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一卷 ------------ 第1章 正文前的感慨 西游记是中国的四大名著之一,我不知道它是不是中国神话的鼻祖,但说它是中国神话的代表作应该无可厚非。 它描写的那段取经史,以及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那几个鲜活的人物形象,我想大概只要是个中国人都会了如指掌,津津乐道。 说实话很惭愧,直到动笔之前,我都没有读过那本书,我了解的西游记主要还是从八八版的电视剧看来的。 首播的时候我还不懂事,据说就已经万人空巷了,可见它的魅力之大。 我记得我有印象第一次看的时候,是因为家里买了一个十四寸的黑白电视,一屋子男女老少围着津津有味的看,品头论足,不亦乐乎。 那时大概几岁的样子,剧情实际上也看不懂,只是看到剧中各式各样的妖怪感到新奇,每当孙悟空把妖怪们打得到处乱跑,嗷嗷惨叫着“大圣饶命”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心的笑出来。 转眼间已近二十年了,西游记前前后后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剧情基本上也能倒背如流了,在99年的时候又出了续集,却觉得不如原先那个好。 当然只是我个人观点,不喜勿喷。 几年前艺术人生西游记参演人物再相聚,我下载下来看了多少遍。 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感慨岁月真如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所有人的模样,除了他们,还有我自己。 当时铁扇公主的扮演者就已经去世了,红孩儿,以及扮演小唐僧的小演员们,也如我们一样长大成人,穿梭于钢筋水泥浇筑的城堡之内,过着现代人的生活。 感觉他们好像一下子就从神话中走了出来,走到了我们身边,成了路上的行人甲乙丙丁。 孩子时心里的那个梦想就这样破灭了。 可理智告诉我们,那并不是理想的破灭,因为我们已长大成人,我们已经懂了,故事是故事,现实是现实,不一样的。 经典已变为了永恒,只能在记忆中在去回味了。 我之所以提起笔写小说,只是因为随着现在网络的发达,小说的入门门槛太低了,只要会打字就敢进来搅上一搅,所以我也春心萌动,蒙上头背着马甲就混了进来。 这就如同如果街边站着一群要饭的,我只要拿着个破碗混进去,就有可能讨到一碗残羹冷炙,运气好了还没准是个热包子呢。 所以我写了这个故事,起因是我看了那么多遍的西游记,除了那几个主角外,里面还有一个我非常喜欢的人物,交代的不是很清楚。 我不敢说这是个bug,只是希望我喜欢的这个人,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于是我去网上搜了一搜,结果我发现和我一样无聊的人还真是不少,关于这个人的讨论的帖子很多,大家各抒己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却没有统一的看法。 于是作为看了这么多年书的老书虫,我也蠢蠢欲动,我也想发表一下个人看法。 于是我围绕他,编写了这个故事。 当然,因为文笔有限,水平不沾,这本书肯定写不好,基本上就得扑街。 只是谁心里都有一个梦,从小的梦。 现如今我们长大了,如果那梦与现实差别太远,无法实现,那么只能百无聊赖的时候,随着别人或是自己想象出的世界,去尽情的yy。。。。。。 所以我也用我这根粗糙的烂笔头,给了心中的他一个我想象的结果。 还是那句话,首次试水,水平有限,您若觉得我写的不好,您也可以披上马甲跳到河里来,咱们共同yy。。。。。。。 ------------ 第一卷 "第一卷 玉华城" ------------ 第1章 楔子 西方佛界。 日上三竿。 咚~~~! 咚~~~! 咚~~~! 那是大雷音寺的钟声。 深沉、洪亮、绵长的钟声,蕴含着“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的智慧和慈悲,霎时传遍了整个佛界。 钟声每天都会响三遍,分别是早晨、中午、和傍晚,每到钟声响起的时候,就是西天如来佛祖传道、授业、解惑的时候。 几乎所有听见钟声的僧人都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活儿,原地盘膝坐下,双手合十,默诵佛经,用心聆听来自佛祖的教诲…… 只有一人例外。 因为虽已日上三竿,他却还在睡觉。 钟声响起时,他只是厌恶的骂了两句,翻了个身,接着呼呼大睡。 当然他不是没听见,他只是故意这样做的。 这只是因为他今天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原来的他每到钟声响起时,为了表达对佛祖的敬仰,他也会装模做样的盘膝坐好,嘴里念念有词,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念得什么。 但是自从昨天狼狈的从如来佛祖那回来后,他就再也不想过从前的日子了。 如来的咆哮声仿佛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他在睡梦中也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 他一点也不信如来关于那件事的说辞,他认为如来咆哮只是为了掩饰心虚,这让他更加确定如来在撒谎。 他亲眼看见如来那张硕大的嘴,喷出来的唾液溅在了他的脸上,他有些不高兴的擦了一下。 所以他又亲眼看见如来硕大的脚,蹬在了他胸前那件破旧的僧袍上――那件他最心爱的僧袍上。 于是他不甘心的飞了出来,飞到了这间如来为他准备好的名山大川之中。 这座有名的大山当然就是妇孺皆知的――五指山。 没有人能逃得过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他也不能。 这就意味着他可能再也出不去了,这将是他接下来的生命里要生活、战斗的地方了。 难道事情就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吗? 他当然不甘心。 因为他知道,那件事情里隐藏了太多的谜团,有太多的人牵连在其中,已经渐渐地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 即使是那个“布局者”,此刻恐怕也会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他绝不肯就这么认输,他一定要斗下去! 可他已深压在五指山下,他还能怎么办? 他忽然爆睁双目,眼眶的泪水滚滚而下。 “啊~~~” 他又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他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大叫着,声音撼天动地,山河为之动容。 他的眼眶仿佛已被怒火撕裂,泪水混杂着血水,霎那间变成妖异的粉红色,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惊心的血痕。 若有人能听到他的叫声,看到他的样子,必能感受到他那份浓浓的悲伤与愤怒,忍不住潸然泪下。 可是在这五指山之中,是不会有人能听到的。 这是他一个人的世界,所有的悲伤、愤怒、不甘都只能说给他自己听,说出来,再深深地将它埋回心里。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都已凸起,却还是在不停地颤抖。 五指山虽压住了他的身体,却没有压住他的思想,没有压住他的智慧,没有压住他坚强的意志,没有压住他对真相的渴望…… 所以在这五指山中,在这半梦半醒之间,他充分运用了自己的智慧构思出了一个诡异的惊天之局…… ------------ 第2章 第一章 窗台的红色康乃馨 初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打在窗台那束火红的康乃馨上,顿时把病房里洁白的墙壁映的斑斑点点。 秋风很是宜人,康乃馨在秋风中摇曳,墙上的斑点也随之晃来晃去,如同舞动的精灵。 躺在病床上的柳少泽就一直盯着窗边的那束康乃馨,看着它火红的身躯随风舒展,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咯吱”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打断了柳少泽的思路。 柳少泽扭头一看来人,脸上不仅露出开心的笑容。 因为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而又美丽的女孩,那个一直照顾他的小护士。 任何人见到美丽的女子都会心情大好的,柳少泽当然也不会例外。 她轻轻地走到病床前,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柳少泽,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 柳少泽摸了摸头嬉笑道:“呵呵,还好,只是一天不见有些想你。” 美丽的女护士努力想绷住脸呵斥他一番,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嫩的小脸上,瞬间浮起俩朵嫣红的霞…… 柳少泽看得很是欢喜,刚要在贫上两句,却猛然间一皱眉头。 小护士好像发现了他的不妥,忙又问道:“怎么了?头又不舒服了?” 柳少泽紧咬着牙齿,使劲的摇着头,却好像痛的说不出话来。 顿了顿,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似的从嘴里憋出几个字:“没……没事,休……休息……就……好。” 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他却还在努力地想要挤出点笑容。 小护士心里明白,他现在肯定是钻心的痛,可他还是强忍着痛苦,不愿在自己面前露出痛苦的模样。 她心里有些发酸,实在不忍心他在这样伪装下去了,就红着眼圈轻柔的说道:“你先忍一忍,坚持住,我马上去叫大夫。” 她匆忙转身,想要掩饰住自己的悲伤,泪水却已经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他自己不知道,可是美丽的小护士知道,他现在是脑癌晚期,已经无药可救了。 那种痛小护士虽然没有经历过,可是她毕竟见过那么多病人,也能想象的出来。 那不是人类能忍受的痛,那种痛仿佛是来自地狱。 在那股病痛来袭时,她见过形形**的痛的受不了的人们,有的发狂似的大喊大叫,胡乱撕扯自己的衣服,甚至去攻击身边的人;有的用头去撞墙,用手狠狠地砸自己的脑袋,仿佛那脑袋不是自己的似的…… 几乎在病痛袭来时,所有的人都已经都不像个人类了。 只有他。 他一直坚持着,甚至吭都不愿吭一声,尤其在自己面前时,他总是那么乐观、开朗、笑嘻嘻的,仿佛他从来没有得过什么病似的…… 可是自己却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所以每次见到他强忍痛苦的时候,自己都会感同身受,忍不住的伤心落泪。 哎,可怜一个这么坚强、勇敢的男孩子,为什么偏偏得了这种不治之症,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小护士不敢再多想了,她匆匆抹掉泪水去找大夫了。 小护士走后,柳少泽本就是苍白的脸诡异的扭曲起来,五官瞬间就离开了自己的位置,一张脸恐怖的宛若魔鬼一般。 他猛地把被子蒙在头上,牙齿狠狠地咬上了自己的左臂,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痛!痛!痛!一股撕心裂肺的的痛。 胳膊痛,头更痛! 他的头好痛好痛,痛的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揪下来放到水龙头上好好地冲洗一下…… 他知道他得的是脑癌,不治之症。 虽然父母瞒着他,同学们也瞒着他,医生瞒着他,美丽的小护士也瞒着他,所有人都瞒着他。 可他还是知道了,因为他是学医学的大三学生,他了解自己的身体。 可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因为他觉得既然别人都希望他不知道,他就应该不知道,这样才算对得起别人的良苦用心。 别人既然都为你好,为什么不能让别人也快乐些? 所以他就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他会很开心的和周围的人开玩笑,尤其是那个美丽的女护士。 那一束窗边的康乃馨,就是她送的。 红红的康乃馨,就像她羞红的小脸,美丽而不香艳,灵动而不妖娆。 不过柳少泽可没有对她产生过非分之想,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那美丽的爱情对他来讲只是一种奢望。 可是柳少泽不觉得自己最后的这段日子过得有多么痛苦,即使他身体很痛苦。 他觉得人生命都有终止的一天,既然已经无法避免终止,那么为什么不在终止之前快乐一些,顺便也带给周围的人一些快乐呢? 所以他尽量选择独自忍受,要身边的人开心一些…… 大夫来了,打了一针止痛针,算是好些了。 柳少泽扭动了一下已经被汗浸透了的身体,看了看鲜血淋漓的左臂,苦笑了一声。 照这样算自己恐怕没几天好活了,若是下午手术失败的话,自己就有可能直接在手术台上轮回了。 想到这,他不仅有些心里发苦,不怕死可并不代表者就想去死。 他又忍不住又把目光放到了窗边的那一束康乃馨之上。 看着那红红的康乃馨,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说道:“哎,最丑陋的样子都被你看在眼里了,也不知道你还想看几回,还能看几回……” 中午的时候,柳少泽被推进了手术室……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过,此时已近黄昏。 太阳忙了一天,就要落山了,可是明天早上它还会早早的起来,睁开双眼去看看这个它熟悉的世界。 可有些人呢,今日太阳落山,还会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窗台的那束红红的康乃馨还在秋风中摇曳,它拖了好长的影子映在了柳少泽的病床前,仿佛一个恋人似的想要紧紧地抱住他,不让他走,可那是徒劳的。 因为手术失败了。 柳少泽的癌细胞已经扩散,手术已经无法弥补。 他又被推回到了这个病房之中,医生偷偷地告诉他的父母,他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躺在柳少泽已经渐渐失去知觉,他已经听不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唤了,他也看不见父亲脸颊上那默默滚淌的泪水了。 他也看不见床边那美丽的女护士那红扑扑、挂满泪痕的脸,他也看不见他最心爱的那束火红火红的康乃馨了。 生命已经终止,轮回的列车已经到站,即将启程。 等待他的是下一个轮回吗? 不,柳少泽却诡异的醒了过来。 是的,醒了过来。 ------------ 第3章 第二章 穿越咋和正常人也不一样? 柳少泽不得不醒过来。 因为在这深秋,被一瓢凉水结结实实的泼在脸上,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实在是让每一个正常的人都无法忍受。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情景,却募得有些发懵。 这不是他最后的意识里那洁白的病房,而是一个很大的屋子,黑暗,潮湿,阴冷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味道。 四周是厚厚的石壁,地面也是青石铺成。 正对着的墙壁上,在很高的位置有一个不大的窗户,镶着铁栅栏。 柳少泽终于明白过来,这竟是一个牢房! 更诡异的是自己竟被铁链绑在了房间里的一根柱子上,身前还站着一个拿着水瓢的中年汉子,正在对着自己嘿嘿坏笑,很明显那瓢冰冷的水就是他泼的。 接着柳少泽便感到钻心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不禁又打了个冷战。 低头一看自己,衣衫褴褛,仿佛碎布条一般挂在身上,浑身是发黑的血污,有的伤口已经溃烂,有的伤口还在淌血,看那意思没少受刑。 那中年汉子一看柳少泽醒了过来,十分欣喜,对坐在不远处昏暗角落里一位锦衣老者大叫道: “老爷,少主居然没死,还活着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刚才差点吓死小的了。” 那锦衣老者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柳少泽,哼了一声说道: “没用的东西,差点坏了老爷的大事,滚出去,我亲自来问。” 那中年汉子低头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锦衣老者缓步走了过来,经过汉子身边时,略一沉吟,忽然又低声说道: “来福,今日之事可先不必让韵儿姑娘知道,明白吗?” 那个叫来福的汉子一怔,刚要说些什么,锦衣老者一挥手,忙又闭了嘴,讪讪的走了出去。 转眼间这个牢房里就剩下柳少泽和那个锦衣老者了。 锦衣老者背着手慢慢走进牢房,在柳少泽前两米处站定,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柳少泽,眉头紧锁。 看得出此刻他内心很不平静,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忽然眼神一冷,牙关一咬,貌似下了决心一般,对着柳少泽沉声说道: “少主,事情走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是十分的痛心,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情不会比你好上多少,甚至比你还要痛苦。 这十多年来我目睹着你慢慢长大,从一个咿呀学步的孩童到一个十七八岁的懵懂少年,你的每一步成长,我都历历在目,我对你实如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疼爱。 所以我甘愿不辞辛苦,兢兢业业、呕心沥血的治理玉华城,本指望等你成年,可以将它安心的交付与你。 可是你……你……你却……你却……” 那老者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仿佛想起了一些伤心之事,情绪忽然失控,几近哽咽出来。 他话里话外满是对柳少泽的悲痛、失望之情,好像是牢房里的这个柳少泽做了什么令他不能容忍的事。 顿了一顿,老者摆了摆手,平复了一下心情,面容一整,沉声说道: “算了,事已至此,再多说已无用。想必你应该猜得出来我既然已如此做了,就肯定不会再放过你。 为了免受太多的皮肉之苦,我劝你还是早点将那秘密告知于我。念在叔侄之情,我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柳少泽的灵魂刚刚进入这个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低着头没有说话。 锦衣老者见柳少泽不说话,却误会了,以为他还是硬抗不肯说,有些恼怒,扬手欲打,想了想却又讪讪的放下,脸色却因为强压心中怒火显得十分难看。 他确实不敢再打了,此时柳少泽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刚才就差一点没被打死,他还怎么敢再下手。 沉闷了一会,锦衣老者看着柳少泽,有些无可奈何的摆摆手,皱皱眉头说道: “我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你要知道,那秘密虽然重要,可也比不得你的小命。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还不肯说,你就等着痛苦的死去吧,哼!” 说完一拂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这阴森的牢房里终于就剩下柳少泽一人了。 柳少泽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有时间静下心来,搜搜这个身体的记忆,好好地捋一捋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他穿越了。 他的肉身已死,灵魂却依附在这个陌生的人身上重生了。 从原先那人的记忆里得知,这里是一个东方的神话世界。 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做玉华城。而且他目前的身份就是玉华城的少城主,也叫柳少泽。 现在所在的这个牢房就是他的亲叔叔柳如是,柳二爷家的私牢。 十年前他的父亲柳知风,就是当时的玉华城主,应邀请去了一次西域最神秘的国家――女儿国之后,忽然神秘失踪,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他才七岁,太过年幼,根本无法继承城主之位,所以只能由他的叔叔作为代城主处理政务,并许诺等他十八岁成人后就会将城主之位归还于他。 随着他年龄的加大,若没有意外,再过一月,也就是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会按照法典继承城主之位了。 可就在昨日早晨,柳二爷忽然前来禀报,谎称城外有神迹出现,骗得他出城。 半路却派人假扮山贼伏击他,他未作准备,兵败被抓,被秘密关押到了柳如是的私牢。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刚才恐怕是原先的那个柳少泽确实已被打死,才有了自己所谓的肉身夺舍。 可现在怎么办? 柳少泽虽借着身体重生,却没有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因为从这个躯壳的记忆得知,那个柳少泽对目前这种情况没有丝毫的办法。 那个真正的柳少泽,荒淫无度,懦弱无能,只知道嬉闹玩乐,宛如扶不起的阿斗一般,难堪大任。 他甚至有些愚蠢,所以才会轻信了他叔叔的话,被诳出城,沦落到此等难看地步。 这就意味着这个躯壳若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也要交代了,自己还得再做孤魂野鬼。 想到这,柳少泽不由得心里堵得慌,埋怨自己运气差,穿越的这叫什么玩意。 人家别人穿越金钱、美女大大的有,自己穿越却挨了一顿痛扁,明天还得被弄死…… ------------ 第4章 第三章 神秘的女人 柳少泽正在郁闷,忽听地牢门又响起。 他忙抬头一看,只见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这人身材不是很高,全身都笼罩在一个黑色的大斗篷里,脸上也蒙着面纱,叫人看不清身形和容貌。 但她头顶上盘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头发上还别着的一根亮银簪。 照此看来,这应该是一女子。 她快步走到柳少泽面前两三米处站定,望着捆绑在柱子上伤痕累累的柳少泽,目光阴冷,却未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在想着心事。 柳少泽也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女子。 虽然她刻意蒙住了脸,但是眼睛却是露在外面的,柳少泽就盯住了那双眼睛,竭力想通过眼部特征辨认出她的身份。 她的眼睛细长,眼尾略弯,稍向上翘起,四周还带有红晕,看起来水汪汪的,给人一种朦胧而奇妙的感觉。 柳少泽心里一动。 桃花眼!这竟是一双典型的桃花眼! 她是谁?自己认识的女子中谁是这种迷人的桃花眼? 柳少泽竭力搜索这个身体里的记忆,可是结果让他失望了。一点印象也没有,看来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那女子看了一会儿半死不活的柳少泽,忽然嘻嘻一笑,从头上拔下那根银簪。 接着持簪的右手往前一伸,出手如电,就对着柳少泽的肩井穴刺来。 柳少泽身体被捆住,根本无法躲避,瞬间那根银簪就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肩膀里。 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从肩膀传来,让他忍不住呲牙咧嘴。 他不明白这奇怪的女子为何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要伤害自己,顿时大怒,张嘴就想骂人。 可是还没等他话说出口,那女子忽然上前一步,左手迅速探出,拇指食指环指如钩,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 他顿时一惊,却只能张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嘻嘻笑道:“想骂人是吗?你倒是骂给我听啊?” 柳少泽下巴被捏住,疼痛难忍,心里却是怒火中烧,忍不住用力挣扎起来,把铁链扯得笔直,嘡嘡直响。 一双剑眉凝起,虎目也暴睁开,眼里凶光四射,恶狠狠地盯向这神秘女子。 若是眼神也能杀人的话,恐怕这女人早被柳少泽的眼神碎尸万段了。 那女子看着柳少泽愤怒的样子,没来由的心里一颤,蓦然升起一股莫名地恐惧感,顿时她捏住柳少泽下巴的手力道减轻了不少,眼神也迷离起来。 到不是因为她惧怕柳少泽,只是柳少泽的表情动作让她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人,那个拨动了她的心弦,却只能在记忆中深藏的人。 那人愤怒起来的样子也如同柳少泽一样凝眉爆目,气势逼人,叫人不敢直视。 他们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慢慢重叠,她觉得他们真的好象……好象…… 欢笑、泪水、甜蜜、痛苦,霎那间百般滋味瞬间涌向心头,记忆里的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胶片似的在她脑海里飘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沉浸在记忆里不能自拔,眼角也忍不住有泪水轻轻滑落,捏住柳少泽下巴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下来,垂在身侧,样子看起来即让人怜爱,又让人感伤。 柳少泽也有些诧异,不明白这女子忽然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却也不敢多言,生怕惹怒了她多受些苦,也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定定的看着她。 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那女子似从记忆里解脱出来,双眼忽然猛地睁开,目光阴冷,盯着柳少泽幽幽说道: “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你可知道无论是谁,做错了事都应该付出代价的。” 柳少泽有些诧异,说道:“我并不认识你,我好像也从未见过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女子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认错的,我怎么会认错呢?我就是来专门取你的项上人头的,你只要乖乖的给我就好了……咯咯咯……” 柳少泽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杀我的理由,若我真是该死,不用你动手,我亲自割下头颅送给你,可你也莫要冤枉了好人,滥杀无辜……” 那女子一听更是抚掌大笑:“好你个虚头滑脑、油嘴滑舌的小子,和姐姐我玩心眼恐怕你还嫩些。你永远别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你。” 顿了顿,她貌似想起什么,忽又上前凑了一步,嘴几乎都要贴上柳少泽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 “我杀你的理由就是你该死,你该死就是杀你的理由,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那女子说完,一阵低声娇笑,露在丝巾外面桃花眼也微微眯起,像似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 柳少泽却被气得不轻,大怒之下又想张口骂人。 那女子看出柳少泽想骂人的意思,出手如电,迅速从他肩头拔下银簪,一扬手又把银簪抵住了他的咽喉。 那意思很明显,柳少泽若是口出狂言惹恼了她,这银簪往前一送,就会收了柳少爷的性命。 所以柳少泽低头看了一下那泛着银光的簪子,咽了口唾沫,很知趣的闭上了嘴。 那女子又凑在他耳边娇声说道:“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会成全你,告诉你杀你的理由。我会带着你的头颅去一个地方,履行我一个承诺。到时你若能睁开眼睛瞧上一瞧,你没准就会明白了……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咯咯咯……” #***¥! 柳少泽心里一顿怒骂,却一个字不敢说出口,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她。 那女子笑了一会儿,似乎对这猫捉老鼠的游戏有些玩腻了,忽然止住笑声,低喝道:“柳少泽,不要怪我,要怪就去怪你该怪的人,纳命来!” 说完拧腰错步,手中银簪泛着青光朝柳少泽咽喉扫来,锋利的簪尖似乎马上就要划破柳少泽的喉管…… 柳少泽没有丝毫办法,只得闭目等死…… 耳轮中只听得当的一声,接着便是一声低呼,伴有踉跄的脚步声响起,却并未有疼痛感传来,柳少泽很是诧异,忙睁开眼睛观瞧。 只见那根银簪不知为何掉在自己脚底之下,那蒙面女子也退了好几步,左手扶着右手手腕,眼里泛着异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似乎有些恐惧。 柳少泽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 第5章 第四章 神秘老者 原来就在簪尖即将划破喉管的那一刹那,柳少泽身上忽然金光暴起,以他为圆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光波,高低起伏,一叠一叠的向四周发散。 那光波似乎相当的霸道,瞬间那女子就感觉簪子受到了莫大的阻力,根本再不能向前移动半分,持簪的右手也是又酸又麻。 接着光波便扫过她的身体,她瞬间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几乎连站立都有些困难,只得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柳少泽因为闭目等死,所以也没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面前这诡异的一幕。 他刚想张口询问,那女子却眼里凶光一闪,又闪电般的扑了上来。 这次她却吸取了教训,不象刚才那么大意,神情之间充满了郑重。 她的太阳穴高高鼓起,仿佛周身已蕴满了内劲,黑色的斗篷也瞬间张开,如一对黑色的翅膀披在身后,虎虎生风。 接着她便大喝一声,手中银簪在身前连续交叉划过。 嗖!嗖!嗖!…… 虚空中便迅速的出现了一条条细细的银线。 她不断划落银簪,空中银线也不断交错,霎那间又形成一片银色的网。 银网虚空张开,泛着森森寒光,网周围空气中嘶嘶的响声不绝于耳,仿佛银网的线便是削铁如泥的利刃,已将这虚空拦腰割断。 但即便如此,这银网却让人兴不起任何恐惧之感,看在眼里反而会有阵阵感伤袭向心头,仿佛它就像一个痴心的女子,张开怀抱,竭力想要留住负心出走的男人一般…… 那女子似乎也被银网携带的情绪所感染,眼光瞬间轻柔,望着银网痴声说道:“痴情网情深,网遍天下负心人。今日你有幸见到它的真身,死在它的脚下,也算你的造化……” 说完手轻轻一挥,痴情网仿佛听到命令一般,瞬间便带着咧咧风声,朝柳少泽当头罩下…… 痴情网,好唯美的名字,谁想到竟会是一件杀人的利器? 不用怀疑,若是被这光网罩住,银光切割之下,柳少泽马上就会变成一堆红烧肉般大小的血块…… 在这关键时刻,就在柳少泽的心口之处,忽然又是金光大盛,一灰衣老者瞬间显形出来。 老者出来之后,毫不犹豫,也是怒喝一声,单手猛的上扬,五指张开,竟是对着银网抓去…… 他竟想要用一只手去抓那看起来无坚不摧的网?! 那张网看起来连虚空都能割断,他竟然只用一只手去对付? 他是不是疯了? 可是没有留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瞬间银网就与老者的手撞在一起…… 那女子看到这神秘老者竟想凭一只肉掌去抵挡那无坚不摧的痴情网,眼里也露出鄙夷的光芒,嘴里哼了一声,说道: “无知,你可知这是无坚不摧的痴情网,竟想――” “什么?!”女子说着说着忽然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呼出来…… 原来那银网与老者手掌接触瞬间,老者单手忽的一抖,一阵光波激荡之后,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裂之声,痴情网似乎经受不住老者澎湃的内劲,“嘭”的一声破碎了。 销魂而又夺命的痴情网,此刻如绽放的烟花般,星星点点散落到空中,飘散、坠落,以致消失不见。 那女子未料到会是这种结果,顿时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呼出来:“你……你……你竟然能抵挡住痴情网?你……你是谁?” 老者并未答话,只是环背着手,望着这破碎的银网,漫天飞舞的“烟花”,有些感伤的说道: “世说痴情网情深,网遍天下负心人。谁知最是痴情网,最是伤心人。唉……始终是勘不破……勘不破……” 老者喃喃的说着,眼神迷茫,似有满腹的心事。 女子却是心中大骇,恼怒之下,眼中凶光尽露,身形一抖,如鬼魅般欺身到老者近前,手里银簪泛着寒光,朝老者咽喉划来。 她的目的很明确,想趁老者迷茫之际,骤下杀手。 老者却仍似恍然未觉,只顾观看这漫天飞舞的“烟花”,霎那间银簪已便已划上喉头…… 那女子心里一阵窃喜,暗道老者也不过如此,只等银簪要了老者的性命,再去对付柳少泽。 耳轮中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银簪划在老者脖子之上竟似划上了钢铁之上,根本不能进入半分。 女子顿感胳膊一阵酸麻,忍不住惊呼出声:“精逾钢铁,坚如磐石,你……你竟是武尊级高手……” 她心中大骇,但此时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已没有后路可言。 所以她一狠心银牙一咬,咬破舌尖,“噗”的一口精血喷在了银簪之上。 顿时她的神情萎靡了很多,身子也不由得一震…… 的确,这是她的生命精血,消耗一滴对她的伤害巨大,甚至几年之内都不会恢复过来,若不是碰到这种情况,她断然不会如此气急败坏,使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不过她的那滴精血也不是白流的,那根银簪在接受了生命精血之后,果然气势大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颜色也已由银色变成赤金色,光彩夺目,凶气逼人。 女子又是怒喝一声,瞬间持暂的右臂增粗了一倍,衣袖尽碎,原本如白藕般的胳膊此时却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金簪再次划上老者的咽喉,那女子已竭尽全力,看来这次势在必得。 老者还似恍若未闻,负手看天,仿佛从没有将眼前的这些事放在心上,只是他的身影却瞬间虚化、飘忽起来。 霎时那金簪划过老者咽喉,却仿佛划在了虚空一般,根本未对老者有丝毫的损伤。 不一会的功夫,老者身影渐渐凝实,又负手站在了那,头还是在仰望着天空…… 女子却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之处,忍不住暴退几步,又惊呼出来:“凝实化虚,千里传形,你……你竟是地仙之境……” 她似再也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不再犹豫,转身仓皇逃走。 老者却并未有任何动作,还是站在那里,还是那副表情,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还是在装…… ------------ 第6章 第五章 老者的企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已从心事中转过味来,想挥去那种种不快。 眼角的余光却似不经意的发现了柳少泽,他忙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柳少泽。 只见柳少泽一脸的迷茫,正定定的看着他,那眼神真的好复杂好复杂…… 的确,这也难怪柳少泽会如此表现,因为对他来讲,这一天经历的不可思议的事太多太多了,神奇的灵魂穿越,神秘的女人,神秘的老者,以及他们那魔幻般的打斗,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他一次又一次的被震惊,都震惊的有些麻木了。 此刻见到这老者活生生的在眼前,他也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些人、这些事。 所以他只能茫然而又无助的看着老者,就仿佛见到了传说中的上帝一样…… 老者似乎揣摩透了柳少泽的心思,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顷刻间就换了一副嘴脸,竟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嬉笑道: “哈哈,愚蠢的小子,被佛爷的大本事吓到了吧,嘿嘿,是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咿呀嘿嘿……” 柳少泽没想到这老者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刚才还是一副感伤的智者,现在马上就变成了一个猥琐的老头形象,顿时一惊,搞不懂到底哪个才是这神秘老者的真面目,颤声说道:“你……你……” 老者哈哈大笑:“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瞧你那目瞪口呆的样子,要不是我老人家,你早被那女子大卸八块了,你现在是不是满心的感激,恨不得马上跪倒磕头,来世做牛做马谢我啊?哈哈……” 老者眉飞色舞的叫着,柳少泽却听得有些不痛快。 不错,他原本对这老者充满了感激之情,毕竟人家救了自己的性命,可是老者这番没头没尾的话,却让他的感激之情顷刻间化为乌有,反而兴起了一丝的不快。 现实中也是这样,有好多人好心做了好事,最后却由于一张嘴弄得好事白做还惹了埋怨,这老者似乎也是这么个脾气,一张嘴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但柳少泽也不会马上就翻脸,无论如何是人家救得自己,若是翻脸也太没人情味了,再说这老者竟是传说中的地仙,自己可得罪不起。 他通过身体的记忆得知,这个世界的地仙可不是满街乱跑的。 世上修仙之人颇多,但真正的能修到地仙境界的人确是寥寥可数。 凡人修仙要经过武者、武宗、武圣、武皇、武尊等境界才能修至地仙之境,长生不老。 而且每一关都要有九个阶段,是为九九归一,那其中的艰辛可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此人若是地仙,必定大有来历,所以他也不敢得罪,刚要说上两句感激的话,又听那老者接着说道: “瞧你那一脸崇拜的样子,是不是想要拜我为师?那你快点恳求我!我先假意拒绝,你在苦苦哀求。一会等我心慈手软,解了你的铁链,你在跪地磕头,抱住我的大腿呼天抢地,我再装作犹豫不决,最后耐不住你的恳求,然后大发善心,勉强同意……” 老者说完又是一阵大笑,神态说不出的得意。 柳少泽却是怒火中烧,脸色有些难看。 你救了我没错,可是你也不能因为救了我就肆意诬蔑我,我虽然弱小,可我也是一个是有尊严的人。 柳少泽就是这样的人,他不认为弱者在强者面前必须点头哈腰如哈巴狗一般。 弱者也应该有弱者的尊严,宁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这就是他做人的信条。 老者却不知道柳少泽的内心变化,嘴里还在嘟囔:“快点,快点,佛爷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你个愚蠢的小子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竟然有幸拜到我的门下……” 柳少泽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冷冷的说道:“够了,我是感激与你,可你也不要太过分,你虽然是地仙之境,我在你手中如同蝼蚁一般,可我也有我的底线——” “吆嗬……”老者被柳少泽噎了一下,却没有任何不快,貌似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柳少泽,嘴里还在揶揄道:“果然不愧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灵魂,这想法确实有些不一样啊……” “什么?!”柳少泽顿时大惊失色,“你……你……” “你个屁啊,”老者轻蔑的说道,“要不是我,你小子早去阎王那轮回去了……” 柳少泽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倒霉的穿越,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家伙。 他有些愤怒的叫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者嘻嘻一笑,又冒出一句更气人的话:“呵呵,我说我看你不顺眼,我说我乐意,怎么着,你不服气吗?” “你——”柳少泽顿时暴跳如雷,扯得铁链嘡啷嘡啷直响,看那意思若是没有铁链捆着,没准就冲上去和这老者pk了。 老者也有些怒了,声音也忽然一转,却有些尖锐起来: “这世界就是这样,胜者为王,强者为王,你现在在我手里如同一只蝼蚁,我要你死便死,我要你生便生,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叫板?” 柳少泽却丝毫不畏惧,大声说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不怕你的威胁,我相信世上有公平、有正义存在,你不要自以为是,我是没治你,可总会有人治得了你。” 这一句话仿佛搔到了老者的痛处,让老者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老者顿时气得哇哇暴叫:“哇啊啊……混账的东西!你……你……你气死我了!你……你……你好大的狗胆,你竟敢如此侮辱本佛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让你魂飞魄散,受尽轮回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柳少泽也头脑一热,脖子一梗,愤怒的大叫道:“来吧,我等着呢,反正你把我弄来估计也没安什么好心,快来吧,早点弄死我,我都等不及了……” “你——”老者就是一顿,仿佛柳少泽这句话又说到了他的心里,他忽然有些无语。 过了一会,老者忽然换了副口气嘿嘿笑道:“小兔崽子,有点意思,不愧是我选中的人,有点脾气,我喜欢,嘿嘿。” 柳少泽一翻白眼,心道这神秘的老妖怪脾气也是有点那啥。 “公平……正义……”老者又喃喃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顿了顿,老者说道:“那好,你既然相信有公平正义,那么我来问你,好多好人一生做尽好事却不得善终,屈辱的含冤而死,好多恶人作恶多端恶贯满盈却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一直逍遥法外,这作何解释?” “这——” 柳少泽想了想认真的回答到:“我承认有你说的这种情况,但毕竟是少数,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狗屁的天意!”老者忽然大怒,截口骂道,“天意是谁的旨意,谁能代表天意,是你还是我?” “这——”柳少泽不知如何回答,怔住无语。 老者又愤愤说道:“现在你的小命握在我手中,我的话就是天意!我的小命握在那老东西的手中,他的话也是天意! 天意,天意,狗屁的天意!只不过是强者捉弄弱者的借口罢了。有一天你把那老东西弄死,你坐上那个位子,你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天意! 你让谁生就生,你让谁死就死,你让谁神秘失踪,他就tmd别想再有音信,呜……呜……” 老者说着说着,仿佛想起了以往的伤心之事,竟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 柳少泽听着老者的哭声,心里也不舒服,放下别人不说,将心比心细想一下自己,自己何曾没有过埋怨,为何自己年纪轻轻偏要得绝症而死,难道自己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沉默的听着。 过了一会,老者好像恢复了些,忽又尖声说道: “别的不说,就拿现在你的情况来说,前世的你绝症痛苦而死,现在你夺舍的这个人,刚才就已经在非人的折磨中死去。难道这就是天意,难道你们就真的该死吗?” “这……这……” 这神秘老者问的话正是柳少泽心中所想,柳少泽顿时哑口无言,诺诺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啊,人家一辈子大富大贵寿终正寝,自己受尽痛苦短命夭折,同样是做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老者见柳少泽诺诺的说不出话来,似乎认同了自己的观点,竟显得有些兴奋,接着道: “抛开你不说,你前世的父母,他们又犯了什么罪孽,要忍受老而丧独子悲痛?现在的你在府中的母亲,还有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下属,还有玉华城千千万万的子民,难道他们也应该成为夺权的陪葬品吗?” 柳少泽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前世父母的面容,想起他们见自己生病时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悲痛,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忽然有些郁闷的叫道:“那我能怎么办?我只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我能左右什么,谁能听我的?” ------------ 第7章 第六章 蛊惑的对话 “你能!”老者大叫道:“只要你顺着我给你安排的路去走,你就能称霸这个世界! 到那个时候,你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金银成山,妻妾成群,上下通吃,左拥右抱,前呼后拥,指点江山,逍遥快活,一发不可收拾……哈哈哈……” 老者连珠炮似的出来一大堆词儿,勾勒出一副只要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会血脉喷张的理想画卷,就连他自己也仿佛沉浸在他描述的美好场景之中,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 狂妄的语气,十分蛊惑的言语,仿佛柳少泽马上就能称霸这个世界似的,不过他这番话却没有让柳少泽头脑发热,反而让柳少泽加速冷静了下来。 柳少泽只是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即使称霸这个世界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者见柳少泽在这种诱惑之下竟如此反应,先是诧异,转念一想,又感到有些满意,嘿嘿笑道:“不错,在这么有感染力的条件下还能保持住冷静,确实不是很白痴。” 柳少泽冷声说道:“我只知道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必须会有同样的付出。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否则的话,一切都免谈。” 老者一笑:“好吧,小子确实有些骨气,那我就和你实说了,我这次辛苦把你弄来,确实是有事要你去办。” 柳少泽就知道这神秘的家伙刚才吹得天花乱坠肯定没安好心,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就哼了一声说道: “我虽是个小人物,可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如果太过分的事,就请你免开尊口。” 老者也不理会他语气中的不善,揶揄道: “少装清高,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都没人知道?我问你,你趁那小护士给你给你护理的时候,是不是好几次偷瞄那小护士鼓鼓的――” “别说了!”柳少泽脸一红,忙制止老者再说下去,心里暗道惭愧,没想到自己就干了这点龌龊事,还被人家发现了,顿感羞臊不堪。 但此刻也不能让这老者就此拿住,忙脸色一整,转移话题道:“有事说事,别扯些乱七八糟的。” 老者又是嘿嘿一笑,仿佛柳少泽一吃瘪他就高兴,接着说道: “那好,我找你做的事和你这个身份也是有莫大的关系,那就是去女儿国去寻找一下你失踪多年的父亲。” “父亲?”柳少泽搜索了一下记忆,诧异的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去了女儿国一次,就再也没有回来,失踪了好多年了,不知到底去了那里。” “他的失踪和天界一件莫大的事有关联,所以你一定要调查清楚。” “和天界有莫大的关系?有什么关系?”柳少泽下意识的问道。 “现在和你说不清楚,你认真的去做就好了。” “哦。”柳少泽点点头,“就这些吗?” “目前就这些,以后的事等你调查清楚了再说。”老者又回答道。 柳少泽一听任务还不算太艰难,就松了口气,却听老者那低沉的声音又从耳边响起,仿佛充满了郑重: “不过我可告诉你,女儿国神秘莫测,杀机重重,尤其那个子母河那,更是隐隐有着惊天地秘密,没有切实把握时,切莫轻举妄动。” “啊,真的假的?”柳少泽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忙搜了搜记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就惊奇的问道: “我记忆里女儿国就是一群叽叽喳喳的美女,子母河也就是喝了水能生个孩子,这能有什么凶险可言?” “小子,告诉你一句真理,世上有好多事情,真相远非像它表象似的那么简单,甚至有些表象是和它的事实相左的,一定要切记这句话,否则你将来会吃大亏的。” “嗯,”柳少泽点点头,恭敬地回到,“小子受教了。” 老者仿佛对柳少泽的态度比较满意,又说道:“你还记得你叔叔一直朝你要的秘密吗?” 柳少泽一搜记忆,惊道:“记得,就是进入玉华地宫的方法,也不知道那个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我的记忆里好像也从没进去过。” “嗯,那里的确有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这次回去后务必要进到那个地宫里去。” 柳少泽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地宫的样子,焦急的说道:“可我记忆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啊,要是知道的话,早就招了,还至于死扛到现在?” “很简单,打开那扇门就可以进去了。” “废话,”柳少泽一翻白眼,“我也知道打开那扇门就能进去,可问题是怎么能打开? 我记得那扇门非常奇怪,就好像是一块整个的大石板镶嵌在地宫门口似的,表面十分光滑,连个芝麻大的眼都没有,普通人想要打开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九九归一,一气呵成。超脱意识之外,方能获得广阔的天空。你弄懂了这句话就能打开了。” 老者神秘的说道。 柳少泽听得晕晕乎乎,搞不懂他打的这是什么哑谜,忙叫道“喂,喂,我脑子不好使,别打哑谜好不好,你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老者又道:“不行,这也是我对你的考验之一。不过若你实在是找不到解决之法,也可以去找你现在的母亲,她没准能解你的谜团。” “我的母亲?”柳少泽又一愣,就搜索原先的记忆,竭力回想那个母亲的样子。 原先那柳少泽记忆里的母亲对他一点不好,要求非常苛刻,总是一副冷冰冰、凶巴巴的样子,经常打骂他。 他好像对他的母亲非常恐惧,甚至有些怨恨,不知道什么原因。 现在让柳少泽回去去找那个所谓的母亲,本能上柳少泽也会有些抵触。 老者仿佛感受到了柳少泽的为难,又说道:“我刚和你说的话,马上就忘了,世上有好多事情,真相远非像它表象似的那么简单,甚至有些表象是和它的事实相左的。” “哦?”柳少泽一愣,什么意思? 难道那个母亲身上竟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第8章 第七章 安排的杀局 柳少泽又仔细想了想,确实感觉一些事情不对头。 尤其是最近,在自己马上就要即位的关键时刻,自己母亲竟然不管不顾的离开城主府,回家去省亲!?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知道二叔要害自己,她却走了,哪有她这样做母亲的? 要不是她走了,二叔怎会那么轻易的把自己给骗出城去。 嗯?柳少泽想着想着忽然一动,冒出一个令他十分震惊的想法。 难道是她和叔叔合起伙来害自己? 这个想法顿时把柳少泽给吓了一跳。 但他马上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应该不会,这么多年母亲虽然对自己严厉,但自己看的出来,她疼爱自己的心不会有假,她只是对自己有些失望,恨铁不成钢而已,自己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定不会害自己的。 那会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凑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没准儿母亲家里真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而且这事要比自己继承城主之位还重要,所以她才不管不顾的回去。 会有什么大事比自己的小命还重要呢?柳少泽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只得作罢。 但有一点他敢肯定,这其中必定有古怪! 柳少泽正在胡思乱想,一阵冷风吹来,一阵刺骨的寒冷,柳少泽顿感身体有些吃不消,他恍然想起来,说了这么半天实际上等于白说,他一直还在这个地方没有出去呢。 想到这忙叫道:“喂,我说,你先把我弄出去再说好不好,这里又阴又冷,浑身疼痛难忍,有什么事出去说不好吗,要是出不去,再说别的不等于白说吗?” “不好!”老者皱眉叫道,“我现在情况有些特殊,不能施展大法力,若现在将你弄出去,短时间内就没办法再和你联系了,有些事情必须得现在和你说请。” “哦,”柳少泽听完有些郁闷,“那你捡重要的说,再时间长了我没准就嗝屁了。” 老者又嘿嘿笑道:“放心,你死不了的。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帮完你之后,最少一年之内没法再帮你,所以接下来的事都要都靠你自己,运用你自己的智慧去完成。你一定要做好这个心里准备。” 柳少泽一想,没这个神秘的家伙跟着也不是一件坏事,省的自己干什么事他都知道,就点点头说道:“好,那接下来我要去做什么?” “短时间的任务就是在你叔叔的威胁下保住小命,并去地宫得到宝贝,修炼,修炼,再修炼,等有了一定的实力之后,再去女儿国寻找你的父亲。” “呃?”柳少泽听着听着就感到有些不对头,说道,“慢着,你的意思是这些你都不管,小命都得我自己想法保住,那你那么大的本事都干嘛去了?” “我不和你说了吗,短时间内我没有办法再帮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老者回道。 “不行,得先说清楚了,”柳少泽叫道,“我就一个懦弱的身体,什么都不会,你就叫我自己去应付你弄得这些危机,你也太放的开了吧。最起码你得给我给我几件顶级的法宝,一身的本领,冲天的王八之气……” 老者没等柳少泽说完,截口嘿嘿笑道: “你是不是在病床上小说看太多了,得了白痴病了?我告诉你什么都没有,都靠你自己。不过你若是能成功进得地宫,或许会得到些保命的东西。” “那现在我就这样赤手空拳,拖着个半死不活的身体出去和他们斗?” 老者一笑:“是的,至少在进地宫之前就是这个样子。不过人的智慧可以产生无尽的力量,我认为你完全能胜任,这也是我选你过来的原因。” 柳少泽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嘴里挤出几个字:“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者仿佛没听见,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别啰嗦了,准备好,我要施展大法力救你出去了。” “喂,喂,你还没说清楚你打算怎么救我呢,我怎么准备?”柳少泽忙叫道。 老者笑道:“嘿嘿,我救你的这个办法那是相当的好,就叫做——时间逆流。我准备把你送到昨天,到时候,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从新开始……” 柳少泽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昨天?” “对,就是这个意思,到时候的你若想改变现在的状况,就要面临着重新做决定。” “就这些吗?”柳少泽忽然冷笑道。 “啊,这还不够伟大吗?”老者仿佛对柳少泽的表现有些诧异。 “那就意味着我若是选择不好,还落得这个下场,你就再也没什么办法了是吗?” “是啊,都错过一次了,你还在选择错误,那你这种蠢货我留着何用,死了算了。” “你——”柳少泽大怒,大叫道: “你才愚蠢,你为什么不让我穿越到昨日,那时根本没有这些事,你也根本不必费大本事救我回去。你说你是不是才愚蠢?” 老者有些委屈的叫道: “喂,你要明白,昨日他还没有死好不好,你就想要夺舍,你也太恶毒了吧?再说若不让你知道此时的痛苦,你怎么会有重新改变命运的动力? 当然,这也是我对你的考验。你要明白,若是一个愚蠢的人,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作为聪明之人利用的工具。” “这——”柳少泽虽然有些同意这个观点,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反驳道: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想你也知道,一个再聪明的小孩子也不会打过一个愚蠢的成年人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老者答道:“是的,我也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你若认为你和你的叔叔相比,你只不过是一个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子,连给你叔叔提鞋都不配的话,那么我就承认我救你救错了。 我就选择不再救你,省的让你多受些痛苦,还得骂我一顿。咱们就当没说过这事,你接着在这受你的罪,我再去物色别人,你看怎么样?” “你——”柳少泽被这老家伙弄得一时语塞,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算是没脾气了。 人家嘴大,自己嘴小,小命攥人家手里,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只有咬着牙,郁闷的说道:“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好吧,我同意了,总比现在要强些,那你开始—— 慢着,等一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柳少泽忽然又想起还一件大事不清楚,忙又改口说道。 “什么事?” “那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女子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害我?” 老者一阵沉默,忽然说道:“这……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回头你自己去调查吧。” 柳少泽听出老者似乎有些言不由衷,话里有话,有些不痛快,刚要在询问,忽听老者说道:“时间来不及了,我快要坚持不住了,马上静下心里,凝神准备开始。” 柳少泽不敢再多言,忙凝神准备。 顿了一会儿,老者身形渐渐虚幻起来,一股低沉的声音从他嘴里缓缓传出:“灵魂再度轮回,我赐予你崭新。在智慧神光的指引下,你将会获得不一样的重生……” 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魔力,仿佛地狱的催眠曲一般。 柳少泽就在这如咒语般的低音中,沉沉睡去。 于是这副肉体便带着一个崭新的灵魂,回到了昨日。 这就是他被安排的宿命,在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将不得不融入到这场惊心动魄的杀局之中。 ------------ 第9章 第八章 昨日重现 昨日,清晨。 柳少泽早上一般都起得很早,今天也不例外。 倒不是因为他愿意起来,只是因为他若是不起来,他的屁股受不了,母亲的大板子可不是吃素的,打在身上那是相当的疼。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习惯也成了自然。 不过今天早晨即使早起,他的心情也是非常好,因为母亲昨天回家省亲了,所以今天那唠唠叨叨的老师傅就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很知趣的没敢前来上课,给他放了一天假。 于是他终于放下了那让他很是头痛的晨读,过了一个很“无聊”的早晨…… 城主府的花园。 七八个妙龄女子衣服凌乱、罗衫半解的到处乱跑,娇嫩、洁白、富有青春活力的的肌肤若隐若现,尖叫声、调笑声不绝于耳,莺莺燕燕,叽叽喳喳,蝶舞纷飞,好不热闹,叫人仿佛置身于一个香艳的“花海”。 每一个正常的男人若看到这种情景,听到这些声音,都会忍不住血脉喷张,雄性荷尔蒙暴涨,哇哇大叫着冲过去,刀山火海也不回头。 柳少泽也不会例外,不过他可不会一脑袋冲过去,虽然他已经十七岁,已经发育成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这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的清高,多么的矜持,能够俯视一切红尘纷扰,只是因为他此时看不见。 此时的他眼睛上围着一个女子的丝质手帕,正蹲在花园一角,双手抱住脑袋,嘴里不住的喊叫:“都藏好了没,都藏好了么?本少主要开始了,哇哈哈哈……” 原来他竟是这场销魂蝶舞的导演,今天趁母亲不在,找了七八个丫鬟玩起香艳版的躲猫猫。 在众女子的嬉笑声中,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一边手胡乱挥舞着,一边向前走,嘴里还止不住嘿嘿淫笑:“嘿嘿,都听好了,那个家伙要是不长眼,被本少主抓住了,那可得好好地“惩罚”一番的,哇哈哈哈……” 众女子又是一阵哄笑,柳少泽更是起劲,张牙舞爪的循着声音就走了过去。 这时一个小童子匆匆前来,看那脸上焦急的神色,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汇报。 那人一看柳少泽正在嬉闹,有心上前,却又不敢拂了少主的“雅兴”,只得干站在一边顿足搓手,却又无可奈何。 宫女们看见了那小童子,都认识那是柳少泽的贴身小书童小吕子,少主眼中的红人。他此时匆忙前来,必是有要事找少主,就都停了下来不敢说话,一时静了下来。 柳少泽却还蒙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一边仿佛有些动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顺手朝那边摸了过去,左手蓦地抓住一个衣袖,顿时大喜,一把将人扯过来,嘴里淫笑道:“嘿嘿,这是哪个小娘子啊,如今落在本少主手里,可得好好惩罚惩罚你,嘿嘿……” 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抱住这人,大嘴就朝脸上凑了过去。 柳少泽正色迷迷的在那人脸上蹭,耳轮中只一声公鸭般的嗓音尖叫道:“少主,饶了小的吧,小的是小吕子。” “哇……”柳少泽顿时头脑一阵眩晕,恶心的直想吐。 他慌忙扯下蒙在眼上的手帕,睁眼一看,正是自己的贴身小童子小吕子。 此时的他正在满脸委屈,含羞带怨的看着自己,苍白而又稚嫩的脸上,竟瞬间有了一丝血红,仿佛是害怕,又仿佛是害羞一般。 柳少泽没想到这小家伙被自己强吻了竟会有害羞的表情,顿时浑身又一冷,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 小吕子忙跑过来一把将他扶住,惊呼道:“少主息怒,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柳少泽无力的躺在小吕子怀里,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着小吕子,嘴里苍白的叫着:“你……你……你……”却始终说不出什么话。 “嗷”的一声惨叫之后,他竟然被气晕了过去。 众人眼看少主昏倒,一阵惊慌,忙七手八脚的将他扶起,掐人中的掐人中,揉腿的揉腿,竭尽全力想要把少主给弄醒。 不一会,少主悠悠的醒了过来。 不过众人不知道的是,这就是那神秘之人的时间逆流的切入点,再醒过来的少主,躯壳还是那个躯壳,不过灵魂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新的柳少泽缓缓地站了起来,拿眼扫了一下跪着瑟瑟发抖的众人,明白了自己已经成功的到了昨日了,就搜索了一下记忆,对发生的事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后,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缓说道:“都起来吧,跪着挺累的。” 柳少泽以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本以为众人听到后会感恩的大谢自己,没想到她们听到后却更加惶恐,婢女们甚至已经绝望的哭泣起来,有几人更是连连磕头,哭喊道:“少主饶命啊,少主饶命……” 柳少泽就是一愣,不明白她们怎么会这样的表现。 搜了一下记忆才明白过来,原来以前那个家伙为人阴冷,脾气怪异,若是和颜悦色的对人说话,一般情况下就要杀人。 婢女们早对原先这家伙这个脾气有所了解,以为她们见到自己的糗样,自己一怒之下,要痛下杀手,所以才会有如此表现。 柳少泽忙一拍脑门,哦了一声,暗道:这可不行,来了就一定要转变别人的坏印象,不能再那么下去了,要不到时候孤立无援,还得是个惨死的下场,此时应该正是转变观念的好时候。 想到这他便尽量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就这点小事不值得,你们尽管去吧。” 女人们一听却更是惶恐,惨叫的更加剧烈,哭喊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已经晕厥了过去,顿时一个香艳的“花海”仿佛变成了某人的“追悼会”一般。 柳少泽让她们哭闹得有些心烦,大怒道:“都给我滚,这下行了吧?!” 那些人这才变泣为喜,晕厥的人也马上醒了过来,仿佛听到了大赦令,一起磕完了头谢完了恩,一溜烟的跑了。 柳少泽看着她们仓皇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暗道自己这改形象的路,还真是有些漫长……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离开,却忽然发现还有一人一直跪着不肯起来,定睛一看,竟是那小吕子。 柳少泽还以为他不敢走,就拂拂袖子说到:“没事了,你也走吧,本少主今天心情好,就放过你,快走。” 小吕子抬起头眼泪汪汪的说道: “谢少主不杀之恩,小的万死不辞。只是柳二爷还在前厅等您呢,您可不能不去。” 柳少泽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老家伙就是在今日把自己给骗出去,在城外把自己给绑了。 现如今他来了,那自己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出城肯定是打死也不去,可是如何才能婉转的拒绝呢?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跪着的小吕子,想着以前的柳少泽的行事风格,不由得计上心头。 ------------ 第10章 第九章 叔叔的想法 柳如是安稳的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望着这奢华的大厅,呆呆的出神。 虽然他才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可是这几年的操劳已经让他两鬓斑白,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柳少泽不学无术,懦弱无能,根本没有办法治理玉华城,所以名义上是代城主的他,实际上干的却是城主的事,大事小情一概得管,简直是操碎了心。 但这也不是他未老先衰的主要原因,他主要的病根却是他的尴尬身份。 还有一个月柳少泽就十八岁了,就要名正言顺的继承这个城主的位子了。 他呕心沥血,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将玉华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到如今却要交给一个败家的小子,每当想到要这样做的时候,他就无法容忍。 这就好比自己辛辛苦苦栽了多少年的树,等到果子成熟开满枝头的时候,却要拱手让于别人一样。 当然对权力的欲望是一方面,他同样不甘心的是,这个侄子实在不是治理国家的好料,若将玉华城交予他,亡城基本上就是定局了。 城里的官员,大部分都流露出让他做城主的意思,有的武官甚至要准备兵谏。 可他却一直下不了狠心,他实在不忍心这样做,因为他觉得这样作对不起失踪多年的兄长,柳少泽虽然蠢笨至极,作恶多端,但毕竟是自己兄长的唯一骨肉。 所以他一直在做与不做间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 直到那个神秘女人的到来,才让他坚定了除去柳少泽的决心。 一想起那个女人,柳如是就忍不住激动起来,苍老而有些褶皱的脸也禁不住容光焕发,仿佛瞬间年轻了好几岁…… 每当想起她那洁白如玉的肌肤,窈窕多姿的身段,以及令神仙也会为之动容的容貌,柳如是都会忍不住感慨她简直就不是人类,而是狐,是专门来迷惑自己的狐仙。 虽然她对自己故意隐瞒了身份,虽然她接近自己可能有着别的动机。 可是柳如是管不了那么多,只因为他第一次见她,就忍不住爱上了她,他的整颗心都扑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她许诺给自己,只要自己登上王位,她就会嫁给自己。 于是柳如是马上就坚定了决心…… 柳如是正在想着心事,恍惚中忽听门口有人的脚步声响起,他忙整理了一下思绪,定了定神,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襟,朝门口望去。 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笑嘻嘻的走了进来,正是柳少泽。 他三两步就走到主座之前,一屁股坐到上面,还扭了一扭身体,状似十分的惬意。 柳如是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心道:好好地一个宝座,怎么就让这个愚蠢的竖子给糟蹋了。 心里虽然痛心,但是脸上却未带出丝毫不悦,一直微笑的看着柳少泽,仿佛像一个慈父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一般。 柳少泽坐到椅子上,偷眼观瞧这个一身华贵锦衣的老者,见他一副慈爱的表情,很难想象出他和那个在牢中对自己横眉冷对的人竟是一人,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他可不知道他的二叔心里其实一直很矛盾,只道这人好深沉的城府。 柳少泽心里虽然有些鄙视,嘴上却如同抹了蜜一样,呵呵笑道:“二叔,快快请坐,大早上你就匆匆前来,莫非是一日不见就想侄儿了?” 柳如是压抑住心里的不快,双手抱拳呵呵笑道:“少主还是那么的顽皮,真是让二叔有些羞愧蹉跎岁月啊,可不是吗,二叔就是前来给少主您道喜来了。” “噢?”柳少泽眉毛一扬,“喜从何来,二叔快快道来。” “呵呵,是这么回事。”柳如是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昨日有人传出,城外见南山隐有神迹出现,为叔不敢妄自臆断,特请高人占上一卦。等占卜完一问结果,顿时大喜过望,原来是山中修炼的仙人得知少主不日就要即位,特来道贺。 少主真是洪福齐天,连山中修炼多年的老神仙也忍不住前来恭贺,可见少主是如何的得人心,将来玉华城在少主的带领下必将会百业俱兴,一片祥和的。 所以为叔今日特来禀报少主,并斗胆请少主出城,前往神迹之处一观,百姓若是闻听此事,想必也会欢欣鼓舞的。” 说完,柳如是眉毛一扬,定睛的看着柳少泽。 柳少泽心里暗道:果然如此,那个柳少泽就是听完了这番话,脑袋一热,急不可耐的出了城,结果闹得那番下场,我若是再相信与你,岂不是愚蠢之极?但是此时也不宜露出马脚,须得有了充足的把握后再翻脸。 想到这,忙做出一副大喜的样子说到:“是啊,哇哈哈哈,那太好了,二叔,快快详细的说说,到底是什么神迹,让我也先高兴高兴。” “喔,”柳如是眨眨眼说道,“城外见南山半山腰忽现一个无字神碑,半截土里,半截土外,每当人走过时都会有隐隐神光显出,据说在夜半时还会有声音传出,真是神奇无比。 当地的百姓们见了都禁不住欢欣鼓舞,拍案惊奇,这才愈传愈厉害,弄得人尽皆知。 有人就想将它挖出来献给少主,可是好几人连弄了好几天竟是纹丝不动。 这些人就忍不住惊奇,后来经高人指点后才知道,非得少主金身亲自前往,神碑方能挖出,其他凡人可是没有这等本事,所以老臣今日就前来了。” 柳少泽听完更是眉飞色舞,喜不自禁,大笑道:“哇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那我一定要去,一定要去,走走,现在就走,哇哈哈哈……” 柳如是一听柳少泽同意前往,顿时也是大喜过望,暗道大功告成,就想起身先行告别,回去早点派人准备。 ------------ 第11章 第十章 智退皇叔 刚站起来,却见宝座上柳少泽猛地一皱眉头,嘴里低呼道: “啊,不对,二叔,见南山上还有一伙山贼一直未消灭,此去会不会太危险? 而且母亲回家省亲不在府中,没有母亲的准许,我怎敢出城? 这……这可如何是好?” 说到这他禁不住双手在胸前使劲揉了两下,脸上竟隐隐有焦急之色,仿佛他很愿意出城去,只是这些问题没有办法解决,有些为难而已。 柳如是早料到这些问题,就说到: “少主尽管放心,山贼无妨,我会派城中虎卫军一并前往,一路护送少主,确保少主平安。 再说如此神迹,乃是神仙眷顾太子,想必那伙山贼也不敢胡作非为。” 顿了一顿,又说道: “至于嫂嫂那里,呵呵,少主,恕我斗胆直言,还有一月您就将继承城主的位置,管理这玉华城的千千万万的子民了,岂可总是如长不大的孩子,时刻在你母亲的庇护之下? 堂堂一城之主,出个城还要向母亲汇报一声,说出去恐怕会让世人耻笑吧,呵呵……” 柳如是皮笑肉不笑的笑着,话里话外满是对柳少泽的讽刺,眼睛一上一下的打量着柳少泽,一副瞧不起的模样,看那意思恨不得拿眼皮把柳少泽给活活夹死。 柳少泽心里好笑,暗道这老家伙好阴险的手段,知道那个太子草包无能,却又十分好面子,便使出了激将之法。 只可惜此时躯壳里已经换了人,他的想法恐怕要落空了吧。 想到这,柳少泽忙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一拍龙椅大叫道: “二叔此言差矣,侄儿岂是那等没有主见之人,那好,就听二叔的,咱们现在就去!” 柳如是这才换了一副嘴脸,连连抱拳拱手,嘴里笑道: “少主英明,少主英明,玉华城百姓之福,玉华城百姓之福啊……呵呵呵呵……” 柳少泽也似十分满意,大笑着从宝座上蹦下来,就要出城去。 在这关键时刻,忽听门外有人叫道: “启禀少主,小吕子有要事前来禀报。” 柳少泽心里一动,暗道准备好的事情终于来了,脸上却不动声色,有些歉意的对柳如是笑了笑,貌似小吕子的道来搅了柳如是的一番好意。 柳如是也是不痛快,没想到事情马上就要成功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冒出一个不长眼的,但此时也不便发作,就微笑着摇摇头示意无妨。 柳少泽征得柳如是同意后,这才喝道: “进来。” 二人就再次分宾主落座,等着小吕子的到来。 小吕子笑嘻嘻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叫道: “少主,少主,大喜事,大――” 小吕子进门一看柳如是也在这,顿时一惊,忙讪讪的闭了嘴,显得有些尴尬。 忙对着柳如是行礼叫道:“小的鲁莽,不知二爷在这,请二爷恕罪。” 柳如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柳少泽忙打哈哈,大笑道: “好了好了,别那么多事,小吕子有何事快些讲,可别耽误了少主的大事。” 小吕子看了看柳少泽,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柳如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柳少泽仿佛看出了小吕子的犹豫,又是一拍椅子,叫道: “但说无妨,二叔有什么话听不得,别吞吞吐吐的了,快讲!” 小吕子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回到: “是,少主,您前些时日出府游玩,看上的那个民女,如今已被抓来了,现在就在您的卧房。” 柳少泽一听顿时大喜,呼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哇哇叫道: “哈哈哈,那太好了,快,快点,快领少主前去,想了她好多天了,终于弄回来了,哇哈哈哈……” 柳少泽眉飞色舞的大叫着,恨不得马上前去。 柳如是看到此情此景脸色却阴沉了下来,心里暗道:坏了,这个荒淫的小家伙,一贯脑子里全是男盗女娼,若是有此事牵绊,恐怕出城之事要危险。 果然,柳少泽大喜之后,貌似恍然想起旁边的二叔,就有些歉意的对柳如是说道: “二叔,这个……你看,侄儿有要事要办,恐怕今日不能与你出城了,改日,改日,一定去……呵呵……” 柳如是铁青着脸忙制止道: “少主,神迹之事才是正事,这关系到玉华城的民心所向,可不能疏忽大意。” 柳少泽却似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摆摆手嘿嘿笑道: “二叔此言差矣,那个神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晚几天也无妨,神仙也不会怪罪。 这个小娘子可是泼辣的很,若不早点去收服于她,怕是有闪失啊,呵呵呵呵……就这样吧,二叔慢走,恕侄儿不奉陪了。” 说完不待柳如是说话,一把拉起跪着的小吕子,叫道: “快,快带少主我前去,哇哈哈哈………” 一片淫笑声中,柳少泽拉着小吕子急匆匆的走了。 柳如是看着柳少泽心急火燎的的背影,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沉默了一会儿后,恨恨骂道: “真是无可救药,无可救药至极!别怨二叔心狠,实在是你太不争气了!” 说完一拂袖子,也气呼呼的走了。 …… 柳少泽当然听不到他叔叔的骂声,因为此刻他正躺在在自己的寝室,望着屋顶出神。 当然他的身边也没有那民间女子,那只不过是他安排的把戏而已。 但此时的他却一点也没有胜利的喜悦之情,反而一脸的庄重之色。 因为他不知道柳如是这次恼怒的回去后,还会想出什么样地办法来害自己,而接下来的事情已经随着自己拒绝出城而全部改变了。 自己已经没有预先得知结果的优势可言,也没有那个未知的神秘人做坚强后盾了。 自己和二叔将要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进行激烈的角逐,再发生的一切都将是未知数,而自己有把握吗? 望着这极尽奢华的住处,他忽然感觉有些恐惧,仿佛那高大的墙壁,鎏金的柱子,就像是张着嘴的恶魔一样要把他吞噬掉。 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如今看来竟也有些索然无味。 他忽然觉得好累,竟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这时门外又有脚步声响起,柳少泽忙长出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思,坐了起来。 无论如何,既然来了,就该做点什么,不是吗? ------------ 第12章 第十一章 翻阅历史 那是小吕子,他正抱着几本书兴匆匆的朝少主的卧室跑来。 他今天的心情也非常的好,倒不是因为少主把他给强吻了,而是因为少主吻了他之后竟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不再那么暴虐,变得不再那么好色,变得不再那么愚蠢…… 总而言之就是变了,小吕子有些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禁不住暗道:难道自己的脸竟有神奇的魔力,男人吻一下就会变好? 如今的少主,他甚至会和颜悦色的对待自己,会布局安排自己骗二爷,甚至更不可思议的是―― 他竟要看书! 他竟要让自己去寻找多年前的玉华城城志! 以前的那个他,太师傅老泪纵横的跪求了多少天,也不肯看书。被城主夫人的板子打得多少天起不来床,也不肯看书。 现如今他们都不在,他竟然不去找女子寻欢作乐,竟要看书? 这真是太让人接受不了…… 怀着种种不可思议,小吕子走进了柳少泽的卧室,恭敬地把那本书摆在了桌案上,有些紧张的看着柳少泽,脸上甚至因为兴奋有些羞红。 柳少泽也看到了他那脸上发光的表情,心里暗道:靠,不会是因为强吻那件事看上我了吧? 他可不知道小吕子因为自己性格的转变正在琢磨他脸的问题,却以为是对他有了些想法,就有些反胃,忙说道: “小吕子,你瞎想什么呢?你可别胡思乱想,我……我可是――” 张张嘴也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小吕子也是冰雪聪明,一听少主有些误会,忍不住心里惊恐,马上泪如泉涌,跪倒在地大呼道: “少主,小的……小的没有乱想,小的只是欣喜,小的自幼进府,一直侍奉在少主左右,现如今见少主能够真正用心读书,忍不住太过欢喜,这才有些失态,请……请少主责罚……呜呜……” 小吕子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看的出来此时他的心里必是相当的激动。 柳少泽这才明白过来,感情是自己龌龊了,羞臊的脸一红,忙把小吕子拉起来,笑道:“知道知道,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与你。” 小吕子顿时又感动的无以复加,又要跪下谢恩。 柳少泽轻轻把他扶了起来,两人扯完皮之后,柳少泽拿起案头上的书,随手翻了翻,问道:“小吕子,你确定了日志就这几本?” “是的,从有地宫之前到现在的,几乎都在这了。” “那好,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叫你。另外我叫你去拿书这件事不要声张,明白吗?” 小吕子点头应道“小的记住了。”说完转身出门走了出去。 柳少泽看着小吕子的背影,心里颇有触动,暗道:以前的那个柳少泽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只是看书这么一件小事都能让身边的亲信这么激动,可见当时的他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 照此看来,城里的官员定也不会对他忠心耿耿,柳如是治理玉华城这么多年,身边定会有一大部分亲信,保持中立的官员们也定会倾向于他那一边,那自己这边到底还有谁可以依靠? 柳少泽仔细回忆了一下,竟然连城里的官员名字都想不起几个来,即使想起来的那几人,印象里也不是自己的人,不由得一阵沮丧,心道这个少主当得真是失败,一个可靠的人都没有,几乎在孤军奋战。 他顿时气得咒骂那个神秘之人,整了半天自己被他忽悠了,把自己的未来说的天花乱坠,可实际上自己面对的几乎是一个必死之局。 自己一个人能敌得过一群人吗?那肯定不可能。 如何才能化解这悲催的局面,扭转自己在人们心中的印象,从而战胜二叔,得回城主之位呢? 柳少泽苦着脸想了半天,没主意。只得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静下心来,决定先好好地翻一翻这个玉华城的历史课本再作打算。 那个柳少泽的不学无术,让如今的这个他不得不好好的补上这一课。 他的目的当然很明确,就是想要找到地宫的秘密,尽快的进去,得到里面的东西。 他认为,只有先强大自己,才能增加应付危机的把握。 可他从记忆里得知,地宫的秘密只是世代城主的直系亲属才有可能得知,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但是父亲早早的失踪,原先的那个自己沉迷于酒色,实在对这方面一点也不了解,母亲此时也不在府内,也无法找她去求证,唯一有点印象的便是玉华城国志上,可能会有些只字片语的零散记载。 所以无奈之下,也只能先找一些材料先看一看。 经过一天的研读,略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秘史,他终于找到了关于那神秘的地宫的有关资料。 这一看,顿时惊得他目瞪口呆。 原来玉华城以前叫做玉华郡,隶属西域天竺国,是天竺国下郡。之所以改名字叫玉华城,里面还有一点历史。 地宫始建于600多年前,而建起的原因,也是由于那段众所周知的历史。 据历史考证,唐僧师徒西天取经路过玉华郡时,悟空三人在国王的恳求之下,分别收了三位王子为徒,教授了一段时间的本事。 等唐僧师徒离去之后,玉华郡在西域的地位马上就高大起来。不少的国家都前来朝拜,也有不少的人们想要前来拜师学艺。于是当时的玉华郡兴极一时,隐隐都有西域霸主的的地位。 那个时候玉华郡就改名玉华城,脱离了天竺国的管辖,自立为城。 三位王子也未雨绸缪,考虑到等他们仙去之后,玉华城的传承问题。就商量了一下,齐心合力建了这个神秘的地宫,本意是让每一代的城主继承人都要经过里面的磨练,锻炼成一个强大的君主,这样才能保住玉华城的长久兴盛。 但凡人的资质确实良莠不齐,有些人就经不住里面的考验,加上在100多年之前,天界忽然有一次神秘的大清洗活动,具体原因虽不知晓,但结果却是玉华城的当时的城主好像也牵涉其中,被天界抓走再没有回来。 于是地宫这才被迫关闭了,因为没有人在知道如何打开那扇奇怪的门…… ------------ 第13章 第十二章 原来是她! 柳少泽缓缓合上那本国志,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在这一系列诡异的事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但他隐隐的觉得,那必会与一百多年前的那次天界大清洗有关。 那次神秘的清洗到底是因为什么,怎么会牵扯到小小的玉华城? 那神秘老者说父亲失踪与天界一件莫大的事有关,难道就是指的这次神秘的大清洗? 那神秘老者到底是谁,他为何要自己去寻找失踪的父亲,难道他与自己的父亲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那要害自己的神秘女人又是谁?她与自己素未相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仇恨? 而且她说要带自己的人头去一个地方,履行一个承诺,这其中又隐藏着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少泽想了半天,越想越头疼,索性不想了。 太多的谜团,纷乱复杂,叫人摸不清头绪,他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心里却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一定先要探一探那个神秘的地宫,会一会那扇怪异的门。 一想起那扇门,柳少泽不由得又想起那神秘人的那句话。 九九归一,一气呵成,超脱意识之外,方能获得广阔的天空。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少泽今天很特别的在寝宫里看了一天的书,没有出门,过了少有的平静的一天…… 他是平静了,可在如今这么纷杂的局势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平静下来,比如说他的叔叔柳如是。 柳如是匆匆的从城主府出来,气呼呼的回到了家。 他很不高兴,嫂子不在府中,那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事情,这个时候的柳少泽,就如同一只软弱的羔羊般任人宰割,所以他才弄出这么一番妙计。 可是,一想到那个满脑子精虫的家伙却是因为那种事要推迟出城,他就不由的恨得咬牙切齿。 他回来的路上就暗暗思量过,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这个小**向来是碰到这种事迈不动腿的,若再要他出城,最起码要五六天之后。 那样的话,若是他母亲已经省亲回来,可就再也出不得城去了,这计划可能就成了泡影。 那该怎么办? 他脸色阴沉的回到府里,直奔那女子的房间而去,也许他认为只有见到她,才会让他忘记这一切的烦恼…… 这是二爷府里一个比较偏僻的院落,是单独给她居住的,因为她说她喜欢清静。 柳二爷轻轻地走到那扇门前,站定,竖起耳朵想听一下里面的动静。 一想到要见那女子,他就有些紧张,手抬了半天一直也鼓不起勇气敲一敲那扇虚掩着的门。 柳二爷这么多年的上位者身份,在人前自有一股威严。多年的修心养性,也养成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处事本领。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想到见她就会特别紧张,放不开手脚。也许因为是太在乎她,太在意她对自己的看法,才会在她的面前如此的放不开吧,柳如是这样想到。 就在他在门口彷徨的时候,“咯吱”一声,那扇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一妩媚女子从里面探出头来,看了柳如是一眼,抿嘴笑道: “怎么了,二爷?难道奴家这有妖魔鬼怪,还是奴家的姿色近不得二爷的法眼,怎么二爷在门口站了半天,却始终不肯进去呢?” 声音清脆、甜美、娇媚,听在耳中宛如在炎炎夏日里痛饮甘冽的泉水一般,一股清凉从头到脚,说不出的舒服。 再加上她艳丽的容貌,似笑非笑的表情,又似质问又似调笑的语气,顿时让站在门口的柳二爷如沐浴在春风里,抛却了所有的烦恼,心情大好起来。 他忙摆摆手,哈哈大笑道: “韵儿,切莫调笑老夫了,老夫只是想起韵儿的绝色容颜,自惭形秽而已,怎会嫌弃韵儿,那就如同一个傻瓜嫌弃别人太聪明一样,岂不可笑至极。” 这女子闻言也是掩嘴轻笑,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波流转之间,极尽妩媚之情。 若是柳少泽在此,定会大惊失色,因为这双眼睛他肯定特别熟悉,甚至刻骨铭心。 这就是那双桃花眼! 这女子赫然就是在地牢里对他施杀手的那人! 她竟然和柳如是是一伙的! 柳王爷当然并不知这些内情,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女子的音容笑貌,不禁有些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那女子的手。 那女子却不动神色的轻轻挣脱了,伸出一根洁白修长的手指,在柳二爷眼前轻轻地摇了摇,娇笑道: “二爷,咱们可有言在先,除去柳少泽,登上了城主之位,奴家才会是你的人。” 柳王爷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怏怏的放下双手,沮丧的说道: “是,是,老夫当然记得,今日前来就是因为他,谁知道那小子运气怎么那么好,竟然逃过了这一劫。” 那女子听完此话眉毛一扬,轻轻皱眉说道: “咦,竟有此事?二爷不是算准了以那竖子的脾气,若遇到这种事情,他定会出城的吗?” 柳如是郁闷的说道: “是啊,本来就差不多了,可是谁想到关键时刻却―― 哎,一言难尽,让老夫进去和你慢慢说吧。” 那女子点头同表示意,就转身带路,二人轻轻地走进了这个小院。 这女子名叫朱韵儿,虽已近三十,但是实际看起来却如同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一般,身材窈窕,面若桃花。 乍一看有一种惊为天人的艳丽,细看起来却多了一些成熟的韵味,宛如一个成熟的蜜桃,充满了香艳的诱惑。 就在三天前,她忽然主动来到二爷府找柳如是,声称自己是乌鸡国的犯官之后,有要事要禀报给柳二爷。 柳如是虽知道乌鸡国是玉华城的比邻,也知道乌鸡国最近不太平,却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同意接见了她。 就这一次会面,他就被惊呆了。 朱韵儿惊艳、华贵的气质和绝美的容颜,深深地打动了柳二爷,令这个已近五十岁的男人仿佛焕发了青春,找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一样。 所以开始时他根本就没听清朱韵儿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满脑子里都是她的音容笑貌,心里唯一的念头也是――我要得到这个女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直到朱韵儿提出一笔交易后,他才缓过神来,并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那笔交易就是,如若他能登上城主宝座,并帮她救出她在乌鸡国被囚禁的父亲,她就肯嫁给他! 就是她不要求,柳如是都想除去柳少泽,那这两全其美的事,柳如是何乐而不为? 于是柳如是欣然同意,将朱韵儿在府里安顿下来。 他当然不傻,他知道这里面肯定会有很多的秘密,这女子神秘前来也应会有她不可告人的动机。 但是柳王爷自认为还能应付这些事情。 他有着深深的自信,在玉华城,没有人可以随便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谁若想与他玩火,都必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 第14章 第十三章 女人心计 二人进了屋,朱韵儿请柳二爷上座,沏了一杯茶,轻轻地端给他。 柳如是只顾看着朱韵儿俊美的脸,并未发现朱韵儿右手小指尖在杯子里不经意的挑了一下。 他欣喜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放在桌边,看着身前的这女子,眼里忍不住异光连连。 朱韵儿看着柳如是,低声轻笑道:“二爷,奴家真有那么好看吗?” 柳如是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忙点头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朱韵儿听完咯咯直笑,一阵花枝乱颤,一袭白衣长裙中,嫩白肌肤若隐若现,极尽妖娆。 柳二爷的邪火顿时忍不住又冒了上来,刚要准备“动手”,却听朱韵儿笑道: “二爷只要除掉柳少泽,那奴家就是你的了。” 柳如是顿时一呆,脑子里浮现出了柳少泽的影子,满腔的欲望顿时化作乌有,有些兴趣索然,叹了一声说道: “是啊,可惜今日未能将他骗出城去,来来来,坐到我身边,我与你详细的说说。” 说完便拉着朱韵儿坐下,将今日见柳少泽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柳少泽竟然因为去祸害女子而将神迹之事放到一边时,柳二爷竟忽然恨得咬牙切齿。 朱韵儿听完倒是轻笑不止,柔声说道: “二爷何必如此生气,柳少泽若不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他那个愚蠢而又荒淫的性格?” 柳如是皱着眉头说道: “事是这个事,可是这样的话,不出几日恐怕她的母亲就要省亲回来,我们的计划不就全盘落空了?” 朱韵儿道:“那倒未必,这样的话我就更加确定我们的计划能够成功。” 柳如是有些疑惑,问道: “此话怎讲?” 朱韵儿道:“对付一只狡猾的狐狸比较困难,可对付一只靠运气的猪却不会太费事,因为智慧是无限的,运气却是有限的。” 柳如是心里一动,问道:“这么说你又有妙计了?” 朱韵儿忽然歪着脑袋,扫了柳如是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二爷经过三天的调差,确定了韵儿的身份了吗?。” 柳如是未料到朱韵儿会有此一说,顿时一惊,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看着朱韵儿,迟疑的问道:“你――” 朱韵儿仿佛早猜到柳如是会是这种表现,摆了摆手,轻笑道: “二爷何必如此惊讶,奴家并未怪罪与您,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也不会轻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的片面之词的,何况您又是堂堂的玉华城的代城主,岂会没有这点防范之心?” 柳如是定定的看着朱韵儿,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朱韵儿却还是笑面如花,叫人猜不透心里所想。 良久,柳如是轻叹道:“是的,我是偷着调查你的身份了,不过――“ ”噢?“朱韵儿摆摆手止住了柳如是的下文,嬉笑道:“那我是什么人?” 柳如是沉声说道:”你根本就不是你说的乌鸡国的犯官之后,你应该是来自――女儿国!” 朱韵儿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道:“还有呢?” 柳如是本想脱口而出:“你的身份还不低,即使不是女儿国的皇族,也必会在皇族中有一定的影响力。” 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低声回了句:“就查到这些,别的没有了。” 朱韵儿笑眯眯的看着柳二爷,竭力想从柳如是的脸上发现什么端倪。 柳如是却是一脸诚恳的望着她,叫人难以琢磨透…… “啪、啪、啪”,朱韵儿竟然赞许的鼓起掌来,笑道:“柳二爷果然好本事,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能获得这么多的信息,朱韵儿真是佩服,佩服!” 柳如是却皱起眉头,仿佛很悲痛的说道: “可是,韵儿,我虽然去调查你,却一点也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靠近我有什么目的,我只知道我深深地爱上了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即使想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真的,我也在所不惜,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 柳二爷盯着朱韵儿,眼光轻柔,款款深情,低低的倾诉着…… 朱韵儿也眼波流转,眼帘轻轻垂下,仿佛听完柳二爷的这番话,心里也有些触动。 良久,她轻叹道:“二爷,您何苦如此,韵儿何德何能,令二爷如此抬爱?” 柳如是沉声道: “人生在世,知己难求,红颜知己更是难求。我既然认识了韵儿姑娘,那我们今世即是有缘,我倾心于姑娘,不忍错过这段缘分――” 朱韵儿忽然打断他道:“那你就不怕我是来害你的?” 柳如是道:“不怕,即使错了,即使将会粉身碎骨,我也不后悔。” “你――”,朱韵儿忽然双目含泪,动情的抓住了柳如是的手。 柳如是也是紧紧地握住了朱韵儿的手,眼里隐有泪光。 两人不在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彼此…… 片刻,朱韵儿轻轻地挣脱了柳如是的手,低下头,轻声说道: “二爷说笑了,奴家怎会害二爷,奴家这次隐瞒身份来此,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现在不便与二爷明讲,日后,二爷就会明白的。” 柳如是看着朱韵儿,点点头说道: “我不在乎这些,你只要心中有我就够了。” 顿了顿忽问道: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置柳少泽于死地?” 朱韵儿一愣,抬起头看着柳如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有此一问。 片刻后,朱韵儿轻笑道: “柳少泽和我素不相识,我怎会迫不及待的去置他于死地?二爷您说笑了――” “不,”柳如是截口说道,“韵儿,你既然挑明了,我也不再瞒你。 你既不是乌鸡国的犯官之后,那么也就没有我得到王位后去救你父亲那虚无飘渺的事情可言,那么我就想,你接近我的动机会是什么? 终于经过这三天的调查,我确定,你只不过想要借我的手除去柳少泽而已!这本也是我的内心想法,所以我会帮你完成心愿。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就像你说的,你们素不相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15章 第十四章 闯地宫 柳如是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朱韵儿听完这些话却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她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柳如是摇头苦笑道:“好一个柳二爷,真是好大的本事!韵儿在您面前简直如同一个三岁的娃娃。韵儿真是愚蠢,竟然看轻了您,可笑韵儿还在自鸣得意,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眼中泪光隐现,看样子心里很委屈。 “不,韵儿,”柳如是一阵惊慌,忙说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怪罪于你。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希望你能坦诚的对我,但无论你想做什么,即使是要我的命,我都会给你!” 朱韵儿并未答话,只是又低下了头,双手扯着衣角,眼中泪光隐现,也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被柳王爷的话所感动。 柳如是忽然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父亲?你是不是在女儿国和他的父亲有一些纠结?” 听完这话,朱韵儿顿时脸色变了,目光也阴冷起来,双拳紧紧握住,仿佛想起了一些刻骨铭心的往事。 柳如是静静的看着她,心道:果然如此,此时恐怕真的是与兄长有些牵连。只是兄长到底在女儿国干了什么事,怎么会弄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连他的孩子也要牵连其中? 沉默了片刻,朱韵儿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忽轻声叹道:“二爷能不能不要问了,韵儿暂时不方便告诉你,日后你就会明白的。” 柳如是点点头,朱韵儿既然不肯说,他也不想在纠结这件事了。因为除掉柳少泽对他一点害处都没有,反而为他扫清了障碍,那自己有何苦因为这件事去为难自己深爱的女子呢? 他沉默了一下,问道:“那好吧,现在你告诉我你的计划,你到底想出了什么样的方法?” 朱韵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揭过了刚才的不快,说道:“你也知道我来自女儿国,女儿国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他既然好色,那我们为什么不去满足他呢?” 柳如是惊呼道:“你的意思是送女子入府行刺?” “非也,”朱韵儿道,“城主府戒备森严,那样把握太小,我们可不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 “那怎么办?” “二爷,奴家问你,柳少泽是不是经常出府鬼混?” “是,”柳如是点头说道,“今天他糟蹋的那女子据说就是他前几天偷混出府看上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过即使他出来,也会有府里高手暗中跟随,想要刺杀他恐怕也不会很容易。 而且我也不想他死的太过蹊跷,这样对于玉华城的稳定将会十分不利。” “这个二爷不用操心,韵儿自有妙计,三日之后就是玉华城传统的节日七情节,水云楼将会再次举办花榜大赛,届时二爷您只要……” 朱韵儿在柳如是面前一番交代,柳如是经过思量后,脸色骤然阴冷,郑重的点了点头。 朱韵儿见柳如是同意,也是喜上眉梢,于是一个针对柳少泽的毒计,在二人的密谋下,就这么形成了…… 最终两人又讨论了一下细节,彻底敲定后,柳如是便起身告辞了。 柳如是一走,朱韵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静静的站在窗前,目送柳如是的背影,眼里充满笑意。 直到柳如是的背影都已消失不见,她还在轻笑,只不过笑容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说不出的杀机。 窗吹进来的徐徐秋风,调皮的拂乱了朱韵儿耳边的秀发。朱韵儿却恍若未觉,任凭舞动的发梢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朦胧中竟感觉有一丝说不出的快感。 是的,就是快感,那种征服一切、摧毁一切的快感。 她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放在手里把玩起来,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盛…… 几只苍蝇飞过,此起彼伏的嗡嗡声仿佛搅了她的心思,她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却并未抬头观瞧,只是手中银簪暴起,如毒蛇般点向空中,嗖嗖几声,几只苍蝇竟然应声而落,全部被她的银簪击中,落到地上。 动作快的普通人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仿佛她就像从未出过手一样。 朱韵儿看着地上的苍蝇尸体,轻轻地吹了吹那根银簪,慢吞吞的又插回了长发之中,双手捋了捋耳边的秀发,竟诡异的笑了。 笑过之后,她忽然眉头一皱,低喝一声:“影儿!” “在!”一个十七八岁,一身丫鬟打扮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垂首站在一边。 朱韵儿道:“这两天水云楼的李妈妈有没有和你联系?” 影儿道:“没有。” 朱韵儿一皱眉头,自言自语道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如是如何知道我的底细的呢?” 影儿忽道:“莫非水云楼那――” 朱韵儿一挥手,止住了影儿下面的话,道:“不会,李妈妈对女儿国的忠心绝对不用怀疑,在玉华城呆了这么多年也不会仅在最近几天才露出破绽。” “难道是她手下的人?毕竟这么多年她在这招兵买马,人里面总会鱼龙混杂吧。” 朱韵儿想了想,还是不置可否,忽然沉声道:“看来我有些低估了这里的形势,我们的计划应该再做一些调整。” “主人的意思是――” “你马上去水云楼找李妈妈,让她差人回女儿国,找到小公主,让小公主从宫里面找一名最优秀的擅长刺杀的女子,三日之内务必要到玉华城来,我有要事。另外再和李妈约个时间,过两天我要去水云楼和她见上一面。”朱韵儿沉声说道。 “是!”影儿领命退去。 吩咐完了这件事,朱韵儿把右手小指放到自己的眼前,看着那因淬毒而显得猩红的指甲,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自言自语道:“柳如是,你的精明让我有些不安,所以我决定改变一下我的计划,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 ------------ 第16章 第十五章 吸血的门? 按下朱韵儿等人阴谋算计不讲,再说柳少泽。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也开始琢磨起来,得准备好一些火折子之类的应用之物,等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就该去闯一闯地宫了。 吃过了晚饭,他叫来了小吕子吩咐了一番,叫他去准备需要的东西。 小吕子不明所以,看少爷神色凝重,却也不敢乱问,忙去准备了。 工夫不大,小吕子颠颠的拿了回来,交给柳少泽。 柳少泽看了看,点点头,说道:“今天晚上我有要事出门,你在这给我顶着,不许走露半点风声。” 小吕子一慌,忙说道:“少爷,您这是去哪?让小的和您一块去吧,您这样小的实在是不放心啊。” “不用,呆着就是了,记住我的话,不许任何人知道,有人来问我,一定给我顶住。”柳少泽吩咐道。 “那要是有人来问您,小的怎么说?”小吕子忙问道。 “就说我一概不见。” “那要是二爷呢?” 柳少泽略一沉吟:“他要来问就说我去寻花问柳了。” “那少主您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等着就是了。”说完不待小吕子回话,就走了出去。 地宫就在城主府的后山,实际上是那三位王子依山而开的一个洞穴,只是在洞的入口处,安装了一个硕大的门而已。 后山当然也被圈在了城主府之内,四周被化作了禁地,禁止任何人进入,所以一般人是不能到这里来的。 但却没有专人看守,因为传说这地宫前有三位祖先留下的禁忌法宝,不是他们嫡亲血脉的人根本不能靠近。 所以柳少泽趁着黑夜一路走来,一个人影也没见到,时间不长就到了后山脚下。 他当然认识去地宫的路,因为以前他来过,而且是被母亲拎着耳朵来的。 那也是一个夜里,母亲从被窝里把他掏出来,拎着耳朵就来到了这地宫的门口,责令他前去试上一试。 他无奈的在门口晃了半天,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找不着东西南北,顿时羞臊不堪,在母亲失望的眼神中灰溜溜的回去了。 就那一次,以后他再也不肯来了。 如今再来到这里,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柳少泽也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不过没办法,他只能壮着胆子一步一步的顺着山路往上走。 柳少泽走着走着感觉有些奇怪,按说这个地方,一般的情况下没有人来,这个路应该杂草重生,混乱不堪的。可山路一路走来却很平整,仿佛最近被修葺过,路边的杂草也似被修剪过。 难道是有专门的人清理? 可柳少泽印象里,这是禁地,除了皇族的人是不可以来的,那会是谁? 难道真有三位祖先的守护?柳少泽胡思乱想到。 不过他一路却并未碰到什么凶险,小心翼翼的走过了那段路后,柳少泽安全的到了地宫门口。 这是在半山腰的一个山洞,在顶端刻着几个斗大的字――玉华地宫,一个硕大的门将山洞入口紧紧封死,丝毫看不到里面。 这个应该就是那个奇怪的门,柳少泽暗暗想到。 借着明亮的月光,他又仔细地看了看这扇传说的门。 只见它高约十多米,宽约四五米的样子,门板质地像是石质,只是表面被处理过,看起来十分平整、光滑,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竟隐隐有些反光。 它的样子和平时的大门差不多,只是要大上几号。 区别的地方在于一般的门都是左右各一扇,中间用锁锁住,方便开启和关上。 而这个门却是整个的一块大石板,就如同镶嵌在洞口似的,板上连一个芝麻粒儿大的眼儿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开启。 那种感觉就如同你明明看见的是一面墙,别人却非说那就是门一样。 柳少泽轻轻走上前去,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点了一下大门,触手冰凉,却没有任何异状。 他小心的将双手按在门上,使劲的推了推,门纹丝不动,看样子最少也得有几十吨重。 他顿时有些泄气,这么重的一块石板,找两个起重机弄走都费劲,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九九归一,一气呵成。超脱意识之外,方能获得广阔的天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句话就是开启大门的方法呢? 他想了半天,却想不出头绪,就凑上前去,把大门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又仔细地摸索了一遍,没找到什么线索。 他又在大门附近的石壁上摸索了一会,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所谓的机关按钮,看似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又试着对大门念了一遍那段话,还是没有反应。 所有的办法几乎都试完了,一无所获。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退后两步,噗通一声坐到地上,有些心灰意冷。 这可怎么办? 实在是弄不明白怎么进去,难道穿越而来的第一个困难就要把自己给打倒吗? 他有些无助的望着这扇硕大的门,就像望着一座绝不可能翻越的高山一样,满眼的绝望之色。 迷迷糊糊之中脑子里忽然想起那神秘之人那些话: “这也是我对你的考验…… 若是一个愚蠢的人,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作为聪明之人利用的工具…… 都错过一次了,你还在选择错误,那你这种蠢货我留着何用,死了算了……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那些话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 他忽然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翻着白眼,一脸不屑的看着他,然后又慢悠悠的对他竖起一根中指…… 这种被人瞧不起的感觉深深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年轻人的朝气和不服输的精神,使他无法再压抑住他内心的愤怒。 他“呼”的一下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两步跑到这扇门前,狠狠地一拳打了上去,大吼道: “我一定要找到进去的办法!我一定要征服你!我要叫你们都惊呆,都以崇拜的眼光看我,佩服的我五体投地! 哇哈哈哈…… 哎呦,好痛啊……” 阿q精神确实挺好使,在他一阵疯狂的吼叫之后,他果然忘却了刚才的烦恼,又踌躇满志起来。 不过由于刚才的疯狂举动,他的手被坚硬的石头硌破了,手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让他也忍不住惨叫了出来。 他心疼的缩回了手,在月光下看了看,手背上确实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不过问题不大。 柳少泽也就把这小伤放在一边,双手又按在门上,还是一点一点的摸索起来,极力想要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摸索了一会忽然感觉手掌有些发粘,忙缩回手,放在月光下看了一眼,这一看把他吓了一大跳。 原来他的手掌此刻已经鲜血淋漓,样子看起来十分恐怖。 他顿时大惊失色,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翻过手掌看了看自己手背的伤口,发觉并未有鲜血流出的痕迹。 那这满手的鲜血从何而来??? 难道是从这个奇怪的大门里流出来的?! 他一阵心慌,忙伸手入怀擦了擦手心的血迹,借着月光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手掌,终于发现了原因。 原来自己两个手掌,沿着掌纹的方向布满着细小的条纹状伤口,此时血液还在慢慢的往外渗,仿佛是从掌纹中被吸出来的。 他顿时大惊失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扇门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怎么它还能吸血?! 柳少泽一头的冷汗,心里吓得砰砰直跳,暗道: 我的妈啊,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怎么这么恐怖? 照这样下去,我恐怕还没找到进去的方法,就得先被它吸成一个人干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柳少泽惊恐望着这扇奇怪的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第17章 第十六章 九个光点和坏女人 正在这时,又有异变发生了。 在柳少泽的手掌抚过的地方,也许是因为被他的鲜血所滋润,赫然有两个光点在月色的映衬下忽亮忽灭。 光点不是很明亮,若是白天来的话,一般情况下看不出来,幸亏是在晚上,他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那两个光点一个是圆形的,如烧饼大小,另外一个却是顺着他的血液流经方向,有些不规则,仿佛是因为血液不均匀而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一样。 柳少泽又惊又喜,暗道终于有些眉目了,忙忍住恐惧上前一步,咬紧牙关双手紧按住大门,在光点附近又仔细的摸索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终于让他给摸清了。 那竟是九个同样大小的光点,九个点均匀的分布在三行,每行三个点,宛如一个九宫格一般。 它们都是忽明忽暗,一闪一闪的。 “九九归一”应该讲的就是这九个光点了,柳少泽有些兴奋的想到。 可是一气呵成是什么意思? 他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此时已经不再向外流血了,看意思应该就是这九个光点吸了自己的血液,才会有如此的变化。 现在它们既然已经全部显现出来,应该就是没有再吸血的必要。 柳少泽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扇门该是能通过鲜血确认来者是不是玉华城皇族的血脉。若是的话,它就会吸收血液来开启这九个神秘的光点。 当时自己一拳打了上去,皮被擦破,几滴血液渗进了门里,才有了这一系列的变化。 他试着用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一个光点,那个光点仿佛感应到了他的触摸似的,竟然一直亮起来。 他吓得忙松开手,那个光点顿时又忽亮忽暗起来。 他又忍不住按了上去,光点又亮了起来。 这次他并未着急松手,在上面坚持摁了一会,眼睛仔细观察着大门,却始终没有变化。 他又试着挪了挪手掌,朝另外一个光点移去,中间他的手掌并未离开大门。 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原先的那个亮点并未熄灭,他手掌挪到的这个新光点也亮了起来。 果然有些门道! 他忍住心里的狂喜,继续朝另外一个光点挪去,那个光点奇迹般的也亮了起来。 他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心道: 九九归一,一气呵成。 意思是不是要把这九个点一口气连在一起,使它们全部亮起? 嗯,一定是这样的。他肯定的点了点头,脸上甚至因为兴奋有些红润。 可是过了一会他就失望了,因为当他试着要把这九个点不间断的连在一起时,经常有两个点之间要走上两回,也就是说要走重复的路线。 可每到重复的时候,那本亮起的点却全部熄灭,然后又恢复一开始时那一闪一闪的情况,那就证明失败了。 几番试验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要一次不间断、不重复的将这九宫格的九个点全部连在一起,这应该就是开启这扇神秘的门的钥匙! 他坚定自己的想法后,轻轻退后两步。 左右看了看,随手从旁边找了一块石子,蹲在门前的一块空地上,认真的在地上按照九宫格的方位写下了九个阿拉伯数字123456789,比比划划,认真的演算起来。 可是画了半天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怎么都会有两个点之间要重复。 他渐渐地有些心烦气躁起来,再看这九个阿拉伯数字,越看越觉的丑陋,怎么那么惹人厌。 他赌气似的一扬手臂,将手里的石子奋力的抛了出去,石子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砸在了不远处的石壁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这一声却仿佛也砸醒了柳少泽,他忽然又想起来,那神秘人所说的话,后面还有两句。 “超脱意识之外,方能获得广阔的天空。” 这两句是什么意思? “超脱意识之外……超脱意识之外……”柳少泽一边思索着一边喃喃自语。 他想着想着忽然心里一动。 超脱意识之外的意思难道是说,不要把意识局限在这九个点之上,要超脱九个点之外? 他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样。 自己开始时应该是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总想着怎么样在这九个点之间一口气连起来,从未想过可以超出这九个点的范围内去寻找办法。 他兴奋的又找来一块石子,在地上又画了三行三列的九个阿拉伯数字,撅着屁股比划起来。 这一次经过不懈的努力,他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那就是要超出九个点的范围之外去连线。 他把第一条线连1、5、9 ,第二条连 9、8、7然后在把线向左延伸,第三条线斜向右上连4、2 ,再延伸后向下第四条连3、6、9。 这四条直线画下来,就能不重复的把这九个点连在一起。 柳少泽兴奋地站了起来,扔到了手中的石子,迫不及待的来到门前,伸手按了上去。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这果真就是进入地宫的正确方法,在他不间断的画出这四条直线后,九个点终于全部亮起。 柳少泽忙急退两步站定,一眨不眨的盯着这扇大门,眼里冒着兴奋地光。 紧接着就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这扇好几十吨重的大门竟然缓慢的动了起来。 它慢慢的向上抬起,那样子就像是要藏进周围的石壁里去,一会的功夫,下面就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口。 柳少泽就觉洞里有一阵罡风吹出,带着森森寒气,他急忙躲到一旁,闪开门口的位置,定睛观瞧。 却未见有什么东西出来,顿时松了口气。 心里暗暗琢磨道: 这股罡风定时因为洞里常年不通气所致,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守护。 这所谓的地宫是三位祖爷爷修建的用来考验后世子孙的,依据刚才开启的方法来看,只有他们后世子孙的血液才能被那扇奇怪的门吸收,从而开启那九个神秘的光点。 那既然如此,能进来的人应该都会是他们的后世子孙。 他们应该不会为了地宫的安全,对他们的后世子孙准备一些致命的杀招,只是会安排一些考验的关口。最多考验不通过,退出去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等了一小会,果然如他所料,没什么动静。他装了壮胆子,就走了进去。 ------------ 第18章 第十七章 生门还是死门? 柳少泽小心的走进石洞。 他刚一进来,轰隆隆声音响起,门就沉了下来,又将洞口紧紧的封死。 他还没有来的及看清里面的情况,顿时眼前又一片漆黑。他忙转身焦急的推了推门,想要止住门的下落,努力了半天,门还是悠悠的闭合了。 他有些慌张,又试着按照刚才的方法摸索起大门来,想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结果让他失望了,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他希望见到的那九个光点。 他终于确定已没有了回头路,只有向前走才有出去的希望。 他撇了撇嘴,有些无奈,不甘心的把手伸到怀里,拿出了准备好的火折子,用火镰打着,看了看眼前的景象。 眼前一片漆黑,火光只能映照到面前两三米的距离,看不清远处。 洞里也没什么声音,没有流水声,也没有风声,只有火把燃烧时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映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有些苍白的脸。 他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拿着火把,尽力摸索着向前走。 没走几米,他忽然发现前面的石壁上有一个洞,里面还似有一盏灯。 他有些兴奋地走了过去,看了看,灯里面是空的,但是旁边却放着一个油壶,他拎起油壶晃了晃,里面还有一半左右的油。 他小心的把油壶里的油倒到灯里一些,试着把火把送到那个灯芯处,灯芯果然被点着,山洞顿时显得明亮了起来。 借着灯光,他终于看清楚了,这就是一个狭长的通道,弯弯曲曲向前沿伸,在不远处就拐弯了,所以没有办法看到头。 但脚下的路不是很难走,因为脚下已经被平整出出了一条平坦的道路。 而且间隔不远处石壁上又有一个洞,里面也放着灯和油壶,估计就是为了人们行走方便。 柳少泽不仅哑然失笑,心想三位祖师爷想的倒是挺周到,整了半天原来也不过如此,还以为有多神秘和恐怖呢,弄得自己神经兮兮的。 他放心的走上前去,故技重施点燃了那盏灯,照亮了前面的路。 还是一样弯弯曲曲,一眼看不到头。 就这样,他一边走一边点着灯…… 不知走了多远,等他在点亮了一只灯时,他忽然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因为前面的路豁然开朗,不在是狭长的通道,而是一个足有四五十平方的大空间。 更诡异的是,这应该不是地宫的尽头。因为在前进的方向赫然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洞口! 那就像一个细长的水管子尽头处,忽然又接上了三个一样的水管子,搞得柳少泽这个水滴也不知该往那个水管子里流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玩迷宫游戏不成?? 柳少泽迷惑的走上前去,借着灯光,仔细的观察起来。 只见左边一个洞口上顶部写着“生门”两个大字;中间那个写着“死门”两个大字,最右边那个有点特殊,写着“哭笑门”三个字。在三个洞口的侧面,立着一面石碑,上面好像也刻了字。 他忙走上前去,把手里的火把放到石碑上,借着火光,想看看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见上面写着: 生与死,哭与笑,皆在一念之间。 成功失败,枭雄狗熊,亦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虽千差万别,岂非都是心中所想? 随心到处,便是楼台,凭心而择,择既无悔,择不可悔! 柳少泽看完了这石碑的话,再看看这三个黑漆漆的洞口,顿时火往上撞,头都被气大了。 他恼火的挠了挠脑袋,忍不住心里咒骂道: 这三位老祖宗纯粹是脑袋有坑,安排的这都是些是什么东西,怎么还有这么玩的?你们明明知道能进来的可都是你们的子子孙孙,你们就不能老老实实地把宝贝摆好了,让我们轻轻松松的拿到手? 那样的话你们也高兴,我们也乐意,大伙其乐融融,岂不是很好? 非得玩这些弯弯绕,显示你们有多么的睿智,实际上却是几个白痴! 简直********! 柳少泽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终于嘴里也忍不住骂出声来。 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把三位老祖宗从头到脚数落个遍,这才算是消了点心中的恶气。 但静下心来一想,气虽出了,问题却还是没有解决,还得要面对现实,那么到底要走那扇门呢? 他一会看看这个门,一会看看那个门,犹豫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又试图走到每扇门前,把手里的火把竭力的往洞里伸去,并挥舞了几下,想借着火光看远一点,看清楚一点,但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火把照不了多远,洞里面稍远一点的地方又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个所以然。要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只有进去才有可能。 那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进那扇门? 柳少泽平息了一下心情,努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的是镇静。 他蹲在石碑前,看着石碑上的字,脑子里也在飞速的思考着,这石碑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生与死,哭与笑,一念之间。成功失败,枭雄狗熊,也在一念之间。是不是说自己一念之间选择了一个不同的门,结果就是会大相径庭? 随心到处,便是楼台。凭心而择,择既无悔,择不可悔!意思也应该是说自己只要随着自己心中所想,心里想去那扇门,去做就可以了。但是选择了就不要后悔,而且也不可能后悔。 那岂不是机会只有一次? 那么自己心里到底想进那扇门呢? 去“生门”? 柳少泽想了想有些犹豫,直觉恐怕没那么简单,三位老祖宗若是想简简单单的让自己得到洞里的宝物,又何必弄出这些猫腻?所以生门肯定不能走。 那么去“死门”? 柳少泽一想死门俩字,心里就有些抵触,首先名字就晦气,本能就不想进去。但是他心里也明白,若是换位思考,揣摩一下那三位老祖先的心思,很有可能就会是这扇门。 但是万一不是呢?那自己岂不是白白去送死,还要被人骂愚蠢? 那么去“哭笑门?” 柳少泽其实一直对这个哭笑门有些好奇,为什么会有一个哭笑门? 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怎么会让人有哭有笑? 最后柳少泽权衡再三,还是没有鼓起进死门的勇气,最终拿定主意,要进这个“哭笑门”一探究竟。 拿定了主意后,柳少泽晃动手里的火把,小心的进了“哭笑门”…… ------------ 第19章 第十八章 果真哭笑不得 实际上这三个门考察的就是人心。 遇到困难时,你是会选择心存侥幸、逃避躲让,进“生门”? 还是选择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宁折不弯,进“死门”? 还是选择迂回、折中,进这个“哭笑门”? 当然现实中来讲,无论哪一种选择也不能说是绝对的对和错。 逃避躲让也可以叫做识时务;无所畏惧,宁折不弯,也可以叫做死脑筋,不懂变通;迂回、折中也可以叫做奸猾、没勇气,没志气! 人的切入点不同,对同一个人,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往往也会大相径庭。 在你的朋友眼里,你可能是心地善良、高尚纯洁。 没准在你的敌人眼里,你却是心如蛇蝎,下流卑鄙。 那么谁能客观公正的评价一个人的好与坏,评价一件事情的对与错? 大概谁也没有这个本事。 人们能做的只是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制造一个善恶,成败的标准,并以这个标准去衡量身边的人和事。 柳少泽那三位老祖先当然也是如此。他们对进这三个门的人按照他们的心思,分别给予了相应的评价准则,制定了他们认为的对与错。 那么对于他们来讲,柳少泽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那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柳少泽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进了哭笑门之后,他甚至有些顽皮,抽时间专门练了练哭和笑的表情。 他心里也是十分的好奇,到底这三位祖爷爷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怎么能让他又哭又笑? 还是狭长的通道,间隔不远处就有一盏灯,仿佛又回到了开始时进来的那个状态。 柳少泽根本辨不清方向,只能顺着弯弯曲曲的通道慢慢的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当他准备在点燃下一盏灯的时候,他忽然惊讶的发现,弯曲的通道前面似隐隐有亮光传过来。 怎么回事? 他心里猛地一紧,当场怔住。 难道里面有人?! 他停了下来,尽量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前面的动静。 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只有寂静…… 若走在嘈杂的街头,人们恨不得让身边的喧嚣暂停下来,享受片刻的寂静。 可当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寂静和寂寞却是最让人讨厌的东西。 尤其在一个未知的地方,寂静比有动静会更让人感到恐惧,柳少泽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他全身的汗毛根根都竖了起来,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前面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在等着自己? 他轻轻地吹灭了手里的火把,也吹灭了刚刚点燃的这盏灯。 顿时他的身体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他小心的地往前挪动着,因为只要拐过前面这个小弯,他就能看见光传过来的方向。 也就是说,他就要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一步、两步、三步…… 他轻轻地挪动着,慢慢的蠕动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到了这个拐角。他轻轻地蹲下身,尽量的把身体蜷在这个拐角里面,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尽量的放低,甚至快要挨上了地面。 因为他知道,人们在防范一个未知的危险的时候,往往要把目光平视。 也就是说,主要会把防范区域放在一人高的位置,而不会刻意注意脚底。 即使有机关暗器、消息埋伏一类的预先安排好的死兵器,也都会事先安排成对着人的中间部位招呼,而不会把大面积的杀伤性放于脚底。 所以说,这应该是最安全的方式。 于是他尽量贴着地面,把头轻轻地探了出去。 借着隐隐约约的灯光,他看见前面是一个洞口,亮光好像就是从那个洞口传进来的。 大概这洞口外就是这条狭长通道的尽头,“哭笑门”的“礼物”应该马上就会揭晓。 柳少泽看着那洞口,心里有些紧张。 这个地宫照国志上所写,应该从一百多年前,就没有人再进来过。刚才自己经过的地方,没有一盏灯被点燃,也证明了这一点。 若是此地有灯光,难道说那灯已经点燃了一百多年? 柳少泽有些不信,因为照刚才他路过的那些灯,看那满壶灯油充其量也就几天的样子,怎么也不会有一百多年。 难道里面有人? 一直有人在守护着这个山洞? 那应该也不会。没有人能够一百多年不吃不喝,守护这个山洞的。 那会是怎么回事? 神仙?妖怪? 那也不会。 真正的接触到了这个世界,他才知晓。 这并不是人们想象的神仙妖怪满街乱走的世界。若是那样的话,普通的人们还怎么能活下去? 几百年前,唐僧师徒号称去西天取经,可实际上干的事却是一路打妖怪。 有后台的妖怪被接走了,没后台的妖怪都被打死了。 整个西域就没剩下几个妖怪,剩下的还是因为常年在家苦练准备升天得道而不出来活动的。 而且从那以后,天界也整顿了凡界的秩序,各个地方都派驻了专门的神仙管辖。 他们平时的时候不会参与凡人界的任何事物,只是会除去一些妖魔鬼怪,孤魂野鬼等,以保持凡间的正常运转。 但他们一般不会在人间逗留,搅乱人间的秩序,因为那样会受到天界的十分严厉的惩罚…… 当然也不排除有几个漏网之鱼,就比如说柳少泽所遇到的那神秘老者,但他也不会沦落到给玉华城看守这地洞吧? 那若也不是神仙妖怪之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柳少泽一阵胡思乱想,却想不出一个他认可地理由。 他又忽的想起,柳如是在地牢里一直追问他地宫的秘密,那意思他就应该知道似的。 为什么? 柳如是凭什么就认定自己肯定知道,而又为什么,自己却真的不知道? 这里面究竟又有什么秘密? 他想的头都大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了,暗道一声: 管他呢,往前走走,亲眼看到不就知道了,何必自己在这吓唬自己? 他慢悠悠的朝那个洞口走去,小心的戒备着…… 一路走来,他虽未碰到任何危险,可他觉得心里上的折磨要比肉体上的折磨痛苦多了。 到了洞口附近,他故技重施,俯下身子,把脑袋探了出去…… 这一看,眼前的情境,让他顿时就有些发懵。 他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下…… 果然没错! 就是这里!肯定是这里! 等他确定了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愤怒,嗖的一声蹦了起来,骂着就冲了出去…… ------------ 第20章 第十九章 死门的危机 柳少泽确实很愤怒,因为这个地方他来过,而且这个地方的灯就是他点着的。 这赫然是刚才那个三岔口! 他从这个哭笑门进去,却是从生门走了出来! 这该死的哭笑门竟然是和生门相连在一起的! 这结果果然让他哭笑不得!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出来。原来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只有死门那一条路可走。 只不过不知为什么三位老祖先要多此一举,这其中有什么奥秘可言呢? 正在纳闷,却忽然感觉洞里一阵摇晃,接着便有听见咕隆隆的声音响起,就像是要闹地震似的。 他一阵惊慌,忙抱住脑袋找了一个角落蹲了下来。 幸好,并不是石洞坍塌,也没有落石落下来,工夫不大,地震就过去了。等他站起来查看情况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在“死门”的门口处,又从土里钻出一个石碑,这震动就是这石碑出土时引起的。 石碑模样和原先那个石碑样子差不多,上面好像也刻了字。 他疑惑的走上前去,想看清上面到底写些什么。 只见上面写着: 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成为人上人。成大事者没有任何侥幸,没有艰辛的付出,怎会有丰厚的回报? 玉华城需要一个聪慧的君主,更需要一个勇敢的君主。 由于你的心存侥幸,才会触动这个机关,现在死门的危险将会加倍,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这是惩罚,也是鞭策,想做人上人,必要吃得苦中苦…… 看完这些话,柳少泽终于明白这三个老家伙搞这个弯弯绕的用意了,顿时被气了个半死。 原来自己心眼多走这个哭笑门,本以为是聪明的选择,没想到到头来稀里糊涂的转了一圈不说,还触动了这个缺德机关,使自己接下来的路更加难走,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这就是这个哭笑门的代价! 他又愤怒又郁闷又后悔,禁不止呲牙咧嘴骂了出来: “#¥%¥#¥¥!” 骂三位老祖先这阴损的招数;骂自己心存侥幸,到头来却害了自己…… 发泄了一会,终于算是消了不少气,安静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冷静下来的缘故,他忽然觉得,也许真的是自己做的不对。 是啊,还记得有首歌词写到: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这是自己上学时经常挂在嘴边的歌词,可自己却从来没有认真的去揣摩一下歌词的深刻意境。 现在只有身临其境,仔细品味起来,才懂得了其中蕴含的道理。 是啊,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融入了这个家庭,就要端正自己的位置,规划好自己的未来,勇敢的投入到自己的角色中去。 努力去争取,去奋斗,才能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来到地宫还要心存侥幸,妄图简简单单的得到宝物,岂不是自欺欺人? 啊~~~! 柳少泽放开嗓子大吼了一声,算是出了胸中这口闷气。 他缓慢而又坚定地站了起来,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受多么大的苦,一定闯过这个死门,得到宝物,活出个样子给他们看看! 他终于鼓起了勇气,踏入了死门! 死门此时果然如石碑上所说有了变化。 它已不象开始的时候黑洞洞的,洞里竟有火光传出,柳少泽拿眼一望,地上有两条火龙,蜿蜒向远处延伸,不知何处是尽头。 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路,也同时照亮了洞顶部悬着的刀。 不计其数的刀,密密麻麻明晃晃的挂在洞的顶部,如火龙一样,也是向远处延伸而去,看不到尽头。 洞里没有风,那些悬着的刀在火光的映衬下一直微微晃动,泛着森森寒光,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似的。 这要砸到脑袋上……柳少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终于明白过来。 上有刀山,下有火海,门叫死门,路叫死路。 这就是他的处境。 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勇敢的走了进来。 两条火龙如两条并行的直线,中间有一段小小的空隙,柳少泽就是要从这两条火龙中间的空隙中缓慢前行。 这刀山火海真不是假的,他刚一进来,就感觉十分的热! 热!热!热!炙热!无法形容的热! 炙热的火,仿佛要把人烤成碳似的,没有汗能流出来,因为汗在体表就已经被蒸发成气态了。 汗毛也被烤焦了,发出一种刺鼻的糊味。皮肤在火中也是紧绷着,泛着金黄色,像是快要被烤熟的样子。 更痛苦的是,他根本喘不过气来,熊熊的火仿佛把洞里仅存的点氧气也要烧掉,有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这还不算完,头顶上明晃晃的刀山,在火光映衬下也分外的刺眼。 更令人恐怖的是,偶尔还真的会有一两柄刀掉下来,掉在火龙里,瞬间就被烤红…… 他根本不知道悬在头上的刀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即是是真的掉在他的头上,他似乎也无能为力…… 这种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已经快要摧毁他的身体,他几乎要崩溃了…… 柳少泽不敢去想,他也没有精力去想了,现在的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走!走!向前走!只要不死,就要走出这刀山火海! 坚持!坚持!再坚持! 前进!前进!再前进! 只要有勇气,有顽强的意志,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就是死,也要死在前进的路上! 这就是他一直坚持下去的动力! 也许是三位老祖宗垂怜他,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他要崩溃的时候,他终于走到了刀山火海的尽头…… 越过了刀山火海,他的身体已近虚脱,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了。 但这远远不是苦难的结束,因为在他还没有来的及喘息一下的时候,又有事情发生了。 只听轰隆隆声音响起,一块数千斤的大石忽然从他身后的石壁里“蹦”了出来。 是的,就是”蹦“了出来。 那种感觉就如同一个人想同另一个人开玩笑,偷偷的跑到他身后,然后再忽然“蹦”出来一样。 不过对于柳少泽来讲,这个玩笑似乎开的有点过。 可是数千斤的大石却并不知道还有不好意思这种事情。 由于这条路是一个倾斜向下的路,所以它就毫不留情的对着柳少泽滚了过来。 不用怀疑,若是被它砸中、碾过,柳少泽只能成一个血肉模糊的肉饼…… 所以他在危难之机,已经来不及多想,只能在强打起精神,拖着疲惫的身躯,迸发出惊人地意志,竭尽全力的往前跑,以求能逃过这一劫…… ------------ 第21章 第二十章 柳二爷的心事 幸好坡不是很陡,大石往下滚得趋势虽没有改变,但是速度却不是很快。 柳少泽不顾一切的奔跑,已经和大石慢慢的拉开了点距离,尽管如此,后面仍有大石滚动的声音传来,应该距离不是很远。 不过这也给了柳少泽希望,前面的路已经不是很陡了,如果他还能在坚持着跑下去,就有可能躲过这要命的大石。 可是就在此时,他忽然猛地一个急刹车―― 因为他又遇到了一个更大的困难。 前面没有路了,他已经跑到了路的尽头。 他的前面只有一个悬崖,深不见底的悬崖。若要在往前走,只能从悬崖上跳下去! 那岂不死路一条? 他本能的就想往后退。 可是后面的滚石声隐约传来,越来越近,看意思马上就要到这里了。 那怎么办? 前有深不见底的悬崖,后又有滚滚大石碾来,左右又全是坚硬的石壁,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根本没有活路可言。 他忍不住想骂人,可此时却已没有骂人的力气。 他已经疲惫不堪,身体已经严重透支,若不是凭借顽强的意志,他根本就拖不到这个时候。 现在唯一的一点希望也要破灭了,面对着这个必死之局,他的精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一脸的悲愤,绝望至极。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难道自己就该丧命在此? 不! 他不甘心! 他要努力活下去! 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 大石越滚越近,已没有再思考的时间了! 他看了一眼漆黑的悬崖,一咬牙一狠心,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不要~~~!” 柳如是惊叫一声,“忽”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头的冷汗。 身边熟睡的女人听见了动静,也慌忙坐了起来,嘴里低呼道:“怎么了,二爷,您做噩梦了?” 柳如是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摇摇头没有说话,起身披上一件衣服,走下床来。 他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夜已深,窗外月光明亮,繁星点点,四周一片寂静。 一股冷风吹进窗来,柳如是顿时心里感觉舒服了一些。 那女人是柳如是的第五个小妾,此刻也忙穿上衣服下了床,走到桌边点燃了蜡烛,倒了一杯水,送到了站在窗前柳如是面前。 柳如是脸色低沉,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手里抓着这个空杯子,凝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你休息吧,我出去散散步就好了。” 女人轻声道:“要不妾身陪您?”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女人不敢忤逆柳如是的意思,低声答道“是。” 柳如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女人怔怔的望着柳如是的背影,撇撇嘴道:“肯定又是去那个狸精那,这个二爷,唉……” 无奈的摇摇头,一扭身又上床休息了。 柳如是确实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他的哥哥――柳知风。 在梦里,柳少泽被自己给杀了,鲜血淋漓的躺在自己面前。 自己正在放声大笑,柳知风却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站在了自己眼前,喝问自己为什么要害死柳少泽。 他忙惶恐的说他并没有那么想,他只是想要保住玉华城的千秋万代,是为了玉华城着想。 柳知风却大怒,喝道: “你可知道,我在女儿国受了什么样的苦难?我都是为了你们才受这些苦的!你竟要害死我的独子,谋夺我的王位,你的心肠何其毒辣?我一定要杀了你!!” 说完,举起了明晃晃的宝剑,朝他心口刺来…… 柳如是就是这个时候被吓醒了。 醒是醒了,他也明白那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但他的心情却是很沉重。 所以他想出来散散心。 也许是下意识里的选择,他走着走着,不自觉就到了朱韵儿的门口。 此时这个小院门窗关闭,院里也是一片漆黑,想必里面的佳人早已熟睡。 他望着这个僻静的小院,本想上前拍门,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不忍打扰已睡的佳人,转身欲走。 正在此时,却忽见有人影从远处跳跃而来。 月色虽然通明,却也比不得白昼,他只能看见是一个模糊的人影,身材不是很高,身手十却是分敏捷,在房顶之间连连跳跃,竟似不费力气,而且看他行进方向,目标竟很可能是这里。 柳如是顿时大惊失色,忙躲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俯下身形,定睛瞧着来人。 果然,经过几番跳跃,那人根本没有犹豫,直接来到朱韵儿所住的小院的屋顶,一纵身跳了下来。 动作很是迅速,柳如是根本看不清,他忙蹑手蹑脚的走到小院的门前,用耳朵贴在门上,极力的想要听出点什么动静。 但是结果令他失望了,一点动静没有。甚至连灯都没有亮起。 这是怎么回事? 柳如是蹲在门口一动不动,阴沉着脸,眼里凶光隐现。 按说韵儿姑娘只是柔柔弱弱的一女子,若是遇到坏人定会难以自保,她又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于情于理自己都要进去查看究竟。 可问题是屋里此时一丁点声音没有传出,没有预料中的反抗声,也没有呼救声,就仿佛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一样。 而且那人竟能如此熟悉王府里的路线,准确的知道韵儿姑娘的位置,直奔这里而来,那么不言而喻,来人必定是和朱韵儿想识,很可能就是一伙的。 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选择半夜三更前来会面? 若不是自己做恶梦,鬼使神差的来到这,定也不会发现这秘密。 柳如是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低估了朱韵儿这个女人。 她本身就是女儿国的高层,隐瞒身份来到玉华城,还与身手这么高的人暗中来往,鬼鬼祟祟,所图定不小,难道自己开始时的判断有些错误? 他又想起自己提起柳知风时,朱韵儿那阴冷的表情。忽然警觉到,她是不是打算连我也要一起除掉? 她是不是剑指玉华城,真正的目的想要得到玉华城?! 这个想法让柳如是很是震惊,他不由得狠狠地攥紧了拳头,连指甲钻进了肉里也恍然未觉…… 柳如是心情阴霾退走了,可是他心里却埋下了一块大石。 回来的路上他忽然觉得,他这两天做的事似乎有些荒唐,对这个神秘女子有点中毒太深。 这个女人太不寻常,就像一只隐藏在在他身边的毒蛇,让他有些恐惧。 柳如是摇了摇头,他心里确实舍不下这个女人,但是他明白,若想真正得到她,只有彻底的打败她,征服她。清除了她所有的底牌,让她彻底的绝望,只有到那时,她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柳如是随手摘了一朵院子里的月季花,用力的捏在手中。 被手指碾碎的花瓣从指间跌落在地,就如同洒在地上的血滴。 他看着那些破碎的花瓣,自言自语道:““水云楼那……是你的底牌吗?” ------------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大难不死 “扑通”一声,溅起了很大的水花,柳少泽幸运的掉到了水里。 原来悬崖下竟是一个深水潭! 忽如其来的冰冷感顿时刺激了柳少泽几乎麻木的神经,他欣喜的发现,自己竟然没被摔死,忙七手八脚的一顿乱划拉,算是浮出了水面。 他长出了一口气,扫了一眼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惊呆了。 这是一个水潭,面积不是很大,也就一二百平方的样子。 岸边青石高低起伏,草木众多,各色的花竞相开放,红白黄绿点缀其间,虽没有小动物来回奔跑,但是景色确实是非常怡人。 而且空气非常新鲜,每呼吸一次都会感到有阵阵青甜从口鼻间穿过,令人不由得精神一震。 “好一片水月洞天啊。”柳少泽惊喜的赞到。 他赶忙爬上岸,坐在潭边的一块青石上,脱下已经湿透的衣服,然后轻轻地把衣服的水绞出来。 水滴流到潭中,水波面一阵荡漾,水中月影也随之一阵摇晃,瞬间破碎,瞬间又拼凑在一起。 咦?柳少泽看着看着忽然一惊。 月影?怎么会有月影? 他忙抬头看天。 只见好大一轮明月挂在天上,这竟然能看到月亮! 也就是说山顶上面是空的,若是能走上去,就能从这个洞的顶端出去! 他一阵心喜,可马上又失望了。 因为他发现那高达几百米石壁虽有些凸石可以借力,但是间隔却有些远,而且也不是很突出,即使是如今的专业登山者,恐怕也无能为力,何况他这个柔弱的的身体? 但毕竟是一条路,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人不都是靠希望活着吗? 柳少泽暗暗给自己打气。 休息了片刻,他站起身来,披上衣服,准备四处查看一番,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走了没多远,却陡然间发现在水潭的后面岸边竟然有一个石屋。石屋看起来不是很大,按现在来讲也就四五十平方米的样子。 他顿时心情大好,欣喜地走了进去。 有一条被平整出来的通往石屋的小路,虽不是很宽敞,却也不难走。中间还有几处连绵向上的台阶,此时已经长满了绿苔,路两边也有花草点缀,直接延伸到石屋的脚下。 此情此景,让柳少泽不仅想起了刘禹锡的《陋室铭》里的两句话,不禁骚包之心大起,摇头晃脑的赞叹道:“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嘿……只可惜我是个白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鸿儒……呵呵…… 嬉笑声中,他迈着轻松地步子,缓缓走上台阶,直奔石屋而去…… 是的,来到这个地方,柳少泽确实心情变得非常的好,那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让此刻在他眼里所有的事和物都是和蔼可亲、积极向上的…… 其实现实中也是这样,一个人如果没有生命受到威胁,体会过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是不会品味出平淡中的美好的。 平淡是福,平安更是福。 世界那么大,人们那么多。不是所有的人生都会大起大落、跌宕起伏、多姿多彩的。大部分的人生都要平淡而又平凡的度过。 因此有些人就抱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不让我也当大官,不让我也当大富豪?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中五百万彩票的,却不让我也中一个…… 却从来没有人去抱怨―― 每天都有得癌症的,为什么不让我也得一个? 每天都有出车祸的,为什么不让我也出一回…… 事事若都能顺人心,那人们还有什么可去追求? 平凡的人要学会在平淡中享受自己的人生,多寻找生活中一些积极向上的因素,久而久之,也许就会发现,平淡的生活中其实也是很有滋味的…… 时间不长,走过了那段的台阶后,他就到了小屋的跟前。此时应是深夜,月光分外的明亮,却也照不进石屋里去。 他皱了皱眉头,身上已经没有了火折子,看意思只能摸黑进去。 若是开始进地宫时遇到这种情况,他定会心里发毛,四肢发颤,紧张至极。 可此刻的他竟丝毫没有畏惧之心,心如止水般平静,波澜不惊,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历过太多,也许是因为他真的成熟了一些…… 他迈着沉稳而有节奏的步子,轻轻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走了进来。 门口处还是有月光斜斜的映了进来,这让他有些欣喜,因为借着月光,他看见好像有东西摆在门后,而且那东西有些像火折子。 他弯腰捡了起来,果然是火折子,不由得潸然一笑,看意思这三位老祖宗还是有点人情味…… 点燃了火折子,门口不远处就有灯烛,他把火折子凑了上去,点燃了灯烛。 在灯烛的照耀下,小屋里顿时明亮了起来,屋里的陈设也一览无余。 石屋里的陈设比较简单,就像是一个祭祀用的祠堂一般。 一进门就是正厅,空荡荡的一览无余,偶有几根木质梁架穿插,是为了石屋的稳定。 正对面是一个石露高台,里面并排供着三个石质雕像,台下对应着雕像位置也分别设有蒲团,像是供人参拜使用。 灯光毕竟比不得白昼,再加上柳少泽距离比较远,所以看不清三个石像的面容,但大面上还是能一眼辨得出。 第一个应该是一个人身猴脸的人,左手掩与天灵盖前,像是眺目远望,右手手里则拎着一根棍子,棍尖斜指右下下,拍了个挺唬人的pose; 第二个人身猪脸模样,左手掐腰,右手拿着个钉耙斜指向前,也摆了个pose; 第三个倒是个人模样,双手持一个月牙铲,横在胸前…… 柳少泽哑然失笑,粗粗扫了一眼就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他们正是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三人。 柳少泽看着这三个雕像,有些兴奋。 他明白,这供奉的若是他们三位,依照玉华城对这三位的尊敬程度,那应该就是藏宝的地方了。 只是宝贝在哪里? 他四下扫了一眼,除了这个石台和三个雕像以及下面的蒲团之外,屋里面空荡荡的,再无别的东西…… ------------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地宫的宝物 他迈步走上前去,在石露台台下站定,仔细的观察起这三个雕像来。 石像雕工不是很好,面部线条雕刻的不是很细,即使距离很近,面部表情看起来还是有些模糊。 其实对柳少泽来讲,这个也无所谓,因为他也不知道孙悟空三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脑子里只是回忆六小龄童、马德华、闫怀礼等三人的在西游记中的扮相,竭力想要把这几个形象在脑海中重合在一起……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忽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细品起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感觉心里沉甸甸的,有些压抑,总觉得此情此景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直到他不经意看到地上的蒲团,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是自己这个身体以前的记忆在作怪。 那个人毕竟是玉华城的后世子孙,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就是对这三人崇敬有加,此刻见到他们的雕像,骨子里自然就有一股想要跪倒膜拜冲动…… 柳少泽一想也是,即使是自己,拜一拜他们也不是过分的事情。于是他整理了一下着装,把因还未干透而粘在身上的衣服扯了扯,竭力想要严肃庄重一些,对着孙悟空的雕像,跪倒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他刚刚跪倒把头贴到地面,就听面前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什么机关埋伏被触动了,他忙抬起头来,朝前望去。 可诡异的是他一抬起头,声音马上就停止了,而且他四下扫了一眼,也没发现什么异状。 于是他不甘心的又低下头,声音又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 柳少泽心里一动,原来这有一个消息机关,而且只有低头跪倒才会触动这个机关。 那么照此来看,这应该不是害人的机关,谁会放着别人不害,而去害一个对你虔诚膜拜的人呢? 这应该是那三位祖师爷用心良苦的考验,他们也许是认为只有愿意虔诚跪拜的人才有资格获得他们的宝物。 所以,刚才的动静一定是宝物储藏的机关发动,宝物就要显现出来了! 想到这他心里一阵窃喜,就虔诚的低头拜着,一门心思等着声音响完了,好去捡宝贝。 果然,时间不大,咯吱咯吱的声音停了下来。 他忙大喜的抬起头来,朝雕像望去,期待着会得到有什么样的惊喜,却募得一愣。 什么都没有,还是那个样子。 他有些恼怒的站了起来,围着这个供奉的高台四周又转了一圈,期待着会有些发现,但结果让他很失望,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机关,怎么响了半天却没有什么变化,难道是纯粹为了占便宜? 应该不会,那三人绝对不会这么无聊,这其中绝对有猫腻,只是自己不清楚罢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柳少泽挠了挠头,想不出所以然,暗道一声: 算了,俗话说心诚则灵,也许是自己功利心太浓厚,所以祖先们怪罪了吧。 看意思,要把握好自己的心态,跪拜就要虔诚一些,做事情不要刻意要求回报,还是把这三位都拜完再说吧。 想到这,他又来到了猪八戒的雕像面前,撩衣服拜倒。 令他惊奇的是,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响起了。 他心里一动,难道这是一个连环的机关,需要跪完了三个人才能显现出来? 不由得暗叹一声,这三位老祖宗真是好深的心思…… 他心里虽然想着,行动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一直没有抬头,还是虔诚的跪着。 一会的功夫,声音响完了,他站了起来,扫了一眼,果然和预料的一样,没什么变化。 他也无所谓,又趴到沙悟净的雕像面前,拜倒,同样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重复着刚才的事情…… 等他拜完站起来,抬头凝视这三个雕像,却忽然目瞪口呆。 因为竟然有三个盒子状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三个雕像的脚底下,盒子都不大,四四方方通体漆黑,看不清材质,但样子有点像如今的储物盒,也不知道里面能装些什么。 这肯定就是地宫的宝贝了,柳少泽兴奋地想到。 他忙两步跑到雕像面前,仔细的观察起孙悟空面前的盒子来。 只见这个盒子从外表看起来像是铁质,但是与平时的盒子不同的是,它竟没有盖子! 它就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疙瘩,找不到丝毫连接处的痕迹。 柳少泽试着拿手触摸了一下盒子,触手冰凉,并无异处,提手并指一捻,手上好像有些泥土。 柳少泽点点头,看样子这盒子应该是已经封闭了很久,果然有段时间没有人来到这里了。 他又用手敲了敲盒子,发出当当的敲击声,听声音不像是实心的铁疙瘩,里面像是空的。 但是怎么才能打开呢? 柳少泽围着这个盒子转了两圈,苦苦思索之下却不知道从何开启。 那种感觉就像饥饿的老虎遇见刺猬似的,心里恨不得马上吃掉,但却实在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他单手轻按住盒子,微微发力,试着左右轻晃一下,但是盒子纹丝不动。 他又试着加大气力,并用上了另外一只手,想要将盒子抱起,但是几乎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盒子还是纹丝不动。 这可奇了怪了,这该死的盒子! 到底怎么打开? 他又不甘心的试了试那两个人面前的盒子,结果还是一样,没有办法打开。 望着这三个黑乎乎的铁疙瘩,柳少泽心里真不是滋味。 咦? 他忽然想起,开这个大门的时候,就有些猫腻,那这三个盒子是不是也是异曲同工。 拿定主意,他忙用手拂去了悟空面前盒子上的尘土,看了看上面,果然有些小字。 他把火折子凑了上去,想看清上面到底写的什么东西。 只见上面写道: 我的孩子,能走到这里,看到这个盒子,说明你已经过了我们设置的重重苦难。 你是一个聪明、勇敢、而又坚强的孩子,你完全有资格得到我们放在地宫的宝物,我们也会放心的将玉华城交予你去管理。我们相信你能做好。 但是接下来的事,我们不能在左右。 因为在我们的恳求之下,三位圣僧分别在他们面前的盒子上留下了一缕神念,接下来你要将你的指血分别滴到这三个盒子之上。 若是得到那位圣僧的垂青,他面前的盒子就会打开,在里面我们放置了毕生搜集来的法宝,他们会选取他们认为合适的交付与你。 一切只能看你的造化…… ------------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仙术传说 柳少泽明白了,原来即便到了这,也不能说就一定会得到什么宝贝,最后一关就是这三个家伙,只有他们验过自己的血脉,对自己肯定后,才可能有所收获。 想到这他心里有些忐忑,毕竟现在的这个身体羸弱不堪,若是三位神仙都看不上,那自己岂不是白来了? 但是也别无他法,只有先试过才能知道结果。 想到这他不再犹疑,咬破食指将血液先是滴在了悟空面前的盒子上面… 血滴瞬间就被盒子吸收,一阵刺眼眼的光芒过后,盒子上面果然有了东西。 柳少泽大喜,暗道人品还不错,忙认真观瞧,只见盒子上面有一根半米长的棍子、两本书还有一个丹药瓶子。 他看了看这些东西,本能的就想先拿起那根棍子把玩一下。 呃……呃……使了半天劲没拿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仔细地看了看这根棍子,只见它有正常人小臂粗细,通体漆黑,看不清材质。 难道这就是如意金箍棒,所以这么沉?他有些兴奋地想到。 他忙又双手抓了上去,脚也蹬在那盒子上借力,竭力想把它拿起来…… 嘿呦嘿呦半天,累的连哼哧再喘,结果却让他很无奈,棍子还是纹丝不动。 日!他愤愤的骂道。 难道这棍子拿出来纯粹是为了显摆显摆,让我看看再拿回去?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三个老家伙也忒不是东西了,真是缺了大德了…… 柳少泽一赌气,索性不管它了,扭头一看,还有两本书呢,心里暗道:我不会连这两本书也拿不起来吧? 想到这他赌气似的伸手使劲一拎,结果却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没任何阻力,书被轻松拿了起来。 他拿起上面的一本书,只见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修仙内经》。 修仙内经?这是什么意思,他忙翻开了第一页。 只见上面写着: 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於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盖世间万物所修之道,不外乎天仙、地仙、尸解仙三种。 鬼仙不离于鬼,人仙不离于人,地仙不离于地,神仙不离于神,天仙不离于天。 是故凡人不离于地,在凡间修行得道,成仙后即为地仙。 凡人修仙坎坷颇多,劫难重重,但若修炼成仙,那自也是长生不老,快乐神仙。 凡人修仙分内修和外修。 内修为吞吐天才地宝日月精华,除却后天之污秽,内心达到空明,即为己修。 外修为修炼钢筋铁骨,功夫招式,以求御敌防身,即为修人。 修人修己要同时清修,二者相辅相成,水乳交融,才能得大道。 修仙者按照修炼阶段分为武者、武宗、武圣、武皇、武尊、以致地仙之境。每一个阶段都分九层,是谓九九归一。 众生平等,凡人皆为武者,皆可修为,只因先天凝练之气和后天锤炼之功不同,等级也就不同。 是以凡人间会有力大无穷之士,达武者九级巅峰,亦会有孱弱不堪之人,只得武者一级。 凡人苦修达武宗境界即可称为修仙之人,但世间凡人修仙者无数,终究却多为武宗之人,止步于武宗阶段,不能前行。究其原因,不外乎以下三点: 一,天生资质良莠不齐。此乃先天不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更改,即使后天刻苦锤炼,奈何先天不足,成就也必定有限。 二,后天锤炼不足。此与第一个原因相似,为修行之人本身意志不坚,受不得修行枯燥寂寞之苦,放不下滚滚红尘纷扰,是以修仙不得大道。 三,修仙辅助不足。修仙之人有各自修炼之法,古往今来探求奇妙修仙之术者也比比皆是,但无论哪一种功法都有利有弊。得修仙之术精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方未后世修仙者成大道的不二法门。 此书名为修仙内经,是为己修之法术汇总,为修炼者提升内修境界之用,凡人若能通过内修,一步一步突破武宗、武圣、武皇、武尊等境界,即可达到地仙之境。 …… 这原来是一篇关于凡人修仙的介绍,柳少泽看着看着就眼泛异光,真是又兴奋又无奈。 兴奋地是,终于找到了在这个世界变强的资本,若自己能够练成这本修仙内经,很可能就会跻身这个世界的强者之林。 无奈的是这本书上说的修仙种种弊端,自己基本上全占全了。自己身体羸弱不堪,最多算是武者一级,这些年天天吃喝玩乐,也没有正经修练过,更没有什么法宝辅助,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修仙废物。 他有些无奈的把这本书先放到一边,又拿起那另外一本书,只见上面写着《齐眉六棍》。 喔,柳少泽点点头,这应该刚才所说的内修和外修里的外修,就是为了打架使的。 这个自己可得好好看看,保命就靠这个了。 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是关于这套棍法的简介: 齐眉六棍乃是大圣亲传的棍法,从大圣的战天七十二棍里演变而来。 凡人受限于资质和内功法,无法修成战天七十二棍,大圣退而求其次,授予这门棍法。 但是由于大圣也从未修习过,所以此门棍法威力如何也未曾可知。 旁边这根棍,名曰弈佛。为大圣在如意金箍棒上弄得一些玄铁,掺与一根猴毛铸造而成,亦能大能小,但威力要比如意金箍棒差上许多。 但因有猴毛作为棍灵,此棍颇有灵性,若要取得此棍,须得猴毛肯认主。 只需将指血滴与棍上,且看福缘如何。 若可得,修习这门棍法将会事半功倍…… 柳少泽看到这心里大喜,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根棍子里有棍灵,想要得到它,必须滴血认主。 他忙把书扔到一边,又从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滴在那弈佛棍之上。 果然那棍子瞬间就吸收了柳少泽血液,然后慢慢由黑变红,再由红变黑,几番反复之后,静止下来,再无动静。 咦?怎么没动静了?难道这就完了? 不会吧,奶奶的这混蛋猴毛竟然看不上我? 柳少泽悲催的想到。 ------------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愤怒的小猴 他有些不甘心的用手去抓这根棍子,手刚一靠近,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根棍子竟神奇的弯了起来,一边棍端微微翘起,敲打在柳少泽的手腕上。 柳少泽顿时疼的“哎呦”了一声,忙缩回手,扶着手腕一顿轻揉,有些惊恐的看着这根棍子。 只见它“腾”地一声竖了起来,咚咚咚蹦到柳少泽的面前,定住不动,看那意思像是端详柳少泽一样。 工夫不大,那棍子又倏地一转,就像人扭了个身一样,然后又咚咚咚的朝左蹦去,一会儿又转了个身,又咚咚咚的蹦回来,朝右蹦去……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因为思考而来回踱步似的。 柳少泽看在眼里不仅有些莞尔,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定定的看着这根貌似很有“思想”的棍子。 过了一会,那根棍子蹦到柳少泽面前,停了下来,一阵虚影晃过,忽然幻化成一只小猴,翻着白眼,看着柳少泽,牙微微呲着,看意思对柳少泽不是很满意。 片刻,小猴忽然一指柳少泽,口吐人言,叫道: “嘎嘎的……你虽先天元气充盈,但你后世锤炼不足,身体羸弱不堪,再加你酒色财气伤身伤气,先天元气几乎都要被你消耗殆尽,几乎都是将死之人,你凭什么让我认主,嘎嘎的……想让我同你一起毁掉?” “这――”柳少泽有些恼怒,但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的确,这小猴说的是事实,他根本无从辩驳。 他只有长出了一口气,算是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愤懑,然后沉声说道: “你说的很对,我的身体的确羸弱不堪。但我告诉我,这不是我的原因,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懒得和你说。另外我也没有强求你认我为主。 我千辛万苦到了这里,虽说是为了地宫的宝物,却也不是单单为了你前来,你若看不上我,你尽可以回去呆着,等你有看上的人你再出来――” “嘎~~~!” 小猴忽然截断的柳少泽的话,愤怒的大叫了起来。 它两眼通红,眼角竟隐约有些湿润,貌似非常激动,指着柳少泽大声骂道:“无耻!下流!卑鄙!恶毒!嘎嘎的!” “嗯?“柳少泽一愣,不知道自己那儿说错了。 正在诧异,又听那小猴眼含泪水,愤愤的说道:“嘎嘎的!你明明知道这地宫自建起到现在已经六百多年。嘎嘎的!我也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六百多年了。六百多年……六百多年…… 你可知道我陪大圣爷压在五指山下,总共才五百年,我却在这鬼地方呆了六百多年……嘎嘎的!” 小猴说着说着对柳少泽伸出两根指头,颤抖着比划了个六,身子一抖一抖的,眼里尽是委屈…… 柳少泽猛地一个激灵,心念急转之下,忙装作沉痛的样子,使劲点了点头,垂在身侧的手也暗中掐了一把大腿,疼的一呲牙一咧嘴,眼里挤出了几滴干巴眼泪,看那样子就像是已被深深地打动,同情心已经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小猴却没发现柳少泽的小动作,对柳少泽的夸张表情似乎很是满意,点点头接着说道:“六百多年,一个人孤苦无依,顾影自怜,每天只与这些冰冷冷的死物为伍…… 你可知道这是一段多么的难熬的岁月?嘎嘎的! 有谁能了解我,能体会到我的寂寞与痛苦? 每每想起我的那帮兄弟们跟着大圣去了西天享福,我就无法容忍,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出去! 六百多年了,我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你来了,你还竟然叫我回去再等?你说你是不是无耻,卑鄙、恶毒?真是嘎嘎的!” 小猴子越说越恼火,说到最后情绪有些激动,一双泪汪汪的猴眼狠狠地盯着柳少泽,眼里充满了怨恨。 “这――”柳少泽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原因,有些哭笑不得,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是……是你……不同意跟我的――” “闭嘴,嘎嘎的!你说什么我都不回去!你少找借口哄骗我,我认定你了,你必须带我出去!” “可……可是……是你说,我是将死之人,你若跟我,就会同我一起毁掉――” “闭嘴,嘎嘎的!你就是死,也要把我带出去以后再死……” “呃……”柳少泽一拍脑门,无语问苍天…… 心道:nnd运气真是“好”,遇到这么一个极品嘎嘎,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猴子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肯定是在里面这么多年把脑子给憋坏了,那这家伙要跟着自己没准就是个祸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这宝贝自己到底要是不要? 那猴子看出了他竟然有些犹豫,顿时大怒,喝道: “就你这个样子,我愿意跟你就很委屈自己了,你还敢想着不要我,嘎嘎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棍子打死你?我宁肯再受六百年的罪,也不能忍受你对我这样的侮辱……嘎嘎的!” “好……好……要,我要……”柳少泽真是头疼,无奈生命受到威胁,只得同意。 他忽然觉得,当年大圣爷专门把它这根猴毛拔下来放到这里,没准也是有着深刻的用意…… 那猴这才转怒为喜,瞬间幻化成原先棍子模样,接着慢慢缩小,变成针状大小,飞进了柳少泽的耳朵。 “喂!”柳少泽顿时大惊,喝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把我弄死了你可出不去了!” 只听得耳朵里面嗡嗡叫道:“嘎嘎的罗嗦什么?大圣爷不也是这么放金箍棒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再说,我实话告诉我,大圣金箍棒能大能小,皆因大圣法力高强,内外兼修功德圆满所致。你现在的修为渺小的很,连我提都提不动,使得我的形状只能是这么大点儿……” 说着说着小猴子仿佛也有些郁闷,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柳少泽心虚的点了点头,心道:是啊,谁让自己没本事呢? 照这意思来看,这齐眉六棍八成是练不成了,只能练齐眉六针了,若是练好了再绣绣花,自己没准就可以改名叫东方不败了…… 想到这不仅莞尔一笑。 ------------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淘宝 结束了自嘲,他又把目光放到那个丹药瓶子上,一把抓了起来,瓶身上面什么都没写,他有些诧异,抠开瓶口,把瓶子翻转,往手心里倒了倒,倒出一个猫眼大小的小药丸。 这是什么灵丹妙药?他把手凑到眼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耳朵里忽听得那猴子说道:“嘎嘎……你小子偷着笑去吧,这是太上老君的金丹,当年大圣爷弄来的。” “喔?”柳少泽一听大喜,笑道:“听说这玩意吃一粒就可以长生不老,凡人成仙?” 小猴子嬉笑道:“嘎嘎……那都是骗人的,凡人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多的灵气,服用之后只能暴毙而亡。这是那一颗金丹的十万分之一,能帮普通人脱胎换骨,去除后天污秽之气,达到武圣境界。” “啊?那我要服用之后岂不是也能到武圣境界,也能修仙了?”柳少泽惊喜的问道。 “废话,要不是看在这丹药能改造你这废物的面子上,我才懒得跟你走。嘎嘎的!” 柳少泽撇撇嘴,有些不爱听,却也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只得找茬道: “我说你能不能改改你的口头语,一天到晚嘎嘎的,嘎嘎的,多难听啊……” “胡说!嘎嘎的这口头语我可不能改,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学来的,绝对不能改!嘎嘎的!” “切――”柳少泽就有些不以为然,“一句破口头语还千辛万苦学来的?那个蠢货教的你?” “嘎~~~”小猴忽然愤怒的大叫起来。 柳少泽未作思想准备,就感觉嗡的一声,耳朵瞬间就失去了听觉,脑袋里也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差点没晕过去…… 过了足足有十秒,才算缓过劲儿来。 他恼怒的叫道:“嘎嘎的死猴子!你个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害死我,你也别想再出去!” “不许你侮辱大圣爷!!!”小猴子也不甘示弱的大叫到。 “呃……”原来这嘎嘎的这词竟是孙悟空的口头禅…… 柳少泽抹了抹一头的虚汗,有些脸红,自己好不容易大放厥词一回,谁知道马上就撞到了枪口,刚拿完人家的东西,转头就骂人家蠢货…… 抬头一看孙悟空的雕像,也不知道是真事还是幻觉,本来雕刻的些许模糊的面部表情竟清晰了许多,竟是一副愤怒的样子,斜指向下的棍尖似乎也正在慢慢抬起…… 他忙咽了一口唾沫,舔着脸嘻嘻笑道:“喔,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怎么听着嘎嘎的这三个字这么好听,原来竟是大圣爷所创,果真是前无古人,震古烁今,振聋发聩,醍醐灌顶……” 柳少泽绞尽脑汁,一顿马屁拍的昏天黑地,那雕像却似乎很受用,顷刻就恢复了原先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这才长出了口气,赶紧想办法转移话题…… “那我就这么吃,没问题吗”他指着这个丹药问道。 小猴子也未和他计较,闻言答道:“那也不是,也是有前提的,这个丹药烈性很强,不过刚才你经过了刀山火海和紫水潭的考验,经受了恐惧、火烤、水浸等诸般痛苦,四肢筋脉已经得到了很大的锤炼,这时服用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服用后也要立即浸入紫水潭里,借助它帮助你吸收,并保护你的经脉。” 哦,柳少泽这才明白老祖宗弄这些机关的良苦用心。 他点了点头,将丹药收在怀里,眼看悟空这已经没什么东西剩下。又去八戒那准备淘些宝贝。 一滴指血滴到八戒前的黑漆盒子上,迅速就被吞噬掉…… 柳少泽眼巴巴看着,期待着会有什么样的宝贝出现。 可这次却不像悟空前那盒子一样迅速有宝贝冒出来,它只是慢吞吞的晃了一会,然后再无动静,盒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出现。 咦?这是怎么回事? 柳少泽有些不相信,赶忙两手扒着盒子使劲晃了起来,嘴里叫道:“有什么宝贝快出来!快出来!” 柳少泽正在玩命的晃动,只听得耳边讥笑声起:“嘎嘎……蠢货,你就是把胳膊晃折了也不会有东西出来,嘎嘎……” “为什么?难道这盒子年久失修坏了?”柳少泽知道是这猴子在说话,忙停下动作,诧异的问道。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们人类都是这个样子……嘎嘎……” “什么意思?”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说明他认为你不适合他的宝贝,你就是晃死也没有。”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柳少泽沮丧的说道,有些不甘心的又走到沙悟净那。 又是一滴指血滴下,瞬间被吞噬…… 他有些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都已经咬破了好几回,幸亏这是最后一次…… 盒子也是缓缓地晃动,像是在斟酌。 他默默地祈祷,期待能有惊喜再次发生。 结果还是很失望,也是什么都没有。 “咦?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看不上我?”柳少泽端详着这两个盒子有些诧异。 “嘎嘎……贪心的家伙,你的造化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我这尘封了六百多年的宝贝,都被你拿走了,你还妄想再得到些什么,你是不是想把这地宫的宝贝一次全搬走?” 柳少泽有些脸红:“那倒不是……只是面上有些挂不住……” 顿了顿又叹道:“唉……算了吧,已经不少了,怎么也得在给别人留点,只是有些可惜了那两滴指血,早知道这样就――,唉……” “嘎嘎……”猴子幸灾乐祸的大笑。 眼看宝贝都拿完了,此地诸事已了,柳少泽就又给这三位神仙的雕像分别磕了个头,等他再站起身来时,三个盒子已经都不见了。 他最后扫了一眼三个雕像,转身走了出来。 此时天空已经有些发白,月色渐渐退去,周围的景物也褪去了月光披上的银纱,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 走了不多久,他就又回到了紫水潭那。 因为夜色中不易分辨,所以直至此时他才暮然发现水的真面目。这果然是紫色的水潭! 没有风,绛紫色的水面非常平静,与柳少泽激动地心情形成了极大地反差。 “这水为何是这个颜色?”他奇怪的问道。 询问对象当然就是那个嘎嘎的猴子。 等了一会却没有声音传来,不知是怎么回事。 ------------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柳二爷又来了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暗道:天就快亮了,还没有找到办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看了一眼手里的丹药,不再犹豫,张口吞下…… 丹药没什么味道,就是过食道的时候,感觉有些微辣。 柳少泽正诧异没什么特别感觉时,忽然就觉得肚子痛,并且出奇的痛。痛得他忍不住弯下了腰。 接着就是浑身燥热,似乎那药劲已到达四肢百骸,头发根根竖起,鼻子里喘出来的气也变成了白色,吹到胳膊上都感觉有些烫手…… 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苦痛,忙脱掉衣服,将两本秘籍胡乱的裹在衣服里,找了一个石头缝塞了进去,然后噗通一声跳下了水。 绛紫色的水似乎对这个浑身冒着白烟的家伙非常喜欢,瞬间就将他包围,本来平静的水面忽然间流动起来,并以柳少泽为圆心形成一个小型漩涡。 这漩涡越转越快,越转面积越大,顷刻间整个水潭的水都跟着旋转起来。 漩涡的极速旋转,使水面产生了巨大地高度差,四周水面越升越高,中间则越降越低,伴随着巨大地轰鸣声,远远望去,如一个极速旋转的紫色陀螺。 紫色陀螺的急速旋转,带动周围的空气,又形成了一个强大地气旋。 气旋产生了强大地吸力,岸边的花花草草迅速被连根拔起,搅入到这紫色陀螺里,瞬间被碾碎、吸收。 而在这紫色陀螺的最底端,也就是转速最快的地方,一个人也被迫跟着急速的旋转,不时地有隐隐紫光流进他的体内,又流转出来,仿佛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些什么…… 那个人当然就是柳少泽。 他并没有意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也没有感到任何痛苦。 因为他早就昏迷了。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昏迷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柳如是就很羡慕柳少泽能昏迷过去,因为他也想好好地“昏迷”一会儿,睡个好觉。 可是昨天夜里从朱韵儿那回来后,他就再也没能睡着。 他没有回那个小妾的住处,自己和衣到书房躺了会儿,却总是翻来覆去睡不踏实。 天刚蒙蒙亮,他就咕噜一声爬起来,坐在床上发呆。 他心里一直很挣扎,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去找朱韵儿问个究竟,以解自己的疑惑。 他又一次次的强忍了下来,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冲动,那个女子非常的精明,那样的话只会打草惊蛇。 那该怎么办呢? 精明的女子比较难对付,可若是一个蠢笨的女子又怎会把柳二爷弄得如痴如醉? 而且作为一个男人,能彻底征服一个精明的女子,那必是一件非常爽快的事…… 想到这,柳二爷阴冷的笑了。 他琢磨了许久,终于拿定主意走出了屋门。 他要去找一个人,他的最可靠的属下——来福。 柳如是也不是从没这么早起过,但他这么早起来就去砸来福的门却是头一次。 “来福……来福……” 柳如是使劲的拍着来福的屋门,嘴里高声喊叫着。 不一会的功夫,屋里仿佛有脚步声响起,接着门“咯吱”被打开了。 一个中年汉子睡眼朦胧的探出头来,定睛一看是柳二爷,忙甩了甩头,振奋一下精神,点头哈腰叫道:“二爷您早,不知您这么早来找奴才是——” 柳如是一摆手,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来福一直在柳如是屁股后面跟着,发现了柳如是的不快,忙上前一步站在柳二爷身边,嘴里赔笑:“二爷,二爷,奴才不知道您会这么早来,还未来得及收拾屋子,这……这……” 柳如是又摆摆手,说道:“好了,我并没有怪你,这么早来找你,是因为有几件重要的事要让你去做,这几件事非常重要,务必做好。” “王爷请讲。” “今天去水云楼告诉你弟弟来寿一声,让他晚上来见我,我有事找他。 另外,韵儿姑娘那派两个精明的人给我盯着,尤其是晚上,一定要给我盯住,但不能叫她发现,更不许去打扰她,有什么事就速来禀报与我,明白吗?” “明白。” “我天亮后要去一趟城主府,找一下柳少泽,若是问题不大,我午时就会回来,你去通知城防将军董喆,叫他午时之前来府里等我,我有要事相商。” “奴才明白。” “那好,速速安排下去,韵儿姑娘那要从现在开始,密切注意,随时向我汇报她的动向。” “嗯。” “另外——” 柳如是顿了一下又说道:“再去招收一些府里的护卫,最好多招一些高手,府里的安全防范要加强一些。” 来福一惊:“二爷,出了什么事,难道有人要害您?” 柳如是道:“不是,你不用管,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来福点了点头。 柳如是吩咐完了事情,从来福那走了出来。 此时,天已经亮了。 他站在院里子,望着朱韵儿的住处方向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走出了柳府。 他想去找柳少泽,他的想法很明确,他想实施昨天和朱韵儿敲定的计划,他虽然不知道朱韵儿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除去柳少泽却是他们共同的目的。 所以他对朱韵儿提出的针对柳少泽的方法也很赞同,并早早的就想去城主府,准备开始实施。 这个计划很完美,完全可以甩掉城主府里的那些护卫,让柳少泽单独行动,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而且这样一来,柳少泽即便死了,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同时他也可以将计就计将朱韵儿的同党一网打尽,坐收渔人之利…… 他的想法是不错,可是他不知道柳少泽根本就没在,他这次去定会扑个空,城主府里等着他的只有一个柳少泽贴身跟班——小吕子。 这会不会对他的计划有些影响? 当然,小吕子也不知道柳如是正在来城主府的路上,若是知道,他定会吓得跳起来。 但即便如此,此刻他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去,天刚刚亮的时候,他就有些无奈的坐直了身体,揉了揉朦胧的眼,一脸的沮丧。 他几乎一夜未睡,少主至今未归,他如何能睡得着? 当然少主以前出去寻欢作乐,也有不回来的时候。 可以前他基本上都会带自己一块去,这次他却是神神秘秘的单独走的,并且专门把自己留下,吩咐让自己顶住,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去向。 少主究竟去干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隐蔽? 小吕子不得而知,却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啪啪……啪啪……”,有人敲门。 接着便有声音传来:“少主……少主……” 小吕子听出来是门房的声音,没好气的回道: “要死啊,大早上就来吵少主睡觉,不想活了?” 门房也听出了小吕子的声音,忙大声回道:“二爷来了,要见少主!” 啊? 小吕子惊得跳了起来! ------------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二爷很生气 柳如是又坐到了那把椅子上,阴沉着脸,等着柳少泽的前来。 功夫不大,就见小吕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见到柳如是“扑通”一声跪倒,嘴里大呼道:“小的见过二爷!” 柳如是朝小吕子身后望了望,没有见到柳少泽的身影,微微一愣,对着小吕子问道:“少泽呢?他怎么没来?” 小吕子爬起来,撇嘴道:“启禀二爷,少主此时不在府里。” “什么?!”柳如是“忽”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喝问道:“他去哪了?” “启禀二爷,小的也不知。”小吕子小声回道。 柳如是大怒:“混账!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吕子忙叫道:“二爷,您先息怒,听小的慢慢跟您说……” 柳如是哼了一声,一拂袖子又坐下,静等着小吕子的下文。 小吕子喘口气接着说道: “自从昨天少主兴冲冲地回来后,就让小的在门外守着,他自己进屋去了。小的也不敢怠慢,就安心的守在门口,听候差遣。 少主进去工夫不大,就听得里面有女子的哭声和少主的笑声;接着就是女子的尖叫声和少主的笑声,再接着就是座椅板凳的摔打声和少主的笑声,再接着就是女子的抽泣声和少主的笑声……” “闭嘴!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说关键的!”柳如是有些愤怒的插嘴道。 “是……是……,到了近午时,少主才兴高采烈的出来,那民女也似乎转了性,虽然脸上还挂有泪痕,但是看得出来心情不错。两人手拉着手就要往外走,小的忙上前去听候差遣,少主吩咐了一声,说他要与这女子外出游玩,说完就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柳如是大怒:“混账的东西!你为何不跟着?” 小吕子委屈的叫道:“二爷,小的也想跟着,可是少主不让啊。 少主使起性子来,除了主母谁也没治他,如今主母不在,别人更是不敢得罪。再说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少主平时也经常私自出去夜不归宿……” “闭嘴,混账!赶紧派人去找,少主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柳如是有些气恼的站了起来,愤愤的吼道。 小吕子忙点头哈腰:“是,是,小的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柳少泽不在府中确实出乎柳如是的意料,他很窝火,也确实很无奈。想了想没什么办法,只得再拿小吕子泄气:“今天要是找不到少主,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是……是……要了小的狗命,要了小的狗命……”小吕子下意识的重复着。 “你――”柳如是大怒。 “是……是……,我……我……”小吕子还是不住地弯腰作揖,苦着脸重复着…… “我――,我――”柳如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却也对这死皮赖脸的家伙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愤愤的一挥手,一甩袖子,就想往外走。 走到半路他忽然停下,对着小吕子说道:“找到少主后,叫他今天去我府里一趟,就说我有要事找他,明白吗?”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柳如是又是哼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走了。 小吕子站在原地,还在哭丧个脸,低着头不停地作揖,心里也是郁闷之极:我也想去找,可谁知道少主干什么去了? 我的最最尊敬的少主啊,你到底在哪啊??? 你快回来吧,小的要顶不住了!!! 小吕子发自肺腑的呼唤着柳少泽,可柳少泽却一句也听不到,因为此时的他还静静的漂浮在紫色的水面上,身体里紫色的光不住的流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水面已经平静了下来,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开始的状态,没有风,没有任何动静。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是的,他竟能的坐在水面之上而不下沉,而且他瞬间就感觉到全身说不出的舒服,身体里似乎有使不完的劲,不知道如何去宣泄。 他不由得长啸一声,腾地一声冲天而起,空中几个转身后,稳稳地落到了岸边。 耳边响起了猴子的调笑声:“嘎嘎,感觉不错吧。” 柳少泽兴奋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终于知道修仙的感觉了,我似乎已经突破了武圣境界。” “嘎嘎,你现在是武圣二级。太上老君的金丹,再加上周围的这些仙草,不晋级武圣才怪。” “哈哈,那太好了,那我现在出去后是不是就能在人间横着走了?” “嘎嘎,别痴人说梦了,世间修仙之人颇多,达武圣境界者大有人在,只是他们不像你这般容易罢了。你现在出去,最多也就和普通的凡人耍耍横,是一个修仙之人都会要了你的小命。” “啊?弄了半天我还是这么菜啊!我以为――” “你以为个屁!”猴子截口说道: “这只是开始而已,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过你的这个基础打得很好,现在被你糟蹋了这么多年的身体已经被仙丹改造的差不多了,等你固本培元,适应一段时间后,你再去修习那本修仙心经,定会事半功倍。现在去拿出那本齐眉六棍,先修习一下,要出去,全靠它了。” “嗯?”柳少泽一听出去有了门路,十分惊喜,忙问道: “什么意思?我怎么样才能出去?” “学会了你就明白了。” “喔。”柳少泽点了点头,四下扫了一眼,忽然发现原本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此时却已一片狼藉,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都是自己造的孽,不仅有些羞愧。 但他也同时感到很幸运,若不是自己多个心眼将那两本书塞到石头缝了,那现在自己自杀的心都有了。 他从石头缝里翻出了衣服,穿在身上,又将那两本书拿出来,把那本《修仙心经》塞到怀里,翻开那本《齐眉六棍》,看了起来。 此时天已经大亮。 他翻过开始时看过的地方,直接找到了书的正文,只见上面接着写道: 棍为技巧的象征,枪似游龙,棍若雨。欲使棍法纵横,抡劈如意,握法灵活是第一要素。齐眉六棍即是抡、劈、点三者相辅相成,深得棍法精妙。 棍法分为六式,六式分别名曰鱼翔浅底、鹰击长空、比翼连枝、拨云见月、摘星换斗、偷天换日。 鱼翔浅底:齐眉棍法第一招,入门招式,起手御敌,如鱼游水中,看似平静,其实暗潮汹涌…… 柳少泽看的津津有味,顺手比划了两下,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咦?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幸运的孩子(一) 他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手里空空所致。 没有棍子如何练棍法? 想到这他忙叫道:“喂,我说,你是不是该出来了?没你我怎么练啊?” 那猴子却又未答话。 “嗯?”柳少泽就有些不高兴,还记得刚才吞仙丹的时候,问它它就没有回话,搞得自己那么狼狈。现在它又不说话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它了,柳少泽把自己的肩膀一歪,单腿蹦了蹦,一抠耳朵,算是把这根“针”给弄了出来。 只见这个家伙果然如一根针一般摸样,只是头部有点钝不如针尖那么锋利,他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又张嘴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了?” 过了良久,那根针悠悠晃动,顷刻间幻化成一只小猴模样。 可是这次小猴的样子看起来非常萎靡,像是很不舒服。 过了一会,它才叹口气说道:“嘎嘎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出来后就感觉不对劲,总是一阵阵的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刚才你吃仙丹时就是这样,现在又犯了……” 柳少泽哑然失笑:“不会吧?你难道病了?我可从没听说过还有猴毛能得病的……” “闭嘴!少胡说八道!”小猴子有些愤怒,“这里面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也懒得和你说。只是在那盒子里面虽然寂寞,可我从没有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我怀疑,肯定是大圣爷那出了什么问题。” 柳少泽一惊:“别瞎说了,他可是响当当的斗战胜佛,火眼金睛、钢筋铁骨,大闹天宫就没人能管得住,怎么会有事儿?” “额……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那会是怎么回事?”小猴子下意识的挠挠头,有些疑惑。 “哎呀,就是你在这时间太长了,脑袋憋坏了而已……”柳少泽打着哈哈。 小猴子又是低头一蹲,没声音了,也不知是因为不高兴,还是不舒服。 沉默了一会,柳少泽见猴子没什么动作,就说道:“你快给我变大,等我练会了第一式咱们好出去,到时候一见到外面的世界,你心情一好,没准你身体就好了。” 过了一会那猴子又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想啊,可是现在不行,我根本变不了。” “啊?为什么?”柳少泽一愣。 “我不和你说了吗,我不知道为什么头脑昏沉,提不起力气,根本没法控制弈佛棍的大小。那样的话,以你现在的道行,若是我变大你根本就提不动我。” “那怎么办?那我……我总不能练齐眉六针吧?”柳少泽赌气的说道。 “齐眉六针?”小猴子忽然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倒不错。嘎嘎的!” “什么?”柳少泽气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恼怒的叫道:“要是练齐眉六针,我就拿去你绣花,nnd,真把老子当东方不败了?!” “东方不败?他是谁?他会齐眉六针吗?”小猴子疑惑的问道。 “这――”柳少泽不知如何作答,脑门三条黑线分外的明亮…… 小猴子见他支支吾吾没有回答,也就不再计较。 这会他似乎那股难受劲已经过去,精神好了许多,有些兴奋地对柳少泽说道: “你小毛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我告诉你,我当年跟随大圣爷多年,耳濡目染自然也学得了不少的本事。你若是真能练成齐眉六针,那你的前途定会不可限量,甚至超越大圣爷也犹未可知――” “什么?!”柳少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确定似的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要是练成什么齐眉六针,就能超越大圣?” 那猴子点点头,说道:“是的,如果你真能练成齐眉六针的话,就有可能超越他。” 柳少泽也是点点头,郑重的说道:“嗯,我相信你的话了。” “真的?你真的相信我?”小猴子大喜。 “是的,我终于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了,你肯定病了,而且病的不轻,要不也不会这么胡言乱语……”柳少泽貌似沉痛的说道。 小猴子没想到柳少泽这时候竟会调侃自己,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气的“腾”地一声蹦了起来,嘴里高声叫道: “放屁!混账的小子!猴爷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多少的世面?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敢怀疑我?你……嘎嘎的!!……你……你气死我了!嘎嘎的……” 小猴子被气的来回直蹦,嘴里也不住的咆哮着,似乎非常的伤心和愤怒。 柳少泽未想到小猴竟会为此事大发雷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静下心来一想,也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似乎有点过分。 这猴子到现在来说最起码得有一千多岁,尤其他又和大圣爷在一起那么多年,肯定要见识广一些,没准他说的真有道理。 退一步讲,即使没有道理,它毕竟那么大岁数,再说也是为自己着想,于情于理自己也不该说那般气人的话。 想到这,他忙诚心诚意的道歉:“是……是……我鲁莽,我错了,我给您道歉,请您消消气。” 柳少泽就着这样的人,在他眼里万物皆平等,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既然错了就要勇敢承认,认真去改,争取弥补过来,这样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猴子见柳少泽态度诚恳,算是消了点气,沉声说道:“算了,我也懒得和你一般见识,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在胡说,这是大圣爷当年所说的话,你听我说就明白了。” “啊?真的?”柳少泽一惊,看来此事还真的有门,忙又一作揖,低眉顺目,称心诚意的求教。 小猴子这才静下心来,缓缓地道出了原委。 原来当年大圣爷艺成归来,保护唐僧西天取经,一路披荆斩棘,经历了不少的战斗。 在一次次的打斗中,他也积累了不少的战斗经验,静下来的时候他也曾想过突破,他总觉得战天七十二棍有些缺陷,有一些地方不对头,只是他虽苦苦思索,却始终捋不清头绪。 直到他来到了玉华城,当时的城主恳求他教授太子武艺,他在教授的过程中,才找到了其中的原委…… ------------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幸运的孩子(二) 说起来这事也是有些凑巧。 悟空生性顽劣,教徒弟没有耐心,在与徒弟对练的时候,有时兴致一来就会对着徒弟一顿乱捶,打得徒弟满地乱跑,嗷嗷直叫。 每次看到徒弟那灰头土脸的的样子,他就感到十分的惬意,并乐此不疲。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分寸,要不然早就把徒弟一棍子打死了,何至于费那么大的劲。 可是有一次,他也是兴致来了,一顿乱捶之下,那徒弟忽然“嗷”的一声,倒地昏迷不醒。 他疑惑的走上前去,并指往徒弟鼻子上一探,气息果然有些微弱,应该是真的昏迷了过去。 他就一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分寸,他并没有使上什么力道,而且以前他也打过多少次了,从来没有昏迷过去,今天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忙施术解救,不一会的功夫,徒弟悠悠的醒了过来,一见悟空正在看着他,不由自主的悲从心来,放声痛哭道;“师傅你怎么今天这么狠啊,您怎么点我的死穴,徒弟到底犯了什么错,您为什么想杀我啊?” “什么?死……死穴?这是什么意思?”悟空大吃一惊,疑惑的问道。 “啊?师傅你连死穴都不知道?”徒弟也有些疑惑的望着悟空,随即恍然大悟,“喔……我明白了,师傅您天生石猴,身上就没有穴道,所以也就不可能知道人的周身有有二十多处穴道可言……” 小猴子陈诉到这,柳少泽忽然摇摇头,截口说道:“慢着,不对,你说的不对。” 小猴子顿时一愣:“你说什么?我哪说错了?” 柳少泽道:“人身上不是有二十多处穴道,而是有一千多处,光致命的穴道就有三十六处,号称三十六处死穴。” “放屁,嘎嘎的!”猴子大怒,扯着嗓子叫道:“猴爷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不知道,你别不懂装懂顺嘴胡说。我告诉我,我吃过的饭比你吃过的盐还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我撒过的尿比你喝过的水还多……” 猴子不住地叫喊着,似乎怒气很大,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新意,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估计也是以前跟大圣学的。 柳少泽却听得很是头痛,因为自己前世就是学医的,而且巧不巧学的就是中医,对针灸理疗,人体穴位这一方面了如指掌,有绝对的发言权,此时闻听猴子不懂却还在叫嚣,忙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你听我说完你在骂好不好?没准我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呢?” 猴子一听,犹豫了一下,哼了一声闭上了嘴,不在说话。 柳少泽这才长处一口气道: “穴道位于“经络”--能量的通路上。而人体中,五脏六腑“正经”的经络有12条。另外,身体正面中央有“任脉”,身体背面中央有“督脉”,各有一条特殊经络,纵贯全身。这12条经络上所排列着的人体穴道,称为“正穴”,全部共有365处。 仅仅如此,便是个相当可观的数目了,更何况其它的地方也有穴道。经络以外的人体穴道,称为“正穴”,后来又陆续发现了“新穴”,这些穴道若全包括,人体穴道的总数远超过1000个。 在这1000多个穴道中,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就是俗称的‘死穴’。 可为什么人会有‘死穴’呢? 这是因为人体的经脉气血和穴位是按照一天的时辰来进开合变化的。所以在一定时辰里,点打某一气血流行开合的穴位,使其气血流行中断,凝聚,则会使人产生失其知觉之效。 而其中的一些关键部位如果气血中断,比如头、腹等,则会对人体的伤害非常大,甚至毙命。 这就是死穴的由来。 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36个致命穴。生死搏斗中,经常有人做为‘杀手‘使用。 在这方面有歌诀为证: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 柳少泽侃侃而谈,将自己后世知道的知识一股脑吐露个干净。 这可是凝聚了中华几千年智慧的结晶,博大精深,多少人钻研其中,为此而努力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成了柳少泽炫耀的资本。 不过这些话确实产生了效果,小猴子顿时被震住,目瞪口呆的看着柳少泽,一副痴痴的崇拜的样子。 柳少泽一看小猴子的表情,顿时虚荣心得到很大满足,又要忍不住接着说下去,却忽然想到,赶紧想办法出去才是正事,炫耀半天还得在这地方呆着,一点用处都没有。 想到这,他忙改口说道:“别的还有好多,现在和你说不清楚,这下你信我了吧?” 猴子还没有回过味来,待柳少泽又问了一遍之后,才“喔”了一声,再看柳少泽的眼神,眼里充满了钦佩。 嘴里也嬉笑道:“嘎嘎的,你小子那学来的本事,怎么知道这么多?连我这么学识渊博的猴爷也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 柳少泽一撇嘴,心道: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上学学来的吧,要是这么一说,你这家伙不得疯了似地刨根问底? 想到这,也是一笑:“学无止境,达者为先,在这方面我确实是知道的不少。” 猴子也点点头大喜道:“果然是你的缘分,冥冥中似有天意,这门功法法果真是为你而生,为你而准备的,你若能习成,前途必定不可限量,甚至会改变仙佛界的整体格局……” 柳少泽听得目瞪口呆,忙按耐住激动地心情,颤声问道“此话当真?” 猴子点点头说道:“不错,你听我接着说就明白了,额……我刚才说到哪了?被你一搅和给忘了。”猴子赌气似的挠了挠头。 “你说到大圣发现了人身上有穴道……”柳少泽忙提醒道。 “喔,”猴子一拍脑门,“知道了,我想起来了,我接着和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31章 第三十章 幸运的孩子(三) 悟空听说了穴道之事,忙缠着徒弟刨根问题,直到听完了徒弟的话,他才恍然大悟,知道他的问题在哪了。 那就是身体上的区别。 他是天生石猴,并不是凡人修行成仙,所以他也就无法知道人的修仙过程中身体内的种种奇妙变化。 人的身体构造确实奇妙无穷,就如同一个小型宇宙,包罗万象。看似平淡的身体内竟然隐藏着一千多处穴道。 有修行必要突破的任督二脉,也有致命的三十六处“死穴”等等。 悟空因为没有穴道可言,所以就没有冲穴内修之法,遇敌时只得凭两臂一晃数万斤之力与对手相持。 也就是说要通过外力、蛮力、速度等外修方法击败对手,而不能通过吞吐内劲,从内力上给对手伤害。 这就是他战天七十二棍的瑕疵所在――只凭外力击打对手,没有内劲的配合,杀伤力就会打折扣。 同时这也注定了他的成就有限,不能再进一步的提升。 这是必然的,万物的成长都要讲求阴阳平衡,相辅相成。阴阳交替上升,水**融,方为正道。 修炼也是这个道理,外修修至巅峰,内修却如同凡人,二者差距太大,不但没有相互补足,反而一方成了另外一方的的拖累,此消彼长之下,修行已进入歧途,成就必定不会很大。 悟空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结合他十分熟悉的战天七十二棍,又参考了人身的穴道,苦苦思索之下,终于创新的创造出了一门新的修炼之法――以穴入道,冲穴修身。 他命名为――定穴决。 但是,他碍于先天身体条件,根本无法自己修炼,所以他也不知道他的那个创新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是成就另外一个天道,还是一门残缺的废品? 他不知道,但是他又不甘心他的心血白流,所以他想做一下实验。于是他写了这本定穴决,并将本心猴毛加以三滴精血炼化成猴身,又揉上金箍棒的一些玄铁,制成了这根弈佛棍。 他将棍授予了玉华城的徒弟,并将齐眉六棍的棍法也交给了徒弟,却没有说起这定穴决的事,他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了这根猴毛所化的棍灵,他虽然已经无法达到他梦想的那个境界,但是他希望后世若真是有有缘之人肯修习这门功法,并能够经过苦修,达到他所憧憬的那个境界…… 猴子语音低沉,缓缓的倾诉着,仿佛又回到了大圣临走前嘱咐它的那个场景,禁不住热泪盈眶…… 柳少泽也是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禁不住开口说道:“你放心,我就肯修炼,而且我也会成功的,我一定会达到他所说的那个境界。到时我带着你走遍天下,笑傲江湖,绝对叫你风风光光……” 猴子瞥了他一眼,见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激动,但是嘴上却禁不住泼冷水道:“现在吹牛还为时过早,后面的路很难走,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柳少泽一愣:“你什么意思?” 猴子道:“你知道玉华地宫建了这么多年,进来的人可谓不少,为什么却从没有人能得到大圣的垂青,把我放出来呢?” 柳少泽一挠头:“是啊,你说呢?难道是我太优秀了?” “屁,你小子也不必太自恋,这只是因为他不愿意让别人去冒这个险。” “啊?什么意思?那他就愿意让我去冒这个险啦?难道我的命就不值钱吗?”柳少泽大怒。 猴子摆摆手:“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仔细说。你知道刚才我说人身上有二十多处穴道的时候,你反驳我,我为什么很生气吗?” “那是因为你小肚鸡肠。”柳少泽不悦的说道。 猴子大怒:“放屁,你才是小肚鸡肠。我告诉你,这只是因为六百多年前的时候,人们认知的穴道也就十几个,而且认穴也不准,修炼起来很容易走火入魔。 这六百多年,我在这里潜心苦修,这才又找出十几个穴道,实属我的本事,本是我炫耀的资本。没想到到你这,却成了狗屁,一文不值,所以我听到你说有一千多个穴道时,我才很愤怒。” 猴子说道最后,似乎有些无奈,郁闷的摇了摇头。 柳少泽听完这些话也不由得一愣,因为这些知识毕竟是从现代学来的,具体到这个世界对于对穴道这一门知识到底了解到什么样的程度,他也不是很清楚,忙搜索了一下这个身体的记忆,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果然,原先那个柳少泽对穴道这一说还真是一知半解,了解不是很多,与自己比起来简直是一天一地。 而且据他耳濡目染的人里面,似乎也没有人对这方面特别的了解,看意思果然如这猴子所说,这个世界对穴道这方面的知识还真是有些匮乏。 那自己岂不占了很大的便宜? 柳少泽有些欣喜,忙说道:“穴道这一门现在确实先进了很多,这个先不说了,你快说说,修炼到底有什么样的困难,为什么后面的路会很难走。” 猴子说道:“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人们认穴不多,认穴不准。这样就导致了两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修己身,因为摸不清穴位的准确地点,这样冲破玄关时力道、方向都把握不好,导致冲关成功概率很低,很容易走火入魔。 二是修外身,御敌时,因为击穴不准,也容易导致对敌方遭不成意料中的伤害。 所以只有能够彻底的了解人体的构造,对人的周身大穴的具体地点了如指掌,才能修习这门功法。 可是这么多年来,又能有几人能够达到这种境界……” 柳少泽听到这里激动地热泪盈眶,暗道:怪不得那老者要把我弄来呢,看意思这门功法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要说认穴这方面,在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和我比? 想到这他忙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嘴里不住地叫着:“我……我……我能达到这种境界,这功法就是为我准备的,要只有这些问题,那全不是问题,我修炼起来定会所向披靡,一马平川的,你就等着盲目崇拜就得了……” ------------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选择 猴子却似乎有些看不惯柳少泽骄傲的样子,又泼冷水道:“你先别美,这还不算完,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柳少泽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什么意思,你有完没完?你和我有仇是怎么的?你是不是不想出去了?你要不想出去那好说,你赶紧回去,省的让你把我给气死……” “好了,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就最后一个问题了。”猴子忙服软。 “快说。”柳少泽没好气的说道。 “嗯,因为毕竟大圣还要去西天取经,不能再玉华城停留过多的时间,仓促之下,大圣留下的这门功法可能有些残缺,具体能练成什么样不清楚,练不练的成也是两说……” 猴子说道最后有些心虚,声音不由得小了下来。 柳少泽却听得一清二楚,禁不住怒道:“什么?你们也太缺德了!弄这么个没头没尾他自己都没有练过的功法,就让我去练???” 猴子轻轻地点点头,小心的说道:“当时就是这么个样子,不过后来取经的路上他又悟到什么东西也说不定,你如果练成了,再去寻找一下没准就会有所斩获。” “放屁,”柳少泽气的忍不住骂了出来,“少拿这虚无飘渺的事骗我,你们都是大骗子,我才不练你这该死的东西,你赶紧想个法子让我出去,我出去后好歹练点别的也要比这个强……” “嘎嘎的!”猴子也怒了,好久没有说的口头语,也忍不住爆了出来:“你练也得练,不练也得练,要是不练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你就得死在这。” “胡说,我不信,以前进来那么多人怎么也都出去了?定是你诳我,少废话,赶紧告诉我,我要出去!” “一个人一个人的造化,一个人一个人出去的方法。我告诉你也不是没有人死在这里,你要是不肯修炼,结果也会一样。” “我不信,你少骗我!” “你――”,猴子大怒,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哼了一声,蹲在地上,自己生闷气。 柳少泽同样很恼火,也一屁股坐到地上,两人谁也不理谁,就这么僵着。 过了一会儿,猴子忽然眼珠一转,低声问道:“我问你,你喜欢别人安排你的人生吗?你愿意一直顺着别人的路走吗?” 柳少泽一愣,疑惑地看着小猴,问道:“你什么意思?” 小猴见柳少泽似乎有些兴趣,忙站立起来,蹦到柳少泽面前又蹲下,做出一副亲热的样子,又柔声说道: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上天给你一个感悟天道的机会吗?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探索到一个没有人触摸过的世界,你将会走出一条不寻常的路,这条路从没有别人走过,这条路只属于你,若你能够成功,你将会开辟一个新的境界,将会受到万万人的敬仰……” 小猴子低低的诉说着,言语里充满了诱惑…… 它这是威逼不成,想通过利诱来达到它的目的。 不过这些话对柳少泽确实很管用,柳少泽就是这个一个脾气,吃软不吃硬。什么事若是和和气气的商量,怎么都好说,那怕柳少泽吃些亏也,他也无所谓。可若是对他威逼恐吓,即使是让他占便宜,他也不肯去干。 想当初那地仙级神秘老者威胁柳少泽,柳少泽都敢和他对着吵。后来那老者改变套路说软话,柳少泽马上就上了他的道,也是这个原因。 这次小猴也使用这个套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柳少泽也就愿意去听了。 而且猴子有些话确实说到他心里去了,他耳朵里听着这些话,忽然心里一震,想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那就是,这次穿越过来,自己的人生打算怎么度过? 也是,他还从来没有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上一世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得绝症而死,这一世是因为被“安排”穿越过来之后,他一直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还从没有片刻的安静。 如今谈到这,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任由别人安排自己的人生,还是奋斗争取,笃定我命由我不由天呢? 如今自己身后有一个态度暧昧的地仙级神秘老者,逼迫着自己去寻找那神秘失踪的父亲;玉华城里又有一个二叔时刻想要自己的性命,逼迫着自己想办法去自保;暗中还有一个神秘的女子也似乎对自己的这个人头有些兴趣……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在逼迫着自己,似乎都想“安排”好自己的命运,让自己乖乖的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 凭什么?柳少泽就一阵恼火。 凭什么你们要安排我的人生?凭什么我要接受你们的安排?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自己安排自己的命运! 是的,这就是我选择。 也应该是我骨子里的选择。 所以我才没有经过思考,下意识的就来到了这神秘的地宫。 我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找到变强的方法,摆脱别人的束缚,主宰我的命运。 我经历了重重艰难,几次生与死的考验,终于到了这地宫的尽头,得到了传说的宝物。 可是如今有一条路摆在我面前,我却因为没有人走过这条路而惶恐、而退却,畏缩不前。 这是多么羞耻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瞧不起自己? 难道别人能感悟境界,我就不能吗? 难道别人能创造功法,我就不能吗? 我能!我也能!没有谁肯定比谁差,只有谁比谁更努力而已! 刀山火海我都坚持下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要走这条路! 即使前满荆棘密布,即使前面危难重重,我也要坚持走下去! 因为我要变强,我要自己主宰自己,所以我选择这条路! 而且―― 抛却自己的主观因素,退一步讲,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柳少泽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但无论如何,这次是自己心甘情愿地选择,而不是别人逼迫着,心里上总会好过一些。 最后柳少泽终于坚定了决心,“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用力的挥了挥手臂,大吼了一声,算是发泄。 小猴子还在那苦口婆心的劝着,冷不丁的看到柳少泽站起来一声大吼,不禁吓了一跳:“你――” “你不用说了,我练就是了。”柳少泽挥挥手。 “真的,你真的决定了?你不后悔?”猴子有些错愕。 “是的,我不后悔,我自己选择的路,即使跪着我也要走下去!”柳少泽坚定的说道。 “好!”猴子大喜,“我支持你!” 柳少泽除却了心魔,也很高兴,两人终于算是揭过了刚才的不快,又同心同德起来。 “可是――” 柳少泽忽然想起一事,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非常重要,必须要现在问清楚。 ------------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定穴法 柳少泽忽然想起来,两人吵了半天,却一直没有说那叫作定穴术的功法到底在哪? 想到这他忙问道:“你刚才说的那功法在哪?和齐眉六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练成齐眉六针就可能会比大圣还要厉害?说了半天正事一句没说,全是废话。” “喔。”猴子一拍脑门,“刚才是你老捣乱,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废话,嘎嘎的! 是这么回事,你听我好好和你说。 齐眉六棍是大圣根据战天七十二棍揣摩的初级棍法,其实在齐眉六棍中就已经参杂了一些大圣关于定穴术的心得。 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够完美,齐眉六棍虽然有所小成,却根本无法体现出定穴术的精髓,所以他又依据定穴术创造出了齐眉六针。 这是因为他觉得针与棍相比,存在以下优点: 棍只及人身,击打于肌肤表面,只能从外部伤害人身体,且若想对敌手给予较大杀伤,必须力道充盈,灌注全身之力。 久而久之,必定施棍者由于体力精力有限,劳累之下,负于对手。 而针则不同,针可瞬间贯入人体,若击打部位得当,再催与针身内劲,击伤其身体经脉,则会以很少的力道获得较大杀伤。 就拿我来说,要是幻化成针状刺入敌方穴道内,即使以我自身的修为,也能瞬间就击倒一武圣级高手,这就是齐眉六针的优势所在。 当然,这只是说御敌方面。 而对于己修方面来说,齐眉六针更是颠覆传统的修练方式,而这也是定穴术的精华所在。 凡人修炼者,最讲究的便是打通全身经脉,从而得道成仙。 但是凡人碍于对人体穴位的认知有限,传统的修炼之人只不过能打通任督二脉,获得最基本的防御和攻击能力,其后便不知如何冲穴了。 所以在以后的修炼之中,他们只得不断盘膝打坐刻苦清修,凝聚自身真气,靠真气的自行冲穴,从而一步一步突破武宗、武圣、武皇、武尊,以成地仙。 这本也没错,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每提升一步时,需要打通的穴位是哪一个,为了保险起见,只得用好不容易修炼起来的真气在全身鼓荡,冲击四肢百骸,这就如同撒大网逮小鱼,虽是有些功效,但是弊端很明显。 一是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真气不能用在关键点上,这就造成了真气极大的浪费。 二是人体本身就相当于一个大的容器,但是无论容器多大,必定也有满的时候。所以修炼者当真气凝聚到一定程度后便不能再凝聚。 这就意味着每一次用来冲击穴位的真气是有限的,如果在冲破穴位之前真气就已经耗尽,那后果可谓非常严重,不但这次晋级失败,下一次再冲关时将会更加艰难。 这就是世间凡人修炼者颇多,但真正的能达到地仙者却寥寥可数的原因。 而定穴术则完全解决了这个修炼难题,当你明确了每次晋级该打通的穴道后,就完全可以用真气定穴而冲,这样一来,苦修而来的真气不会浪费,完全会用在晋级穴道之上。 另外再利用定穴法所衍生的齐眉六针手法,用针刺激自身穴位,加以辅助,这样打通经脉就会轻松了许多。 二者相辅相成之下,每到瓶颈时轻松晋级那不还易如反掌,成为地仙岂不指日可待? 所以我才会一开始说出你若能学会了齐眉六针,那么你超越大圣也是有可能的话。” “喔,”柳少泽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你快告诉我,那功法在哪啊?先让我好好看看,我真的是很好奇。” 猴子犹豫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说道:“大圣说过,这是一门逆天的功法,他也不认为会有人能够练成定穴法这种功法,而且这种功法也让他感到有些恐惧,所以他本不想拿出来。 但是他又不甘心,所以他把那功法也记载了下来,只不过是隐藏了。这事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今天要不是赶巧说到这,我可能也不会告诉你。 哎,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该是你的想逃也逃不掉。你去把那本齐眉六棍放到紫水潭里泡一下,再拿出来看看就明白了。” “喔。”柳少泽恍然大悟,忙又走到潭边,把那本书放到水里一浸,再捞出来。 凑到眼前一看,果然书上的文字有了些变化。 他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齐眉六针为我吾苦苦思索之下所创功法,因为我也未曾修习,所以具体功法效果如何,也未可知。但倘若能修习成功,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若要修习齐眉六针,必先要修习定穴术,只有定穴术有所小成之后,才能修到齐眉六针。 定穴术的修炼共包含两个部分。 一是认穴。 虽然目前我辈只是探知这十多个穴位,但我深信,人体穴位远不仅如此,只是我辈认知有限,不得发觉而已。 但是即便这十多个穴位,各个穴位的功能,是己修冲穴之用,还是击敌防身之用,也是纷繁复杂,各有不同,且要瞬间就拿捏准具体位置更是困难,需要长久地探索与苦练,修炼者若能认融汇贯通这十多个穴位后,也要学会举一反三,争取能够再认识到更多的穴位。 二是催穴手法。 穴道一途博大精深,如何根据不同的穴位拿捏出相应的击穴力道,而达到不同的效果,则是手法的问题。 拿己修来讲,己修手法的运用,是为刺激本身穴位,加快真气的吸收,讲求力度与穴位位置精准。 在己修中,吾是用针来催穴位的,经过揣摩,吾总结出来的手法共有六种,分别名为阳中隐阴、阴中隐阳、青龙摆尾、白虎摇头、苍龟探穴、赤凤迎源,是为齐眉六针的己修基础篇。 御敌时,催穴手法则有所变通。指也行,掌也行,膝、肘也行,只求认穴合适,打穴精准,力道适中,只是威力有所不同罢了。 吾总结出御敌打穴手法亦有六种:戳、拍、擒、拿、撞、闭。 用手指直打为戳;用掌根按打者为拍;用五指抓取者为擒;用二指掐取者为拿;用打者为拍;用于指抓取者为撞;用手指扣扣者为闭。 此六种手法是为齐眉六针的外修基础篇。 若要习得定穴术,此二者缺一不可…… 柳少泽认真的看着,越看越惊喜,越看越熟悉,眼里忍不住泛出了奇异的光彩…… ------------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颠覆!齐眉六针 柳少泽确实很惊喜,因为他感觉这定穴术看起来怎么那么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后来他终于想起来了,那和以前他上学时学的中医针灸差不多。 他疑惑的向后翻了几页,找到了这个所谓的己修针法的“阳中隐阴”,只见上面写着: 阳中隐阴为先补后泻。将穴位分成深浅两层,先在浅层行补法——紧按慢提九数,再进入深层行泻法——紧提慢按六数…… 嗯?这不和中医针灸所说的一样吗? 他又翻到了所谓的“青龙摆尾”那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青龙摆尾是斜向浅刺,或先深后浅,针尖刺向穴位,然后将针柄缓缓摆动,好像手扶船舵或左或右以正航向一样,可推动经气的运行。 咦?还是和针灸手法一样。 他忙又翻到了“赤凤迎源”这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先将针刺入深层,得气后再上提至浅层,候针自摇,再插入中层,然后提插捻转,结合一捻一放,形如赤凤展翅飞旋,可通行穴位真气,达到融汇贯通。 …… 柳少泽缓缓地合上这本书,眼里笑意越来越浓,身体甚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是的,他太惊喜了。因为他终于确定,这本书里所谓的定穴法的手法他都见过,而且也学过,因为这都是中医针灸的必修课程。 他也终于明白了,这所谓的定穴法实际上就是与现实中的针灸学异曲同工,只不过在这个世界,由于人们修炼有道,会产生强大地杀伤力而已。 那就如同家家户户使用的菜刀一样,平时没事的时候,切切菜切切瓜,人们都会习以为常,谁也不认为它会有什么凶险。 可若是打架的时候挥舞起来,挨砍的人们就会明白,其实菜刀砍在身上那也是很疼很疼地…… 中医针灸就是这种情况,原本普普通通的它到了这个世界就咸鱼大翻身,成了一门前所未有的厉害功法,甚至大圣都是推崇倍加,这种结果实在让柳少泽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由得感叹这真是天意,这门功法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别的不说,若论对人体穴位的认知,还有那些所谓的手法,力道的拿捏,真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所以大圣所说的非常难练的定穴法,到了他这里,却如同砍瓜切菜般容易。 他有些激动,连忙又打开书,向后翻了翻,找到了关于齐眉六针功法的那一部分。 见最上面有几行字做了重点标注: 齐眉六针分为内修三针,外修三针,需有武圣级以上修为方可修习,切记切记。 柳少泽看到这就一愣,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要武圣级修为才可修习这功法?”询问对象当然就是那个嘎嘎的猴子。 猴子眼看柳少泽一直在很认真的看这本书,也是很满意,闻言忙答道:“这是因为在修炼的初级阶段,齐眉六针针劲不能透针远攻,御敌时必得近身,可是只要是修炼之人,必有修身真气护体,若是修习齐眉六针者修为太低,根本连对手护身真气都刺不破,何来战胜敌手?那齐眉六针岂不成了笑话?” “喔。”柳少泽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反正自己已经是武圣级高手了,便不再管它,接着往下看去: 任脉、督脉打通之后,既能进入武圣境界。 而内修三针则分别为武圣晋级武皇、武皇晋级武尊、武尊晋级地仙时使用,对应冲击穴道分别为曲泉、血海、巨阙三个穴位。 因为吾只为地仙之境,所以以后的冲击穴道也不是很明了,修行者若以达到地仙之境后便可自行揣摩。修行者待真气充盈,鼓荡于体内时应该会有所发觉,只是那种感觉微乎其微,非对穴道之途有大成者不能体会得到。 武圣晋级武皇时,待真气充盈后,可用内修针法阳中隐阴、白虎摇头、苍龟探穴三种手法连续贯入曲泉穴,具体如下……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详细的介绍取穴手法,但柳少泽并没有认真的去看,因为就目前来讲,他还用不着,只有到要晋级武皇时,才能学习这一针。 所以他又翻过了齐眉六针的己修篇,找到了齐眉六针的外修三针。 只见上面写着,外修针法即为点穴之术,必先识诸穴所在部位,后辨明其起止循经路线,还须知晓各穴位与脏腑、脑颅、气血、五行、阴阳之依存、生克、制约之关系,方能沿其道渐而习悉之。 无分春夏秋冬,无分生计贫富,无分畅阻顺逆,苦恒久之,方能学到真功,练成绝技也。 吾创外修三针即为度化真气所用,分别能将真气凝于于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指尖。若有小成,可得初步点穴指法。 第一针要打通手少阴心经,若能习成,便可将真气渡于右手食指指尖。 穴歌如下: 九穴午时手少阴,极泉青灵少海深。 灵道通里阴郄邃,神门少府少冲寻。 流注线:此一经起於极泉,终于少冲。 脉起心中,出属心系,下膈络小肠;其支者,从心系,上侠咽,系目;其直者,复从心系却上肺,出腋下,下循臑内后廉,行太阴心主之后,下肘内廉,循臂内后廉,抵掌后锐骨之端,入掌内后廉,循小指之内,出其端。多气少血,午时气血注此…… 第二针打通手太阳小肠经,若能习成,便可将真气渡于右手中指指尖。此针需有武皇级修为方可修习。 穴歌: 手太阳穴一十九,少泽前谷后溪薮。 腕骨阳谷养老绳,支正小海外辅肘。 肩贞臑俞接天宗,髎外秉风曲垣首。 肩外俞连肩中俞,天窗乃与天容偶。 锐骨之端上颧髎,听宫耳前珠上走。 流注线:此一经起于少泽,终于听宫。 脉起小指之端,循手外侧上腕,出踝中直上,循臂骨下廉,出肘内侧两骨之间,上循臑外后廉,出肩解,绕肩胛,交肩上,入缺盆,络心,循咽下膈抵胃,属小肠;其支者,从缺盆贯颈上颊,至目锐眦,却入耳中;其支别者,别循颊上,抵鼻,至目内眦也。多血少气,未时气血注此。 第三针为足太阳膀胱经,若能习成,便可将真气渡于无名指指尖。 此针需有武尊级修为方可修习。 穴歌如下…… ------------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终于出来了!!! 看完了这些东西,柳少泽终于明白齐眉六针的真正奥秘所在了。 齐眉六针的内修三针能使修炼者在体内真气达到晋级的关口时,不会如其他人一样有瓶颈、有晋级失败的危险,只要到时候能按照内修三针的修炼功法刺激穴位,那么必会轻松晋级。 那样的话,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将来成为地仙几乎是一定的! 而外修三针,则是通过修炼把真气引渡到右手的三个指尖。 这样一来,点穴时就可以通过指尖击破别人的护身罡气,把体内真气催到敌方的穴位里,以达到制敌的效果,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点穴。 当然这也与点学者自身的修为有关,若是与敌手修为相差太大,刺不破对方的护身真气,又或是根本摸不到对方的踪影,那么同样会点穴失败。 但是,这丝毫也不能掩盖齐眉六针的惊艳之处。 柳少泽不由得点点头,怪不得连大圣都会有些恐惧,这种功法确实是匪夷所思,它已经颠覆了平常的修炼之法,使修炼之人能轻松地成为地仙! 这对修炼者将是多么大的诱惑,若是有别人知道的话,必定会不顾一起的前来抢夺。 幸好是在地宫里,没有别人知道。柳少泽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不过他也暗暗决定,出去后一定要小心应付,非到关键时刻绝不使用齐眉六针的功法,以免惹祸上身。 下了决心后,柳少泽又翻了翻齐眉六针,发觉以自己目前的武圣境界,除了外修的第一针能修炼之外,其余的都还不行。 他也就安心下来,努力的钻研起外修第一针,以便能打通他的手少阴心经穴,争取能把武圣级的真气渡到右手食指指尖。 柳少泽学过中医,所以这些穴歌对他来讲不是很难懂,再加上修炼的各种方法的内劲的走向都做了清晰的标注,所以对他来说不是很难,他就煞有介事的修炼起来。 武圣二级的内劲修为,再加上熟练地认穴识穴本领,所以时间不长,柳少泽的第一针就小有成就,他清晰的感觉到右手的食指指尖有些微痒,像是真气流淌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却也忍不住惊喜的说道:“练成了,我练成了。” “什么?”耳朵里传来一声惊呼,“嘎嘎的,你练成什么了?” 原来那猴子见柳少泽比比划划,练得很是认真,不忍打扰,早就变成针,躲到柳少泽耳朵里睡觉去了,此时闻听此言,忙飞出来,幻化成灵猴模样,诧异的问道。 柳少泽惊喜的叫道:“我打通了手少阴心经,已经能将真气渡于食指指尖了。” “什么??那不可能!”猴子一点也不信。 柳少泽却不管它,骚包的点点头说道:“你要相信这世界有天才存在……” “嘎嘎的,少吹牛。那你去崖壁前,用手指给我戳一个窟窿出来,让我看看。”猴子轻蔑的说道。 “好。”柳少泽很自信的走到崖壁前,伸出右手食指,按照所学经脉方向运劲于指尖,真气内劲在这食指的穴位之间来回激荡,霎时,食指好像粗了许多。 他眼里精光一现,口里爆喝一声,将食指向崖壁戳去。 只听得“噗”的一声,食指指端已经深深地陷入崖壁之中。 柳少泽又嗖的缩回手,望着崖壁上那个黑乎乎的小指洞,嘴里嘿嘿直笑,状似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扭头一看小猴,只见小猴也是对着那个指洞发呆,顿时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嘿嘿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被惊呆了?这下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了吧?” 小猴不可思议的看了柳少泽一眼,下意识的挠了挠脖子,嘴里喃喃说道:“嘎嘎的!真是邪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快?” 小猴心里确实很震惊,因为大圣当年说过,这定穴法最是难练,由于真气所冲的穴位与力道都不是很明朗,需要长久地摸索练习,若想有小成,最起码得十几年的苦修。 所以他也没有指望柳少泽真能戳出一个洞来,它让柳少泽这么做,纯粹是为了看他的笑话,等着他握着手指头嗷嗷惨叫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开心一笑。 没想到这个变态的家伙却对这些穴位了如指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别人很长时间都不一定达到的本事,这确实对小猴震撼很大,所以它才有些失态。 柳少泽却不知道这些,还在不停地催促小猴:“好了,你也看见了我的本事,快点告诉我怎么出去吧。” 小猴有些无奈的看了柳少泽一眼,眼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撇撇嘴没好气的说道:“嘎嘎的,愚蠢的家伙,都有这本事了,顺着崖壁爬上去不就得了。” 柳少泽恍然大悟,伸出这根手指头刚要准备攀爬,抬眼望了一眼绝壁,忽然又有些犹豫,有些心疼看着自己的这根手指头,就这一根手指头,那要爬上去,不知道得对着崖壁戳多少下,那样这根手指头不折也得残废…… 猴子看出了他的心思,顿时哈哈大笑:“嘎嘎的傻瓜,你现在是武圣二级的修为,虽不能飞行,但是凝聚真气,纵身一跃七八米也是不成问题的,那根手指只要能使你暂时停顿一下,再次凝聚真气即可,放心,折不了的。” 柳少泽有些脸红,讪讪的笑了笑,却也不再犹豫,霎时腾空而起,足尖连点凸石,右手食指也微微曲起如勾,接连勾在岩石之上,手足并用,借力盘旋上升。 猴子忙大叫一声:“嘎嘎的,带上我!” 说完急忙身体一抖,变成一根针,嗖得飞到柳少泽跟前,却未如柳少泽意料中的飞进他耳朵,而是“噗”的一声扎在了他屁股上。 柳少泽疼的“哎呦”一声,手脚一松劲,差点没掉下去,顿时大怒:“嘎嘎的死猴子,你想害死我!?” 屁股里有声音嘿嘿笑道:“谁让你那么变态,反正我摔不死。” “你――”柳少泽气的直翻白眼,但此时正在借力上爬的关键时刻,实在是腾不出手来去抓一抓自己的屁股。 一赌气,索性不再理它,暗道先出去才是硬道理,别的可以先放一边,以后有机会再“报仇”。 崖有数百米之高,柳少泽一鼓作气,不断攀爬,慢慢就接近的崖顶。 他双手勾住顶部的小口,使了一个鹞子翻身腾地一下翻了上来。 终于出来了!! ------------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大圣出事了? 此时已近午时,明媚的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可眼前的景色却让他又是一愣,因为这竟像似是一个小小的山顶平台,面积不是很大,各种花草树木掩映其间,一片绿油油的,将这个洞口做了很好的伪装。 他走了几步就到了平台的边缘,往下一望,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自己所处的位置正是这山的最顶端,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路,正常的人没有办法到达这个位置,也根本无法下去。 幸好他已经不是正常人,所以他也不用再为这个发愁。 屁股的那根针此时也已经窜了出来,幻化成一只小猴模样,望着周围的景色,啧啧之声不绝于耳,仿佛这便是仙境一般。 柳少泽知道小猴多少年没出来了,见到此情此景有这么大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不仅笑道: “放心,这世界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肯定变化不小,等我有时间的话,带着你周游一下,再让你多见见世面。现在先随我回去吧。” 猴子大喜,刚张嘴要说些什么,瞬间又变得有些萎靡,仿佛又犯病了。 柳少泽就是一愣:“怎么了,你……你还是不舒服?” 猴子沉重的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刚才在那洞的底部,我的反应不是很明显,到了这里却有些剧烈,我怀疑,大圣爷那很可能真的出事了!” 柳少泽一惊,刚要说些什么,猴子又摆了摆手,说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柳少泽惊道:“什么意思?你要去西方佛界吗?” 猴子摇摇头,“不是,佛界那我可去不了?我要去凡间的一个地方,去哪暂时先不能告诉你,等我回来再说。” “那我怎么办?” “你……”猴子想了想说道:“你现在已经是武圣二级的内劲修为,再加上独特的点穴之法,同级之间基本上都不是你的对手,若是偷袭,甚至连武皇级别的高手也有可能遭到你的暗算,所以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 再说此时的我也好像帮不了你什么,我先离开你一段时间也不是坏事,省的你老依靠我,而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可是――” “别可是了,我得先走了,你放心,用不多久我就会回来,这段时间你好自为之。”说完它不在犹豫,忽然又幻化成一根针模样,远遁而去。 “你――” 柳少泽望着瞬间消失的那根针,心里有些失落。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安慰自己道:“没事,反正现在也是提不动他,留着它也是鸡肋,先提升自己的修为才是要紧之事。” 想到这,他便放下心思,围着山顶转了一圈,眺目一望,只见东面正是城主府方向,不再犹豫,顺着东面的崖壁,故技重施,慢慢的滑了下来。 峭壁不是很高,大概有百米左右,不一会他就滑到了峭壁之下。 到了此处,坡就没有那么陡了,而且似乎就有人来过的迹象。 因为此时有被平整过的小路,蜿蜒向下延伸,路边的杂草也有修剪过的痕迹。 柳少泽有些疑惑,因为他来的时候就存在这个问题,看这样子确实有人在守护者这个地方。 会是谁呢? 他蹲下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小路,在一处台阶之上,终于发现了一个线索,上面隐约有一个脚印的轮廓,此时仍然比较清晰,看起来时间不是很长。 他把自己的脚伸过去,在这个足印的旁边也踩了一个自己的足印,用来对比。 只见这个足印轮廓比自己的要小,那这个人要么是未成年,要么就是女人。 因为下面是石头,所以脚印不是很深,看起来力道也不是很大。他试着使劲踩了一下石头,石头微微有些塌陷,能在上面留下一个清晰地鞋印。 看意思这人的修为不见得比自己高,霎时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禁不住笑了出来。 其实这也是他一厢情愿罢了,谁会没事走路时使劲的踩地? 他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他瞬间就由一个修仙的废物转化成了一个修仙的天才,这种转变让他有些转不过弯来,所以就想事事和人去比较一下,那一刻比试胜利的感觉实在是让他舒服的很。 柳少泽笑罢,眉头却又忍不住轻轻地皱了起来,还是那个问题,已经确定是有人,可到底会是谁呢?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管它,既然有人给自己开路,那自己顺着走就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好歹也是武圣二级的修为,怕她作甚。 想罢,不再犹豫,顺着已经开垦好的山路走了下去。 柳少泽心情很好,路边虽然杂草丛生,在他的眼里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他就顺着山路慢慢往下走。 此时下山之路与来时的路有所不同,因为来时自己只到半山腰的大门处,此时却在山顶往下走,还没有走到来时的路上。 而且就目前来看,下山貌似就这一条路。 刚走了不久,他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竟有一处石屋,横亘在下山的路上,而且看那样子并不是很破败,应该是有人在居住…… 柳少泽心里一震,果然有人,果然是有人守护这这个出口! 那该怎么办?下山看起来就这一条路,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绕过去。 而且屋里若是守护这后山的人,必定会与城主府极有渊源,于情于理自己也不该偷偷跑掉。 柳少泽打定主意,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得先凝神戒备,慢慢靠近了过去。 秋天的午时本就不是很闷热,再加上此时在山里,山风吹过,一阵凉意袭来,让柳少泽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下意识地裹了一下衣服,迈步走到了石屋门口不远处,站定。 身体暗暗凝神戒备,嘴里朗声说道:“屋里有人在吗?” 柳少泽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他又高声叫了一遍,还是没有动静。 看来此刻应该是没有人在。 他低头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迈步走进了屋里。 他刚一进去,就忍不住被眼前的事物惊呆了。 ------------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竟然是母亲??? 柳少泽确实很震惊,因为就在门口的正对面,赫然放着一张桌子,桌幔铺在桌上,一垂到地,将桌子下面紧紧掩盖住。 桌子上面摆上香炉和一些供奉之物,最上面竟是摆着一个长生牌位。 桌子前面也放着蒲团,像是供人参拜之用。 柳少泽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个祭祀用的祠堂,只是不知为何要建在这个位置之上。 他走上前去,仔细的观察起那长生牌位的名字。 这一看,顿时又把他吓得不轻。 因为上面赫然写着――柳知风之位! 什么???竟是父亲的牌位!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父亲并没有在女儿国神秘失踪,反而是死在了这里?! 柳少泽又惊又吓,心嘣嘣直跳,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 这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应该不会,那神秘的地仙级老者还要他去女儿国寻找父亲,地仙之境的人应该不会连这点事都弄不清楚,所以说,父亲应该不会是死在这里。 那这是怎么回事? 谁会没事为自己的父亲立长生牌位,而且巧不巧还要立在这个地方? 他摇了摇头,猜不出来。 他又扫了一眼供奉的桌子,上面摆着的瓜果看起来也比较新鲜,存放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两天。 还有这个香炉,里面还有三根檀香在燃烧,现在烧了大概是一半左右的样子,照檀香的燃烧速度来推算,这三根香很可能就是今天早上点燃的。 真是诡异,到底会是谁呢? 柳少泽正在疑惑,忽听得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他心里一惊,忙四下看了一眼,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匆忙之一眼扫到桌下的幔布,便不再犹豫,轻轻撩起,低身钻了进去。 工夫不大,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因为幔布已经低垂到地,所以黑暗中柳少泽也看不见来的到底是何人,只是躲在桌下偷偷的听。 那人似乎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嘴里轻轻地“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却没有再说话。 桌子下面的柳少泽心里就一震,他听出像是一个女子声音,而且觉得耳熟,但是因为声音太轻,暂时听不出是谁来。 工夫不大,那女子似什么都没发现,放松了警惕,轻轻地走进屋来。 她越走越近,直接就走到供奉的桌子前,站定不动,仿佛是要看一看桌子上的东西有没有人动过,再顺便归置一下祭品,腿因为活动碰到了桌下的幔布,引起了幔布的一阵轻晃。 柳少泽竭力躲避着,屏住呼吸,不敢妄动。 过了一会,那女子似乎是归置完了祭品,退后了几步。接着就有撩衣服的悉嗦之声响起,像是那女子拜倒在蒲团之上。 然后柳少泽又听到了那女子哽咽的声音传了过来:“知风,你到底在哪?你可知道我真的好苦……”说着说着,她竟然有些哽咽,低低的抽泣起来。 柳少泽听完这句话却忍不住心头狂震,因为他终于听出来这女子的身份。 这个人赫然就是他的母亲――陈情芝! 骨子里的那份亲切感使他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他紧咬住双唇,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霎时热泪盈眶…… 他多么想马上就出去,但是他却一次次的强忍住没有出声,牙齿已经把下唇咬出了血丝,他还在强忍着。 因为此时还有谜团没有解开,若是解不开这个心结,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母亲说是回家省亲,却偷偷摸摸的来到这里,并为父亲立上长生牌位参拜,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何她不和自己说实话? 为何她偏偏要在这个关键时候躲开自己来到这里? 她明明知道,二叔正在想办法害自己,以自己以前那愚蠢而又荒淫的性格,必会死在二叔的手上。 可她却还是走了。 自己本以为是她家里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可到头来她却是来到了这里。 很明显她这是故意的,她这是放任二叔去害自己,甚至有些推波助澜。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她也想杀了自己? 柳少泽无声的摇了摇头,他不想承认这个现实,却也忍不住心里的悲痛,泪水再次涌下…… 陈情芝却不知道她的儿子柳少泽就在桌幔之下,抽泣了一会儿,仿佛心情好过了一些,却还是跪拜这蒲团上,呐呐低语道:“知风,还有十多天少泽就要继承城主之位了,我这么做,你怪我吗?你肯定怪我吧。是啊,连我都怪自己,都恨我自己,可是我……我……我又能如何,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桌幔下的柳少泽却听得心里一动,看来母亲果然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 却又听陈情芝说道:“你走后,我已经竭尽全力的去抚养我们的孩子,我也愿意他能够如你一般英勇睿智,做一个英明的城主,可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做好,这都怪我,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呀……” 说到这她忽然伏地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弄得桌幔下的柳少泽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激动之下忍不住立刻想要出去,去安慰母亲,可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忍住了。 抛开自己不去想,若是这个时候出去,母亲情何以堪? 而且就算是自己不成器,也不应该是她杀自己的借口,这个心结若还是不能解开,他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母亲。 正在这时,他又听外面母亲哽咽的声音传出:“可玉华城是你的心血,是祖祖辈辈的心血,玉华城几十万的百姓不是为他而生,也不能为他而死啊…… 你走后这十多年,西域国家群雄并起,天竺国、车迟国、乌鸡国各国之间相互试探,冲突不断,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浓厚的危机,玉华城身处中央,早已成为他们眼中一块肥肉,稍微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如今柳如是治理玉华城这么多年,再加上祖先的余荫,即便不能开疆扩土,可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若是交到少泽手上,妾身都不敢去想象,怕是不出几年就会别国吞并,你叫妾身死后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如何去面对你? 生在城主之家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我们的孩子若不能做一个睿智的君王,那妾身宁愿舍弃掉他。 妾身在等,妾身愿能有奇迹发生,妾身也等着少泽能够如你当年一样从这山上下来,能够担当起治理玉华城的重任。 可若是不能,妾身也在这里等,妾身在等着他死去的消息。 他不得不死,柳如是若想得到城主之位必不会放过他,妾身也不想有人以他的名义作乱,玉华城的百姓经不起这场夺权的风波,他们不应该是牺牲品。 但少泽毕竟是我们的孩子,妾身也实在不忍见到他死去的样子。可是妾身却又真的无能为力,所以妾身只有躲开府里,来到这里等。 还有十多天,到时候一切就会有结果,若是少泽真的死掉了,你放心,妾身会随你们一块去的,九泉之下,咱们再做一家人,妾身一定好好管教好少泽,不再叫你失望……” 她喃喃的说着,似乎要把这么多年的的思念、无奈、委屈,痛苦之情都要吐露个干净。 ------------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母爱总是那样深沉 柳少泽在幔布下面认真的听着,无声的泪水也是流了一遍又一遍,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往事瞬间又涌上他的心头,这么多年母亲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在眼前如幻灯片一般在他的脑海闪过…… 严厉的批评,时刻凶巴巴的样子…… 原先的那个柳少泽不知道隐含在这里的浓浓舔犊之情,此刻的柳少泽却深深地体会到了。 柳少泽含泪摇了摇头,说实话,这个母亲虽然疼爱孩子,但是在疼爱方法上却有些欠妥,她教育子女的方式存在很大的误区,她不知道如何正确的去表达母亲的爱,所以柳少泽成了一个问题少年。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她,单亲家庭的孩子本来就缺少了一份爱,父爱和母爱是两种不同的爱,另一个人如何补救也不及两个人的爱。 其实以前的柳少泽也不是这么顽劣不堪,正是因为柳知风的早早失踪在他的心里埋下了很大的阴影,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发泄,再加上这个母亲的教育方式也有些问题,所以才会弄成这样的结果。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已经过去,那个问题少年柳少泽的灵魂已经随风而逝,又或者再度轮回了。现在这个躯体的灵魂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人已经走了,何必再去纠结谁对谁错?一切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 但是虽然逝者已去,现实还是存在的,人虽变了,处境却不会变。现在的柳少泽还要面对目前的这个局面。 很明显,这个母亲已经打算舍弃他,并准备陪着他一块去死了。 这便是她认为的大爱,作为玉华城的城主夫人,她想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这个家庭,自己的这个孩子,她还想到了还有玉华城的几十万的百姓,她为了这些百姓的生活安定,宁愿去舍弃她的孩子。 可能她的做法有些欠妥,但于情于理,她这么做似乎也说的过去。 柳少泽想通了这一点后,心里总算好过了些…… 古往今来有好多的人被称为民族英雄,他们就是为了心中的理想而愿意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柳少泽虽不至于伟大到那种地步,但是基本上也能做到认大体,识大局。 易地而处,平心而论,以前那个柳少泽确实不是治理国家的好料,自己若是他的母亲,在这种情况下,没准也得想办法把他给掐死。 所以现在的柳少泽心里已经原谅了这个母亲,只是他作为那个被舍弃的对象,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此时又听得外面母亲哑着说道:“知风,你多保重,妾身该走了,妾身还要去平整一下上下山的路,除去上面的杂草,只盼着少泽若是真的能从上面下来时,不至于太过难走……” “嗡――” 柳少泽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终于知道那山路是谁平整、路边上的杂草是谁修剪的了。 霎那间激动地热泪又充满了眼眶,如雨般滴下…… 世上有一种爱,最无私,向你倾尽所有;最伟大,你的一生都要从这里开始;最高尚,对你的付出从来不需要回报;最纯洁,都是那么的自然,真诚,不会掺入半点瑕疵。 这就是母爱! 无论你能不能体会得到,母爱总是爱的那样深沉,爱的那样撕心裂肺…… 到了此刻,百般滋味涌上柳少泽的心头,使他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与难过,嘶哑的哭出声来。 陈情芝并未料到桌子下面会有人,顿时大惊失色,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粉面含煞,厉声喝道:“谁?快点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柳少泽一看已经暴露,无奈之下,只得弯着腰爬了出来,抬起头来,一双泪眼看着母亲,嘶哑的说道:“母亲,是我,少泽。” “啊――” 陈情芝待看清果然是柳少泽时,似乎受不了这种心理上剧烈的反差,直接晕了过去。 柳少泽赶忙上前扶住了母亲的身体,右手拇指掐住人中,一股内劲渡了过去,陈情芝悠悠的醒了过来。 陈情芝缓缓地睁开双眼,眼前扶住自己的这个年轻人的脸庞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她禁不住用手摸了上去,待切切实实的体味到了那接触的感觉,她不禁悠悠道:“你是少泽吗?我这不是梦吧?” 柳少泽用力地点点头,一把抓住母亲抚摸自己脸庞的手,使劲地贴在自己脸上,含着泪说道:“母亲,不是做梦,真的是我。” 陈情芝切实的感觉到了柳少泽脸上的温度,这才确认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很是为难的说道:“那……那……那你都听到了?” 柳少泽点点头。 “那……那……你会不会怪母亲?” “我不怪你。” “真的?”陈情芝有些惊喜的坐了起来。 柳少泽又点点头,看着母亲原本俊美的脸庞此刻竟是如此的憔悴,又是一阵心痛,轻声说道:“我怎么会怪您呢,只是我不成器而已。若我是您,我也会这么做的――” 陈情芝下意识的捂上了柳少泽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眉头却轻轻皱起:“你怎么会在这?难道――” 陈情芝忽然眼神一亮:“难道你是从山上下来的,难道你――” 柳少泽点头:“不错,我从地宫出来了。” 陈情芝“嗖”的一声跳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少泽,甚至因为激动而有些结巴:“真……真的?你……你真的是已经进入了地宫?” 柳少泽又确认似的点点头。 陈情芝震惊的退后了几步,眼神飘忽不定,却忽然大喝一声:“接招!” 紧接着她忽然欺身上前,左掌含着劲风微微上抬,“嗖”的一声,直奔柳少泽胸口推来。 柳少泽一惊,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母亲对自己的试探,想要知道自己进入地宫到底有没有成果。 他忙也凝神提气,大喝一声,凌空飞起,接连几个空翻已到陈情芝身后,身形急转,右手食指探出,直奔陈情芝右肩井穴戳来…… ------------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她爱着父亲 柳少泽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在回来的这段路上,已经又仔细的琢磨了一遍大圣所创造出的定穴术。 既然他占了先天的优势,对人体的穴位分布、穴位功能了如指掌,所以他就很容易的找出了新的制敌穴道。 就拿这次来说,母亲与他试招,他当然不愿意伤害自己的母亲,所以他就想用力道轻轻点住母亲的肩井穴。 因为他知道,肩井穴经属足少阳胆经,系手少阳、足少阳、足阳明与阳维脉之会。 若是肩井穴被击中后,母亲肩部气血流转就会暂时不畅,半身麻木,从而丧失攻击能力,也就达到了目的。 这就是柳少泽的独特之处,甚至连大圣都自愧不如。 当然这也不是柳少泽的独创,而是有无数的人经过无数次的实践总结出来的,只不过被柳少泽学来,就成了他独特地本事。 但是现在他的火候还是有所欠缺,一是力道不好把握,二是本身修为不是很高,这样碰到高手时,近不了身,冲不破对方的护体真气,再精妙的方法也是枉然。 这就是他要提高的方面。 母亲也是修炼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去试探一下柳少泽的身手,只不过她的等级比较低,只是武宗七段,与柳少泽差了好几个等级。 所以只是这一招,陈情芝就没有反应过来,她刚刚转身,柳少泽的食指指已经到了她的肩井穴,轻轻一点。 陈情芝顿时感觉整个右膀臂又酸又麻,再也抬起来。 她顿时踉跄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少泽,又惊又喜,禁不住大声赞道:“少泽,你果真好大的本事,就连你的父亲也不能一招就打败我,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柳少泽很少能听到母亲的夸奖,此刻也忍不住有些飘飘然,嘿嘿一笑,上前一步抓住母亲的右肩膀,将那穴位之处轻轻揉了揉,并注入一些力道舒筋活血,功夫不大,陈情芝右臂能收放自如了。 陈情芝惊讶的问道:“少泽,你这到底是什么招式,怎么轻轻一点我就右臂酸麻,抬不起来?” 柳少泽得意的说道:“这叫点穴,是我自己创造的功法。” “去,别老瞎吹牛!”陈情芝板着脸教训道,眼里的喜悦之情却已经暴露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她接着感叹道:“哎,真是不可思议,太感谢老天了,我的儿子竟会――,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陈情芝忍不住的一直感慨,因为短时间内柳少泽这巨大的转变实在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柳少泽了解母亲的心情,但此时也不便多言,只得轻声安慰道:“好了,母亲,现在我已经成功的由地宫出来,你也可以放心的随我下山了,走吧,咱们回去。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 陈情芝却似没有听到柳少泽的话,仿佛还沉浸在巨大地惊喜中不能自拔:“若是你父亲知道你也顺利的从地宫出来,不知会有多么的惊喜……” 说到这,她忽然一顿,貌似想起了什么事,忽然对着柳少泽急急说道:“快,快,快给你父亲的灵位跪下磕头,快点告诉他这件事,让他也为你高兴高兴……” 柳少泽听完就眉头一皱。 当然,柳少泽皱眉不是对这个父亲有什么意见,只是他认为他的这个父亲还没有死而已。 地仙级别的老者应该不会连这点事情都搞不清楚,所以他深信父亲应该只是失踪了。 而且这件事有必要对母亲说清楚,这样最起码会给母亲多一丝希望。 想到这,他忙说道:“母亲莫急,谁说父亲一定死了?” 陈情芝一愣,问道:“那为何他一走十年不回来?” 柳少泽挠挠头,说道“也许是他被困在一个地方,也许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陈情芝疑惑的看着柳少泽,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 片刻,她忽然眼前一亮,忙低声问道:“少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你是不是知道你父亲的消息?” 柳少泽摇摇头:“没有,只是我觉得他还没有死而已,你放心,等玉华城的事完了,我就去女儿国寻找他,定会把他找到,带回来。” 他可不愿意把神秘老者的事牵扯出来,那样他从地牢里又时间逆流回来的事不就也曝光了。到时万一再牵扯出来自己是灵魂夺舍,那更是乱套了。 陈情芝却仍是不信,抓住柳少泽的肩膀不住地摇晃,嘴里说道:“不对,你肯定撒谎了,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你骗不了母亲,你快说,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你父亲在哪……” 陈情芝喋喋不休的说着,仿佛痴呆了一般,翻来覆去的就要柳少泽告诉她柳知风的下落,弄得柳少泽又是头痛又是心痛。 头痛母亲总着这样喋喋不休,奈何真实情况实在是没法说出口,自己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 心痛则是他很了解母亲为何此刻会是如此表现,这是她精神接近崩溃的预兆…… 其实他知道这个母亲本来也是一个很睿智的女人,遇事的时候一般不会这么婆婆妈妈,丧失理智。只是无论什么人都有克星,而失踪了多年的父亲便是她的心魔,只要一牵扯到他的事情,马上她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疯狂…… 现实中也是这样,一个女人一旦成家,丈夫和孩子变成了她的精神支柱乃至生命的全部,她会不计任何代价的为男人和孩子付出,她可以为他们由一个彬彬有礼、举止大方的姑娘变成一个睚眦必报、蛮不讲理的泼妇;她也可以为他们由一个杀鸡都不敢的娇弱姑娘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正因为女人这样执着,若是她的精神支柱塌陷了,那对她的打击必是致命的,甚至会摧毁了她的意志,使她失去生存下去的勇气。 从这方面来讲,陈情芝算是坚强的,她自己不但要忍受着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的现实,还要独自抚养柳少泽十多年,不能说不辛苦。 但是人无完人,她即使从来没有在人前说出来她的痛苦,却也在不知不觉的发泄着。这也是她对柳少泽的教育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且柳知风十多年不见人影,始终是她难以启齿的心病,她的这根筋会一直绷着,谁要是一不小心触碰到,她便会霎那间崩溃…… ------------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神秘老者的局 柳少泽虽然了解母亲的心情,知道她的苦痛,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母亲。 他只有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柳知风,把他带回来。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帮她解开这个心结。 可他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却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否认:“母亲多想了,真是没有的事……” 陈情芝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仍在喋喋不休:“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你父亲在地宫留下了什么线索,儿啊,快告诉母亲――” 陈情芝说道这里忽然一顿,貌似恍然大悟一般,忽然抱着柳少泽用力的晃起来,一边晃一边大叫到:“对对对,肯定是这样的,你说,你父亲是不是在地宫里留下了什么线索?你说,你快说……” 柳少泽被晃得有些发晕,看着一脸焦急的母亲,忽然有些错愕,脑子里也开始琢磨起来,母亲为什么会这么说? 为什么父亲会在地宫里留下线索?难道是父亲也曾进入过这地宫? 他想着想着忽然心里一动,瞬间恍然大悟。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因为他想起刚才他躲在桌子下面时,母亲曾经无意中说过那么一句话,她说她也等着自己能够如父亲当年一样从这山上下来,能够担当起治理玉华城的重任。 那这意思很明显,父亲应该是从山上下来过,那么不言而喻,他也曾经进过这个地宫! 原来如此! 怪不得二叔在地牢里就一直逼问自己进入地宫的秘密,却原来是自己的父亲曾经进去过,所以二叔认为自己必定也会知道。 可是为什么自己并不知道?母亲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这又是为什么? 他心里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说,只得试探的问道:“母亲此话从何说起,少泽不明白,难道父亲也曾经进入过地宫?” 柳少泽如此一问顿时把陈情芝问的一愣,她想了想这才回过味来,原来柳知风进入地宫的事,她还一直没有向柳少泽提起过。 她这才叹了一声,看了柳少泽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是的,本来这件事我不想告诉你,现在你既然已经成功的进入过地宫了,那我就说给你听吧。” 于是这娘俩手找个地方,手拉手坐下。 陈情芝便娓娓道来,把这件事尘封了十多年的往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柳少泽…… 原来当年柳知风接任玉华城城主之位后,年纪轻轻朝气蓬勃,就想干一番事业,恢复三位祖爷爷当年玉华城西域霸主的地位。 而想要做到这些,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能够再次进入已经尘封了一百多年的地宫,找到祖先们留下的宝贝,从而增加自身实力。 但是一百多年前,玉华城主被天界神秘带走,仓促之下,并未留下进入地宫的方法,也就是解开那扇大门的钥匙。 所以柳知风虽然试过了好多次,却也仍是徒劳无功。 但是他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的去,直到有一次,他再次闯地宫时,忽然遇到了一个神秘老者,在老者的帮助下,这才进入了地宫…… 柳少泽听到这大惊失色,握住陈情芝的手不由得一紧,忍不住插嘴问道:“神秘老者?那老者长得什么样子?” 陈情芝一看柳少泽反应如此剧烈,也是一愣,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少泽?难道你――” 说到这她猛地一惊,忽然脸色大变,急促的说道:“少泽,快告诉为娘,你是不是也遇到了一神秘老者,从而帮你进入了地宫?快快,快告诉为娘!” 陈情芝语气带着几分惊恐,脸上写满了焦急。 柳少泽却是心里大震,脑子体味着母亲的话,不由得急速的飞转起来。 看母亲这个样子,应该是对这神秘老者印象十分的不好,甚至有些怨恨。 为什么? 按说若是神秘老者帮助父亲进入地宫,那应该就是母亲的恩人啊,母亲怎么会这种表现? 他疑惑的挠挠头,说道:“母亲,孩儿不懂您的意思。” 陈情芝急迫的道:“你不用明白我的意思,只要告诉我你怎么进入的地宫,是不是有一个神秘老者帮助你,是不是他也叫你去女儿国了?快说,快点告诉我……” 柳少泽大惊失色,明白过来了。 很有可能是那神秘老者当年帮助父亲进入地宫后,又对父亲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去女儿国去做一件他要求的事情。 结果父亲一去这么多年没有回来,所以才会引起母亲对那神秘老者的极度怨恨。 想到这,柳少泽不由得心里一惊。这次这个神秘老者也要求自己再去女儿国,到底为何? 女儿国那究竟有什么叫他一个地仙级别的人如此惦记,要一次一次的叫人去探索? 而又为何,他却一直隐身幕后? 难道真如同他所说,是因为他困在一个地方,自己没有办法去做,才会这么做的? 柳少泽摇摇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他直觉那神秘老者肯定是在布一个局,一个弥天大局! 而他,甚至是他的父亲,都只不过是这个局里的一个棋子。 母亲也可能就是因为神秘老者这个原因,才不愿意告诉自己父亲曾经进入过地宫的事。 可事情的发展恐怕让她失望了,那神秘老者早就惦记上了自己。 一切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柳少泽有些恐惧,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目前太过弱小,根本没有反抗的实力,只能任人摆布。 他不由得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抓紧时间,迅速的增加自己的实力,变大变强,这样将来等事情轮到头上时,才会有更多的主动权。 陈情芝却不知道柳少泽正在胡思乱想,看到柳少泽愣住不说话,就以为自己所料不差,顿时心里一阵绝望,眼泪忍不住又要流下来。 柳少泽慌忙笑着安慰道:“母亲多想了,孩儿只是对神秘老者好奇而已,下意识的这么一问,哪会有什么神秘老者,母亲不要多心,快说接下来到底怎么着了。” 陈情芝狐疑的看了柳少泽一眼,柳少泽却一直笑嘻嘻的,叫她看不出来心里的想法。 陈情芝也不由得暗暗心道:少泽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自己总是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呢? 随即恍然大悟,很可能是进入地宫的结果,当年知风从地宫里回来也似成熟了许多。 看来这进入地宫确实是对人有很大的改变,回头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好好问问少泽进入地宫的过程…… ------------ 第41章 第四十章 辞别母亲 陈情芝正在胡思乱想,柳少泽却不敢让她想的太多,忙又大声催促了一遍:“母亲快点告诉孩儿,孩儿真的很好奇,那神秘老者到底长得什么样啊?后来又怎么着了?” 陈情芝耐不住柳少泽的催促,只得接着说道:“这都是后来你父亲告诉我的,那老者样貌如何他并未细说,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告诉我,他确实是在老者的帮助下成功的进入了地宫,并得意的告诉了我一句话:九九归一,一气呵成,超脱意识之外,方能获得广阔的天空……” 柳少泽听着这熟悉的话,脸上没有变色,心却巨震。 果然是他! 自己所料没错!看意思这神秘老者早就开始预谋这件事了,只不过父亲很可能失败了,所以他又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 陈情芝却没有注意到柳少泽的表情,接着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几句话便是开启那扇大门的方法――” “呃?”陈情芝忽然一顿,“说到这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就想问你,你到底是怎么进入的地宫?你给我好好说说……” “这――” 柳少泽一阵挠头,这事没法和母亲明说,说了的话,母亲将会更加的担心,他只得想办法打哈哈,转移话题: “这……这事……一言两语先说不清,现在事情这么多,咱们有时间再好好说说,母亲,要不现在咱们赶紧回去吧,我出来也快两天了,想必你也知道,二叔一直想要除掉我,时间久了府里怕是再出了什么事情……” 柳少泽一提此事,陈情芝顿时心思转到了这个方面来了,不仅心里又升起了一丝愧疚,喃喃的说道:“少泽,你真的不怪母亲吗?你真的肯原谅母亲吗?你可知道,母亲这次出来,把府里的高手也都借故派出去了,目的就是为了……为了……” “为了二叔除去我时,减少一些阻碍,减少一些无辜的伤亡,是吗?”柳少泽见母亲说的有些为难,忍不住把母亲隐藏的话给说了出来。 虽说他不怪母亲这样做,但是自己说出来的时候,也不由的有些心酸。 陈情芝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片刻后,她忽然又抬起头来,有些严肃的对柳少泽说道:“不错,你可以去怪母亲心狠,可母亲对你说,母亲不后悔,即使再让母亲选择一次,母亲还是准备这样做――” 柳少泽忽然一挥手止住了母亲的话,长出了一口气,算是把几乎要流下来的眼泪忍了回去,哑着嗓子说道:“我说过,我不怪你,那都是以前我咎由自取,但现在我已经成功闯入了地宫,并得到了地宫的宝物,母亲,我想问一问你,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柳少泽是赌气似的说出这些话的,即使他真的该死,可当别人真的打算放弃他的时候,他还是会心痛。 尤其是他的母亲,他最亲的人,那种失落与无助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所以在他成功的闯入过地宫,已经彻底改变了一个样子的时候,他就赌气似的说出了这番话。 陈情芝低头犹豫了一下,忽然又似下了狠心一般,抬起头来郑重的说道: “少泽,我可以让你把府里的高手们都带回去,我不管你和你二叔谁能当上这个城主,有一点你必须向我保证,不许祸害玉华城的百姓。 他们已经平静了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你们不应该为了你们的权力之争而去祸害他们,他们不应该是你们的陪葬品。 再说就现在的局势而言,玉华城也禁不住你们再折腾,若是你们一意孤行,到头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玉华城没准就会成了别国的领土,这也是我绝不容忍的……”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柳少泽似乎已经有些厌烦了这个话题,挥挥手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现在说这个还有点为时过早。母亲,要不我们先下山再做打算如何?毕竟我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府里不知道出了什么变动。” 陈情芝摇摇头:“不,我不想回去。” 柳少泽一愣:“为什么?” 陈情芝道:“等一切有了结果我再回去。我不想看到你们相争,你们两个谁胜谁败我都不想看到,我一点都不想看到。” “为什么?”柳少泽对陈情芝的表现有些恼怒,禁不住质问道:“为什么你不愿意我扬眉吐气的打败二叔?我已成功的进入了地宫,打败他几乎是肯定的了,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陈情芝缓缓说道:“孩子,治理一个国家不是依靠蛮力,不是说武力第一的人就能当好一个城的城主,一个国的国主。你明白吗?” “这――,你是说我在治理城主这一方面肯定不如二叔?” 陈情芝没有说话,但表情很明显就是认同了。 柳少泽有些郁闷,不过静下来一想也是,自己上一世就是个普通人,这一世虽说身份高贵,可是这十几年光吃喝玩乐,基本上也没有学到任何的治国本领。若说治理国家这一方面确实和二叔有不小的差距。 柳少泽有些不甘心,自己已经成功进入到地宫了,却还是不能得到母亲的拥护,可见自己以前做的确实是太令她失望了。 不过这个问题确实也很现实,那该怎么办? 柳少泽有些头痛,却暂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眼看母亲此时不愿意走,他只得先行告别,回去后再做打算。 他起身准备告辞,刚要走出去,又听母亲接着说道:“城防将军董哲是个正直的人,也是个对玉华城忠心耿耿的人。”说完便不再说话。 柳少泽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告诉自己,董哲是一个可以争取的人,要是能争取到董哲的拥护,那便是把握大了许多。 想到这他不仅有些欣喜,看意思母亲还是对自己很惦念的,便点点头,低声说道:“嗯,我知道了,母亲保重,孩儿先行告退。” 说完便不再犹豫,低头走了出去。 陈情芝望着儿子的背影,悠悠一叹,也不知是喜是悲…… ------------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转变观念 路上的时候,柳少泽回味着母亲的话,又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城防将军董哲的样子。 一个虬髯大汉,五大三粗,脾气火爆,对自己印象非常不好,有好几次气急之下差点都要对自己动家伙儿。 说实话原先的自己从内心里其实很怕这个人。 想到这他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自己给他的印象真是太差了,而且这么多年的坏印象太深刻了,要想瞬间扭转过来,恐怕不是很容易。 别的不说,母亲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自己都从地宫出来了,她对自己的态度还有也有些暧昧,很明显就是以前的那个柳少泽造的孽…… 自己以前想的太过简单,本以为从地宫出来后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却没想到路似乎还是很难走。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柳少泽放下心思,急急忙忙的下山去了。 一路无话。 柳少泽回到府时,已近傍晚。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小吕子正在愁苦着脸,一幅受了大委屈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怎么了,我这才走了两天,就成这样了?” 小吕子一看柳少泽终于回来了,顿时惊喜的一蹦老高,跑过来就要磕头。 柳少泽连忙拉起他,问道:“有什么事这么愁眉苦脸,说给我听听。” 小吕子苦着脸道:“少主,可不得了了,今天早上那个二爷就匆匆来府路里找您了,一见您不在,很生气,一腔怒火全发到小的身上,差点要扒了小的的皮,幸亏小的机灵,要不恐怕就见不到您了。” “噢?”柳少泽心里一动,二叔这也太着急了吧?昨天一计不成,今天大早晨就来找我,就那么着急的想置我于死地吗? 想到这他皱起眉头问道:“他说来干什么了吗?” 小吕子想了想,说道:“没说,只是说让你回来后去他那一趟。” 柳少泽略一思量,说道:“快和我仔细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小吕子不敢隐瞒,把上午柳如是来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 说到小吕子哄骗二爷那一段时,柳少泽听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赞许的说道:“行啊,小子说的一套一套的,挺有本事啊。” 小吕子一见少主似乎心情不错,忙也嘻嘻笑道:“那里,那里,这都是少爷栽培……” 柳少泽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让小吕子也有些受宠若惊,他确实觉得少主变了。嗯……肯定是亲我亲的,小吕子龌龊的想着,心里忍不住的得意起来。 柳少泽却不知道他这龌龊思想,也是一笑,说道:“去,滚蛋!少爷我可是正人君子。” “是……是……小的也是……”小吕子献媚的笑道。 柳少泽哈哈大笑,刚要再贫上两句,见到小吕子睡眼朦胧的样子,估计他也没睡好,便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小吕子这两天也的确是累坏了,走路都有些晃,闻听少主此言,大喜过望,忙谢恩下去休息了。 柳少泽望着小吕子渐渐远去的背影,长出了口气,心里暗暗琢磨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 柳如是这老家伙要干什么?他到底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哼!这次从地宫回来,我可不再是那个任由你捏的败家子了,真要和你好好斗上一斗,让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柳少泽心念一转,刚要琢磨些反击的手段,脑海里巧不巧又回想起母亲叮嘱的话,顿时又头痛起来。 他有些无奈,为了母亲的愿望,为了玉华城的百姓,他必须要想办法将这场争斗在最小的范围内化解掉。 可自己这边本就是弱势的一方,母亲还给自己加上些条条框框,搞得自己更加为难。 他左思右想,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的主意,不仅心里有些烦躁,忍不住发牢骚到:“这么多破事儿真是麻烦,逼急了我一走了之――” 唔,一走了之…… 说得这,他忽然心里一动。 是啊,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只是琢磨着如何和二叔去斗,去打败他,从而夺回这个城主之位。 现在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误区。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穿越以来对这个城主之位,对这个权利是什么样的态度,他有没有从本心里就想要得到这个位置? 说实话他本身不太喜欢权力,他总觉得每天正襟危坐,然后去处理一大堆的麻烦事,那种活法实在太累。 他年轻,向往自由,轻松快乐,愿望是能和一个心爱的人去过优雅的田园生活,他不喜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所以从他本心来讲,他对这个城主之位不是很感冒。 再加上他还准备要去女儿国寻找父亲,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若是杀了二叔,自己这一走,谁来管理玉华城? 到时若是玉华城大乱,再被别的国家吞并,那自己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而且自己若是肯放弃的话,母亲那也会好交代些,玉华城的权力过度就不会起冲突,玉华城的百姓也不会再遭鱼池之殃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也会轻松了许多,不用再去费脑筋去勾心斗角,想办法改变自己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 因为这些自己“作恶多端”这么多年,要想马上就改变别人的观念确实太难了。他实在是素手无策。 咦?他忽然感觉这个方法真的不错,因为只要自己肯让步的话,玉华城就会按照以前的路按部就班的走下去,这样一来问题全解决了。 那既然有这么多的好处,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他越想越觉得合适,顿时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瞬间就没了,呼吸也顺畅起来,就连身边的事物也似乎看起来要比以前顺眼的多。 他也没想到他的思维会转变的这么快,但事实就是如此。 世事就是这样,若是事情太过复杂,太过纠结,若能学会取舍,退一步的话就有可能海阔天空。 ------------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忽见朱韵儿 但是,柳少泽心里明白,这次自己的决定和一开始时那个柳少泽被动的接受安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首先,要保证在这不利的局面下安全的退出这场争斗,而不能象第一次似的被杀掉。 第二,玉华城城主之位也不能就这么简单的交给二叔,必定也要使些手段,让他吃些苦头,让他知道不是他夺取的玉华城,而是自己让给他的。 这样一来,他必定对自己有所忌惮,母亲那的安危也会多了些保障,自己去女儿国的时候也会安心了许多。 可怎么去给二叔敲一敲警钟呢? 他想了想暂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主意,但是心里面已经有了些模糊的思路。 扭头一看天色不早了,他忽然想到,于情于理自己也该去二叔那报到了。 从昨晚在现在他一点都没睡,却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困意。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打扮成一个纨绔子弟的样子。 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很是满意,刚要出门,却陡然想起总不能自己去吧?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纨绔子弟,怎么维护一下纨绔子弟的“光辉形象”,也得找两个“恶”跟班。 可是府里的高手都被母亲遣走了,小吕子也在睡觉,那找谁呢? 咦?他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了赛威赛广那俩小子,他们两个是兄弟俩,也是自己忠实的狗腿子。 而且二人长得五大三粗,腰肥膀阔,恶眉凶目,一看就是典型的恶奴形象,柳少泽一想,好了,就是他哥俩吧。 便吩咐人把那哥俩叫来,二人听得少主召唤,也是大喜过往,便匆忙换上一身恶奴行头,准备随着少主去“作恶”。 三人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城主府,直奔二爷家而去。 因为二叔家也不是很远,工夫不大,他们就到了柳如是家的门口。 柳如是的府邸建的也非常豪华,远远望去,殿宇森严,布局精巧,气势恢宏。 尤其门前摆着两只硕大的石狮,头大脸阔,髦毛乍开,姿态甚是威猛。 柳少泽到了门口,便吩咐赛威,赛广两个小子前去敲门。 柳如是的门房听到敲门声,忙出来看,一看是少主来了,也是不敢怠慢,一边把柳少泽往里请,一边吩咐人去通知柳二爷。 柳少泽以前也是来过几次,对这也算是有些熟悉,便由门房开路,一步三晃得往里走。 功夫不大,几人就走到二进门的门口,只是二进大门虚掩上了,门房便嬉笑一声,抱拳说道:“少主稍等片刻,待小的去开门。” 说罢,他便走上前去,伸手轻轻一推,打开了门。 可也凑巧,正赶上有一顶小轿子从门里出来,两个轿夫一前一后抬着轿子,前面还有一个小丫鬟开路。 二进门不随是很宽敞却也不小,两三人并排通过本没什么问题,可关键是,轿子体积实在是太大,只能单方通过,所以门房一开门正好堵在门口,弄得想进去的人进不去,想出来的人也出不来。 那轿子前面开路的丫鬟顿时一皱眉,喝道:“狗奴才,还不让开!” 门房一看丫鬟样貌便知自己认识,正是新来的那位朱姑娘的贴身丫鬟,名字叫做影儿,显而易见轿子里面坐的应该就是朱韵儿姑娘了。 他知道这位朱姑娘来头不小,二爷对她青睐有加。再加上上面吩咐下来一定要礼数有加不得怠慢,所以他赶忙让开门口位置,束手站在一边,不敢言语。 轿子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轻轻一撩轿帘,露出半张侧脸,低声问道:“影儿,何事?” 丫鬟扫了一眼不远处等候的柳少泽三人,转身回到:“姑娘,没事。只是门房像似带人进来,刚好挡了门口而已。” 轿中人“喔”了一声,扫了一眼门房,又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这三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柳少泽身上。 她越看越觉得柳少泽有熟悉之感,忽然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伸手一指柳少泽问道:“这人是谁?” 门房一看姑娘指的正是柳少泽,忙回道:“启禀韵儿姑娘,这是少主。” 轿中人闻听此一言,身子忽然轻微抖了一下,伸出的手也缓缓得缩了回去,眉头紧锁,却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又“喔“了一声,又把轿帘放下。低声吩咐道:“走吧。” 两个轿夫便抬起小轿往外走,只是走到柳少泽身边时,那轿帘又被轻轻撩起,轿中人又似不经意的轻轻地看了柳少泽一眼…… 门房望着小轿的背影,摇摇头叹了一下,扭头一看柳少泽三人,准备继续带着他们往里走时,等看到柳少泽的表情时,忽然一愣。 因为他看见柳少泽此刻正一脸的错愕,盯着远去的轿子发呆,手也在微微的颤抖,似乎很是惊恐,他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少主?您怎么这种表情?就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赛威,赛广兄弟俩本来也是再盯着越走越远的小轿子,闻听门房此言,也不由得看向柳少泽,见他确如门房所说,表情有些不对劲,也是很诧异。 赛威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凑过来低眉顺眼的嘻笑道:“少主?你怎么了?莫非看上那女子啦? 嘻嘻……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也能感觉的出来,轿中那女子长得也确实不错,要是少主有意思,这事就包在我兄弟二人身上,一定让您满意。嘿嘿……” 塞赛威边说边把胸脯拍着啪啪响,另一边赛广也似明白了过来,忙也附和道:“是是是,少主眼光确实独到,这女子长得真是迷人,尤其那一双桃花眼,啧啧……瞟了我一眼就把我心里瞟的乱七八糟……” 柳少泽被这两个家伙这一搅和,猛然警觉过来,刚才自己确实失态了。 ------------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又见二叔 柳少泽被这两个家伙这一搅和,也知道刚才自己确实失态了,忙稳定了一下心神,偷偷地松开了藏在衣袖里攥得紧紧的拳头,展齿笑道:“你们两个兔崽子想哪去了?你们难道看不出她都那么大年纪了?” 赛威忙一挑大拇指,叫道:“少主果然好眼力,轻轻扫了一眼便知女子年方几何,相貌怎样,这恐怕不是短时间内的所能修炼出来的,须得嬉游花丛,阅女无数才修得的道行,真是厉害无比!小的真是好生佩服……” 赛广也随声附和:“是啊是啊,少主真是火眼金睛,那怕一只蚊子飞过眼前,少主也能立刻分辨出是公是母,小的也是很钦佩,钦佩……” 赛维接着说道:“可是,少主,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那女子看起来真是风骚入骨,少主就真的一点也不动心吗?” 赛广也是点点头:“是啊,是啊,越是成熟的才越是懂得情趣,食髓知味……” “呃……”柳少泽被这两个无耻的家伙弄得有些头痛,不过经过这两个家伙这一插科打诨,刚才那种惊悚的感觉也去了大半,他顿时感觉踏实了许多。 刚才确是被吓到了,因为他看出来了轿中那女子正是在地牢里对他施杀手的那女子,虽经过时间逆流之后她似乎并不知道那些事情,可柳少泽却是刻骨铭心! 那场华丽的打斗,痴情网划破虚空那一刹那惊艳与绝望,柳少泽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自己现在虽不知道她是什么等级,但那女子在地牢中面对地仙级老者也敢出手,那么很明显,自己肯定不会是她的对手。 没想到这神秘女子竟然在这里,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她和二叔是一伙的? 柳少泽不知道,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为今之计只有先同门房偷偷打探一番,也弄点消息再说。 想到这,他便问门房:“那女子是谁?怎么我以前从没有见过。” 门房忙答道:“回少主,那女子名叫朱韵儿,据说是乌鸡国的落魄贵族之后,前几天来到玉华城找到二爷,说有什么事要禀报,随后便住了下来。” “前几天,嗯?她来了时间不长吗?” “是的,到现在也就四五天的样子吧。” “喔。”柳少泽点点头,“朱韵儿……韵儿……来了四五天……”他下意思的重复道,边重复着边思考以往发生的事,想着想着忽然心里一动。 自己被绑架按照时间推算,就是昨天的事。 二叔这么长时间一直都不对自己动手,反而在朱韵儿来了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就忽然态度大变对自己下杀手,那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朱韵儿在从中作梗。 他又回想起在地牢里的时候,柳如是对自己痛心疾首的那一段表白…… 那绝对不是虚伪的做作,因为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他根本没有再去哄骗自己的必要。另外自己和他也接触了这么多年,对他有一定的了解,自己能感觉的出来他当时的那份痛心与挣扎。 而且他当时还曾经对管家来福说过一句话:“来福,今日之事可先不必让韵儿姑娘知道”…… 通过对这些事的分析、抽丝剥茧,柳少泽得出了以下几个结论。 一是谎称城外有神迹,绑架自己那件事朱韵儿也应该参与了,甚至有可能就是直接策划者。 二是柳如是应该对自己还念些叔侄之情,很可能就是受到了朱韵儿的威胁或者是诱惑,才会下定决心除掉自己。 三是柳如是和朱韵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也不会是很融洽,他们中间肯定也存在着隔阂。 想到这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那二人联合起来一心一意的对付他,他即使现在的这个身手,恐怕自保也有些为难。 门房见柳少泽一直思考不语,便催促道:“少主,二爷已经在客堂等着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喔。”柳少泽一点头,暂时放下心思,随着门房走了进去。 进去之前,他回头对着赛威赛广二人说道:“在外面等着我,一会儿我就出来。” 赛威赛广忙点头一副领命的样子,待柳少泽进去后,这二人却变了一副表情。 嘀咕一番后,赛广趁人不注意,偷偷地走了出去…… 柳少泽并不知道这些事,他随着门房往里走,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客堂的门口。 柳如是已在客堂里等候多时了。 他此刻的心情不错,因为今天的事似乎都在按照他的意愿在执行,这让他感到很满意。 中午的时候他见了城防将军董哲,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求他在明日晚间的水云楼花榜大赛上多布兵把守而已。 因为这个家伙脾气耿直,属于愚忠的那一类人,虽然董哲对柳少泽也是痛心疾首,有的时候也是恨不得拔剑宰了他,但是要说谋权篡位董哲肯定第一个不干。 这也是柳如是迟迟犹豫不愿夺权的原因之一。 有这个家伙横在其中,柳如是认为自己的计划行使起来一定要天衣无缝,绝不能惹祸上身。 因为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玉华城就要天翻地覆。 所以他没有告诉董哲自己的计划,他觉得董哲既然愚忠,那就让他尽职尽责地打好水云楼这一仗就好了…… 来福的弟弟来寿现在还没有来,他可是这个计划的关键一环,可马虎不得,不过现在天色刚刚黑了下来,对水云楼那种地方来说,生意才刚刚开始,来寿此刻来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柳如是正在琢磨着心事,便接到了下人的举报,柳少泽来了。 他顿时大喜,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早早地来到前厅等候。 柳少泽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了坐在客堂里的柳如是,顿时又是一阵轻浮的大笑:“二叔,一日不见侄儿想你了,就前来看看你,只可惜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您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等我走的时候让我带点……” 柳如是对这个纨绔子弟的恬不知耻也是习以为常了,实际上以前的他对柳少泽也是非常疼爱的,若不是因为他实在不争气,柳如是也不会非得要置他于死地。 他闻言也是起身笑道:“少主也忒的顽皮,一走就是一天一夜,将来若是执掌玉华城,可不得在如此了。” 柳少泽边走边笑道:“二叔教训的是,少泽一定改,一定改,只不过不知二叔今日――” 柳少泽说到这已经走进了大厅,离柳如是很近了。 他一看柳如是的脸色,忽然心里一惊,到了嘴边的话却也忍不住咽了回去。 ------------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水云楼的故事 因为他忽然发现柳如是脸色紫青发暗,眼角里有血丝隐现,好像是中毒的症状。 他又仔细的看了看,终于确定柳如是真的是中毒了,他大学时学的是医学,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他不由得暗暗心惊,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昨天见面时二叔好像也没有这个症状,也就是说从昨天回来之后才被下的毒。 他不仅有些疑惑,会是谁呢? 谁会有动机给二叔下毒?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给二叔下毒? 谁又能成功的给二叔下毒? 综合考虑之下,柳少泽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朱韵儿。 肯定是她! 看来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他们两个之间真的应该是面和心离。 想到这,柳少泽不禁有些欣喜,这样一来,情况对自己来说就会好多了,若是自己处理的得当,自己与二叔的事完全有可能和平的化解掉。 这对玉华城百姓,对母亲、对二叔、甚至对自己都是一个很好的交代。 柳如是却不知柳少泽为何忽然愣住不说话,盯着自己的脸发呆。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忙问道:“怎么了少泽?你――” 柳少泽这才回过味来,不动声色的说道:“喔,二叔,没什么事,只是二叔看起来很是憔悴的样子,是不是二叔昨晚上没睡好?” “这――” 柳如是也感觉出来了今天的精神一直不好,昏昏沉沉的,他也以为就是昨晚上没有睡好的原因,所以也就没有过多在意,此时闻听少泽提起,也是苦笑道: “嗯,昨天晚上是没有睡好,只不过是因为还有一件大事需要去处理,所以一直睡不踏实,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 柳少泽心里一动,狐狸尾巴要露出来,自己到要看看,他又想出了什么主意。 想到这,他忙问道:“二叔快说何事?” 柳如是摆摆头笑道:“少泽你都忘了?明日就是玉华城的传统节日七情节,届时那一年一度的水云楼花榜大赛又要开始了。 今年你已成人,所以今年的花榜大赛你也可以去参加,而且我经过考虑,我决定我把今年的那个主评审之位交给你。” 柳少泽闻听此言,顿时恍然大悟。 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关于水云楼花榜大赛的事。 要说起这水云楼花榜大赛,里面还真有一些典故须得交代清楚。 水云楼作为玉华城内最繁华的烟花之地,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盛大的花榜大赛,届时玉华城的所有高官达人,绅士名流等等都要齐聚水云楼,共享这一玉华城的大盛典。 柳少泽以前也巴不得想去,只是因为他一直未成年,所以母亲总是拦阻着。 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纨绔子弟,纨绔子弟就要有纨绔子弟的作风,所以以前他也偷偷地跑出来去过水云楼,去见识了一下那传说中的销魂窟。 那个地方说叫水云楼,实际上并不是一座楼,而是一个大的庭院的总称,里面的建筑非常讲究。 门前有杨、柳等树木,窗前也有流水之景,而且院子里的花卉、水池这些怡情的场所也是很多。湘帘翠幌,清池小山,花木掩映于朱栏曲楹间,置身其中,宛如置身于人间仙境一般。 姑娘们的雅阁内,陈设同样很考究,绝不寒酸,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是必备之物,古董瓷器等摆设也是有的,床前的屏风等同样很精致。 而且水云楼并不像平常的人们认为的只是藏污纳垢的地方。里面的女子并不是世俗肮脏的,其中也是不乏极品。 而且极品的女子大多是艺伎,她们卖艺不卖身,她们大多数都是才貌双全,而且许多人都是才华和气质十分突出。她们跳舞唱曲、吟诗诵词都是极为风雅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普通人一般是进不去的,来者都是一些有相当的社会地位的人,主要以玉华城的官员、文人士大夫、富商等为主,其中尤其以文人居多。所以客人的素养很高,他们中间有的人是游戏人生、笑傲江湖,有的是寄情于红粉知己,享受温香软玉。 随着这些达官贵人的往来其间,水云楼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渐渐成了玉华城最高级的“娱乐会所”。 五年前的玉华城传统节日七情节当日,水云楼忽然宣布从此后将在水云楼每年举办一次花榜大赛,届时会将水云楼里的所有红牌姑娘集中起来献技献艺,由玉华城的达官贵人、名流绅士做评委,评出个一二三,即为花榜排名。 这顿时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因为水云楼中的头牌或是红牌姑娘并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而且也不是你有钱有势就能够办到的事情。 这是因为这些得了名誉的女子,一旦成名之后,背后就会有许多有权势有财富的人物作为靠山。一般说来,她们是不会随意见客的。 可忽然有一天,她们忽然齐齐的站在你的面前,一个个浅吟低唱,搔首弄姿等待你的品头论足…… 那情景只要是正常的一个男人,单是想象一下便会血脉喷张,所以达官贵人、名门富豪们几乎争破了头要去当这个评审。 后来就弄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轰动,以至于惊动了代城主柳二爷,使他也对这个事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样从第二年开始,水云楼花榜大赛主评审柳二爷就当仁不让了。 “政府”都参与了进来,可想而知这项活动必会越办越红火,所以每年的花榜大赛才会那么轰动。 今日二叔把自己叫来,要把这个主评委的角色让给自己,不得不说,这对柳少泽是一个绝大的诱惑。 这个柳少泽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是个处男,可这并不代表他不想女人。 只是穿越来到这个地方共同没有两天的时间,一大堆的事实在让他暂时还没有考虑到这个方面,俗话说保暖才思淫欲,这脑袋天天别在裤腰带上,他能有那个心思才怪呢。 而且若是在平时的话,那还好说。可正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柳少泽当然不会相信柳如是的诚意。 所以柳少泽直觉,此中必有诈! ------------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谈妥 柳如是这一说,柳少泽本能的就想拒绝,皱了皱眉头说道:“二叔,你看,这都好几年了都是你去主持这个评审,今年交予我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柳如是笑道:“少泽,你还小,有些事你根本不明白,你可知我为何要连续这么多年一直坚持要坐在那个主评审的位置上?” 柳少泽皱眉想了想,摇摇头,意思是不知道。 柳如是一捋须髯,笑道:“其实那所谓的花榜大赛那只不过是的一个哗众取宠的活动而已,根本上不得台面,我去当这个主评审说起来都有失我的身份,可是我还是坚持要去,这其中自有我的道理。 这是因为水云楼的花榜大赛确实太轰动了。玉华城的官员、文人墨客、绅士富豪争着抢着去参加,聚集的人太多,波及的面也太广。 如果他们在一起只是吃喝玩乐那还好说,可若是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从中挑拨,妖言惑众,那么他们就很有可能形成一股新的势力。 这股势力绝不容小觑,他们中有城中官员,有绅士名流,有富商,若是准备作乱的话,地位、名声、金银都有了,势必会给玉华城掀起不小的波澜。 这是我绝不能容忍的,玉华城经过一百多年前的那场风波,已经摇摇欲坠,你父亲的神秘失踪更是雪上加霜,已经经不起大的风浪了。 于是我便想着如何才能让这股势力无法聚集,即使聚起来,也要以我所认同的方式聚起来。 最后经过我的苦苦思索,我终于想到了一个一石三鸟的妙计。 那就是――这个花榜大赛的主评审由我去担任。 这样一来,一是这场花榜大赛就成了玉华城的官家参与组织的了,无论如何,它都会打上官家的烙印。再加上有我在那个地方,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必不敢乱来。 二是也不会再有人来求我去当这个主评审了。 花榜大赛的主评审有拍板选花魁的权力,在那个地方的地位,如同脂粉堆里的皇帝,那中销魂的感觉令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心生向往。 所以第一年举办花魁大赛的时候,那些人就几乎争破了头皮。 等到第二年的时候,他们更是绞尽脑汁想要当上这个主评审的位子,其中就有人来求我,起初我也不是太过在意,直到更多人来求我,甚至不乏城中得一些重要官员时,我才警觉到这个位置在他们心中的重要性。 这让我很难抉择,无论我选择让谁当了这个主评审,必定其余落选的人就会怀恨在心,即使不敢表面作乱,但是阳奉阴违也有可能的。 而且他们相互之间也会彼此的得失而心生嫌隙,造成表面一片和气,暗地里相互倾轧的结果,这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 所以我选择自己来当这个主评审,那么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 柳如是说的意犹未尽,扭头一看柳少泽,见他正瞪眼看着自己,一副呆傻的样子,心里暗暗得意,不由得笑道:“呵呵,怎么样,少泽,你觉得二叔的想法如何?” 柳少泽忙狠狠地点点头,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呵呵,二叔果然足智多谋,您太厉害了,再借我两个脑子,我也想不到您这些,您真是比我强多了,侄儿真是佩服,佩服……只是您刚才说是您是一石头三个鸟,您这才两个鸟,您还有一个鸟呢?” 柳如是一皱眉,暗道:这小子的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什么您这才两个鸟,您还有一个鸟……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失。 却也顾不上计较这些,清清嗓子说道: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通过这件事,我要让他们清楚的明白,玉华城还是柳家的玉华城,玉华城也还是柳家说了算!” 柳如是话音低沉,掷地有声,并且最后刻意把那个“柳”字拉长、加重语气说出来,一股霸气油然而生,令人生畏。 柳少泽看着柳如是,赞许的点点头,心道:果然母亲说的没错,二叔的心思果然稠密,在勾心斗角这方面自己还真的是不如二叔,若是把玉华城交予二叔,肯定比交予自己要强得多。 想到这,他忙把大拇指一伸,叫到:“呵呵,二叔您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我……我跟您一比,我都有些羞臊得慌,要不您被别让我当这个城主了,还是您当得了……” “胡闹,二叔岂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说了等你十八岁时归还与你,就一定会归还,切莫在胡言乱语!”柳如是义正词严的说道。 柳少泽撇撇嘴没有说话,心里却叹道:你要是真这么想就好了。 柳如是却不管他,摆摆手接着说道:“别再乱说了,明天晚上的花榜大赛一定要去,一定要去做这个主评审,我就是想借着明天的这个机会,给玉华城的官员百姓、文人富商们传递个重要信息,那就是我――准备把这个城主之位交还与你!” 柳如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用力拍了拍柳少泽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 柳少泽表面上一副惊喜的表情,心里却暗暗叫苦。 柳如是这么做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自己去了绝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他就还想推辞:“二叔,您……您看,我……我毕竟还是年轻,怕是到时手忙脚乱,万一一个处理不好授人以笑柄,您看是不是――” 柳如是皱起了眉头,挥挥手打断柳少泽的话,不悦的说道:“少泽,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种事若是以前你巴不得去呢,怎么今天总是推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少泽心里一震,仔细一想,自己今天的这个表现相比以前确实有些反常,老家伙似乎已经有些疑心了。 他顿时心里一惊,可不能此时漏了马脚,因为若是以自己愚蠢的样子,柳如是会认为简简单单的就能把自己给办了,定不会为自己设计什么太过复杂的诡计,到时若是自己出其不意的话,脱身的几率就会大增。 而若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有所察觉,没准就会为了保险起见而多加些筹码,那样的话,到时候自己安全脱身将会困难许多。 所以此时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扮猪,扮猪,再扮猪,一定要想法设法放松他的戒心。 ------------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威武的赛广 柳少泽想罢,便挠挠头,笑嘻嘻的说道:“嘻嘻,二叔,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要是二叔坚持,我就勉为其难去吧,那到时候评选出来的花魁我是不是晚上就可以……你可不许和我抢……嘿嘿……” “呃……”柳如是一拍脑门,心道:真是我多疑了,没错,还是他!愚蠢无耻,下流肮脏! 经过这一番对话,这件事暂时就这么定了下来,柳少泽和柳如是简单的又扯了会儿皮,柳少泽就起身告辞了。 中间柳少泽好几次想寻找借口问一问柳如是所中的毒,最后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觉得此时还不到时候。 这步棋得放到一个关键的时刻,效果方会更大一些…… 赛威在门外等了好久,终于见柳少泽出来了,忙惊喜的迎上去笑到:“少主,谈完了?” 柳少泽还在思考着事情,便随意的点点头,却忽然觉不知什么地方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一琢磨才明白过来,少了一个,赛广不知去哪了,便问道:“赛广呢?” 赛威嘻嘻笑道:“少主,赛广那小子给您去办事了。” “给我办事?”柳少泽有些疑惑,搞不懂赛维为什么这么说。 赛威左右看了一眼,悄悄地凑到柳少泽耳边低声道:“赛广那小子去跟踪那女子去了。” “什么?”柳少泽大惊失色,暗道坏了。 赛威赛广二人不是修炼之人,只是体格强壮而已,若是对付一般女子到也无妨,可那是朱韵儿,武功高强,心恨手辣,毒如蛇蝎。赛广若是去触她的眉头,那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想到这,柳少泽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喝道:“胡闹,谁让他去的?” 赛威一愣,不解的说道:“少主何必如此惊慌?就那么两个柔弱女子,凭赛广的本事那还不手到擒来。” “放屁,愚蠢!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擅自做主?”柳少泽吼道。 赛威不知道少主为何发怒,有些委屈的说道:“少主,以前我们每次去您都是很高兴,回来以后大加褒奖的,怎么今天会这样……” “这――”柳少泽有些无语,不知道如何回答。 顿了顿,他无奈的摆摆手,转而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说的?” “他说他先去跟踪,一路会留下些暗号,待少主您出来,可由我带你前去。” “快带我去找他!!” “是。” 赛维眼看少主一副恼火的样子,不敢怠慢,忙带着柳少泽急匆匆的出去找赛广了。 柳少泽确实很愤怒,这倒不是因为赛广可能会坏他的事,只是因为他心地善良,他认为赛广虽然是个恶奴,却是一心一意为他办事的人,再说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也不忍心让他为自己白白去送死,所以他才气急败坏的要去追赛广。 他是寄希望于能在赛广追上朱韵儿之前找到他,或可使赛广那蠢货逃过这一劫。 当然柳少泽也心存着侥幸,他认为就凭赛广那小子的身手怎么能追的上朱韵儿呢? 可是天不遂人愿,也许赛广真是倒霉催的,命里该有此一劫,他却真的追上了,而且出了门口不久,他就发现了那顶小轿子。 赛广顿时大喜,便偷偷地跟了上去,准备等轿子行至一个偏僻的角落的时候就动手。 轿子走的并不快,两个抬轿子的轿夫慢悠悠的如同在散步一般,那种感觉就像一直刻意的等着被打劫一样。 赛广却不疑有他,一直在后面跟了下去。 两拨人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待轿子行至一个偏僻的小巷时,赛广四下一张望,感觉这地方不错,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地方。 他打定主意后,便偷偷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猛跑几步跑到轿子前面,一扭身横到巷子中间,伸手一拦轿子,一晃匕首大叫一声:“都给我站住!” 两个抬轿子的轿夫顿时吓了一跳,差点没把轿子给扔了,忙手忙脚乱的把轿子放下,一脸惊恐的看着赛广,身子也似吓得瑟瑟发抖。 赛广眼看这两人的表情,很是满意,又是一晃匕首,伸手点指二人,大喝一声:“你们两个给我滚!滚晚了,大爷我连你们两个一块宰了!” 两个轿夫看赛广那膀肥腰圆五大三粗的身板,本就心里打怵,再加上他挥舞着匕首,一副气势汹汹、凶神而煞的样子…… 二人顿时心里一阵惊慌,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放下轿子很没骨气的跑掉了。 赛广看着两个轿夫仓皇逃跑的背影,又是一阵得意,再扭头看那个小丫鬟影儿的表情,却忽然有些错愕。 因为小丫头影儿貌似一点也不害怕,看着赛广嘻嘻直笑,脸上竟隐隐有些兴奋地表情,仿佛对她来讲,被劫持是一件大喜事似的。 赛广挠挠头,有些摸不清头脑,心道:这丫头的脑子是不是给吓傻了,怎么被劫持还有这种表情?看她大约十八九岁年纪,眉清目秀水灵灵的,绝对是个美人胚子,要是个傻子,那就太可惜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一阵惋惜,再看影儿的目光,竟隐隐有些同情。 他把匕首藏到身后,试探着问道:“小丫头,你……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吗?” 影儿点点头,笑道:“知道啊,你是来打劫的。” “那……那……你不知道打劫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不是劫财就是劫色啊,我们又没有钱,那就是来劫色啊。” “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这么高兴?” 影儿笑道:“我当然很高兴了,因为我又可以看见打架的了。” “打架?”赛广一愣,随即奸笑道:“你想和我打架吗?不过在这打架你是不行了,若是回头去床上倒是可以和我好好打一架……嘿嘿……” 小丫头影儿听着赛广的淫词浪调,却似一点也不恼怒,忽然扭头对着巷子边上的屋顶喊道:“你们两个看了时间不短了吧?想要等到什么时候再下来?” ------------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朱韵儿的算计(一) 赛广一愣,他并没有发觉上面有人,忙凝神戒备,朝屋顶看去。 只听哈哈大笑两声之后,果然有两人从屋顶窜了下来。 这二人都是三十多岁年纪的汉子,身材不高,看起来有些瘦弱,但身形利落,给人一种精干的感觉。 此二人非是旁人,正是来福派来监视朱韵儿的人,为两个武宗二段高手。 柳如是发话了,来福当然不敢怠慢,一番思索之下便把这二人派过来了。 这是因为这二人身手虽不是很高,但是身形敏捷,最是擅长隐匿跟踪,用来做监视那是再也合适不过了。 今日晚间见朱韵儿要出府,二人便一路隐藏,暗暗跟着朱韵儿的轿子。 其实他二人早就看到了尾随赛广的,却没有丝毫在意。 因为他们看出赛广就是一平常人,只是身型魁梧,体格强壮一些,有他们二人在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另外,由于来福的郑重交代,二人也不便打扰朱韵儿,再者说,朱韵儿此人来到府里后一直神神秘秘,叫人摸不清头脑,有赛广那个蠢货前去搅和一番,探探情况也正和二人心意,所以他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没有阻拦。 但他二人却没想到他们的行踪早已被影儿发现,所以在这关键时刻,影儿把他们拖下了水。 两人虽暗暗心惊,但行踪既已败露,也不便在隐藏,二人对视一眼,便同时从屋顶上跳下来,迈步走到影儿面前站定。 其中一个对着影儿一抱拳,苦笑道:“影儿姑娘好眼力,我兄弟二人佩服,佩服!” 影儿哼道:“偷偷摸摸的来了,人也不出来,你们两个就打算这么一直看下去吗?二爷就是交代你们这么保护姑娘的吗?” 那人再次一抱拳:“请姑娘赎罪,我们马上赶走这狂徒。” 说完一转身,用手点指赛广:“快滚,不长眼的蠢货!惊了韵儿姑娘,我们就要了你的狗命!” 另一个也圆睁双目,怒视着赛广。 赛广大怒,但他也不是痴傻之人,眼看二人从屋顶下来的身手,就不是常人,他自知绝对打不过。 再说他本来就是偷偷摸摸来打劫的,理亏在先,闻听二人叫他滚正合心意,一句废话没有,扭头就想跑。 刚一转身,却听身后影儿叫道:“这位仁兄且慢,你还没有劫走我家姑娘为何这就离去?” 赛广一听就是一愣,诧异的扭过头看了影儿一眼,见影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瞬间明白了过来:她这是看来了高手,有了后台了,所以说起了风凉话。 他顿时气得咬牙且齿,但是有那两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也不敢多说话,只是呲牙咧嘴的狠狠地瞪了影儿一眼。 那意思你等着,等他们不在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影儿却似没有看懂赛广的意思,又是接着笑道:“壮士,你等一下,你若想打劫,等我把他们两个解决了不就可以了吗?” 赛广一听,嗯?顿时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惊诧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突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这是什么世道?哪有这样的人,巴不得被别人打劫?这姑娘这是……这是……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嘛! 那二人闻听此言也是一愣,不明白那影儿姑娘为什么会有此一说,就都回过头来,诧异的望了影儿姑娘一眼。 可是他们永远也想不到,这竟是他们两个一生中最后的一眼。 因为就在他们回头的瞬间,影儿忽然暴起出手。 她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一只匕首。 匕首短小,通体漆黑,泛着寒光,速度却快的出奇,直奔二人咽喉位置划来。 那影儿姑娘似算准了二人扭头的时间,待二人转过身来,却似正好把咽喉放到了匕首之上…… 霎那间只听得噗噗两声,那二人接连栽到在地,霎那间咽喉咕咕的往外冒血,一句话也没有来的及说就气绝身亡。 两个武宗二段高手,丝毫没有反抗,只是一招,就暴毙而死,甚至到死也不知道因何而死。 这其中固然有影儿姑娘的偷袭再先,但是由此也看得出来,影儿姑娘的身手定是非比寻常。 影儿却似什么都没做过一般,弯腰用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抬头看了赛广一眼,笑道:“这下可以了吧,壮士是不是可以继续打劫了。” 打劫??? 开玩笑吧?谁打劫谁啊?? 现在的赛广一点也没有打劫的这种心思,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影儿,心里震撼的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惊诧、懊恼、恐惧各种表情纠结在一起,瞬间把他的脸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没有思想的布娃娃一般,只知道流泪、摇头…… 的确,这短时间内事情的变化太大,大的他的脑子都反应不过来了。 他好后悔,他觉得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多个心眼想要讨少主欢心,本以为简简单单水到渠成,却没想到倒霉催的,遇到了这么个魔头煞星。 小女子看似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可杀起人来却是眼睛眨都不眨,弱弱的外表下,竟是隐藏着一副蛇蝎心肠。 可叹自己还一直把人家当个傻子,现在终于明白了人家绝不是傻子,傻子是他自己,他一直在傻乎乎的被人耍…… 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到了此刻,他也顾不得好汉了,忙扑通一声跪倒,哭着叫道: “姑奶奶饶命……饶命啊……小的错了……错了……请姑奶奶看在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的面子上,饶我一命吧……姑娘您大慈大悲,您就饶我一命吧……” 赛广哭天抹泪的求饶,影儿却不为所动,仍是嬉笑道:“那可不行,你说打劫就得打劫,我现在就跟你走。” 赛广惊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惨叫道:“姑娘莫在开玩笑,小的真是瞎了狗眼把主意打到您的身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我……” 赛广说着说着忽然一咬牙,趁着影儿没有追来,扭头就想跑。 ------------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朱韵儿的算计(二) 可还没跑出两步,影儿却忽然手一扬,匕首脱手而出,带着风声直接嵌入赛广右腿,赛广顿时一个趔趄,“哎呦”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痛的来回打滚儿。 影儿笑嘻嘻的走上前去,看着来回翻滚的赛广,嘴里轻蔑的哼道:“跑啊,快点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赛广此时满心的绝望,眼看此情此景已知自己劫数难逃,万念俱灰之下,内心的恐惧顿时变成了愤怒,忍不住张嘴大声骂道: “该死的小浪蹄子,母夜叉!你敢杀了大爷,大爷下辈子绝不放过你!定要扒光你的衣服,将你碎尸万――哎呦……” 眼看赛广还要口出污言,影儿顿时大怒,未等赛广说完,又上前一脚狠狠地踢在赛广的身上,赛广又嗷的一声惨叫,疼的一顿乱滚,顾不得再骂了。 影儿看着满地乱滚的赛广,皱起鼻子哼了一声,阴冷的说道:“送上门的蠢货,若不是主人交代留你有用,姑奶奶早就要了你的狗命了。哼!” 顿了一下,她似乎让赛广的惨叫声闹的有些心烦,眉头一皱,用手一指赛广大声喝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赛广虽是身体很痛,耳朵却不聋,闻听此言忙强忍疼痛,知趣的闭上了嘴。 影儿走上前去,一弯腰抓住赛广身上的匕首,腾地一声拔了出来,痛的赛广又是一声惨叫。 影儿却不理他,接着道:“现在给我滚起来,马上跟我走,若是慢了,你就自己选择个死法。” 赛广一听忙强忍疼痛,抖抖索索的站起来,颤声问道:“你……你要带我去哪?” 影儿一瞪眼,赛广忙闭上嘴,愁苦着脸,叹了一口气,刚要随着影儿走,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顶轿子。 他记得轿子里应该还有个人,就是那个妖娆的女子,也是自己此行的目的,怎么一直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虽疑惑,却也不敢多问,眼见影儿并不提及此事,也就作罢,安下心来,随着影儿跟在影儿身后,一瘸一拐的慢慢走远…… 的确,影儿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此事,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这确实让人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 难道她果真忘了后面轿子里的主人了吗?哪有这样做丫鬟的,竟会置主人于不顾?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而且里面的这个主人也是有些奇怪,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来,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似的?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若是遇到这种事,都会对这对奇怪的主仆的行为疑惑不解的。 可此时若是有人走上前去掀开轿帘,就会发现,其实这事也好解释。 因为这是一个空空的轿子。 所以主人既然已经不在里面了,那么主人不出来,不说话也就很好解释了。 而丫鬟置轿子里的主人于不顾也说的过去了,因为主人根本就不在,她又何必在回头。 事虽是这个事,可话又说回来,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是空空的轿子? 朱韵儿不是一直坐在里面吗?她为什么不在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是影儿却知道。 原来朱韵儿早就走了,从那两人从房上跃下时,她便已经飞身而去…… 朱韵儿这么做也是有些迫不得已,她确有急事不得不走。 本来她这次来玉华城的目的就是杀掉柳少泽,把他的人头带回女儿国,好为那件事画上一个句号。 所以今天晚上见到柳少泽后,激动之余她就忍不住出想出手,但是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下了。 这倒不是因为她心慈手软,只是因为她现在正琢磨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影儿那天晚上去给李妈传信,从水云楼回来时带来了李妈的口信,这消息让她忍不住喜出望外。 她是第一次来玉华城,她没想到李妈的水云楼如今做的这么轰动,尤其那个花榜大赛,若不是影儿回来和她说起,她绝对不会想到竟会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瞬间她的野心就膨胀了起来,她觉得她完全可以通过花榜大赛这件事获得更大的利益,甚至把玉华城攥在手里也有可能。 所以她权衡之下,改变了开始的计划,并决定要去水云楼亲自主持这个局。 但是从今天早晨开始,她就发觉就有两个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明白,从昨天晚上开始,二爷已经对她有些防范了。 所以今天她在府里安生了一天,什么都没做。 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却有些呆不住了。 因为现在迫在眉睫,今天晚上她必须要去水云楼一趟,一方面要见见李妈,好好商量一下明天晚上的那件事。 另外一方面,那个女儿国来的杀手,今夜也应该到了,有些事情,自己必须亲自和她交代清楚。 所以她经过权衡,今天晚上还是出来了,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两个人也是暗中跟了出来。 她心里泛起一丝杀机,便想着将他们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准备除掉他们。 可她没想到赛广这个猪头猪脑的家伙却跑了出来,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 这让她顿时又想出一条金蝉脱壳的秒计。 所以她就指使影儿来了这么一出,因为等两个轿夫回去报信的时候,一定会说自己是被人打劫走的,等柳如是再看到这两个人的尸体后,必定相信他们的话。 若是这样的话,自己神秘失踪两天也会有个交代,不至于让柳如是起疑心。 即使水云楼这次计划失败了,也就还有退路可言,自己完全可以说被劫持两天,什么都不知情,柳如是即使有疑心,也无可奈何。 这就是她的如意算盘。 所以出府后她便吩咐轿子走的慢些,并在路上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影儿。 影儿受命后,便按照她的想法展开了行动。 这就是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的起因。 现在看来事情进展的不错,一切事情似乎都在按照她的想法进行着。 当然,这边发生的这些事在她的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她才连这边的结果都没有看到,就匆匆而走。 这是因为此刻她确实是很着急,她满脑子里都是另外一个地方,她恨不得马上就到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就叫做―― 水云楼! ------------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刺客原来是她(一) 水云楼,玉华郡城内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夜色中的水云楼更是魅力四射,灯光掩映之下,富丽堂皇,给人一种十分奢华的感觉。 文人墨客,迁客骚人,王孙公子、名门贵胄这些有身份的人频繁的往来其中,花红酒绿,醇酒佳人,逍遥快活,留下了多少风流韵事、千古佳话,只可惜到头来一切成空,只作为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拿青春和肉体吃饭的姑娘们也肆意挥霍着青春,就如昙花一般,霎那间绽开,霎那间就凋落,换了一波儿又一波儿,只有水云楼的老妈妈却一直坚守在岗位。 水云楼的老鸨人称李妈妈,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水云楼开业到现在快十年,她也当了快十年的老鸨了。 从原本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如今已经成了快四十的人,岁月却仿佛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李妈妈还是那副模样。 这倒不是因为她保养有方,而是因为这些年来,在人前她从来都是满脸的胭脂水粉,基本上没有人看过她卸了妆的样子,所以也就没有人能分清她到底改变了多少。 今夜的她也不例外,浓妆艳抹笑吟吟站在门口,看着姑娘们在招揽客人。 “哎呀……客官,快来,里面请……” “刘公子,你都好几天没来了,今儿可要好好陪我啊……” “唔……李公子,你个死没良心的,一定是把我给忘了……” “哎呀……马公子,你好坏啊……” 姑娘们不顾廉耻,极尽所能招揽客人,淫词浪语充斥着过往的人的耳朵,让所有经过的人都不由得浑身燥热,嘴唇发干,蠢蠢欲动。 一个风度翩翩的锦衣公子在这撩人的喧嚣中踏步而来,满脸含笑,转眼就走到了门口。 李妈远远地就瞧见了这位锦衣公子,顿时眼前一亮,未等姑娘们开口,抢先一步迎了上去,堆满脂粉的脸满是笑意: “哎呦,这不是朱公子吗,那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吆,您可好长时间没来了,奴家都快想死你了,咯咯咯……” 李妈说的甜如蜜,笑也笑的大气,即使一个和她第一次见面的人,对她也会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自然而然亲切感就有了,这就是李妈做人的本事。 朱公子就好像对李老鸨特别熟悉一样,轻轻一笑: “李妈妈,多日不见,你的嘴还是那么甜,简直甜的在下的骨头都酥了。” 李妈听完也是一阵大笑,回首对着里面喊道: “香红,快去把香凝阁给我收拾出来,备上一桌上好的酒席,来了贵客了!” 里面有人轻声答应,去做准备了。 李妈也笑吟吟的一拨门帘,对着朱公子叫道: “朱公子快请,里面请,奴家亲自备一桌酒席,好好陪陪您喝一杯。” 朱公子呵呵一笑,迈步随着李妈一同走进了水云楼。 一会儿的功夫,二人来到了香凝阁,李妈看着准备好的一桌酒菜,对着朱公子笑道: “朱公子上座,待奴家亲自为您斟酒。” 说完扭头对众人又吩咐了一声: “都下去吧,朱公子这我伺候着就行了。” 其余的人应了一声都退了出去,转眼间屋子里面就剩下她们两人。 待众人都退走,李妈笑吟吟的脸忽然一僵,面色一整,沉声说道:”老奴拜见宫主。” 说罢就要撩衣服跪倒。 那位朱公子见她有此动作,却是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手臂轻抬,托住了李妈的肩膀,止住了她下跪的姿势,嘴里也笑道: “好了,起来,别再那么客气了,老姐姐在这辛苦这么多年,功劳最大,岂能再让你拜我。” 李妈忙叫道:“宫主切莫折杀老奴,为宫主效命是老奴的荣幸,岂敢居功自傲,宫主快快放手,让老奴参拜,不可乱了规矩。” 说完又要跪倒。 朱公子并未答话,手臂一使力,轻轻一托,李妈妈就如腾云驾雾般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做完了这些,他嘻嘻一笑,也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盯着一脸哭笑不得的李妈,眼里满是笑意。 李妈妈无奈,摇头苦笑道:“宫主,您这……这……叫老奴情何以堪?” 朱公子笑道:“好了好了,此时有没有外人,何必那么计较这些虚礼。” 李妈看着这位朱公子,眼里泛着慈爱的光,摇头轻叹道: “岁月不饶人啊,时间过得真是快,一晃都快十年了,宫主如今也――,咦?” 她说着说着忽然一顿,眨了眨眼睛,貌似想起什么事情,嘴里也呐呐低语,在计算着什么。 一会儿,她似很怀念的说道: “若我没记错的话,小公主也应该快十八岁了吧,十余年没见,也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记得我刚刚离开女儿国的时候,她还是七八岁的小姑娘,整天在皇宫了蹦来蹦去,真是太可爱了……” 李妈说着说着不由得笑了出来,话里面全是对以往的留恋之情,也不知她想起了什么难忘的往事。 那朱公子当然就是女儿国那个妩媚的女人――朱韵儿。 她此时闻听李妈说起那个小公主,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古怪精灵的小姑娘,会心一笑,轻声说道: “是啊,她今年就要满十八岁,早已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若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她也要继承女儿国的国主之位。” 李妈欣慰的点点头,刚要说话,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 “女王陛下那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吗? 若是这样的话,小公主继承王位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左丞相那会不会――” 朱韵儿忽然一扬手,止住了李妈的话,李妈只有讪讪的住了嘴,有些不安的看着朱韵儿。 朱韵儿却是眉头紧皱,眼里杀机密布,沉声说道: “无论是谁,只要她敢打小公主的主意,我都要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誓不回头的坚定,仿佛这就是她内心想法最真实的写照…… 李妈听得心里一咯噔,忙摇了摇头,暗道宫主这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暴。 ------------ 第51章 第五十章 刺客竟然是她(二)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妈开口问道: “不知宫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是不是柳如是那有什么问题?” 朱韵儿道:“柳如是确实有些麻烦,他不知从何处竟也探的我不少消息,这个柳二爷,果然有些不简单……” 李妈妈一听顿时一惊,脸色有些难看,低声道:“难道我们的人有了叛徒,所以走漏了消息?” 朱韵儿看着她惊恐的样子,摇摇头轻笑道: “应该不是,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是知道我可能来自女儿国,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得不防。” “要不――”李妈试探着说道,“派人杀了他灭口?” 朱韵儿瞥了她一眼,禁不住哂笑道:“胡闹,要那样我早就做了,还留着他到现在干什么?” 李妈忙点头称是,问道:“那怎么办?” “我已心有妙计,你不必操心。这次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叫找你。” “宫主请讲!” “我问你,前两天我叫影儿给你传的话,那件事你安排了没有?” 李妈道:“回宫主,当天就安排下去了,按照脚程上推算,那刺客今夜晚些时候也该到了。” 朱韵儿点点头,说道:“那就好。她来了之后叫她立刻来这见我。” 李妈点头,随即有些不解的问道: “宫主准备要对付谁?咱们这也有人在,为何非要去女儿国再找人过来?” 朱韵儿笑道:“明日晚间花榜大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届时我们最尊敬的玉华城少主将会光临水云楼,所以我们一定要准备一份丰厚的大礼,送给我们尊敬的少主。” 李妈惊道:“宫主难道准备那个时候刺杀柳少泽?” 朱韵儿瞥了她一眼道:“这只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事在后面,你等今夜事了,召集一下咱们的人,我有要事安排。” 李妈点头,眼看朱韵儿再无事情吩咐,便告辞走了出去。 朱韵儿坐在桌边,随手拿起一个瓷杯放在手里把玩起来,目光闪烁,表情阴冷,仿佛心事颇多。 功夫不大,李妈忽然又惊慌的跑了回来,见到朱云儿颤声说道:“宫主,小公主派来的刺客已经来了。” 朱韵儿一皱眉头:“那不是好事吗,为何如此惊恐?” 李妈道哭丧着脸道:“宫主,您见了那人就明白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女子的嘻笑声在李妈身后响起:“哈哈,姨,是我来了,没想到吧?是不是很惊喜?” 伴随着这甜美的声音,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从李妈身后蹦了出来。 此女子年纪虽不大,容貌却是极美,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而眼眸更是慧黠地转动,平添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朱韵儿本就是一个绝代妖姬,可若是站在她的旁边,定也会自惭形秽,被这女子给生生比下去,可见此女子的容貌是何等惊人。 这女子是谁?怎会如此风华绝代? 她的身份当然不一般,她就是女儿国如今的小公主,女儿国国王的亲生女儿――纳南若琳。 朱韵儿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看着这熟悉的面貌,也忍不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确实是想不到女儿国的若琳小公主竟会亲自前来,禁不住惊叫到:“胡闹!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派人来吗,你怎么亲自来了?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不懂事!你知道这事多危险吗?快给我回去!” 纳南若琳似乎十分了解朱韵儿的脾气,对朱韵儿发脾气毫不在意,眨巴眨巴眼睛,跑过来拉住朱韵儿的手,来回晃了起来: “嘻嘻,姨,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再说皇宫的生活里实在是太枯燥了,再不出来的话,实在是要把我给憋死了。 而且我马上就要十八岁继承女儿国的国主之位了,怎么也得出来见见世面,做件大事出来,这样回去后也好服众啊――” “不行,做大事的机会多了,这太危险,你不适合!快回去!”朱韵儿被她晃得有些心软,但还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纳南若琳却不听这一套,继续哀求: “不嘛,不嘛……有姨在这我会有什么危险?再说我也听说了那个柳少泽,他只不过是个好色的混人,身形羸弱,愚蠢至极,难道我还斗不过他吗?” 朱韵儿道:“是,你是能斗得过他――” “那姨为什么不同意?”纳南若琳截口问道。 朱韵儿一皱眉:“这――” “姨,您是不是不相信我?”纳南若琳忽然很委屈的说道:“难道真的是因为您瞧不上若琳,所以才不同意若琳去?难道若琳在你的眼里真的就那么废物,不堪重用,连一个愚蠢的纨绔败家子也不能对付?” 纳南若琳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咽,眼角也隐隐有些湿润,貌似要哭出来。 其实这是纳南若琳对付朱韵儿的拿手戏,她无论想要干什么,只要一哭,朱韵儿就会架不住中招…… 朱韵儿一看纳南若琳眼泪要掉下来,明明知道她是在装,还是忍不住心软下来,但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她还是有些犹豫,就拉着纳南若琳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若琳,不是姨不想让你去,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来不得半点马虎,而且还会牺牲一些色相,以你的身份来讲真的不适合。 再说柳少泽那个蠢货,下流肮脏,无耻之极,怎么配我们聪明可爱、机灵透顶的若琳亲自动手呢?杀他都要脏了你的手。所以即使你去把他杀了,也不能说是办了一件大事。” 纳南若琳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不,不,我不信,姨你少哄骗我,你们的约定我都知道。 柳少泽就是柳知风的儿子,那个柳知风害的我母亲失踪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下落,我早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虽然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了无音讯,但是父债子还,这个仇无论如何也应该由我来报,只有我亲自手刃他的儿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也算是给失踪多年的母亲一个交代。 姨,我就这点心愿。你难道就不能成全我吗?我想母亲若是在的话,定也会同意的。” “可是――”朱韵儿还是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姨,我都说了这么多了,您怎么还是这么犹豫?实话对你说,反正就来了我一个,你看着办吧。” 纳南若琳眼看朱韵儿总是阻拦,一撇嘴耍起了无赖。 ------------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情况巨变(一) 朱韵儿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对这个女孩子太过溺爱了,导致她一耍性子,自己还真的是素手无策。 旁边的李妈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凑上来对朱韵儿说道: “宫主,依老奴看,小公主去担当这个角色也未尝不可,有宫主在这坐镇,即使任务失败,也定能保小公主全身而退。 再说,这件尘封了十多年的旧案,若是由小公主去了结,也是再合适不过,回头对小公主继承王位也会有更大的帮助。 所以老奴觉得,宫主您还是同意了吧。老奴保证除非他们踏过老奴的尸体,否则的话,他们别想伤害小公主一分一毫。” 朱韵儿一看李妈也来劝自己,顿时有些无语,眉头不由得紧锁了起来。 细细想来,这次前来取柳少泽的人头,本来就是为了在若琳即位之前将那件尘封的旧案做个了断,好为她即位增加一些筹码。 若是由她自己完成,那确实就是一件再完美不过的事情了。 再说这件事自己已经经过深思熟虑,说起来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应该不会让若琳陷入危险之中。 即使再退一步讲,若是真的失败,凭自己的本事保着若琳逃走也是绰绰有余,她去做这件事也是未尝不可。 而且话又说回来,若琳确实是这件事最合适的人选,就凭她那神仙都为之惊艳的容貌和女儿国特有的才学才情,夺得这个花魁之位简直易如反掌……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终于是点点头,勉强同意了下来。 纳南若琳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之色。 朱韵儿看着她一副得逞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你先别得意,我是同意了,不过我告诉你,事情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将要担任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现在我会把你的任务详细的告诉你,若是你觉得完不成,你就给我一边去,不要再提此事。” 纳南若琳忙乖巧的点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是,姨,若琳都听您的。” 朱韵儿无奈之下,只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纳南若琳。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李妈早已悄悄地退了出去,灯光掩映之下,朱韵儿和纳南若琳还在不停地嘀咕着,时而皱眉,时而轻笑,仿佛在酝酿一个绝妙的计划。 可是朱韵儿、纳南若琳绝不会想到,她们设计的这个必杀之局的最终结果却与她们美好的想象相差太多,甚至是一天一地。 因为打死她们她们也不会想到,她们布的这个局并没有成功的杀掉柳少泽,反而却是给柳少泽送来了一个绝色的老婆…… 这结果不得不说是很让人无语。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按下朱韵儿与纳南若琳正在紧张的算计不说,再说柳少泽。 随着赛广留下的记号,他和赛威两个一路走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巷。 此时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小巷中只留下两具冰冷冷的尸体和一个空荡荡的轿子。 二人顿时大惊失色,惊慌之下忙走上前去仔细查看,见其中并没有赛广,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又仔细辨认了一下,发觉并不认识。 但是依照这二人衣装看来,应该是二爷府上的人。 柳少泽很是诧异,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在犹豫,忽听不远处有杂乱脚步声响起,像是有人正在朝这里走来。 他忙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十几人拿着火把,正在急匆匆的往这里走来,借助火把的光,柳少泽看的清楚,头前开路的是两个中年汉子。 他一眼就认出了两个汉子的身份,正是刚才给朱韵儿抬轿子的那两个人。 后面跟的人更是让他吃惊,正是柳二爷。 柳二爷眉头紧锁,一脸焦急,在两个汉子身后,急匆匆的朝这里走来。 柳少泽二人此刻再躲也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工夫不大,那些人就走到了柳少泽二人的近前,柳少泽忙一抱拳叫道:“二叔。” 柳如是接到举报后心急如焚,马上召集人就急匆匆的来了,却没想到柳少泽也在这,见柳少泽在此,顿时一愣,诧异的问到:“少泽,你――” 柳少泽也没有料到柳二爷来的这么快,只得说道:“二叔,刚才谈完了事情,我准备回府去,结果出来后我发现我的下人少了一个,出来寻找正好到了此处,我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柳如是点点头,扫了不远处的二人尸体一眼,皱起了眉头。 此时早已经有人绕过柳少泽前去查验,工夫不大,查验完毕,下人过来想要禀报,见柳少泽在,有些犹豫,张张嘴没有说话。 柳如是脸色一沉,说道:“别吞吞吐吐的,少泽又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下人一看无他法儿,只得对柳如是说道:“二爷,是他们两个,匕首一招致命没有丝毫反抗,必是一个高手。” 柳如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柳少泽暗暗心惊,嘴上却诧异的问道:“二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是谁?怎么看穿衣打扮像是您府上的人?” 柳如是皱着眉头没有作答,吩咐人把那两个轿夫叫了过来,问道:“你们说的现场就在此处吗?” 两人争相点头。 柳如是道:“把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忙说道:“回禀二爷,我二人抬着韵儿姑娘的轿子走到此处,忽然一个魁梧的大汉窜了出来,挥舞着匕首,喊着要劫持,并威胁我们说快滚,要不就杀了我们,我二人眼看实在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得回去报信……” 说着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哭道:“请二爷责罚,小的实在是上有老母下有妻小,所以才……才……” 另外一人也跪倒在地,一同哀求起来。 柳如是摆摆手道:“不怪你们,当时那个情况即使有你们二人在也只不过是多搭上两条性命而已。我问你们,可还记得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那个轿夫呐呐道:“模样……模样……” 一边思索着一边四下乱看,忽然一眼扫到了柳少泽身后的赛威,顿时一愣,他又使劲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定下来,忍不住起身对着赛威一指,惊叫到:“是他!” 赛威一愣,顿时明白过来,那劫持之人应该是赛广,顷刻间脸色大变。 ------------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情况巨变(二) 柳少泽瞬间也明白了过来,定是赛广无疑,但是他并不惊慌,眉头一皱,对着那两个轿夫厉声喝到:“混账!你看清楚了再说,他一直跟着我,怎么会在这行凶?简直胡说八道!” 柳如是也是对着轿夫厉声喝到:“你看清楚了再说,可不许冤枉了无辜之人!” 他话虽是如此说,一双眼睛却盯向了赛威,眼里满含威严。 那轿夫一惊,忙又仔细的看了看赛威。 赛威和赛广是亲兄弟,咋一看确实很像,但是细看起来却又不是很一样,那轿夫因为当时惊恐,并未记清赛广样子,才会指认为赛威。 此时问听二爷和少主厉声喝问,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扭头看了看另外一个轿夫,二人商量了一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下,摇摇头,说道:“不是他,但是特别像。” 柳如是一皱眉头,忽然转身对柳少泽问道:“刚才你说你找的下人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柳少泽无奈只得承认:“是他的兄弟。” 柳如是盯着赛威又厉声问道:“你兄弟是怎么失踪的?” 赛威此时已经一头的冷汗,身子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柳如是眼看赛威的表情,更是笃定内心想法,厉声喝到:“先把他给我抓起来!” 赛威顿时吓得大叫:“二爷饶命……和小的没关系,小的是冤枉的,少主救我啊……” 柳少泽眼看二爷府上的人冲过来,七手八脚的就要捆赛威,心中暗自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刚才死去的那两人是武宗二级高手,就算是先前来打劫的就是赛广,他也定不是二人的对手。 所以根本不可能是赛广杀人,杀人者只有可能是朱韵儿。 但此时如何和二叔明讲? 因为按道理来讲,自己和那朱韵儿应该是根本就没有见过,那自己怎么去对二叔说自己知道朱韵儿是个高手? 再者说,自己明明是个蠢笨之人,又怎么能把这些事情分析透彻呢?二叔会怎么想? 所以这事根本没办法说得清。 可若是不讲,赛威若是被带走,必定也要先受一番皮肉之苦,甚至有可能要被拉去顶罪。 在这关键时刻,二叔定不想这件事闹得太大,而唯一把这件事大事化小的办法,便是尽快的抓到“凶手”――无论这个“凶手”是不是真的凶手,所以赛威必定凶多吉少。 柳少泽正在焦急,忽又听有脚步声响起,不过这次步伐听起来却是整齐划一,像是有组织的人群。 他忙扭头望去,果然又有一队人马跑过来,看那装束正是玉华城的虎卫军,前面带头的是一位气势汹汹的将军模样的人。 柳少泽定睛一看那人,这下好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城防将军董哲。 转眼间,玉华城三个最重要的人物便齐聚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巷。 董哲怎么来了,这事说起来也是有些凑巧。 今天他和二爷见面回去后,他琢磨了一下二爷的话,越发感觉到二爷话里有话。 二爷字里行间的意思透露着这次水云楼安全的重要性,以前他虽也重视这个活动的安全,却不至于像今年这么郑重,甚至要求自己把虎卫军的精锐全部出动,到水云楼附近待命。 所以他一琢磨,今年的这里面肯定会有大事,他应该早早的做好防备。 于是他权衡之下,今天晚上就加强了城里的巡逻保卫,并自己带头出来巡查。 可巧巡查到此,见到这个小巷里火把通明,人也不少,便带着人马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却是遇到了这么一件事。 待二爷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和董哲说了一遍后,董哲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二爷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柳如是沉吟半刻后,说道:“马上打扫干净街道,封锁这个小巷,把赛威带走。将军你随我回府,我有话和你说。少泽,嗯……你也随我一同回府。” 柳少泽点点头。 柳如是吩咐完了事情后,便带着人先走,董哲安排一下紧随其后,也跟了过去。 柳少泽心里恼火,却也不能多说,便随着众人一起回来到二爷府。 进了府,柳如是差人把柳少泽带到一个房间叫他休息,随后便离去。 柳少泽什么也没有说,跟着下人走到了安排好的房间后,假意想要休息,将下人支了出来。 可待下人刚一走,他便换了一身行头,用黑巾蒙面,如狸猫般从窗户窜了出来。 趁着夜色,他辗转腾挪,按照记忆到了二爷府上议事厅的屋顶,偷偷掀开屋顶的瓦片,借着灯光向里面瞧去,果然如他所料,柳如是董哲二人正在此处。 他忙凝神侧耳倾听,只听里面柳如是正对着董哲沉声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董哲一皱眉:“二爷,这两人身手如何?” 柳如是脸色难看的说道:“武宗二级。” 董哲一愣:“这两人可是被一击致命,根本没有任何反抗。” 柳如是点点头。 “那出手者必是武宗三级以上,仅凭少泽仆人怎么会有如此身手?” 柳如是又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肯定不是他的那个下人。” “那为何――” “要让真正的凶手放心而也已。” 董哲皱眉道:“玉华生这么多年没有过这种血案了。” 柳如是撇了他一眼:“所以我要求你把好这次水云楼的大赛做好。我已经有些预感,这次定不寻常。” “嗯。”董哲沉重的点点头,“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些年我也没闲着,我当然也会有我的底牌。” 柳如是皱眉道:“你尽心尽力就好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底牌终究是底牌。” “好的,我知道。” “好,你先回去准备吧。” “是。” 董哲转身退了下去,回去准备了。 只剩下柳如是一个人呆在会客厅里想着心事。 柳少泽见状,觉得再待下去已经毫无价值,便想偷偷的退走。 就在此时,忽听得门口有人低声禀报:“二爷,他来了。” 柳如是本已有些困意,闻言猛地一惊,大喜道:“好,快叫他进来。” ------------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他来了 柳少泽刚要准备走,忽听得有人要来,忙俯下身来继续偷看。 功夫不大,只见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 此人相貌清秀,皮肤白皙,两只眼睛微微上翘,分外的明亮,看起来有点奶油小生的味道,却又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 他几步走到柳如是近前,撩衣服跪倒,说道:“小的拜见二爷。” 柳如是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很是满意,呵呵一笑,忙将他搀起来,点头道:“来寿,你辛苦了。” 那唤做来寿的年轻人也是一笑:“为二爷办事小的万死不辞,怎怕辛苦。” 柳如是又点点头,大加赞许道:“好,来寿你们兄弟俩果真是我最贴心之人,快快坐下,与我详细说说水云楼又有什么情况。” 来寿点头同意,坐定后,咳嗽一声说道:“今夜有两波儿人来到了水云楼,第一个就是朱韵儿姑娘,虽然她做了伪装,我还是一眼看了出来。 功夫不大,又有一个年轻女子前来,那老东西看到那年轻女子先是疑惑,随后便是大惊失色,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后来她便急匆匆的带着那年轻女子进了朱韵儿的屋子,几人似嘀咕了很长时间。” 柳如是听完一皱眉头,又来了一个年轻女子,来干什么? 随即他便恍然大悟,应该是女儿国来的那神秘刺客,看来朱韵儿也在安排在着这些事。 柳如是点点头:“嗯,还有吗?” 来寿道:“老东西出来后,我就没有机会再去观察,因为知道二爷召唤,小的就趁那老东西不注意才跑了出来。但是小的敢肯定,朱韵儿和那年轻女子她们两个应该并没有离开水云楼。” 柳如是又点点头,看着来寿有些憔悴的表情,忽然揶揄道:“女儿国的女子床上功夫不同寻常吧,你可要把握好自己的身体啊。” 来寿听的出来二爷是指自己和那李妈有染之事,苦笑到:“二爷切莫羞臊小的,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委屈求全。” 柳如是摆摆手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万事但求结果,只要成功了,谁还会追求那过程如何,若不是你肯如此,我怎么会知道李妈的秘密,朱韵儿的秘密?” 原来朱韵儿的秘密竟是李妈从床第之间泄露出来,若她知道,定会懊恼死。 来寿苦笑一声,没有作答。 柳如是道:“来寿,我今天匆匆叫你过来也是因为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办。” “请二爷吩咐。” 柳如是道:“明天晚上就是花榜大赛,有一件十分关键的事叫你去做,你附耳过来……” 来寿附耳过来,柳如是一顿低语。 柳少泽看着二人鬼鬼祟祟交头接耳的样子,心里很是憋屈,偷听了半天,最关键的时候却给掐了,听不到。 来寿听完却大吃一惊,惊道:“二爷您这是――” 柳如是道:“你去吧,记得一定要做好,这次可就靠你了。” 来寿点点头,后退几步,再次行了一个一礼,退了出去。 屋顶上的柳少泽心念急转。 看这意思柳如是已经对朱韵儿有了提放,并暗中在布局。 只是不知道他安排这个来寿到底要去干些什么,跟自己有没有关系? 柳少泽思量之下,决定要跟踪来寿,从他身上找些突破口。 打定主意后,他纵身一跃,偷偷地跟上了来寿。 来寿一出二爷府,左右扫了一眼,确定周围无人后,马上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眉眼耷拉下来,肩膀也斜了,腿也有点瘸,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若不是一直跟着他,谁也不会想到他与刚才那个精干的小伙儿就是一个人。 而且他走的很是小心,走走停停,并不住的绕来绕去,使人根本看不清他到底想要去那儿。 柳少泽不禁一笑,心中却暗暗佩服,暗道这个叫来寿的还真是不一般,便小心的跟在身后。 就这样,走了这么一段路,行至一个三叉口时,来寿忽然站定,似很疑惑不知道该走那条路,可右手却偷偷的伸进了胸前的衣襟。 那里面有他的百宝囊。 百宝囊里装着各种他准备的各种防身的东西,有暗器,也有毒药,迷药,可谓是杀招尽出。 他偷偷的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包,这里面装的是迷药,只要使劲往对手面前一扔,小包迎风就会破裂,里面的迷药就会呈雾装散出,敌人若是吸入半点,虽不致命,却会瞬间头脑恍惚,失去全身力气。 他偷偷的把那小包抓出来攥到了手里。 柳少泽跟在他身后,见他驻足等待,便缓缓的靠近了过去。 可他也不敢靠的太近,因为来寿虽然背对着他,但是凭借明亮的月光他还是看见来寿的右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前面有什么小的动作。 所以他也是全身戒备,很小心的往前探去。 就在此刻,来寿忽然“腾”的一声腾空而起,瞬间便跃上了屋顶,接着他便连番跳跃,发足狂奔起来。 柳少泽顿时大惊失色,没想到来寿那小子竟然也是个高手,他应该是早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跟踪,所以一直在使咋。 柳少泽顿时很恼火,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长啸一声,施展全身力气跟了上去。 此时已是深夜,普通的人们早已熟睡,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两个鬼魅般的身影在一前一后的跳跃着。 来寿头也不回,一直狂奔,柳少泽紧跟其后,可来寿是武宗八级,在修为上不如柳少泽,所以二人不久就拉近了距离。 柳少泽见越来越近,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暗道幸亏自己的修为比他强些,这若是跟丢了,那简直都得羞愧死。 他已偷偷的运劲于指尖,准备等追上时点住来寿。 可就在柳少泽临近的时候,来寿似也有所警觉,呼的一转身,右手猛地一扬,口里喝到:“看我法宝!” 顿时黑暗中一个不明物朝柳少泽飞来。 时间紧急,柳少泽来不及多想,连忙一扭身准备躲闪。 可耳轮中却听“噗”的一声,那物并未近身,在空中便已散开成一团烟雾状。 柳少泽并未提防竟会是迷烟,大惊之下忙闪身闭气。 可也因为匆忙,他已经不小心吸入了一口,瞬时就感觉头有些发沉,身体忍不住僵了一下。 ------------ 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跟踪(一) 来寿见状大喜,一俯身如豹子般冲了过来,凝神发力,单手握拳迅速探出,直奔柳少泽胸口捣来。 柳少泽一看不好,牙齿猛咬了一下舌尖,借助剧痛使大脑暂时保持清醒。 他眼看拳已经到了身前,忙身子一拧堪堪躲过,右手食指也对着来寿胸前戳来。 二人顿时拆招换式斗在一处。 实际上来讲柳少泽的修为要比来寿高了几个等级,若是按照一般情况来讲,来寿应该不是柳少泽的对手。 可是柳少泽的修为是如同坐火箭般上来的,没有经过很好的沉淀,甚至一次正规的打斗的都没有过,御敌经验难免不足,所以才会着了来寿的道,弄得现在很是被动。 两人几乎被拉到了同一的档次,但是气势上来说,来寿是越斗越勇,再加上柳少泽在招式上也没有什么章法,只是在不停的躲避,所以一时处在下风。 而且随着中毒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脚步也是越来越沉重,移动的越来越慢,败象尽露。 就在这时,忽然间来寿右掌后扬,作势欲斩柳少泽脖颈,柳少泽忙蓄力左脚,身体下沉挥臂格挡,却未料到来寿此招乃是虚招,右手虚晃吸引柳少泽的眼睛,右腿却突的抬起,直朝柳少泽肩膀踢来。 柳少泽早已踉踉跄跄,这次又蓄力硬挺来寿虚晃的右掌,终于没有再次躲开,被来寿结结实实的踢到肩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貌似受了不小的伤。 来寿顿时大喜,两步欺到柳少泽身前,单手点指,厉声喝到:“你是何人,为何偷偷跟踪与我?” 柳少泽单手捂住胸口,张张嘴嘶哑的说了几个字,但是不知是因为受伤太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口齿有些不清,说的非常含糊,来寿根本没有听清。 来寿一皱眉头,下意识的往前凑了一步,想要听清楚一些。 可是来寿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貌似身受重伤的柳少泽竟然暴起出手! 他猛地弹身而起,一根右手食指迅速探出,瞬间点上来寿胸口,接连几下分别点住来寿肩井穴,华盖穴,气海穴,腹节穴几个穴道。 这几个穴位正是连接四肢血脉的接入点,被点中后,来寿顿时感觉手脚瞬间就像没了一样,扑通一声也是跌坐在地。 他绝没有想到,对方在先中毒、又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有力气偷袭自己,而且仅是在自己身上轻轻点了几下,自己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所以他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少泽,眼神里全是惊恐,张着嘴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你……你这是使用的什么妖法?” 柳少泽一看来寿被点中,顿时长出了一后气,瘫坐在地苦笑道:“一人阴了对方一次,这下扯平了。” 原来柳少泽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再这么打斗下去,结果必败无疑,所以他考虑之下就决定使诈。 他先行点住自己鼻子附近的头光明穴、肺穴、完骨穴几个穴道,这几个穴位正好处在鼻子的四周,点住后就能暂时阻止鼻子周围血液的循环,这样可以减小**的进一步扩散。 然后他再佯装中毒越来越深,躲闪越来越慢,最后终于招架不住躲闪不开,被击倒在地,并趁此机会,将自己淤阻在鼻子附近的血倒吸入口吐出一些,表面看起来似受了很重的伤,实际上却是淤血一除,轻松了许多。 来寿却不知道他还有这些猫腻,不疑有他,欺身前来喝问,柳少泽见他近身,心里偷偷暗喜,继续佯装受伤颇重已经说不清话,吸引来寿进一步靠近,右手食指却偷偷凝聚真气,来寿果然中计,再次欺身,到了攻击范围之内,他便暴起偷袭。 这就是刚才事情的经过。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他终于打败了来寿。 可是他也并不是一点事没有,毕竟来寿还是结结实实的踢在了他的肩膀,他的左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内脏也被震得气血翻腾差点移位,还有中的毒也并未根除,所以偷袭成功后,他也不由自主的瘫坐在地。 来寿虽不知道这事情的原委,但是一听柳少泽的声音,还是瞬间就听了出来柳少泽的身份,忍不住惊呼到:“少主?怎么会是您?” 柳少泽顿时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你认识我?” 说完这句话,柳少泽顿时有些后悔,自己还在黑巾蒙面,来寿即使以前见过自己,怀疑自己的身份,但是仅凭一句话他也绝不敢断定就是自己,可自己这句话一出口,那这不就是等于已经承认身份了吗? 其实正如柳少泽所料,来寿并不是很确定,但是由于他干了这么多年的“特工”,耳朵、眼睛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只要是他有心关注过的人,那怕只是见过一面,他也几乎能达到过目不忘面容,过耳不忘声音的本事。 柳少泽当然是属于他重点关注的人,所以只是一句话,他就听了一个差不多。 但他毕竟只是猜测,可惜柳少泽就没有沉住气,自己漏了馅儿。 来寿听到柳少泽那近乎承认的话,苦笑着摇头道:“果真是少主啊,小的也就是觉得声音听着熟悉,下意识的一猜,没想到真让小的猜对了。”说完又是一阵苦笑。 柳少泽顿时懊恼的骂了自己一声,也是苦笑着摘下了面巾。 来寿眼看柳少泽摘下面巾,露出那个英俊而又带些稚嫩的脸,终于确定下来,果真是那个传说中一无是处的少主。 可此时他早已颠覆了自己原先的想法,一脸崇拜看着柳少泽,就像看着一个传奇的明星一样,满眼里都是小星星,忍不住惊叹道:“少主真是好深的心机,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您竟然是在伪装,玉华城所有的人都被你骗的团团转,您真了不起……” 柳少泽心里苦笑:哪里是伪装啊,只不过是个灵魂夺舍,没想到却被人看成了是在刻意的装b…… ------------ 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跟踪(二) 可是这种情况下,只得自己承认,难道还要去对别人解释清楚?那不神经病嘛。 所以他有意揭过这个话题:“为何直呼我的身份,难道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来寿嬉笑道:“知道了是少主来杀来寿,来寿就是死在您的手里,也死的很值。再说来寿看的出来刚才的打斗中你并未对来寿使用杀招,应该不是为了杀来寿而来。况且您现在又中了毒,怎么也得考虑考虑再杀来寿吧。” 柳少泽笑着点点头:“好个精明的来寿,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跟踪的?” 来寿道:“少主,虽说不知为什么你的修为这么高,但是在跟踪与反跟踪这一方面,来寿可以说,你比来寿差远了。” 来寿语气很缓很淡,但却听得出来里面有一丝傲气。 柳少泽点点头,很诚恳的承认了,不如就是不如,不承认还是不如,那何必没事自己生闷气? 休息了这一会,柳少泽算是攒了点力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来寿身边,在他胸前摸索起来。 来寿腿脚的手都酸软,根本无力反抗,也就任由柳少泽摸索,嘴上却忍不住冷笑到:“少主,我怀里是有解药,但是你别指望我告诉你是那一个,我还得靠那个保命呢,您说是不是? 不过您要是严刑拷打的话,我没准吃痛之下,说了也不一定,怕就怕到时候,被您给打的有些神志不清,指认错了那可就不好了,那您---什么?” 来寿说着说着忽然大惊失色,嘴巴不由惊得张成了o型。 因为就在他唠唠叨叨的时候,柳少泽也没有闲着,把来寿怀里的那个百宝囊拿出来放到地上,随手抓取几个瓶瓶罐罐看了看,又拔开塞子倒出一些粉末或者是液体在地上,逐个观察起来,又把有的粉末抓取一些放到鼻子上闻闻,像是在鉴别似的。 弄着弄着,他忽然大喜,抓起一个瓶子竟然直接就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放到了口中。 来寿就是这个时候惊叫出来,因为他清楚的看见,那个瓶子里装的正是解药…… 柳少泽等服了解药后,马上就感觉恢复了些许气力,周身上下舒服了许多,长出一口气后,再看着来寿惊呆的样子,不由得笑道:“说呀,怎么不说了?” 这也难怪柳少泽得意,现代医学的高材生,对付那些简单的中草药研成的粉末,实在是小菜一碟,不费吹灰之力。 来寿眼看柳少泽已经自己解了毒,无奈之下只得知趣的闭上嘴,看着柳少泽苦笑道:“少主,您真让人猜不透,您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柳少泽道:“我没有什么秘密,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来寿点头道:“来寿知道您的意思,说实话,本来来寿觉得二爷对付您简直不会费吹灰之力,可现在来寿觉得,啧啧,还真不好说。唉,来寿败在您的手里,不冤,死在您的手里,也不冤。 但是来寿跟您说,您想必也知道,来寿跟的是二爷,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卖二爷,您要是想打这方面的主意,还是免开尊口,省得来寿言语不周惹您生气,您直接就把来寿杀了算了。” 柳少泽点头笑道:“二叔真的很会用人,我对你都忍不住起了爱才之心,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打你的主意,坦白讲我也恨不得他能当上这个城主,所以说我们没有冲突,甚至在目的上是一致的,你完全不用那么防我。” 来寿定定的看着柳少泽,没有说话。 柳少泽苦笑道:“你不信吗?” 来寿反问道:“您是我您信吗?” 柳少泽道:“我是你的话,我信。” 来寿一愣:“为什么?” 柳少泽道:“因为我要是不信的话,我就有可能死在这里。二爷已经交代给我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若是只顾逞英豪死在这里,耽误了二爷的大事,从根本上来说也是对二爷的不忠。 作为二爷最贴心的心腹,我怎么会干这种愚蠢的事呢,你说是不是?”柳少泽一脸的玩味儿。 来寿定定的看着柳少泽,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就在二爷府的屋顶上偷听?” 柳少泽笑着点点头。 来寿道:“那好,我信。” 柳少泽大笑道:“其实就如你所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你,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要问问你。” 来寿道:“可是现在我已经揭破了你的身份,知道了你的秘密。” 柳少泽道:“我还是会放你走,因为我说过,我们没有冲突,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这次水云楼之后,如果不出意外地话,我也准备离开了,所以城主只能是二叔。” 来寿大吃一惊:“少主,您为何――” 柳少泽一抬手止住来寿的话:“你最好还是忍住你的好奇心,不要知道的太多。” 来寿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说道:“你问吧。” “很简单,告诉我明日花榜大赛时,二叔准备让你去干什么。” 来寿一愣:“您问这个干什么?这和您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柳少泽道:“是和一个叫做朱韵儿的女人有关系是吗?” 来寿点点头。 “那就和我有关系,你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来寿看着柳少泽,忽道:“你怎么保证我说了后你会放过我?你又凭什么相信我,就肯定我对你会说实话呢?” 柳少泽挠挠头,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棘手,叹了口气,忽然问道:“来寿,你是不是玉华城人?” 来寿一愣,随即点头。 柳少泽道:“我也是,而且还是少城主。你和我的父母亲人都在玉华城,所以无论如何,对于玉华城的外敌来说,我们在利益上应该是一致的,这点你总相信我吧。” 来寿有些疑惑,随即明白过来,笑道:“看来少主已经知道了很多,又何必在逼迫我一个下人。” 柳少泽道:“有些事情还有疑惑,需要从你这知道些答案。” 来寿一犹豫道:“你问吧,我会选择的告诉你。” “朱韵儿具体什么身份?”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是女儿国的高层。” “二叔打算叫你怎么做?” “明日晚间水云楼的花榜大赛,必将大肆布置,张灯结彩,二爷让我在灯笼里准备些**。待到时机成熟时,爆破灯笼。” “何为时机成熟?” “我不清楚,他说会有人去爆破,不用我操心。” “喔。”柳少泽点点头,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二叔准备怎么对付我?” “不知道。二爷没说。”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来寿忽然很严肃的说道,“我不骗你,我可以保证。” 柳少泽一笑:“我信你。最后一个问题,朱韵儿那么精明的人,她的底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来寿脸一红:“我能不能不说。” 柳少泽看着来寿,笑了笑不置可否。 来寿一撇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和李妈那老东西有一腿,从床上听来的。” 柳少泽哈哈一笑,得意的说道:“我知道。” 来寿顿时恼羞成怒:“你知道还问我?” 柳少泽笑了笑并不作答,忽然走上前去,对着来寿胸前几处穴道连连点了几下。 来寿顿时惊呼出来…… ------------ 第57章 第五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 就在这几下之后,来寿顿时感觉双手双脚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忍不住一下子蹦了起来,惊叫道:“少主您这是什么招数,我怎么从未见过,在我身上胡乱点几下我就动弹不得?您真是太厉害了。” 柳少泽一笑,却并未回答他的话,说道:“你可以走了。” 来寿一愣:“你真这样就让我走?” 柳少泽忽然又道:“我们见过吗?” 来寿又是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挠挠头道:“当然没有,我正在回去的路上散步,少主正在府里睡觉,怎么可能见着?” “你真的确定?” “我当然确定,”来寿拍着胸脯,“我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我们从没有见过。”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在这干什么?” “是啊,奇怪了,我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的干什么。” 来寿边说着,边慢慢的向远处走去,可是柳少泽看的出来,他肌肉紧绷着,走路小心翼翼的,定也在全身戒备。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回头一看柳少泽,见柳少泽果然笑嘻嘻的站在原处没有追来,不仅心里有些感激,忽然一抱拳沉声说道:“少主放心,今夜之事来寿绝不透露半分。” “二叔那也不说吗?”柳少泽揶揄道。 来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说。” 柳少泽道:“不用,可以说,但是我希望是在要在明日水云楼花榜大赛之后。” “少主您的意思是――” 柳少泽摆摆手,来寿犹豫一下,又是一抱拳,转身飞奔而去。 柳少泽看着来寿渐行渐远,忽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对自己有些不满,自己明明修为比来寿要强一些,最后还是差点着了来寿的道,若不是自己诡计得逞阴了来寿,恐怕真的要落个惨死的下场,那岂不是死的很冤枉? 唉,看意思自己还得修炼,毕竟有真正地势力垫底,再多的诡计也是枉然。 只是从地宫里面出来后,一直都是一堆事儿,到现在一点也没练,那本《修仙内经》还藏在自己的卧房里呢,真不是个修仙的好学生…… 他扭头一看天色,天已见蒙蒙亮,从昨天入地宫开始,到现在一点也没睡,确实有些疲惫。 他叹了一声,想去二爷府,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算了,再回去天都亮了,那又何必呢? 若是二叔不见自己,按照自已以往的行事风格,定会以为自己被昨天的事吓跑了,不会去深究自己。 再说现在他还在为昨晚上的事发愁呢,应该也不会顾得上自己。 想到这,柳少泽不由得又想起了昨晚上那些事的主角,赛威、赛广、朱韵儿…… 赛威被柳如是扣押住,但看柳如是的意思应该是没有杀意,待到今夜的花榜大赛后,自己再去想些办法就是了。 而赛广神秘失踪,则很可能就是被朱韵儿掳走了。 朱韵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假装被赛广掳走,却躲进了水云楼? 柳少泽琢磨之下,忽然觉得她也一定是为这个花榜大赛! 柳如是故意要求自己去参加这个花榜大赛,朱韵儿也去了这个花榜大赛,今夜的这个花榜大赛他们到底布置了什么样的局? 自己毫无所知,所以自己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该去准备什么样的脱身计划。 那该怎么办? 柳少泽忽然觉得好累,真的好累,他想要休息一下,好好的休息一下。 今夜的水云楼之后,若是他还能活下去,也许一切就会变好多。 他有些疲惫的回到城主府,回到自己的床上,沉沉睡去…… 柳如是也早就终于耐不住身体的疲惫,在书房沉沉睡去。 他并不知道他之所以太疲惫,除了累,还有他已经中了女儿国的无色无味的第一奇毒――翡冷翠。 虽然这个世界的毒药学只是止步在随便拿几种有点毒性的草药混在一起就可以号称奇毒无药可解的阶段,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女儿国的奇毒翡冷翠那么不堪,至少对于这个世界普通的人类来讲,它确实是毒药史上的一大进步,“医学”上的一大难题。 当然什么事总有例外,除了无所不能的神仙,还有一个另类也对这种奇毒并不感冒。 他就是现代医学的传承者,最最尊敬的玉华城少城主――柳少泽。 不得不说,从现代带过来的医学知识让他在这个世界占了大便宜。 只不过虽然他能解毒,但他现在还不想去这么做,因为他也想把这个当做一个自己的底牌――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底牌。 当然,这个毒不止他能解,还有一个人也能解掉,那就是那个下毒之人――朱韵儿。 但是朱韵儿也绝不会来给柳如是解毒,因为此时的她正在水云楼等着柳如是、柳少泽以及一众玉华城有权有势的人的到来。 她觉得既然他们都要来,她当然要好好地招待一下。 所以她已经布置好了她的局,女儿国潜伏在玉华城的精英们已经就位,经过这么多年经营,已经策反的玉华城的官员、富豪等有身份的人也混在了今日的诸多评审或是“赞助商”之中,等待着决战时刻的到来。 她就是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今天晚上就彻底的得到玉华城,她觉得那对她来讲岂不比只得到柳少泽的人头要强得多? 当然,柳少泽的人头她也没有忘记摘走,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我们最美丽的女儿国的小公主――纳南若琳的头上。 朱韵儿知道,纳南若琳是一个武圣五段的高手。 这也是她对纳南若琳对柳少泽单挑必胜深信不疑的原因。 事实也是如此,即使以现在柳少泽武圣二段的修为去对纳南若琳武圣五段的修为,还是差了几个等级,更何况在朱韵儿的眼里,柳少泽只是一个狗屁不是的纨绔子弟呢? 所以朱韵儿深信,今夜的胜利必定属于她! 她有些兴奋地推开窗子,呼吸了一下清晨从窗外吹进来的新鲜空气,顿感舒服了许多…… 董哲昨夜也没有睡踏实,此刻的他和朱韵儿一样,也站在自己的窗前,感受着窗外吹进来的徐徐秋风,任凭须发被风扬起,露出了那张很是粗犷的脸和那双有些疲惫却还是精光闪闪的眼睛。 没有人知道他已成功的突破了武皇三级阶段,已经成为玉华城这一百多年来的第一高手,这是因为他不想去在人前显摆,他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 所以今夜的水云楼,他有可能被忽视,可是无论谁忽视他,都会是致命的错误。 因为今夜,注定会有他的戏份儿! 今夜,到底结果会如何? 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 ------------ 第58章 第五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水云楼平时很热闹,到了今日虽仍有人来回穿梭,却显得有些有些冷清,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片刻宁静。 这是因为午时后李妈已经把客人们都清了出去,不过这没有人去怪罪,也没有人敢去怪罪,而且他们很自觉的就出来了。 玉华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与水云龙规模盛大的花榜大赛相比,所有人都得靠边。 姑娘们要用这段时间去购买最好的胭脂水粉,找出自己最中意最美丽的衣服,竭力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别人。 调琴的拿出自己最好的琴,唱歌的一个人在房间里背背词谱……总之所有的人都在预备着这场在晚间开始的盛大的花榜大赛。 当然这是说已经入围初选的姑娘们,剩下的姿色不是很好已经淘汰的,就要去干一些别的杂活,比如打扫一下卫生,搭建一下大赛时用来表演的舞台什么的。 但这也不能没有组织,否则乱哄哄的一团麻,工作不但干不好也会耽误时间。 所以就要有一个负责人来总管这些事,而这个人就是来寿――这里最红的龟公。 私底下一直有人都在谣传他和李妈有点超友谊的关系,所以他在水云楼的地位才会这么高。 这话当然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每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来寿总是坦然一笑,却不予置否,只是淡淡的说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管天管地还管的了别人怎么想吗?随它去吧。”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不禁让人觉得他很坦然,那些谣传肯定是子虚无有,一些小肚鸡肠的人对他的恶意诽谤。 可实际上来寿心里知道,现实却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很少有人能见到李妈那个女人那么疯狂的一面,来寿每每想到要去陪她是都忍不住吓得腿打颤,结果就是回来后腿真的打颤,不过原因不同,回来后是因为累得。 但尽管如此,来寿算是成功的,因为李妈在女儿国禁欲不到三十年,到了玉华城似乎准备要把这么多年亏欠自己的统统“补”回来,可是她这一大“补”,却直接“补”废了好几个药渣子。 直到碰到了来寿,才算是找到了一副好的“补”药。 所以她对来寿真是打心眼里喜欢,甚至想要把他拉进自己的圈子,所以在床第之间借助那种刺激的快感,她忍不住说出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 可她永远也想不到,这对她来说却是致命的秘密。 李妈今天很高兴,经过昨天晚上的密谈,朱韵儿已经下达了最高指示,这意味着如果今天的计划能成功,她就不用再每天这样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了。 这真是巨大的惊喜,她不由的扭头看了一眼忙碌的来寿――自己的那个心肝宝贝,看着他忙碌的样子,从心里越发的感到喜爱。 今日事一成,我在玉华城的地位将会发生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时候,我的小乖乖,你就更会死心塌地了…… 想到这,她不由得又有些心里痒痒,以至于浑身都痒痒,总想要找点事干,再看来寿的眼神忍不住要喷出火来。 她慢吞吞的走向来寿,可她那眼神却恨不得立刻把来寿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她从身后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来寿,低声笑道:“来寿辛苦了,过来一下,我有个事要与你商议商议。” 来寿顿时一愣,慢吞吞的转过身,努力挤出一副笑脸:“好。” 李妈满意的点点头,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去,经过来寿身边时,偷偷地用胸前的高耸蹭了他一下,眼里满是春意。 她兴奋,她激动,所以她想发泄。 来寿见她走过后那扭扭的身体,又看了看已经悬挂起来的大红灯笼,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大红灯笼高高挂在舞台的四周,一片红红火火。 李妈开心的走到自己的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忽然扭头看了不远处纳南若琳的房间一眼,一皱眉头。 她觉得离她们太近不好,便又悄悄的退了下去,找到来寿,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纳南若琳却不知道李妈的那些龌龊心思,此刻她正坐在自己的房里,和那群姑娘们一样,也在精心的打扮。 朱韵儿此刻就坐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描眉画眼,扑粉润唇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 纳南若琳忽然一扭头,对着朱韵儿嬉笑道:“姨,你说柳少泽那个蠢货真的会中计吗?” 朱韵儿笑道:“若是旁人,姨不敢保证,但是若琳出马,肯定没问题,定会把那个蠢货迷得神魂颠倒。” 纳南若琳一脸红,皱眉道:“男人都是那个样子吗?我看当年的那柳知风就不是姨说的那样啊。” 朱韵儿脸一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纳南若琳撇撇嘴,没有答话,继续去梳妆去了。 朱韵儿眼看她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说道:“你先弄着,我去找李妈再看看。” 纳南若琳喔了一声,朱韵儿便转身走出了门,奔李妈房间去了。 李妈当然不在,因为此刻她正在另外一个地方忙碌着,所以朱韵儿此去定会扑空。 果然朱韵儿敲了敲李妈的门,无人应答。她无奈之下,也就算了,略一思索,便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推开窗门,朝楼下望去。 下面的人还是忙忙碌碌的,但是台子什么的都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 大红灯笼也挂了起来。一片喜气洋洋之色。 朱韵儿看着这个已经初具规模的舞台,也不由得心生几分豪情,暗暗攥紧了拳头。 今夜这个舞台,谁能笑到最后? 她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知什么地方有些不舒服,仔细一想便明白过来,问题在那大红灯笼上。 那大红灯笼太红了,红的有些刺眼,所以看起来就不舒服,但她转念一想就有些恍然,也许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自己的心情在作怪吧。 的确,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大红灯笼确实看起来非常的红,以至于红的有些妖艳,红的有些诡魅。 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这就是天意,也许它早就知道今夜的水云楼注定要有一场腥红血雨。 ------------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都来了 此时已近傍晚,李妈从来寿那榨出点生命精华后,早已满足的走了出来,此刻正带领着一群姑娘在门口笑吟吟的迎接贵宾。 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每有身份显赫的人到了,姑娘们便一窝蜂的涌上去,她们笑着去拉扯那些高官富人,用高耸的胸脯去不小心的“顶撞”,用涂满了胭脂的脸蛋去厮磨…… 她们竭力想让那些有地位的人感觉到她们的肉体存在,能会为她们的肉体而产生一些生理上的反映,如果那样的话,她们的处境没准会有一些改变。 这就是她们对命运的抗争方式,也是底层小人物特有的悲哀。 可那些高官富人却从不会想到这些,他们只知道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谁不愿意作为那个被厮磨的男人? 所以“评委”这个职业才会这么火…… 夜色渐渐笼罩大地,人差不多快到齐了。 所有的有身份的人都已经被安排到一个大的会客厅里就坐,在一起品茶聊天,谈笑风声。 中间还有两个主座空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是给柳二爷和少主准备的。 没有身份的人百姓们也不甘错过这场宏大的盛典,早早的就在外面等侯着。 花榜大赛的组织者也并未忘记他们,毕竟还要靠观众来烘托气氛,所以比赛用的台子才会搭建的那么高,而且专门给他们也开辟了观看的场地。 那情景就如同现在的众星演唱会一般,只是那些评委们是vip的座位,而观普通众们只能是站票。 不过这也丝毫不能减弱他们的热情,毕竟“追星族”们实在是太多了。 看台下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人头攒动,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当然这些都是没有身份的人,都是一群小人物。 不过小人物虽是小人物,却也总能找到小人物的乐趣,尤其是当一群男人在谈到女人时,总是有说不玩的话题。 这不,几个粗布麻衣的汉子聚在起来,聊了起来。 “刘大哥,你看今年谁会夺的花榜大赛的头牌?” 其中一汉子做沉思状:“我觉得如花应该比较有戏。” “大哥何出此言?” “嘿嘿,不知道吧,去年我攒了两个月的工钱才换来与如花春宵一度,她和我说今年的花榜大赛她志在必得。” “拉到吧,她正在忙碌的搭建台子呢,根本连初选都没有进去。”有一个汉子叫道。 “哪呢?我看看。他妈的,还真是她,骗子!” 众人哄堂大笑。 此番对话被不远处两个身穿儒衫人听到了,二人同样对视一笑,其中一个有些不屑的看着这几个粗布汉子,张口对另外一个说道: “李公子,你看那群泥腿子多么的粗俗可笑,如井底之蛙般就认识巴掌大的一块天,哪像我得有学识之人见多识广啊。” 另一个同样抚掌大笑:“是啊是啊,赵兄此言极是,上了个母猪就觉得是天鹅,真是没见过市面。” 姓赵的一皱眉:“李兄此言有些粗俗啊……” “是吗,也许是离泥腿子太近了,那咱们远点。” “远点,好。” “不过话说回来,赵兄认为今日花榜那个大赛谁能能夺得魁首?” “这个……” 姓赵的沉吟了一下,吸取了刚才那人被嘲笑的教训,不敢乱讲了:“不知道,这里面的水太深,岂是我们这般小人物能妄自揣摩的。不过我知道每年的花榜大赛都会很精彩,今年的同样不会例外,我们只要拭目以待就行了。” 另一个点点头。 正在这时,忽然人群外面一阵混乱,二人忙凝目望去,只见有一队人马簇拥着两个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如是和柳少泽。 柳如是睡到了快下午才起来,而且起来后精神也不是很好,头痛欲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熬了这么两个晚上,身体就会垮成这样。 叫来郎中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以为是劳累随便开了些补药,也就回去了。 可那明显是药不对症,所以他定不会好转,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昏昏沉沉。 柳少泽相对来说就好多了,经过一天的休整,现在的他看起来神采奕奕的,一路左看又看貌似很兴奋,咋看起来很是轻浮,实际上他在努力的观察地形和人员的分布。 二人不久就来到水云楼,早就有人给清开了一条道路。 李妈也带人早早的守在了门口,等着玉华城这最有权势的人到来。 作为玉华城最著名的“女企业家”,李妈早就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若是别人,李妈早就扑了上去,一阵轻浮的大笑再加上一套极富暧昧色彩的说辞,无论是多么大的官员,定会把他哄得舒舒服服。 可她对柳如是却不这样,因为二爷不喜欢繁文缛节,更不喜欢那些笑的有些假的笑脸。 而且二爷来主持这个大赛已经有四年了,早就从上到下已经形成了固定的迎接模式。 所以迎接的所有人包括李妈在内,都只是站定,微笑,行注目礼。 鸦雀无声中,二人迈步走到了那两个空座面前。 所有的人都预先知道了少主今日要来参加这个花榜大赛,而且总有一些消息特别灵通的人,已经提前预知到柳少泽要当这个主评审,暗含着要接班的意思。 所以如何安排他们两个人的座位就成了一大难题。 两个人坐在最中间是没错的,问题是两个人谁坐在谁的左边?? 他们不敢决断,最后决定还是把这种事交给他们二人选择。 于是所有站着的人都拭目以待,静静的看着他们到底怎么去坐,因为这个座位的安排很可能决定着他们的政治方向,究竟要向谁靠拢。 以左为大这是深谙官场的人们众所周知的,柳二爷当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站在那犹豫了一下,还是慢吞吞的坐到了右边。 柳少泽当然也懂,此刻却是懂装不懂,跟在后面一屁股坐在柳如是的左边椅子上,还很惬意的扭了扭屁股。 下面的人们顿时露出了各种各样的表情。 ------------ 第60章 第五十九章 花榜大赛(一) 不过他们虽然各自有各自的表情,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统一安静的坐下去,等着二爷的开场白。 柳二爷今天真的很不舒服,这让他脸色更加的难看,心里也有些浮躁,总是不能静下心来。 刚过来时,他在人群了发现了来寿的身影,来寿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那意思应该就是那件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这总算是让他的心情好过了些。 此刻,他知道众人都在等着他的开场白,却一个字也懒得说,扭头看了柳少泽一眼,道:“少泽,你说说吧。” 柳少泽未作任何思想准备,顿时一愣:“二叔?” 柳如是鼓励似的点点头,随即闭目躺在了椅子上。 柳少泽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做要讲话的准备,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得无奈的站起来,咳嗽一声说道: “诸位,这个……这个花榜大赛是玉华城的一项重大的活动,这个……这个……大家应该是对这个活动非常支持的……这个……这个” 柳少泽嘴上说的磕磕绊绊,手心里同样都紧张的出汗,给人的印象是上不得台面,难堪大用。 不过说实话,柳少泽说的这么不伦不类并不是他故意装蠢,这确实是他真实的表现。 因为他虽然是穿越而来,但他在前世并不是什么高官大人,也是一个普通的人。 所以他没有经过这种大场面,也没有经过这种讲官话大话的经历,紧张之下,难免有些语塞词穷。 底下虽然没有人敢笑,但明显有人的眼里已经有了笑意。 因为什么而笑,究竟是善意的鼓励还是恶意的嘲讽,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柳少泽也知道自己表现的怎么样,看着有人已经眼里含着笑意了,明白若是再这样下去没准真有人会笑出来,所以他尽量简短了演讲时间,几句话之后便说道:“花榜大赛快开始了,我们赶紧出去就坐吧。” 这句话终于缓解了柳少泽的尴尬,所有人顿时都把心思都转到这个花榜大赛上来了。 所以他们都走了出来,各自走到了自己应该坐的位置上。 柳如是虽然是很不舒服,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不出去。 原因吗,两个方面。 一,今夜的事情本就是他与朱韵儿安排,有些事情需要他在场,甚至去推波助澜。而且他自己也布置了自己的局,不在现场绝对不放心。 二,柳少泽毕竟是他的亲生侄儿,也是玉华城柳家的一员。柳家的人可以很体面的死去,但是绝不能在活着的时候成为别人的笑柄,让别人看了笑话,所以在柳少泽死之前,自己一定要维护住他的少主形象。 这就是柳如是坚持要出来的原因。 外面见他们这些人出来早已经呼喊声震天,因为这群人的就位就意味着花榜大赛真的要开始了。 李妈眼看所有评审人员人都已经就坐,就笑吟吟的走了出来,走到花台中央。 她虽年岁已有些大,却中气十足,不减风流,上来就先吟了几句艳词,顿时引来一片人们的尖叫,气氛瞬间就被调动起来了。 台下便有人忍不住起哄道:“李妈,今日的花榜大赛你不参加吧,你若肯参加,那必定是花魁无疑。” 李妈瞥了一眼人群,妩媚的笑道:“哎呦,别拿我开玩笑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又长的这么丑陋,若上的台去,恐怕会污了各位的眼,若是被各位一顿鸡蛋砸下来,那不得羞愧死……” 底下有人接腔:“谁说的?谁不知道李妈虽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俺就喜欢你这种年纪大些的,懂事是不是,嘿嘿。” 此话顿时引起台下众人一阵淫笑,接着又冒出一人尖声怪气的接到: “对对对,小孩子屁事不懂,都放不开,况且李妈胸这么大,奶水一定足……” 众人又是一阵放荡的大笑,李妈却似见多了这种情况,丝毫不介意,板起脸来佯装怒道:“滚回家去喝你母亲的奶水,姑奶奶的再大也轮不到你个小兔崽了……” 底下观众又是一阵大笑,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柳少泽坐在台上,这些淫词浪语传到耳朵里,不仅有些脸红,只好低着头默默的听着。 李妈似乎感觉气氛调的差不多了,又笑嘻嘻的说道:“不过今日花榜大赛还真有所不同,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有眼福了,嘻嘻。” “李妈此话怎讲?”台下人不解的问道。 “今日花榜大赛有一位从未露过面的清倌人,她是刚刚来到我们水云楼的,这个姐儿长得,啧啧,别提多俊俏了,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定会让你们这帮土包子大吃一惊的。” “切,俺们什么样的没见过,李妈你少哄骗人。”底下有人不屑的说道。 李妈面对质疑丝毫不以为意,忽然神秘的道:“我只说一句话,你们就会相信我,小兔崽子们听好了,她来自女――儿――国!” 什么?底下顿时嗡嗡声四起,人群里一阵混乱。 因为玉华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女儿国的女子几乎都有一种另类的气质,那种气质都是天生的,那方水土养育出来的那种不沾一丝凡间烟火的美,真的是让所有见过的人都会血脉喷张。 而且李妈经营这水云楼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姿色没见过,若是让她倍加推崇的女子,那定是相当的不凡。 所以李妈此言顿时将台上台下的众人都震得不轻。 她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接着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她将压轴出场,而且今日她会在所有的人中,选出一个她心仪的人做她的入幕之宾!” “哗……”,台上台下又是一阵大乱,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个念头,恨不得马上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女人。 李妈一看众人的胃口已经调到差不多了,就适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轻笑一声说道:“你们就擦亮自己的眼珠子等着看吧,唉,谁若是谁有福气能得到她的心仪,那真是好大的艳福啊……” 她似有些羡慕摇了摇头,接下来便咳嗽一声,脸色一正,回到正题。 因为按照以往花榜大赛的规则,她此刻要开始宣读那评花章程。 众人虽然心里还在惦记着李妈的话,但李妈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所以都也不得不将心思转移回来,安静的听着李妈宣读这花榜大赛的评选细则。 ------------ 第61章 第六十章 花榜大赛(二) 台上台下闹了这么半天,柳少泽根本一点也没听进去,因为他的心思没在这儿,他心里一直都在琢磨,柳如是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 但是他想了半天也一直也想不出个头绪,只得郁闷的坐在那胡思乱想。 此刻闻听李妈念起这个评花章程,他顿时来了些兴趣,想好好地听一听,因为他第一次来,对这个确实是一点都不知道。 柳如是就坐在他的身边,看他一副兴致勃勃很认真听的样子,知道他的心思,便随手拿起他身前的那本册子,往柳少泽眼前一递,说道:“先看看熟悉一下,她念得上面都有。” 柳少泽会意,忙接过来翻看了起来。 柳少泽翻开第一页便被震住,因为第一页上便明白的写着水云楼为这场花榜大赛制定了十大评选标准。 柳少泽看了看,这十大评选标准分别如下: 一之容 螓首、杏唇、犀齿、酥乳、远山眉、秋波、芙蓉脸、云鬓、玉笋、荑指、杨柳腰、步步莲、不肥不瘦长短适宜。 二之韵 帘内影、苍苔履迹、倚栏待月、斜抱云和、歌余舞倦时、嫣然巧笑、临去秋波一转。 三之技 弹琴、吟诗、围棋、写画、蹴鞠、临池摹帖、刺绣、织锦、吹箫、抹牌、秋千、深谙音律、双陆。 四之事 护兰、煎茶、金盆弄月、焚香、咏絮、春晓看花、扑蝶、裁剪、调和五味、染红指甲、斗草、教鸲鹆念诗。 五之居 金屋、玉楼、珠帘、云母屏、象牙床、芙蓉帐、翠帏。 六之侯 金谷花开、画船明月、雪映珠帘、玳筵银烛、夕阳芳草、雨打芭蕉。 七之饰 珠衫、绡帔、八幅绣裙、凤头鞋、犀簪、辟寒钗、玉、鸳鸯带、明珰、翠翘、金凤凰、锦裆。 八之助 象梳、菱花、玉镜台、兔颖、锦笺、端砚、绿绮琴、玉箫、纨扇、毛诗、玉台香奁诸集、韵书、俊婢、金炉、古瓶、玉合、异香、名花。 九之馔 各色时果、鲜荔枝、鱼虾、羊羔、美酝、山珍海味、松萝径山阳羡佳茗、各色巧制小菜。 十之趣 醉倚郎肩、兰汤画沐、枕边娇笑、眼色偷传、拈弹打莺、微含醋意。 他看着看着不由得心中好笑,心道这些人还真是用心,对这些方面还真是钻营,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这些花花肠子,怪不得这个花榜大赛能这么吸引人。 他又接着往后翻去,后面便是一些这个大赛的章程,赛制什么的介绍,看起来总共有几页纸的样子。 其实这个花榜大赛与时下的各类“选美”大赛相类似。“评花榜”前,主持者要选好花场,订立评选章程条例,但那时候还尚无正式的公证机构,所以在评选议程中会省略“请公证人员致公证词”这一项。 那花榜选举的票,不叫“票”,很文雅地被叫作“荐书”,一份荐书算一票,以票数的多寡分胜负。 各位评审边饮酒行吟,边品题高下,题写诗词或评语。评写完毕,有专人收集,汇聚到主评审这里,主评审根据这些题评,当场选出状元、榜眼、探花的归属,并当场唱名公布。 柳少泽翻了一遍,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就点了点头,把那个放到一边,看到自己的桌前还有一沓纸,便随手又拿了起来。 这是一个花名册,每一张纸上一个参赛的姐儿的名字,叠放的顺序也是按照出场的顺序来的,便于评委的评审。 在每个名后有容貌、才情、音律、体态、舞艺等空格让评者打勾叉,再后还有一行空栏,却是要作诗题评的。 看到这柳少泽就是一惊,暗道:坏了! 因为他不会写评语,他又不是花场老手,如何做得写那些如古诗词一般的评语? 这样的话,一会若是写不出又是丢大人了。 虽然他喜欢扮猪,但是被一群人鄙视的那种感觉必定不会很舒服。 柳少泽正在素手无策,那边李妈也已经念完了章程,退到一边。十来个乐工接着上台,合奏一曲大乐,算是开场,在李妈的唱名声中,一位袅袅婷婷花一样的姐儿出现了,只听台下岸上轰然叫好,评花榜正戏开演了。 首先上来一妙龄女子,只见她一袭青色衣裳,一件青色的石榴裙,外批一袭青色纱衣,肩上有一条用上好的淡淡的黄色丝绸做成的披风。 一身的青色,仿佛是绝配,顿时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待那女子走到台前,柳少泽又朝那女子头上看去,只见她将头发分成两层,上层头发盘成圆状,插着几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下层将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与镶着绿宝石的耳坠相映成趣,看起来非常的惊艳。 再看长相,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的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整张脸搭配的很是和谐,显得特别漂亮。 柳少泽看着看着不由得眼冒绿光,喉咙发痒,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心道:乖乖,头一个出来就这么漂亮,怪不得人们都疯了似的愿意当这个评审呢。 旁边的柳如是见他失态的样子,微微一笑,凑过来低声说道:“这只是一般的,后面还有更惊艳的,这下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愿意争这个花榜大赛的评审了吧。” 柳少泽猛地一惊,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忙左右看了一眼,只见左右人等一面摇头晃脑地品赏,一面在花名册上勾叉题评,除了二叔外,并未有人注意自己,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二叔,这……” 柳如是知道柳少泽有些不好意思,便催促道:“你看别人都在提评,你也赶紧写呀,你可是主评审,你的题评可是最重要的。” 柳少泽一愣,忙又左右看去,只见人们都写的密密麻麻。 他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面前的花名册可是一片空白哩,虽在后世惯会编些乱七八糟的情诗骗女孩子,可如何做得古诗? 上学时虽然也学了些诗词,但是在这应景命题自己可不知道怎么去写,于是提起笔又放下,显得十分尴尬。 ------------ 第62章 第六十一章 花榜大赛(三) 柳如是知道他肚中无墨水,提起此事就是故意来救场的,所以他瞥了柳少泽一眼,咳嗽一声,慢慢的拿起笔在自己面前的花名册上勾画书写了起来。 柳少泽正急的抓耳挠腮,眼看二叔动作,顿时眼前一亮,照着二叔的就抄起来。 柳如是不动声色的写完了,柳少泽斜着眼也抄完了,柳如是就把自己的团作一团扔掉了。 一会这个女子表演完毕,有专门的人过来收题词,二爷当然就没有了,不过这也没有人去怪罪。 等把所有的人都收齐了,那人再到舞台中间把评分题词都念出来,汇总一下就是该名女子的得分。 每当念到精彩的题词,台下的人们也会欢呼鼓掌,不过柳二爷很有分寸,他教给柳少泽的不是很出彩也不是很平庸的,他不需要柳少泽出头,也不需要他显眼,平淡的过去即可。 接下来似乎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只见环肥燕瘦的各般尤物依次登台,一个个依足时辰表演一次,端的词歌乐舞,无所不精,各有千秋,远比后世越评越丑的选美大赛强胜百倍。 柳少泽从最初的目瞪口呆也渐渐的适应了,再加上看完了就抄袭旁边二叔的,也就能从容的对待这些事情了。 一切仿佛都进行的那么有序,所有的人都被台上的这些尤物们弄得神魂颠倒,不时的台上,台下欢呼惊叫,谁也不会觉得会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 只不过柳少泽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大,他到现在一点也搞不懂二叔到底想要干什么,那个朱韵儿到底要干什么,更不知道要该如何去做,只有等。 不知过了多久,花榜大赛已经渐渐到了尾声,柳少泽一看自己手里的花名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应该时间不长就要结束了。 此刻,柳少泽不禁有些坐不住了,到现在二叔还是没有什么别的动作,那个朱韵儿也是一直没有现身。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 他有些琢磨不透,却还也没有主意。 不过这也没办法,他毕竟不是妖精,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十八九岁的孩子,从思维、阅历、处事本领等各方面肯定不能和柳如是这种当了多少年上位者的人相比,再加上他的信息量太少,此刻素手无策也在情理之中。 正在这时,忽听得掌声雷动,人们欢呼声四起。 柳少泽抖得一惊,忙四下扫了一眼,只见台上台下所有的人都很激动的望着台子的出入口,台上的评审们也有人已经站了起来,台下的观众更是雀跃不已,像是一个十分重大的人物要到场似的。 他有些疑惑,顿时又恍然大悟,因为他想起了李妈的话,这应该是最后一个要出场了。 不错,终于到了这最后一个了,所有的人都按耐住激动地心情,等着这一个人出场。 李妈开场的时候就说了,最后这个人有些特殊,她不但是新来的清倌人,而且是从女儿国来的,更重要的是,据说她要选一人做她的入幕之宾…… 这的确是个****的条件,所以所有人心中都十分的好奇,所有的人都在翘首期盼,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柳如是也有些紧张,因为他也知道,最后这一个,就是他与朱韵儿安排的那神秘刺客。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积聚,他们的局终于要拉开帷幕了…… 此时人群已经有些骚动,但久久不见有人出来。 众人渐有不耐之色,可就在此时忽然“咚”的一声,有琵琶声悠悠响起…… 正所谓未见其人,已闻琴声。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这是先吊人胃口,使人心浮气躁,再以琴声安抚,使人平静下来,此举便可显抚琴之人之功力。 众人便静下心来凝神静听,只听得琴音时而高耸如云,时而低沉如呢语;时而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沉稳如松飒崖,听得人们不由得摇头晃脑,交口称赞,仿佛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洗涤,巴不得马上见到抚琴之人。 正在这时,果然一女子手持琵琶走上台来。 只见她轻衫拂地,步履盈盈,花着衣上,衣裳映花,人与衣相得益彰,衣与花相应成画,飘飘如月中桂仙,姿容绝代,宛若天人,真个道不出万种风流,说不尽千般窈窕,不要说风尘气,连一丝脂粉气也没有! 台上台下之人似都已看呆,刚才还在交口称赞的那些绝代妖姬,此刻与这女子比起来,简直都是庸脂俗粉,丑陋不堪。 不仅如此,伴随着极富韵味的琵琶声,一首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从她唇间流出。 绿纱裙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似雾非雾似烟非烟 静夜思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浮光照入水晶链 意绵绵心有相思弦 指纤纤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 青丝长多牵伴坐看月中天 …… 唱毕,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但丝毫没有失去那种感觉,韵味。她扫了众人一眼,柔声道:“小女献丑了。” 众人还似呆傻中,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去提笔写词,品头论足,仿佛时间都因为她而静止了。 接着那女子轻笑一声放下琵琶,有人过来把琵琶接走,又递给她一把彩扇。 忽然又听得有琴声想起,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的表演并未结束,她还要跳舞。 琴声缓缓传来,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听在耳中顿感回味无穷。 而她的舞姿又似带有异域风情,与琴声相得益彰,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乐声清泠于耳畔,她手中折扇也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众人再次被惊呆,所有台上的评审都忍不住站立起来鼓掌,台下的观众们也都忍不住热血沸腾,狂呼了起来。 所有人都为这女子的姿色、舞姿倾倒,所有人都是一个心思,这根本不是凡间的女子,这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尘! ------------ 第63章 第六十二章 花榜大赛(四) 柳如是眼中也是精光爆射,颤抖的站了起来,心里不住地暗叹,太美了,不愧是来自女儿国的女子,真是上天垂帘的尤物。 他扭头一看柳少泽,只见他也同样站起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子,张着嘴似已被惊呆,灯光掩映之下,竟似有口水从嘴角流下来…… 看到这柳如是不禁一阵好笑,心道:这下不用自己推波助澜了,恐怕自己想拦也拦不住了。 想到这,他便用肩膀偷偷地拱了一下柳少泽,低声道:“怎么样,少泽,满意吗?” 柳少泽似根本没有察觉,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子。 柳如是又拱了他一下,他才回过味来,有些不情愿的把目光从那女子身上离开。 这不是虚伪的作秀,柳少泽确实被震惊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包括前世、今生,他活了两辈子都没有见过,太美了,美的让他无所适从,他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他直觉他陷入了爱河。 他苦笑着看着柳如是,道:“二叔,看来您当了这好几年的主评审,艳福真的是不浅啊,竟会有如此绝色女子,早知道――唉……” 柳如是笑道:“这几年二叔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没有一丝人间烟火的女子,今年你一当上主评审,就有这么一个尤物前来,你才是真的艳福不浅。” 柳少泽试探着问:“二叔,听说这个主评审真的可以与花魁女子――” 柳如是笑着点点头:“进她的闺房,吃吃饭,喝喝酒,为你一人独舞,不过这事上不得台面,都是私底下安排的……” 柳少泽听完不由得火往上撞,不是气的怒火,而是那股青少年的邪火。再看向场中那女子的目光,恨不得一口把她吞掉。 此时纳南若琳已经表演完毕,静静的站在舞台中央,笑吟吟的看着下面的人群。 人群早已沸腾,尖叫声此起彼伏。 “花魁!花魁!”,一个声音陡然响起,接着便有人随声附和,这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全场都在喊起来,“花魁!花魁!” 柳少泽也忍不住鼓掌跟着叫起来,却忽然想到,还不知道这女子姓氏名谁,忙翻看自己身前的花名册。 只见上面清楚的写着姓名:朱琳儿年方十八岁,初入水云楼…… 朱琳儿?柳少泽忽然一愣,眼神也瞬间凌厉了起来。 因为他忽然想起刚才李妈说的话,这个女人据说是来自――女儿国! 他顿时就感觉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霎时头脑清醒了许多。 他刚才太疯狂了,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处境了。 他不由得暗中狠狠地拧了一把自己,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告诫自己:冷静,冷静,这是一个针对自己的计划,自己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届时再美丽的女子对自己来讲也是毫无用处。 他长处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因为他对自己还是不放心,他觉得只有看不到那女子,才有可能静下心来。 好了,现在差不多了,那么,自己就该好好分析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韵儿到现在一直未现身,二叔也一直未有所动作,这说明什么? 难道他们什么也没有打算? 那是不可能的,来寿说过,此刻的灯笼里早已经放了迷烟,柳如是准备待时机成熟时爆破。 这就说明今日的花榜大赛绝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只是对柳如是来讲,此时应该就是时机未到。 那什么时候时机成熟呢?柳少泽不清楚,但是他已经暗中准备好了解药。这件事目前为止他也只能做到这些,就暂且搁到一边。 再说这个神秘女子,她叫朱琳儿,来自女儿国。 先不说她这个名字,就是她来自女儿国,而且是刚来的,这就让柳少泽有些胆战心惊,再说她的名字,朱琳儿,朱韵儿,这……这……这肯定就是一伙的嘛! 其实纳南若琳也有些郁闷,她只是因为跟朱韵儿随意这么一起名字,并没有想的太多,却让柳少泽给误会了。 若是她知道因为这个让柳少泽起了戒心,甚至会导致整个计划失败,她定会懊恼死。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柳少泽此刻正在闭目苦想,那边台上纳南若琳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后,满脸含笑对着人群福了一福,喧闹的场面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她清啼如沐:“奴家想请一位佳士上台当场题评。” 美人的提议谁能不依,台下人人叫好应和,个个伸长脖子,指望这一亲芳泽的机会落到自己头上。柳少泽也适时的睁开眼睛,眼看纳南若琳那双妙目扫了一圈,落在自己的身上,顿感不妙,身子往下一缩,却已迟了:“少主,请上台来……” 这一声可把他的骨头都叫酥了,佳人垂青,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他似受到魔力的吸引一般,看着纳南若琳怔住无语。 刚才算计了那么多的东西此刻全都被抛在脑后,他知道肯定这里面会有什么猫腻,可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他忽然感觉手足无措,浑身燥热,脸红的跟喝醉了似的。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他不知道,只得呆呆的看着纳南若琳,像一个**控的木偶似的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这也难怪他会有如此表现,他毕竟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情窦初开的年纪,以前虽见过美丽的女子也偷偷地yy过,可毕竟没有过实践。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这女孩儿的音容笑貌,大脑一片空白,不自觉的就走到了花台中间。 纳南若琳轻启朱唇,笑道:“请少主提评。” 柳少泽浑浑然眨眼,才发现自己站在花台上,顿时有些懊恼,自己不知不觉得就走过来了,可自己哪有题评的本事,这可怎么办? 纳南若琳看他呆呆的傻样儿,似有些得意,接着道:“请少主为奴家题词一首!”这可怎么办? 柳少泽不由得又问了自己一遍,他真没有这方面的本事,此刻只有苦笑摇头…… 他上了花台,却已下不了台。 ------------ 第64章 第六十三章 花榜大赛(五) 见他半晌没吭声,下面不由鼓噪渐起。 柳少泽此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不怕丢人,他甚至一直希望别人看轻自己。可是现在他不愿意,尤其是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他可不想被看成傻子。 男孩子就是这样,在自己心仪的女孩子面前,哪怕不行都要打肿脸充胖子,更何况再刻意去装蠢? 不过他虽舍不得在她心中的第一印象,可是他真的不会,这该怎么办? 他只有轻笑着,用尽量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我……我不会,要不就算了,我……我让你当花魁怎么样?” 柳少泽心急之下抛出了这个诱饵。 不过纳南若琳根本不买账,反而有些委屈的说道:“少主何必推脱,难道琳儿姿色进不得您的眼?少主今日不题词,琳儿也不评花了。” 纳南若琳虽是说的委屈,声音却不小,听到的人都可不少。 这一句话可是推波助澜,台下台下群士嗡嗡,有的人不管不顾,已发出叫骂声。 柳少泽一阵头痛,彷徨无助地抬头望天,眼看今夜星光灿烂,可他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璀璨的星空此刻在他的眼里仿佛成了一张巨大地笑脸,一张满含嘲讽要看他笑话的笑脸。他急的抓耳挠腮,却还是想不出办法,痛苦至极。 也许真是把他给急坏了,望着望着星空他忽然心有所悟,再把目光转向纳南若琳,只见她那皓月般的面孔在夜色中熠熠生辉,顿时有种梦幻般的感觉,再看着台上台下的人群,所有人也在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咦?恍惚间他忽然有种站在后世大舞台上的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初次登台的歌者,正在为人们表演似的,顷刻间他心态急转,心情竟然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世事就是这样,用物极必反形容可能有些不恰当,但基本上也是这么回事。好多的时候,如果人们遇到一些事情,若是太过焦急的话,一旦急过了头,往往却能平静下来。 就拿现在的人们来说,即使不是专业的演员,只是普通的人们,生活中登上各种“舞台”的机会也是很多,新生入学时的演讲,职场上的面试,作为上位者在大众面前的讲话等等。 每个人初次登台前应该都会十分的紧张,因为他们总是选择通过心里的各种幻想给自己施加压力,弄得自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心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可是到真的站到那个舞台中央后,反倒很多人都能够真正地静下来,发挥出自己水平。 柳少泽就是这样的人,一安静下来,他顿时就有了主意。 他心神交会,眼中泛出一丝笑意,突然伸手往纳南若琳吹弹得破的脸蛋上捏去。 已占了上风的纳南若琳浑没想到对方还了这一招,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地捏了一把,才忍不住跳开,不由又羞又惊又恼,说不出话来。 其余所有人也未料到柳少泽会有这么一出,顿时看得眼都直了,不约而同想:怎么自己的手没这般福气?柳少泽却得意的哈哈大笑:“众位,我失态了,都是琳儿惹的祸,谁叫她这么一个天仙下凡来,教我等凡夫俗子怎把持得住?”这番话不啻是所有男人的心声,一齐会意地笑起来,都想若换了自己只怕更是失态。 他转而正色道:“题词吗,我虽然很在行,但是因为刚才被这位姑娘的美貌所震惊,所以有些失态。现在这位姑娘既然要求,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那好容我思考片刻,我即兴赋诗一首,如何?” 说完他笑呵呵的看着大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众人又是一惊,包括柳如是在内,都感到有些奇怪,柳少泽怎么会变化的如此快? 柳如是略带玩味的看着柳少泽,眼睛里异光一闪而没,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其实柳少泽这么做也是赶鸭子上架,实在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因为他在焦急的时候,忽然想起他自己以前躺在床上看的那些言情小说来了。 那些东西,他当时无聊的时候确实看了不少。 无法拥有美丽的爱情,不代表他不去想,所以他也经常去看一些言情小说,闭上眼睛尽量把自己想像成里面的主人公。 当然他也偶尔背诵了一些里面的诗词名句,去体会一下里面的意境。 现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那些诗词没准也可以用上,无论是否应景,也比这么羞臊的下去好看的多,所以他才会拿定主意,玩起了变脸。 纳南若琳也未料到柳少泽变脸如此之快,也是一愣,随即笑道:“请少主赐教,奴家洗耳恭听。” 柳少泽此刻也不管那么多了,形容一个女子貌美的他也依稀记得几句,见纳南若琳低头娇笑的样子,禁不止一声坏笑,张口回道:“那好,听我且即兴赋诗一首,赠与姑娘。” 说完,他便清了清嗓子,颠着步子,摇头晃脑的大声诵了出来: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这是唐代的一首杂曲歌辞,名叫《妾薄命有女妖且丽》,作者叫武平一,不是个很有名气的人。 而且这只是这首词的前半部分,因为后半部分柳少泽没有记得特别牢,再加上后半部分主要讲妾薄命了,与此景更是文不对题,所以他也就没敢说出来。 实际上就算是前半部分,这词对此景来讲也并不是十分的适合,但是柳少泽感觉第一句“有女妖且丽”用来形容这女子非常的恰当,所以后面是什么意境他也就不管了。 柳少泽背完了词,自我感觉很是良好,睁眼往人群里望去,只见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顿时虚荣心得到很大满足,心里不由得暗暗得意:怎么样?还可以吧,都被我的文采惊呆了是吧?嘿嘿…… 柳如是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站起来有些尴尬的道:“少泽这词念得不错,确实不错,前半部分用来应此景,形容这女子美貌算是……怎么说呢,咳咳,算是合适吧,只不过因为这诗是我早年所做,年少总有些轻狂,所以有些上不得台面,咳咳,上不得台面……” 啥?柳少泽顿时惊得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不会吧,这竟是柳如是早年所做!?这明明是武平一的作品,怎么会成了柳如是写的了? 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柳少泽懊恼的一拍脑袋,想死的心都有了,人家别人穿越,念首古诗词,众人掌声雷动,眼冒金光,交口称赞,佩服的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抄袭了,而且还是抄二叔的,被打了个现行,这真是太丢人了,此刻柳少泽羞臊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有的人都笑了出来,笑的前俯后仰,纳南若琳也是看着柳少泽抿嘴轻笑。 只有一个柳少泽尴尬的站在花台之上,满脸通红,一点也笑不出来。 ------------ 第65章 第六十四章 对弈(一) 柳如是见柳少泽很是尴尬,忙解围道:“不过少主开此玩笑却也体现出少主的聪慧之处,花榜大赛本就是且酒且歌,十分愉悦的事,少主此词应景非常之好,而且一句话便把大家逗得如此开心,可见少主睿智。” “是是是……”,柳少泽知道这是二叔在帮自己,忙使劲点头,就坡下驴道:“小侄早就仰慕二叔文采,偷偷读了不少二叔的佳作,觉得此词放到此处正是合适,便随口吟了出来博大家一笑,呵呵……呵呵呵……” 众人虽有的信有的不信,但这都不防止他们继续开怀大笑。 柳如是眼看大家都笑得差不多了,双手虚压,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经过这一会儿的休养,他此刻感觉好些了,便继续道:“好了,词也题完了,花榜大赛的评审也即将完毕。少泽,赶紧回来,你需要汇总今日评审们的题评,选出今日的花魁、榜眼、探花的归属,这是正事。” 柳少泽虽不知道柳如是这会儿为何对自己如此之好,却也很是感激他能替自己解围,便依言退了回来。 李妈闻听此言,便将刚才所有比赛的所有女子都请上台来,一字排开,等着柳少泽最终的结果。 柳少泽忐忑的坐在椅子上,眼睛装作不经意的扫过台上的众美女,实际上心思全在那一个女子身上,他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是自己心目中独一无二的花魁! 而且这也是众望所归,基本上没有什么悬念,若是柳少泽不选纳南若琳当花魁,估计都得被人们的唾沫给淹死。 所以结果并不出人们所料,这个号称叫朱琳儿的女人当之无愧的夺得了花魁之名。 此刻榜眼探花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人们的眼里只有她,那个笑吟吟的站在李妈身后的她…… 持续的欢呼声中,一个有节奏的声音不断重复着:“花魁!花魁!” 李妈笑吟吟的拉住纳南若琳的手走到花台的中央,接着双手虚按,待人们静下来后,大声笑道:“还记得我一开始说的话吗,琳儿姑娘要选一位在场的人做她的入幕之宾?” 底下顿时又是一片欢呼声,不约而同的大叫着:“记得,记得……” 其中有一尖嘴猴腮的汉子忽然尖声叫道:“怎么选啊?是不是谁都有机会啊?是不是要抛绣球?” 说完他左右拱了一下,弯下身做出了一副准备接绣球的样子。 众人朝他望过去,见他长得真是贼眉鼠目,看起来令人生厌,真是见过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乍一看挺丑,仔细一看更丑…… 李妈看着他撇撇嘴,不屑的说道:“就你这模样的还想接绣球,老娘我真想自己跳下去活活砸死你……” 底下顿时起哄声,嘲笑声四起,那货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灰溜溜的冲出了人群。 待人们渐渐安静下来后,李妈笑道:“具体她选谁,怎么选,我说了可不算,这得听她的意思。” 众人听完点头表示认可,又都把目光放到了纳南若琳的身上,皆是眼里冒着渴望,甚至好多人都在想,若是能被她选中,那怕少活十年也心甘情愿。 纳南若琳却羞羞一笑,俯身在李妈耳边一阵低语,便一扭身,莲步轻移,缓缓朝楼上走去。 李妈会意的点头,嘿嘿的笑了出来,搞得人们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李妈,等着她的宣布,寄希望于这种好事能轮到自己的头上…… 但是万事总有例外,这里面就有两个人,他们似乎对这个事不是特别的感冒。 一个就是柳如是。 他不感冒是因为他知道那个入幕之宾是谁,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所以他对此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这个人被选中后到底去不去。 另一个当然就是柳少泽。 到了此刻他忽然模糊的有些感觉了,他直觉这女子若是不选他倒还罢了,若是选他,此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他想着想着扭头看了柳如是一眼,只见他表情阴沉,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但明显也是心思不在这。 正在这时,李妈的话已经悠悠出口:“少主,琳儿请您楼上一叙。” “哄……” 所有的人都惊讶不已,把忍不住目光放到了柳少泽身上,羡慕的、嫉妒的、恨的各式各样的目光统统的都放在了柳少泽身上,仿佛聚光灯一般,已把柳少泽浑身上下照了个通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柳少泽站起来暗叹一声。他话虽如此说,但其实他也知道这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心里是不只有怕。 他只是有些不愿意承认而已,他知道他的内心最深处其实也在期盼,也在期盼着能进去那个房间,因为那是所有的正常男人的梦想。 但是他心知肚明,他的这个飞来横福,恐怕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这种内心的挣扎,这种无法用语言说出来的滋味,通过内心反应到他的脸上,使他的表情有些诡异,看起来又似哭又似笑…… 此时底下的喧哗声也已经四起,人群里已经有些乱,仿佛很多人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似的。 柳如是一看,忙对着柳少泽低声说道:“快去吧,良辰美景,绝代佳人,不要浪费了好时辰。” 柳少泽闻听此言心里一震,扭头看了柳如是一眼,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 柳如是看起来有些憔悴。 这是中了慢性之毒的问题,还是因为他的心事太多? 柳少泽不知道,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悲哀,刚才柳如是帮他解围时建立起来的好感也正在慢慢消磨掉:二叔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在催促我前去,是想让我快点去送死吗? 他应了一声,慢慢的挪动着向前走去,走的有些缓慢,只因为背对众人,没有人看到他的那张脸。 柳如是也看着他往里走去,明白他这一去定会凶多吉少,也许就要再也见不到他了,心里忽然泛起一丝不忍。 其实他对是否杀掉柳少泽一直很犹豫,若不是前几天被这个朱韵儿搞昏了头,他也可能不会开始这个计划。 看着柳少泽的背影,他忽然觉得好像自己的哥哥,像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哥哥,是他在一步一步的离自己远去,越走越远,远到自己再也看不见,再也抓不住…… 他有点受不了这种要失去的感觉,忍不住叫了一声:“少泽――” 柳少泽一惊,又是一喜,慢慢的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柳如是。 柳如是表情似有好多话要说,却是呐呐半天没有说出什么,挥挥手,挤出一个笑脸:“没事,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柳如是话说的很是隐晦,可是柳少泽还是听出了一丝的不寻常,心里一动,用力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 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对弈(二) 柳如是见到柳少泽已经跟着那女子进了房间,叹了一声,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像一个女人一样优柔寡断。 是老了吗?还是累了? 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变化已经远远不是前几日他和朱韵儿商量的那个样子了。 朱韵儿应该此时已经有了更大的图谋,甚至自己也有可能被她算计到了里面。 这从昨天她杀了那两个人借机脱身自己就已经感觉到了。 他不是傻子,他猜的出来凶手应该是谁,这让他更是心痛。 真正地伤心,不是对手打败了你,而是身边的人欺骗了你,再若那个欺骗你的人是你深深在乎的人,那么,那种痛将更会是刻骨铭心! 柳如是就是这种感觉,他知道,她那样做,就意味着她已经不管不顾的宣战了。 本来这件事情的焦点应该是柳少泽,自己应该全神灌注在他的身上,只要把他送进那个女子的房间便是大功告成,剩下来的都是朱韵儿的事了。 柳少泽进去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是死是活,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现在呢? 现在已经不行了,这不仅仅是他和柳少泽的事情了,这已经牵扯到整个的玉华城了。 对于柳如是来讲,玉华城大于一切,甚至他自己的生命,更何况是柳少泽。 所以他依然要按照以前他和朱韵儿的计划开展,因为这样就会把朱韵儿的一部分精力牵涉在柳少泽身上。 那怕是一点点精力,为了玉华城,这也值得。 不过,他觉得,他自己可不能在这干等了,有些事该去布置一下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个房间,暗暗摇了摇头,心道:少泽若是争点气,我何至于如此,唉…… 挥去了种种心思,他对众人说道:“花榜大赛已经圆满结束,今日我身体确实不适,所以就不同大家继续饮酒作乐了,你们尽情的把酒言欢,不必拘束。你、您、你们几个先送我回去。” 他似随意的点了几个人,便在他们的护卫下离开了花台,朝外走去。 柳如是的匆匆离去,这一切都被窗边的朱韵儿看了个清楚,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刚才所有发生的事情,她在楼上的窗边从头看到尾,她很满意,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执行,柳少泽已经被琳儿带进房间,凭若琳的本事,时间不会太久,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收了柳少泽的性命。 而剩下的这群人呢,若是按照以往的花榜大赛的规矩,他们要继续回厅里饮酒作乐,因为剩下的获得榜眼、探花的女子们也要去里面陪着这些玉华城的高官大人们继续开一个小型的“贵宾party”。 在朱韵儿的计划里,这就是她要动手的时候,她已经在这个时候喝的酒里下了毒,喝了酒一旦中毒便会浑身无力,那些女儿国的精英们也已经混在了伺候的下人之中,只等到时她一声令下,便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这就是她的计划,因为她并没有想要把这群人杀光,毕竟玉华城还要他们去管理,她自己根本没有精力去管这些琐事。 她想要的只是把这些人全部制住,然后杀掉几个不服气的震慑一下,再把其余的听话的人全部下了毒控制起来,那么玉华城不言而喻就成了她的玉华城。 她想着把这个行动在最小的范围内展开,造成最小的影响,所以她才会选择在最后的时刻才动手。 因为此刻花榜大赛已经圆满结束,观众们都已离去,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几个人会知道。 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参加这些事情的人们绝大部分还会平安的走出水云楼,继续着他们的日子,表面上看起来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只不过他们的头上会多出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朱韵儿。 这就是她的计划。 当然在她的计划里柳如是一定要在现场,而且他要臣服于自己,她认为只有这样才会有足够的震慑。 那么显而易见,若是她想成功,柳如是一定要回厅里和大家在一起才行。 可在这个时候柳如是偏偏离开了,这让她很不高兴。 为什么? 难道他已经有所察觉? 朱韵儿不确定,但是这也让她有一丝的不安。 因为这似乎有点打乱她的计划,她必须对她的计划作出调整,她沉思了一下,针对目前的形势,总结起来有三件事她放心不下。 一是纳南若琳那,虽然她武功不错,但是毕竟是初次担任这种任务,自己有些不放心,想要去看一看。 二是已经进入厅里的那群人,毒酒已经摆了上去,所有的精英都已在那暗中准备,他们需要自己去坐镇指挥,而且这次自己势在必得,不在那自己真是放心不下。 三是柳如是这,他此时离去有些蹊跷,自己也应该去看上一看。 可是她自己就一个身体,如何同时去做这三件事? 那该怎么办? 无奈之下经过取舍,她决定还是要去厅里,毕竟那里的人最多,情况最复杂。 琳儿那边,柳少泽不学无术,蠢笨不堪,琳儿又是高手,应该问题不会很大,自己可以派两个人再去探一探即可。 而柳如是那边,他本人已经深重剧毒,量他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再说这是在水云楼,自己已经层层布置,绝不会让他简单的脱身。 所以经过思量最后她决定,派两个人去接应纳南若琳,再由李妈带领人去追柳如是,把他抓回厅里来,自己先去去厅里镇守全局,并敲定待所有人完成任务后,回厅里汇合。 于是所有的人便按照三班计划,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朱韵儿这一番的动作,就是她彻底的宣战了,她深信,她一定会成功。 而这里发生的这一切,作为玉华城的少主,柳少泽却一无所知。 此时的他正轻轻地推开了那个房间的门,见到了那个注定与他要牵绊一生的人…… ------------ 第67章 第六十六章 对弈(三) 柳少泽小心又小心的推开了那扇门。 虽然他直觉会有危险,还是忍不住想要进来,女人对情窦初开的男人的吸引是致命的,是无法抗拒的。 不过柳少泽也没有太过糊涂,所以他只是站在门口朝里望去,却始终不肯走进来。 屋子里面的陈设与后世的电影电视里的女子闺房差不多,装修比较清新淡雅,屋子的最里面是一张床,东西两墙壁挂着两张仕女图,房间正中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水壶茶杯,桌边有四个凳子。 纳南若琳就坐在了桌子旁边的凳子上,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见他一直站在门口不肯进来,纳南若琳愣了一下,随即掩嘴笑道:“少主,怎么了?难道奴家的姿色进不得你的法眼,为何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 柳少泽顿时又被这一笑电的神魂颠倒,慌忙点头,尴尬的笑道:“进得进得,怎么进不得。” “那你为何不进来,站在门口?” “呵呵……呵呵……我这不正往里走吗……” 柳少泽打着哈哈,随即便走进门来,进门后他仔细的左右扫了一眼,见房间里除了那张桌子之外便是空荡荡的,似没有什么埋伏,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却始终不肯再往前走一步,门也一直开着半扇,不曾闭合。 纳南若琳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的暗暗皱眉。 听别人说他虽仅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是极度荒淫无耻,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淫棍,怎么今日见到自己却扭捏起来,而且始终与自己保持一个很远的距离,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难道他对自己已经有了些防备?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纳南若琳想了想,想不出什么头绪,心里却暗暗有些焦急,因为她的任务要求她必须一击就中,不能让柳少泽有逃跑的机会,甚至喊叫的机会也不可以。 因为若是那样的话,万一被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而外面却还没有搞定,就会给姨的计划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就想等到有绝对把握再动手。 那就是等他到了自己的绝对攻击范围内,一击而中。 可没成想那个蠢货今日却总是躲的远远的,还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这可如何是好? “少主,请用茶。” 纳南若琳思索之下,决定先发制人,端着茶壶轻轻地沏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就想朝柳少泽走过去。 柳少泽顿时一惊,忙叫到:“放下,放在那,别过来。” 纳南若琳就是一愣,轻轻地放下茶壶、茶杯,站在原地没有动,眼里却充满了疑惑,定定的看着柳少泽。 她实在是搞不懂柳少泽为什么会如此表现。 而柳少泽眼光却渐渐地凌厉了起来。 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要说这女子短时间内就看上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而且刚才在她沏茶的过程中,柳少泽也看出些端倪,这让他更加确定这女子的不简单。 她的手非常的稳,她提壶的过程中,那只手没有一丝的抖动,倒水的时候,那水流也是从头到尾几乎是一个速度从壶里流出来,柳少泽自问,以他目前的修为,他做不到这一点。 刚才跳舞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这女子在举手投足间似会些武艺,应该不是普通的女子。 这下他更加的确定,这女子身手必定不凡,甚至比他还要高,把他弄进来,绝对是不怀好意。 那该怎么办? 先下手偷袭杀掉她?柳少泽暗暗摇头,他舍不得。 这个如天仙般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已经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已经被深深地打动,几乎不能自拔,根本下不去手。 再说,杀不杀的掉还是两说。 想到这,柳少泽忽然觉得好悲哀,为什么她要是来杀我的?为什么她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我? 若是我们在一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那该多好…… 唔……柳少泽忽然心里一动,要不想办法劫持着她跑掉算了。 这个想法让他有些动心。 可是这个事情好办吗? 朱韵儿现在在哪?准备了什么样的诡计?自己不清楚。 二叔那又到底想干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就自己一个人,走不走的掉还是两说,何况再拐着一个?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女子的身手到底如何? 她看起来比自己好像不弱,甚至要更强一些,自己根本就没有把握制住她。 这可怎么办? 此刻他忽然有些后悔,他觉得他还不如趁昨天自己偷着跑了呢,那样即使有些丢人,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难受…… 柳少泽正在胡思乱想,那边纳南若琳却已经又想出了主意。 她忽然咬牙道:“少主,你看如此良晨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难道你就愿意一直站在门口,难道您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她努力挤出了点笑容,努力想做出一个风月场合的女子的那种放荡与妖娆,并轻轻的抖了抖披在身上的丝质披肩,娇嫩的肌肤顿时若隐若现…… 是的,她觉得在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便有些羞愤的使出了美人计,她坚信只要柳少泽敢过来,她就可以趁机制住他。 柳少泽看着纳南若琳的表情动作,忽然眼前一亮,心念急转之下,顿时想起了一个好主意。 一旦打定主意,顷刻间他便换了一副表情,仿佛被纳南若琳给彻底迷住了,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她,流着口水,直点头。 “那你为何不过来?总是站在门口干什么?”纳南若琳又是低声掩嘴娇笑…… 柳少泽嗯了一声,忽然反身把门关上,又转过身来,看着纳南若琳,笑嘻嘻的的道:“嘿嘿,你先脱,脱了我就过去……” 什么?纳南若琳顿时一阵气恼,怒火上撞。 真是个无耻之徒!刚才还以为你转性了,结果却还是这么的下流不堪! 情急之下她就忍不住想要出手,可是她也明白,此刻柳少泽离她很远,似有警惕,若是制不住他,让他忽然冲出去打草惊蛇,岂不前功尽弃? 想到这,她忍了忍,不情愿的脱掉外面的披风,露出一套淡白色的长裙,接着娇笑道:“好了,奴家已经脱了,少主还不过来?” 柳少泽咽了口唾沫,朝前面走近几步,淫笑道:“再脱。” 你?纳南若琳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只要再走近几步就会到攻击范围,忍…… 她又扭捏的把长裙脱掉,露出里面白色的裘衣,颤声笑道:“这下可以了吧?” 她的声音因为怒火已经有些颤抖,双手也忍不住紧紧攥拳,她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她已经暗暗决定,只待柳少泽进入攻击范围,便会毫不犹豫出手。 柳少泽嬉笑着又上前一步,眉飞色舞的说道:“再脱。” ------------ 第68章 第六十七章 对弈(四) 他的位置巧不巧正好在攻击的边缘位置,只要再近一点便可出手,可他就站在这个位置,弄得纳南若琳望眼巴巴的看着却又无可奈何。 她不由得暗暗告诫自己,忍住,忍住,就忍这一次,一定要忍住……没事的,反正一会他也会被自己弄死,即使看见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人知道。 但是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会抓住柳少泽后,定不会让他舒服的死去,定要折磨的他痛不欲生,方解自己心头之恨。 她打定主意,便又恨恨的去脱自己的裘衣…… 可她不知道,此刻,她已经中了柳少泽的诡计了。 因为裘衣与披风和长裙不同,披风长裙都是系在身上,拉开扣就可以脱掉,不会对手和胳膊形成束缚。 而裘衣则不同,它有袖子,需要从肩膀脱下,再从胳膊里退出来。 所以在脱的过程中,有那么很短的一段时间,她会把她的两只胳膊都束缚在衣袖里伸展不出。 柳少泽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一直酝酿的力道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他忽然象豹子一样猛地冲过去,伸出右手食指,对着琳的肩膀伸手就点。 纳南若琳根本没有料到他竟会如此下流,在这个时候偷袭自己,顿时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想抬胳膊迎敌。 可她的胳膊正好在衣袖里,她顿感胳膊一阻,低头一看,胳膊被自己的衣袖扯住,顿时大怒,肩膀一用力,呲啦一声将裘衣袖子扯烂,再次扭身抬臂格挡柳少泽。 但是因为衣袖的阻拦,她毕竟要慢上一点。 就这一点,柳少泽便已经点上了她的左肩膀。 纳南若琳顿时感觉左肩膀一麻,抬不起来了。 她又羞又怒,禁不住一声爆喝,抬腿柳少泽踢来。 此刻,她怒火中烧,恨柳少泽恨得咬牙且齿,他不但骗自己,还偷袭自己,简直无耻至极! 所以她下手绝不容情,已经不顾当初和朱韵儿的约定了,招招奔着柳少泽的要害! 柳少泽也是叫苦不迟,他一直很小心了,他就是怕自己打不过人家,这才想坏主意算计人家,可是他没想到,即使他已经把对方看的很重,可还是有些低估人家,自己与这女孩的差距太大了,做了这么个局偷袭出手,还是只废掉人家一只胳膊。 而且此刻纳南若琳已经动了杀机,似已经发疯,打法完全没有招式,不求自保,只顾伤敌,这下更是苦了柳少泽,不住地躲闪抵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他们两个毕竟级数不在一个层次,幸亏一开始柳少泽偷袭得手,纳南若琳的一只胳膊已经不能使用,这才将两个人的差距拉近了不少,否则的话,柳少泽早就被纳南若琳打败了。 但是即便此刻柳少泽一直躲闪退让,却也是险象环生,有几次差点就被纳南若琳击中要害。 不过纳南若琳虽一直站在上风,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却最是费神,时间不久她就有些气喘吁吁,在加上左胳膊阻塞血脉不通,她已经渐渐有些气力不支,招式也不再那么凌厉。 柳少泽见状不由得大喜,精神一震,不在一味的躲闪退让,与琳儿缠斗起来,竟渐渐挽回些局面。 纳南若琳似乎也感到自己要体力不支,再这么下去没准就要落败。 一想到要落到这个小淫虫手里,她心里不由得一阵绝望,霎那间心神一愣,眼睛忽然变得血红,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右手猛地抚上头发,拔下一根银簪,就想在空中比划…… 柳少泽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因为他认识这个动作,这明显就是朱韵儿的绝学――痴情网! 她果然和朱韵儿就是一伙的! 这可不得了,自己见识过那张网的厉害,凭自己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躲过。 这可怎么办? 他抬头一看,虚空,已经有丝丝银线渐渐划出,虽比朱韵儿的差了不少,但看起来也是相当的唬人。 再一看纳南若琳,只见她衣衫破烂,正在怨毒的看着自己,咬牙且齿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 他一阵肝颤,眼看银线已渐渐连接成网…… 这可怎么办?难道自己机关算尽还要命丧当场? 他不甘心,危急时刻心念急转,忽然大喝一声:“住手!我要脱裤子啦!” 说完他双手扶在腰间,真的做势欲脱…… 纳南若琳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对方竟会干出如此下流之事,她是个清白姑娘,怎会受的了这种流氓行径,顿时羞臊不堪,忙扭过头去不看,蓄了许久的势也是一顿。 柳少泽趁此机会,又是欺身上前,手指连连点出。 琳因为蓄势太久,已经精疲力竭,在加上遭受这一系列的打击,终于支持不住,被柳少泽点住,急怒再加绝望,顿时身子一软,嘤咛一声,颤颤巍巍的往后倒去…… 柳少泽慌忙接住。 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软玉温香抱满怀,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他顿时一阵心猿意马,差点把持不住。 低头一看怀里的可人儿,眉毛弯弯,睫毛还在微微抖动,貌似已经昏迷过去。但是嘴唇却是很红润,还在轻轻地张着,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他忽然嘴唇有些发干,鬼使神差的低头嘬了一口纳南若琳的红唇…… 霎时一阵香甜从嘴里甜到心里,四肢百骸说不出的那么爽。 他大喜,又意犹未尽的亲了一下她的脸蛋儿…… 做完了这些,他有些心虚的长出了一口气,心情总算是缓缓平复了下来。 而心情一平静,他就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这些事,看这女子这么高的身手,对自己下手又是这么的毫不留情,定是他们安排来害自己的。 想到这他不仅有些后怕,偷吻这女子的满腔兴奋顿时又化作了恐惧。 若不是他小心翼翼,机关算尽,只怕此刻已经横尸在此了。 他忽然觉得他一开始有些鲁莽,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以为进入地宫出来了,就学会了大本事,所以他就心甘情愿地钻进这个局,想要凭他的本事破局,给二叔以足够的震撼! 可是到现在来看,他觉得自己有些夜郎自大,事情的复杂远远超过了他的预估,就凭他现在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在这件事中起决定作用,甚至连全身而退都有些困难。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想了想,却暂时没有好的办法。 他轻轻地把纳南若琳放到床上,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偷偷舔破破窗纸向外望去,只见外面仍然灯火通明,人却稀少了许多。 应该是该走的都走了吧。 看到这,他忽然心念一动,那么现在自己是不是可以趁外面人烟稀少,趁他们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时,赶紧逃跑? 可是,若真是这么灰溜溜的走了,自己却又有些不甘心…… 柳少泽正在琢磨,忽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有人正朝这里走来。 他看了床上的纳南若琳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还是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又点住了她的哑穴和睡穴,推开窗子,轻轻地跳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二人推开门闯了进来…… ------------ 第69章 第六十八章 对弈(五) 水云楼,实际上并不是一座楼,而是一个大的庭院的总称,而举行花榜大赛的这座楼,则是其中最宽敞最豪华的一座楼。 同时,它也坐落着这个庭院的最深处。 那就意味着,在朱韵儿的层层布置下,柳少泽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水云楼走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他跳楼逃走是不是有些愚蠢,何况他还背着一个人? 不,事实上柳少泽也想到这些了,他也没有想过就这么出去。 不光是因为他知道想要就这么走了确实有些困难,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不甘心,他总觉得他应该能做点什么,他想要做点什么。 所以他带上了这个女子,不是为了心中的那股邪念,而是要从她嘴里知道些秘密。 那就是朱韵儿的计划。 所以他思索之下并未走远,他只是去了隔壁的房间。 就是隔壁的房间。 他从窗户里跳出去,就顺势扒住了外面的墙壁,轻巧的一个转身,就转到了另外一间屋子的窗户那,然后就打开窗子钻了进去。 虽然他还背着个人,但是以他现在的本事还是能做到这些。而且谁也不会想到他竟会有这种本事,他竟会这么做。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一点没错。有的时候虽然只隔了一面墙,但因为蒙蔽了眼睛,就如同隔了一座山。 这是人们一种经常的、下意识的思维误区,柳少泽就想利用人们的这种思维误区,造成别人以为自己二人已经跳窗远走的假象。 果然那两个人闯进了屋子,一看没有人,窗户也开着,屋子里还有打斗的痕迹,走到窗前一看,便以为二人已经远走,便回去匆匆汇报了。 她们绝没有想到,柳少泽二人此时就在隔壁的房间。 所以目前来讲他应该算是安全的。 意料中的,隔壁的房间里没有人。柳少泽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地把纳南若琳放到床上。 看着这个女子柔柔弱弱的躺在床上,他忽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仿佛自己这么对待她,是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似的,心里竟忍不住有些愧疚。 他摇摇头,撇撇嘴,心道漂亮女孩子的魔力就是大,自己真是有些贱……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伸手点开了她的睡穴,并在穴位上一顿轻揉。 时间不大,纳南若琳嘤咛一声,悠悠的醒了过来。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待看清身边坐着之人正是柳少泽时,忍不住怒目圆睁,想要挣扎着起来,但苦于周身穴道被制,无法动弹。 愤怒之下她又想怒骂,但张张嘴也骂不出声来,无奈之下只得作罢。她只得咬牙切齿的看着柳少泽,看那目光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 柳少泽看着纳南若琳凶凶的表情,也是忍不住苦笑道:“你为何要这幅表情?是你先要来杀我的,才被我制住,要恨也应该是我恨你。” 纳南若琳说不出来却听得到,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他。 柳少泽看着纳南若琳这有些孩子气的表情,忽然心里泛起一阵喜爱,那种感觉就如同看着自己的小女朋友和自己耍性子、发脾气似的。 陷入情网的男孩子就是这样,自己喜欢的人干什么事情在自己眼里都是对的。甚至想要杀自己也是对的,柳少泽脑袋一热,几乎就要忘了刚才差点被纳南若琳给打死的事,恨不得马上和她谈恋爱…… 但是他也只是冒起这么一个念头而已,瞬间又被他给压制了下去。 他毕竟还是成熟了一些,也知道此刻琢磨他的那些龌龊心思还为时过早,此刻,还有要紧事要去做。 所以他忍不住笑道:“你不用这样,我可以让你说话,但是你要是敢乱喊乱叫,我保证在别人到来之前,我能杀掉你,我想你是聪明人,你不会干这种蠢事。” 纳南若琳还是扭过头不理他,但耳朵已经竖起来,明显是在听着。 柳少泽接着道:“水云楼里面你们的人不少,你若好好地配合我,拖延些时间的话,没准就有人能寻到这里来,救你出去,所以你若是想脱身、想活命,最好乖乖听话,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纳南若琳听完此话,终于扭过脸来,冷冷的看着柳少泽。 被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盯着,柳少泽忽然有些害羞,但此刻自己扮演的可是“怪大叔”,只得努力板着脸道:“现在我准备解开你的哑穴,你最好想好了,再做选择。我告诉你,机会只有一次。” 说完,柳少泽不再犹豫,对着纳南若琳的哑穴就是一点。 纳南若琳顿时感觉喉咙一痒,气血上涌,明白自己能出声了,忍不住怒气上撞,张嘴想要开骂,但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住了,低声喝道:“你少废话,要杀要剐,我绝不皱眉头就是了。” 柳少泽双手抱肩,笑嘻嘻的看着她,道:“谁说我要杀你,你见谁见了年轻貌美的女子上来就要杀要剐的?” “无耻!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绝不放过你!”纳南若琳喝道,但明显有点色厉内荏。她也毕竟只是十八九岁的孩子,养尊处优惯了,乍一落到如此恶劣的环境,能保持住镇定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柳少泽也感觉出了这姑娘有些单纯,不是朱韵儿那种心计颇深的家伙,对付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子,柳少泽自问还是有些把握的。 “吆嗬,刚才是谁在哪舔着笑脸卖弄风情来着,现如今怎么装起了清高?”他忍不住揶揄道。 “下流!我那是想要杀你的权宜之计,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纳南若琳怒目相向。 柳少泽摇摇头:“得了吧,你根本不是一个成熟的杀手,是头一次吗?” 纳南若琳一愣:“你怎么知道?” “哼,”柳少泽有些得意,“首先眼神就不像,见到我这么迷人的男子,欢喜还来不及,怎会仇视我?脱衣服的时候也不像,那种女子脱衣服利索的很,谁像你这样婆婆妈妈、不情不愿的,嘿嘿……” “住口!”纳南若琳怒骂道,“下流的痞子,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否者惹恼了我,我一定杀了你!” 柳少泽没想到纳南若琳忽然冒出这么一句,顿时气极反笑:“喂,我说这位姑娘,你先搞清楚谁在谁手里再说这话好不好?” 纳南若琳没有吭声,但明显有些脸红。 ------------ 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对弈(六) 柳少泽眼看此景,忙趁热打铁接着道:“你知道干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杀我,如今却落到我手里,恐怕想走不是那么容易了,要吃些苦头……嘿嘿……” “我说过,落到你手里我没打算活着回去,你少恐吓我!”纳南若琳一梗脖子。 “可是朱韵儿可舍不得你死。”柳少泽话里满是嘲讽。 “你……你什么意思?”纳南若琳一愣,因为她想不明白柳少泽怎么知道了自己和朱韵儿的关系。 柳少泽看着她有些疑惑的表情,哼了一声,有些得意的说道:“痴情网可是朱韵儿的看家本事,她不会随随便便就教给外人的,你们的关系应该非比寻常吧?” 纳南若琳一惊:“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全知道,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柳少泽大言不惭的吹着牛。 纳南若琳定定的看着柳少泽,忽然咬着牙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嘿嘿,我想怎么样,我想放你走。” “什么?你不杀我?” “是的,说着这么半天,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一直努力的在找一个不杀你的借口。” “你不怕我回去后再来杀你?” “不怕,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吧。” 和如此美丽的女子聊天,本身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柳少泽说着说着忽然兴致大增,忍不住想要讲起了笑话: “从前有一位将军,他在战场上打仗的时候,敌方就有一个杀手准备刺杀他,已经连续对他放了好几次冷箭,但是都没有成功,甚至暴露了那个杀手隐藏的位置。 士兵们就前来禀报,报告将军,对面有一个杀手已经对你射了好几枚冷箭了,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位置,怎么办?那将军笑道,由他去吧。士兵们顿时有些惊愕,就问,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柳少泽说着说着,忽然对着纳南若琳问了这么一句。 纳南若琳也是听得一愣,闻言忍不住接了句:“是啊,为什么?” 问完此话,她顿时感觉自己口误,怎么会下意识地接了他的话,恼羞成怒道:“谁管你为什么,你少来,我不听!” 柳少泽却不管她,嘻嘻一笑,接着讲下去:“那将军笑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留着那个蠢货?难道杀了他,让对方换一个箭法准的人来刺杀我吗?” 柳少泽说完哈哈大笑,纳南若琳却听出来柳少泽是在映射她,顿时气的咬牙切齿,面色羞红,恨恨骂道:“你才蠢货!”看那眼神恨不得上来直接把他给咬死。 柳少泽对纳南若琳的表情很是满意,笑道:“告诉我朱韵儿计划,我就放你走。” “我不信,你少哄骗我。”纳南若琳一点不信。 柳少泽忽然凑过去,嘴都快贴上纳南若琳的脸了:“你为什么不试一试?总比这么下去要好吧?再说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出了名的小**,你又这么花容月貌,一会等我色心一起,改变了主意,没准就是你想走,我也不放你走了……” 柳少泽忽然伸手在纳南若琳脸蛋上拧了一把,嘿嘿的淫笑起来。 他说的下作,嘴里呼出来的热气也直往纳南若琳脸上喷,看起来十分的猥琐。 纳南若琳本是强装镇定,此刻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惶恐,脸色连变了几次,终于算是下了决心,冷笑道:“好吧,即使我告诉你姨的计划,你也不能如何。 姨已经在众人的酒里下了毒,并在那厅里安排了人手,待他们回厅里喝酒的时候,便会将他们所有的人一网打尽。” 柳少泽抚掌笑道:“果然识时务,这就对了。你若总是如实的告诉我,我马上就会放你走,嘿嘿,这么花容月貌的小美眉我可舍不得死啦死啦得……” 柳少泽一兴奋,就顺嘴胡说开了,日本鬼子的话也都冒了出来,纳南若琳听得一皱眉,但不知什么意思,也就没有吭声。 柳少泽接着问道:“那好,我再问你,她准备怎么对付我?” “让我把你抓到那去,当着他们的面割了你的狗头。”纳南若琳狠狠地说道。 柳少泽顿感后背一阵发凉,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脖子,苦笑道:“就这些吗?” 纳南若琳瞥了他一眼:“不信就算了。” 柳少泽挠挠头:“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抓住他们后打算怎么办?全部杀掉吗?” “不知道。” “下的什么毒?解药在哪?这件事和我二叔柳如是有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 “二叔准备怎么对付我,他有没有准备了什么计划?” “不知道。” “为什么要把我单独骗出来,为什么不让我也去那个厅里一起抓起来?这其中又有什么诡计?” “不知道。” “喂,你能不能态度好些,我这是审问呢。”柳少泽有些郁闷的叫道。 听到此话,纳南若琳忽然笑了,而且笑的很诡异: “我就知道这些,全都告诉你了。而且你说过你全都知道,我知道的你也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又何必再问我?” “这……这……” 柳少泽顿时有些脸红,这是自己刚才吹得牛,如今人家竟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自己,真是羞臊不堪,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去接这个话。心里却也纳闷起来:她怎么忽然换了个态度,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柳少泽正在诧异,又听纳南若琳幽幽说道: “柳少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人?难道传说的那些全是你的伪装,你竟有这么深的城府?” “你――”柳少泽一愣,不知道这个时候纳南若琳怎么说起了这个。 纳南若琳却不管他,自顾自说道:“你有这么高的修为,这么深的心计,你和传说的一点不一样,那么那些世面上的传言肯定就全是假的了。 所以,我怀疑你是一直在伪装,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但是从刚才这一会的接触我看的出来,你不是一个下流卑鄙的人。” 柳少泽有些心虚的道:“喂喂,你少给我戴高帽,不要以为吹捧我几句我就会放过你,我没有那么傻。” “你真的不是那种人!其实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纳南若琳忽然大声叫道。 ------------ 第71章 第七十章 对弈(七) “我就是那种人,你再说我现在就扒了你的衣服!”柳少泽声音也忍不住有些提高。 他虽是如此说,可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出这种事来,但是他却很恼火,一种被别人看穿了心思的恼火。 他忽然有一种被挫败的感觉,纳南若琳就凭与自己这短短的时间的接触,就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内心最深处,看起来她果然是比自己厉害。 纳南若琳见柳少泽似有些急,便没有再吭声,不过经过这一番试探,她心里已经渐渐有了些底气。 是的,她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只是由于没有深陷过这种险境,一开始时有些慌乱,但此时经过调整,她已经慢慢学会适应,所以经过察言观色后,她也偷偷的展开了反击。 这一反击,柳少泽果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显得有些狼狈。 没办法的事,谁叫他是个“正人君子”呢? 看着纳南若琳撇着嘴不说话,委委屈屈的样子,柳少泽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他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贱,有些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纳南若琳一抬头,看到柳少泽有些沮丧的表情,心里也是一喜,看来自己赌对了,他果然不是传说的那个样子。 想到这,她幽幽的说道:“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不过她们现在应该就在那会客厅里,你二叔恐怕已经被我姨制住了,你若是想要去救他,恐怕不是很容易,再说姨也对我说过,这个计划是她们两个共同商量来对付你的,你还是不要去救他为好。” 柳少泽一愣:“你这是关心我吗?你不是故意示好想要我放你走吧?” “我就是故意示好,想让你放我走。”纳南若琳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柳少泽有些郁闷,“这也太直接了,能不能委婉一点啊。” 纳南若琳看着柳少泽吃瘪的样子,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随即又马上闭上嘴,但是眼里仍有笑意,仿佛此刻她们并不是敌对的关系,倒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恋人。 柳少泽对纳南若琳的这种变化有些招架不住,犹豫了一下,便想趁机退走。 纳南若琳所说的应该是事实,此刻那些人若是在厅里,没准就已经被朱韵儿控制了起来。 里面高官贵人、王孙公子,绅士富豪很多,更重要的是二叔也在那,若是他们都被朱韵儿控制住,那么玉华城真的要易主了。 所以此刻,自己必须要去救厅里的那些人,去救二叔。 想到这,他不仅觉得有些好笑,二叔想要害自己,自己却要去救他,自己是不是有些缺心眼? 可是,为了玉华城,必须要这样做。 他打定主意后,便问道:“你们到底有多少人,都是怎么安排的?” “我是昨天才来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人不是很多,而且很多彼此之间也不认识。”纳南若琳回答的很乖巧。 柳少泽点点头,这应该是实话,便接着问道“那你们的人之间,有没有什么见面时的暗号?” 纳南若琳忽然吭哧一声,像是想笑还是忍住的样子,然后清清喉咙道:“有,有。” “那你笑什么?”柳少泽有些奇怪,挠挠头,忍不住嘟囔道:“你怎么一点也没有被绑住的觉悟啊?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两个好朋友在聊天啊?” 纳南若琳忍住笑:“没事,暗语就是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柳少泽一愣,他知道这是《关雎》里面的一句话,意思就是长长短短鲜荇菜,两手左右去采摘。 这难道就是朱韵儿的内心表白,长长短短的一网打尽? 柳少泽点点头,问的差不多了,眼看呆在此处已经无用,便想离开。 可是这个女子怎么办?真的要放过她吗? 他经过这一段的思考,现在也渐渐地回味了过来,这女子表面上看起来单纯可爱,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却似心计很深。 她如此乖巧的表现很可能看透了自己的品行之后,有意的针对自己而做的伪装,目的只是使自己不忍心杀掉她。 是啊,谁会忍心对一个一直对你笑的女孩子举起屠刀?况且那个女孩子还是十分的漂亮? 想到这他不仅有些心狠,他觉得他应该杀掉她。 若是自己猜对的话,那么她太危险了,自己这次算是走了狗屎运逃过一劫,若是下次再遇上,自己恐怕八九不离十要被她给咔嚓掉。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确实成功了,她真的打动了自己,她的一颦一笑在自己耳边萦绕,心里怀想,自己愈发的不能自拔,每每想到要把她杀掉时,自己内心处总是有一个声音在不住地呐喊:不要,不要! 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尤其是漂亮的女子,柳少泽此刻算是深深地体会到了。 那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放掉她吗? 柳少泽真是左右为难。一会举起手想要把纳南若琳给杀了,一会又喃喃的放下手…… 经过再三考虑,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下心。 除了他心地善良从没杀过人之外,他也有些私心,他觉得万一峰回路转,若是能娶来当老婆,那该多好…… 这也难怪柳少泽婆婆妈妈,从一开始,纳南若琳对来说他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体。 他一会心里喜欢的要命,想要和人家搞对象,一会又恨得要命,想要把她杀了。 所以他对纳南若琳的态度才会一直飘忽不定…… 但是到最后,他还是打定了主意。 算了,放就放吧,自己毕竟也是个男子汉,岂能说话不算数? 再说使一些下流的手段赢了人家,毕竟也是胜之不武,自己回去后勤修苦练,本事练成了再出来,那还用怕她再来杀自己吗? 想到这,他手指在纳南若琳身上连点几下,说道:“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解,这次放过你,希望下次落到你手里的时候,你也能放过我……” 柳少泽看着纳南若琳黑亮黑亮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忽然幽了一默。 “扑哧――”纳南若琳终于笑了出来,眼波流转之间,媚态尽显。 柳少泽咕噜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因为这对他真是煎熬。 他忽然想起了后世的电影电视剧的一些桥段,男女主人公相识相爱,最后总得弄成一团乱麻。 要不女主的父亲便是男主的杀父仇人,要不男主的父亲便是女主的杀父仇人,反正不能让他们痛痛快快的在一起。 什么玩意儿! 柳少泽心里恨恨的骂道,不舍的瞥了纳南若琳一眼,便转身仓皇的逃走了。 ------------ 第72章 第七十一章 柳如是的手段(一) 纳南若琳看着他有些狼狈的身影,笑容戛然而止,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道侥幸。 幸亏自己赌对了,他不是传说的那样,否则的话,自己今天真的要落得惨死的下场。 这个柳少泽,不简单啊,秘密这么多,连姨都给骗过了。 想到这,纳南若琳心中也不由的起了一阵涟漪。 年轻的男女总是相互吸引的,而有故事的男孩对女孩子也是致命的诱惑,何况女儿国的女子看似无情,却也最是多情。 想当年唐僧师徒西天取经路过女儿国的时候,当时的女儿国国王对他一见钟情,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世界已经变化了许多,西域各国之间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互不来往了,彼此之间人员流动、贸易往来,已经有了“全西域一体化”的趋势。 女儿国也不再固步自封,紧跟“改革步伐”,掀起了一系列的“强国举措”。 所以女儿国早已不是以前的女儿国了,人们也不似以前那么单纯了。 在加上朱韵儿的悉心**,纳南若琳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是一直没有给她机会施展而已。 所以此刻,她终于用女人天生的武器打败了柳少泽。 可是,她也明白,若是这个男人真的肯放过自己,那么他在自己的心里也定会留下一个位置,而且这个位置也定会在自己的内心最深处。 将来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会杀了他吗? 纳南若琳以为自己会肯定的点头,却没想到她竟真的有些犹豫。 唉,她有些无奈,算了,不去想了。谁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见到自己? 虽然自己说的那个暗语是正确的,但是自己的这个组织里可全是女的啊,若是一个男人说了出来,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这就是她当时笑出来的原因。 柳少泽并不知道纳南若琳还留了这么一手,若是知道他定会被气个半死。 不过此时他却没有考虑这些,他的心思已经放在了那个厅里。 那里到底怎么样了?二叔到底怎么样了? 二叔明明已经知道了朱韵儿的底细,而且之前也做了相应的对策,此时谁胜谁败? 结果到底如何? 他迫切的想知道,所以他趁着夜色,偷偷地溜了出去…… 是啊,另外两个地方的结果到底怎么样了? 前文说过,朱韵儿去厅里,李妈去追柳如是,纳南若琳刺杀柳少泽,这几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但是一张嘴说不了两家事,一支笔无法把这几件事同时表述清楚,只能是一个一个的来。 所以此刻按下柳少泽不说,再说李妈奉命去追柳如是。 朱韵儿已经交代好了,柳如是已经身中奇毒,那么此番擒他必手到擒来。 于是李妈信心很满的带领人来到了柳如是休息的房间,推门就闯了进去。 柳如是果然正在坐在桌边,一副颓废的样子,旁边只站着一个老奴模样的人在伺候着,看起来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看到此情此景,李妈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娇笑一声道:“二爷吉祥,老奴前来给您请安了。” 柳如是扫了她一眼,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淡淡的道:“李妈你好大的胆,谁让你进来的?” 李妈一声冷笑:“二爷,您看清了,这可是水云楼,这现在我说了算。” 柳如是一皱眉,李妈如此态度蛮横,他便心知肚明,她已经准备撕破脸了。 他自己给自己砌了一杯茶,端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悠悠问道:“那边已经动手了吗?” 李妈一愣,随即笑眯眯的点头,道:“二爷不愧是二爷,老奴佩服您,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言了,二爷请随我们去吧。” 柳如是一皱眉,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叹道:“唉,毕竟还是发生了,我真是不情愿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这可由不得你。”李妈冷笑道。 “你真的以为你们势在必得吗?”柳如是忽然抬眼问道。 “为什么不是?”李妈眼神一冷,沉声道:“你还有什么底牌吗?此刻那边所有的人都已经中毒,再加上有宫主亲自坐镇,焉有失败的道理? 而你虽然未饮那酒,可是你早已被我家宫主下了女儿国第一奇毒,生死早就由不得你了……” “什么?”柳如是大惊失色。 李妈满意的点点头:“翡冷翠,女儿国第一奇毒,无色无味。中毒者暂时也体会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有些疲倦而已,可是毒却慢慢进入血液骨髓,直至毒发而死。” 柳如是听完后沉默不语,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良久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呐呐道:“她对我真的是一点情谊都没有吗……从始至终都在骗我,骗我……” 说着说着,他嘴角忽然有血丝隐隐流出,脸上皱纹也骤然加深,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可他知道此时他最难过的不是中毒,而是被蒙骗,被抛弃的那种感觉,那种痛才是他忍不住吐出来这一口鲜血的诱因。 看到柳如是颓败的样子,李妈再次满意的点点头,冷笑道:“二爷,俗话说成王败寇,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老人家作为上位者这么多年,想必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您看要不就别让老奴废话了,二爷您痛痛快快的跟我们走吧,您意下如何?” 柳如是忽然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用力一挥手,喝道:“动手吧。” 李妈一笑,以为此刻柳如是还是冥顽不灵,想要拼的鱼死网破,便大叫一声:“好!那我就成全――” 话没说完,她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因为她忽然发现有一个冰凉的匕首忽然间顶上了她的咽喉,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一阵心悸,而随之而来的那种压迫感,那种要被收割生命的恐惧感又让她一阵头脑发麻…… 她终于确定有人拿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之上,所以她马上止住了自己的话。 同时她的心也瞬间到了谷底,她知道这明显就是自己的人里面有了叛徒,有了柳如是的内应,而且还是自己最身边的人,与自己关系最贴心的人,否则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制住自己。 她知道离自己最近的是谁,除了他没有人能这么无声无息的近了自己的身,因为他对自己太熟悉了,自己在他面前一点的秘密没有。 他就是来寿。 此刻李妈才明白过来,原来柳如是那句“动手吧”竟然是对来寿说的。 她忽然也体会到了刚才柳如是的那种感觉,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痛,好痛好痛…… ------------ 第73章 第七十二章 柳如是的手段(二) 就在来寿动手的时候,有一个人也没有闲着,他忽然间就跳了起来,就像一只因发怒而跳起来的熊。 他弯着腰,低着头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可是当他站直了身体的时候,人们才陡然警觉过来,他,竟是那么的强壮!让人不寒而栗! 他就是柳如是身边的那个下人。 其实他不是个下人,他是玉华城的第一高手,城防将军――董哲。 水云楼外,他已经层层布置人手,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而他自己却已化妆进了水云楼,就在柳如是的身边。 柳如是说动手的时候,他几乎是和来寿一起启动的,来寿是去偷袭李妈,他却像一只狼冲进羊群一般,顷刻间就冲进了李妈后面的人群。 实际上李妈也没有带几个人来,也就六七个人的样子,一方面因为人手确实有些紧张,另外一方面她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柳如是这。 这些人虽也会些功夫,却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如何抵挡的住一个武皇三段的高手,顷刻间全部被打翻在地,动弹不得。 就在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内,李妈一方便已溃败,败得那么突然,败得那么不可思议。 战斗瞬间便已结束,此刻站着的人一共还有四个,柳如是、董哲、来寿还有李妈。 但是李妈却似没有看见这个结果似的,她站在那一动不动,任凭匕首架在脖子上,仿佛痴呆了一般。 柳如是看了李妈一眼,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十分理解此刻李妈的心情,所以他对来寿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开她。 来寿会意,收起架在李妈脖子上的匕首,一扭身几步走到了柳如是的身后,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柳如是盯着李妈的眼睛,盯着那双因为充血而变得血红的眼睛,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忍不住道:“是不是没有想到?是不是被身边的人背叛真的很痛苦?” 李妈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但是眼角已经隐隐有了泪水。她狠狠地盯着来寿,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柳如是看着李妈那绝望而又愤怒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我理解你,我刚刚经历了这种痛苦,而且我似乎比你还惨,我还身中剧毒……” “你住口!”李妈忽然爆睁双目,狠狠地道,“柳如是,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你让他杀了我,我就要他杀了我!我……我……我要他杀了我……” 她忽然哽咽出来,却仍忍住没有痛哭出声,但是是泪水顷刻间便似洪水般再也止不住…… 柳如是回头看了来寿一眼,只见他也垂着头,有些不敢看李妈,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来寿,不要有心里的负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坚持自己的认定的东西,虽也会遇到些为难之事,但也一定要去做!” 来寿点了点头,苦笑道:“谢二爷。” “嗯。”柳如是一回身,对着董哲道:“这下你相信我了吧?” 董哲点点头,道:“二爷神机妙算,末将深感佩服。” 柳如是苦笑道:“神机妙算还被人家不知不觉下了毒,离大去之期不远了。” 董哲皱皱眉头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实际上他也没有想到柳如是竟会被下了奇毒。 但是即便如此,柳如是此刻看起来还是很坚强,一点也没有被打垮的意思。 这也是他一直很佩服二爷的原因。 来寿忽插嘴道:“二爷切莫担心,朱韵儿那必有解药。” 柳如是点点头。 李妈忽然冷笑一声,插嘴道:“你休想得到,你必死无疑!” 董哲扫了她一眼,道:“若是用你去交换呢?” “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李妈惨笑道,“因为我没有脸面再去见……见……她……”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忽然微弱下去,嘴角也隐隐有血丝流出,身体一抖,竟颤颤巍巍的向后倒去。 “不要!”来寿忽然大喝一声,俯身冲了过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董哲也是大吃一惊,忙上前搭脉一探。 片刻,他站起来摇摇头道:“二爷,没救了,她自己震碎了自己的经脉。” 来寿闻听此言,忍不住无声的流出了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因未到伤心之处。 柳如是也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摇着头,他也在努力把自己的泪水忍回去。 良久,他睁开眼睛,对李妈说道:“虽然你是我的敌人,但我还是很佩服你。” 李妈没有理他,因为她的眼中只有来寿,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 她颤巍巍的抬起手臂,轻轻的抚上来寿的脸,低声道:“我……我不怪你,死了也不怪你,我只……只怪我自己,怪我自己以前……以前没有好好地珍惜你……”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的态度就会大变,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别的什么? 传说无论是什么人,在他临死的那一刻,都会有一种顿悟,一种对生命、对生活的顿悟,而且这种顿悟会刹那间升华他的精神世界,在他的眼里不再有恨,只有无尽的、割舍不下的爱…… 李妈是不是就是这种心情? 没有人知道,除了来寿。 此刻,他抓住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不住地摇着头,却一句话也不肯说,他也似乎没有说话的勇气,只是任由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眼前的她。 柳如是也忍不住眼圈再次发红,不只是对这个即将失去的生命的惋惜,还有这让他想到了他自己。 他问自己,自己和朱韵儿马上要再次见面了,到时候若是自己死在朱韵儿的面前,自己会不会怪她? 而她是否又会为自己痛哭流泪? 他不知道,他没有经历过,他体会不到,他也不想去体会。 李妈已经停止了呼吸,来寿还抱在怀里不肯放开。 柳如是轻轻的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来寿扭头望了柳如是一眼,终于还是不舍的把李妈放下。 柳如是道:“等此地事了,厚葬了她吧。” 来寿点点头:“谢二爷。” 柳如是叹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忽然一皱眉,转身对董哲道:“少泽那不知道怎么样了,怕是此刻已凶多吉少,应该派人去看一看。” 董哲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二爷,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如是定定的看着董哲,忽叹道:“唉,我的想法也不知道变了多少次了,我此刻都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有些事现在不便和你说,等这事了解了,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了。” 董哲点头:“嗯,好吧。要不少主那我亲自去一趟?” 柳如是摇摇头,道:“恐怕已经有些晚了,派人去既可,你得与我去见朱韵儿。” 说到这他转头问来寿:“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 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柳如是的手段(三) 来寿此刻已经平复了些心情,闻听二爷问话,忙回道:“除了我们这边来的这几人,其余的人此刻几乎全都到厅那边去了,也有可能会有几个在外面把风,但人不会太多。” “她们一共有多少人?”柳如是问道。 来寿道:“不是很多,毕竟她们虽然经营了这么多年,只是以刺探情报为主,这的人毕竟还是少。而且此事也是朱韵儿临时起意,忽然要弄一个这么大的计划,策划起来,人手难免不足。” 柳如是点点头道:“好,今夜她们终于全部暴露出来了,所以我们一定要趁此机会,把所有的毒瘤全部除掉!” 董哲也是点点头,道:“虎卫军已层层包围这座楼,刚才二爷带出来的那几个人也已经安全的回去了。” “好,”柳如是道,“我借故把他们叫出来,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当人质。到时若是朱韵儿一伙抓住人质们相威胁,必要时里面的人可以全部舍去,也不能放走朱韵儿的一个人!” 董哲一皱眉:“二爷?这恐怕――” 柳如是摆摆手,“一切都是我的错,所有的罪都由我来承担。” 董哲沉重的点点头。 柳如是看了董哲一眼,道:“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我也不想这样。” 董哲又点点头。 柳如是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那边看来朱韵儿已经动手了。走,我们过去,是该见面的时候了。” 二人领命,柳如是当头,三人走出了这间屋子…… 到此,这件事已尘埃落定,李妈的行动以失败告终,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朱韵儿计划的三件事,失败了两件事。 这是因为她有两个没想到。 第一,她没想到李妈身边有内奸,而且是核心层的人物,所以她失败了。 第二,她也没想到柳少泽已经不是那个柳少泽了,所以纳南若琳也失败了。 这似乎有些偶然,但也有其必然的一面。 这其中涉及到了很多方面的因素,但是现在远远不是总结的时候,因为事情还没有结束,即使到了这个地步,谁胜谁败也还不一定。 前面说过,她一共策划了三件事,除了这两件事外,还有一件事她亲自去主持。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件事,这件事的成败与否可以说完全对整个事件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那么这件事到底如何了? 我们把时间回到花榜刚刚结束的时候,从那个时候再说起…… 花榜大赛刚刚结束,看着柳少泽进了那个女子房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玉华城的一句流行语: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众人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但木已成舟,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平民小众们都已经散去,这花榜大赛对他们来讲,只是又长了一次见识,又多了一次在茶馆酒肆里吹牛的资本,但对他们的生活却丝毫没有影响。 但是那些花榜的评审们,那些达官贵人们的“夜生活”却远远没有结束。 他们又都回到了开始的那个厅里,饮酒作乐。 当然除柳少泽,还有不舒服提前离去的柳二爷以及他点走的几个人。 不过这些人却毫不在意,没有二爷在此,他们反而更加的随意,虽已经没有了那天姿国色的姑娘,但是还有选榜眼、探花之流的姑娘们前来作陪,自然又是一番逍遥快活。 姑娘们下人们来回穿梭其中,张罗着酒水宴席,调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就在人们把酒言欢的时候,朱韵儿一推门,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她推的有些用力,门被推得“咣当”一声,弄出来的声响似乎盖住了人们的喧嚣。 于是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都忍不住都扭头朝门口望去。 闹哄哄的场子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朱韵儿也是一个美女,来自女儿国的美女,她虽比纳南若琳少了一种纯真,却多了一种成熟的韵味。 再加上她笑靥如花,娇媚可人的表情,众人顿时又是眼前一亮,忍不住相互之间低声打探起来,这女子是谁?为何刚才没有参见花榜大赛?这时前来却是何意? 场子里顿时又有些嗡嗡之声想起,朱韵儿忽然笑道:“各位高官贵人们好,奴家自我介绍一下,奴家叫做朱韵儿,是前来伺候诸位饮酒作乐的。” 此刻众人已经喝了不少,其中一个有名的富商更是喝的酩酊大醉,闻听此言,忙睁开朦胧的眼睛,抚了抚自己滚圆滚圆的大肚子,嘿嘿笑道:“怎么个伺候法?若是舒服,就先让大爷享受享受,嘿嘿,大爷喝多了,现在有些头痛,大头,小头都痛,嘿嘿……” 众人闻听此下流的言语,顿时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大笑。 朱韵儿却眉头一皱,目光凌厉的盯着那人,尖声笑道:“保准叫你舒舒服服,你可不要后悔,姑娘们,那就开始吧。” 这句话就是命令,那些刚才还是伺候在周围端茶倒水,捏腿捶背的丫鬟,那些刚才还在坐在怀里嬉笑怒骂的美娇娘,顷刻间就变了一副嘴脸,凶狠的从衣袖里,绑腿上抽出匕首,轻巧的架在前面那些达官贵人的脖子上。 转眼间刚才那些还高高在上的人就都成了阶下之囚,一些人顷刻变脸想要反抗,也有一些人想要逃跑,可是他们却忽然觉得全身早已经提不起力气,禁不住接连惊呼出来: “啊,酒里有毒!” “啊,我全身已没有气力!” “哎呀,妈呀,不要杀我……” 他们绝没想到会有此巨变,哭喊声,尖叫声顿时把这里弄得像一个“屠宰场”似的。 朱韵儿一皱眉,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谁在喊叫就杀了谁!” 朱韵儿一声大喝,场面上顿时安静下来,这些人全都惊恐的看着朱韵儿,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朱韵儿看了看这群人,只见他们全部被制住,没有一个能反抗的,点点头,很是满意,道:“现在都给我站起来,全部蹲到那墙角里去!” 人们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反抗只有死路一条,便依言全部灰溜溜的站起来,按照命令凑到一块抱着脑袋蹲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愁眉苦脸。 朱韵儿眼看差不多了,笑吟吟的走了过来,走到了这群人的身前,站定。 ------------ 第75章 第七十四章 又见面了(一) 她看着那个大胖子富商,只见他因为肚子太大,很难蹲下,却又不敢不蹲下,所以弄得半蹲不蹲,看起来很是难受的样子,脸都快憋成酱紫色了。 朱韵儿顿时心情大好,揶揄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那人一副苦瓜脸,却也不得不点头,努力挤出一副笑脸,陪笑道:“舒服,舒服的很,呵呵……呵呵呵……” 朱韵儿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走到众人近前,微微笑道:“诸位辛苦了,今日你们能来水云楼,我很高兴。” “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有人惊恐的问道。 朱韵儿笑道:“不干什么,只是看到诸位似中了毒,特意来给大家解毒来了。” 人们沉默不语,无人答话。 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好听,但事情恐怕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有人就忍不住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说出你的条件,什么事都好商量,请不要滥杀无辜。” 朱韵儿拍手笑道:“大家多想了,没什么条件,我只想请大家看一出戏。今夜的花榜大赛想必大家肯定看得意犹未尽,那么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我决定再让你们看一场更加精彩的演出。 唔,你们只要乖乖的等着,我们的演员马上就要到场了,演出很快就要开始了,嘻嘻……” 事情很顺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些人全部拿下,没有走脱一个,这让她很高兴。 她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所以她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她笑吟吟的看着那些惊恐的人们,等着另外两个地方传来好消息。 果然功夫不大,有二个人匆匆前来,在她耳边附耳几句。 朱韵儿听完忽然一皱眉,心里暗暗嘀咕,这丫头这是做什么?怎么办事情这么不牢靠,说了要把他押过来的,怎么不见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影儿。 影儿静静的站在她身后,赛广已经被影儿秘密的关押起来,就在水云楼里。 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朱韵儿当时留下他,只是为了万一自己的计划提前流产了,也可以有一条回柳如是身边的退路。 不过现在看来用不上了,所以她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她低声问影儿:“外面留了多少人?” 影儿道:“没有几个了,您也知道咱们这人手就不多,几乎全在这里了,剩下的就是几个望风的。” “他们没有人看见若琳?没有人回来报信?”朱韵儿问道。 影儿摇摇头,道:“没有,到现在一个也没有,不知是怎么回事。” 朱韵儿喔了一声,忽然心里有些不安,道:“现在这情况也差不到了,你在带几个人出去寻找一下若琳,顺便再接应一下李妈。” “是!”影儿领命,点了几个人就走了出去。 可几人刚出门口,黑暗中便有利箭破空的尖啸之声响起。 嗖!嗖!嗖……一阵箭雨呼啸而至,朝几人所处位置射来。 影儿顿时大惊失色,大叫一声不好,立刻提神凝气飞起身形,边挡边退,可她身边那几人却没有她这么好的身手,慌乱之下顿时就被利箭射中,接连几声惨叫,伏倒在地。 朱韵儿听到惨叫声也是大惊失色,慌忙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后退回来的影儿,问道:“怎么回事?” 影儿边喘边道道:“不知道,刚一出去便有箭雨,像是外面埋伏了好多人。” “什么?!”朱韵儿脸色顿时变了,暗道大事不好! 此时被压在墙角的那群人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忍不住嗡嗡起来。 朱韵儿脸色阴沉,目光阴冷,忽然大喝一声,“都闭嘴!否则我杀了你们!” 顿时场面又安静下来。 她有些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她搞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怎么会弄成这样的结果? 若是外面已被层层包围,那么李妈呢?若琳呢? 难道她们全都失败了? 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忍不住想要冲出去看个究竟。 就在此时,忽听得外面柳如是的声音喊道:“出来吧,韵儿,你外面的人都被我清理掉了,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朱韵儿顿时明白过来,李妈真的失败了,她不由得眼前一黑,踉跄一步差点没有栽倒。 影儿忙上前扶住,低声叫道:“宫主,宫主……” 朱韵儿缓缓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推开影儿的手,冷笑一声,盯着门口的方向,目光阴冷的道:“柳如是,你少得意,我朱韵儿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今日我定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一转身,对着厅里面的众人大吼道:“所有人听令,呆在原地不动,等着我回来!若有人反抗,当场格杀!” “是!”众女子领命,脸上皆是一副肃穆之色。 朱韵儿冷笑一声,迈步朝门口走去。 此刻,柳如是正静静的站在花台之上,仰望着这富丽堂皇的水云楼。 董哲、来寿站在他的身后,一左一右。 朱韵儿的那几个望风之人早已被剪除,虎卫军们也已经冲了进来,整整齐齐的站在他们的身后,旁边的楼上也站满了手持弓箭的士兵,已经拉满了弓,箭刃斜指向下,都对准了这个大厅。 很显然,在这严密的阵势下,几乎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出去,朱韵儿她们那么多人,若想全部安全的退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那么,朱韵儿到底作何打算? 那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咯吱”一声,她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来。 她就这么走了出来,一个人也没有带,一点防备也没有。 她莲步轻移,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的朝台上走出,脸上挂满了淡淡的笑意,因为她喜欢用笑来掩饰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即使此刻她心里直想哭,她的脸上也会有淡淡的笑意…… 没有人敢放箭,除了因为二爷下了命令不准放箭之外,还因为人们都被朱韵儿的那种气势给慑服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她应该高高在上,自己应该去仰望她,怎么能对她拿起屠刀? 在众人的惊诧中,朱韵儿缓缓地走到柳如是前两米处,站定。 终于,他们两个又见面了,他们彼此盯着对方,他们眼里似乎也只有对方。 柳如是看着朱韵儿,忽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虽然只是隔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却感觉隔了很久,很久…… 朱韵儿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是爱?是恨?还是又爱又恨? 所有的人也都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像似已经深深地沉浸到剧情里的观众。 他们忽然有种感觉,今日这个花台也许就是为他们两个人而准备的,直到这一刻,真正地花榜大赛才刚刚开始…… ------------ 第76章 第七十五章 又见面了(二) 柳如是盯着朱韵儿,忽然很痛心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做?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甚至是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朱韵儿淡淡的回道:“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什么我自己去拿来即可,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柳如是道:“是不是从头到尾你都在欺骗我?” 朱韵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是。” 柳如是忽然大怒:“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承认?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很可能再也不能活着出去!” 朱韵儿冷笑道:“这话你说的有些早。” 柳如是淡淡的道:“是因为我中的毒吗?” 朱韵儿颔首:“不错,我承认目前来讲你胜利了,但你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第一,没有我的解药,你根本活不下去。第二,我手里有很多玉华城的官员富豪,你不能耐我何。” 柳如是摇摇头道:“你一直都在小看我,我只是因为太在乎你所以才会上你的当。我的心腹之人刚才已经全随我走了,那些人对我来讲微不足道,你杀就杀吧。” 朱韵儿冷笑一声道:“这可是你逼我的,那我就先杀一个给你看看!” 柳如是道:“你可以这么做,不过我劝你还是考虑考虑,因为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了回转的余地。你的这些人今日也都会全部死在这!” 朱韵儿沉着脸没有说话,因为她也知道,柳如是说的是实话,就算自己能走,这些人也走不了,若是翻脸全都必死无疑。 柳如是见朱韵儿沉默不语,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少泽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柳如是刚才已经派人去那个房间里看了,人去楼空,他便以为柳少泽应该是被朱韵儿的刺客带走了或是杀掉了。 朱韵儿闻听此言也是一愣,心里暗道:看来若琳也没有落到他们的手里,那这孩子到底去哪了? 不过这样也好,希望她能看到这里的局势,早掉逃命去吧。 想到这,她冷笑一声:“柳少泽当然在我手里,我已经把他送回女儿国了,也把真像全部告诉他了,到时候你的丑恶嘴脸将要被世上所有人都知道……哈哈哈哈……” 朱韵儿一阵疯狂的大笑,柳如是却皱起了眉头,道:“不可能!虎卫军早已经将这里层层把守,根本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他此刻定在你的手里!” 朱韵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柳如是有些无奈,却也不想再僵持下去,叹了一口气道:“把里面的人全部放出来,我放你走,离开玉华城再也不要回来。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朱韵儿瞥了他一眼道:“真的?我的人全部放走?” “只有你自己,其他的人全部要死!” “办不到!” “那就恕我不客气了!” “慢!”朱韵儿道,“柳如是,难道你就不管你自己了吗?你可知道你中的毒除了我无人可解。” 柳如是叹道:“有这么多人陪葬,我也值了。而且这件事本身错就在我,我应该去死,我死不足惜。” 朱韵儿看着他,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她不知道这是柳如是在自己面前的刻意做作,还是他的内心想法。 二人都在沉默,仿佛话已到头,彼此之间再无话可说。 朱韵儿忽然缓缓地摘下头上的银簪,放在手里一阵把玩,道:“二爷,你知道吗,其实我的修为还算不错,在这段距离内我可以轻易地要了你的性命!” 柳如是点点头:“我知道,我的那两个人就是你杀的吧。” 朱韵儿道:“不错!” 柳如是道:“我早就深中剧毒,早晚得死,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朱韵儿道:“可我若拿你的性命相威胁?难道他们不肯放我的人走?” 柳如是道:“你可以试试,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三思后再行动。” “你――”朱韵儿大怒,就想要出手。 柳如是又道:“昨日新来的那个女子的身份好像不一般吧。” 朱韵儿闻听此言顿时一顿,终于算是忍住了,但是脸色却十分的难看。 柳如是看着朱韵儿的样子,叹了口气,接着道:“罢了,罢了,韵儿,我也不想女儿国太过动乱,最近西域不太平,乌鸡国已经有了些动乱的苗头,女儿国若再乱起来,恐怕天竺国将要一家独大,届时我们已经风雨飘摇的玉华城恐怕也要遭殃。 这样吧,我同意和你换人,你把我的人全放了,我同意放你的人走,但是我希望她们永远不要再回来。” 朱韵儿犹豫了一下,便道:“好,你准备如何交换?” “让他们都出来,来到这个台子上,我点清人数,即刻放你们走!但是有一点,我玉华城里面叛变的人,必须给我留下!他们失了作为玉华城子民的最起码得尊严,他们不应该再活在这个世上!”柳如是说的斩钉截铁。 朱韵儿道:“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 柳如是道:“你们可以押着他们离去,到了玉华城城门外再放他们回来,把我的叛徒留下即可。” 朱韵儿又道:“你如何信我?” 柳如是盯着她道:“我信你,我一直都信你。” 朱韵儿冷笑一声,道:“好,我同意。” 说完便扭身走了回去。 她的办事效率很高,一会儿,所有的人便都走了出来,但是那些玉华城的官员富商们,还在被匕首架着脖子。 工夫不大,这群人都走到了花台中央。 朱韵儿道:“现在全部的人都出来了,柳如是你是不是该履行你的诺言了,赶紧放我们出去。” 柳如是看了看这些人,一皱眉道:“这里面没有那花魁女子,她去哪了?” 朱韵儿道:“她不在这,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那少泽呢?” “也不知道。”朱韵儿答道。 柳如是沉吟一下道:“那好,你过来,把我的解药给我,我马上就放人。” 朱韵儿依言上前,从怀里掏出几个小包递给柳如是:“呶,这就是每次一包,连服三天,毒性自解。” 柳如是打开看了看,点点头,放到怀里,扭头看了身边的董哲一眼,问道:“可以了吗?” 董哲沉默了一下,忽问道:“二爷,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柳如是反问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董哲又是沉默了一下,缓缓地道:“好。” 说完他一扭头,对着后面的虎卫军大喝一声:“放箭!” ------------ 第77章 第七十六章 惊变(一) 董哲命令一下,只听嗖!嗖!嗖!长箭裂空之声顿时大作,数不清的长箭在空中飞舞,化作一片箭雨倾盆而下。 它们有的是朝花台中央的人群射去,有的则是朝花台四周那些悬挂的大红灯笼射去。 噗!噗!噗…… 大红灯笼接连被刺破,顿时整个花台中间烟雾弥漫开来,将花台紧紧包裹住。 同时花台中尖叫、哀嚎声也是四起,显得一片混乱。 虎卫军们便趁乱冲上了花台,开始砍杀起来。当然他们已经事先服了解药,不惧迷雾。 董哲发布完命令也没有闲着,他忽然一俯身,接着左掌一挥,就朝不远处的朱韵儿拍去。 这几件事几乎是同一时间完成的。 原来柳如是早已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一定要把这群人全部留下。 朱韵儿并没有想到柳如是竟会欺骗自己,下手如此毒辣,顿时怒不可遏,忍不住要张口怒骂,董哲掌风已至。 朱韵儿感觉的出董哲似修为不弱,不敢怠慢,忙拧腰错步闪避而过,一扬手从头上拔下银簪,嗖的一声就朝董哲掌心刺去。 二人顿时拆招换式战在一处。 董哲体型魁梧,修炼路数也是走的力之一脉,一招一式讲求沉稳,灌注全力,就如同一只熊,而朱韵儿则身形柔软,体型轻盈,辗转腾挪之间,仿佛化作一只灵巧的毒蛇,她手中银簪飞舞,神出鬼没,就像是毒蛇在吐信一般。 二人内力修为差不多,皆为武皇三段,所以,此刻二人打得难分难解,短时间内还无法分出胜负。 可是花台之上却不像他们这样旗鼓相当,仿佛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一般。 朱韵儿的那些人本就不多,乱箭之中不少被射死射伤,再加上此时台上毒烟弥漫,好多人又不慎吸进了毒烟,战斗力又是大打折扣,所以面对生龙活虎的虎卫军,毫无还手之力也在情理之中。 柳如是静静的站在一边,背着手。 他看着这战场的屠杀,眼神里有过一丝不忍,但瞬间又坚定下来。 因为他知道,他所处的位置要求他不能有妇人之仁,玉华城不能有这种不稳定的因素存在。 所以他下定决心,即使舍弃掉这些人也要把朱韵儿的人一网打尽! 一方面这是给玉华城的人们一个警示,若是想当玉华城的叛徒,首先就要考虑一下是否能承受的住柳二爷的怒火。 另一方面这也是对别国的震慑,恐怕从此后别国若是想要打玉华城的主意,都得先要好好考虑一下了。即使已经成功的打进玉华城的细作闻听此事后,恐怕以后做事也会收敛许多。 这就是柳如是坚持要斩草除根的原因。 当然他也知道,这么做必定会留下冷血、杀戮、刽子手的骂名,但他已暗暗决定,若真要落下骂名,那么这个骂名就让他自己来背! 终于,在他的双重布置下,胜利的天平倒向了柳如是。 没有用多长时间,这边的战斗就结束了,一部分人被杀掉了,一部分人投降了。 那些投降的人们被虎卫军们团团包围,押着从花台上往下走。 柳如是就站在花台的不远处,他静静的看着这些被押着的女子从自己身边走过,衣衫破烂,神情萎靡,娇弱可怜的样子,忽然心里又闪过一丝不忍。 在他的眼里,这种战斗应该在男人之间展开,即使杀了那些人也不会有什么愧疚可言。 可就是女人……女人……即使打败了她们,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觉得也没有多大的成就感……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恍惚,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异变发生了。 那些投降的女人里,忽然窜出一人。 那人身形一纵,便轻松地跳过了虎卫军的人墙。 她竟是一个高手,却不知为什么一直隐藏着没有爆发。 虎卫军们没有想到竟有这种变故的发生,顿时一阵大乱。 柳如是也是一惊,定睛一看,只见一女子手里攥着一只乌黑的匕首,眼里冒着凶光,正朝自己扑来。 她身形极快,瞬间就到了柳如是身边,接着便将手中匕首往上一扬。 嗖的一声,匕首泛着森森寒光,直奔柳如是的咽喉划来。 柳如是根本没有想到竟会有此事的发生,眼看匕首就要划上自己的咽喉,情知自己已躲不过,无奈之下只有闭眼睛等死……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朱韵儿的贴身丫鬟――影儿,一个刚刚迈入武圣级的高手。 不错,她刚才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之所以隐忍到现在再出手,也是有她的想法。 朱韵儿被骗的前前后后她都看在眼里,身边的战友们接连死去她也历历在目,可是她知道,她根本无法挽回。 她已经绝望,因为照这么下去即使朱韵儿能走脱,恐怕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要死在这。 现在她也没有想能活着回去,但是她不甘心,她想就是死,也要带上柳如是! 这就是她的想法。 所以她思索之下,刚才便故意隐藏身手,与众人一样被俘,待被从花台上押解下来经过柳如是身边到达攻击范围的时候,她便瞅准时机,忽然冲出人群暴起出手…… 此刻,眼看匕首已经将将划上柳如是的咽喉,影儿也是心头一喜。 只要能杀了柳如是,让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她就觉得死而无憾。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腰间一软,身子顿时一僵,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她知道,就还差一分,再进一点点,匕首就可以划破柳如是的喉管,那他就必死无疑! 可是就是这一点点,她却再也没有力气将匕首往前送去。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影儿心情顿时沉到了冰点,绝望,无奈…… 她不知道,为何她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会出现这种身体上的变化,但是她明白,她已经失败了。 她失败的太过憋屈,太过莫名其妙,这让她根本无法接受,瞬间泪水便充盈了她的眼睛,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的不甘、愤怒、绝望之情统统的包含在她的惨叫声中,听在耳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刚才那一瞬间,在影儿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第78章 第七十七章 惊变(二) 柳如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影儿那声凄厉的大叫后,他慌忙睁开眼睛,只见影儿正定定的站在自己身前,匕首还是那个扬起的样子,但是眼睛却早已被泪水模糊。 他吓得后退了几步,眼见影儿还是原地不动,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目光扫及之处,只见一个虎卫兵丁装扮的人,正在从影儿身后慢慢退走,柳如是瞬间明白过来,这个影儿出现问题,很可能就是这个虎卫兵丁搞的鬼。 他不知道虎卫军里怎么还会有如此的高手,便向定睛看看那人,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但是他失望了,那人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再加上此刻别的虎卫军将士们已经反应过来,纷纷的往这边涌,瞬间那人便已退到了人群之中。 这些人几乎一样的装束,人群里根本无从分辨,柳如是终于彻底死了心。 此刻,来寿也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不住地道:“二爷……二爷您没事吧……您没事吧……” 柳如是平复了一下心情,摆了摆手,道:“我没事,我问你,你可知道刚才那个兵丁是谁?” 闻听此言,来寿顿时浑身一紧,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事实上刚才的情景来寿看了个一清二楚,就在影儿暴起出手的瞬间,虎卫军里也募得窜出一条人影直奔影儿而去,几乎在影儿到了柳如是身前的同时,他已经就到了影儿的身后,眼看影儿匕首已快划上柳如是的咽喉,情急之下他便伸手朝影儿腰间一点,接着他便退到了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一瞬间开始,一瞬间就已结束。 但别人或许不知道,来寿却心知肚明,能有如此手段的人,只有那一人。 那就是少主柳少泽。 他虽不知道少主为何要如此做,但是他曾经和柳少泽有过约定,不能把柳少泽的秘密告诉柳如是,所以此刻他很犹豫,思索了半天,慢吞吞的说道:“小的不知。” 但来寿踌躇的样子,柳如是却看在眼里,他喔了一声,刚要再问些什么,忽又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啸声。 他顿时一惊,忙凝神循声望去,原来发出尖啸的正是朱韵儿! 此时朱韵儿的长发胡乱的披在身后,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神态狰狞,就像一个发了狂的疯子。 这是因为影儿刚才那声凄厉的惨叫,她听得清清楚楚。 那声惨叫仿佛叫在了她的心上,她马上就听出来了那惨叫者的身份。 她忙分神一看,只见影儿已经被冲上来的虎卫军团团围住,瞬间就彻底的淹没在人海之中。 她顿时一阵绝望,她知道,这也许就是她看影儿的最后一眼,影儿的一颦一笑,以前的点点滴滴,都将再也不会有了…… 她忽然觉的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这种痛让她痛不欲生,她忍不住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她明白到此为止,她已经失败了,败得那么彻底,败得那么一塌糊涂…… 这十年的努力,只是因为她的一个不冷静而全部白费了。 她悲愤至极,她忽然有一种想要死的冲动。 也许她认为,只有她的死去,才能赎她所犯下的罪,才能对得起这些为她而死的人们。 但是,即便要死,也不能白死! 她冷眼的看着董哲,看着柳如是。 是他们,就是他们! 是他们毁了自己的一切,使他们让自己承受了这无尽地痛苦,自己就是死,也要带着他们去死,也要带着这里所有的人去死! 这就是她疯狂地想法! 想到这,她忽然爆喝一声跳出圈外,接着她便身子大震,接连口吐几口鲜血,喷在银簪之上…… 没有人知道,她这是喷出了自己全部的本命精血,她几乎透支了自己的全部,她是在用自己的性命编织这张美丽的网,名字就叫做痴情网。 痴情网情深,网遍天下负心人。 此时在她的眼里,这里所有的人已经都是负心人,她要用这张网将他们全部带走,带到另外一个世界! 银线,不,此刻已经不再是银色的线,它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它们在虚空中交叉,丝丝点点,看起来那么妩媚、那么妖艳。 朱韵儿接连划落虚空,丝线交错之下,一张血红色的大网已见雏形…… 柳如是、董哲、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静静的看着空中的朱韵儿,看着她就如同一只血红的蝴蝶般在翩翩起舞…… 望着这绚丽的舞蹈,他们忽然感觉手足无措,仿佛干了亏心事一般,内心竟充满了愧疚之情,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只有一种恐惧,一种无奈,一种凄凉…… 正在这时,忽然虎卫军里有一个兵丁嗖的一声跳了起来,直奔空中的朱韵儿扑去,同时他嘴里也大叫道:“不能让她形成痴情网!否则这里的人都得死!” 这一句话顿时惊醒了这里所有的人。 董哲眼神一紧,一看那人已朝朱韵儿扑去,便一声怒喝,也是凝聚全身修为,直朝空中的痴情网扑去…… 朱韵儿狞笑一声,大叫道:“已经晚了,今天所有的人都得死!” 接着她似随手一挥,扑向她的那个虎卫兵丁装扮的人便一声闷哼,踉跄着退了下来,坐在地上。 而董哲比那人还要惨,他刚到空中便撞到网上,瞬间就被网上那无坚不摧的罡气顶了回来,也是踉跄的退了几步,口吐鲜血,一屁股坐到地上。 朱韵儿看着这二人似已失去战斗力,顿时又是一阵疯狂地大笑:“哈哈!都去死吧!都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哈哈哈……” 伴随着朱韵儿似疯癫的话语,痴情网终于形成了,血红色的大网,此刻已经隔断了虚空,割断了外面的一切。 仿佛下面的这些人都是它口中的猎物一样,它狞笑着看着他们,只等着将他们全部吞掉。 所有的人都已绝望,只得等死,只有等死! 难道这就是结局吗? 注定的结局吗? ------------ 第79章 第七十八章 惊变(三) 正在这时,坐在地上的那人却忽大声喊道:“朱韵儿,你不能这样做,纳南若琳还在这!!” 朱韵儿闻言一愣,忽然厉声问道:“你是谁?” 到了此刻,那人也顾不得隐藏身份,只得摘掉帽子,露出本来的面目,急迫的说道:“我就是柳少泽,纳南若琳也在这!你要这么做的话,纳南若琳也得死在这!!” 朱韵儿闻言脸色巨变,不由的浑身一震,刚要再询问,却发现时间已来不及,痴情网已当头罩下! 她瞬间心里换了好几个心思,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再过多的思考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忽的眼神一冷,爆喝一声,飞身形便朝着痴情网迎头撞去,同时嘴里大喝道:“所有人凝聚真气助我抵挡!” 朱韵儿催动全身真气,与痴情网瞬间撞到了一起,顿时她的身前空气一阵激荡,发出嘶嘶爆裂之声。 柳少泽眼看朱韵儿这么做,也是一声暴喝,催发体内的全部真气,也是迎头冲了上去! 董哲此时也已恢复了些,他也大叫道:“所有人听令,来我身边,团坐在一起各自凝聚真力!助他们一臂之力!” 说完,他便对空中的二人叫道:“少主,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到我们真力凝结!” 柳少泽根本顾不上答话,只是使劲的凝聚着真气,用力的往上顶去! 但是这是凝聚朱韵儿全部精血的痴情网,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抵挡住? 空中二人抵挡的很是吃力,边挡边后退,痴情网也是越压越低。 朱韵儿边抵挡边看着身边的柳少泽,忽然惨笑一声道:“没想到我竟然小看了你,你竟然一直在伪装,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若琳的身份,你把若琳怎么样了?” 柳少泽咬着牙道:“这个时候,你还要谈论这个,全力抵挡要紧!!” 朱韵儿情知柳少泽抵挡的很是辛苦,根本顾不上与她答话,又是一声苦笑,道:“没用的,我的痴情网我自己知道,它融入了我几乎全部的精血,威力几近地仙之境,就凭你我根本抵挡不了多长时间。照这么下去,所有人还得落个死的下场。” 柳少泽急道:“没有别的活路吗?” “除非――” 朱韵儿说到这忽然一顿。 柳少泽却听出些不寻常,焦急道:“这个时候你还卖关子,除非什么?” 朱韵儿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坚毅,缓缓道:“除非我以身饲网,以我身融我精血,方有些希望。” 柳少泽听完无语,一阵沉默。 朱韵儿又道:“我不怕死,发动痴情网的时候我就没打算再活下去,可是,我的若琳不能死,你告诉我,我若是放过这些人,你能不能帮我把若琳安全的带回女儿国?” 柳少泽咬着牙没有说话,神态却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这倒不是因为他不同意朱韵儿的话,只是因为他的真气已几乎耗尽,他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 他不由得暗暗扫了一眼下边的人群,只见他们还在团坐在一起,还在努力的把全部人的真气凝聚在一起。 空气中已经有气旋在缓缓流动,已经看出来有些雏形,但是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看到这,他心里不由得绝望起来,他知道凭他的本事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也许下一刻,他就要被这痴情网透身而过,化成一片血污…… 正在这危机时刻,朱韵儿忽然一扭身挡在了他的身前,惨笑一声道:“若是能活下去的话,帮我照顾好我的若琳,送她回女儿国。否则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柳少泽心头一震:“你――” 忽又听朱韵儿柔声说道,“另外,若是能见到你的父亲,请转告他我已不再怪他……” 柳少泽大惊失色,但未等他说话,朱韵儿便是一声凄厉的大叫,顷刻间劲风尽起,将柳少泽生生推了下去。 接着,她便一头撞上了痴情网…… 她终于做了最后决定,她要以身饲网,用自己的鲜血去融化自己的精血,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自己的怒火。 痴情网透体而过,她瞬间化作一片虚无,刚才她对柳少泽说的那句话,竟成了她最后的遗言。 谁也没有想到,朱韵儿不惜耗费自身精血编织而成的痴情网,想要带走一切的痴情网,最终却是带走了她自己。 但是这样一来,痴情网的威力便似减若了许多,已不像开始时那么妖艳耀眼了。 而且此时罡气旋也已经结成,以董哲为首的众人皆大喝一声,反掌向上推去。 在一连串的爆裂声中,痴情网终于在这连番的攻击下烟消云散,化作漫天飞舞的烟花…… 众人成功的得救了,一些人已经忍不住欢呼雀跃了起来,他们彼此拥抱,相互慰籍,仿佛要将这劫后余生的喜悦尽情的抒发出来。 与此同时,柳少泽却静静的躺在地上,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气力,甚至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但是这不并能阻止他眼角的了泪水,顺着他的脸庞缓缓流下来…… 是兴奋地泪水,还是悲伤的泪水? 是那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还是那种对逝去的生命的痛惜? 这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朱韵儿,这个一直想要置他与死地的人,到了最后时刻却是挺身救了他一命。 这对他来讲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地讽刺。 此刻,他也说不清朱韵儿这个人在他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觉得她心里肯定装满了故事。 她有恨,她可以为了她恨得人,去伤及无辜,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这从她最后的那句话里可以看出来,她时时刻刻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虽不知道她与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感情的纠葛,但是后世的那些电视剧已将类似的桥段演绎了无数次,猜也猜个差不多。 可她也有爱,她爱着影儿,因为影儿那声凄厉的惨叫她才会发疯,她才会不惜以自杀式的透支自己,催动痴情网。 她也爱着纳南若琳,为了纳南若琳她又不惜放下对这些人的仇恨,以自己的身体去抵挡自己那无坚不摧的痴情网。 这对她来说无疑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但是她敢爱敢恨,她爱就爱得轰轰烈烈,她恨也恨得粉身碎骨! 做人能做到这个样子,爱了,恨了,即便是败了,即便是死了,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柳少泽忽然发自肺腑的佩服这个女人,看着她就这么化作虚无烟消云散了,忍不住又想流出眼泪…… ------------ 第80章 第七十九章 还没结束(一) 那些虎卫军们都朝柳少泽围拢了过来,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是谁挺身救了他们。 所以他们发自肺腑的敬佩着柳少泽,忍不住齐声呼唤出来:“少主……少主……” 柳少泽眼看着这一张张带着青春气息的面孔,看着他们脸上带出的发自肺腑的喜悦之情,苦笑一声,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有人叫道:“都不要在这里傻站着了,去打扫战场!” 众人听出来那是董哲的声音,便都知趣的退到一边去了。 柳如是、董哲二人便穿过人群,来到了柳少泽的身边。 柳如是在柳少泽身前两米处站定,定定的看着柳少泽,眼神冰冷,就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柳少泽看着这两个人,也是心里一阵苦笑。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如此地步,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摊牌方式,所以他很无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这种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参与这场争斗的所有人中,都没有料到这场纷争最后竟是以这样的一个方式结束。 但未来本就不可预测,若是人们都能算计到将来自己会怎么样,那生活中的这些奋斗、打拼、争取,还有什么意义?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伪装吗?”柳如是首先开口,淡淡的问道。 实际上他有很多的疑团,柳少泽是怎么从那个房间里出来的,他为何又混进了虎卫军里,还有他身上的武功是从何而来…… 但是柳如是并不在乎这些,他唯一想知道的是,柳少泽是不是在伪装,为何要伪装? 对于这个问题柳少泽很是头痛,不止一个人问过他了,可是该如何去解答? 难道对他们说,我不是在伪装,我是一个穿越的灵魂。 那不神经病吗! 所以他只得承认:“是。” “为什么?”柳如是很诧异。 “因为我不想接手这权利,我不喜欢这种生活。”这是穿越的这个柳少泽的真心话。 “不喜欢?!”柳如是忽然大怒,“不喜欢就可以推卸责任吗?那么我问你,我不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可以杀掉他?!我不喜欢一件事,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做它?!我不喜欢当这个代城主,是不是就要将玉华城拱手让与别人?!!” 柳如是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话,顿时让柳少泽哑口无言,他撅撅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忽然间三人都沉默起来,彼此似已无话可说,气氛顿时很尴尬…… 实际上若按照道理来讲,柳少泽救了柳如是的性命,于情于理柳如是都要首先谢谢柳少泽,怎么能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反而上来就骂人? 但是柳少泽却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并未怪罪。 因为他了解二叔的为人,作为上位者,玉华城这么多年的实际掌控者,即使你救了他的性命,你若想让他当面对你致谢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但这并不是说他冷血无情,他就是那种大男人,他不喜欢把那个谢字挂到嘴上,他认为别人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一句谢谢就能全部抵消掉吗?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他会把这事记在心里,只要将来你有困难找到他的时候,你才会了解他真正地谢意。 实际上,柳少泽真的猜对了,此刻的柳如是对他也是这种心情,他不想对他说声谢谢,因为他已经暗暗做了决定,他要放弃,他要真正的将玉华城的主人之位交予自己的侄儿。 这才是他真正地谢谢。 当然,柳如是这个想法并不是临时起意,他已经思索了很久。 从知道了那个人就是柳少泽之后,他就已经开始有这个想法了。 的确,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没有想到柳少泽竟会有如此惊艳的表现,他不只救了自己,他还救了这里所有的人! 看着柳少泽在空中奋力抵挡的时候,他忽然为他感到自豪,万分的自豪! 这是我的侄子!我柳如是的亲侄子!玉华城柳家的后代! 他救了这里所有的人,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出类拔萃!! 柳如是忽然激动起来,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几乎没有哭过,就是刚才影儿的匕首已经划上咽喉,濒临死亡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就是痴情网铺天盖地下来,人们都已绝望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可是此刻,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别人不知道,他那其实是幸福的泪水。 柳如是的家族观念很浓,他有强烈的家族荣誉感,他认为自己的家族里个个拉出去都应该是响当当的汉子,都能撑起一片天! 所以他对柳少泽的不学无术才会十分的反感,最后在朱韵儿的鼓动下,忍不住起了杀心。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柳少泽的不凡之处,禁不住喜出望外,多少年的压抑失望之情,顿时化作深深地自豪。 所以他暗暗决定,若是能活着离开水云楼,他就真正地将城主之位交予柳少泽。 可没想到他满腔热情的前去,柳少泽竟然说不喜欢,不愿意接手。 他怎会不愤怒? 作为与柳如是共事了这么多年的人,董哲也十分了解柳如是的心情。 说实话,他对柳少泽的惊讶、惊喜之情不必柳如是少多少,甚至会更多。 因为他知道柳如是以前曾经有过要害死柳少泽篡位的打算,这也让他犹豫了很久。 柳知风是自己心目中大哥,独一无二的大哥,他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是他使自己从一个街边的小乞丐变成了玉华城堂堂的城防将军。 这份情他割舍不下,所以柳少泽即使再无能,从内心里来讲,他也愿意让柳少泽登上玉华城的城主之位。 但是他也明白,若是以前的那个柳少泽真的登上城主之位,恐怕玉华城也要真的离大去之期不远了。 所以他也一直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谁也没有想到少主竟会有如此惊艳的表现,而柳如是话里话外似乎也有着准备退位让贤的意思。 这岂不是太过完美的事情? 所以他也很是惊喜的看着柳少泽,期待着他能顺利的接下这个城主之位。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少主肯接班,自己定要全心全意的辅佐少主。 却没想到柳少泽竟有些不情愿,所以一句话三个人就全都僵在这了。 董哲忽然咳嗽一声,试着转移一下话题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道:“少泽,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你为何又混进了虎卫军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少泽苦笑一声,缓缓地道出了原委。 ------------ 第81章 第八十章 还没结束(二) 实际上这事说起来也很简单。 他制住了纳南若琳后,便改头换面偷着跑了出来,时间不大便发现了朱韵儿安排的两个巡逻,思索之下他便故意贴了过去,把那暗号说了出来,本意就是为了能套套近乎,获得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而那两个人闻听暗号后,先是一愣,接着就忽然朝他动起手来。 柳少泽不明就里,就与她们二人战在一处。 那两人修为不是很高,工夫不大就被柳少泽生擒,柳少泽便将那二人拿住,偷偷躲到一个角落,使了些手段终于问出了纳南若琳的身份以及朱韵儿的计划。 正赶上此时虎卫军正在柳如是的带领下往里冲,人员混杂,场面很混乱,他琢磨了一下,便趁乱混入到了虎卫军里。 他混进虎卫军的本意,其实就是为了不想暴露身份,静观其变。却没想到刚才影儿来了这么一出,他情急之下不得不出手,而朱韵儿又做出了如此决绝之事,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现身。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柳如是二人听完柳少泽诉说,皆是一阵沉默。 柳如是忽道:“我一开始准备杀你的计划,你是不是早就知晓?” 柳少泽点点头。 柳如是忽然有些激动:“你知道我要杀你,刚才为什么还救我?” 柳少泽道:“我救得不是你,我救得是玉华城。” “你――”柳如是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董哲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心里轻叹一声,暗道:这事说起来谁对谁错恐怕很难定论,少主原先那个样子确实可恨,二爷为了玉华城杀掉他也是情有可原。可现在却又证实是少主的伪装,这可如何是好? “对了少主,你怎么会有如此的身手?”董哲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先放到一边,便又转移了话题。 柳少泽犹豫了一下,道:“我已经成功的进入了地宫。” “什么?”董哲和柳如是都是又惊又喜。 柳如是今天被柳少泽彻底给惊到了,他想了想忽然一挥手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回去,回去后再好好说――” 柳如是话没说完,忽听得身后人群里惊呼声四起,忙扭头往身后看去,只见有一女子从楼上直飞而下,正朝自己所在位置扑来, 她手中也是一根银簪,出手如电,又朝自己咽喉位置划来…… 柳如是顿时大惊失色,怎么还有刺客? 不过这次董哲可就在他身边,岂能让刺客再得逞?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接二连三的针对柳如是的刺杀,终于让董哲也愤怒了。 他出手毫不容情,大喝一声,奋力挥掌前推,掌风激烈,就奔那女子而去。 可是那女子却似没有丝毫的躲避之意,她似乎只想杀死柳如是,那怕赔上她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转眼间董哲的掌风已到那女子身前,可那女子还是没有躲避,若被董哲单掌击中,那女子看来必死无疑。 而同时她的那根银簪也已经要划上柳如是的咽喉…… 难道这二人要同归于尽? 董哲忍不住暴怒,再次催动真气,势要将那女子立毙掌下! 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柳少泽忽然大叫一声:“将军!不要杀她!!!” 同时他也奋力的站了起来,一把推开柳如是…… 董哲闻听柳少泽的大叫,忙手掌一歪,内劲向一旁吐去,空中一阵激荡后,便化做了无形。 他不知道柳少泽为何会要求自己这样做,忙扭身回头看,只见柳少泽奋力推开了柳如是,而自己却又站到了柳如是原先站的地方,那女子的银簪此刻已经抵在了柳少泽的咽喉之处,似只要再往前一送,柳少泽便会死在她的银簪之下了。 董哲不由得惊呼一声,想要再次上前,奈何那银簪已抵住柳少泽的喉咙,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那女子也并未再往前送银簪,她只是颤抖的站在那,用颤抖的手,拿着一只银簪,抵着柳少泽咽喉。 银簪在颤抖,她的身体也在颤抖,甚至连脸上的眼泪也在颤抖…… 那个女孩儿当然就是纳南若琳,女儿国的小公主。 此时距离被柳少泽点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的穴道自然也解开了,刚才她虽然无法动弹,但这并不代表她听不到。 事实上外面的动静她完全听在耳朵里,影儿的惨叫,朱韵儿疯狂地大叫,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想要去看一看究竟,却苦于身体动不了,只得心里焦急,暗自垂泪。 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她嗖的从床上蹦了下来,借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朱韵儿已经不见了踪影,李妈、影儿等等也没有踪影,只有数不清的玉华城的虎卫军正在清理,搬动躺在地上的尸体…… 有的人也已经朝楼上面走来,似乎要清理检查还有没有余党之流。 她顿时一阵绝望,看来姨真的已经失败了,再加上联想到刚才朱韵儿凄厉的大叫,她便以为是柳如是等人将朱韵儿杀掉了。 她顿时怒火中烧,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悲愤。 此刻,她只想杀了他们为姨报仇,她只想与他们同归于尽!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如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一样,同样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们无论多么聪明,多么睿智,也无法做到隐忍。 隐忍这种功夫,恐怕只有上了些年纪,经历了许多事,有了许多感悟之后,才能学到的。 所以她头脑一热,已经不管不顾,飞身就朝柳如是扑了过去…… 现在,她的银簪抵在了柳少泽的咽喉,那么,自己是杀还是不杀? 她忽然觉得命运真是捉弄人,刚才柳少泽还说,若是他落到自己手里,希望自己放过他一次,没想到转眼间就成了现实。 可她自己也明白,若不是柳少泽忽然大喝一声,那么此刻自己已经死在了那城防将军的掌下。 若是那样的话,根本就没有可能发生现在的这种情况。 她不是不通情理,她不是冷血无情,所有发生的事,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脑子里一个声音大叫着:这是你的敌人,你应该杀了他!同时也有一个声音高叫着:他救了你,你不能忘恩负义! 这两种声音在她的脑海里来回反复,使她根本不可能做下任何决定。 所以她持暂的手,一直在颤抖,却始终没有再往前一点点…… ------------ 第82章 第八十一章 因为精彩,所以精彩(一) 柳少泽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他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大脑一片空白。 是爱?是恨?还是又爱又恨? 柳少泽忽然觉得很可笑,因为他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冒充虎卫军的时候,就站在花台之下,静静的看着花台之上的柳如是、朱韵儿二人。 此刻,是不是他们的故事正在自己的身上上演? 同一个花台又换了一对新的演员,只不过演来演去还是那一个故事。 那个从古至今的故事,从有了男人和女人之后就有的故事。 这是不是很讽刺,这是不是很搞笑? 他不由得苦笑了出来,难道就要这么死在她的手上吗? 他看着她那漆黑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忽然冒出一个愿望。 若是就这么死在她的手上,多么希望自己在她眼里的影子能就此定格,让她再也挥之不去……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着彼此,即使心中都有千言万语,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纳南若琳缓缓地放下了银簪,惨笑一声道:“你放过我一次,我也放过你一次,咱们从此后互不相欠,再无瓜葛……” 柳少泽低下头,忽然又猛地抬起头来,惊道:“你想到干什么?” 纳南若琳并未答话,却反手一簪直奔自己咽喉而去…… 她竟想要自杀! 原来这就是她对自己命运的抗争方式,最后的抗争方式。 因为她已明白刚才偷袭柳如是不成,此刻他已经退入人群中,已再无机会。 再加上那个城防将军在此,她想要安全逃走恐怕也势必登天还难。 所以她决定自己了断自己,因为她觉得已经生无可恋,她想要有尊严的死掉,即使在那一个世界见到姨时,也不会那么的愧疚。 让一切就这么结束吧。 这是她最后的心思。 可柳少泽并不这么想,朱韵儿临死前的交代,他已经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虽然朱韵儿还没有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便已死去,但是柳少泽早已在内心里做了决定。 所以此刻见纳南若琳似有轻生念头,他便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一把拨掉纳南若琳的银簪,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 又是软玉温香抱满怀,不过此刻他却一点龌龊的心思也没有,他只想用他那还不算是太过宽阔、太过浑厚的肩膀保护住她。 他愿意为她挡风遮雨,他愿意就这么保护她一生一世,他真的愿意…… 其实纳南若琳要是铁了心自杀的话,以柳少泽的修为,很可能挡不住她划向自己咽喉的银簪。 可是当她看着柳少泽凶狠的扑过来、不顾一切的扑过来的时候,那眼神里含着的那种无畏、那种绝望,她竟然忍不住心头一颤,蓦地兴起了一种无助的感觉,似乎再也鼓不起自杀的勇气,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于是,还来不及思考,就这么被他抱在了怀里。 顿时,一种暖暖的,从没有过的踏实感觉…… 好舒服啊……难道这就是梦想的天堂…… 她多想时间就此定住,不再有这些悲欢离合,不再有世间种种纷扰纷扰,多想就这么过一辈子啊…… 她忍不住痛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痛哭了出来…… 柳少泽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他也只能这么去安慰了。 董哲看在眼里叹了一声,缓缓地走到柳如是面前,问道:“二爷,您看――” 柳如是一阵沉默,良久叹道:“董哲,我忽然感觉我真的老了,老的我似乎什么都不愿去想了……” “可是――”董哲急道。 柳如是一摆手,止住了董哲的话,竟转身缓缓的向外走去,再没有回头。 董哲看着柳如是有些苍老的背影,又是一声叹息,他明白这是柳如是已经定下决心准备交班了。 可是这个少主…… 他忙扭身朝柳少泽那望去,只见那二人还在抱着…… 他不由得皱皱眉头,咳嗽了一声,走过来叫了一声:“少主。” 柳少泽这才反应过来,缓缓地放开纳南若琳。 此时纳南若琳已经沉沉睡去,因为她被柳少泽偷偷地给点了睡穴了。 柳少泽觉得她应该先好好睡一觉,也许醒了,她没准就会什么都忘了…… 董哲问道:“少主,您打算如何处置这女子?” 柳少泽一皱眉,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顿了顿,他似想起一事,四下扫了一眼,忽问道:“二叔呢?” 董哲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他已经走了。” 柳少泽一愣:“他为什么走?” 董哲叹了一口气道:“他说他老了,老的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老的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这是什么意思? 柳少泽瞥了董哲一眼,见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玩味,顿时恍然大悟,二叔这是准备让位于自己了。 但是现在他真的不愿意去做这个城主,所以忍不住心里有些焦急:“可是――” 董哲知道他心里有些不同意,马上截口道:“既然少主明白了二爷的意思,那么请问少主这些抓住的人怎么处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明天对外面怎么说?” 柳少泽不愿意当这个城主的原因就是怕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结果还没当上就开始给自己出难题了,顿时头痛不已,闻听此言忙道:“这个,还是请二叔拿主意吧,在这方面我毕竟和他差远了。” 董哲闻言一皱眉:“可是――” 他本来想说可是这是二爷的意思,可柳少泽却未等他说完话,也截口道:“你不用管,我去找他说,现在先把这些人看押起来,等我从二叔那回来后再做打算。” 董哲没想到少主使了个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把自己的话也给噎了回来,只得无奈道:“好。” 他随即瞥了柳少泽怀中的纳南若琳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柳少泽看出来了董哲的意思,有些心虚,却还是坚持道:“这个……这个……我带走,你不用管,出了什么事情,我来负责。” 董哲看着柳少泽扭扭捏捏的样子,有些想笑,却又忍住,转身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柳少泽眼看此地再无旁事,便抱着纳南若琳缓缓地走出了水云楼…… 到此,今夜这场轰轰烈烈的花榜大赛终于算落下了帷幕,东方已经露白,天就快亮了。 ------------ 第83章 第八十二章 因为精彩,所以精彩(二) 今夜,也许在玉华城普通的人家里,只是安安静静的睡了一觉,有些人也可能半夜起来,去做一些很快活的事,之后便是在彼此的心满意足中再沉沉睡去。 可是,在水云楼的这一夜,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演绎了太多的爱恨情仇,最终结果是有些人睡去了,却再也不能醒来,有些感情失去了,却再也无法挽回…… 柳如是静静的坐在自己的那个会客厅里,只有一个人。 他面前摆着朱韵儿给他的那几包解药,算是她给自己的最后的遗物。 他看着那几个揉搓的已经有些破烂的纸包,就如同一个孩子看着自己那心爱的,却已被被人给弄的破烂不堪的玩具。 他忍不住流泪,他忍不住哭出来,他痛苦流涕,他哭的撕心裂肺。 他从不在人前这样,并不代表他没有喜怒哀乐,并不代表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只是他不愿意在人前表现出来而已。 即使是朱韵儿,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深深埋藏在心底的那种痛。 看着朱韵儿烟消云散的那一刻,他忽然间万念俱灰,有一种要随她而去的冲动。 所以他看到柳少泽将那女子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的难过,以至于他实在不想在那待下去了。 他恨自己,若是自己开始的时候委婉一些,不要这么固执,能容忍一下,是不是就不会弄成这样的结局? 他也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像柳少泽那样从一开始就将朱韵儿狠狠地抱在怀里,不顾一切的抱在怀里,若是那样的话,是不是也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他拿起其中一个小药包,攥在手里,捂到自己胸前。 他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想用它的冰冷来刺激一下自己已经麻木的神经,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那个佳人的存在,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在活着…… “当、当、当”有人敲门。 “谁?”柳如是嘶哑的问道。 “是我,二叔。”门外是柳少泽的声音。 柳如是慌忙把这几包药塞到怀里,整理了一下思绪、衣装,然后说道:“进来吧。” 柳少泽闻言推门走了进来,走到柳如是不远处,站定。 又见面了。 柳少泽看着柳如是,看着他红肿的布满血丝的眼睛,腮边已经擦过却仍没有擦干的眼泪,还有那桌子上因为药包破损而散落的药,他明白,二叔这是在想朱韵儿。 是的,一开始他不了解,可他看到朱韵儿和柳如是在花台上对视的表情,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但是奈何佳人已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二叔,只得装作没看出来,一抱拳,说道:“拜见二叔。” 柳如是也静静的看着他,忽然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让他感到不舒服,反而因为柳少泽的到来,他的心情似好过了许多。 而且他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总是能迅速收敛住自己的心情,从一个角色中出来,又投入到另外一个角色中去。这就是作为多年的上位者,磨练出来的本事。 “为什么要这样做?”柳如是正襟危坐,满含威严的开口问道,仿佛刚才那个痛苦流涕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柳少泽闻听此言,又是一阵头痛,为什么总是这个问题?为什么总是这个开场白? “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向往的东西。我不喜欢当这个城主。”柳少泽想了想道。 “唔?那你的理想是什么?”柳如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我向往自由、快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过无拘无束的生活……”柳少泽道。 柳如是冷笑道:“那你告诉我,你向往的那个地方在哪?” “这……正是因为不知道在哪,我才想着离开玉华城去寻找。”柳少泽回答的小心翼翼,因为他直觉柳如是要发飙了…… 柳如是果然站起来大声道:“你就是找完你这一辈子,你也不可能找到那个地方!” 顿了顿,他又大声说道:“即使有那个地方,等你们去了之后,那里也不再是那个地方!” 柳少泽就知道他要发飙,果然没猜错,低下头不敢说话。 他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装纨绔子弟的时候,倒不是这么怕二叔,而二叔也不对自己这样疾言厉色。怎么自己一表现出来优秀的一面,反而却总是被骂个狗血喷头呢? 他实在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其实来说,这事不难理解,因为放到任何一个地方,作为一个上位者来说,若是真心想要提拔另一个人,都会时时的关注他,时刻鞭策他,想要他能尽快的学到东西,能尽快的进步,所以才会总是疾言厉色,恨不得那人马上什么就全学会,是谓爱之深,责之切。 反而这个上位者若是对一个人死了心的话,他就不太会关注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更不会去批评,因为他懒得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 现在柳如是对柳少泽就是这种心情,从下定决心要把城主之位交予柳少泽后,他就开始对柳少泽严格要求起来。 于是,这又形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本来,柳如是想要杀掉柳少泽夺得城主之位,现在他又恨不得赶紧让柳少泽快点接班。 本来,柳少泽从地宫出来就想要除掉柳如是夺回城主之位,现在他又恨不得柳如是千万不要让他当。 这岂非很讽刺? 可是世事就是这样,因为精彩,所以精彩…… 柳如是见柳少泽低头不说话,知道自己的态度转变他可能有些接受不了,便试着换了一个口气说道:“有人的地方就必有纷争,你说的那种地方只能是想象的地方,在现实中根本是不可能的。” 柳少泽忍不住插嘴道:“谁说的,最起码仙界应该就是吧。人不都说快乐似神仙,做一对神仙眷侣,就会逍遥快活,无忧无虑……” 柳如是哑然失笑:“谁告诉你天上的神仙就逍遥快活无忧无虑的?你是亲眼所见了还是怎么着?你难道不知道一百多年前的玉华城的那件旧案吗?” 柳少泽闻听此言一愣,想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一百多年前,玉华城当时的城主不知什么愿意被天界抓走,从那后再也没有回来,二叔说的旧案很可能就是指这个事。 可是他为何这个时候提起它?难道他知道一些秘密? ------------ 第84章 第八十三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一) 柳如是见柳少泽表情似很疑惑,便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也是谣传,但是我觉得,谣传往往也最接近事实的真像。你只要听听即可,就当一个故事去听,不要当真。 而我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因,也只是想让你知道,许多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许多的地方也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美好……” 于是柳如是轻叹一声,缓缓道来。 据说一百多年前,佛界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一个很厉害的佛忽然怒气冲冲的找到了如来佛祖,要求他公布一件事情的真像,要求他公布一个人的下落。 多少年波澜不惊的如来佛祖也破天荒的发怒了,而且怒不可遏,他竟然施展大法术将那个佛压到了五指山下,并责令以后谁也不准提起此事。 同时,这事也并没有结束,他忽然又找到玉皇大帝,要玉皇大帝将那件事传到那人耳朵里的原因调查清楚,于是玉皇大帝便在天界开展了一次轰轰烈烈的大清洗,并派了神仙下凡,去了不少的地方,带走了不少凡界的人。 玉华城当时的城主就是这样被带走的,从那后至今未回…… 柳如是淡淡的讲述着,仿佛对他来讲,这真的就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柳少泽却听到很震惊,以至于他忍不住跳了起来! 因为这段话对他原先对神佛界的认识是一个极大的颠覆,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那不可能,”他忍不住反驳道,“有什么样的佛会敢怒气冲冲的找如来佛祖?而如来佛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发怒?这一点也不符合常理,肯定是谣言,胡说八道。” 柳如是道:“我说过这是谣言,信不信在你。但是无风不起浪,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玉华城的城主被抓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而且这个谣言也是从他身边的人传下来的,一直到现在,一直都作为一个只有玉华城的城主才能知道的机密。” “这……”柳少泽还是很不服气,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因为他所知道的关于如来的那些事主要就是来自于西游记,毕竟信息量太少,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这时,柳如是又说道:“我再问你,你既已进入地宫,应当知道地宫建起的缘由吧?” 柳少泽点点头:“他们四人取经的故事已经家喻户晓,尽人皆知了。” “那好,那你可知道其中那段真假经书的故事?” 真假经书?柳少泽顿时想起来了,当时他看西游记的时候,确实有这么一段。 他点点头道:“知道这段故事,但是二叔此时提起此事是何用意?” 柳如是道:“当唐僧师徒四人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到达西天大雷音寺时,如来应允了三藏经书,取经时如来佛祖的两个徒弟阿傩、伽叶索要好处未果时,送给唐僧的是无字经。  当孙悟空他们告到如来时,如来并不以为过,还说不能让后代儿孙没钱使用,你们空手来取,当然给你们白本,白本是无字真经,也是好的。 唐僧无奈便用唐王钦赐的紫金钵盂送给阿傩并许诺奏上唐王,定有厚谢。才换取了那有字的真经……” 柳如是没说完,柳少泽便听懂他的意思了,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来竟也会偏袒人,原来佛界的人也有行贿索贿之事,原来所谓的佛界、仙界,果然也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 只是以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意识,所以他还是一时难以接受,不停地摇着头,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柳如是见这番话对他震撼不小,也怕他会因为此而对未来,这个世界失去信心,忙又说道:“我刚才说过,这只是谣传,谁也没有亲见,你只是当一个故事听即可,不必太往心里去。” “不对,二叔,你说的不对,”柳少泽还沉浸在那个故事里,根本没有听到柳如是后面的话,“就算刚才那事是真的,那也应该是仙佛界的事,怎么会牵涉到小小的玉华城?” 柳如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因为那个很厉害的佛爷在成佛之前来过玉华城,并且待了一段时间……” “轰……”柳少泽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一个响亮的名字在他脑海里倏地闪过,他禁不住惊呼出口:“难道是――” 柳如是手一压:“知道即可,不必说出来。” 柳少泽讪讪的闭上了嘴,可他脑海里却剧烈的翻腾起来。 他心里激动的难以自抑,双手竟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再回想起自己来到玉华城发生的这种种一切,忽然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那老者的身份呼之欲出,他应该就是――那位离经叛道的大圣爷! 怪不得那小猴出来后便感觉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却原来真的是大圣爷出了事。 再想起那神秘老者对自己说话的那一副表情,正是一个活脱脱的大圣爷形象,桀骜不驯却又好名好胜,好调笑别人,好给自己戴高帽…… 恐怕也只有他敢对着如来发飙,因为自己清楚地记得在西游记里他还大骂如来老儿呢。 他现在应该被压在五指山下,所以当时他会对自己说他现在被困在一个地方,不能施展大法术…… 想到这,柳少泽不仅觉得有些好笑,只有他“运气”那么好,连着两次被压在五指山下面,享了别人多少辈子也享不到的福。 那么照此看来,刚才柳如是的那段话应该不是子午须有,应该是确有其事。 那么话又说回来,他到底因为什么人,什么事要去触如来的霉头? 而他又为什么他要布这个局,要自己的父亲、要自己去女儿国一遍遍的去探求? 那里到底有什么? 为什么父亲和自己就是他认为的合适的人选? 柳少泽琢磨着,那里很可能就隐藏着当年他质问佛祖的那件事情的真相,又或者是他问的那个人的下落。 那么那人会是谁?能让悟空忍不住去和如来翻脸? 又会是因为什么事?能让波澜不惊,从没有过任何情绪的如来发怒? 是因为唐僧?八戒?沙和尚?观音?…… 柳少泽想了一圈,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人。 唉,又是一团乱麻,他索性不去想了。 那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 第85章 第八十四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二) 他忽然想起悟空曾经对他说过,先要修炼,修炼到一定的本事,再去女儿国。 他对这个观点深表同意。 从地宫出来,自己就把那本修仙内经扔到卧房里一个字没看过,结果出来好几次差点都被别人给弄死,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不着调,得马上回去修炼。 至于代城主这个事,他忽然想起来,这事来了还没有和二叔说呢。 想到这,他猛地一抬头,却惊讶的发现,柳如是早已经走了。 他顿时挠了挠头,不知道柳如是弄得这是哪一出,但是自己也不便再去打扰,无奈之下只得先转身回自己的府邸去。 因为那里还有一个人让他担心,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醒过来…… 所以他急匆匆的走了。 可是他不知道,柳如是一直都没有走远,他只是隐藏在一个别的地方关注着他。 他是故意把柳少泽晾在那的。 原因,两个方面: 一方面他也要去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毕竟不是铁人,他只是一个老人,一个满腹心事,满怀悲伤的老人。就如同一直威武的狮子,人们只看到了它打败对手时的那种雄姿,却从没有看到,它也需要在独自的时候,去舔自己的伤口。 另一方面,他也是为了给柳少泽留下思考的空间。 他知道柳少泽是一个聪明人,否则的话不会伪装了这么时间竟不被自己发现。所以对他说话,点到即可,让他自己去揣摩。 柳如是深信,自己这个侄儿会通过自己刚才的话明白过来,他想象的那种生活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么心灰意冷之下,他还会坚持不当这个城主吗? 不过柳如是这次可能失望了,他没想到柳少泽心里竟藏着这么一个惊天的秘密,而柳如是的这段话,竟也与他心中的秘密相互印证,使他更加坚定了离开玉华城,去女儿国的决心。 不过按照柳少泽的心思,他是暂时不会走的,除了要先修炼,还有一件事要处理,那就是那个女孩――纳南若琳。 他已经把他偷偷地放在自己的卧室里,他只想让她先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再让她安全的回女儿国。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崇高,忽然又觉得好悲伤,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时间不长,柳少泽回到了自己的卧房,推门进去想要看一看纳南若琳,却猛地一惊。 纳南若琳竟然不见了。 怎么回事?难道她就这么走了吗? 柳少泽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忙四下找了一下,但是结果令他失望了,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找到她留下的只字片语。 他顿时一阵沮丧,叫过来小吕子一问,小吕子说确实看见一个女子掩着面急匆匆的走了,还以为少主又兽性大发,强抢良家妇女了…… 柳少泽无语。 她去哪了?为何要这么匆匆离去?难道她对自己一点也没有感觉吗? 柳少泽心里忽然很失落,压抑,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个最宝贵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一旦错过了就可能再也找不回。 他的心忽然好痛好痛,痛的他忍不住要发疯、要窒息…… “不行!” 柳少泽“嚯”的站起来,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拳头,“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去找她!” 可是,难道真的现在就去女儿国追她? 想到这,他不由得又沮丧的坐下。 这里还是一个烂摊子,这么多的事要处理。而且自己也没好好的修炼,就凭自己这两下子,就这么去女儿国,恐怕又是凶多吉少…… 柳少泽顿时心急如焚,自己刚刚安排好的计划又给弄个面目全非。 这可怎么办? 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后,他忽然又想起了朱韵儿临死前的那句重托,那句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的重托: “若是能活下去的话,帮我照顾好我的若琳,送她回女儿国。否则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此刻朱韵儿那奋力大吼之后推开自己,以己身饲痴情网的坚毅表情,不由得又在他的脑海里回放起来。 他又倏地站了起来,脸上终于露出了坚定之色。 去!去追她!一定要安全的送她回女儿国! 男子汉大丈夫,就要顶天立地,那怕真的死在那里,也死而无憾,这条命是朱韵儿救回来的,大不了还给她就是了,阴曹地府里即使见到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愧疚。 对,就这么办! 柳少泽坚定决心后,顿时感觉心口放下了一块大石。 同时这也给了自己一个离开的好借口,修炼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又不是说非得在这玉华城? 再说二叔又要逼着自己当这个城主,此时一走不正好躲了此事? 这真是个好主意,他很兴奋,因为他终于为自己能去追纳南若琳找了一个好的借口,而不用承认自己是因为喜欢她,怕失去她才去追她的。 他毕竟还是一个懵懂少年,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爱情,还是不知道如何准确的把握的。 那么既然要走,此地自己还有什么心事未了? 赛威已经被放了出来,赛广也被救了回来,就在水云楼的柴房里,被虎卫军们发现的。 柳少泽想来想起,只有母亲自己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他又留下书信两封,一封给柳如是,一封给母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的想法好好地讲了一遍。 到此,一切琐事算是处理完毕,他终于打定主意,收拾好行囊,将那修炼的书塞在自己贴身衣服的怀里,又不舍地看了这里一眼,便飞奔出去,踏上了追寻纳南若琳的征途。 柳少泽边追边想:nnd,我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早就盖上我的戳了,还想跑?嘿嘿,若琳妹妹,等着哥哥,哥哥马上就来了,嘿嘿嘿嘿…… 第一卷玉华城,到此结束。 天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柳少泽的父亲到底身在何方? 女儿国那里到底又有什么样的凶险? 子母河那到底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柳少泽这一去到底又陷入了什么样的危局? 一切精彩尽在第二卷,女儿国! ------------ 第二卷 "第二卷 女儿国" ------------ 第1章 第八十五章 布局!又是布局!(一) 在辽阔的西域,坐落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国家,女儿国便是其中之一。 女儿国说是国,实际上来讲和如今的一个县级市差不多大小,布局建设上也有些类似,一个繁华点的主城区,周边一群村镇。 女儿国的王宫便建立在主城区最繁华的街道上。王宫建设的颇为豪华,高大恢弘,气势磅礴,是无数能工巧匠经过三年苦干才完成的。 据工匠们说,站在王宫的屋顶上便能远远的望见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和树林深处的那条河,那条河便是传说中的子母河。 子母河是一条神奇的河,到现在已经有快上千年的历史了,谁也不知道这条河是怎么形成的。 但是有一次附近村子的一个女子去林子里游玩,口渴忍不住喝了子母河的水,三天后竟然神奇的生下一个女孩,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人们都知道了这条神秘的河能够孕育孩子。 有的就想来一探究竟,想知道子母河到底有什么秘密;有的就因为常年不育,前来试试看能不能要个孩子,但是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来到河边的人越来越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群体。 她们公选出有威望的人作为自己的首领,自号为国,这个国家就是现在的女儿国。 但与其他国家相比,女儿国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国家,因为特殊的孕育方式,所以国内很少有男人,女子长到十八岁,便去喝子母河的水,三天后可生下一个女孩。 女儿国便世代由此传承。 直到六百多年前,蝎子精和唐僧师徒先后来到了女儿国,搅起了一番波澜,好在最后蝎子精被降服,唐僧师徒西去取经,女儿国又回到了原始的轨道上。 唐僧取经回来修成正果后,虽不能和女儿国国王在一起,却也没有忘记她,将从迦叶,阿难那索回的紫金钵盂,转手便送给了主管西域的神仙。 这样一来,女儿国在西域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而女儿国国王本人也被神仙破天荒的赐予了法宝“玲珑心”。 据说这个“玲珑心”拥有者,可以通过特殊的秘法与神仙沟通,得到天上神仙的眷顾。 此后,女儿国国王的传承便改为了世袭制,女王的女儿十八岁时经过祭祀来沟通天神,得到天上神仙的认可传承“玲珑心”后,便可以继承王位了,十八年后再传给自己的女儿,周而复始。 就这样又过了很久,直到十年前,女儿国国王纳南知华忽然神秘失踪。 当时的纳南若琳,也就是纳南知华的女儿,只有不到八岁,没有经过祭祀,而那宝贝“玲珑心”也随着女王的失踪同样下落不明,所以她根本无法继承王位。 但女儿国不能一日无主,而就在人们都焦头烂额的时候,左丞相尉迟情忽然请出了女王懿旨。 懿旨上说女王已经提前做了安排,女王不在期间,可由她暂理朝政,待纳南若琳十八岁生日举行完祭祀后再还政与纳南若琳。 众人虽有的不信服,但都明白那女王懿旨可做不得假,只得同意。 转眼间又这么过了十年,纳南若琳十七岁零十一个月,还有不到一月便要继承女儿国的国主之位了。 女儿国的故事便由此开始: 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女儿国皇宫御花园内,一少女正在散步。 只见她大约十八九岁年纪,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身披蓝色薄纱,身形娇弱,体态婀娜,样貌十分的俊美。 可是此时她却眉头紧锁,脸色有些苍白,仿佛是生病了,又仿佛是有说不尽的心事。 此女子便是纳南若琳,此时,距离她从玉华城回来已经有三四天的时间了。 从玉华城回来后,她一直无法从伤痛中恢复过来。 那些事还总是在她脑海里不时的闪过,每每想起,她都会沉浸在回忆里,痛不欲生。 但是她明白,只是这么无谓的悲伤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只有弱者才会在打击面前一蹶不振。 即使朱韵儿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看着她就此消沉,只有她勇敢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才是对朱韵儿最好的交代。 所以她今天用过了晚膳,便摈退了左右,一个人来到御花园放松心情。 这时在她的身后忽然有人的轻咳声响起,她猛地一惊,因为她知道,这个地方别人是不允许来的,忙回头望去。 只见一蒙面女子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看着她道:“若琳,是我。” 纳南若琳听出了那人身份,激动之下忍不住泪如泉涌,猛跑过去扑到那人怀里,大哭道:“二姨……” 那人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柔声道:“若琳,不哭……不哭……都怪二姨,若是二姨能早点知道此事,姐姐恐怕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纳南若琳哽咽着道:“和……和二姨没关系,是……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呜呜……呜呜呜……” 纳南若琳哭的撕心裂肺,那人也就一直默默的安慰着,直到过了一会,纳南若琳似哭的有些累了,便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那人见她好过些了,便把她扶了起来,道:“别难过,你放心,二姨答应你,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等你成功的继承了女儿国的国主之位后,咱们便发兵去征讨玉华城,定会将柳如是等人碎尸万段,以慰姐姐在天之灵。” “嗯!”纳南若琳算是止住了悲声,用力的点了点头。 “对了,二姨,你今天怎么来了?”纳南若琳哭够了才忽的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二姨今天的来意,便开口问道,“你不一直潜伏在丞相尉迟情的身边吗?难道她那又有什么事了?” 那女子闻言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纳南若琳,说道:“呶,你看看,这就是她给你准备的礼物,叫人掺在御膳房的饭菜里,准备叫你在你生日大祭祀之前暴毙而亡。” 纳南若琳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包粉末状的东西,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成分,但肯定就是毒药。 她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咬牙切齿道:“这个该死的尉迟情,姨刚一走她就开始琢磨要害死我!” 那女子叹息道:“姐姐的青衣宫一直是她最大的忌惮,现在她得知姐姐已身死玉华城,青衣宫也受到重创,此时一盘散沙,有此野心也在情理之中。” 纳南若琳低下头,又想起了朱韵儿,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那女子拍拍纳南若琳的肩膀道:“若琳,不用怕,二姨已经想到了一个妙计去对付她,这次来找你,就是为此事而来!” ------------ 第2章 第八十六章 布局!又是布局!(二) “啊,真的?”纳南若琳抬起了头。 那人点点头。 纳南若琳先是一喜,忽又皱起眉头:“可是,母亲当年说过,那法宝“玲珑心”应该也在她的手里!” “你放心,那事我心里有数。” “嗯。”纳南若琳点点头道,“那二姨你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 “哼,”那人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了她的这个想法后,便觉得不能再等了,我们应该采取措施主动出击,先把王位弄到手,只要你顺利的登上王位,其他的事就好说了。” 纳南若琳点点头,那人接着说道:“所以刚才我去了子母河一趟,把我的一些想法和你父亲沟通了一下,你父亲已经同意,于是我便想回来和你说上一说。 我已经与你的父亲商议过,从明天开始,子母河就会有异变发生,尉迟情作为左丞相处理朝政,最多到后天的时候,这些消息应该就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届时她一定会来找你,也一定会在朝堂上说起此事,所以你只要先装作毫不知情,并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她去朝堂上把此事与众大臣商议,届时再由右丞相李慕清出马……” 她附到娜娜若琳耳边一阵低语。 纳南若琳听完一阵沉默,忽道“可是右丞相李慕清这么多年韬光隐晦,她会听您的话吗?” “哼哼,之君这个身份,现在也该启用了,这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你只要听我的即可。” 纳南若琳点头,又问道:“父亲那怎么样了,他的身体……” 那人“喔”了一声道:“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了,你父亲那暂时还无大碍,只是我还有一事要找你。我在从子母河边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人在那鬼鬼祟祟的,形迹十分可疑,便想把他抓起来拷问一下。 却没想到那小子虽修为不是很高,却是诡计多端,招式功法也十分的怪异,我一不小心差点着了他的道,现在这只胳膊还有点抬不起来……”说到这,那人禁不住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纳南若琳听完哑然失笑:“不可能吧,还有能把二姨给打伤的?二姨可是武皇级高手……” 那人一摆手道:“所以我恼怒之下,下重手把他直接打昏过去。本来我想直接杀了他,可是我后来一想,他本事不弱,又在子母河边鬼鬼祟祟,定会有所图谋,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 所以我把他带回来,现在我已经震断了他的四肢,断了他的经脉,短时间内他根本无法恢复,你叫人看管,再严加审问,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嗯。”纳南若琳听完点头,不过她心里也对此人十分好奇,忍不住接着问道:“那人现在在哪?” 那女子一回身,从不远处的花丛里拖出一人,纳南若琳走上前去,见那人此刻还在昏迷,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满身的血污,胳膊腿的软软的拖在地上,似已经全部都断了,一副受伤很重的样子。 她定睛一看那人相貌,顿时大吃一惊,霎那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认识,正是那个她一直说不清感觉,刻意去忘却却又难以忘却的人――柳少泽! 看着他如此凄惨的样子,她忍不住悲从心来,那些日子的场景又如同电影胶片似的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欺骗自己脱衣服时候的无耻……自己抵住他咽喉那一刻的决然……看到自己自杀时的疯狂和绝望……最后时刻的深情相拥…… 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她的眼圈霎那间红了…… 那女子见纳南若琳一副很是震惊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动,问道:“怎么了若琳,你是不是认识他?” 纳南若琳心里一慌,忙摇摇头。 她当然不能承认,否则的话,柳少泽必死无疑。 “没见过,只是此人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却能把二姨给伤了,来头定会不小。”纳南若琳道。 那女子迟疑的盯了纳南若琳一会,见她面不改色,便放弃了逼问的想法,点点头道:“我也是因为有这个想法,才没有杀他,好,就把他先交给你,你派两个心腹人看押即可。” “嗯。”纳南若琳乖巧的点头,眼光却趁低头之际偷偷地瞄向了昏迷的柳少泽。 那女子眼看此地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便又说道:“我也该回去了,你自己一定要做好相应的准备,一定不要让尉迟情看出破绽。” “嗯,二姨你放心,我会做好的。” “好。”那女子说完便一扭身,腾空而去。 纳南若琳目送她离去后,便忍不住把目光又定在柳少泽身上,看着他那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心里禁不住暗叹: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吗,难道你就是我命里注定的冤家吗? 她无奈的摇摇头,弯腰把柳少泽抱了起来,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柳少泽终于醒了过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忍不住“啊”的了一声叫了出来。 身体真的好痛,那女子已将他的四肢震断了,真气也都震散了,此刻的他全身和散了架似的,只有一股钻心的痛。 他眨巴眨巴眼睛,终于算缓过神来,自己应该还活着。 他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脑子里禁不住又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 是啊,他不是一路去追纳南若琳了吗,怎么会跑到子母河边,落到这个下场? 这事要说起来,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他不认识来女儿国的路,只得一路打听,一路慢慢走。再加上每到新的一个地方都要再去打探一下纳南若琳的行踪,这样一来,从脚程上就比纳南若琳慢上许多。 即便后来磕磕绊绊的到了女儿国附近,他谁也不认识,女儿国最近还因为玉华城的事弄得很是紧张,他根本进不得城去,所以最终他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追上纳南若琳,他很沮丧,便忍不住有些后悔。 当初他只凭头脑一热便奋不顾身跑了出来,本是设想的挺好,可是好多事情轮到现实中,便和想象差距甚远。 他找不到纳南若琳,那该怎么办? 现在转身回玉华城? 那岂不让二叔笑掉大牙? 坚决不回去! 那去哪呢? 他正没有主意,忽然想起来路上他听说过,纳南若琳还有一个月就要十八岁了,届时会在子母河边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来继承女儿国的国主之位,到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就能见到她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心里一动,大圣也说过子母河那有秘密,自己现在去子母河那,纵然不能怎么样,先去熟悉一下环境也是好的。 想到这,他便拿定主意,决定先去子母河边看看地形,顺便趁这段时间在那附近找个地方先修炼修炼再说。 可是正赶上倒霉,他这一去,正赶上那女子正从子母河边回来,两人撞个正着。 尽管他机关算尽,连蒙再骗再偷袭,甚至想脱裤子耍不要脸,奈何差距实在是太大,没取得什么实质效果,反而惹恼了人家,被人家给打了个半死。 这还幸亏是人家手下留情,想要留个活口,要不然的话,估计当场就得打死,嗝屁着凉了。 不过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到底在哪?柳少泽拿眼扫了一下四周,禁不住疑惑起来。 ------------ 第3章 第八十七章 纠结(一) 现在这是在哪? 他试着扭了扭身体,挣扎着一下,只感觉浑身还是酸痛不已。 他扶着床边缓缓地坐了起来,定了定神,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只见身上已被密密麻麻的裹了药布,提鼻子一闻,一股刺鼻的药味。 看来是有人救了自己。 他又打量起他所在的房间,只见屋子不大,但布置清新典雅,古香古色,像是女子的房间。 会是谁救了自己呢? 柳少泽正在疑惑,只听“咯吱”门一响,一个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她手上拿个托盘,上面似放了些饭菜。 那女子见柳少泽似是醒了,便将托盘放到桌子上,迈步走到了柳少泽的身边。 柳少泽眼见来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纳南若琳,顿时又惊又喜,禁不住惊呼出声:“若琳?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我。”纳南若琳板着面孔不带一丝表情,缓缓地道,“你来女儿国干什么?” “我……我……” 纳南若琳冷冰冰的表情和语气让柳少泽感到一丝恐惧,他禁不住有些语塞。 但是他明白,他这不是因害怕而产生的恐惧,而是那种要失去的恐惧。 他直觉他似乎再也无法找回那个紧紧的抱着他、在他怀里尽情地哭泣的女孩子了。 “你不告而别,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我来女儿国寻你。”柳少泽回答的很缓慢,语气很轻,似乎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纳南若琳垂下头,她能体会出他语气里的那股心酸与失落,禁不住一阵难过。 她不傻,她明白他对自己的心思,可是她知道,她们两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才会选择将那份刚刚萌动起来小波动的尽力的压回内心深处。 “我用不着你的关心。”纳南若琳抬起头冷冷的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再落到我的手里,我绝不放过你。” 柳少泽有些郁闷的低下头,心里有很压抑,恍惚中目光忽然扫及身上包裹的药布…… “这次是你救了我吗?我这身上的伤是不是你给包扎的?”他抬起头问道。 “哼,鬼才会救你!我只是不想你死的太过容易。”纳南若琳不屑的道。 “喔。”柳少泽点点头。 尽管她说的很绝情,可是柳少泽还是听出那么一股淡淡的味道,这让他不仅有些欣喜。 他暗暗琢磨,看来自己身上这密密麻麻的药布应该就是纳南若琳裹得,看她裹得那么结实,包扎的那么好,肯定费了很大的心思,这里面焉没有一点情谊的存在? 想到这柳少泽长出了一口气,诡异的笑了。 就像纳南若琳当初被他抓住时对他的那种笑,笑的让人摸不清头脑,笑的让人恐惧。 不知为什么,尽管他们是敌对的关系,但是落到她的手里,只要知道她也心里有自己,柳少泽就觉得很幸福。 这就是他笑得原因,那种感觉根本说不清,也没有任何的理由。 “你……你……为什么发笑?”纳南若琳果然摸不清头脑,心里发毛,语气上露出些许惊慌。 柳少泽笑道:“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好笑,刚刚放了你,转眼就落到了你的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你是不是就是我命里注定的冤家啊……” 纳南若琳闻言不禁莞尔,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一旁。 因为她不敢在看下去,这个人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她很无奈,也很惊慌。 她表面上很镇定,心里也在暗暗发苦:这本是我对他的评价,反倒让他用在我的身上了,他才是我注定的冤家…… 柳少泽却心情越来越好,神态也越来越放松,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害怕之情,只是欣喜。 他恍然想起,当初她落到自己手里是不是也是各种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他看出来纳南若琳对他不是丝毫没有情义,只要能确定这一点,别的他什么也不在乎。    而纳南若琳也没想到这货此刻一点也没有被俘虏的觉悟,反而有点兴奋地意思,禁不住也是目瞪口呆。 “喂,你知不知道你的四肢都断了,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位,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康复?”她诧异的问道。 “我知道啊。”柳少泽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深陷女儿国皇宫,即使我肯放过你,你从这出去后也不一定能活着离开女儿国?” “我知道啊。” “那你知道你还这么美?你是不是不知死活啊?”纳南若琳有些恼怒。 “嘿嘿,再看到你能安全的回到女儿国,我纵然是死了,也死而无憾。”柳少泽嬉皮笑脸,却又说的大义凛然。 “你――”纳南若琳一阵恼怒,脸忍不住有些羞红。 柳少泽一看她那又羞又恼的样子,顿时一阵心猿意马,头脑一热,禁不住又说道:“我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追你追了这么远,人家别人都讲三从四德……” “你住口!”纳南若琳恼怒道,“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柳少泽知趣的闭上了嘴,但是两只眼睛却盯着纳南若琳的脸蛋滴溜溜的直转,不知道脑子里在憋什么坏水。 纳南若琳一阵头疼,与这家伙接触不多,没想到这小子这个时候竟然耍死皮赖脸,这可怎么办? 她也想起自己当初对付他的手段,此刻看来,他竟与自己如出一辙,只不过二人相互换了位置,吃瘪的那个成了自己。 想到这她很无奈,只得借表面上的恼怒来压住自己真实的想法: “乖乖的养伤,等过几天能下床了,赶紧给我滚,下次再落到我的手上,我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几句狠话,她便一拂袖子,气呼呼的往外走。 柳少泽听出了她的色厉内荏,又冷笑一声:“你别走,我想尿尿,我起不来,你过来扶我。” 纳南若琳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随即佯装没听见,加快步伐落荒而逃…… 柳少泽看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暧昧的笑了出来,自己这个闷骚的性格隐忍很久,今天终于算是爆发了。 嘿嘿,回味无穷…… 不知过了多久,他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来,慢慢的闭上了嘴。 那股冲动已经随着纳南若琳的离去慢慢的沉淀下去了,所以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打伤自己的那女子是谁,自己又为何落到了纳南若琳的手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外面是什么个情况? 所有的问题他一无所知。 唉……他不由得一阵头痛,这趟女儿国之行,真是开头就不顺啊…… ------------ 第4章 第八十八章 纠结(二) 纳南若琳仓皇的跑了出来。 她更郁闷,二姨把他交给自己,这都两天了,总会要找自己要个说法,自己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他给放了? 再说即使自己有心放了她,女儿国皇宫守卫森严,就凭他现在站起来都困难的样子,他也没办法逃出去。 这可怎么办? 她正心里焦急,忽有一宫女匆匆跑过来禀报:“公主,左丞相前来拜见,说有重大事情要告知公主。” 纳南若琳心里一惊,知道应该就是因为子母河之事,不敢怠慢,便说道:“叫左丞相去交泰殿吧,我换完衣服就过去。” 尉迟情三十多岁,鹅蛋脸蛋,细眉润鼻,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风姿卓越,娇容华贵,却又显得冷淡,不易近人。 此刻她坐在交泰殿的偏座上,一边品茶一边想着心事。 治理朝政这些年,她渐渐地迷上了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就连右丞相李慕清也改了牛脾气低眉顺眼了。 在她的苦心经营之下,朝中大部分官员已经向她靠拢,拜了山头。 唯一让她如鲠在喉的便是朱韵儿的青衣宫,这也是她这么多年迟迟没有对纳南若琳下手的原因。 可是朱韵儿却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死了,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死的太及时,太恰到好处了! 这怎么能不让尉迟情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何况她手里还握有一个惊天的秘密,那就是那个传说中丢了的“玲珑心”实际上就在她的手里。 那是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她一直感觉很浮躁,心里不知为什么不踏实,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下,不久便被摇醒了。 睁眼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一女子身着一身夜行衣正站在自己床边,她刚要大声呼喊,却忽然发现这个女子她认识,竟是纳南知华――女王陛下! 尉迟情十分惶恐,不敢多想,赶忙起来就要行礼,却被女王轻轻按住,一时尉迟情不知该说什么了,悄悄地坐起来下了床到一边站着。 女王也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眉头紧锁,显示出心里正在有剧烈的波动。 片刻后,纳南知华幽幽的问她:“情儿,朕能相信你吗?” 尉迟情不知因为何事,心里有些发毛,忙惶恐的跪下,一直磕头:“陛下,陛下,臣跟您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恪守本分,臣的忠心天地可知,天地可知啊!” 女王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把她扶了起来,拉着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轻轻说道:“朕深夜前来是不是吓着你了?”说完状似不经意的瞥了尉迟情一眼。 尉迟情根本没听见纳南知华在说什么,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女王会深夜前来找自己。 难道是自己有什么事做错了?尉迟情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是,女王从来没有因为臣子做错事,半夜去臣子家里兴师问罪的。 那应该就是有事找自己,可是为什么不白天宣自己进宫,非要大半夜一个人来自己的住处啊? 那就只能说明,这件事是一件非常紧急的的事,而且还应该是一件非常秘密的事。 尉迟情借着月色看了看女王的脸,发现她眉头紧锁,神情显得颇为沉重,就觉得自己料得差不多,女王找自己必有要事要说。 此时闻听女王问话,尉迟情略一沉吟,不好意思的回道:“陛下,微臣惶恐,确实不知道陛下的来意。” 纳南知华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情儿,女儿国经历多年传承,却仍是只占据西域一角,如今传到朕手中,在周边国家的虎视眈眈下,竟隐隐有更加颓败之势,若是在朕手里亡国,你说,朕,朕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 尉迟情恍然大悟,原来竟是为国家之事,但是她不明白为何女王会半夜来自己家里说这些事情,就不敢乱插嘴。 此时见陛下动情,她忙安慰道:“陛下,切莫灰心,俗话说,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时局瞬息万变,我们把握住一次机会,没准就会改变我们的命运,再说我们还有天神保佑,怎么也不会沦落到亡国的地步,陛下可不能丧失斗志,女儿国的将来还得指着陛下呢!” 纳南知华整理了一下心情,望着窗外天上的一轮明月,悠悠说道:“是应该做一些改变了,朕意已决。今日深夜前来,是有要事要托付与你。最近朕要出去做一件大事,但朕没有把握能不能活着回来,这个精英之心先放在你这,若事成,朕自会来取,若不成,假如朕没有回来――” 纳南知华说到这不由自主的一顿。 尉迟情却是一惊,不知道女王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忙插嘴道:“陛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怎会――” 没等尉迟情说完,纳南知华就摆了摆手示意尉迟情不要再说了。尉迟情忙知趣的闭上了嘴。 又听纳南知华接着说道:“若朕真的没有回来,朕希望你能在若琳十八岁生日祭祀时代朕将玲珑心传给她,传承之法也在这个盒子里。另外里面还有朕的懿旨,若朕不能回来,你可全权治理朝政。” 说完纳南知华递给了她一个四方的漆黑的木质盒子,封的很是严实,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尉迟情心里一惊,,颤微微地接过盒子,刚要说些什么,女王又摆了摆手,走了…… 尉迟情喝了口从车迟国弄来的极品高碎,吐了一下满嘴的茶叶沫子,又陷入了沉思。 女王果然神秘失踪再没有回来,自己请出了女王懿旨,顺利的接管了朝政,却留个心眼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玲珑心和传承之法的事,所以这些年没人知道。 这是因为在看传承之法时,她惊讶的发现,女王的认定并没有血脉可言,天神只是认定祭祀时玲珑心的拥有者和传承秘法。 这就意味着在纳南若琳生日当天,在天时和祭祀之礼共鸣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这是令人激动的,甚至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所以这些年她兢兢业业的治理朝政,把女儿国治理的井井有条,综合国力不断增强,只待纳南若琳慢慢的长大,只待纳南若琳十八岁的生日的到来! ------------ 第5章 第八十九章 较量(一) 尉迟情放下茶杯,感觉头有些痛,便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抱头后仰,又倚在了椅子上。 还差一个多月纳南若琳就要十八岁了,自己已经吩咐了安插在御膳房的人给纳南若琳下了慢性之毒,这都两天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得在吩咐一声,可不能下多了早死,必须在祭祀时引起天时和祭祀之力共鸣后,才能死掉。 那时文武百官见到她无力承受传承而死掉,而自己又能接受传承,并拥有玲珑心,那自己理所当然的就是真正的女儿国国王了。 尉迟情想着想着轻轻地笑出了声,忙又赶紧闭嘴,坐起来四下看了一眼,见身边并没有人,纳南若琳也还没来,便又倚了回去,倏地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从昨天开始就不断有人前来禀报,说喝了子母河的水不能再生孩子了。现在国内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谣传女儿国引发天怒,天神降罪,所以饮子母河再不能生育了。 自己加紧调配控制谣言传播,虽然暂时不至于内乱,但是这是女儿国传承的大事,如果没有办法解决,长此以往,国家必乱。 联想这两天自己给纳南若琳下毒,子母河便不能育人,她不由得怀疑子母河的事与纳南若琳有关。 虽然一直传说子母河和女儿国国王有神秘的关系,但是尉迟情并不相信,因为传承之法上明明说传承没有血脉可言,所以纳南一家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家族,也是普通人,不可能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但是事情就这么凑巧,尉迟情也不敢妄断,所以就打算来宫中探探口风,了解一下再说。 忽听门外宫女喊道:“公主到。” 尉迟情便端坐起来,整了整衣襟。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纳南若琳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宫女,纳南若琳吩咐一声:“你们在门外候着,不叫你们不要进来。” 二个宫女低头称是,倒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纳南若琳轻轻地走到正座前坐下,端起一碗极品高碎,喝了一口,吐了吐茶叶沫子,开口笑道:“好茶,车迟国竟然能将他们国的镇国之宝极品高碎拿出来进贡,可见这几年在丞相的治理下我女儿国的国力是如何强盛了,丞相真是辛苦了。” 尉迟情偷眼看了一下纳南若琳苍白的脸色,以及端杯时极力掩饰的手的颤抖,暗道:她果然是一副中毒的样子,眼里露出一丝满意。 接着她便咳嗽一声,忙也端起杯来喝了一口,呵呵笑道:“为公主分忧是老臣的责任,当年女王陛下吩咐老臣代理朝政对老臣何等的信任,,老臣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幸而不负所托,只盼公主能快些长大,将一个强盛的女儿国还给公主。” 纳南若琳甚为感动:“丞相真是高风亮节,若琳自愧不如。请再喝一杯,若琳亲自为你斟茶。” “不了不了,你来之前喝了好几杯了,呵呵呵呵……”说完看了看自己的脚下。 纳南若琳看到果然在尉迟情的脚下有满地的茶叶末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纳南若琳问道:“不知丞相这个时辰前来所为何事?” 尉迟情一板脸,咳嗽一声,正襟说道:“公主,大事不好了,近几日有人来报说喝了子母河的水不能再生育,此乃关乎我女儿国生死存亡之大事,微臣惶恐,至今查不出原因,不敢有定夺,特前来恳请公主明示。” 说完就定睛看着纳南若琳,想看看纳南若琳的脸上有没有什么破绽可循。 纳南若琳果然脸色大变,露出十分慌张的神色,嘴里一直喏喏着,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过了一会,才小声说道:“丞相,母亲失踪后,朝政一直由你来主持,若琳年纪小,再加上很少离开宫中,经历事情少,处事难免不周,也没什么主意,但凭丞相做主吧。”说完便低下了头。 尉迟情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你的母亲没有和你说过子母河为什么能育人以及怎么育人的吗,据说是子母河有秘密,这个秘密只有女儿国国王世代传承,你的母亲没有告诉你吗?” 纳南若琳低着头,慢慢吞吞的说:“母亲在我八岁时失踪,并未传给我什么子母河的秘密,我什么都不知道。” 尉迟情定定的看着纳南若琳,眼珠一转,忽然换了个口气说道:“公主,现在没有别人,我称呼你一声若琳,这几年我看着你长大,我们名为君臣,实际上和母女一样。你就相当于我的孩子,你是什么样的性情我是了解的。 你善良温柔,从不撒谎,现在子母河忽然出了这种怪事,女儿国的传承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你可一定不能不管啊。 你想想,再过不到一个月,你生日后就要继承王位了,虽然玲珑心没有了,可我答应过你母亲,无论如何等你十八岁生日祭祀过后都让你继承王位,所以这是你的女儿国,你应该为她去你力所能及的事,你再仔细想想,你母亲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子母河的话吗?” 纳南若琳低着头,撅着嘴,象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站在母亲面前一样,一句话不说,只是偶尔止不住咳嗽一下。 尉迟情看了一会,觉得纳南若琳不似在撒谎,不像是和子母河之事有什么联系,心想反正等你生日后我就能成国王,与天神沟通后子母河的秘密也就知晓了,也不差这一个月。 只是要想办法安抚住众大臣和百姓,免得人心惶惶即可,想到这就说到:“好吧,公主看起来身体似有些不适,早些休息,微臣告退,子母河之事,微臣再去想些办法就是了。 只希望公主能告知大臣们,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好让他们不至于过分慌乱导致朝廷不稳。” 纳南若琳连连点头。 ------------ 第6章 第九十章 较量(二) 第二天清晨,众大臣早早来到泰和殿偏殿等候上朝。 右丞相李慕清往往总是最后来,今天却来的特别早,倒是有些让人惊讶。 这个右丞相,武官之首,一米八多的个子,长得五大三粗貌似郑海霞,凶凶的外表确实很唬人。 可别看她外表粗野,其实她是个很精明的人,尉迟情治理朝政这几年,她充分韬光养晦,在朝堂上装聋作哑,一副大老粗肚子里没墨水的摸样,任凭尉迟情折腾,从来不发一言。 慢慢的尉迟情就不在刻意防她了,但尉迟情不知道,李慕清心里也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那是十年前的一天,女王陛下秘密召她入宫,两人谈了很久。 她还记得那天女王的脸色不是很好,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但是见到她却开心的笑了起来,因为她那副二愣子的样子的确很搞笑。 女王就调侃她:“慕清,你是不是真的特别清闲,武官之首可曾为我国开疆扩土?” 李慕清老脸一红:“陛下,莫要取笑微臣,女儿国从未参与什么战事,我等武将如同摆设,从未上过疆场,何来开疆扩土。” 女王点点头,叹了口气:“是啊,要不是依仗天神眷顾,说不定我女儿国早被诸国吞并了。” 李慕清站在一边不敢答话,气氛忽然转得有些沉重。 事实上这个话题君臣讨论了多年,却一直没有良策。因为女儿国虽然比较富足,却有无法弥补的硬伤。 一是没有男人,疆场就是男人的战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以至于士兵的身体素质,女人都不如男人,真要打起来,女儿国很是吃亏。 二是人口问题。随着“经济全西域化”,各国之间人口流动加大,女儿国歧视男人,使得男人很少有来女儿国的。 而女儿国的特殊传承方式,也使得鲜有外国女子前来女儿国定居,虽然女儿国给了十分优惠的政策,但对于“食髓知味”的外国女子,她们还是愿意选择找个男人生个孩子,更“和谐”一些。 而女儿国女子有些出去见过世面,认识过“长短”后,也愿意定居国外。所以这些年来女儿国人口已有减少趋势。二者一相加,女儿国如何开疆扩土? 沉默了片刻后,女王缓缓说道:“女儿国如此传承几百年,应该做一些改变了,我不想女儿国在这么不死不活的下去了。” 李慕清眉毛一挑:“陛下有良策了?” 女王看了她一眼:“慕清,你不要多问,今天叫你前来,是有些事要安排给你。” “陛下请讲。” “过几天我要去做一件事情,若事成我一月后回来,但是我也没有把握肯定能做好,若我不再回来,女儿国之事我已安排好,你要韬光养晦保护好自己,并拉拢好一批心腹之人等待若琳即位,另外,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会有人来联系你的,她的名字就叫做――之君!” 女王再没有回来,尉迟情请出女王懿旨暂理朝政,李慕清也装成傻乎乎的样子。 就这样过了十年,她从未得到那个之君的命令,她甚至已经要忘了这回事,直到昨天。 昨天晚上,子母河的事有人密报给李慕清,她很是震惊,觉得很蹊跷,十年前女儿国国王纳南知华神秘失踪她就隐约觉得和子母河有关。 子母河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女王究竟去干了什么? 现在在什么地方? 所有的疑问李慕清都不知道答案,她也懒得再去想了。 多年的韬光养晦真的有些把她弄得丧失了斗志,所以她只是“哦”了一声就把这事揭了过去,慢腾腾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想这些事就交给尉迟情吧,关上门准备睡觉。 却猛然发现屋内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她心头一震,忙四下扫了一眼,并未发现异状。 她小心的慢慢地靠了过来,看到洁白的信封并未署名,拿起信封来颠了一下,感觉很轻不像有什么古怪,就撕开慢慢的看了起来,这一看,可把她吓得不轻。 信中写到:尉迟情已准备给纳南若琳下慢性之毒,并得到了玲珑心,学会了传承秘法,准备使在纳南若琳十八岁生日祭祀时谋取王位。 今子母河发生异变,希望李慕清能正好借这个机会提议让纳南若琳提前祭祀继承王位,以错开天时,使尉迟情阴谋不会得逞。 内有署名,正是――之君! 所以李慕清睁开了那渐渐朦胧的双眼,今日早早的来到了朝堂。 上朝。 女儿国文武分两班入朝,文由左掖门,武由右掖门。 所有人入内后,依品级序立,文为左班(东班),武为右班(西班),在御道两侧相向而立。 女王坐大殿正中御座,钟鼓司设,御道左右及文武官员的后面各有女校尉相向握刀站立。 女王旁边女锦衣卫张五伞盖、四团扇,联翩自东向西,颇有气势。只是现在坐在上面的不是女王而是公主。 尉迟情看着王位,心里很是感慨。 治理朝政的这几年,她也曾想过坐在王位上,感受一下那种众人仰望的感觉,但她不是傻子,如果那样,以李慕清为首的武官们非得发挥出泼妇的八抓神功,挠的她满脸桃花。 尉迟情只是站在文官的最前面,李慕清站在武官的最前面,公主坐在宝座上,形成了女儿国“政治局”的铁三角。 但是公主从来不发一言,有什么事大臣禀报后,众人商议,最后尉迟情拿主意,再报给公主,说你看这事怎么办怎么办如何,公主点头赞同,右丞相李慕清点头同意,这事就算完了,接着谈下一话题。 今天公主腮红打了很多,却掩不住脸的苍白,偶尔还轻轻地咳嗽两声,尉迟情假意关心了一下便说到了正题:“众位大人,子母河系吾国传承之母,现如今有女子饮河水三日后而不能生育,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众位大人可有良策解子母河之危?” 众人不语,没人能想出办法,朝堂一阵沉默。 尉迟情满意的点点头,她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那就是拖。 只要拖过纳南若琳的生日,自己继承了王位,得到天神的指示后,那就好办了,她正要转身请纳南若琳表态,忽听一人说道:“公主,臣有话要说。” 尉迟情僵了一下,扭头顺着声音看去,正是李慕清,不由得很是错愕。 李慕清平时很少发表意见,在尉迟情眼里,李慕清就会俩字――同意,渐渐地她已经忽略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并未料到李慕清会出来发表意见。 但是李慕清作为右丞相,占了“政治局常委”的三分之一,她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 第7章 第九十一章 激辩 李慕清走出人群,撩袍跪倒:“公主殿下,子母河流传上千年一直生生不息,相传几百年前有女子河边嬉戏,口渴饮河水而生下女孩,我女儿国才倚子母河而建,所以子母河为我国母亲河,是女儿国生存的根本。 一百多年以前,女儿国国王得到天神的垂青,更是与子母河有了神秘的联系,掌握着子母河的秘密,现母亲河有此危机,而女王又神秘失踪,再这么拖下去,必定会人心惶惶,引起国中大乱。 为今之计只有公主及早祭祀接受女王之位,虽没有了玲珑心结果为未可知,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没准会有天神垂青,降下神示,以解子母河危机。 再说即便没有神仙给予指示,我们举行宏大的祭祀,给百姓们做一做样子,也能让她们心安一些,稳定一下情绪,好为我们想办法争取些时间。所以恳请公主举行大祭祀,顺利登上王位,拯救女儿国。” 李慕清说的头头是道,使得尉迟情很是愤怒,因为李慕清突然冒出来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冷冷的说道:“右丞相,只有公主十八岁生日当天祭祀才能与天神感应引起天象异变,你不是不知道吧? 你要公主提前祭祀,这样无法与天神感应,失去了聆听天神教诲的能力,公主当女儿国国王还怎么服众?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李慕清反唇相讥:“玲珑心已经失踪了好几年,没有玲珑心得到天神传承本就不可预知,子母河流了几千年,忽然在这两天产生异变,更是增加了好多变数,说不定是天神在没有玲珑心的情况下刻意为之,以图传承,若我等错失良机,导致子母河异变不能挽回,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这只是你自己妄自猜度,岂可当真?一百多年流传至今,必在公主十八岁生日时祭祀,乱了法典,才是罪人!” “你口口声声不让公主提前祭祀,是不是因为公主登基后,你要交回执政权,所以不愿意?” “一派胡言,女王失踪时公主年纪尚小,蒙女王厚爱微臣,将朝政委托与我,微臣一刻不敢忘圣恩,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只为公主成年后,将一个强盛的女儿国还给公主,如今公主要祭祀登基,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 “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阻拦?” “我没有阻拦,只是――” “那好,你既然不阻拦,那就是同意了。” 李慕清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截住了她的话,转过头去不再理她,面对纳南若琳高声呼道:“玲珑心失踪,子母河异变,此乃天意,请公主顺应天意及早祭祀,以保我女儿国千秋万代!” 众人一时很是震惊,因为早已习惯了尉迟情的一言堂,所以对今天李慕清如此的表现有些反应不过来,朝堂一时很寂静。 这当然其中有些人本来就是李慕清一路的,所以她们刻意保持沉默,只待女王表态。 有些尉迟情的嫡系立刻就想反驳,却也被身边的人拉住了,正在疑惑,待别人指点后才恍然大悟,擦了一把冷汗,暗道好险。 原来今天李慕清今天上朝的时候,腰里挎着纳南知华陛下御赐的尚方宝剑。 众所周知,尚方宝剑可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再加上那个五大三粗的身体,乖乖,她要怒了,可真说不好杀人。 百官都不是傻子,李慕清这好几年都不声不响,什么都不管,今天忽然提出这个惊人的建议,而且挎上了尚方宝剑,杀气腾腾,明显这是有备而来。 自己可不愿拧着脖子非要去试一试她那把剑的锋利程度,毕竟若想富贵也得有命来享,所以没人敢反驳,就都看着纳南若琳等着她表态。 纳南若琳看看李慕清又看看尉迟情,显得犹犹豫豫,片刻后低声说道:“李丞相,这……这……恐怕有些不好吧,若琳还不到年纪,再说尉迟丞相一直兢兢业业治理朝政,女儿国在她的治理下百姓富足,生活安定,若琳怕是没有能力治理好国家。” “公主此言差矣,知华陛下懿旨说的明白,尉迟情要在公主十八岁时还政与你,现在不过是早了几日,本就无妨。 再说子母河危机时势瞬变,本就不在知华陛下预料之中,若我等错失了良机,导致子母河再不能育人,女儿国因此而灭亡,试问公主殿下如何对的起你的母亲?对得起万千的女儿国百姓?” 纳南若琳还是有些犹豫,一会看看李慕清,一会看看尉迟情,状似摇摆不定。 李慕清适时地跪倒大呼:“请公主殿下顺应天意,继承王位,解我女儿国危难!” 此时朝中李慕清的人也集体的出列跪倒在地,高声呼道:“请公主殿下顺应天意,继承王位,解我女儿国危难!” 纳南若琳顿时脸色潮红,面对下面跪着的官员,好像被她们的激情感所染,站起来激动的说道: “请众爱卿平身!我愿意登基,作为女儿国的公主,纳南知华的女儿,我愿意承担起我应背负的责任!就依右丞相所言,三日后举行祭祀,继承王位!” 顿了一顿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忙又敲了敲头,状似因为忽略了尉迟情而十分内疚,转过脸对着尉迟情陪笑道:“尉迟丞相你意下如何?我是说你要如果不愿意,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还让你主政好了。呵呵……” 众人闻听此言,随着纳南若琳朝尉迟情望去,只见她还在张着嘴,仿佛有好多的话想要说,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眼睛紧紧瞪着李慕清,目露凶光。 下面尉迟情的亲信看到后,慌忙假装咳嗽了两声,尉迟情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扫了一眼朝堂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包括纳南若琳和李慕清,正在等自己表态。 她赶忙手掩嘴咳嗽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暗道:今天李慕清一反常态,拿着尚方宝剑气前来上朝,气势咄咄逼人,必然是事先已经做好的充足的准备,自己却没有事先得到什么消息,已经失了先机,也不知她还有什么后招,自己切不可鲁莽,现在准备不充分,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再说纳南若琳这话说的也有些阴损,自己要是不愿意还可以商量商量,这是什么话,明摆的的意思就是告诉大家自己要是不同意她继位,就是因为想霸占着权力不松手,而不是因为自己为女儿国千秋万代着想,也不知这小狐狸是刻意还是无心之失。 想到这尉迟情便憋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公主哪里的话,臣这些年一直勤于朝政,目的就是不负女王所托,将一个强盛的女儿国还给公主,如今公主要继位,臣欢喜还来不及,怎会不同意?臣遵旨!望公主早日登基,解救子母河危机。” 剩下的尉迟情的嫡系一看老大也表态了,自己可不能被当成另类,也就跟着一起跪倒高呼:“恭祝公主殿下早日登基!”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纳南若琳一看左右再无他事,便宣布退朝。 退朝后,纳南若琳便匆匆的回寝宫去了,她有些激动,计划暂时看来是成功了。 这让她有些欣喜,同时她又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她想到了如何去处置柳少泽的办法了。 三日后就是大祭祀,届时他完全可以混在自己的贴身护卫里,随着自己出宫去子母河那,到时所有的人都会关注自己的大祭祀,他便可以寻个机会去逃命。 想到这,她也不仅有些失落,但是转瞬她又坚定下来。 她心里暗暗告诫,就放过他这一次,就算还了他放过自己一次的恩情。 以后若再相见,必不会手下留情! 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便又转身去了柳少泽那。 柳少泽可以下床活动一下了,但是也仅限于能在屋里走一走。 他有自知之明,若是凭自己现在的情况到处乱跑,必死无疑。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纳南若琳又来了。 她看着在屋里试着来回走动的柳少泽,皱了皱眉道:“三天后,你的伤势会恢复到什么程度?” 柳少泽心里一慌,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下意识的回到:“先好不了,我怎么也得多住几天。” “你闭嘴!”纳南若琳一阵羞恼,暗道自己原先怎么没看出他怎么这么死皮赖脸,“三天后,我要去子母河那举行一场大祭祀,这是你唯一脱身的机会,你能走不能走?” “我……”柳少泽偷看了纳南若琳一眼,有些犹豫,试着问道:“那我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能。”纳南若琳板着脸道。 “真的?”柳少泽很惊喜。 “再见到我就是你的死期!”纳南若琳狠狠地道。 “这……”柳少泽脑门三条黑线。 “赶紧养伤,三天后我来找你!”纳南若琳哼了一声,一扭身走了出去。 柳少泽望着她的背景,半响摇了摇头,撇撇嘴,无语…… ------------ 第8章 第九十二章 又搅局了 三日后,子母河边。 密密的丛林开辟出一片大的空地,一场重大的祭祀正在举行。 杜鹃、红梅、仙客来等鲜花已把临时搭建的祭台装点得庄重华丽,高高的祭台两边,身着各色装饰的仕女和随从手执幡旗绸灯依次排列,祭坛上摆了九十九个盛白马乳汁的酒祭。 女儿国公主纳南若琳乘八乘大轿缓缓入场,前有两名女武士骑马,后紧跟手持圣书的众大臣,旁边还有六名执橘色幡旗的侍从正步前行。 队伍行进缓慢有序,气氛很是庄重。 行至祭坛前,纳南依琳从轿中缓缓走出。 仪式开始,红衣仕女端过瓷瓶奠帛,纳南依琳首先接受梅枝点水净手,并高举奠帛,缓缓跪倒,高声道:“让统辖一切的向那至高至圣之苍天,将这九十九匹白马之鲜乳分作九个九的洒祭,愿温情和蔼欣喜欢快,将那非凡的谕旨赐予。 让统辖所有的向那神圣的长生天,将这九十九匹白马之鲜乳分作九个九的洒祭,愿温情和蔼欣喜欢快将那非凡的谕旨赐予。愿至高至圣之苍天指点迷津……” 就在纳南依琳念祭词的时候,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顷刻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众人原本也是随着纳南若琳一起默默祈祷,见此景都不由的一呆,以为神仙要显灵,呼啦全部跪倒随着女王一起高喊:“愿至高至圣之苍天指点迷津,使吾国再续传承……” 在众人的祈祷声中,一个巨大的雷突然划破天空,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奔祭坛而来。 众人一阵惊呼,紧跟着这束光就砸到了祭坛旁边的丛林中,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形成一个深坑,霎时烟雾弥漫,尘土飞扬。 众人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呆了一会见再无动静,有几个胆大的慢慢的爬了起来,悄悄的蹭了过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大坑的正中间,躺着一个人,衣衫破碎,紧闭着双眼像是昏迷了,有眼尖的看得清楚的不由得尖叫出来:“妈呀,这是个男人!”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纳南若琳也是大惊,赶紧凑了过来观看,待看清那人身份时,不由得眼前一黑,踉跄一步差点栽倒。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冤家――柳少泽! 看着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募得升起一股绝望之情,心里叫苦不迭。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个蠢货到底造了什么孽了?怎么就那么倒霉被雷劈中,而且偏偏是在我祭祀的这个关键时候? 别人会怎么去想我这场祭祀? 我如何再去救他? 这可如何是好? 望着蜂拥过来的人群,纳南若琳咬牙切齿,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柳少泽又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一看,像还是在一个房间内,咕噜一下爬起来,一看左右无人,便定了定神打量起四周来,房间不大,但布置清新典雅,又像是个女子房间。 床放在了房间的最里边,东西两墙壁挂着两张仕女图,房间正中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水壶茶杯,桌边有四个凳子。 他终于确认,看来自己又被救了,只不过这次是谁?是福还是祸? 低头一看自己,自己竟然上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面穿着珍珠白湖绉裙,正宗女子的衣服。 他郁闷的撇撇嘴,再回想起那天的事情来,不由的暗叹一声,唉,怎么那么倒霉? 那天原本一切顺利,他混在了护卫里,在纳南若琳的刻意掩护下安全的出了宫,来到子母河边。 在祭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纳南若琳的身上,他便寻机慢慢的往外退去。 可巧那时又是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他不由得一阵欣喜,正好是脱身的好时候。 于是他便不再犹豫,借着混乱,撒丫子就往远处跑去。 可怎么那么倒霉,忽然一道雷劈下来正好劈在他的身边,他身体根本没有恢复,还是十分的虚弱,顿时又给震得扑到在地,昏迷不醒…… 现在又回到了这么一个房间内,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是谁把他给弄了回去,现在在那,等着自己的又将会是什么。 心里正在胡思乱想,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他心里一动,便赶忙躺下继续装昏迷。 刚躺好,门便被推开了,他偷偷眼睛开了一条缝。 只见有两个女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面女子大概十八九岁,白白净净的脸蛋,鼻子挺直,小嘴圆润,头发盘在额头,带着机灵样。 后面那个大概有二十七八岁,枣核似的脑袋,长脸,小鼻子大嘴,一副刻薄样。 二人衣着相同,都是上身短襦小袖,下着紧身长裙,裙腰高系,都是宫女打扮。 走在前面的女子进来后就走到了床前看了一眼,看到柳少泽一副熟睡的样子,转身对后面的那女子道:“凤姐,看样子他好像还没醒呢,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后面的女子“嗯”了一声,也不上前看一眼,就抄了把凳子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端在手里喝了一口,说道: “我看他也是不愿意醒,他要醒了还指不定怎么着,还不如睡着舒服,最起码还有人伺候。” 顿了一顿,又问道:“哎,小眉,这家伙来了这是第几天了?” 叫小眉的女子给柳少泽盖了盖被子,也走到桌边与凤姐相对着坐了下来,回答道:“到今天早上三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顿了顿,她似想起一事,又说道:“对了,凤姐,可不能这家伙这家伙的乱叫,让女王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她吩咐过我们要叫圣人,是女王祭祀感动上天,派来解我女儿国危机的圣人。” 凤姐“哼”了一声,道:“什么圣人,尉迟丞相说了,这人分明别国派来的奸细,正在子母河边欲行不轨,恰巧被雷劈中而已,说明这场不伦不类的祭祀根本没什么效果,只有再举行大祭祀,才解我女儿国危机!” 小眉顿时无语。 事实上自从柳少泽不明不白的在祭祀现场被抓后,就引发了女儿国“政治局”的大讨论,对柳少泽的态度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一是以纳南若琳和李慕清为主的“圣人”派,主张是祭祀引来天降圣人解决危机。 另外则是以尉迟情为首的“妖人”派,认为这不过是别国奸细而已。 两派一直争论不休,最后有人提出了办法暂时折中,等柳少泽醒过来,问问他可有解决子母河危机的办法,若有,那就是圣人,大加褒奖,若没有,那就是别国奸细,死啦死啦的祭天。 所以两派人各派人手前来照顾,时刻关注最新动态,只待柳少泽醒来! 两人喝了会茶,小眉忽然问道:“凤姐,听说那天祭祀你在场是吗?” 凤姐就爱和别人说这个事,一提起来就和打了鸡血似的:“哈哈哈哈,那是自然,那天那么大的场面怎么能没有我,哈哈哈哈……” 小眉顿时眼泛桃花,崇拜不已:“早就听人说,凤姐你六岁博览群书,二十岁达到顶峰,是女儿国有名的才女,知道好多好多,那天我被公主安排留在宫中,并未见到那样宏大的场面,不能见到你的英姿,真是遗憾,那你给我讲讲那些事行不行?求你了,求你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凤姐的胳膊轻轻摇晃,一副乞求的样子。 凤姐一听小眉这么说,更是乐的找不到北了:“小眉你个小死妮子,我长恨身边无知己,芸芸众生之中,竟没人能透过我的外表了解我深刻的内在,还是你最了解我呀,你算是找对人了,既然你这么知趣上道,今天我就好好和你说说,哈哈哈哈……” ------------ 第9章 第九十三章 乱 凤姐受到恭维后便甩开大嘴滔滔不绝讲了起来,将那天的祭祀场景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又把现在女儿国对这个神秘男人的看法分歧说了一遍,加上旁边小眉一惊一乍的配合,算是过足了嘴瘾。 而躺在床上的柳少泽,心情也是如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百般滋味。 他总算明白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听着那个凤姐的话,他不由得心里暗暗发苦。 他那知道这什么子母河怎么回事,如果回头一问三不知,说不出个一二三,解决不了子母河的事,那就得被砍头了。 现在自己修为还没有恢复,而且即使恢复过来,凭自己这点本事恐怕也难跑出去。 那岂不必死无疑? 这可不行,必须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可怎么办呢? 他努力提取凤姐的话中的有用信息,再结合自己看过的西游记了解的一些知识,苦苦思索之下,暗暗打定主意,便决定开始实施。 那边凤姐讲的眉飞色舞,正兴奋呢,忽听到床上有人低呼:“旃檀功德佛,旃檀功德佛。” 凤姐二人人都是一惊,因为人们都知道旃檀功德佛是唐三藏取经回来后到佛界的职位,这人既然昏迷中叫唐三藏,肯定和天上有关系。 两人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的震惊,一同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仔细听。 又听床上之人低声道:“师傅、师傅,您放心,弟子谨遵法旨拯救女儿国,弟子谨遵法旨。” 凤姐一听好悬没背过气去,叫道:“妈啊,这不会真是唐三藏的弟子下凡了吧,这要知道我在这把他一顿数落,还不扒了我的皮,可要了老命了,我得赶紧去报告丞相。” 便对小眉说道:“小眉,你在这先照顾着,我看八成这家伙,不,这位圣人要醒了,我去告诉女王陛下她们。” 说完便急匆匆的跑去报告了。 尉迟情这两天心情很是不好,今天上朝拉着个脸一言不发。 朱韵儿死了,纳南若琳也被自己下了毒,明明计划正在按照自己的安排开展,就快得以实现了,没想到子母河却忽然出了大事,接着李慕清这个闷了好几年的二愣子也犯病发飙,自己的一言堂局势瞬间被打破。 甚至可恨的是有些官员平时见到自己点头哈腰一副狗腿子的样子,现在也开始翘起尾巴倒向李慕清一边。 她可不知道那些官员都是李慕清留着的伏笔,所以更加痛恨这些人的两面三刀,心里暗暗琢磨你们等着,纳南若琳没有几天好活了,她一死女儿国国王还得是我,等我继承了王位,我再收拾你们。 而对于那个稀里糊涂出现的男人,她更是没有好感,在她心目中男人都是低贱的没用的动物,只能做奴隶或者是杀掉,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甚至怀疑这是李慕清搞得一套鬼把戏,目的只是宣扬这不伦不类的祭祀感动了天神,使纳南若琳能成功的登上王位。 所以这几天,她的话明显少了,没事就站在那,有什么事就以女王陛下已经祭祀登基,理应由陛下做主为由搪塞,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暗地里交代了几个心腹没事鼓吹奸细论,以造成朝廷的混乱局面。 李慕清这两天却像吃了什么药似的,精神出奇的好。 几年的蛰伏随着“之君”的一封信而放开手脚冲到了台前,这两天之君又偶有信件传来让她静观其变,做好准备,总的来说就是与保纳南若琳有关,明确时机已经成熟,“大反攻”要开始了,所以她就更加的激动。 当然李慕清不是傻子,她开始并没有打算拿这一封没头没尾的信和一个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的人赌政治命运,实际上自从第一封信后,她就更加注重自己的府邸的保安措施了。 开玩笑,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丞相府的内宅,竟然无人知晓,这是什么样的安保措施? 纵然因为女儿国多年国家稳定百姓富足,犯罪率低而使府里防范松懈,但也不至于能随随便便的进了丞相的卧室。 难道来的是神仙妖怪? 这是不可能的,众所周知,唐僧师徒号称去西天取经,可实际上干的事却是一路打妖怪,整个西域就没剩下几个妖怪,剩下的还是因为常年在家苦练,准备升天得道而不出来活动的。 所以不会是妖怪,只不过是个别的修行的人罢了,而修行之人也毕竟是人,不会七十二变等的神仙法术,只是比普通人强壮灵活一些,或者是善于伪装隐匿形迹。 但只要加强戒备无论如何也会有迹可循,所以第二封信来到的时候,便被她发现了行踪。 那是一个午后,门口有人通报说有小孩子给送来一封信,管家把信送来,她拆开一看果然是“之君”。 她心里冷笑:又是障眼法,知道我加强了戒备,便想到了别的办法,随便从附近街上拉个小孩给点糖果骗来送信。 哼,你可知道附近的几条街的所有小孩也已都在我的眼线之中,我早已想到了这点。 我李慕清是忠于女王,但不想做个木偶,更不想做个不明不白的替死鬼,今天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问管家:“跟上了吗?” 管家点点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容貌极丑,肯定是化了妆了,正在跟着,” 她点点头:“吩咐不要打草惊蛇,只是尾随即可。” 管家点头称是退了下去。 李慕清想:我倒想要看看,这个女王十年前就安排好的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晚饭前,管家来报:“丞相,女子身手敏捷,警觉性强,换了几波人总算跟住了,但是最后该女子进了王宫,跟的人无法进去,这才跟丢。 但是跟的人和城门官打听了一下,城门官说该女子来的腰牌十分特别,不清楚职位,也不让过问,但是好象级别挺高。” 李慕清问道:“腰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说是腰牌和普通腰牌大小一样,只是雕饰不一样,腰牌上刻有一大一小两个圆连在一起,不知什么意思。” 李慕清面无表情,低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辛苦了,退下吧。” 管家退下了,可李慕清却心潮澎湃:一大一小两个圆连在一起,正是寓意子母啊。 多年前女王纳南知华曾和她谈过想要成立一个秘密组织,选取一些资质好的女孩从小练起,以承担很多秘密的任务,组织的符号就用一大一小两个圆连在一起,寓意子母。 但是等她失踪后,这个组织就一直再没有音信了,没想到有人竟然完成了这个神秘的组织。 她是谁? 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她本以为就是朱韵儿,那个神秘的组织就是青衣宫。 可是她也知道,现在朱韵儿已经客死他乡,而“之君”才刚刚现身,这说明她以前判断失误了。 这个之君应该是一直隐藏着,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那又会是谁? 她不知道,但是无论是谁,有一点可以肯定,以目前这个组织能轻易地获得这么重要的信息,对尉迟情的情况了如指掌,那么最后胜利的几率将会很大,与公与私自己都要攀上这棵大树,所以她思索之下,就坚定的按照“之君”的安排,勇敢的投身到这场政治漩涡中去。 但是对于那个男人,李慕清总认为是之君安排的一场闹剧,好为纳南若琳在没有传承精英之心的情况下顺利继承王位增加一些说辞,所以也不是特别的重视。 纳南若琳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这两天好像病的有点厉害,咳嗽有些加剧,脸色也更加苍白,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唯有下面百官还在拉锯,妖人,圣人漫天飞,争论不休…… 凤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在尉迟情耳边低语了几句,尉迟情脸色一变,低声问道:“真的?” 凤姐慌忙点点头。 尉迟情不敢怠慢,走到纳南若琳身边附耳说道:“陛下,那人好像要醒了,正在胡言乱语。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纳南若琳心里也是一震,说声好,便宣布退朝,二人叫上李慕清便急匆匆的赶往柳少泽所在的房间。 ------------ 第10章 第九十四章 见面 柳少泽不得不醒过来,总这么躺着也不是办法,有了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 依柳少泽的心思,想要摆脱危机,只有打蛇随棍上,冒充一副世外高人得道成仙的样子,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唐三藏的徒弟,被派来拯救子母河的。 无论来的是谁,见面后一顿胡吹,把妖人派唬住,先保住小命再说。 等真正要求自己解决问题的时候,那总得看现场吧,离开皇宫去了子母河时,再想办法逃跑就是了。 所以凤姐走了之后,他便咳嗽一声,坐了起来,双手合十高宣佛号:“阿—弥--陀--佛!” 然后便假装唠唠叨叨的念段经文:“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来包花生仁儿……”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顿时把旁边的小眉给吓了一跳。 小眉被可没料到这货会有这么一出,有些害怕,偷偷地往后躲去。 柳少泽眯着眼看到她的动作,本来想趁机问上一问,见她很是害怕,现在也搞不懂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好继续装下去。 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点头说道:“原来人间是这个样子啊。嗯这位女施主,请你不要害怕,贫僧不是坏人,贫僧乃是旃檀功德佛的再传弟子,得知女儿国有难,特从天上而来为解救你女儿国的,你不要慌张,这个,这个,贫僧走时有点急,路上没带水,可否给贫僧点水喝?善哉善哉!” 这两天伺候的人确实没怎么喂水,柳少泽很是口渴。 小眉看到他一本正经得道高僧的样子,却穿着一身妖艳的女人衣服,双手合十坐在床上,不伦不类,想笑却又不敢,慌忙去找茶壶茶杯倒水,心慌意乱的不小心弄翻了茶杯,水溅的到处都是,小眉又慌忙用袖子去擦桌子,小嘴扁扁眼里含泪,看起来十分的委屈。 柳少泽见她样子很是慌张,眼珠一转,忽又说道:“女施主,贫僧法力不是很高,历经劫难初下凡尘,法力消耗过多,现在浑身无力,恳请女施主喂贫僧几口水喝。” 接着他便露出一副猪哥的样子,色迷迷的看着小眉流口水。 果然,小眉看到柳少泽这幅样子更是害怕,禁不住身体有些颤抖起来。 柳少泽见她被吓得不轻,遂琢磨着火候差不多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因为他知道人们若是在害怕、恐惧的情况下一般就不会撒谎,此时该趁机再多了解一下这里的状况,争取多知道一些事,好多一些保命的机会。 想到这,他就宣了一声佛号,叹道:“也罢,我佛慈悲,怎敢劳烦女施主,贫僧自己去喝吧。” 遂从床上走了下来,晃晃悠悠的直奔桌子而去。 小眉吓得就往一边躲。 柳少泽却没有管她,提起壶咕噜咕噜喝完了水,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才算好些,抬头一看,小眉正在旁边警惕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又笑了出来:“施主,我是……啊,不,贫僧是和尚,和尚戒色你不知道吗?你不要害怕,来来来,坐下,贫僧来到这里首先见到你,相见即是有缘,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是你的福分,也是你我的缘分……” 柳少泽搜肠刮肚想弄些好词说给小眉听,小妹却越听越警惕,一言不发。 柳少泽一看不是办法,再不进入正题,没准一会别人就该来了,就决定换了一种方式交谈,说道:“嗯,你是叫小眉是吧?” 小眉点点头,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柳少泽心道废话我都听见了。 嘴上却说道:“贫僧从天上来时,师傅曾特意叮嘱了一下,说下面女儿国的女子里有一个叫小眉的,善良美丽温柔可人,此女子与我佛有莫大的机缘,该当小心度化才是。 现在我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你,所以有一些事情想找你询问一下。若真的是你,我定会尊了师傅的法旨,帮助于你。” 凡人谁不想成仙得道,小眉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趣,就凑了过来,急急说道:“圣僧你问吧,小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先把女儿国的现在的情况给我详细的介绍一下。” 小眉就滔滔不绝的的讲了起来,把女王十年前神秘失踪,尉迟情执政,子母河危机和纳南若琳即位的事统统讲了一遍。 当然,其中有些前因后果她不清楚,只捡自己知道事说给柳少泽听,所以有些事柳少泽也听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不过柳少泽掐指算了算,那个时候正是自己的父亲来到女儿国的时候,所以自己父亲和女儿国的国王失踪肯定会有关系。 想到这他忽然心里一惊,心里暗暗嘀咕,靠,不会是那种狗血桥段吧? 自己父亲和纳南若琳的母亲有一腿,自己和纳南若琳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可千万不要这样啊……这样可太缺德了…… 他正在心里默默祈祷,忽听门外喊道:“陛下驾到!” 柳少泽心中一震,女王陛下来了,会是纳南若琳吗? 他忙收起嬉皮笑脸,正襟危坐,双手合十,高宣佛号,然后定睛看着门口。 只听门一响,进来三个人。 正中间是一女子,大概十八九岁年纪,身穿淡粉色宫装,外披一层白色轻纱,显得楚楚动人。 正是纳南若琳。 她左手边为一中年丽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身着蓝色华贵金丝无边裙,腰系白色金字玉佩,头发简简单单的挽了一个鬙,只是冷冷的面孔,给人一种不易近人的的感觉。 另外一边那个可不一样了,让他有些倒胃口,一米八多的个子,长得五大三粗,好似郑海霞。 纳南若琳迈步走到柳少泽近前,冷冷的看着他,牙根恨得痒痒的,却也不敢露出多余的表情,脸上一副冷漠的样子。 柳少泽心里也很憋屈,脸上可不敢带出来,只得板着脸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乃为旃檀功德佛坐下弟子,奉师命前来解救子母河危机。” 纳南若琳一听此言先是一愣,接着眼神里便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谢圣僧!” 又转身对尉迟情说道:“尉迟丞相,我说他就是祭祀时上天派来的圣僧,这下你信了吧。” 尉迟情却还是将信将疑,看了李慕清一眼,只见李慕清一脸淡定,便有些捉摸不透,再看到床上这货滑稽的样子,便试探着说道:“不知圣僧有何办法解子母河危机,能否告知我等,具体事宜也好吩咐人提前准备。” 柳少泽一听这人是尉迟情,就对她有些厌恶。 心道:这个尉迟情就是鼓吹自己是妖人的首要分子,一心要把自己要置于死地,现在又要套自己的话,真是可恶至极。 想到这他就说到:“天机不可泄露,法不传六耳,此中因果涉及女儿国万年兴衰,只有女儿国国王才能知晓,你是什么人,女王和贫僧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哼!” 尉迟情闻言大怒,正要发飙,却被纳南若琳拉住,不禁转头看纳南若琳。 纳南若琳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她二人说道:“既然这样,二位丞相先退下吧。” 尉迟情哼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李慕清看了纳南若琳一眼,也退了出去。 转眼间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了。 ------------ 第11章 第九十五章 见面(二) 纳南若琳待别人都退走,笑意忽然收敛,眼神冰冷的看着柳少泽,又是一言不发。 柳少泽就是一阵头痛。 不知为什么,他见到别人一点都不害怕,甚至会嬉皮笑脸的去调笑,可是一见到纳南若琳板着脸他就害怕,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做了亏心事。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怕婆子? 想到这,他不由的苦笑道:“你别这样看我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也不想这样……” “你倒是够聪明。”纳南若琳淡淡的道。 柳少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看了纳南若琳一眼,忽然惊呼道:“咦?你好像中了毒?” 纳南若琳瞥了他一眼,道:“我装的。” “不是,”柳少泽有些激动地道,“我看的出来,不是你装的,你装的那个我看的出来,你似真的中了毒!” 纳南若琳看着他,不置可否。 柳少泽见她似乎不信,顿时有些着急,道:“当初朱韵儿给我二叔下毒,我就看出来了,我真的精通医学这方面。你装的是普通的中毒样子,其实这种毒的症状根本不是你表现得这样。” “喔,那你说说看。”纳南若琳还是不信。 “你……”柳少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吞吞吐吐道:“你的月事是不是不按时间来,来的多而且时间长……” “嘤咛……”纳南若琳顿时羞臊不堪,低声吼道:“你闭嘴,我信你了!” 她确实是被柳少泽给说中了,最近不到日子,莫名其妙的来了月事,而且还很多…… 可是,二姨已经明明告诉自己尉迟情给自己下毒,自己也去刻意的提防了,怎么还会中毒? 到底是谁又给自己下的毒? 她百思不得其解,心情也愈发的沉重。 “那你能解我的毒吗?”纳南若琳放下心中的疑惑,对着柳少泽问道。 柳少泽低声道:“你中的是一个慢性之毒,现在症状不是很明显,另外想必你也知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光是“望”是不行的,我还得把脉,看看中毒情况才能对症开药。” 说完这话他有些羞涩,虽说不是故意想要去摸她手,可是毕竟也有些期盼。 “咿呀”纳南若琳没做好心里准备,脸“腾”地红了。 这么多年,御医一直是女子,这倒无妨,如今来了这么一位这就有些尴尬了,因为没有先例,纳南若琳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难道真要被他再摸一次,当时被他抱了,现在自己还是有些后怕,再要被他摸手…… 那可怎么办啊?她心里没主意,所以也是低头犹豫。 但这个时候一般男人比女人脸皮厚。 于是柳少泽便又道:“陛下,事不宜迟,你的毒我必须仔细的诊断,把握才会大些,而且在我们国家医者不分男女,还有男人给女人去接生……” “你不要说了!”纳南若琳赶紧截住他,颤声说道:“你只要快些就好了。” 说完她慢慢抬起了头,只是眼睛还是看在地上,又不情愿的慢慢伸出了左手。 二人坐定,柳少泽摸着纳南若琳的手便舍不得松开了。纳南若琳手指细长柔嫩,柔若无骨,如削葱根般洁白滑腻,令柳少泽爱不释手。 他摸着摸着就想顺着手向上摸,纳南若琳咳嗽了一声,柳少泽才缓过劲来,恋恋不舍得放开了手,点点头说道:“这个毒我有些把握,我马上写个药方,你得派人去抓药。” “嗯……”纳南若琳总算长出了一口气,缓缓问道:“这个毒到底是如何下的?我怎么一点也没察觉?” 柳少泽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解。” 纳南若琳点点头。 柳少泽忽又问道:“你的处境好像也很危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纳南若琳沉默。 柳少泽试着道:“能和我说说吗,我没准能帮你,我是真心的。” 纳南若琳看了他一眼,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很诡异,本来自己与他是仇人,到了此刻却觉得唯有他值得自己信任。 但是,自己能和他去讲这些事吗。 她摇摇头,暗下决定,先不能告诉他。 想到这,她幽幽的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柳少泽一皱眉,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纳南若琳一撇嘴,道:“你不是已经给自己打算好了吗?” 柳少泽一喜:“你真打算尊我为圣僧?” 纳南若琳哼了一声,道,“你若想活命的话,最好能配合我演一场戏。 我会出去告知她们,你找到了解救子母河的办法,而你也要装做心有成竹的样子,这样为了子母河,女儿国的人也不敢对你有所妄动,回头等子母河的事处理完了之后,你是有功之臣,便可活命。” 柳少泽点点头,忽问道:“子母河那到底有什么秘――” 没等柳少泽说完,纳南若琳眼一瞪,柳少泽便知趣的闭上了嘴。 纳南若琳道:“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柳少泽道:“好吧,我给你个药方,你得去抓药。” “嗯,”纳南若琳点头,“我需要去安排一下,另外,为了以防万一,你最好多写几张药方,把几味药混在里面,叫人猜不透是治什么病最好。 还有,你就一直呆在这里不要出去,我派人给你送饭,这里耳目众多,万一露出破绽让别人察觉,会对你的生命安全构成威胁的。” “好的你放心,我这就写。完了以后,叫人把药送到我这里来。我给你调配,对外就说是治子母河的药物,你看如何?” 纳南若琳点了点头。 柳少泽取来笔墨纸砚,写好了交给纳南若琳,纳南若琳收到了怀里,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我的话要记住,切不可大意。” 柳少泽点头。 纳南若琳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暗道好险。 差点忘了这个人在这,这是多么危险的事,不过转念一想有她在也算是一步好棋,正好将计就计。 打定主意后,就对柳少泽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叫他附耳过来,自己有话要说。 柳少泽赶忙过来,听纳南若琳附耳说了几句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二位丞相在门外等了半天,终于见纳南若琳出来,面含笑意,便凑上前去。 李慕清低声问道:“陛下,有办法解救子母河危机了?” 纳南若琳看了她一眼,看到她五大三粗愣张飞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忽然觉得她很可爱,就笑道:“圣僧说了办法是有,但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迈着轻快地小步走了过去,二人看着她背影,面面相觑,不知女王这是怎么了,但女王不说,也不敢多问,各自怀着心思回去了。 ------------ 第12章 第九十六章 尉迟情的手段 尉迟情气呼呼的回到了府里,往自己的书房里一坐,想着这些烦心的事,不知不觉的到了晚上。 子母河出事到现在七八天了,祭祀也有三天了,都怪那个李慕清,没事乱出什么主意,提前祭祀打乱了自己整体的计划,而且这个不伦不类的祭祀又引出了那个神秘的圣僧,更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纳南若琳这两天也有些反常,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形势变得愈加扑朔迷离,甚至有些诡异,已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自己必须想些办法重新掌控住局面,必须让她们再去祭祀,可怎么办呢? 她掐指一算,离纳南若琳生日还有不到十天,御膳房那边,给纳南若琳下的毒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得把人叫过来详细的问一下。 正在想着,忽听见有人敲门,有人低声叫道:“丞相,我是郭芳。” 尉迟情一听原来是自己的管家,就整了整衣服,说道:“进来吧。” 门一开,只见一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大概二十多岁,身形矫健,相貌俊俏,,正是尉迟情的心腹大管家郭芳。 郭芳走到尉迟情身边,附耳说道:“她来了。” 尉迟情身躯一震说道:“好,叫她进来,你在门外候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 郭芳领命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反身把门关上,走到尉迟情身边两三米远的地方站定,说道:“奴婢拜见丞相。” 尉迟情嗯了一声,问道:“最近宫里有什么消息,纳南若琳有什么异动吗?” 那人说道:“回丞相,她最近似乎病了,御医的药吃着也不见好转,可上午她见了那个圣僧之后,回来却给了我几个药方,吩咐我去抓些药给圣僧送过去。” “给圣僧送过去?”尉迟情一愣,“她说是干什么使的了吗?” “说好像是给子母河里投的药物,解子母河危机的” “哦,你可知药方里写了些什么药?” “回丞相,奴婢都记了下来。”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尉迟情。 尉迟情也懂些医术,看了看方子,有些奇怪,这几个方子写的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是治什么病,甚至有的方子两种药物明显相克,就有些摸不清头脑。 尉迟情左看右看看不懂,也就算了,把纸放到怀里,对那个女子说道:“很好,你做的很好,没有枉费我费尽心思将你打入宫中,这几年你在宫中给我盯住了纳南若琳,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等将来事成,必回重重的赏你。” 那女子喜道:“万万不敢,能为丞相效犬马之劳是奴婢的荣幸,奴婢能有今天全拜丞相所赐,奴婢定会誓死效忠丞相。” 尉迟情满意的点点头。 那人又说道:“丞相,奴婢与那个圣僧也有接触,但奴婢……奴婢暂时还摸不透他的底细。”说话间有些犹豫。 尉迟情警觉到了,就问道“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隐瞒。” 那人忙说:“没有,没有,现在真是摸不出什么底细。” 尉迟情只得作罢,露出很郁闷的表情:“哼,不过是李慕清和纳南若琳搞得小把戏。 没有玲珑心,得不到天上的眷顾,百官肯定有微词,纳南若琳的王位必不会牢固,她们搞这么一出闹剧,就是为了告诉世人纳南若琳天生就得到天上的眷顾,即使没有玲珑心,她也能请来神仙解决子母河危机。哼,好可笑的伎俩!” “那丞相可有良策?” “这个你不必操心,我心中已有计较。回去后加紧盯住纳南若琳,有异动随时向我汇报。明白了吗?” 那人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不一会郭芳走了进来回道:“丞相,她走了。” 尉迟情点点头。 郭芳又说道:“丞相,你还是那么信任她吗?” 尉迟情闻听此言一愣,接着便明白过来。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郭芳问道:“为什么不能信任她?” “她入宫7年,一直作为纳南若琳的贴身丫鬟,虽然会时有消息传给你,可这两年来,消息越来越少,而且越来越没有价值,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情况这么复杂,她却迟迟没有消息,不是您找她,她还不来,难道不可疑吗?” “你的意思是纳南若琳已经怀疑到她了,处处防着她,所以搞不到有用的消息。” “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已经背――叛――了你!”郭芳沉声道。 尉迟情心里一震,闭目不语。 良久说道:“当年没有人知道是我安排她入宫的,我只是把她打扮成一个可怜的要饭的女孩,放在了纳南若琳外出游玩的路上。 果然,纳南若琳怜悯之心大起,将她带入宫中,这些年更是亲如姐妹一般,应该不会怀疑到她是我的人。 而她要是背叛了我,今晚就应该不会前来告诉我这个重要的消息,而是早就把我的所图告诉了纳南若琳,所以应该也是不会背叛我。 可是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哎,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与纳南若琳在一起呆了七年,想必假戏真做处出了感情,我也不得不防。 这样吧,回头,你找一下御医里边咱们的人,设法找出昨天纳南若琳取药的方子和我这个对一下。另外把她在乡下的母亲接到咱们府上来。明白了吗?” 说完递给郭芳一张纸,郭芳收到怀里点头称明白。尉迟情又说道:“阿芳,还有一件大事,我思来想去必须由你亲自去办,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别人我不放心。” “丞相请讲。” “我这里有一个木盒,里面放的就是玲珑心,把它放到一个你认为合适的地方,我说的合适就是会让人不经意间发现了它而不会怀疑到是故意被人发现的,明白吗?” “丞相,您的意思是把她还给纳南若琳吗?为什么?这个东西你藏了这么多年,正是我们夺取王位的根本,为什么要还给她?” “不必多问,我心里自有计较,这件事要尽快的办,最好后天之前就要有消息传到朝廷,切记切记。” “丞相放心!” “好,你去吧。” “是!” 尉迟情交代完了这件事,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坐在椅子上不住喘大气。 心里却冷笑:纳南若琳、李慕清,我已将玲珑心放了出去,过两天有人呈到你们面前时,你们将是多么的惊喜,难道还不乖乖的再去举行祭祀吗?哈哈哈哈…… 还有十天,最多还有十天,纳南若琳,你最辉煌的时刻,也将是你的毙命之时!还有那个你们一伙的野男人,竟敢给我脸色,等我登了王位,一定也会杀了你雪恨的! ------------ 第13章 第九十七章 纳南若琳的心事 与此同时,李慕清却正在女王的宫中。 吃过了晚饭,李慕清便被纳南若琳召入了王宫。 说句实话,即使纳南若琳不找她,她也很想和纳南若琳谈一谈。 这是因为尽管什么事都有之君在背后安排,但若是搞不懂纳南若琳的想法,她还是心里没底。 从她本身来说,以前她并不看好纳南若琳。 她认为尉迟情和纳南若琳根本不在一个档次,纳南若琳即使有些小聪明,偶露峥嵘,但是对尉迟情来讲,都是些小打小闹。 若不是有朱韵儿一直在背后保护着纳南若琳,恐怕她早就被尉迟情给害了。 这也是李慕清这么多年韬光隐晦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李慕清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那就是她心中也有些对纳南知华的不满。 纳南知华和她说过,若不回来已交代好了后事,却原来是让尉迟情独断朝政。 是,李慕清承认自己论治国能力是不如尉迟情,可纳南知华也总不能提前交代好让自己靠边站啊。 那样假如尉迟情对纳南若琳有什么企图自己可怎么去管? 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她就没有去管这些事,只是自己韬光隐晦,明哲保身。 现在在这个关键时刻,多少年没有音信的之君却忽然现身,而且将尉迟情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并做了周密的计划…… 李慕清这才忽然有些警觉,看来纳南知华在纳南若琳那应该也做好了安排,只是没有告诉自己而已,还枉费自己瞎生气,干着急。 想到这,她不由得佩服起纳南知华的睿智。 却忽然诡异的觉得,纳南知华做了如此周密的安排,是不是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回来? 又或是她本就不想再回来? 还有这个神秘的圣僧是怎么回事,看今天纳南若琳出来后含羞带笑的样子,她们究竟说了什么? 她们真有办法解决子母河的危机了吗? 怀着种种疑问,她走进了王宫,来到了纳南若琳的等她的地方――太和殿。 太和殿是一座偏殿,是平时女王无事时叫大臣来宫中游玩,说话聊天的地方。李慕清来到了纳南若琳近前,拱手道:“参见陛下!” 纳南若琳说道:“丞相不必多礼,坐吧。” “谢陛下。”李慕清坐下,但因为满腹心事,眉头还是紧皱,貌似心中有好多疑问却欲言又止,这生动地表情伴着她郑海霞似的身板,着实有些滑稽。 看到她的样子,纳南若琳便有心逗她一逗:“丞相,吾国武官之首可曾为吾国开疆扩土?” 李慕清嗖的一声跳了起来,叫道:“陛下,陛下,你……你……” 她怎么不心惊,这话是十年前纳南知华密见她时和她开的玩笑,那次密谈后,纳南知华就失踪了,现在纳南若琳也要十八岁了,容貌酷似纳南知华,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种语气,李慕清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怎不吃惊? 只听纳南若琳扑哧一笑,说道:“丞相还是那副样子,难怪母亲说她最喜欢逗你了。” 李慕清呵呵干笑几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坐下了,又听纳南若琳说道:“那天派人跟踪那女子到了皇宫门口丢了,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 李慕清屁股还没挨上椅子就又蹦了起来,心中又惊又喜,因为这件事情别人都不可能知道,只有之君才有可能,而纳南若琳也知道,那么不言而喻…… 嘴上因为激动有些结巴:“陛下,你……你……你就是之君吗?” 纳南若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我的好丞相,你坐下好吗,我慢慢地告诉你。” 李慕清也觉得自己今天太沉不住气了,慌忙坐下,仔细的听纳南若琳讲了起来。 纳南若琳娓娓道来。 那年她八岁,一天,母亲把她叫到身边好好地爱抚了一会,跟她说有一件关系到女儿国千秋万代的事需要母亲去做,母亲已做好回不来的准备。 假如真的不能回来,自己还小,无法继承王位,朝中之事只能由别人代理。 而纵观朝中最有希望的人就是左丞相尉迟情。 但是此人心机颇深,野心也大,若让她代理朝政,虽然会将女儿国治理的很好,但是自己的安危却没有保障,不知哪一天她会害了自己。 右丞相李慕清为人忠诚,忠心护主,但是治国不行。 所以为了女儿国的大业,自己的安危,母亲想出了一条计策。 将玲珑心和假的传承秘法交给尉迟情,嘱咐她待自己生日时帮助自己传承即位。 依尉迟情的个性,她必会偷看传承秘法,也必将惊喜的发现传承与血脉无关,她也有希望成为女王,但必须等到自己十八岁的生日。 所以在自己十八岁生日之前,尉迟情一定不会害自己,反而会好好保护自己。 与此同时,母亲也安排了右丞相李慕清韬光养晦,保存实力,等待自己的长大,以作为自己将来主政的依仗。 宫内母亲也安排了了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之君”,组建了神秘的组织来暗中保护自己,刺探打听情报。 同时母亲还嘱咐自己学会隐忍,尽一切可能隐忍,把握好自己…… 纳南若琳缓缓地说着往事,李慕清也听到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感叹纳南志华的坚强与睿智,感叹纳南若琳的聪明与隐忍。 想到这,李慕清不由得叹道:“知华陛下真是……唉,老臣惭愧没有尽到职责,使尉迟情萌生害主之意。” 纳南若琳笑道:“丞相不必自责,这是她心性使然,现在已到关键时刻,我此处叫你前来,就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 李慕清点头:“陛下放心,老臣深受知华姐的圣恩,定当誓死效忠,陛下有事吩咐即可。” 纳南若琳道:“好,丞相请回府准备,待时机成熟时,我们就与尉迟情做个了断。” 李慕清点头同意,眼看纳南若琳再无别的事情,便起身告辞了。 纳南若琳望着李慕清渐渐远去的背景,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不下来。 她也不在这个时侯翻脸,可是尉迟情已经准备对她下手,若再不开展行动,那就只有等死了。 现在已经安了李慕清的心,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自己真的有把握吗? 她摇摇头轻叹一声,忽又想起自己所中的毒,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 自己明明已经刻意提防,怎么还会中毒,而且这毒还这么阴损,以前从未遇到过? 到底是谁有如此手段? 她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屋门一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她忙凝腰起身,却听来人道:“若琳,是我。” 纳南若琳听出此人声音,心里一惊,忙站起来,道:“二姨,你来了。” 来人并未答话,却反身将门关上,走到纳南若琳近前,冷冷的盯着她,不发一言。 纳南若琳顿时感觉周身一冷,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片刻后,那人道:“若琳,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纳南若琳知道她指的是柳少泽的事,羞愧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那人又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纳南若琳还是不说话。 那人叹了一声,也不再逼问。 纳南若琳忽然扑到那人怀里,哽咽的说道:“对不起,二姨,他救过我一命,我不想忘恩负义。” 说完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那人轻轻地拍打着纳南若琳的后背,良久,叹了口气,悠悠的道:“好了,不哭了,二姨不怪你,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该去面对,即使怪罪你也于事无补。” 纳南若琳闻听此言更是悲从心来,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那人低声安慰了一会,见纳南若琳哭的差不多了,道:“不哭了,我问你,你是否按照咱们的计划与他讲了?” 纳南若琳擦擦眼泪,点点头:“已经说了,届时子母河之事可以推在他的身上。” “那就好,”那人也点点头,“为了你,这也是权宜之计,也算是他捡了一条命。回头有时间的话,可以将你母亲那件往事透露给李慕清一点,让她也对你多些信心。” “嗯,我已经和她说了。”纳南若琳点头。 “好,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切莫大意,切莫再妇人之仁,知道吗?” “嗯。” “好。”那人转身推门而去。 纳南若琳眼见那人已走,长出了一口气,又想起了柳少泽那个家伙,心道就是因为他,自己才惹二姨生气,不由得恨得他牙根痒痒。 恼怒之余却忽然想起,那药现在也该送过去了,自己应该再去他那看看了。 想到这,她又起身,直奔柳少泽的住处。 ------------ 第14章 九十八章 忽然决定了 柳少泽此刻正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也是百感交集。 他没有想到会沦落到这样的处境,就因为那一次冲动,弄得现在修为尽失,几乎残废之躯,而且深陷在这个地方,生死不由自己。 更痛苦的是自己的那个修仙内经和齐眉六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给弄丢了。 齐眉六棍倒还好说,自己倒是记得一些,那个修仙内经可是一个字都没看,就这么生生的丢了。 这样的话,先不说大圣若是再见到自己会不会就一棍子把自己给打死,就是自己想要跻身强者之林的梦想恐怕也要破灭了。 想到这,柳少泽别提心里有多懊恼了,恨不得把自己活活给掐死。 唉…… 他不由得一声长叹。 正在痛苦的时候,忽听外面有宫女喊道:“陛下驾到。” 柳少泽闻听此言眼神一亮,瞬间便将刚才的烦恼一股脑的抛却脑后。 没办法,陷入情网的男孩子就是这么性格分裂,只要能见到他喜欢的那个女孩,他心里的天空无论刚才有多么阴霾也马上就会拨开乌云见日明。 他刚刚起身,纳南若琳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她摈退了左右,几步走到桌边,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瞥了柳少泽一眼,问道:“药配好了吗?” 柳少泽这才想起,下午已经有人把药送到自己这里来,自己已经把药配好了。 便说道:“配好了,已经配好了,但是熬制方法火候等别人却不见得掌握,另外我也怕你身边耳目太多,别人若是在煎的药中下些东西,所以你还是把煎药的器具拿到我这里来,我亲自煎药,而陛下你最好……最好也……守在这里,以便及时服药。” 最后这两句话他说的有些心虚,因为在这个地方他真的很孤独,心情也不好,唯一能见的就是她,所以她来了,可不愿意让她早走。 纳南若琳也是浑身不自在,听他这么一说本能的想拒绝,却忽然又有些不忍心,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正好我和你好好聊聊。” 柳少泽大喜,便搬出两个凳子放在桌子对着的两边,想了想,又换了个位置,放在挨着的两边。 而此时女王也吩咐下去把煎药的器具火盆什么的拿到这里来,然后看了一眼桌边的凳子。 只见两个凳子紧紧的挨在一起,柳少泽正坐着一个眼巴巴的等着自己过去,明白他的心思,便心里哼了一下,扭身坐到了床上。 柳少泽马上露出很郁闷的表情。 纳南若琳却不管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往柳少泽面前一递,问道:“你看看,你认识这个吗?我是不是就是中的这个毒? 柳少泽接过放到桌上,借着灯光看了一下,摇摇头道:“你中的不是这个毒。” 纳南若琳心一惊,脸色有些难看,喃喃道:“会是谁……会是谁呢?” 柳少泽看着纳南若琳有些憔悴的面容,叹了口气道:“无论是谁,看来你的日子比我也好过不哪去。” 纳南若琳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柳少泽接着问道:“你手里这个药是从哪来的?” 纳南若琳道:“这个你不用管。” “是不是有人准备给你下这个毒?”柳少泽问道。 纳南若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是尉迟情吗?”柳少泽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纳南若琳一愣:“你怎么知道?” 柳少泽露出满意的表情,嘿嘿笑道:“我猜的。” “喔?你说说看。”纳南若琳似对此很有兴趣。 柳少泽耸耸肩:“这种夺权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前不久在我的身上就发生了一回。” 纳南若琳顿时想起柳如是针对柳少泽的那个杀局,暗叹了一声,表情有些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能和我说说吗?”柳少泽轻声道,“没准我能给你出些主意。这个时候我想要活命只有先保住你,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的用心。” 纳南若琳瞥了他一眼,暗道: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没准他真的能帮帮自己。 想到这,她便和柳少泽说起了她和尉迟情的一些恩怨,并把目前的局势也和柳少泽简单的说了说。 柳少泽听完暗暗点头,道:“依你所言,你现在中的这个毒不是尉迟情下的,还应该另有其人,而且绝对是一个使毒的高手。” 纳南若琳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柳少泽接着道:“而且这个毒不是通过口食,而是通过接触下的毒,你好好想想最近与你接触的人。” 纳南若琳一惊,“难道是她?” 柳少泽忙追问道:“是谁?” 纳南若琳忽然双手抱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挣扎着道:“我不信……我不信……” 柳少泽也知道纳南若琳此刻心里不好受,刚要说些什么,忽听门外通报,药具送了过来。 柳少泽便揭过此事,不再和她说话,专心的去配药,熬药。 过了一会儿,纳南若琳似平复了些心情,扭头一看柳少泽正在专注的配药,熬药很是熟练地样子,忽然有些好奇,问道:“你的这些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 柳少泽见她还是心情有些沉重,便故意耍起了贫嘴想逗逗她,答道:“我师父啊。” “你师父是谁?” “旃檀功德佛啊。” “你――” “嘿嘿……” “哼!”南纳若琳气的脸一红,见他不说正经话,也就不再理他。 功夫不大,药熬好了,柳少泽小心的把熬好的药端过来,轻轻地吹了吹,递给纳南若琳道:“喝吧,喝了就会好的。” 纳南若琳被药熏得一皱眉头,不情愿的接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拧着鼻子喝了下去。 柳少泽眼见她喝个干净,心里忽有些感动,这说明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本想说些动情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味:“嘿嘿,这下你完了,你中了我的天下第一奇毒,除了我没人能解。” 纳南若琳擦了擦嘴,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似有些生气,道:“你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柳少泽见纳南若琳还是有些不高兴,顿时有些心慌,挠挠头,尴尬的道:“开玩笑,开玩笑的,呵呵……呵呵呵……” 纳南若琳没好气的道:“我真奇怪你怎么到了这个处境,心态怎么这么好?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没心没肺,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知死活啊?” 柳少泽嘻嘻笑道:“现实摆在这,哭哭啼啼也没什么用,再说哭丧着也是一天,微笑着也是一天,我干嘛没事自己折磨自己?” 纳南若琳无语。 柳少泽道:“你也一样,有事去面对就得了,干嘛没事自己折磨自己?” 纳南若琳点点头,心里忽有些小感动。 眼看夜已深,她停留时间太长恐有诸多不便,便起身准备告辞。 柳少泽见她动作,忙道:“明天还得来服药。” 纳南若琳没有理他,推门走了出去。 纳南若琳已经走了一会了,柳少泽还呆呆的站在屋子里保持住一个姿势,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叹了一声,激动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纳南若琳就相当于他内心的一盏明灯,她的到来会瞬间点亮他的内心世界,使他暂时忘却他的所有烦恼。 但是她的离去,便也带走了他内心的光明,他的世界便马上又失去了指引的明灯,恢复了阴暗。 一回到现实中,他禁不住又有淡淡忧伤袭上心头…… 深陷在这个地方,自己修为尽失,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总是在等着别人的摆布。 自己所爱的人对自己的态度也很暧昧,父亲也找不到任何消息,自己设想的事情一件没有办成。 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他又叹了一声。 但是他骨子里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他一直觉得人无论在多艰辛的环境下都要学会面对现实、正视现实,努力的改变现实。 即使现在他已经形同废人,即使他身陷囹笼,他也不想就此认输,也要做点什么,也应该做点什么。 因为人的智慧是无限的。 可是,能做些什么呢? 他脑子里又回想起刚才纳南若琳说的话,隐隐约约之间,像似有了一些零碎的想法,但是总是捋不顺,形不成一个可行的办法。 迷迷糊糊的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舒服。 他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了。 是满屋子的药味刺鼻。 药味,咦? 他忽然产生了一股冲动。 这股冲动使他萌生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瞬间形成了一个具体的思路。 这个思路越来越清晰,想法越来越完善,使他他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用力的挥了挥拳头。 他决定了! 他给这本就混乱的局势再搅上一搅! ------------ 第15章 九十九章 柳少泽的手段 同样是今天晚上,尉迟情的管家郭芳,趁着夜色走出了丞相府,怀里抱着一个包裹,里面装了女儿国的镇国之宝――玲珑心。 其实郭芳也不愿意这么晚出去,可是丞相交代的急,后天必须就得有人呈报到朝堂之上,还必须是“合适的”被人发现。 郭芳不由得感叹:当官的动动嘴,下面的跑断腿。 丞相所谓合适,自己是理解了,可想和做不是一码事,去哪找这种合适的地方,郭芳一想就头疼,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 现在夜还不深,外面还是有好多人在街边,路边,所以外面随处可见三五人在一起聊天打屁。 郭芳本也没什么目的性,就和逛街似的,所以走着走着,感觉有些累的时候,看到前面正好有几个人正在聊天,便走了过去。 只见三个人,大概都是三十多岁年纪,穿的都是普通粗布织成的短衫短裤,应该都是女儿国的普通国民了,这几个人围成一圈正在聊天,郭芳凑了过去站在旁边,也想听听她们说什么。 只听其中一个妇女说道:“董姐,这下你可发了,最近女儿国房屋价格这么贵,还天天涨,你的老房屋一拆迁,最起码换好几套新的。” 她旁边的的一个妇女也附和道:“可不是吗,我母亲住的那老房屋前段时间拆迁,老人家不仅搬进了新屋子,手里还存了不少银子。可真是一夜暴富啊。呵呵呵呵,那董姐可也得大赚一笔啊。” 她对面的妇女顿时脸上笑开了花:“呵呵,现在还没准呢,只是刚听说要拆,李恨玉你们可别瞎造谣。” 看意思这个人就是董姐了,郭芳不由的打量了她一下,宽宽的额头,圆脸,薄嘴唇,一副精明的样子。 郭芳知道最近女儿国正在准备拆迁一些旧的房屋,前几天丞相还抱怨说有些刁民要的拆迁补太高,她派了一些人去强拆,结果弄的有一家自杀了,并写了遗书控告女儿国云云,所以对这个事情还是有些了解,也饶有兴趣的听着,心道:她家房屋要拆迁,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正好几个妇女也看到了她,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妇女李恨玉问道:“你是谁家的亲戚,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郭芳心里已有了主意,便说道:“大姐你好,我叫郭芳,我是从乡下来的,在城里找了份差事,可是没有住处,所以想要租个房屋。可是人生地不熟,看几位大姐的样子像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不知几位大姐能不能帮帮我啊。” 李恨玉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打量了一下郭芳,十八九岁,长得还算俊俏,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背着个包裹,穿的倒是有些俏,一看就是刚从私塾毕业的学子,就说到: “是呀,现在的房屋价格太贵了,像你们这种进城求生的挣一辈子买个房屋都费劲,只能先租着。哎,啥时候能降下来呀,我女儿也要大了,我还愁给她买呢。” 郭芳就说到:“我刚才听说正好董姐有一套老房子,虽然有些破旧,但空着也是空着,不行先租给我住着,等回头我安顿好了,再搬走,放心,我不会少给租金的。董姐你看行不行。” 说完几个人就都看着董姐,等着她的答复。董姐看了郭芳一会,点点头说道:“好吧,看你这孩子也不容易,只是我的房子不知什么时候拆迁,在拆迁之前,你就在那住着吧,租金什么的没关系,给点就行。 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啊,整天就知道身上俏,穿的挺阔气,其实兜里都没几个钱,我懂。要不明天早上你再来这,我领你过去,顺便把那边收拾一下,你就可以搬过去住了。” 郭芳千恩万谢,约好时辰便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柳少泽从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来了这几天了,自己也有些习惯了,只是每天穿着女子衣服,有些不伦不类。 而且据小眉说,因为女儿国很少有自己这么高的身材,所以自己穿的衣服都是从李慕清那借来的。 柳少泽想起那个“郑海霞”就有些怵头,虽说自从前天上午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个郑海霞,可那块头,那凶样,他就有些怕。 正在闹心,忽听有人敲门,接着小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圣僧,起来了没有,我给你送饭来了。” 听着这句话柳少泽不由得想笑。 因为他忽然想起西游记里老鼠精那一集那个和尚色迷迷的说:“女施主,我给你送水来了……” 心念到此,便又想逗一逗小眉,开口说道:“起来了,进来吧。” 小眉端着个饭盒进来,里面放着几个碟子,有几样小菜,还有几个馒头。 她朝床上一看,好家伙,这家伙只是下身穿了个秋裤,光着脚丫子,上半身也光着,正坐在床边对自己嘿嘿坏笑,本能地“啊”了一声低下头就转身想往外跑,心道这个坏和尚真不是东西。 就听柳少泽大喝道:“站住!” 小眉吓得钉在原地不敢动弹,又听他接着说道:“放肆,小眉,你的这种行为侮辱了贫僧的法相,佛曰魔由心生,你心中有魔,所以眼中有魔,眼中有魔所以见贫僧真身而生畏惧,此乃对佛不敬之大罪,罪孽深重,若不及时悔改,后悔晚矣,过来过来,让贫僧给你念一段贫僧最新原创的经书来抚慰你受伤的心灵……” 小眉听着他神经兮兮唠唠叨叨的样子,心里很是憋屈,心道自从这圣僧醒来之后,凤姐便回御膳房去了,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这守着这货,听他的风言风语。 可是自己又不敢得罪他,一是作为圣僧师傅,没准能点化自己,岂能得罪? 二是作为纳南若琳的贴身丫鬟,她知道女王陛下对这货的重视。 昨天晚上女王他们两个聊了那么长时间,小眉一直在门外守着,虽然听不见他们聊得什么,但是从女王回去时的表情也能猜出来大概聊得不错。 而且即使抛开女王陛下不说,现在这货据说是能解子母河危机,绝对是女儿国的心肝宝贝,更是得罪不得,不由得埋怨起纳南若琳来:我说我不来,你非让我来,我受了罪,卖了你可别埋怨我。 柳少泽见她不说话,便穿好衣服,坐在桌边,招呼小眉过来,放下食物,开始吃东西,一边吃一边问道:“小眉,今天见着女王陛下了吗?” 小眉答道:“早上见了,现在应该在上朝吧。” 柳少泽又问道:“她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咳嗽不是那么严重了,气色也好些了。” 柳少泽不禁有些得意:“我就说嘛,这毒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很好治的。” 小眉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女王中了毒??” 柳少泽一听忙改口道:“不是毒,是病,这病对我来说很好治。” “这么说昨天女王给我方子让我去拿的那些药是你给女王治病用的?” “啊,怎么啦?” “可我找御医看过方子,御医说也看不清是治什么病的,难道是你给女王开的?可是女王并没有哪些病啊。” “傻瓜,见识短了吧,那是我分别把几味药写在不同的方子上,好让人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是给女王解……不……治病用的。” “原来如此,你不是说那些药是为了给子母河里撒的呢。那子母河怎么办?” “我那是骗别人的,子母河那我可没什么主意,不过你可别和别人说啊,要是别人知道了,我的脑袋可保不住了。” “哼,我马上告诉女王去,让女王杀了你!让你老是欺负我。” “告诉她我可不怕,她说她有办法的,我只是个幌子,冒充一下圣僧而已,嘿嘿,这是我们昨天商量好的,怎么样震惊吧?哈哈哈哈。” 小眉果然很震惊,听着柳少泽得意洋洋的话,忽然感到问题有些严重,忍不住气愤的问道:“那你就是假圣僧了?你说你是功德佛的弟子难道也是假的?我和佛有缘的事也是你胡编得了?” 柳少泽一看小眉要生气,忙改口道:“我没这么说,我虽然是功德佛座下弟子,但是入门尚浅法力不够,师傅这次派我下来,主要是先了解一下子母河的情况,顺便寻找你,等过几天我得举行法事请师傅下来才能解决问题。 但是昨日女王和我说她有办法解决危机,却又让我冒充不知是何意。你也不知道吗?” 小眉听的将信将疑,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柳少泽偷偷瞥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 工夫不大,小眉忽然寻了个借口急匆匆地走了。 柳少泽看着小眉匆忙的背影,忽然淡淡一笑。 他目光深邃的望向桌上的托盘,仿佛那就是他用来对弈的棋局。 一个对弈人生的棋局。 他呐呐道:“若琳,你告诉我小眉是尉迟情的人,让她留在我身边,让我给她演戏去迷惑尉迟情,但我不想这样做,我不想什么事都由着别人安排。 即使你能信守承诺放我走,我也不喜欢这样。 我既然来了,就要做些什么。 所以我确实也要演戏,不过却不是你给我的脚本,是我自己编的的脚本。 这确实是一台戏,但是我却不是个你心目中好的演员……” ------------ 第16章 一百章 计划都在进行 还是今天早上,郭芳如约来到了那个巷口,背着那个包裹,等着董姐,不一会董姐姗姗来迟,两人寒暄了一下,便一同朝董姐的老房子走去。 董姐的老房子离她们见面的地方不远,这一片是老城区,都是些老房子,高矮不一,坐落的也杂乱无章。 董姐一边走一边说:“小郭啊,真是不要意思,我这房屋十来年没人住了,我自从搬走后也没怎么回来过,所以你要住就得好好收拾打扫一下。” 郭芳说道:“没事的,郭姐,我是年轻人,干点活不妨事的,您能把房子那么便宜的租给我,我已经是很感激了。” 董姐很满意的点点头:“现在的孩子们啊,像你这么老实厚道的可不多了,说着说着就到了,呶,就是这个房子。” 郭芳一看,只见在一片低矮杂乱的房子中有这么一间显得尤为破旧,年久失修,一看就是好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董姐啊,我搬进来住之前,你要好好清点一下里面的东西呀,没准里面会有你家传的宝贝呢,这种老房子里最容易有以前老人们留下的瓶瓶罐罐,那些东西现在可值钱了,现在国里可是古董热,天天有人到处收购呢,你要不再去里面好好找找,省的我住进来,被我发现了我可给卖了啊!” 董姐哈哈笑道:“大妹子你别开玩笑了,哪有那好事,不过既然给你住,我怎么也得好歹收拾收拾,这样吧,今天上午我们一块打扫一下,弄好了你就可以住了。” 两人便收拾起来,郭芳打量了一下房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便趁董起姐不注意,将那个木盒塞了进去,然后就若无其事的和董姐一块打扫来,过了一会假装突然发现了这个木盒:“咦,董姐,这是个什么东西。” 董姐凑过来一看,也有些奇怪:“哎?以前没见过这个木盒啊,你打开看看吧。” 郭芳打开一看,两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晚上的时候,纳南若琳如约的来到柳少泽的房间。 柳少泽的药确实很管用,这令她刮目相看。 她忽然发觉,她自己对他已经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了,甚至有的时候会把他引以为知己。 越想警告自己离他远点,却又越陷越深。 这种感觉很让她恼火,所以今天她决定要换一个态度。 那就是――绝不给他好脸色! 因为她发现只有在自己发怒或是不高兴的时候,那个家伙才会收敛些,所以她刻意板着个脸进了柳少泽房间,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今天的柳少泽也有些反常,同样收起了嬉皮笑脸,见她进来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继续专注的配药,熬药,仿佛昨天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摸不清头脑。 纳南若琳本来想来个下马威,却一下子被柳少泽给震住了。 她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心里就有些紧张,酝酿了很久的气势陡然就弱了下来,默默地坐到桌边,竟然有点自己犯了错误的感觉。 柳少泽偷偷看了她一眼,心里暗暗得意。 因为今天这个态度也是他故意摆出来的。 既然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那么一切就要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而接触的越深,他便越了解纳南若琳这个人。 他觉得她是一个心思缜密,性格沉稳的人,虽然只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可却比现代的女孩成熟多了,这可能与她久居深宫,接触的人、事较多有关。 他分析过这种性格的人应该是喜欢那种成熟,稳重能作为依靠的男人,而不是嬉皮笑脸的嘻哈公子。 所以为了自己的心目中的那个千秋大业,今天他刻意改变了一下形象,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一会儿的功夫,药熬好了,柳少泽小心翼翼的端到纳南若琳面前,吹了吹,递给了她,脸上还是毫无表情。 纳南若琳端过来,看了柳少泽一眼,心里又有些感动又有些委屈,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暗道:自己来的时候想的挺好,怎么一到了真事上就完蛋呢?眼睛便有些湿润。 柳少泽见火候差不多了,咳嗽了一声便说道:“若琳,今天小眉来送饭的时候,我在她面前装了一下,说自己对解决子母河的事把握十足,估计她能信了吧。” 纳南若琳这才恢复些神色,定了定神,说道:“嗯,今天朝堂上很安静,不知道尉迟情在搞什么把戏。” 柳少泽接到:“不如,你找个理由派小眉出宫一趟,我相信她肯定会借机告诉尉迟情的,尉迟情估计也会给她一些新的指示,回来后旁敲侧击没准会发现些端倪。” 纳南若琳点点头:“好,你的情况想必尉迟情也十分好奇,让她知道一些没准会让她沉稳一下,不会搞出些出格的事。” 柳少泽点点头,忽问道:“对了,你怎么就能确定小眉肯定是尉迟情的人?” 纳南若琳冷笑一声说道:“七年前,我外出游玩,路遇她在街边行乞,衣衫破烂,面容憔悴,状似十分可怜,再加上她和我年纪相仿所以将她带回宫中放在身边。 这事本来没什么破绽,可是我知道我每次出去游玩的路线都要由尉迟情制定,而且每一处地方在我到之前,都要有御林军仔细盘查清理街边人群,她怎么能躲过御林军的仔细盘查在我必经之路上行乞? 而且当时的她虽然蓬头垢面,但是双眼十分有神,身材也不是饿的那种皮包骨头,却是十分匀称,让人感觉有强劲的爆发力,肯定是练过功夫的。难道这样我还猜不出她的用意吗?” 柳少泽点头接到:“那你怎么不戳穿她,还故意将她留在身边?” “有她留在身边不是更好吗,对尉迟情来讲,她说的话总比我说的话要可信得多吧。这些年尉迟情一直以为我性格柔软,懦弱无知,小眉的功劳可是大大的。” 柳少泽暗暗点头,暗地里佩服纳南若琳的心机。 纳南若琳见柳少泽表情凝重,知道他这是把自己看成了一个心计很深的女孩。 想到这,她也不由得一阵难过,幽幽的一叹,道:“唉,其实我也不想这个样子,我也觉得好累,我的梦想也只是做一个普通的女子,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为我挡风遮雨,而我只需安静的守在他身边,默默地享受被保护的幸福。” “可是――”她忽然有些动情,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这对我来说只是个美好的梦,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母亲神秘失踪十年至今没有消息,而父亲也在那个地方受苦生命垂危,我怎么能――” 纳南若琳说到这“嗖”的住口,她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警惕的看了柳少泽一眼。 柳少泽心里暗暗吃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仿佛没有意识到纳南若琳的口误。 纳南若琳见他不说话,忽然觉得今天自己的话又有些多了,心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他就有倾诉的欲望,不知不觉的就会话好多,再这么下去,不知哪天自己连子母河和自己父亲的秘密都要吐露个干净,赶紧闭嘴。 柳少泽见纳南若琳也沉默起来,故意揭过刚才的话题说道:“明天的药里还要加几味别的药材,我马上写出请陛下派人明天送来。还有我的衣服太少,最好再给我几件衣服,我也好有能换洗的。” 纳南若琳有些奇怪柳少泽的要求,却也不好意思多问,点头同意,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告辞回自己的寝宫了。 柳少泽仔细的回味着纳南若琳的话,脸上的吃惊之色将心里的震撼表露无遗。 母亲神秘失踪……父亲在那个地方生命垂危…… 她心里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 第17章 一百零一 玲珑心的连锁反应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上朝。 今日纳南若琳特意又多涂了些腮红,看不清脸色怎么样,还是咳嗽,坐在王座上有些蔫。 尉迟情今天的心情总算好些,看纳南若琳的中毒的样子,应该活不十多天了,御膳房的凤姐工作开展的不错。 对于凤姐这个老早就投靠自己的家伙,尉迟情的评价就是表面上一副憨傻的样子,其实精明的很。 纳南知华失踪没多久,这家伙自己找上门来就投靠了自己,说明她的“政治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但是她只是御膳房一个小管事,自己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对于她的投奔,自己只是享受那种有人效忠的快感,并不以为她有多大的利用价值。 可没想到正是这个家伙,却在自己的计划中做了最关键的一颗棋子,每想到这里,尉迟情就不由得感叹这就是天意,是上天要自己坐到哪个位置的。 朝中百官已经厌倦了圣人和妖人论,昨天宫里传出消息说那是个圣僧,因为纳南若离的祭祀感动上天被派来拯救女儿国的,现在已找到了解决子母河危机的办法,请大家耐心的等待。 然后李慕清就表态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但信得还是信,不信的还是不信,却默契的没有人再拿这个做文章。 能在朝中做官都不是傻子,现在明显纳南若琳和李慕清一伙,尉迟情一伙,双方争夺朝政已经白热火,随时会翻脸,万一自己站错队二选一选错了,站到了败的一伙,那可就死惨了。 所以众官有默契的沉默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尉迟情的一言堂。 尉迟情看着下面有些无聊的百官,心里暗暗有些焦急,郭芳事情办得不知怎么样了,如果事成,现在也该有情况了。 果然,在众官的沉默中,一侍卫飞奔而来,跑到朝堂大声禀报:“启奏陛下,宫门前有人前来禀报,说找到了镇国之宝――玲珑心。” 顿时朝里轰的一下炸开了锅,百官一片惊叹之声。 女王惊得站了起来! 李慕清快要眯上的双眼也顿时爆射出精光! 尉迟情偷眼看了看这些人的表情,很满意这种情况,嘴里却高呼道:“肃静,大家不要吵了!” 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尉迟情转向女王说道:“请陛下定夺。” 纳南若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叫她进来。” “是!” 一会的功夫,一个侍卫领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只见这个女子四十来岁,穿着朴素,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那人手里抱着个木盒子,走几步后,便把木盒放到一边,跪倒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纳南若琳说道:“平身。” “是。” 那人便站了起来,垂首不语。 纳南若琳便问道:“你说你发现了镇国之宝,可有此事?” “回陛下,千真万确,现在镇国之宝就在我旁边的盒子里。” “喔,那你说说是怎么发现的?” “是这样的,小民有一处老宅年久失修,这几年一直没有人住,也就荒废着。 后来赶巧有人想租小民那老宅住几天,所以小民就去把老宅里的东西整理一下,却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盒子。 小民并未记得以前家里有这个盒子,所以打开来看,这一看可把小民吓坏了,里面放的竟然是玲珑心和传承秘法,小民不敢私藏,特前来呈给陛下。” 纳南若琳涂满腮红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众官只是以为纳南若琳因为身体不好才不像她们一样激动,但也能见到纳南若琳手的颤抖。 只见纳南若琳缓缓地站了起来,说道:“把木盒呈上来。” 立刻有侍卫抱起木盒呈到纳南若琳的面前,纳南若琳缓缓地打开盒子,看了看玲珑心和传承秘法,点点头说道:“这的确是真的玲珑心。” 众官听到后,集体欢呼出来。 尉迟情撩袍跪倒高呼:“天佑陛下,天佑我女儿国啊!望陛下能成功传承玲珑心,以保我女儿国千秋万代繁荣华!” 紧接着众百官也跟着跪倒山呼万岁。 纳南若琳双手虚空压了压,朝堂顿时鸦雀无声,只有纳南若琳的声音在回荡:尉迟丞相,叫人准备,九日后我生日时,举行大祭祀,传承玲珑心。” 尉迟情惊喜的叫道:“臣遵旨!” 下了朝,李慕清急匆匆的奔往纳南若琳的寝宫,她感到事态有些严重。 诚然,在这场角逐中,她不是主角,可她并不喜欢这种一切由别人掌握的感觉。 所以她要见见纳南若琳,看看她和她身后的那个之君对尉迟情抛出的这个问题有没有应对之策。 纳南若琳正在休息,李慕清一进来就急不可耐的问道:“陛下,尉迟情这是搞得哪一出?她不是打死也舍不得拿出那个玲珑心吗。怎么会这样?” 纳南若琳喝了一口茶,示意李慕清坐下,说道:“尉迟情还是希望借助我生日时能引起的天时异变来沟通天神,夺取王位。” “那陛下可有应对之策?” 纳南若琳淡淡一笑:“丞相放心,我并未中毒,所以她的阴谋定不会得逞。” 李慕清点头道:“既然陛下有把握,那老臣也就放心了。” 君臣二人一番商议后,李慕清便回去了。 路上李慕清也在暗自琢磨,即使女王没有说,但自己也不能整天只是等,有些事也需要自己去做一下,以便能给自己这边把握更多的主动权,比如―― 先去查一查那个人到底是谁?! 还是今天早上,小眉又来给柳少泽送饭了。 她一想起那个货的花花嘴就头疼,昨天柳少泽的风言风语又让她回去后半宿睡不着觉。 她直觉现在事情变得有些严重,应该找机会出去一次去见见尉迟情了。 但现在每天都在这里伺候这个人,想要出宫一次,却不好找理由,有些头疼。 她心不在焉的进了屋子,却发现今天的柳少泽也一反常态,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在床上打坐,她也不敢多说话,放下饭起身就想走。 却听柳少泽说道:“等一下,小眉。贫僧今日掐指一算,你要出宫去见尉迟情,所以特修书一封希望你给带去,告诉她我能解她给纳南若琳的毒,我希望能和她交个朋友,并希望她有时间来看看我,我很想她。” 小眉猛地一震:“什么?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说完转身就想快走,就听柳少泽在背后嘿嘿奸笑…… 小眉心神不宁的回到住处,忽听姐妹们讲女王陛下找她,不敢怠慢,收拾了一下心神,去拜见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刚送走了李慕清,正在休息,听说小眉来了,就把她叫了进来,说道:“小眉,今天有事需要你出宫一次……” 小眉顿时目瞪口呆。 工夫不大,小眉领了旨急匆匆的出了皇宫,却不知道该不该去尉迟情那。 她如今对那位圣僧充满了恐惧,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一样,被那个圣僧看了个通透。 虽然自己与他接触不多,可他怎么知道自己自己是尉迟情的人? 小眉分析了一下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真是神仙,会法术能掐会算,算出自己是尉迟情秘密派进宫的。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告诉了他。 而这几天这位圣僧足不出户,一直被女王变相软禁在宫中,所接触的人寥寥无几,醒来后除了第一天见到凤姐,后来这两天见到的只有纳南若琳一个人。 那么告诉他的人只有可能是纳南若琳。 小眉想着想着不由得不寒而栗,与其相信第二种可能,她宁愿相信第一种。 但无论是哪一种对她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她琢磨着该怎么为自己打算一下后路了。 心思正在恍惚间,却发现自己已经快走到丞相府了,心里暗叹一声,自己的腿已给自己拿了主意了,那就别犹豫了,进去吧。 ------------ 第18章 一零二章 愤怒的尉迟情 此时的尉迟情正在自己的花园里散步,阴霾的心情总算好些了。 她其实也不舍得拿出玲珑心,那个东西在自己手中十年,每天睡觉前都要偷偷地去抚摸一下那光亮的晶莹剔透的宝石,具有神奇魔力的宝贝,渐渐地仿佛要与自己融为了一体。 她本想在纳南若琳生日祭祀时暴毙身亡后,忽然拿出玲珑心,号称上天赐予的,那样更显得自己天命所归。 再加上自己也能接受传承,那将会给自己的即位一个圆满的过程和结局。 可是那场提前的祭祀却打乱了她的部署,她苦苦思索之下决定要换一种方式了。 照目前来讲,事情进展的还不错,事情正朝着她预期开展着。 可是有一点她注意到了,纳南若琳再见到玲珑心时的表情是惊讶要大过惊喜,这一点让她有些奇怪,难道她知道这其中有古怪吗? 她现在也有些摸不透这小家伙了…… 心里正在乱想,郭芳跑来告诉她,小眉来了。 尉迟情心里一震,说道:“叫她去我书房,你给我把门守住。” 郭芳答应了一声就安排去了。 尉迟情回到书房等着,不一会,小眉推门走了进来。 尉迟情观察了一下小眉的表情,只见她一副忧心重重地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沉。 小眉走到她面前,跪倒:“丞相千岁。” 尉迟情嗯了一声,说道:“起来吧,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过来。” “回丞相,今日我去给圣僧送饭,圣僧说……圣僧说……” “别吞吞吐吐的,但说无妨。” “圣僧说,女王陛下中了毒,他能解她的毒。” “什么?”尉迟情大惊,“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他知道我是你的人,希望我把这封信给你。和你交个朋友,并希望你有时间去看看他,他……他……他很想你。” “放屁,无耻!下流!……” 尉迟情又是震惊又是愤怒,气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大骂。 小眉站在一边瑟瑟的不敢动弹。 一会尉迟情气消了,又坐回椅子,脸上阴晴不定。 小眉颤颤巍巍的把信掏出来放到了尉迟情的桌边。 尉迟情扫了一眼,抓起来撕开看起内容来。 信上写道:相信你也知道了,我能解纳南若琳的毒,如果不出意外,九日后她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时候,必能成功的祭祀,得到天神的垂青。 而你呢?应该就是她要杀的第一个祭品,我相信你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但是她的毒我是一定要解得,因为我还想娶她做老婆。所以我想和你达成一个协议,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助你得到王位,你让我和纳南若琳远走高飞。 你若同意,可让小眉给我回信,也可入宫来见我,也可使用别的办法传递消息,这方面我不如你,好了就这么多,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再详细的谈,顺便送你个小礼物,表达我对你的爱慕之情。 尉迟情又爆了几句粗口,把信扔到一边,坐在椅子上喘粗气。顿了一会忽然问道:“他怎么知道你是我的人?” “奴婢也不知道,他来了这两天,奴婢一直在伺候,除了女王之外,他没有接触到别的人,奴婢猜想,只有两种可能,或是他有法术能掐会算,或是……或是女王告诉他的。” “不可能,纳南若琳怎么知道你是我的人?”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奴婢很害怕。所以前来找丞相定夺。” “你今天怎么出的宫?” “女王叫奴婢出宫买点东西。对了丞相,还有一件事,在女王叫奴婢出来之前,圣僧对奴婢说,他算出今天女王会叫奴婢出宫。” 尉迟情陷入沉思。 看信上的语气,这个圣僧是对纳南若琳有了意思,但他前来找自己商量,说明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和谐。 这么说纳南若琳即使知道小眉是自己的人,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这个男人。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家伙真的会些法术。 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从这个家伙来了之后就没顺利过,现在小眉被他发现了是自己的人,更重要的他还能解纳南若琳的毒,自己多年的筹划将会功亏一篑,登顶女儿国的梦想也成为泡影。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绝对不行! 那怎么办?该怎么办? 杀了那个男人?不好说,他若真会法术,能不能杀掉都不好说,假如刺杀失败,那么连合作的机会都没有了。 若合作,自己能信的过他吗?他能有什么办法助自己登上王位呢? 尉迟情不由得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缓解一下劳累的心思。 就听小眉忽然惊叫道:“丞相,你的手?!” 尉迟情一看,自己的手接触到信得地方又红又肿,还有些痒痒,原来这就是他给自己的小礼物,不禁又怒骂出声:“这个天杀的贱男人……” 尉迟情最后还是妥协了,与小眉休书一封,让她带给柳少泽。 小眉走后,尉迟情急忙叫来了大夫,看了看自己的手和额头,并无大碍,涂了些药粉就好了,这才放心。 但是心里这个无名之火,却不知该怎么发泄出来。 她叫来郭芳,沉着脸对她说道:“小芳,你跟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我的所有秘密几乎你都知晓。在别人眼里,你我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若登上王位,必不会亏待你,我若失败而死,相信你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郭芳明白,愿为丞相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上次你去验查小眉给的方子有结果了吗?” “有了,和御医那的一样,她并未骗你。” “她母亲接来了吗?” “也接过来了。” “另外,”尉迟情压低了声音,“死士们训练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绝对可靠。” “嗯,好!这两天你要通知所有的人做好准备,在纳南若琳生日那天,咱们要办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 第19章 一百零三章 各怀心思 又到了该服药的时候了,纳南若琳每想到要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就砰砰直跳,又是抗拒又是期盼,自己也说不清到底不知是什么心情。 迷迷糊糊的就走到了柳少泽的房间门口,她心里暗叹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看柳少泽忙忙碌碌的正在配药,就坐在一边等着。 她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今天这药和前两天的有些不大一样? 她一皱眉头顿时恍然大悟,想起昨天他和自己特意多要了一些药才,看来就是因为这些新的药材的事。 她看了看也不懂他是干什么用的,也就随他去了,无聊的时候就双手托腮,定定的看着柳少泽忙来忙去。 柳少泽忙了一头汗,用衣袖擦了擦,看了看纳南若琳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心里很是得意,随口问道:“陛下,今天朝上没什么异动吧?” 纳南若琳闻言猛地惊醒,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今天朝上出了件大事,我还正想说给你听呢。” “怎么了?”柳少泽一愣。 “今天有人找到了玲珑心,送到了朝堂。” “喔,说给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纳南若琳点头,把今日朝堂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已经定好九天后我生日举行大祭祀,传承玲珑心。” 柳少泽听完沉默了一下,皱眉道:“怎么会这么巧?你刚要用,马上就有人给你送来。” 纳南若琳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所以我心里没有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柳少泽道:“要不我们先想个法子在大祭祀之前把尉迟情搬倒,这样就不怕她在祭祀上使坏了,你觉得我的想法如何。” 纳南若琳哼了一声:“说的轻巧,你有办法吗?” “我倒是有一些小小的不成熟的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柳少泽嘻嘻笑道。 “别故意卖关子,有话快说。” 柳少泽又嘿嘿笑了两声,清清嗓子说道:“子母河危机,天降我这位圣僧来解救女儿国危难,可是过了这几天了,我这一直还没有动静,不免让人生疑。 所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可以宣称,经过这几天的准备后,我已经找到了解决子母河危机的办法,在你生日的当天,我要借助天时先举行祭祀,以获得神的旨意解决子母河危机。 而这神的旨意吗,就是用尉迟情祭子母河,到时将尉迟情杀了扔到子母河里不就得了。” “满嘴胡说,你以为事情那么容易就办了?再说你怎么知道神的旨意就是用尉迟情祭子母河?” “嘿嘿,我的祭祀当然我做主,神的旨意当然就是我的意思喽。” “你瞎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别着急,听我慢慢和你讲,你要觉着可以,你就好好给我安排一下,,你好好看看,保你惊奇,我还得使用一些道具……” 柳少泽叽里咕噜讲了一遍,纳南若琳听得很是惊奇,觉得有些意思,又让他找来东西演示了一下,确实是那么回事。 她心里有些佩服这货的知识渊博,不禁有些佩服的叫道:“你到底是从那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柳少泽嘿嘿直笑,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道:“这样一来,最起码你能获得民心,这个是最重要的。” 纳南若琳点点头,两人敲定好了一些事情,纳南若琳便走了。 柳少泽眼看无事了,便又开始鼓捣他的那些药,心道:学了这么长时间的中医学,治病救人没怎么干过,全是琢磨着怎么害人了。 我可得把这药宝贝好好配好,过几天就要使了。 要来的那几件衣服撕了几条,发觉不怎么好使,看着不雅,回头搞几条小眉的手绢,最好也能搞到纳南若琳的,好制成我的杀人利器…… 纳南若琳回到了寝宫已经有些晚了,平时她很少这么晚回来,自从那个圣僧来了之后,她便经常这么晚回来。 屏退了左右,关上门正准备睡,屋里屏风后走出一人,纳南若琳一惊,仔细观看,竟是二姨! 纳南若琳便欲行礼,那人摆了摆手,两人坐下。 那人说道:“尉迟情忽然抛出玲珑心,想要再祭祀,你可有把握?” 纳南若琳点点头:“她只不过想要在我祭祀时毒发身亡,可是我并未中她的毒,所以她的计划定会落空了吧。” 那人点点头,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抚了一下纳南若琳的头,怜惜的说道:“哎,真是辛苦你了,小小年纪却要背负这么大的责任。” 纳南若琳也有些动情:“姨,有时我真的觉得好累好无助,母亲说想办法解决女儿国的现状,却一去再也没能回来,父亲在那个地方也呆了十年了,可我却没有办法……” 纳南若琳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若琳,不要难过,无论如何,知华姐也不希望你不开心,她既然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这些,你就要勇敢的承受,你父亲那,不行等尉迟情这件事情完了,可以把这个所谓的圣僧弄过去顶替一下。” “不!”纳南若琳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又赶紧改口,“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样即使把父亲解救出来,子母河也不会再长久,根本是治标不治本。我们还是应该在想些别的办法才是。” 那人冷冷的看着她,纳南若琳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良久,那人叹了口气说道:“若琳,你难道真的对这个家伙动了心,你难道也要走你母亲的老路吗?” 纳南若琳有些声嘶力竭的说道:“不!不!我不是……我不是……” 接着她终于忍不住垂下了泪,趴在那人怀里痛哭起来,哽咽的说道:“我也不止一次的想过了这件事后杀了他,可是……可是……越接触我越……” 那人抱着纳南若琳,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心道:都是冤孽,都是冤孽啊!知华姐这样,现在若琳也这样,难道这真的是天意?不!不行,为了知华姐,为了女儿国,哪怕天降怒火,哪怕粉身碎骨,在祭祀后,我都要斩掉这份冤孽,杀了这个男人! ------------ 第20章 一百零四章 两个奸人的会面(一) 新的一天又来到了,各路诸神都从被窝里爬起来,睁开双眼,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勾心斗角的课程。 今日早朝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众官仿佛习惯了沉默,只是作为几个摆设放在一边一样,只是竖着耳朵听。 纳南若琳也是那样涂满了胭脂,萎靡的坐在宝座上,偶尔咳嗽几声。 李慕清也琢磨着自己的事,不知道查那个人现在有没有结果。 尉迟情也想着心事,因为今天上午,小眉该把自己的信交给那个可恶的圣僧了,自己该建立个什么样的渠道去和那个圣僧保持联系呢? 总之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这,朝堂寂静的能听见苍蝇的嗡嗡声。 纳南若琳一看无人说话,便宣布了退朝,下面众人这才像刚刚醒了过来似的,各个打起精神去忙自己的事了。 尉迟情下了朝没有回去,留在了宫中。 因为她想知道小眉给了圣僧信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 实在不行的话,她今天打算去见见那位圣僧。所以,她去了御膳房的凤姐那,因为这是小眉和她的约定。 凤姐作为御膳房的小管事,官不大可是架子不小,再加上平时为人刻薄,别人很少去她那,所以她那平时比较清静,无人来往。 尉迟情去她那里,看到她住处附近的屋子都没有人居住,心中不禁好笑,可想而知这个人的人缘有多差了。 不由得恍然大悟小眉为什么约自己在这,心道自己若在这个地方搞一些活动,隐蔽性肯定会不错的。 现在早饭时间刚过,凤姐正是无事在屋里睡觉,听见院子里有人走了进来,张嘴就骂到:好长时间没人来我这里了,怎么今天邪门了,那个混蛋这么不知死啊? 尉迟情顿时一股无名之火冒了上来,昨天刚被那个缺德圣僧害了一回,今天无缘无故的又被这个疯子骂,不由得怒火中烧。 高声叫道:“凤姐,你给我滚出来,我是尉迟情!” 只听屋里“哎呦”一声,凤姐叽里咕噜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扑通跪倒连连磕头:“丞相恕罪,丞相恕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尉迟情这才消了点气,哼了一声也不理她,径直走进屋里。 凤姐赶紧起来,跟在尉迟情屁股后面也进去了。 搬了把椅子想给尉迟情坐,看看上面有厚厚的尘土,有些尴尬,就赶紧用自己衣服给擦。 尉迟情不由得给气笑了,说道:“你这还真是多少年不来个人,你这人缘混的可真是好啊。” 凤姐一边擦,一边陪着呵呵干笑。 擦完了,凤姐把凳子摆好,站在一边。 尉迟情坐下扫了一眼屋子,物品摆放的乱七八糟,衣服扔的满屋子都是,真是窝囊至及。 看到这,她便有些后悔自己对凤姐的评价,自己本认为凤姐是一个聪明的人,所以能及时的把握住朝中动向,及时的投靠了自己。 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龌龊的人,想到在自己人格魅力的感召下早早的投靠自己的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她也不由得有些脸红。 哎,也怨自己没有经过仔细的调查,只是凭着那种有人投靠的满足感就收留了她。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人一般都比较死心眼,她要真心投靠一个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二心的…… 停止了胡思乱想,尉迟情问道:“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回丞相,小人一直按照丞相的吩咐,按时按量给纳南若琳服用。” “好,你的忠心我是了解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办的很好,不过从今天开始不用了,换另外一种,还是以前的老方法,按时按量给她服用,切不可忘记。呶,给你。”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凤姐颤颤巍巍的接了过去。 “另外,你这是不是平时很少有人来?” “是,她们都不了解我的内涵,我长恨身边无知己……” “得得得……,别说了,我有点事要在你这待会,你去忙你的吧。” “小人没什么可忙得,刚才正准备睡觉,要不,小人陪您睡会儿?” 尉迟情无语…… 时辰到了,小眉又要去送饭了,说实在话她真是不想去,可是身不由己,她只得就这么一步一挪的蹭了过去。 柳少泽也很紧张的等待着这个早饭,因为他知道,小眉会在这个时间传回尉迟情的答复。 小眉走了进来,柳少泽定定的看着她,两人都有些紧张,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小眉觉得有些忍受不了这种氛围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柳少泽,却没有说话。 柳少泽迫不及待的撕开看了起来。 尉迟情在信中说道,她同意自己的计划,只要她能顺利的登上王位,她可以放自己和纳南若琳远走高飞。 只是计划的细节她并不知晓,也不知道柳少泽的把握有多大,所以需要柳少泽要详细的告诉她。 她今日会在宫中等候,若柳少泽需要的话,她可以考虑见一面详谈。 柳少泽仔细的看了一遍,看完后长出了一口气。问道:“女王陛下呢?” “上完朝后,回去休息了。她最近这段时间一直称病,没事时就在自己寝宫休息,除了晚上来这里。” 柳少泽知道纳南若琳一直对外宣称,每天晚上来找自己研究子母河的事,其余时间都不来自己这的,原来是躲屋里装病,所以也就点点头,说道:“你有把握把尉迟情带到这里而不被人发现吗?或者把我带出去而不被人怀疑吗?” 小眉想了想说道:“把她带过来我没有把握,把你带过去倒是有些把握,因为很少人见过你。只要你化妆一下,宫里人那么多,彼此之间又不是很熟悉,应该问题不大。” “那好,你帮帮我,我要去见她。” “好吧。” 小眉干了这么多年的“特工”,对化妆这一块也精心研习过,不久就弄好了,两人偷偷地走了出去。 一路倒也平静,两人偷偷地来到了凤姐的家。 凤姐早已被尉迟情赶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人。 小眉守在外面,柳少泽就走了进来,在尉迟情不远处站定,看着这个精明的女人。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尉迟情,还是那个一脸精干的样子,柳少泽不由得感慨,这女人放在现在肯定是一个大型国企或者合资企业的白领主管,一身香奈儿职业套裙,拎着驴牌挎包,要多牛叉就多牛叉。 当然,放在女儿国丞相这个位置更牛叉。 尉迟情也是打量这个男人,一米七多的个子,相貌有些清秀,穿着一身女人的衣服,却不伦不类,再加上化了些装,挺像个女人。 两人对视了一会,柳少泽倒是无所谓,越看越爱看。 这女子人到中年,却风韵犹存,颇有成熟的女人味…… ------------ 第21章 一百零五章 两个奸人的会面(二) 尉迟情不知道这小子早已走了心思,正在对自己的长相品头论足,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 女人总是比男人脸皮薄。 她板着脸冷冷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了我的这些事情,告诉我你的计划,若我认为可行,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两个一条生路。” 柳少泽一听,心里暗笑,这是想先给我下马威吧,果然是上位者当惯了。 尉迟情看他不语,心里有些得意,暗道:乳臭味干的小子,和老娘玩阴的,老娘动心眼的时候,你还原生态呢,哼。 就又故意冷冷的重复了一下:“你可有办法,若没有,恕我不奉陪。” 柳少泽冷笑了一声,故意歪着个肩膀,斜着眼看着尉迟情,做出一副痞子样。 听尉迟情说完,他便哼了一声,仰头鼻孔朝天,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撇撇嘴,嘴里挤出俩字:“没有!” “什么?!没有?!”尉迟情没想到这小子千方百计把自己找来竟然没有办法,顿时气的大骂,“你个混蛋!那你凭什么和我合作,你个肮脏无耻的骗子!” “凭什么?!”柳少泽也大怒,一梗脖子,阴冷的说道,“就凭我能解纳南若琳的毒!凭我能无声无息的给你下毒!我实话告诉你,那封信上被我下了无解之毒,若没有我的解药,你过两天就得全身溃烂痛苦而死,任凭神仙也救不了你!” 尉迟情根本不信他,不屑的撇撇嘴,轻蔑的说道:“放屁,我已经找御医看过了,根本是雕虫小技,一些小药物而已,还想骗我,哼!” 柳少泽听完尉迟情的话,变戏法似的马上就换了一副笑脸,状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呵呵,你知道了啊,没骗了你真不好意思,嘿嘿……” 尉迟情真被这滚刀肉弄得没脾气,酝酿好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坐在凳子上喘粗气。 柳少泽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幽幽说道:“别都不说了,现在明摆着,我能解纳南若琳的毒,九日后若无意外,她必然能成功祭祀,到时她定寻个理由将你杀掉,你都没几天好活了,你还在这跟我吹?你有什么资本和我吹?” 尉迟情脸一会青一会白,看着这货无耻的样子,恨不得挠死他,最后左思右想实在别无他法,这才运了运气,心里暗暗念叨: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这好不好,才算静了下来。 歇了一下,她换了种语气说道:“那请圣僧明示。” 柳少泽一看尉迟情耷拉个脑袋服软了,很满意,得意的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告诉你,我跟纳南若琳说了,在那天她祭祀之前,我要先举行祭祀,借助那天的天时沟通天神以解决子母河危机。 到时神的旨意要是让纳南若琳退位,而让你即位才能解救子母河危机,那你说她该怎么办呢? 为了她信仰的子母河,她还不乖乖让给你?嘿嘿。” “一派胡言,天神怎么能降下那样的旨意。”尉迟情一点不信。 “这你就别管了,贫僧自有妙计。”柳少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尉迟情看着柳少泽得意洋洋的表情,将信将疑,心里暗道:这人似有些法术,也说不定能成功。如若那样的话,最起码我能得到民心。可是他真的有把握吗? 不行,我还得再好好问问。 她想到这又问道:“即使神下了这样的旨意,若纳南若琳坚决不肯怎么办,到时李慕清在帮她说话,我可应付不了。” 柳少泽挖着鼻孔,哼哼道:“得了,你别装了,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你没有一个自己的嫡系,没做一点安排才怪了,到了那个时候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所以要把你全部的底蕴都拿出来做最后一击。” “嗯……我还是感觉有些冒险,我若现在杀了你,没人给纳南若琳解毒,岂不更好?”尉迟情忽然试探的问道。 “喂,喂,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个想法可要不得,真的很傻很天真……”柳少泽吓得一头冷汗,慌忙道,“现在解药不在我这里,你杀了我也没用。另外,我可是外来的圣僧,而且还有法术,杀不得的!” 他可没想到这一点,这要让尉迟情在这偷偷给宰了,那可冤死了。 尉迟情见他说话间有些慌张神色,就心存疑虑,故意接着说道:“我也派人给她下了新的毒药,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犹未可知,而且你奸猾得很,也不值得让人相信,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把我这些年的全部都压在你的身上?” 此时的柳少泽已经恢复些,也知道了尉迟情只不过在试探自己,就佯装镇定的说道:“新的毒药能不能下上还不一定呢,在我的提醒下,纳南若琳早已提高了警惕,对自己入口的食物经过更加严格的检验。那种无色无味的慢性之毒那那么好找,所以你不好再去下新的毒了。 另外我若没有诚意,何必费此心思偷偷地告诉你我能解她的毒,又冒着极大地风险前来见你,我什么都不管,她就可以轻松地治你于死地!” 尉迟情虽有些不服气,但也知道柳少泽说的是实话,心里就有些服软,但嘴上还是有些不服气:“哼,你少在这幸灾乐祸,即使我死了,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那去,她也会杀你的。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柳少泽一看尉迟情口气有些软了,忙又加了把火,说道:“所以我们不要在这里在猜疑彼此了。 再说,你若不想合作,今天又何必前来等我?既然你也有诚意,我也有诚意,我们就应该好好地准备一下,各尽其能,完事后各取所需,你得到你的王位,我带着她远走高飞。” 二人经过商量达成初步协议,柳少泽在小眉的带领下走了,尉迟情等了会儿凤姐,把毒药又要了回来,也回去了,搞得凤姐有些莫名其妙。 晚上的时候,柳少泽准备好东西,习惯的等着纳南若琳的到来,可今天却有些奇怪,一直等到好晚,纳南若琳也没有来,只有一个宫女匆匆的跑了过来,端了药就走,未留下只字片语。 柳少泽心里有些失落,可是自己又不能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着实无奈,只好暗暗地鼓捣自己的东西,准备在祭祀那天好用得上。 其实纳南若琳并没有什么事,今天晚上她也很失落,昨天二姨的一番话,让这个刚刚有点坠入爱河的女孩不知所措…… 纳南若琳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有些茫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后来她想出了个办法,那就是先不见面了,先冷静一下再说。 所以她今天晚上就没有来,派了个宫女把药端了过去。 夜了,黑暗笼罩了大地,人们各怀心思,进入了梦乡。 ------------ 第22章 一百零六章 祭祀风云(一) 纳南若琳一晚上没有睡好,想着这些事情,忽然有些感觉日子过得好慢,恨不得今天就是自己的生辰,无论结果如何,最起码可以早点解脱。 可是没有办法,日子还得一天天的过,天刚亮,她便起了床,洗漱好吃了饭,准备早朝。 今天还有一件大事等着她去宣布,那就是那个圣僧要在她生日那天也要祭祀。 子母河危机这么多天了,圣僧来了时间也不短了,总不能老是这么白吃白喝不办事。 回头有心人一说自己祭祀请了一个饭桶回来,那多丢人现眼。 收拾完毕来到了朝堂,众官已在下面就位。 纳南若琳坐好,当然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她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说到:“众爱卿,圣僧已有办法解决子母河危机了,他准备在我生辰那日,借助天时也要举行祭祀,以聆听他师傅的旨意。” 众官没料到此事,顿时一阵喧哗。 尉迟情心道:这个家伙果然开始准备了,既然如此,我也开始我的计划吧。出了众人列,撩袍跪倒说道:“天佑女儿国,天佑子母河,陛下万岁万万岁!” 众官一看尉迟情如此表现,虽不知道她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却也一起跪倒高呼万万岁! 接着说了几个扯皮的小事,纳南若琳宣布按照以往的规矩,从明天开始,七天内不在上朝,所有人回去精心准备七日后的大祭祀。 这七日内纳南若琳也将会不再外出,一直呆在在自己寝宫内修心养性,沐浴斋戒准备祭祀。 尉迟情又没有回去,从明天开始,她不能在进宫了,她要去子母河边安排祭祀的各项准备工作,包括搭建那高高的祭台,以及各种祭祀的用具。 所以今天一定要把该办的事都办了,不过她今天找的不是柳少泽,而是小眉,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小眉去做。 她相信,有小眉的母亲在自己的府上快乐的生活,小眉一定会好好的考虑认真的去做的。 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有些人没有什么想法就安安安静静的度过了七天长假。有些人有些想法,就忙忙碌碌的度过了这七天,她们付出了什么,她们能得到什么样的回报,谁知道呢?也许只有老天知道吧。 总之,这七天过去了,这期间当然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李慕清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人的底细,比如柳少泽已经制作好了自己的装备,比如尉迟情已经将那些死士安排到了相应的位置,比如纳南若琳的毒已经解了,比如小眉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去做那件事情,比如之君…… 总之所有人调整到了自己的最佳状态,静等着这一天的角逐。 …… 七日后。 子母河边,高高的祭台又搭了起来,因为时间比较急,所以祭台是底空的结构,就是用一根根的木头打到地下做桩,组成梅花阵形,周围一圈用白布裹住,上面再铺上木板。 里面虽然粗糙些,可是外面看起来却可以,当然用现代话讲肯定是典型的豆腐渣工程,不过在当时也应该算是面子工程了。 杜鹃、红梅、仙客来等鲜花已把临时搭建的祭台装点得庄重华丽,高高的祭台两边,身着各色装饰的仕女和随从手执幡旗绸灯依次排列,只不过与往不同的是今日的祭祀还有圣僧。 尉迟情也按照他的要求打造了相应的祭坛。 根据约定的时间推算,圣僧祭祀将要在纳南若琳祭祀之前一个时辰,祭祀的地方也分别在宽大的祭台的左右两边,所以并不冲突。 只见圣僧这边的祭坛准备的比较花哨,在祭台四周隔几米放一个小香炉,围绕成一圈,将祭台包在里面。 祭坛正中间摆一个大的香炉,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圆,而那个大香炉就是在圆心位置。 更奇怪的是,在那个大香炉的后面竖着两根大木桩子,中间挂着一块大概长六米宽四米的白布,看样子竟像是现在电影院的大屏幕,只不过比电影院的大屏幕要大一些。 柳少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因为这样可以保证在第一时间有更多的人看到上面的字,震撼力才足够强。 柳少泽也是今天早上祭祀时才见到纳南若琳,两人并未说话,只是对视了一眼,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无从开口。 他从小眉口中了解了一些纳南若琳这几天的情况,心里不由得有些黯然。 时辰已到,柳少泽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子,迈着方步走向祭坛,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他的表演。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个用衣服条包成的小包,分别放在四周的每一个小香炉里。 他这个小包是用两层衣服条包裹的,放在香炉里的时候轻轻地把外面一层的衣服条扯掉,扔到一边。 但因为是在香炉里面弄得,别人并未发现。 当然每做一次他都要在小香炉面前唠唠叨叨一番,像是念什么经书,做完了这一圈之后,就回到了中间那个大的香炉中间。 单掌立在胸前,高宣佛号,又开始念上一段。 纳南若琳一直搞不懂他要那么多衣服干什么,鼓捣那些药干什么,现在看来原来是为了今天的祭祀啊。 只不过,他并未说明这些有什么用,自己也搞不懂,只是知道他那个白布是怎么用的,不由得又想起那天的实验,觉得甚是神奇。 这个家伙也不知从哪学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真让人佩服,也就静静的看着,因为她知道那块白布上马上就要有字显出来了。 尉迟情也知道那块白布上要有字显出来了,她找圣僧询问怎么布置祭坛时,两人已经过仔细的商量,包括中间那个香炉里的东西,都是她精心准备的。 当然,她并没有把所有的赌注全压在柳少泽的身上,她也精心准备了自己的杀局,她虽然答应事成之后,让柳少泽和纳南若琳远走高飞,但是在她的杀局里,她们两个都要死。 四周的香炉里,檀香已点燃了一会了,祭坛周围烟雾缭绕,宛若仙境,更是增添了一些神秘的氛围。 柳少泽估计檀香燃烧的差不多了,便接着一只手立在胸前作掩护,另外一只手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包,扔到了中间的大香炉里。同时大喝一声:“师傅速速显圣,拯救子母河危机!” 只见中间的那个香炉忽的一声着起火来,转眼间火便烧的十分旺,火苗窜了老高。 就在这时,令人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香炉后面的白布上果然有大字出现,众人禁不住惊呼起来。 纳南若琳却有些好笑,原来她知道,香炉里放了易燃物,柳少泽的小包里衣服擦满了磷,白磷十分易燃,遇上点燃的檀香,所以火势腾就起来了。 而那些大字只不过是把白糖熬化了,掺上一些白灰,按比例搅拌均匀,提前写在白布上,晾干后因为颜色差不多所以不易分辨,等到用火一烤,白糖一化,就会显现出来。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块白布,想看清上面是什么字,纳南若琳也饶有兴趣的看了过去,只见上面写着:子母千年,流水潺潺,知华作祟,天怒人怨,纳南不去,情何以堪,唯有尉迟,再续流传。 三十二个醒目的大字分外刺眼,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看到,再加上语言简单直白,明显是要纳南若琳退位,让给尉迟离情。所以场面顿时有些控制不住,一时喧哗四起,人心惶惶。 ------------ 第23章 一百零七章 祭祀风云(二) 纳南若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揉揉自己的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还是那32个字,明晃晃的摆在面前。 纳南若琳霎时感觉那片巨大的白布,就像是一个白色的恶魔一样要将自己吞噬掉,霎时万念俱灰。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紧紧地盯着那个香炉前的他,恨不得要冲上去活活咬死他,心里一遍遍的挣扎呐喊着,他为什么要害我!!!? 我们说的好好地,要借这个祭祀提前除去尉迟情,他为什么反过来要害我!? 我渐渐地将一颗心扑在他身上,本已经失了对他的杀心,他为什么还要害我?! 我本已偷偷地喜欢上了他,他为什么还要害我! 他为什么还要害我?!!! 纳南若琳在心中悲愤的呐喊,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尉迟情眼角也有止不住的泪水流了下来。 十年了,自己辛苦经营了十年,在这一刻正式向纳南若琳宣战了。 香炉里汹汹的火,将那几个大字照的刺眼的红,仿佛那些字是用多少人的鲜血写出来的。 她也无法平抑住自己的心情,她对此次和柳少泽的合作表示满意,最起码现在的舆论导向是朝向她的,她虽然准备了杀招,但那也是迫不得已时才会使用,能够兵不血刃的即位是最好的结果,但此时并不是她表态的时候,她在等纳南若琳,她想看看纳南若琳是怎么表态的。 柳少泽静静的站在香炉前,他是离那几个大字最近的,随着白糖的融化往下流,每个字都已经流有些不像样子了,远远地看着那些字就像在哭泣,实在让人心酸。 柳少泽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虽未见到纳南若琳的样子,却也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香炉里的易燃物是尉迟情准备的,那块白布也是尉迟情准备的,他没有办法做手脚。 虽然他也准备了后招,但是此刻还不到时候,他只有在心里默念:若琳,若琳,不要悲伤,不要悲伤,还不是最后的结果,还不是最后的结果。 这只是给你的一个选择,你曾和我说过你有些累,想离开这里过自由快乐的生活,你若想离开,这便是你最好的理由,你若想继续执掌女儿国,我也会帮你。 现在你好好的想一下你怎么选择吧,你放心,无论你选择哪种,我都会成全你的。 现场的所有人中有一个人最是冷静,那就是李慕清。 在场面有些控制不住的时候,她站了出来,这个身居武官之首,右丞相的郑海霞似的人物,大喝一声:“都——闭——嘴!” 登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李慕清,李慕清清清嗓子,跪倒说道:“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纳南若琳这才缓了一下心神,低声说道:“丞相请起。” 李慕清站起来说道:“陛下,本来此情此景,实没有老臣说话的份,但是老臣却有一事不吐不快,因为老臣以为,这件事于今天祭祀出现这种情况有莫大的关系。” 众人一听,霎时都闭上了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场面顿时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李慕清咳嗽了一声朗声说道:“前几日玲珑心忽然失而复得,朝中上下都很高兴,老臣却有些疑惑,马上要祭祀的时候,玲珑心突然出现,怎么会这么巧? 再说玲珑心随着纳南知华陛下失踪后,全国每家每户曾经经过仔细的查找,那么明显的地方怎么会不能发现? 所以老臣斗胆去查了一下那个献来宝物的董姐,结果还真让老臣问出点线索。”说完她冷冷的瞥了一眼尉迟情。 尉迟情心里一惊,难道郭芳被她查到了,这可如何是好?可是此时不便叫过来询问,便給郭芳递了一个询问的眼色。 郭芳脸色有些苍白,轻轻摇了摇头。 尉迟情也不懂她的意思是没查到还是不知道,便若无其事的接着听。 李慕清接着说道:“董姐说,她那天晚上在街边聊天,看到一个背包裹的女子前来搭讪,说是要租她的房子,看样子十八九岁,穿的却像是富贵人家的人。 她当时并未觉得奇怪,因为如今的孩子都这样,衣着光鲜,兜里却没有多少银两。 第二天两人约好去看房子,那个女子还背着那个小包裹,直到发现了玲珑心,那个包裹才没了。 当时的她因为慌张并未注意到这些,可奇怪的是那个女子发现国宝后根本不对这镇国之宝动什么心思,反而在一边一直劝她快去报告给女王。 谁都知道镇国之宝失而复得,进献之人必会得到不小的封赏,可那女子却执意让董姐自己去,根本不对这份封赏感兴趣,所以董姐自己匆匆的去报告了。 可回来后那个租房的女子就消失了,再也没来过,这不禁让她生疑,回忆了一下事情经过,她断定那个玲珑心应该是在那个女子带去的包裹里。 而那个女子是谁呢?她为什么不自己把玲珑心送给女王,还要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呢? 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 臣不知晓,但经过董姐仔细描述那个女子的容貌,臣发觉有一个人很像,便派人带着董姐去偷偷地看了一下,结果董姐断定还真是那个人。而这个人就是——” 李慕清故意顿了一下,看了一下众人的表情,伸手一指往人群里躲得郭芳,一字一顿的说道:“就——是——她!” 众人又一阵喧哗,都不由得将目光看向郭芳。 郭芳顿时脸色惨白,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却并未说话,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盯着李慕清,状似要扑上来一样。 李慕清并不理会,指着郭芳大声问道:“郭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玲珑心一直在你手里吗? 我想不会吧,你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窝藏玲珑心?我想你不敢,谁都知道你是尉迟情的人,所以玲珑心只可能是在她的手里,那她为什么不交出来呢?我想傻子都会猜得出,她是想当女儿国国王!” 哄!众人又很有默契的喧哗起来,好像是给李慕清捧哏似的。 李慕清一听更是有劲头了:“还有这个奇怪的圣僧,前几天老臣看到尉迟情经常上朝结束后不出宫,老臣就有些奇怪她去了哪里。 经过老臣派人严密跟踪,原来她去了凤姐那等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所谓的圣僧。 所以老臣大胆推断,想必这场闹剧也是这里两个人在凤姐那里苟且出来的东西吧。” 说到这,李慕清突然伸手一指尉迟情,大喝一声:“尉迟情,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私藏玲珑心图谋不轨,又勾结假圣僧意图篡位,真是大逆不道,该当凌迟处死! 你快些认罪,坦白了真相,或许女王会念你多年治国不易,饶你一条生路!” 众人又很有默契的看向尉迟情,仿佛是在看一场话剧的观众一样,深深地沉浸在剧情里。 ------------ 第24章 一百零八章 祭祀风云(三) “哈哈哈……”尉迟情却哈哈大笑起来,一连笑了好几声。 笑的众人摸不清头脑,众人都想:有那么好笑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当然尉迟情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那边指着鼻子骂自己,自己要感觉好笑才怪了,她只是借助笑声拖延点时间好想词去反驳李慕清。 李慕清明显是有备而来,而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笑了一会,尉迟情闭上了嘴,看着李慕清幽幽说道:“李慕清,真没看出来你愚蠢的脑子里还能憋出这么多的坏水,有人进献玲珑心,说明天佑女儿国,到你这里就成了包藏祸心,那你什么意思,你恨不得玲珑心一直找不到,纳南若琳王位不稳,你好篡位是不是? 哼哼,女王陛下鉴定后说那是真的玲珑心,就像你说的,进献宝贝封赏肯定不小,谁会放弃这种机会呢? 你为了害我竟编出这种不着调的谎言,我想三岁的婴儿都要知道你的这个说法多么的白痴。 再说,那个圣僧本是女王陛下前几日祭祀求来的神仙,你和陛下都尊敬的很,圣僧今日祭祀也是女王陛下在朝上亲自说的。 怎么了,现在祭祀结果一出来,不对你的胃口,你就倒打一耙,说他和我勾结在一起,你是侮辱你自己的智商还是侮辱陛下的智商?简直愚蠢至极!” 尉迟情的口才要比李慕清好得多,牙尖嘴利的一顿乱损,李慕清气的暴跳,嗷嗷叫道:“尉迟情,你个八婆,我可以叫来董姐作证,你不要嚣张。还有那前几日你进宫秘密见那个圣僧,我也能找出人证来,你怎么自圆其说?” “切,谁知道你是不是对那个董姐做了什么,那种没有后台的普通小民还不让你随便捏,说什么是什么。另外那个圣僧那,我承认,我的确是进宫见过他。” 说完故意顿了一顿。 众人顿时很有默契的“哄”! 等声音过后,尉迟情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今日圣僧的祭祀要由我来准备,我若不去询问一下怎么布置,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乱弄,万一破坏了祭祀,听不到天神的旨意,导致子母河不能再生育,这个罪我可担不起。 哎,现在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和圣僧的共同努力下,蒙天神垂赐,得到解救子母河的办法,可是好像让某些人不高兴了,那可怎么办呢?难道要为了某几个人的个人利益要致女儿国千秋万代于不顾吗?李丞相,你说呢?” 李慕清气的指着尉迟情张嘴说不出话来,冷静了一下,感觉自己说不过她,便将怒火烧向了圣僧柳少泽,扭身一指他,厉声喝道: “柳少泽,女王待你不薄,这些天一直派人照顾你,维护于你,你刚来的时候,尉迟情说你是妖人要杀了你,是女王和我一直拿你当圣僧保你,这才留下你的性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女王陛下更是对你关怀备至,甚至……甚至……” 说着说着感觉不能再往下说了,亲情牌可不能乱打,这要再冒出一句甚至已经喜欢上你了,女王的八卦一编出来,王位可就不稳了,便想换词,却一时想不起来该怎么接,恼羞成怒的说道:“甚至你穿的衣服都是我给你的,你个无耻之徒,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你把我衣服给我脱下来!” 众人一阵唏嘘,有的心道:你打亲情牌可以,可别赤裸裸的威胁要扒别人衣服,这可不厚道…… 可话题的关键人物柳少泽并未对这场闹剧有多大的兴趣,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那个泪水涟涟,站在那里虽衣着华贵却一脸无助的女孩――纳南若琳。 他轻轻地走到那个女孩身边,站在她面前,却没有勇气说出什么话来,低着个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纳南若琳的心思也没有扭转过来,她的注意力也不在那两个斗嘴的人身上,她也是定定的看着他,轻轻地抽泣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慢慢滑落,在洁白的脸上流出一道道水痕,让人看着无比的心痛。 纳南若琳没有用手去拭去泪水,任凭泪水流过脸颊,浸湿了胸前的衣襟,浸湿了她脚下的祭台…… 她说不出此刻的感觉,她只是感到心无比的疼。 世界上最伤心的事莫过于被你喜欢的、深深爱恋的人欺骗,那种伤心的感觉比受到欺骗后对肉体的伤害要大得多。 现在的她已经不在乎王位的归属,她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骗她? 她看着他慢慢的走到自己眼前,想着自己这几日不见他,可越不见,思念越深,想到自己曾想过,也和他开玩笑说过想去一个远离勾心斗角的天堂,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自己也曾经梦想过那个心爱的人就是他。 可现实无情的击败了她,他竟然与尉迟情勾结在一起害自己! 他竟然害自己! 他毁了自己! 不是自己的王位,不是自己的肉体,而是自己的梦,那个美丽的梦! 纳南若琳心灰意冷,又不由得低声抽泣起来,也许无助的女孩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就是自己的眼泪吧。 柳少泽再也忍受不了那种氛围了,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天大的错事,深深地伤害了这个女孩,可是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他也只有强行忍住,轻轻地说道: “若琳,几日不见你,你好像瘦了。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因为我知道过了今天,你成功的继承了王位后,我在也没有机会对你说出我对你的爱恋。 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有些厌倦,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心爱的人自由快乐的生活,我这样做只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希望。 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可能远远不如女儿国,可是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却胜过了一切。 为了你我宁愿背负骂名,即使世人都唾弃我,我也不在乎,我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你放心,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不会伤害你,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现在你告诉我吧。” 说完低下了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又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罪分子。 纳南若琳看着他不说话,只是低声的抽泣。 ------------ 第25章 一百零九章 祭祀风云 (四) 柳少泽等了良久,还是没有等到回答,霎时觉得万念俱灰,心道:究竟还是我们这短暂的几日相处不如那王位对她的诱惑,罢了罢了,我来到这里本就是多余的,何必再让一个自己深深喜欢的女孩再如此为难呢。 正在柳少泽心灰意冷的时候,李慕清正好将矛头转向他,历数他的无耻,甚至挥舞着尚方宝剑跑过来要砍他。 柳少泽虽然没有关心那边,去也听到了李慕清说的话,也看到了李慕清挥舞着宝剑朝自己冲过来。 他又不舍的看了纳南若琳一眼,只见她还是低着头在抽泣,并未注意到自己已经身犯险境。 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吗? 又或者―― 她是故意不去管自己了? 也是,柳少泽悲哀的想到,自己都深深地伤了她的心了,又有什么脸面乞求人家再去保护自己? 而且看来她已经真的做了决定,那就是―― 舍弃自己。 一股彻骨的冷意袭上柳少泽的心头,他忍不住有些绝望。 眼角余光一扫李慕清,只见她已经快要冲到身前…… 他望着她挥舞的那明晃晃的宝剑,忽然有了一股想要解脱,想要死在那剑下的冲动。 是啊,自己本就不该来,又何必那么痛苦,那么累?那么纠结? 索性成全了她吧。 他暗暗拿定主意,又深深地望了一眼纳南若琳,看着那个仍在哭泣的女孩,轻轻地柔柔的说了声:“若琳,保重!来生再见!” 说完了这些话,李慕清已经冲到了他的近前。 柳少泽猛地一变脸,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抱着脑袋就跑,一边躲一边尖叫: “丞相,饶命啊,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是尉迟情让我这么做的,她说事成之后给我五百两黄金,救命啊,杀人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的柳少泽泪水却止不住的涌了下来,是对自己命运的无奈,还是对这份无终的感情的伤心,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身边的纳南若琳也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的泪痕,她明白这不是柳少泽对性命的害怕,而是对自己的伤心。 她也明白柳少泽忽然变脸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王位,可是这样做也意味着他将要放弃他的性命了。 因为这样一来尉迟情必将恼羞成怒杀他。 即使自己成功了,他妖言惑众,为了平息百官怒火,他也必将被处死。 为了自己他竟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可见他对自己用情至深。 她开始有些明白他的心思,已经不怪他骗自己了,因为他有追求他自己幸福的权利,可自己呢? 自己有没有? 自己又能怎么做? 母亲被抓走,父亲在那个地方生命垂危,女儿国此时又混乱不堪,不知有多少人都是尉迟情的死党,有太多的责任需要自己去背负,自己实在不能抛开这一切去和他远走高飞。 她只有忍住悲痛,在心里默念:来生,若有来生再相遇,我定会随你去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李慕清却不知道还有这个节,还以为柳少泽纯粹一个窝囊废,瞧那眼泪鼻涕流的,真是现眼,忍不住兴奋异常,哈哈笑道: “尉迟情,这下你没话说了吧,那个假圣僧已经招了,你难道还要死皮赖脸不承认吗?” 尉迟情恼怒的看了柳少泽一眼,心道:看他见自己时嬉笑怒骂,不像是这种窝囊废,怎么这么没有用,有人拿着剑一吓唬就屁滚尿流,丢人的东西! 反正自己也没指望他能成什么事,早已布置好了后招,现在既然撕破了脸也就不用再顾及了,也是哈哈笑道: “今日本来就要鱼死网破,我也懒的再和你逞口舌之利。承认了又怎样? 本来我想和和气气的继承了王位,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你非得给脸不要,着急去投胎。那我就成全你!动手!” 一声命令之下,祭台下面的围绕的一圈白布,突然被扯开,有百十多人从祭台地下忽然窜了出来,手拿刀枪剑戟,便欲窜上祭台。 而原本就在人群中尉迟情的人也发动了,掏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开始砍杀身边不知情的人,顿时祭祀现场一阵大乱…… 小眉紧握住暗藏手心的匕首,心里也十分的紧张。 尉迟情给了她一个绝密的任务,那就是刺杀纳南若琳! 在一起七年的姐妹,她实在是不忍心,可是尉迟情拿自己母亲的性命相威胁,她也没办法,暗想罢了,也许命该如此,杀了纳南若琳后自己也自杀算了。 听到尉迟情说动手之后,她仔细的地看了看纳南若琳。 纳南若琳还是那种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感觉机会正好,便偷偷地靠了上去,趁人不注意手扬起匕首,对着纳南若琳的后心就扎了下去。 纳南若琳身边的人顿时发出惊呼,可她自己却还沉浸在她的感情世界里不能自拔,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事。 小眉出手如电,纳南若琳眼看命就将不保。 正在这危急时刻,忽见一个人猛扑过来,一把将纳南若琳推开。 纳南若琳猛地一个趔趄,诧异的回头一看,小眉的匕首正扎在柳少泽的后背,从后面进去,前面露了点尖出来,扎了一个透心凉。 纳南若琳不由得大声尖叫了一声:“不要啊!” 接着便猛地欺身扑了上去,将柳少泽紧紧地抱在怀里。 在这一刻她也不想什么王位,什么父母了,她只想和他一起去死! 小眉皱着眉头从柳少泽身上把匕首拔了出来,又挥舞着刺向纳南若琳,而纳南若琳也不闪不避,眼里好像只有抱在怀里的柳少泽。 眼看小眉的匕首就要刺上纳南若琳,耳轮中就听见一声:“若琳,不要!” 紧接着凌空中便一把长剑飞来,正刺在小眉的后心。 小眉猛地一顿,霎时就感觉全身酸麻,再也没有刺下去的力气了。 她不由的心里暗叹一声,我已经尽力了,我也只能这样了…… 扔了匕首,她缓缓栽倒,可她心里却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那种解脱的快感。 栽倒的同时她努力地将身体慢慢往后转,因为她还有一个愿望,就是想看看谁“超度”的自己。 只见一个女人,手臂还在做着掷剑的姿势,口里却大声的喝道:“众人听令,保护女王!” 人群中顿时窜出好几十号十八九岁的女孩,身手很是敏捷,像是经过特别的训练。 小眉看了看那人,感到有些奇怪。 那个凤姐,一个龌龊的人,离这么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劲,扔的这么准呢? 还有,那些都是什么人,怎么都听她的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不可思议,我还是离开吧,就安心的闭眼了。 再说凤姐,也就是真正的之君,心里也是憋屈的很。 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在祭台的核心部位,所以反应总是要慢半拍。 她当然也为今天做了准备,但她也未想到尉迟情会有这么大的决心,翻脸翻得这么决然,在祭台下面埋伏好了这么多的死士,而且朝中的亲信也在此时一同发作,见人就砍。 好在李慕清横跨尚方宝剑,杀气腾腾的守在纳南若琳身边,算是保护了纳南若琳的安全。 这样凤姐心中稍安,也就专心御敌,但毕竟寡不敌众,再加上她还要保护好多不知情的人,顿时“保皇派”就有些落了下风。 所以她边战边退,向纳南若琳所在的地方靠来。 李慕清遥遥的看了凤姐一眼,看她在人群中杀进杀出,心道: 原来她才是真正的之君!真是隐藏的好深啊,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她的人缘那么差了,却原来是故意装成那个样子的,好为了少点人去她那里,她好秘密训练这一帮手下啊。 想到这里高声叫道:“之君放心!女王这有我,尽快杀敌便是!” 凤姐点头,也高声叫道:“所有人听令,边战边退,去祭台上保护女王!” 两边的人顿时战在一处,一些无辜的大臣,便也在凤姐的人的保护下,往纳南若琳这边跑…… ------------ 第26章 一百一十章 祭祀风云(五) 按下那边厮杀不说,回头再说柳少泽。 小眉动手的时候,他正好在纳南若琳身边,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小眉的意图,关键时刻挺身推开纳南若琳救了她一命,自己却被匕首刺在后心,生命垂危。 柳少泽不由得心里苦笑:自己刚刚表露出愿意为她去死的决心,小眉就马上成全了自己,更可恶的是要是刀子留在身体里还可能多活一会,小眉却毫不留情的急匆匆的拔了出去,更是加速了死亡。 现在大把鲜血从身体里流了出来,柳少泽已经有些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感觉身体很麻,意识有些模糊,他静静地躺在纳南若琳的怀里,看着纳南若琳梨花带雨,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深切的呼唤,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苦笑道:“若琳,不……不要悲伤,人都有生老病死,我只是早一步而已……” 纳南若琳痛哭失声,她此时充满了对自己的懊悔和对柳少泽的歉意,却不知如何表达,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念叨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怎么那么傻啊。 柳少泽意识越来越模糊,想留些正经的遗言却无从说起,只有一个纳南若琳自己喜欢,人家却为了国家不肯接受,所以想了想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心里在胡思乱想:躺在她怀里的滋味多好啊,可我却再也享受不到了。 什么时候才能过心目中的那种快乐生活啊……也许下一个轮回吧。 纳南若琳也看出了柳少泽越来越不行了,就轻轻的说道:“少泽,你还有什么心愿吗?我愿为你达成。” 柳少泽勉强笑道:“在……在我临死前你……你能吻我一下吗?” “这……这……”纳南若琳皱起眉头,有些犹豫。 “那你……你能让我吻一下你吗?” 纳南若琳实在不忍心再忤逆他的心思了,就将脸贴在了柳少泽的嘴边,片刻后又轻轻抬起头来,眼里又不知何故涌出好多泪水。 柳少泽紧紧地抓住了纳南若琳的手,又笑道:“好好治理你的国家,我……我大概要走了。若琳,你知道吗?我……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有一个……一个愿望,我死后愿化身青石桥,受……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但愿你从桥上过……” 声音嘎然而止,柳少泽缓缓地闭上了眼。 纳南若琳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不!!!” 猛地将柳少泽紧紧地抱在怀里,吻上了柳少泽的嘴,深情地亲吻着他的脸,泪水又疯狂地涌了出来。 可怜这个男人,死后才把这一世的初吻给献出去…… 李慕清静静的看着纳南若琳悲痛欲绝的样子,再看这现在自己这边有些颓败的局势,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尉迟情此刻却很激动,脸蛋甚至因为兴奋而变得潮红。 她说动手的时候,便早已躲到自己的人身后,定睛看着局势的发展,当她看到小眉没有刺杀成功,而凤姐却把小眉给杀了,心里着实气得不轻。 她没想到凤姐这个龌龊的东西竟然是埋藏在自己身边的奸细,而且还是敌对一方的首要分子。 这个人真是丢大了,亏自己还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还把这么重要的下毒之事交给了她,却原来早就被纳南若琳知道了。 她不由得心道:这该死的东西,还真是幸亏李慕清搞什么提前祭祀弄来那个神秘的圣僧,把这个祭祀搞的乱七八糟,自己才改变了计划。 要不人家那边早早知道自己的底牌,有心算无心,到今天还不轻而易举的把自己弄死啊。 想到这她便看了一眼那个躺在纳南若琳怀里的男人,见他的样子像是死翘翘了。 而纳南若琳也神情恍惚,不由得有些欣喜,更是大声吩咐到:“天时马上就到了,快点给我杀,回头统统有重赏。” 尉迟情的人本来就占优势,这下更是受到了激励,奋力砍杀。 一会的功夫,保皇派的人便被团团围住在为柳少泽准备的祭台上,紧紧的围成一圈将纳南若琳保护在中间。 尉迟情看到大势握在手里,纳南若琳一群人就如待宰的羔羊,再加上离天时还有些时候,便吩咐一声:“停手!” 接着她三两步走到自己的人最前面,看着被包围在中间的人,一阵阴沉的的冷笑。 笑罢,厉声喝问:“凤姐,我待你不薄,拿你当自己人,将最机密的事交由你来做,为何要背叛与我?” 凤姐经过连番激战,气喘吁吁,身上也有些伤,却仍持剑屹立在人群的最前面,听到尉迟情的喝问,撇撇嘴呸了一声,说道:“我本就没有投靠于你,何来背叛,再说你谋朝篡位,大逆不道,本就人人得而诛之,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 “住口,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来问你,你既然没有投靠我,为何给纳南若琳下毒?纳南若琳最近的身体情况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为什么一直治不好呢?那就是因为你,凤姐一直给她下毒,你说是不是,你敢不敢承认?” 凤姐只是哼了一声,不知为什么却没有出言反驳。 众人都知道,最近纳南若琳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此刻闻听此言,尽管不信,也是诧异的望向了凤姐。 这时李慕清跳了出来,她哈哈大笑道:“尉迟情,你简直在放狗屁,我李慕清是个粗人,却也分得清真伪,辨得出是非。 小眉刺杀陛下的时候,是凤姐远远地掷剑解救了女王陛下,在你的人率众杀出的时候,又是凤姐带领人挡在我们的身前,保护我们,这都是明摆着的事。 若她想要存心害女王陛下,她只需要什么都不做即可,又何必冒此凶险? 你这么说不过是想要离间我们,想造成我们内部的混乱,这么白痴的问题亏你也能编的出,你这是侮辱你的智商还是侮辱大家的智商,真是愚蠢之极!” 李慕清又把尉迟情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顿时把尉迟情气的三尸神暴跳,声嘶力竭的吼道:“好!好!到这个时候你还牙尖嘴利,李慕清,我懒得再与你啰嗦,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给我……” 杀字还没出口,又被一人高声打断:“够了!” ------------ 第27章 一百一十一章 祭祀风云(六) 尉迟情一惊,定睛一看,出声之人竟是纳南若琳。 只见她慢慢的放下了柳少泽的尸体,又慢慢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双拳紧握,两眼放着冷光,狠狠地盯着尉迟情。 尉迟情没来由得感觉一阵发冷,心里有些恐慌,吃吃的说道:“你……你……” 纳南若琳缓缓说道:“尉迟丞相,母后失踪后将治理女儿国的大任交付与你,是对你何等的信任,我十二岁时失去母亲,这么多年,也一直把你当我的第二个母亲看待。 我尊敬你敬佩你,一直把你当做学习的榜样,甚至曾想就把王位一直交由给你做下去,我相信你治理国家会比我更好,我甚至曾经想过今天祭祀完了帮助你得神仙传承,然后安心的离开这里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说到这里,纳南若琳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柳少泽,此时的他就好像睡着了,睡得好安详。 纳南若琳心里又一阵悲痛,心道自己的梦还是破碎了,不由得又恨的尉迟情牙根痒痒,抬起头接着说道: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狠的心,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你想要王位,我可以给你,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要置这些无辜的人于死地? 这里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你登上的王位是她们的肉体鲜血做成的,难道你就坐的安稳?难道你就不想一想那天若我母亲回来你如何向她交代?” “住嘴!住嘴!不要再说了!”尉迟情此时心里很乱,有一种想要发疯的感觉。 她也想起女王纳南知华的知遇之恩,这些年看着纳南若琳长大的舔犊之情,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走到这一步,已没有回头路了。就嘶哑着说道: “我不想再提那些往事了,若知华女王回来,我把命还给她就是了,现在差不多要到天时了,你,你们可以安心的去了!” 吩咐人就要动手赶尽杀绝,却听纳南若琳高声叫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还没有打败我们。” 尉迟情一愣,心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后招? 她正在迟疑,忽然发现围在柳少泽的祭坛周边的那十几个小香炉里都冒出了阵阵白烟。 白烟袅袅升起,瞬时就将祭坛包围住了,尉迟情忽然就感觉浑身无力,有一种想要睡觉的感觉,心里暗道不好,中了柳少泽那个混蛋准备的毒药了。 旁边也有人也发出了尖叫:“啊,我怎么有些晕,站不住了,这烟有毒!” 噗通就有人栽倒在地,接着人们陆陆续续的倒在地上…… 尉迟情又急又气,心里也止不住的悲凉,恨恨地骂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我实不甘心,实不甘心啊!,拉木艾桑,拉木艾桑,要为我报仇,为我报仇啊!” 说完她也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拉木艾桑是什么?是个人名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没人知道,这是尉迟情一个人的秘密,连她最亲近的郭芳都不知道,这当然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等到这件事传开,传到别的地方,有些人就疯狂了,有些事就发生了。 李慕清也是昏昏欲睡,正欲栽倒,却有人将一个手帕捂在了她的鼻子上。 她顿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清醒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纳南若琳,只见她也并未被烟熏倒,心头一阵狂喜,吃惊的问道:“陛下,你?” 纳南若琳悠悠的说道:“是柳少泽在周围的香炉里放了迷魂之药,这个手帕捂到鼻子上闻一下便可解毒,事不宜迟,你拿它速去帮大家解毒。” 李慕清心中大喜,忙点头称是,接过手帕帮大家解毒。 原来柳少泽在临死的时候,说是要吻她,待她将脸凑近柳少泽的嘴时,却偷偷的告诉她: “小香炉里被我放了迷幻之毒,待香将要燃尽时便会发作,大概离你祭祀之前一刻钟的样子,闻此手帕便可解毒,这原是你的手帕,我让小眉偷来做纪念的。 我本来就想若你不肯随我离开,就让尉迟情暴露了她的全部底细后在一网打尽,好给你一个纯净的女儿国。现在一切全看你了,务必拖到那个时候。” 说完紧紧地握住了纳南若琳的手,将一个手帕放到了她的手里。她看了看那个手帕,在一个小的角上赫然绣着若琳两个字,正是她的手帕。 她这才不动声色的和尉迟情理论拖延时间,最后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 现在形势已经扭转过来了,这边的人闻了手帕之后,都清醒了过来,那边尉迟情的人却都躺倒在地不省人事,包括尉迟情。 凤姐整肃了一下这边的人,过来问道:“陛下,尉迟情那边的人怎么办?” 纳南若琳却全无胜利者的喜悦,低声道:“姨,你看着办吧。首恶必除,其余的人若不是罪孽深重,最好能放她们一马,我不想再多造杀虐。” “好吧。”凤姐下去安排怎么处理尉迟情的人了。 李慕清走了过来,站在纳南若琳身边,看着纳南若琳又把柳少泽抱在怀中,也忍不住心里哀叹。 世事无常,谁也不能预料到自己的将来,大家算来算去算去算来都逃不开这点,只是给后人增加点茶余饭后的谈料罢了,徒增笑尔。 她摇了摇头,安慰道:“陛下,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他冲出来为你挡那一刀,说明他愿意为你去死,他能这样死去也是死得其所,死的很值,应该死。” 纳南若琳一听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李慕清咽了一口唾沫,不由得暗骂自己的臭嘴,什么叫应该死?这话有点缺德,便赶紧转换话题说道: “陛下,天时马上就要到了,赶紧拿出玲珑心,准备接受传承,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一蹶不振的样子。 只有你继承王位重振女儿国雄风,或许才是对他最大的安慰,再说请来神仙后没准神仙能帮他复活呢,你也知道,神仙神通广大,会什么可没准。” 纳南若琳听得心里一震,心道: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不由得感激的看了李慕清一眼,轻轻地整理了一下柳少泽的衣着,抬头问道:“那个手帕呢?” 给大家解完毒后,李慕清就将那个手帕放到了自己的怀里,闻言就掏出来递给了纳南若琳。 纳南若琳将手帕轻轻地塞到柳少泽的怀里,心道:算是给你最后的纪念,下辈子若你在它的指引下来找我,我定放下所有一切陪你到天涯海角,与你相伴一生白头到老…… 她轻轻地放下柳少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站了起来,说道:“时辰马上就要到了,李丞相,陪我去祭台接受传承!” “是!” ------------ 第28章 一百一十二章 祭祀风云(七) 众人随着纳南若琳来到了为她准备的祭坛上。 因为尉迟情当时也准备在这边祭祀,所以双方都刻意的保护着这边,战斗并没有对这边造成什么破坏。 各种祭品摆放的也很整齐没有丝毫凌乱,众人到了自己各自的位置。 有的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叛变了或被杀了,就空着,反正她们也只是祭祀的看客。 所有的人都心情沉重,所以一时很安静,纳南若琳拿出玲珑心,摆在祭台的中间,也退后两步,缓缓跪倒在祭台前,静等时辰的到来。 随着祭祀用香的熄灭,时辰到了,纳南若琳缓缓念出祭词,霎时天空又乌云密布了,不过此时却无电闪雷鸣,场面倒是安静。 只见祭台中央的玲珑心缓缓地发着光,而且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在这黑暗的反衬下特别的刺眼,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却又忍不住捂住脸,偷偷地从手缝里观看。 只听嗖的一声,从玲珑心上忽然发出细的一道光柱,就如同激光一样直射天际,仿佛黑暗被一条线一分两半。 紧接着这束光越来越宽,成扇形分布于祭台前,犹如一个打开的大扇子,不过这扇子确是“电子荧光屏”的。 要是柳少泽见到了绝对高呼神仙就是拽,狗日的高科技,我弄了个电影屏幕,人家弄了个三d立体电子屏,我的那个是80年代的,人家这个是2012年的春晚使用的,这可是一天一地的差距啊,然后再羞愧的去找小眉感谢她杀了自己…… 这时屏幕中缓缓有人影出现,但是只看得清是个人形,却看不清容貌,天空中也有声音幽幽传来:“二十年的传承又该轮回了,新的一个生命将主宰这个王国,将承受这个使命,我作为神的使者,将审阅,传承,而这个人是谁呢?” 这声音忽高忽低,似远似近,叫人摸不透。 纳南若琳不敢怠慢,抬起头,双手抬起高过头顶,做出虔诚的姿势,高声叫道:“万能的神啊,女儿国公主纳南若琳在这里虔诚的拜见于您!恳请万能的神,帮助我获取法力,帮助女儿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那屏幕中的人影点了点头问道:“是你吗?你可研习过传承之法?只有会传承之法的人才能获得我的传承。” “会。”纳南若琳说完撸开自己右胳膊衣袖,只见她的右大臂上有一个黑色蝴蝶图案,屏幕中的人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传承与你,你马上按照传承之法调息自己的身体,时间不多,我还有事,传承完了我还得马上回去。” “仙人,仙人,能不能等一下,若琳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这里有许多无辜的人枉死,实属若琳造的虐,希望大慈大悲的仙人能施法术显神通,救活与她们,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琳愿来生做牛做马,以报仙人恩情!” “不可以,人的命天注定,我虽为神仙也不能逆天改命,所以这些人只能进入六道轮回转世再投胎。 咦??嗯……当然什么事也有特例,就比如说那边的那个,”那人伸手一指,“那个人是何人?” 原来在他说的时候就顺便拿眼扫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发现大多数人都已经灵魂出窍去转世投胎去了,却有个人让他看不透,看不出来灵魂的迹象,便及时转了话题,不敢说的太满了。 纳南若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觉他所指的人竟然是柳少泽,不由得心中一阵激动,想了想就说道:“这个人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底细,据他生前自己说好像是功德佛的再传弟子,是……是你们天界的人。” 心道:反正这是他胡说的,不是我说的,即使不是,你也不会怪罪于我。 那人却有些犹豫,便说道:“你等一下,我先查验一番。” 说话间手指做拈花状,嘴里喃喃有词,貌似正在算计什么。 工夫不大,他忽然叹了口气,嘴里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也听不清这位神人在说什么,只得默默地等待着。 片刻后,那个神人忽然一皱眉头,问道:“刚才我说到哪了?” 纳南若琳接到:“仙人你说到什么事也有特例,就比如说他……”说完用手指了指柳少泽。 “啊,对,就比如说他,一般人都会转世轮回,他不同,他前世是大恶人,下辈子注定投不了胎,只能当孤魂野鬼,或被阎王抓去下油锅。”那神仙撇着嘴说道。 纳南若琳一听更是痛哭流涕:“不,不,仙人,此人是为我而死,人都死了,我怎能让他再忍受那种苦痛,请仙人大慈大悲,想想办法救救他吧,让他能转世投胎个好人家,我……我愿意代他受罚,去承受那苦痛!” 众臣惊呼:“陛下不可!” 纳南若琳一挥手止住大家:“我意已决,即使放弃这女儿国的王位也在所不惜,恳请仙人成全!” 那位神仙犹豫了一会,很勉强的说道:“好吧,看在你如此真心的份上,我就成全了你,你可以将他的尸身投入到子母河中,或许就能解他轮回之苦。 但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试试看了,你现在先把这件事办了。” “是!”纳南若琳抱起柳少泽,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恋恋不舍得走下祭台到子母河边将他投入到了河中,看着他的尸身缓缓下沉,直到不见,这才眼含热泪又转回祭台前,低声说道:“仙人,已经办好了。” 那仙人点点头,忽然伸出手一指,顷刻间,所有的人除了纳南若琳全都如受到重击,躺倒在地昏迷不醒。 纳南若琳正在诧异,就听仙人说道: “现在开始传承。我要告诉你这次的传承与以往不同,想必你也知道了子母河有异变发生了,这件事不只是你们女儿国的事,它对整个天庭的危害也是相当巨大的,甚至会改变天庭这几千年的格局。所以需要严格的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纳南若琳惊呼道:“不是吧,这几天的子母河的变化完全是因为我的父亲的身体已经……已经……”犹豫了一下忍住哽咽,又说道:“怎么会影响天庭呢?这不可能!” “我说的不是这几天的子母河的事,而是你们这所谓的十年前你母亲做的那件事! 现在已经惊动了天庭的一部分首脑,正在做着最坏的打算!你也将有新的任务!好了不要再说了,传承之力马上要注入你的身体了,传承开始,听我仔细交代……” ------------ 第29章 一百一十三章 子母河底的那些事(一) 按下纳南若琳接受传承不说,再说柳少泽被抛入河中。 随着他的尸体缓缓下沉,在他的心脏部位就有一个小光点在忽闪忽闪,一明一暗,紧接着便有一个声音怪叫起来:“嘎嘎的,还挺痴情,差点毁了我的大事。 嘎嘎的,幸亏我当时留了点心眼,要不这小子真得死在这,那我岂不白忙了? 想当年我那个时候要是――唉,算了,还是先修补他的身体吧。” 紧接着这个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忽的散出万道光芒,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光球,将柳少泽包围在中间。 慢慢的柳少泽的伤口就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着,周围的小鱼小虾都被吓得躲得远远地。 而这动静也惊动了在子母河底部一个神秘的宫殿里的人,他感觉到这边有些异动,便来到宫殿前,远远地便望见这片光。 他正在诧异,却发现那束光正慢慢地向他这边靠近,而且光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那人立刻凝神戒备,待到近处却忽然发现,飘过来的这束光包裹的原来是个年轻男子。 紧接着这年轻男子就穿越了那道无形之墙,直奔自己而来。 那人大惊,慌忙伸手接住,瞧了瞧好像这年轻男子只是昏迷,看似并无大碍,心里不禁又惊又喜。 他以为这年轻男子必有什么宝贝才能做到这些,便抱住柳少泽回了殿里。 不知过了多久,柳少泽悠悠的醒了过来,他睁眼一看,自己好像又躺在一个地方。 翻身爬了起来摸了摸胸口,发现伤痕什么的都没有了,又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可不像是一个普通人的房间。 这象一个大的宫殿,初步目测一下面积得有四五百平方,高大概得有十多米,宫殿里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摆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宫殿四壁每隔几米都挂有一颗夜明珠,把整个宫殿照的流光溢彩。 自己正好躺在宫殿的一个壁边,但见另外三壁上,绘满了七八米高的神仙群像,三壁的画面连成一气。 他便朝着这图望去,只见图上画了一群仙人,最前面的是青龙、白虎两神,像似为前导,玉帝和西王母等主神则紧随其后。 他们的四周,簇拥了雷公、电母、各方星宿神及龙、蛇、猴等多位神君,还有武将、力士、玉女在旁侍奉。 前面帝君的神情比较肃穆;武将则全身披甲,鬓发飞扬,有的在对话,有的在沉思,也有些在凝神、在顾盼,形象各具特色,但总的看来,给人的感觉还是庄重严肃,气势逼人。 柳少泽看着看着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舒服,仔细一想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他们他们的目光方向竟然是自己这面墙,猛地一看,好像都在看自己,所以心里有些发毛。 他募得回头看自己身边的这面墙,只见上面绘着一个老道模样的人,此人身材魁梧,头带九梁道冠,身披酱紫色道袍,手拿拂尘,腰中佩剑,也是肃穆庄严,直盯对面的人群,状似毫不畏惧,眼里精光四射! 柳少泽看的有些发懵,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胡思乱想了半天却摸不着头绪,就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发觉身体已无大碍,就慢慢地走到了那个长方形的盒子旁边,想看个究竟。 只见黑漆漆的一个长盒子,上面盖个盖儿,貌似个棺材,材质看不清楚,但好像不是木头,柳少泽用手轻轻地摸了摸上面,发觉触手并不是很凉,有些温润,手感很好,像是玉做的,就有些诧异。 摸着摸着,忽然听到盒子里发出吱吱的声音,盖子也从一边向另外一边滑行,貌似要打开。 柳少泽顿时吓了一跳,缩回了手抱住头跑向一边,惊恐的看着这个盒子。 这时棺材的盖子已被打开,一个人缓缓坐了起来,只见那人大约三十大几岁,却长得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 他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少泽,眼里全是玩味。 柳少泽也发现了坐起来的是个男人,不是僵尸,也有点放心,停了下来,用手点指那人,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你是何方妖孽?” “闭嘴!”那人忽然大喝一声,把柳少泽吓了一跳。 接着那人尖声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乱放厥词!你不要命了? 我告诉你,我乃净坛使者坐下弟子,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我要是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你的这种行为侮辱了本神的法相,佛曰魔由心生,你心中有魔,所以眼中有魔,眼中有魔所以见本神真身而生畏惧,此乃对佛不敬之大罪,罪孽深重,若不及时悔改,后悔晚矣,过来过来,让佛爷给你念一段佛爷最新原创的经书来抚慰你受伤的心灵……” 柳少泽听得直翻白眼,心道:这是碰到个什么东西?怎么说话这么无厘头? 但这个家伙这么一说,反而让他顿生亲近之感,也就不再那么害怕了。 他慢慢地走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这人的相貌,发觉也算是比较俊俏,按现在的择演员的标准,看起来面善,应该能演正面角色。 就壮着胆子问道:“那你既然是神仙,为什么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来的?我不是死了吗,是你把我救活的吗?那我这伤疤也是你给弄的吧……” “闭嘴!”那人被他这一顿问题问的头都大了,“你这是问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到底回答那个问题?m的,先把我扶出来我慢慢和你讲。” “你自己起不来吗?”柳少泽诧异的问道。 “你废话能不能少点?”那人怒道。 柳少泽低声嘟囔道:“你自己起不来还那么牛。” “闭――上――嘴!!!”那人忍不住暴跳如雷,“再不闭嘴信不信我弄死你??!!” 说完他伸手欲打,只见他手上有一道黄色精光围绕,从远处看像是手被油炸了的样子,黄脆黄脆的,让人有食欲。 柳少泽可没那心思,看着好看那可是要命的。 他刚刚死里逃生,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又死在这,那岂不很冤枉? 经过了这些事,他也成熟了许多,已不像开始时的那么一根筋,过钢则易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道理他懂。 所以他就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好啊,大哥,都听你呢。我马上把你扶出来。” 说到这他便殷勤的跑了过来弯腰挎住那人的胳膊。 就这样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那人算是从棺材里出来了。 ------------ 第30章 一百一十四章 子母河底的那些事(二) 柳少泽看了一下那人的腿,发觉并无异处,就有些奇怪的问道:“你的腿看着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不能走?” “谁说我不能走,我只有有些累了,懒得自己起来而已。怎么了,有意见吗?” 柳少泽直翻白眼,摇摇头认怂。 那人这才显得有些高兴。 其实他虽是如此说,但走路确实有些踉跄,可见消耗确实巨大,也不知那个棺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他到底干了些什么。 柳少泽扶着他走到柳少泽刚才坐的墙角边,双双坐下。 那人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对面三面墙的图画,低头闭眼沉默不语,像是调养声息。 柳少泽有满腹疑问,却也不敢问,两人就这么寂寞的呆着,一时很安静。 过了一会,他人睁开眼睛,感觉恢复了点生气儿,却也感觉一天不如一天了,心里有些失落,嘴角也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苦笑。 摇了摇头,他又看了身边的柳少泽一眼,只见柳少泽一直捂着肚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问道:“你怎么了?你的伤明明好了,还在这装什么装?小心我抽你!” “不是,我是有些饿了,也不知道到这多长时间了,饿的直不起腰来了。” “哦,你早说啊,我这有吃的。”那人态度倒是不错。 “真的,那太好了,给我吃点吧。” “喏,这是子母河产的纯天然绿色鱼虾,已经被我晾干了,这是子母河里的天然水草,也是绿色无污染,你要吃就吃吧,渴了就喝子母河水,我刚打来的,在这个水囊里。”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和一个水囊,递给柳少泽。 柳少泽接过来打开包裹一看,全是生的,那可怎么吃? 心道:你当我是草原兴发绿鸟鸡啊,渴了喝河水,饿了吃青草,馋了食蚂蚱,绿色环保又节能。 想了想算了,还是先喝点水吧,拿起水囊打开盖子刚要喝,又一想不对,顿时一头冷汗,子母河水喝了要生孩子的,好家伙,未婚先孕生了个娃娃,连妈妈都没有,谁给喂奶啊? 可不行,他无奈的又放下,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人,期盼着再给点别的吃的。 那人见他不吃,有些恼怒,便自己抓起一把青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你看,多好的美味啊,在这河底这么多年,我全靠吃这个了。” 柳少泽忽的一激灵,又想起那人说刚打来的子母河的水,恍然明白原来自己在子母河底,不由得又有些困惑,怎么子母河底会有这么一个建筑呢? 它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而自己明明是死了,又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呢? 那人好像看出了他的困惑,说道:“好了,别瞎猜了,坐下,我和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柳少泽点点头。 那人就问道:“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柳少泽又摇摇头。 “愚蠢,当然是我把你救过来的,这都想不出来,脑子里都是大粪啊?!”那人叫道。 柳少泽翻翻白眼,也算是了解这人的脾气了,撇撇嘴没说话。 他人一看他这吃瘪样子很是高兴,就接着说道:“我在子母河底有十年了,十年啊,可是一段难熬的岁月! 前两天我在修炼,忽然感觉到子母河里有异物出现,便决定出去看个究竟,到了水里一看,河边好像有个东西在闪闪放光,就有些好奇,游了过去,过去一看,奶奶的,原来是你昏迷在河里――” “等一下,我记得我好像是心脏中了一刀,已经气绝了,怎么会昏迷在河里闪闪发光呢?”柳少泽插嘴道。 那人一看他插嘴,眼珠一转,坏心眼子冒了出来,接着说道:“是是是,我说错了,我看到你的时候,你都死绝了,死透了。 浑身全是烂肉,在水里到处飘着,一块一块的,散发着阵阵恶臭,周围围着一群没长鼻子鱼虾正在啃你的肉,骨头也扔的到处都是,也是一块一块的,那个惨啊…… 估计是死时间太长了,所以有人把你扔到河里给鱼虾当肥料吧,可我老人家慈悲为怀,见你如此惨状于心不忍,便忍住极度恶心,中间反复呕吐了三次,这才把你骨头挨个捡起来,洗洗拿了回来,并舍了自己多年的修为为你逆天改命,反阴还阳,重塑肉身,这才救了你一命。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进那个棺材吧,我实话告诉你,我刚才在棺材里就是替你去了一趟阴间,受了轮回之苦,所以才会变成那个样子。你现在明白了吧?你瞧我累得……” 又捂着心口憋出两声咳嗽,状似很痛苦。 那人编着瞎话丝毫不脸红,说的头头是道,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简直就是柳少泽的再生父母。 柳少泽却不知这里面的猫腻,心里恍然怨不得自己的伤疤没了,原来是人家给重塑肉身了,虽有些不信,可现实摆在这,就不得不信了。 他确实感激这人的救命之恩,便点点头,跪下磕了几个头说道:“谢谢神仙的救命之恩,柳少泽无以为报,敢问神仙姓名,回头出去后定为你立功德牌坊,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于你。” 那人笑道:“不必多礼,起来吧,我复姓东门,名叫吹冰。看意思痴长你几岁,你叫我东门大哥算了,呵呵……” 柳少泽噗的一笑:“东门吹冰?好霸气的名字,那你可认识西门吹雪?” “嗯?你怎么知道我大哥的名讳,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人不由得一惊,语气不自觉的有些严厉。 柳少泽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给蒙上了,有些尴尬,就胡说到:“这个……这个……西门大师的名气太大了,很多人都知道啊。” 没想到这个东门吹冰却听得很高兴,嗯了一声,说道:“我想应该也是,经过这几年的打拼,我的几位兄弟肯定会在西域打拼出一片属于他们的天地。果然名气很大,那你可知道我那另外两名兄弟的名讳?” “他们是?” “南门吹灯,北门拔蜡。” 噗,柳少泽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这几个兄弟的名字起得都很霸气啊! 东门吹冰却有些恼怒,不由得拉长了声音,“嗯?” 柳少泽慌忙点头:“知道,知道,他们都十分的厉害,名气很大,四海远名扬。” “嗯。”东门吹冰这才罢休。想了想又转移了个话题说道:“对了,在我改造你身体的时候,忽然发现个问题,在你的心脏部位有一个坏点,一直阻碍着我的施救,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帮你修好,这个……这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看到了那个光点在为柳少泽施救,却不知怎么回事,就有心试探一下。 ------------ 第31章 一百一十五章 东门吹冰的故事(一) 柳少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脱了上衣,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心脏部位,挠挠头,似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东门吹冰也认真的观察着柳少泽的表情,发觉他不似作伪,像是确实不知道,也就不管他了。 他打定主意后,便悠悠说道:“没事,不知道就算了,呵呵,就当没这回事,不过,呵呵,有个事得和你说一下。” “大哥请讲。” “嗯,你也知道,我为了救你费了多大的心血,差点搭上我的老命,虽然我内心里从来不想让你有什么回报。 但是俗话说的好,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以报,你受了我这么大的恩惠,我不让你报答你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如今大哥我有点小麻烦,你看你是愿意帮我呢,还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 柳少泽差点脱口而出我不愿意,你这话说的真缺德!但是吃人家嘴短,用人家手短,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绝,但胸中的这口气却难平抑,便眼珠一转也嘻嘻笑道: “大哥哪里的话,我的命是大哥救得,就算还给大哥又何妨,再说大哥又这么心疼小弟,我相信大哥肯定不会交给小弟一些脏苦累,有生命危险的活,肯定是吃吃喝喝,舒舒服服光享受的美差,我怎么会不同意呢,我还得感谢您呢,你说是不是,大哥?” 东门吹冰撇撇嘴,心道这小子还给我套话,净想好事,有那吃吃喝喝光享受的美差老子早自己去了,还轮得到你? 想到这就说到:“呵呵,那是自然,是这么回事,我在这河底十年了,十年没回去探望双亲和妻子孩子了,所以就想回去几天探望一下。 嗯,这里的活就交给你几天,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那个棺材里躺几天,你放心很舒服的,要不是我想回去看看才舍不得给你躺呢。 你可不能上瘾,想霸占着不给我,我告诉你等过几天我回来,你可得再还给我,你看行不行?” 柳少泽心想鬼才信你的话呢,看你出来时那不死不活的样子,滋味肯定不好受,万一你把我关里面出不来,而你跑了不回来,我不得活活憋死在里面。 可现在又不好明面上拒绝,万一他翻脸,自己打不过他可怎么办? 想到这,他不由得心里有些着急,用手挠了挠胸口,却觉出自己胸前的衣服里还有东西,仔细一摸,觉出原来是纳南若琳的那个手帕。 咦?这个手帕明明自己临死前交给了纳南若琳,怎么又到了自己的怀里? 转瞬他就想明白了,定是纳南若琳又把它塞到了自己的怀里,不由得有些甜蜜。 这也给他提供了一个想法,这个手帕被自己用药物泡过了,是能解迷魂之毒的,换言之若没有中迷魂毒,那么这个手帕将是另外一种迷魂的毒药。 看这意思他救自己没安好心,自己若给他来一下,把他迷倒,看在他救自己的命上饶他一命,这样两不相欠,然后自己在逃之夭夭…… 东门吹冰看柳少泽半天没说话,就催促了一下: “贤弟,你意下如何?给为兄的答复啊,你放心,为兄不会勉强你的,我想你善良的的心肯定正在焦急的想着如何知恩图报,我相信它会帮你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柳少泽闻听此言哈哈一笑,起身凑到东门吹冰近前,双臂张给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说实话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伯母了,也是十分的想念。” 东门吹冰撇撇嘴心道:奶奶的你从来就没见过我母亲,还在这给我装,真是臭不要脸! 又听柳少泽接着说道:“嫂嫂我也多年不见了,想当年她是多么的迷人,多少人都羡慕你娶了她,你看我这有一副手帕,据说是上面有嫂子的画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嗯?不可能,就没人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你在胡说八道!” “不信你看。”柳少泽松开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手帕,示意他低头仔细看,等东门吹冰凑过来的时候,就猛地把那个手帕捂上了他的脸。 东门吹冰一声惨叫,猛地推开柳少泽,双手捂脸嗷嗷叫道:“哎呦,什么东西,好厉害的毒啊,啊,我的英俊的脸被毁了,啊我头晕啊……” 柳少泽一看东门吹冰似中毒的样子,顿时忍不住哈哈笑道:“大哥,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想害我,哼,门都没有! 现在是不是感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哈哈,我数到三你就会倒下,你信不信?一,二,三,咦?” 柳少泽只见东门吹冰还在捂着脸惨叫,却丝毫没有要倒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奇怪,就接着说道:“哈哈,我数快了,不算,再来一遍,一,二,三,咦?”还是没有倒。 这是怎么回事?柳少泽就有些纳闷。 不但如此,东门吃冰脸也不捂着了,也不惨叫了,双手抱在胸前,睁着双眼看着他,戏虐的问道:“咦?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倒?要不你再数一数,要不我帮你数一数,一,二,三,咦?怎么还是没倒?哎?这是怎么回事?好玩不?要不你再数数。” 到这时候傻子也看出来东门吹冰一点事没有了,柳少泽不由得垂头丧气,心道这下完了,万念俱灰,闭目等死。 就听东门吹冰冷冷说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想拿一个破手帕害我,白痴,我苦苦修行那么多年岂会没有这点道行,你也太瞧不起我老人家了,想用一个破手帕就害我?呸!一个破手帕――” 说着说着眼睛不由得扫了一眼柳少泽的那个手帕,忽然间好像发现了什么异常,声音斗得升高:“嗯?把你的手帕拿来我看!快点!” 柳少泽才舍不得给呢,心道这可是若琳给我的纪念之物,里面可包含着她对我的款款深情,就把它塞到怀里,大声说道: “你可以要我的命,但是要这个手帕,休想!除非我死了!呸,就是我死了我的魂魄也会守着它,你休想拿走!” 东门吹冰确是对那手帕有些兴趣,就故意呛茬说道:“切,一个破手帕,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多不过是你一个什么相好送你的,难道比命还值钱?真是蠢货。” “你闭嘴,要杀要刮随便,不许侮辱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柳少泽大怒。 东门吹冰撇撇嘴:“切,不客气你能怎么着,难不成跪下磕头求我饶命就叫不客气?” “你不要在侮辱我,我告诉你,我看出来了你只不过是想要我代替你去受那棺材里的苦痛,你好解脱。 我是没治你,但我有治我自己,你再逼我,我就自杀,到时还是没有人替你,你还得在受这苦,你信不信?” 柳少泽一句话说到了东门吹冰的痛处,东门吹冰叹了口气说道: “好了,小子,我不在逼迫你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手里的那个手帕应该是纳南若琳的吧,你这么在乎她给你的东西,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柳少泽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怎么知道,你……你到底是谁?” ------------ 第32章 一百一十六章 东门吹冰的故事(二) “我是谁?哈哈我是谁?”东门吹冰的话里透着凄凉,“我就是纳南若琳的父亲!” 柳少泽忍不住心里的震惊,顿时跳了起来:“啊???原来……原来你就是她的父亲?!记得她说他的父亲在一个地方受苦,原来竟是你!原来你在在子母河底!” 东门吹冰看看他,悠悠问道:“她竟然连这么机密的事都告诉你,你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吧?” 啊?柳少泽老脸一红,这是她不小心吐露出来的,人家说者无心,自己听者有意而已。 想到这,他不由得暗暗挠头,这媳妇这还没准呢,这又和老丈人先打了起来,这娶妻之路真是坎坷颇多啊。 但现在要给老丈人留好印象也晚了,两人都玩了命了,还怎么念你好? 如今只有使那个百试不爽的缺德办法了,就点点头状似十分害羞的说道:“嗯,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 “什么?”东门吹冰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冲过来就掐住了柳少泽的脖子,眼睛狠狠地瞪着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牙咬得咯咯响,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别的话来,柳少泽赶紧叫道:“岳父息怒,岳父息怒!你弄死我不要紧,你可要为若琳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可不能让他生下来就没有爹啊!!” 东门吹冰又是一声惨叫,差点没气晕过去,掐着柳少泽的脖子,嗷嗷怪叫:“啊!啊!你个畜生,你个畜生!” 柳少泽一直低着头心里暗笑,怎么样抓到你根了吧?让你狂,你狂,这下吃瘪了吧…… 表面上却是一副惶恐的样子,翻着白眼嘴里直叫:“岳父息怒……岳父息怒……岳父三思……岳父三思。我要被你掐死了,咳咳,救命啊……” 一口一个岳父,叫的东门吹冰恼羞成怒,喝道:“闭嘴,谁是你岳父?你个该死的畜生!” 柳少泽忙点头:“是是,岳父教训的是!” 东门吹冰确实真不敢弄死他,万一他说的是真的,那若琳要知道自己把他弄死了还不恨自己一辈子,这可不行,看他直翻白眼要玩完的样子,就慢慢地把手松开了。 柳少泽这才松了口气,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头不语,静等着受罚。 东门吹冰闹够了冷静下来想了想,又觉得有些蹊跷,就说到:“不对,你是不是骗我?我前段时间还和她联系过一次,说怎么把子母河弄点事出来,我们谈了很久,却未见她有一点提及你,说,你是不是骗我?” 柳少泽恍然大悟,怪不得纳南若琳说有办法治子母河的事,让自己冒充即可,原来根在这啊。 当时纳南若琳对自己态度本就不明朗,怎么会有丝毫异常呢。 但是可不能这么告诉这家伙,这家伙表面疯疯癫癫,却似不好糊弄,要说不好被这家伙抓住破绽,猜出纳南若琳和自己没有夫妻之实,那还不得恼羞成怒当场劈了自己啊! 想到这便说道:“岳父,这个想必你也知道,这种事往往父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若琳继承了你聪明的头脑,优秀的品格,再加上你们又不经常见面,所以想要蒙骗你也是有些把握的。” 东门吹冰点点头,一想也是,算是勉强承认了,此时再看就柳少泽不由得有些犯难,这可怎么办? 这个人身体有些古怪,生命力极强,是绝好的顶替自己的人选,那种焚心之苦真是难受,而且若在这样下去,自己生命力不住的流逝,也将不会在承受多长时间就要死去。 自己不怕死,从那天和知华勇敢的来的这,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可是可是,自己完不成她的心愿,可怎么去面对她? 心里百感交集,不由得出声长叹,柳少泽看出了他的为难,就凑了过来低眉顺眼的说道: “岳父,你看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东门吹冰还在生着他的气,恼怒的瞥了他一眼道:“闭嘴!真怀疑若琳真么会看上你这个猪头,待会我用心灵感应把她叫过来好好质问一下她,什么破眼光,简直也是个白痴,给我丢人!” 柳少泽顿时吓了一跳:“什么?你说什么?你们有心灵感应?不会吧,你是不是骗我?” 东门吹冰疑惑的看着他:“我们有心灵感应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嗯??难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柳少泽心里一激灵,脸上却面不改色:“岳父说笑了,您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能被骗,我就是再多十个心眼也不敢骗你那,呵呵…… 只是,你想想,若琳毕竟是我老婆,万一我们亲热的时候,您一感应,那多尴尬啊您说是不?” “呸,下流的东西!”东门吹冰恨恨地骂道,“滚一边去,我只是能感应的她的生命力的存在位置,而且不能离我太远,我要想见她的时候就可以在心里呼唤,她就能感应到来见我,别的什么都做不了,这下放心了吧?” 柳少泽长出了一口气,暗道暂时算是稳住了,若琳来恐怕也要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自己要想办法脱身,可不能漏了陷。 心里想着脸上也没闲着,一直呵呵呵呵干笑着。 东门吹冰见他一直傻笑,还以为是不好意思呢,也就没理他,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心里不由的暗暗琢磨起来:既然若琳都把事情告诉他了,那我也就和他说说,此子看起来坏心眼子不少,再加上他身上那神秘的光点,肯定不是普通人,没准能有什么主意也未可知。 我再好好考察考察他,若此子确实可以的话,我就将十年前的那段秘辛告知于他。 想到这东门吹冰叹了一口气说道:“先不忙说我的事,先说说你和若琳怎么会在一起,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当我是傻子,女儿国歧视男人,很少有男人来这里,你不但来了,而且能经常见到女王,那你是什么身份? 你要详细的告诉我,不许撒谎,要让我听出来你有什么不轨,即使若琳喜欢你,我也绝不放过你。” 说完又举起了他的黄金右手。 柳少泽心道:你不也和上一任的女王勾搭上了吗,那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又怎么成功的呢? 可现在你来问我,我可怎么回答? 他本想编个理由,却又不敢乱说,谁知道哪说漏了,这个家伙抓住把柄把自己给废了,便试探着说道:“其实,其实我和岳父的经历是一样一样的,岳父是怎么来的,我也是怎么来的。” “嗯?”东门吹冰一惊,“这么说你也是别国派来的奸细了??那好,我杀了你!”说罢就要动手。 ------------ 第33章 一百一十七章 东门吹冰的故事(三) 别国奸细? 柳少泽顿时一激灵,原来这个老家伙是别国的奸细,可他怎么和纳南知华在一起了呢? 看这家伙长得俊俏,说话猥琐,难道是美男计? 很有可能。 他记得和纳南若琳聊天的时候也说过子母河和女儿国的事,对这个国家所处的位置和处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时他曾信口开河的说这种传承方式有违人和,背离人心所向,必定要被淘汰,看意思早有别国看到这点,早就想从女儿国高层下手,轻而易举的得到这片宝贵的土地了。 这个家伙应该是不知用什么方法成功的打动了纳南知华,应该说美男计是成功了,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了这样的结果。 “慢,慢,”柳少泽惊叫道,“岳父您不了解内情,听我仔细说。” 东门吹冰放下了手,厉声说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少泽说道:“不知岳父大人对如今的女儿国了解多少?可知道现在的女儿国面临着什么样的内外形势?” “这个,我平时不能离开这里,与若琳交流的也少,有些事情她也不与我详细的说,所以并不是十分了解,你快与我详细的说说。” 柳少泽长出了一口气,心道了解的少就好,就慢慢悠悠的说道:“知华女王十年前失踪――” 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东门吹冰,见他脸上并无异状,心道他必定知晓这其中的缘由,就接着说道:“女儿国纳南若琳并未即位,由丞相尉迟情代理朝政,约好待纳南若琳二十岁生日时即位――” “行行,这些我都知道,”东门吹冰插嘴道,“尉迟情不愿理还回王位,给若琳下毒,说说最近的事,当时那人前来与我商量,要我先暂停维持子母河几日,说有事情要办,却未与我详细说明,你就说说这之后的事。” “那人?”柳少泽诧异的问道,“那人是谁?” 他此时还并不知道凤姐的真是身份,所以有些不明就里。 东门吹冰一犹豫,恼怒道:“你哪那么多废话,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柳少泽听出来他仿佛很不愿意提及他说的那人,不知为什么。 柳少泽一算,正好是自己追纳南若琳过来到子母河的这个时候。 想到这他不由得心里一动,看来东门吹冰所说的那人应该就是打伤自己的那人。 他想了想就说道:“是,当时子母河一出事,国内大乱,当时就有官员提议让纳南若琳提前即位,于是在纳南若琳生日之前,她就举行了大祭祀,继承了王位,那时……那时……在祭祀时……” 柳少泽说的时候故意吞吞吐吐,状似有些犹豫,借机再次暗暗观察东门吹冰的表情。 只见他很仔细地听,像是真的不知道,见自己犹豫便显出很着急的样子,有些恼怒的说道:“快点说,别吞吞吐吐的!” 柳少泽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时的尉迟情也没有闲着,便决定暗地里和别国奸细联系准备搞破坏,我当时正好就是她联系的外国奸细――” “妈的,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贼眉鼠眼的,哪像我这么英俊帅气。”东门吹冰气愤的插嘴道。 柳少泽翻翻白眼,心道:你不也是别国奸细吗,你还好意思说我? 懒得理他,装作没听见,接着说道:“她要我在纳南若琳祭祀时搞破坏,使纳南若琳祭祀失败。可当时可巧不知为何天降大雨,我埋伏在旁边却被雷电劈晕了。” “哼,算你小子识趣没骗我,我虽在子母河底,但是制造那些简单的天象我却还是有些把握的。”东门吹冰有些得意的说道。 “原来――原来,那是您老人家干的啊,真是好大的本事啊!太厉害了,您的那雷劈的不单是我的肉体,还净化了我的心灵,从那一刻起我才觉得我以前与尉迟情勾结是多么的可耻,我才一心一意的想要保住纳南若琳,保住女儿国。” “啊??”东门吹冰也有些诧异,心道我这么牛? 转念一想也坦然的接受了,管他呢,反正我自己也没被雷劈过,没准真是这样呢,呵呵呵呵。 就点点头说道:“呵呵,不必放在心上,普度众生,治病救人本是我修炼之人的本分,帮助与你也是你的造化好罢了,这件事不要过分宣扬,只要与你认识的人说说好了。” 柳少泽心道:难道我还没事走在大街上见个人就说:“走吧,让我老丈人的雷劈一下吧,可爽了。”那不神经病吗? 但对他这个性格有些了解了,也就不当回事,点头答应,接着说道:“就是那个雷歪打正着,她们见我受伤,把我接进王宫好好地招待我,若琳更是日夜守在我身边,铺床叠被用心照顾――” “放屁!”东门吹冰截口骂道,“我的女儿哪有那么贱,定是你胡说八道,真相必定是她们把你接进宫中好一顿毒打,你忍受不住酷刑招了,随即编了一段凄惨的身世,博取她的同情,若琳见你可怜便想放过你。 谁知你小子越装越可怜,使她同情心泛滥,再加上花花嘴,巧言哄骗,她一个处事未深的少女,长期呆在女儿国,对男女之事也是一点不懂,反而对你充满了好奇,哪知一好奇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你,这才被你骗了,是不是这个样子?” 柳少泽心里偷笑,心想看你说的头头是道,想必是你的亲身经历吧。 嘴上却惊呼:“哎呀,岳父,你可太厉害了,你真是个神人!小婿的经历被你说的丝毫不差,仿佛亲眼所见似的,太了不起了!” 东门吹冰有些得意,心道若琳果然如他的母亲一样单纯善良,心里忽然又有些失落,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由得又回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唉,当时她妈把我打的别提多惨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挥去了种种心事,东门吹冰再看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很猥琐,却又有些亲切感,也许是同病相怜吧,他自己这么认为。 东门吹冰这一刻才相信柳少泽说的是实话,他拉着柳少泽的手亲切地说道:“好了,我相信你了,接着说你是怎么被扔到河里的吧。” “嗯。我被揭穿后,若琳却并未杀我,我心中感动一心一意想要报答若琳的恩情,就帮她解了毒与她定下计谋,想要把尉迟情的党羽一网打尽……” ------------ 第34章 一百一十八章 东门吹冰的故事(四) 后面的事,柳少泽实话实说,把自己如何准备迷药,关键时刻如何解救纳南若琳被小眉刺死等等的事说了个明白,但是他死后的事他却并不知道,所以如何被扔到子母河也不清楚。 东门吹冰听得连声惊呼,尤其柳少泽说道自己舍身救纳南若琳的时候,更是听得差点落泪,紧紧拉着柳少泽的手,动情的说道: “好,好,好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若琳有你爱着她真是她的福气,我现在就把她叫过来,告诉她你没死,就在河里,在我的见证下给你们完婚!” 说罢就要动意念联系纳南若琳。 柳少泽慌忙阻止,心道你要叫过来,万一小妮子脸皮薄,不承认和我生孩子了,那我不得被你打死,就拦住他说道: “岳父岳父,先不要着急,现在若琳刚刚即位,朝中还有好多尉迟情的人还没有处理,现在的她肯定焦头烂额,你要把这件事在吐露出去,让别人知道她嫁给了一个男人,必定会引起朝中的不满,对她的王位可是个威胁,就拿您和丈母娘来说,你们的事不也是个天大的秘密吗?” 东门吹冰一想也是,自己和纳南知华的事也是个绝密,只有那个她最亲近的凤姐知道。 可见如果女儿国国王要是嫁了人,对她的不利影响肯定极大,所以也点了点头,对柳少泽的心思熟虑表示赞许: “好,好孩子,亏得你还为她着想,不要你的名分,真是个体贴人得好孩子,虽然是这样,但是也不能委屈了你,我这就把她叫来,你们在这里完婚,天之地知你知我知她知,别人谁也不知道,你看怎么样?” “这,这――”柳少泽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犟,却一时找不出个理由反驳,顿时头有些冒汗。 东门吹冰见他还是阻拦,脸上有些不悦,黄金手一挥,沉声说道:“别婆婆妈妈的了,这事我说了算,等着就是了!” 柳少泽顿时瘪瘪嘴低下了头,东门吹冰却不管他,径直闭起眼睛,手掐莲花状,像是在做什么法和纳南若琳联系。柳少泽干看着,却没办法阻止,心里也是很着急,苦苦思索应对之策。 片刻后,忽听东门吹冰咦了一声像是有些惊诧,随后更是手掐莲花变换了好几个形状,像是更加用劲催动法力。 但顷刻间东门吹冰脸色大变,惊叫道:“坏了坏了,大事不好,我找不到若琳的气息了!” “什么??”柳少泽也是震惊的很,“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若琳有了危险?以前有这种情况发生过吗?” 东门吹冰摇摇头,沉声说道:“在我给若琳种了连心诀以后,从没有这种情况发生过,只要在女儿国境内我就能感觉到她的心灵波动,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离开了女儿国,离我太远,我感应不到,另外就是她――她――她死了。” 柳少泽就觉得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坐到地上,他怎么也不信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自己明明准备的万无一失,怎么若琳就会有事呢,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他双手抱头,狠狠地撕扯这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嘶哑的叫道:“不,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东门吹冰心里也是很难过,看到柳少泽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大喝一声: “给我滚起来,我没说她一定死了,你嚎什么,再说我是他的父亲,我对她的感情比你还深,我都没哭,你嚎什么,愚蠢!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是正事,光哭有什么用?” 柳少泽赶紧抹了抹眼泪站立来问道:“岳父,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我要有办法何必在这干着急?” “我不管了,你赶紧施展法术,我要出去看一看若琳。” “哼,你说的倒轻巧,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嗯?您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要能走,我何必等到现在?你知道纳南知华十年前去干了什么?而我为什么又要躺进那个棺材里去?我为什么又要想法设法把你骗进去?” 柳少泽摇摇头:“不知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东门吹冰叹了一声,缓缓道出原委。 原来东门吹冰乃是乌鸡国当代二王子,十多年前老国王大吹风吉陛下准备挑选太子,从四个儿子中挑选一个继承人。 为了仔细考察各个孩子的能力,便将他们都派了出去执行一项绝密任务,回来看完成的结果以确定谁是最终的人选。 当然因为各自的计划都是绝密的,东门吹冰并不知晓其他三兄弟的任务,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潜入女儿国,窃取子母河的秘密,为将来能顺利吞并女儿国打下基础。 他接受了这个秘密任务,来到子母河边,想要探知子母河的秘密。 但他在子母河边观察了很久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本来就想放弃,回去复命了。 却忽然有一天,在一个月圆之夜,他发现子母河有了异变,平静的河水突然翻滚起来,转眼间就象被刀劈成两半一样左右分开,留出中间一条无水地带,只是黑漆漆的看不见底。 东门吹冰正在诧异,这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一个神秘女子由子母河底缓缓上升,脚下并无着力点,宛如踏在虚空一般,顺着那条被临时开辟出来的道路缓缓前行,一直走到岸边。 等到那个女子上了岸后,所有的河水马上就恢复了原样,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深夜里虽然月光明亮,但是也比不得白昼,再加上距离那女子较远,所以东门吹冰看不清那女子容貌,只能看出大概身高5尺左右,身形矫健。 那女子出来后寸步未停,直奔东方疾驰而去。 东门吹冰发觉哪个方向正是女儿国方向,心中有些窃喜,终于发现了重大线索,也便尾随在后想看个究竟。 ------------ 第35章 一百一十九章 老丈人的恋爱史(一) 子母河是群山中的一条河,周围山脉连绵起伏,有千里之长,几乎横贯了大部分西域的国家,河边是茂密的山林,那女子在丛林中健步如飞,越走越急。 东门吹冰当时年纪尚青,法力也不深,跟的就有些吃力,气息就有些不匀,步伐也渐重,眼看就要跟不上了。 可这时又有事情发生了,那女子走着走着忽然“哎哟”一声摔倒在地,随后就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一只脚不住地揉,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崴了脚了。 东门吹冰不敢上前,怕是有诈,就悄悄地凑了过去躲在一棵树后站定观望。 这下距离较近,月光下东门吹冰终于看清了这女子的模样,只见这女子生的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头发上束了条金带,长辨垂肩,真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柔媚细腻,想不出的那么美。 东门吹冰看的心旷神怡目瞪口呆,顿时感觉喉咙发痒,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心道:乖乖,好漂亮的女子,这要能娶来做老婆真是减寿三年也乐意啊。 有心上前英雄救美,想了想却又不敢。 这女子从子母河底出来,身份未知,而且有些本事,让人猜不透她的底细。 再说这样好身手的女子怎么会走路不小心被绊倒呢? 一定是有诈。 我可不能冒冒失失的上前,先在一边暗暗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他暗暗打定主意,便蹲坐在树边偷偷观看起来,心想:深夜里,丛林里,月光明媚,鸟语花香,我倚坐树旁看美女,那也是相当的惬意呀…… 那女子皱着眉头,轻轻地将一只脚的鞋袜脱了下来,将莹莹玉足双手抱住,樱桃小口嘬起,轻轻地吹着气,像是很疼痛的样子。 东门吹冰越看越爱看,直感觉百抓挠心,恨不得赶紧冲过去,把那只洁白的小脚双手捧在怀里使劲的揉捏。 心里正在意淫,只见那女子忽然躺倒在地,将那只莹莹玉足抬了起来伸展了一下,一边伸展一边嘴里喃喃自语:“唉,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动,能不能动?” 眼睛却似不经意的朝东门吹冰的隐藏的树这瞥了一眼。 东门吹冰看着那盈盈一握的小脚在月光下扭动,更是激动地热泪盈眶,心道她怎么知道我好这个呢,我就喜欢那白白嫩嫩的小脚,真是美得冒泡…… 耳中听得她的喃喃自语更是欲火中烧,心里直呐喊:我能动我能动,我蠢蠢欲动,霎时激动地鼻血直流。 他慌忙想用手去擦,使了半天劲却忽然发现浑身无力,抬个手也十分费劲,便有些恐慌,待到她的那双美目瞥了自己这一眼后,才忽然惊觉她可能早发现了自己,满腔欲火霎时被浇灭,一股寒气从内心升起。 暗道坏了,那神秘女子必是早已发现自己,暗中给自己下毒了,这可如何是好。 心里正在焦急,却见见那女子慢慢的穿上了鞋袜,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踱着小步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意。 只是这笑意要平时在别处看到定会觉得美艳异常,现在东门吹冰却感觉这笑就像是催命的符咒,恐怖得很。 那女子几步就走到了东门吹冰面前,看着这个蹲坐在树边,满脸鼻血的男子,眼里满是嘲讽,用一种嘲弄的语气轻轻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 东门吹冰此时虽然身不能动,可是说话没问题,他一边暗暗聚力想要将毒逼出,一面眼珠乱转想要找说辞: “笑话,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这条路是你们家的吗?你可知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说明有好多人已经走过这条路,为何你走得我走不得? 今日天晴月明,此处鸟语花香正是最好的赏月时节,我来此处驻足赏月,却不巧在这里碰到你,只能说是偶遇,怎么说是可以跟踪你呢?真是笑话!” 那女子并未答话,过来朝着东门吹冰胸前就是一脚。 别看那女子长得娇小斯文,力气可是不小,这一脚直把东门吹冰蹬倒在地,转了好几个骨碌。 东门吹冰一声惨叫,躺在地上直哎呦。 那女子却不怜悯,又追了过来,用一只脚踩住他的胸口,单手掐腰,另一手点指东门吹冰,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 东门吹冰哪知道这女子是个母暴龙,这一下可把他踹的不轻,他顿时感觉浑身和散了架似的,心道:可经不住她再踹一次了,便慌忙喊道:“姑娘,姑娘莫动手,莫冤枉了好人,我,我是来救你的!” “来救我的?什么意思?”姑娘很疑惑。 “啊,是这么回事,你能不能先把你的脚从我胸口上移开,你这样我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闻言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把脚从东门吹冰胸前移开,站定,定睛看着躺在底下的这个男人。 东门吹冰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地坐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感觉好像恢复了点力气,赶忙继续用功加紧逼毒,嘴里却悠悠说道: “是这样的,我本在不远处修炼,你也知道我们修炼之人居无定所,随心到处便是修炼之地,忽听这边发出一声女子尖叫,心中一震,怕是这边出了什么事情,本着慈悲为怀的善心,我便过来一看,希望能给这边的人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等我赶到,就发现一个女子坐在地上不住哎呦,仔细一看,原来是扭伤了脚,我心想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我不方便出手帮助了,所以就在一边为你护法,好让你――哎呦!哎呦!别打了!救命啊!” 那女子不等她说完,就又给了他一脚,直接把他又给蹬躺下了。 这次这不算完,那女子一扭身坐在他身上,双手照着他的脑袋胸前就是一顿乱捶,霎时把东门吹冰打得鼻青脸肿鲜血直流。 开始时,东门吹冰还高声求饶,待了一会就没动静了,好像被打昏了。 那女子一看没反应了,恨恨地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个水囊,泼在东门吹冰脸上。 东门吹冰一激灵,又悠悠的醒了过来,那女子见他醒了,又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打死你!!” ------------ 第36章 一百二十章 老丈人的恋爱史(二) 东门吹冰眼睛已经被打得成了一条缝,此时再漂亮的女子在他眼里也视若无物了。 他心里那个恨,恨自己没本事误中了这神秘女子下的缺德毒,恨这神秘女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毒打。 现在看来自己想要好过那是别想了,虽然自己能慢慢的拔毒,但是时间太慢,若照这样下去,毒还没有除掉,自己就要被这母暴龙给打死了。 这个缺德母暴龙也是一根筋,什么也听不进去,采取一力降十会的办法,听着不顺耳就是一顿暴打,这可怎么办,若再说的不令她满意,估计下次就真要把自己给打死了。 东门吹冰心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了我的身份,那样对我国将是十分的不利,可如今看来在这样下去,恐怕难逃一死了。 我索性死的有骨气些,省的现眼。 想到这,他便恨恨的骂道:“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缺德死八婆,没人要的母夜叉,你凭什么问我?老子就不说你能怎么着?有能耐你打死我!你来啊!来啊!” 那女子一听大怒,挥拳又要上来。 东门吹冰脖子一梗,拧着个脑袋尖叫道:“来啊!来啊!打死我!你打死我啊!等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也会天天缠着你,天天看着你吃饭睡觉,直到你死! 你等着吧,在你吃饭的时候,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在你的桌边,定睛的看着你吃! 在你睡觉的时候,被窝的旁边躺着一副森森白骨,对着你阴森森的直笑! 无论你走到哪里,我的诅咒都会一直跟着你,天天看着你,时刻折磨着你!哈哈哈哈……” 那女子看他鲜血直流,面目表情狰狞,很是吓人,再加上他说的阴森森的话,顿时吓得心里发毛,有些缩手缩脚,就没再打他,嘴上仍却不服:“你胡说,我不信!” 东门吹冰听出她的色厉内荏,心道,原来她吃这一口,早知道就不用挨这么多的打了,真是倒霉。 脸上却表演的更加真实了,翻着白眼,舌头长长的吐在外面,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让人听着很刺耳,表情也愈加狰狞,活像一个吊死鬼。 那女子终于忍不住了,也捂住脸跺脚尖声叫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吓我了,我不在打你就是了。” 东门吹冰心想你打得我那么惨,可不能轻饶了你,便接着恐吓她:“啊,我感觉不到痛了,我怎么飘了起来?啊?你们是谁,牛头马面?天啊,不会吧,我这就要走了吗?” 那女子果然十分害怕,却也恼羞成怒,啊的尖叫了一声,恨声说道:“我不怕!我不怕!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叫你投不了胎!”说完便冲了过来就要将东门吹冰打死。 东门吹冰一看坏了,玩过了要被打死了,真是心有不甘,自己可不想死,便攒住浑身力气大喝一声:“住手!我招了!” 声音真的很大,把那女子吓了一跳,那女子急急跳开两步,站定说道:“哼,就知道你装神弄鬼,无耻,下流!快说!” 东门吹冰冷笑道:“好你个泼妇,好狠的心肠,对一个过路人都要下如此恶毒手段!你不怕遭报应吗?” “呸,你少在这花言巧语拖延时间,我告诉你,这丛林我玩耍了十多年,从未见过有你这样的修行之人,再说从子母河出来后,你就一直跟着我,你当我不知道吗?要不是对你底细未知,我不敢妄动,我早就将你击毙了。” “呸,用下毒这么恶毒的手段,有本事你给我解了毒咱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即使输给你我也心服口服,现在你使如此卑劣的手段,我不服!” “哼,怨你自己白痴,我的毒又不是无色无味,你自己感觉不出来怨谁。” “这――”东门吹冰有些脸红,心道我那不是把注意力全用在你身上了吗,再加上你故意装摔倒,脱鞋勾引我,我眼里只有你,还哪管得了别的。 但此时也不能实话实说啊,那太丢人了! 便不服气的说道:“哼,即便如此,你也不要太得意,其实我也有法宝未曾祭出,只是因为我的法宝太厉害,一出手就无敌,我怕伤了你的性命,这才一忍再忍。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我的忍耐底线,如果你知趣的话,现在向我磕头道歉,好好地伺候我,将我伤势养好,回头找给媒人前来向我提亲,再下嫁于我,我没准会念在夫妻之恩上饶你一命――” 那女子实在听不下去他在这大吹大擂了,截口说道:“放屁!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来啊你祭出你的法宝,我等着呢,我看看有多厉害。” “我再给你时间考虑一下,你好好的考虑一下,我告诉你目前为止中了我的法宝没有人能活着!我劝你三思!”东门吹冰还是臭不要脸的自吹自擂。 “少废话,你来吧,我接着呢!”那女子说完,摆出御敌姿势,全身戒备。 东门吹冰借这会儿的扯皮已经拖了不少时间,此时已恢复些力气,闻听此言便高声叫道:“那好,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凝神戒备,接法宝!” 说完站起身来,蹬蹬两步跑到女子近前,大喝一声,高举双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高呼:“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那女子没想到他忽悠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个法宝,便气极而笑,顿时凝聚了很久的功力散了下来,放松了戒备。 东门吹冰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磕着磕着头忽然腿一蹬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双手张开直接扑向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刚刚松下戒备,并未料到他会有此一招,顿时慌了手脚,被他扑个正着。 东门吹冰将那女子扑个正着,顿时感觉肉乎乎软绵绵的两团顶在自己胸前,说不出的舒服。 但此时他也顾不得享受这种感觉了,使劲的压在她身上,双手摁住了那女子的双手,双腿压住了那女子的双腿,用脑袋狠狠地顶住了那女子的下巴,使她一直仰着头无法反抗。 做完了一连串的动作,东门吹冰不由得累得嘴里呼呼地的喘粗气,就像是对个那个女子的脖子吹凉气一样。 那女子此时已被吓坏,再没有刚才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了,感觉浑身没有力气,丝毫不能反抗。 再加上东门吹冰顶着她的下巴对她的脖子吹气,更是以为要把她给咬死,情急之下顿时流露出小女子的本性,哭了出来,只因为下巴被顶住,所以鼻子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东门吹冰此时看不到那女子的表情,但是听得到那女子哭的声音,再加上感觉那女子的反抗的力道很小,估摸着那女子估计是害怕了,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他积攒了这半天的力气,也就能干这点事,要是那个女子稍微冷静一点,被扑倒后不会手足无措失了反抗之心,现在也许早把他给踢一边去了。 但无论如何暂时是成功了。现在东门吹冰顶着她的下巴,鼻子了闻着她的体香,眼睛里看着她那白花花的脖子,心里不由得冲动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她的脖子就是一顿亲吻。 那女子仿佛受不了他这种行为,又急又气,索性脖子一伸,“嘤咛”一声昏了过去,再无动静。 ------------ 第37章 一百二十一章 老丈人的恋爱史(三) 东门吹冰此时虽然头脑发热,却没有力气做坏事,暗道:留着这点力气还是逃命要紧,见她昏了过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便爬了起来就想跑。 又想了想,弯下腰从那女子怀中摸索了一下,搜出几个瓶瓶罐罐,借月光下看清上面都标有字签,但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没敢乱动。 反正自己也已经恢复些气力,再加上好像感觉不到有别的症状,所以就把那几个罐罐带在身上。 然后他又把那女子的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披在身上,好叫她醒了之后只顾保护自己不春光外泄,而没有心思去追赶自己,顺手又在那女子身上拧了几把,这才恨恨地走了。 东门吹冰慌不择路,在树林里乱转,再加上浑身没力,走了半天也没走多远,走了一会就坐在一颗树边直喘气,心里也有些忐忑,甚至有些对那女子的担心。 现在那女子昏倒在那里,无依无助,万一有坏人见到趁机占了便宜,岂不毁了人家一生,再说虽说那女子将自己暴打了一顿,但确实是自己暗地跟踪人家,理亏在先,现在自己先把人家弄昏了,又扒了个差不多,确实也有些不道德。 心道:我东门吹冰贵为乌鸡国二王子,岂能干这种缺德之事,罢了罢了,即使把性命给她,也不能丢了做人的最起码的准则。 便打定主意,瞅准了方向,又走了回去。 他磨磨唧唧的又走到了刚才那个地方,却惊讶的发现那个女子已经不见了,但是还残留地上一些他撕得布条,还有一些血迹。 他陡然脸色一变,心道:坏了,难道是那女子出事了?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那女子因此遭遇了不测,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啊! 他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发疯似得到处乱找,嘴里一直嘶哑着大叫:“姑娘!姑娘!你在哪?你在哪啊?你可不能有事啊!姑娘!姑娘!……” 但是找了半天,喊了半天,也是没有回音。 他顿时感到十分的无助,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不住的摇晃,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的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怨恨,他觉得那个活生生的美丽女子就是因为他的龌龊而无辜丧命含冤而死的,他就是害死那个女子的凶手! 也许是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自责,他忽然仰头大声哭道:“姑娘,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我害了你,愿你来生投个好人家,我愿一命抵一命,此生无缘,九泉之下我愿与你做同命鸳鸯!” 说罢,竟举起手掌朝自己额头拍来,想要自杀! 他手掌刚刚扬起,就听丛里里有人喝道:“放屁,你才死了!你想死少扯我,滚一边去死去。” 东门吹冰一愣,接着便是喜出望外,因为他听出了就是那女子的声音,忙放下手定睛瞧着发声的方向。 只见树后转出一人,正是那女子。 此时的她面现憔悴,却难掩满脸羞红,衣服一条条的披在身上,嫩白肌肤若隐若现,让人顿生怜爱之感。 东门吹冰惊叫道:“姑娘,原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 “以为个屁,你个缺德东西,把人家弄晕了就跑了!” “那地上的血迹?” “那是你的血。” 姑娘说这话时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那血毕竟也是她给打出来的。 东门吹冰也有些尴尬,喔了一声,挠了挠头。 也许是头上的伤口还是疼,东门吹冰不由得又哎呀了一声,怏怏的放下了手,暗道那姑娘确实下手挺黑。 那女子也是低头羞羞一笑。 东门吹冰就是一愣,直勾勾的看着那女子的脸蛋――看呆了,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那女子仿佛知道东门吹冰正不眨眼的盯着自己,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 此时的东门吹冰的精液浓度早引起了大脑皮层的异常放电了,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了,就是对着姑娘的脸猛看,忍不住的流口水。 气氛顿时有些旖旎。 那女子也许是受不了这种氛围,忽然抬头撇撇嘴说道:“快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啊?”东门吹冰顿时一惊,心道你这也太着急了吧。 便迟疑的说道:“姑娘,我们毕竟还不是很熟,虽然我也愿意,可是毕竟还没明媒正娶呢,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着急?” “蠢猪,你想哪去了?我的这个衣服如何见人,快把你衣服脱下来给我。”姑娘恼羞成怒。 “啊哦。”东门吹冰羞个大红脸,急忙脱下外衣,看到上面有自己喷出来的血迹,有些尴尬,便又想脱自己的内衣。 那女子见他动作,惊叫道:“好了好了,别脱了,这件就行。”便接了过去,披在身上。 东门吹冰见一见血淋淋的外衣披在一个美娇娃的身上,怎么感觉那么的诡异。但此时却兴不起调笑的意思。 一拱手对那姑娘抱拳说道:“这位姑娘,起先我确实跟踪与你,这是我的不对,你暗中给我下毒,打我一顿也情有可原,现在我们两清了,麻烦姑娘告知我所中之毒的解药,我解毒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看怎么样?” 那姑娘却是不乐意:“你鬼鬼祟祟跟踪与我,我打你一顿情有可原,可以两清,但是你轻薄与我,将我衣服撕烂,又……又伤害我,这事怎么说?” 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羞红。 东门吹冰拧了她几把,身上有些青紫,可这事姑娘脸皮薄,有些说不出口,故才有些吞吐。 “姑娘,这,这,你将我打的猪头一般,我只是拧了你几下,这不为过吧。再说你昏迷后我并未侵犯你,反而担心你,又回来看你,见你不见更是心急如焚,情愿为你偿命,这,这难道还不够吗?”东门吹冰情急分辩道。 “哼,算你有些良心,要不是看到这一点,我早将你击毙了。” 东门吹冰心里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暗暗有些窃喜,这条命总算保住了,便又拱手说道:“谢姑娘不杀之恩,东门吹冰必定好好报答。” “东门吹冰?你是乌鸡国的二王子?” “嗯?你怎么知道?敢问姑娘是?” 那女子摇摇头,并未回答,反而问道:“你来这干什么?又是你父亲大吹风吉的计划吗?” 东门吹冰更是惊诧:“姑娘,你什么意思?我不懂!能否告知与我?” 那姑娘又是摇摇头,转身想走,想了一下又对东门吹冰说道:“你心性不是很坏,所以我劝你一句,早些离开这,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否则你会有杀身之祸的。”说完飘然而去。 ------------ 第38章 一百二十二章 老丈人的恋爱史(四) 东门吹冰痴痴地望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耳朵里却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什么。 因为他对她一见钟情,情不自禁的坠入爱河了,他满脑子的都在想如何才能再见那个神秘的女子。 人有时就会犯贱,别人打了你一顿,你不但不恨她反而会爱上她,东门吹冰就是这种人,他记不得自己挨了多少打了,只记得自己亲吻她脖子时的感觉――真是爽的冒鼻子泡。 另外还有一点,通过这件事可以得知,子母河边真有秘密,而且这秘密还与这神秘女子有关。 他就是为此前来,岂能轻言放弃? 所以他就在河边常住了下来,每天的事除了修炼,就是等那个神秘的女子。 直到另一个月圆之夜,他又等到了那个女子。 那女子当然就是纳南知华,她每月月圆之夜都要去一次子母河底,那是从母亲那传承下来的神仙交给的任务。 此时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她又从密道偷偷来到子母河边,手握玲珑心,念动咒语。 只见玲珑心刹那间光芒大盛,一道白光冲到河中,河水猛地翻滚起来,又被分成两半,中间露出一条小路,纳南知华便顺着那条小路走了下去。 这次被东门吹冰看个正着,他悄悄地跟在纳南知华身后就想一起进入河底探个究竟。 却没料到河水好像对他有排斥,本来向两边翻滚的河水,忽然间冲出一条水桶粗的水柱,直奔东门吹冰而来。 东门吹冰躲闪不及,被水柱砸了个正着,哎呀一声掉到岸上昏迷不醒。 纳南知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缓缓地走到河底,转眼间河水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过了一会,河水翻滚,纳南知华走了出来,抄起还在岸边昏迷的东门吹冰,回到了王宫。 不知过了多久,东门吹冰悠悠醒了过来,他忽的一下坐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发觉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仔细打量一下四周,发觉自己正在一个房间内,屋内陈设比较简单,但是还算干净,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的房间。 此时的自己正躺在一张靠墙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东门吹冰不认识这里,正在纳闷,忽然间门被推开,进来一人。 这女子大约十八九岁,身形一般,却长得比较丑陋,枣核似的脑袋,鲶鱼嘴,大鼻子,反正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些糕点,见东门吹冰醒来,撇嘴一笑,柔声道:“呀,你醒了,别乱动,饿了吧,我给你弄来点吃的。” 东门吹冰心道:就是饿见到你也不饿了。 可又不能实话实说,忙道:“多谢这位姑娘,我不饿,请问这是那里?我怎么会在这?” 那女子放下托盘,走到他近前,笑道:“呵呵,这是我的闺房,是我家主人将你救了回来,放到这里由我照顾你的。” “那多谢这位姑娘了,请问你家主人尊姓大名,我好铭记于心,有机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这个你见到她就知道了,主人吩咐我等你醒来自会过来见你,现在我去叫她,你稍后片刻。”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走两步后忽然一回头,笑了一下说道:“对了,我叫小凤,没事不要出去乱走,回头有事找我就可以了,嘻嘻。”说罢,扭身走了出去。 东门吹冰下了床,在屋里走动了几下发觉身体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坐在桌边开始吃东西。 不一会,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东门吹冰忙起身相迎,定睛一看,不由心头狂喜,此人认识,正是那神秘女子。 东门吹冰说不出的心里高兴,忙起身拱手说道:“谢姑娘救命之恩,能再见姑娘一眼真是三生有幸。姑娘美貌绝伦,宛如天上仙子下凡尘,愿姑娘永远这么美丽。” 那女子扑哧笑道:“贫嘴!还没挨够打吗?”作势又要打。 东门吹冰却未畏缩,反而挺起胸膛,大声献媚到:“姑娘天生丽质,俏媚佳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是瞎子见到你都也要忍不住睁开双眼好好看看你的,何况我等正常之辈,姑娘长成这样,我怎能屈服于暴力昧着良心不称赞呢?你打吧,就是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改口的!” 那女子连连摆手,作势欲打,不过脸上的喜意确是看的出来,看意思是很消受。 也是,谁不喜欢被恭维啊,即使是瞎话那也听着顺耳不是吗。 只见她脸色羞红宛如要滴出水来,手足无措,挥拳状似要打,又喃喃放回手,手扯衣角,神态娇羞可人。 东门吹冰也就理所当然的瞪大了双眼,狠狠地盯住了不舍得眨眼。 也许是她感觉受不了这个氛围了,便故意转移了一个话题说道:“不是警告过你了吗,让你离开这里,你怎么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你想死啊?你是不是想死啊?啊?!” 说着说着她声音渐大,仿佛已从刚才的暧昧气氛中解脱了出来,那个母暴龙就要出来发飙。 东门吹冰忙道:“那日一别,在下回去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因轻薄了姑娘心中羞愧,所以这才想见姑娘好再当面赔罪!” 那女子心道你这念顺口溜呢,心里好笑,嘴上却厉声道:“闭嘴,不许再提那天之事,要不我杀了你!” 东门吹冰忙点头称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仿佛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绝世好男人。 那女子又说道:“你堂堂的乌鸡国二王子,整天纠结于这些儿女私情不务正事,岂不辜负了你父亲的一片苦心?” 东门吹冰正色道:“姑娘此言差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人生追求不过江山美人,若能坐拥江山抱得美人归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但人生在世大多不会绝对称心如意,若在这两者之间取舍,我宁愿为一个我爱的女子放弃江山。 此事自古到今例子比比皆是,想当初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西楚霸王乌江自刎,两者皆为情来。 我虽然比不得那些大人物,但我可以我对姑娘的情意可不比他们少。 姑娘你也知道人生苦短,许多事情,许多人一旦错过将不会再有机会,我不想给自己留这个遗憾,所以才会一直停留在子母河边,以求有一个能再见到你的机会。 今天终于见到姑娘,我再也忍不住对姑娘的爱慕之情,希望姑娘能够成全,不知,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说道最后他心里也有些忐忑,毕竟表白的太快了,但是他也知道见这个姑娘一次有多么难,若不趁此机会表白,他日怕在没有机会,成不成给个痛快话,即使被拒绝,也会好过些。所以打定主意,将心中的爱慕说了出来。 ------------ 第39章 一百二十三章 老丈人的恋爱史(五) 那女子当然就是纳南知华,她并未料到这个男人会如此直接的表白,心里也很慌张,坦白的讲,她对这个男人也不是没有感觉。 初次见面她把人家暴揍一顿,回头人家得了势却并未为难自己,反而返回来保护自己,不见自己后甚至要为自己偿命,可见心地善良。 再加上他与自己也有过肌肤之亲,那种惊慌失措而又舒服的触觉是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到现在想想竟还有些挂念。 还有自己也喜欢暴打他的感觉,看到他逆来顺受的样子就有一种成就感,多日不见,也有些失落。 那日又见到他后,心里竟然也有再见面的惊喜之感,便不由自主的把他带了回来。现在倒好,这个家伙表白了,自己该怎么办? 纳南知华有些犹豫不知怎么办才好,那边东门吹冰却看得有些着急,怕被拒绝没办法在回头,就换了个方式说道: “姑娘,我东门吹冰自问没有福气得到姑娘芳心,我别无所求,只求能伺候在姑娘身边,鞍前马后为你效劳,只要能时时见到姑娘,就心满意足,请姑娘成全!”说罢就要拜倒。 纳南知华眉头一皱:“好个没出息的男子!你父亲生你就是为了给女人下跪的吗?” 东门吹冰心头一慌,赶紧又站直了身体,心里憋屈道:谁没事愿意跪着玩,我这不是为了娶媳妇吗? 嘴上忙打岔:“姑娘,你说错了,我是我娘生的,不是我爹生的。” 纳南知华一阵眩晕,算是对这个家伙没脾气了,扭头就想走。 东门吹冰一看急道:“姑娘别走!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省的我整天想你想的睡不实在。” 纳南知华终于架不住东门吹冰的死缠烂打,落荒而逃。 东门吹冰撇撇嘴,眼里一股笑意。 害羞吗?害羞就是有门。 东门吹冰说到这里,眼里也忍不住露出一股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时候,那个美好的时间段的开始。 柳少泽听得津津有味,心道:原来丈母娘年轻的时候是个母暴龙,可希望若琳别遗传啊,要不自己的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女王的sm啊,就接着问道:“那后来你们怎么样了,勾搭成奸了?” “勾搭成奸?我倒是想,可人家不愿意。” “别瞎说了,女儿都生了,还不承认?” “谁说若琳是我的亲生女儿了?” “嗯??你什么意思?” “我们认识之前她已经喝了子母河的水,生了纳南若琳,若琳认我做父亲是后来的事。你别插嘴了,听我接着说……” 后来东门吹冰在宫里住了一段时间,两人彼此了解的更深了,但是纳南知华虽对东门吹冰也有些情意,却是发乎情止乎礼,从不越界一步。 东门吹冰在知道了纳南知华的身份后,也是由衷的对纳南知华敬佩,也是情意大于性欲。 因为他知道这些年女儿国周边的这些国家都对女儿国虎视眈眈,有觊觎之心,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执掌这么一个国家确实很不容易。 所以不久后他就回国了,他回到自己的国家,游走于上层之间,想要改变本国对女儿国的战略政策,采取“平等合作互惠互利”的原则。 这的确也产生了一定的效果,但是也因此得罪了一些人,甚至兄弟反目,当然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他并没有得到王位,王位被自己的大哥西门吹雪得到了,那本来就是预料中的事,所以自那以后,他更是有时间来女儿国这,秘密的见一下纳南知华,互通一下“国内国际局势”,顺便解一下相思之苦。 当然他怀疑过,纳南知华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很可能故意和他暧昧,和他保持这个关系,以便能在和乌鸡国的政策中占到一定的优势。 但是他不后悔,他认为即使被利用,那也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他宁愿单纯的以为他们之间是纯洁的爱情。 他们两个之间的故事被当成了一个绝密,没有人知道,只有那个凤姐,那个他们见面的“联络人”和“保安员”,也是纳南知华最最心腹之人,东门吹冰也曾经问过她为什么那么信任那个凤姐,纳南知华笑了笑没有说。 这种暧昧的关系保持了好长时间,直到十年前的一次会面。 他还记得那天的纳南知华好像有些激动,破天荒的拉住了他的手,说:“吹冰,这么多年了,我们相知相爱,却不能如平常人家男女,男耕女织,生儿育女过平淡却又温馨的日子,你可曾怨过我?” 东门吹冰摇摇头道:“知华,我曾怨过,但现在我不怨了。人生在世知己难求,我能遇到你就是我的荣幸,岂能有再多贪念,再说你作为女儿国的国王,身上肩负着女儿国的治理大任,有太多的事放不开,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累,我并不怪你。” 纳南知华顿时热泪盈眶,动情的说道:“吹冰,我也是一正常女子,也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只是为了女儿国我把它深深地埋在心底。 可如今你也知道女儿国周边国家一直对女儿国虎视眈眈,女儿国本身人口也在流失,若在这样下去,女儿国恐不久就要亡国了。假若真的轮到那一步,你说到时的我如何面对我的祖先,如何面对我的国民,如何面对你……” “是啊,虽然我大哥在我的力劝下暂时同意不对女儿国起觊觎之心,可周围别的国家却是一直盯紧这块肥肉,恨不得一口吃掉,如今我也并未有什么合适的办法,唉……”东门吹冰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能成,女儿国就不会再是这样的局面了,而且我们也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纳南知华忽道。 “真的?!”东门吹冰大喜,“快说给我听听。”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从子母河出来,我跟踪你,被你暴打一顿,怎么了?你提这个做什么?” “那次我就是去子母河底去完成我的使命,包括第二次见面,我都是去做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去子母河底加固封印!” “什么?!”东门吹冰很是震惊,这些年他一直都知道子母河有秘密,但是纳南知华从来只字未提子母河的事,他也就刻意回避这一点,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纳南知华主动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到底这子母河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 第40章 一百二十四章 子母河底除妖(一) 只听纳南知华接着说道:“子母河流传几百年,一直有个大秘密,那就是在河底有一个大阵,叫三绝五行阵,阵里封印着一个大妖怪,子母河水能够饮用而生育子女,就是因为这个三绝五行阵能汲取那个妖怪的生命力,将它传到子母河里。” “怎么会有这种事?真是不可思议!”东门吹冰听得很是震惊,不由得惊叹道。 “我也是从我的母亲那听来的,相传在几百年前,天界发生了一场大战,一个大妖怪不知何因打上天庭,和玉帝等天界仙人对峙。 据说这个妖怪极是厉害,后来请来了如来佛祖才将妖怪收服,用此三绝五行阵镇压于此,玉帝又引来河水将阵法掩盖住,故有了子母河。 后来因为唐僧师徒取经过这里,经过一系列事情之后,我们纳南一族成了女儿国世袭传承的国王,并被赐予了法宝玲珑心,对外宣称是能过得到是神仙的眷顾,确保女儿国的平安。 实际上是替天界神仙完成一件事,就是定期去子母河底加固封印,以防止那妖怪逃掉。” “啊,原来如此,可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这和我们能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东门吹冰有些摸不清头脑。 纳南知华道:“待传到我这时,我发现那妖怪已经好像是奄奄一息,生命力已被子母河攫取的几乎没了,所以我想趁此机会去河底将那个妖怪杀死。 这样一是子母河不再有生育能力,就可以和别的国家一样男女结合生儿育女,必定会吸引不少男子来到女儿国,加上我们富足的国力,我想不久就可以组建起一直像样的军队,确保女儿国的安全,而你我也可以明证言顺的在一起,而不用担心被人指责。 二是我立下如此大功,天庭必将赏赐与我,若我习得仙术,也可作为震慑,保女儿国安全,甚至是你们国家我也会一并照顾的。 你觉得我的计划如何?” 东门吹冰不在乎第二个原因,当他听到自己可以和纳南知华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时就全同意了,待纳南知华讲完,马上举三只手表示赞同,并拍着胸脯表忠心:“我完全同意,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你知道我也会些法术,我可以帮助与你。” “嗯,”纳南知华道,“我今天和你说这个本来是只有女儿国国王世代传承的秘密,别人无人知晓,我告知与你就是这个意思。 有你在身边我才多些把握,再说回头事成,告知民众你与我并肩除去妖怪,我们在一起的阻力就会小些,神仙褒奖时也必有你一份。” 东门吹冰被忽悠的飘飘然,仿佛现在就和纳南知华洞房花烛一样,一直点头,恨不得现在就要冲到子母河底,将妖怪碎尸万段。 心里暗自恼怒要不是因为它,自己和纳南知华的孩子恐怕都得有好几岁了。 两人商议好后,便约定等月圆之夜就动手。 又一次加固封印的时候到了,两人准备妥当,来到了子母河边,纳南知华还是一身雍容华丽,高贵逼人。 东门吹冰却一身紧身黑衣,杀气腾腾,纳南知华有些好笑,却不忍打击他积极性,就拉住他的手,以示鼓励。 时辰到了,纳南知华拿出玲珑心念动咒语,在明亮的月光下,河水又翻滚而起,露出一条道路。 上次东门吹冰也见到过这个情景,所以并不惊讶,只是有些慌张,上次想跟着下来,被一条水柱打了回去,现在还有些害怕。 纳南知华并不看他,拉着他的手,示意他躲在自己后面,两人顺着那条神秘的水道到了河底,河面河水翻滚,又恢复了原样。 有玲珑心作为路引,两人在河地的一个地方站定,便有河水让道,一个蜿蜒向下的台阶便现了出来,纳南知华拉着东门吹冰,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走了时间不是很长,东门吹冰只见眼前一亮,豁然开朗,一个气势宏大的宫殿坐落眼前。 这宫殿高大威武,周围光环围绕宛若仙境。 纳南知华指着这个宫殿说道:“这就是封印那个大妖怪的地方。” “真是气派,还有外面这光圈围绕,比我们国家的皇宫还要华丽三分。只是一个封印妖怪的地方为什么弄得如此富丽堂皇?”东门吹冰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那个妖怪来头不小,就连天上神仙都对他很是敬重,说他的时候也没有不敬之语。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吧。” “喔,”东门吹冰点点头,“不管这个了,他封印在哪?我们过去早点杀了他,好回去成亲。” “去,讨厌!” “嘿嘿。”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进了宫殿大门,直奔主殿而来,推开主殿大门。 东门吹冰一看,面积不小,却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摆着一个棺材样子的东西,拎着钉耙就想进去,却被纳南知华拦住:“且慢,先不要进去。” “怎么了?”东门吹冰一愣,止住脚步。 “这整个宫殿就是三绝五行阵,棺材就是阵眼,也是封印那个妖怪的地方,用来攫取那个妖怪的生命力并通过整个阵法传到外面。 加固封印时间不长,可解除封印却需要一段时间,因为我没有试过,所以我也没有太大把握,所以现在稍安勿躁,待我再仔细观察一下妖怪的气息,确认无误后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东门吹冰点点头。便在门外守候,纳南知华走了进去,将门关上,不一会又走了出来,说道:“看那妖怪没什么动静,应该是奄奄一息了。你在这再观察一会儿情况,我还得把玲珑心送回去,再安排几件事情,以防万一。” “是安排若琳她们的事吗?” “嗯,我必须给女儿国提前做好打算。” “那玲珑心送回去你如何再进来?”东门吹冰问道。 “我自己能进来,用玲珑心只是为了把你带进来。再说玲珑心在此,对破除封印也没有好处。” “喔,那事成之后我怎么出去?” 纳南知华一翻白眼,心道你倒是想的够周到,没好气的说道:“事成之后,问题解决了,子母河就是一个正常的河,你不会游上去吗?你法术不是很高吗?” “哦,原来如此,”东门吹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我只是关心你而已,怕你有什么闪失。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早点回来,我怕你不在我身边我没法保护你。” 纳南知华心道:大言不惭,不过是自己有些害怕还嘴硬,便不再理他,匆匆的走了。 东门吹冰在大殿外找了个地方,开始闭目养神,运功调息。 ------------ 第41章 一百二十五章 子母河底除妖(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纳南知华回来了。 东门吹冰扭头一看,只见她还带着一个人前来,那也是个年轻人,长得浓眉大眼,也是眉清目秀。 东门吹冰不禁有些诧异,问道:“他是谁?” 那人一抱拳,“这位兄台请了,区区在下就是玉华城的城主柳知风。” “谁?”东门吹冰说到这,柳少泽忽然一个机灵,下意识的插了一句嘴。 东门吹冰一愣,疑惑的望向柳少泽,道:“柳知风。怎么了?你认识他吗?” 柳少泽忙摆摆手道:“不认识,我只是没听清。你接着讲吧。” 东门吹冰看着柳少泽愣了愣神,忽道:“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我怎么看着你小子长得那么像柳知风那个混蛋,你说,你是不是他的儿子?” 东门吹冰说着,又忍不住举起了他的黄金右手。 柳少泽面不改色,忽然大怒道:“你才是他儿了呢!你怎么骂人?” 东门吹冰未料到柳少泽竟然这么回答,一怔,呐呐道:“这……我不是骂人的意思。” “你就是再骂人!”柳少泽怒气冲冲的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别人的儿子?” 东门吹冰脑子被柳少泽的偷换概念搞得有些发懵,转念一想柳少泽说的似是有些道理,上来就问你是谁谁谁的儿子吧,确实有些不礼貌。 想到这他便皱眉问道:“那你说你是谁的儿子?” 柳少泽大声回道:“我郑重告诉你,我是我爹的儿子!” “喔。”东门吹冰点点头,感觉柳少泽明明回答了,却又似没有回答,一时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柳少泽不愿让他再多想,接着催促道:“你快点说正事,若琳还不知怎样了,你还在婆婆妈妈的!” “喔,好。”东门吹冰下意识的点点头,挥去了刚才的疑惑,继续讲了起来。 东门吹冰也不知道纳南知华为什么又带了一个人来,就诧异的望向她。 纳南知华道:“此中缘由以后再与你细讲,先除去那妖怪是正事。” 东门吹冰无奈之下也就作罢。 纳南知华接着问道:“我走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动静?” 东门吹冰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动静。” 纳南知华点头,便对柳知风说道:“我们去里面看看。” 柳知风一笑,点头同意。 二人便迈步走进了大厅,纳南知华对柳知风道:“以往的时候棺材里都会有踢打声,这几年声音越来越小,而且频率也越来越少,直到最近好像一直没有动静了。” 柳知风点点头道:“那好,你稍安勿躁,我前去看上一看。” 纳南知华点头。 柳知风随即走上前去,围绕着棺木仔细的观察起来,并不时的敲敲打打,并竖起耳朵认真的听。 这时东门吹冰也紧跟着走了进来,疑惑的望着忙碌的柳知风,凑在纳南知华耳边道:“你怎么把他弄来了,他这是干什么呢?” 纳南知华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个计划里他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回头我再告诉你。” 东门吹冰见纳南知华还是不说,也就作罢。 过了一会,柳知风忽然长出了一口气,道:“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纳南知华大喜,对东门吹冰说道:“你去外面候着,养精蓄锐,我要破除封印,若需帮助我会叫你,切莫大意。” 东门吹冰点点头表示明白,伸手一指柳知风,道:“那他呢?”语气里满含着醋味。 纳南知华恼怒的瞥了他一眼,嗔道:“他就在殿里,你快给我出去!” “喔。”东门吹冰恼怒的看了柳知风一眼,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柳知风摇摇头,看着纳南知华脸色羞红的样子,不由得调笑道:“这个东门吹冰看来真的是很在乎你啊……” 纳南知华瞥了他一眼,道:“先想想你的朱韵儿吧。” “这……”柳知风吃瘪,郁闷的撇撇嘴。 纳南知华不理他,走到了棺材旁边,盘腿坐下,伸手揭去棺盖右边上面的两道符咒,放到身边,对柳知风道:“开始吧。” 柳知风点点头,便也随着纳南若琳的样子盘坐于地,伸手揭去棺材左边的两道符咒,放到身边。 纳南知华对着门外的东门吹冰说道:“现在你们不宜进来,解除封印时会有危险,待会合适的时候,我会叫你进来。待我破开灵棺,将符咒贴与妖怪身上,明白吗? 东门吹冰在门外点点头表示明白。 接着纳南知华坐定,双手不断变化手法,口里念念有词。 柳知风亦是如此。 东门吹冰在门外拉好架势,定睛观瞧,只见在这二人的努力下,那棺材开始有轻微的颤抖,随后不断抖动加剧。 大约半个时辰,棺材抖动的愈发厉害,盖子已经有松动的迹象,有点点星光从中渗出。 这二人也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端坐的身躯开始抖动,大把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但他们都咬紧牙关,一直坚持。 东门吹冰在门外看的有些紧张,就张嘴叫道:“知华,怎么样了?可否要我帮忙?” 纳南知华此刻也已是快到极点了,咬紧牙关继续坚持,嘴里高呼道:“准备好,马上就要开了,现在进来,待开棺之后马上将符咒贴于他身上,不得有误!” 东门吹冰一听,忙走了进来,拿起纳南知华放在身边的符咒,做好架势,等着开棺。 只见那棺盖在那二人的努力下缓缓地向一边滑动,霎时馆内光芒四色,让人睁不开眼睛。 纳南知华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棺材的动静,心里也是十分的紧张,待棺材盖滑开了大约四分之一,就说道:“快点上前,将符咒贴于他身,以防有变。” 东门吹冰便拿起二人分别放在身边的符咒,犹犹豫豫的往前走去。 纳南知华一看他走的缓慢,便有些焦急,催促道:“快点,等棺盖过了一半就危险了。” 东门吹冰本就害怕,一听更是胆寒,他虽有雄心壮志,但毕竟没有见过这世面,有心上前,手脚却是不听使唤,越想上前越走不动。 此时棺盖正在缓缓滑动,眼看就要滑到一半了,东门吹冰还没有把符咒贴上去。 纳南知华没料到东门吹冰关键时刻竟会如此不济,又急又气又绝望,再加上刚才耗力过多,一下气力不支瘫倒在地,满目绝望的看着东门吹冰。 东门吹冰一看纳南知华那令人心碎的眼神,悲愤之下忽然产生了一股豪情,心道:奶奶的还能怎么着?大不了是个死!爱咋咋地! 想到这,便拿起符咒奋力向棺材中拍去。 ------------ 第42章 一百二十六章 子母河底除妖(三) 没有了纳南知华的牵制,棺材盖子滑的更快,东门吹冰拍下符咒的时候,盖子已经滑出了一半多,一只手突地就伸了出来托住了东门吹冰的手臂。 东门吹冰感觉手臂一紧,本能的手一抖,却不料将符咒抖掉到棺外,顿时又惊又急,却无力阻止,只能看着掉落到一边的符咒,眼里充满了绝望。 在这危急时刻,纳南知华忽然一声大叫,猛地窜了起来,抓起符咒奋力往那只手臂上拍去。 那只手似极怕那符咒,瞬间就松开东门吹冰的手缩了回去。 东门吹冰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忍住心中的恐慌,从纳南若琳手里抓过符咒再次往棺木中摁去。 就在这时,忽又有一只颤抖的手抓住了东门吹冰的胳膊。 东门吹冰顿时大惊失色,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柳知风,不由得大怒,大声吼道:“柳知风,你想干什么?!” 纳南知华也看到了柳知风的动作,同样大惊失色,颤声道:“你……你……” 她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柳知风却铁青着脸,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冷冷的道:“你不能这样做!” 东门吹冰大怒:“滚开!”说完手臂使劲一抖,就想要将柳知风推开。 柳知风却猛扑到他的身上,想要把再次阻止东门吹冰。 东门吹冰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想将柳知风甩出去,柳知风刚才开馆也消耗巨大,此时也是强弩之末,所以没有丝毫的抵抗,顷刻便被东门吹冰甩到了一边,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东门吹冰根本没有时间去管他,急忙再次想要将符咒贴于那妖怪之上。 可是,已经晚了。 那棺木已经划开大半,一只手又蓦地伸出,托住了东门吹冰的手腕,紧接着随着万道霞光再次绽开,里面的妖怪似要缓缓地坐起来。 纳南知华绝望的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东门吹冰眼眶欲裂,大吼着想要与那妖怪同归于尽,可是那只手却忽然发力将东门吹冰扔出门外,接着便是一股劲风将殿门关闭。 东门吹冰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感觉并无大碍,恼怒之下,便抄起钉耙奋力往里冲,可此时他却忽然发现有一层无形的的墙挡在了殿门外,挡住了他,任凭他费尽力气却无法再进去。 他心里更是悔恨,热泪鲜血都不住地往下流。 他一边努力往里冲,一边高喊纳南知华的名字,期望她能醒过来好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 但他的努力却一直不见成效,在外面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当他正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纳南知华传来一声疾呼:“怎么会这样?!” 接着便是一声哈哈大笑传来,随后再无动静。 东门吹冰一听更是焦急万分,不住地在外面高叫:“知华!知华!你怎么了?!说话啊,知华!知华!” 但里面一直再没有动静传出,直到过了一个时辰,忽然殿门敞开,一道金光窜出,霎时没了影踪。 东门吹冰忙进殿门观瞧,发觉那口棺材还在,但是棺盖已经大开,也找不见纳南知华和那柳知风。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馆前朝里观看,发觉空空如也…… 东门吹冰说到这,忽然沉默不语,脸上又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眼中泪水涟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到现在他也猜不透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柳少泽听到这也暗暗摇头,感慨颇多。 他终于知道了父亲当年失踪的真相。 原来自己的父亲是参与在这件事里,而且充当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一直到现在还是杳无音讯。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疑惑,父亲是大圣派来的,那么父亲这种反常的行为难道是大圣的安排? 很有可能。 若是照此推断,那妖怪肯定是和大圣有些渊源。 难道他们是朋友,大圣特意要来救他? 柳少泽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 因为那妖怪已经走了,大圣若是想要救他,按理已经成功了,怎么还要自己再次前来? 而且大圣也不知道父亲的下落,也就是说那妖怪走后并未与大圣联系。 哪有这样做朋友的?别人救了你,非但不去感恩,还要把救你的人也掳走。 所以柳少泽直觉应该不是。 可若不是朋友,那大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难道不是大圣的意思,是自己父亲自作主张?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柳少泽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看到东门吹冰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那后来为什么你一直在这,而不去寻找纳南知华他们呢?” 东门吹冰看了他一眼,稳了稳心神,叹口气说道:“当时我仔细观察了棺木之中,发现确有符咒和神力封印,便躺倒棺中一试,竟隐隐有生命力流逝的感觉,这才肯定原来知华所说是真。 现在知华二人和那妖怪都已不见踪影,子母河将不能再生育,女儿国将面临巨大危机,我若再不为知华做点什么,将来在九泉之下如何再面对她? 所以我思索之后,暗下决定每隔一段时间躺倒棺中注入生命力给子母河,以便能使子母河保持住这个神力,然后出来休息一下恢复一些,如此反复,只为能使女儿国不至于因为子母河之事亡国。 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可如今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恐怕再也维系不了多长时间了。 赶巧你来到这里,而且我发现你的生命力特殊,恢复能力特别强,所以我打起你的主意,想要将你压到棺材里,从而将我自己解脱出来。” 柳少泽没想到东门吹冰竟然是打得这个主意,不由得心中恼火,心想你好狠的心肠,救活我却是为了更好地害我,真是无耻! 却并不知道更无耻的是连救活自己这事都不是他干的。 “那若琳和你是怎么联系上的?她怎么会认你做父亲呢?”柳少泽又问道。 东门吹冰道:“若琳经常曾经来子母河边,我这几年不断地向子母河里注入生命灵力,渐渐地与子母河有了感应,子母河无形之中就成了我的耳目。 再加上我早就认识她,所以每次我都能感觉到了她的到来,可是却无法和她见面告诉她我的情况。 可是天不负有心人,因为我不断地修炼以补充自己的生命力,也无形中提升了自己的修为,去年竟练成了心灵呼唤之术。 所以去年她在来这里时,我就联系上了她,通过心灵交流告诉了她一些我的情况。 她起初不信,我叫她回去问凤姐,她回来才相信我说的,承认了我这个父亲。但始终来与我交流的很少,直至上次要求我暂停供给子母河。” 柳少泽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其中有这么多曲折啊,这真是天意弄人。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办?说了半天为什么我们出不去的原因你还没说呢?” 东门吹冰道:“第一,我走了,子母河怎么办?子母河没人输入生命力,时间不久就会失去育人能力,子母河一完,女儿国不就玩完了。 第二,即使我想走也走不了。当初是纳南知华拿着玲珑心将我带下来的,没有传承了玲珑心的人,是不能随意出入这个地方的,会有一道无行的墙挡着你的。” “那我怎么进来的?不是你救的我吗?” “这……这……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穿过,以前只有那些鱼虾才能无视那道无形之墙,所以我觉得你有些古怪。” “那既然我能穿透你说的那无形之墙,说明我不还是能出去么?那我现在就走,出去看看若琳是怎么回事?” “等一等,我罗里啰嗦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 “要是你能出去,我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什么意思?” “不信你试试你能不能走。” 柳少泽起身,走到宫殿门口,发觉果然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自己,努力了半天,却不能走出一步,只得恼火的走了回来,问道:“我怎么能进来却出不去?” “我也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抱着你试过,根本出不出。” 柳少泽一阵郁闷:“那该怎么办?” ------------ 第43章 一百二十七章 躺进那棺材(一) 东门吹冰看着他有些沮丧的样子,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无耻?明明知道我们出不去,还骗你说叫若琳过来和你成亲?” “我没好意思说这种大实话。”柳少泽撇撇嘴道。 东门吹冰叹了一口气道:“唉……其实我也有苦衷的。” 柳少泽一愣:“你有什么苦衷?” 东门吹冰道:“开始时我想把你骗进棺材里只是想要看看你的底细,看你有没有办法破解这个阵法。 即使不成,也能替我挡一些时日,我好多恢复些生机,因为照我这个样子,我恐怕再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 我不怕死,我只是不愿意知华的女儿国因为我而亡国。在知道你和若琳的事情后,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说到这,东门吹冰忽然两眼冒光,定定的看着柳少泽道: “我感觉你就是下一个我,你和若琳已经接过了我和知华的接力棒,现在的女儿国是若琳的,而你又是若琳的男人,你就应该承担起你的责任,想办法保住女儿国,保护好若琳。 我本想骗你说我联系上她,她赶到这里进不来,好让你想办法出去,却并没有想到我真的联系不上她了。 现在的情况我想不出好的主意,只有依靠你了,反正什么我都告诉你了,你看着办吧。” 柳少泽没想到这老家伙把这烫手山芋转手就交给了自己,不由得有些恼怒:“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什么都不会。” “那我不管,反正若琳是你妻子,你看着办吧。”东门吹冰耍起了无赖。 “那她还是你女儿呢!”柳少泽也不甘示弱。 “孩子,”东门吹冰忽然语重心长的道,“作人要厚道。一个男人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何以立天下?” “这……这……”柳少泽一想这话确实也有些道理,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有些焦急。 东门吹冰看他焦急的样子,忍不住接口道:“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有主意你还难为我?”柳少泽没想到他还有办法,忍不住惊喜的望向他。 “嗯……你看,”东门吹冰沉吟道,“你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天赋异禀,是躺进那个棺材的好料,我就琢磨着,这肯定是天意,是老天要把你弄来解这个结的。 现如今我们经过深思,彼此也做了交流,已经肯定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我请你躺进去姑且一试。” “啊?”柳少泽没想到他竟然出这么个主意,顿时恼怒不已。 东门吹冰一看忙道:“你不要乱想,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你看我躺了好几年了,不也没死吗?” 柳少泽一想也是。 “可是――”他毕竟心里害怕,所以还是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东门吹冰催促道,“要不是你是我的贤胥,我早把你摁进去了。” 柳少泽撇撇嘴,暗道这个时候你倒是承认我是你的贤胥了。 但思索之下却无他法,又担心若琳的安危,只得认命:“那好吧,你可得看好我。” “知道知道,快点吧。” 说完东门吹冰跑到那棺材旁边,微微下蹲,一拍自己肩膀,示意柳少泽,意思我给你搭把手,你快点开始吧。 柳少泽心道:绕来绕去还得进这棺材,估计是脱不了身了,也就牙一咬,为了若琳,进去吧。 在东门吹冰的帮助下,柳少泽悠悠的躺了进去,东门吹冰看着柳少泽躺着的样子,点了点头,心道:这棺材装这家伙确实宽窄大小挺合适,像是为这家伙量身定做的,自己躺着稍微有点太宽,也是这好几年没大鱼大肉了,自己太瘦了。 结束了胡思乱想,他对躺下去的柳少泽说道:“好了,调整好呼吸,我要盖上盖子了。” 柳少泽没有理他,盖子终于缓缓的滑上了。 柳少泽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呼吸一紧,像是有人忽然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从四肢往身上传凉气,仿佛躺进了一个冰柜,滋味说不出的难受。 这时候他也也顾不上东门吹冰是自己的老丈人了,心里直骂:被这个老王八骗了,这个滋味真是难受,我只要不死,一定把这个老王八抽筋扒皮解恨! 心里骂着,身体却越来越顶不住,不到半个时辰,柳少泽就已经意识模糊,浑身颤抖,四肢僵硬,有进气没出气。 就在这时,柳少泽的心口处,那抹光又缓缓了亮了起来,但这次,那抹光却不像头一次那么明亮刺眼,却一明一暗忽闪忽闪的,像是有人在眨眼睛。 那束光出来后并未及时的帮助柳少泽,而是围绕着这个棺材里面不停地打转,就好像要好好看看这里面一样,过了片刻,才回到柳少泽的心头,霎时光芒四射,像突然迸发出来,把整个棺材内部照的亮如白昼。 随后棺材内的那些符咒和封印神力不停地颤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接着整个棺材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东门吹冰一直仔细的观察着情况,见整个棺材不停地颤抖,心里又紧张又兴奋,也期待着能发生奇迹。 这时忽然整个大殿也都像是被感染了,都颤抖起来,就像是地震一样,各种建筑材料哗啦哗啦往下掉,给人感觉马上就要塌掉了。 东门吹冰不由得有些着急,心道要这么下去即使这阵破了,自己也得被砸死。 这可怎么办? 他情急之下,一眼瞄上了这棺材,想了想打定主意,迅速的打开棺材盖,他也躺了进去。 此时的柳少泽意识模糊,生命正在不断的流逝,忽然感觉正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自己心里扑来,下意识的就想推开。 却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涌出无尽的悲哀,好像十分的伤心难过,接着脑袋一沉就人事不知了。 得亏东门吃冰及时选择,就在他刚刚躺进去,整个大殿轰隆一声倒塌,那个棺材也忽然发生大爆炸,一下子就炸得粉碎。 就见一个光圈裹着柳少泽还有趴在柳少泽身上的东门吹冰疾飞而走,霎时远遁,顷刻间这里就成了一片废墟。 诡异的是,子母河水一点也没有渗下来,竟有一道无形的阻力一直将子母河托在了半空之中。 等大爆炸后,子母河竟恢复如初,一点也不像有过什么事的痕迹。 只是若有细心人就会发现,河边那些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树木,却隐隐有枯萎之势头。 那天的女儿国的人们也经历了一场地震和一场暴风雨,有些建筑被毁坏,但却无人员伤亡,而且有些人走在街上被雨水淋湿的,竟然好多病都被治愈了,这成为女儿国的一大奇谈。 这个事件是一个导火索,它不仅改变了女儿国的历史,也改变了很多别的国家命运,它甚至改变了整个天庭,在此之后的几十年里,所发生的种种事,可以说都是由这件事引起的。 ------------ 第44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躺进那棺材(二) 东门吹冰看着他有些沮丧的样子,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无耻?明明知道我们出不去,还骗你说叫若琳过来和你成亲?” “我没好意思说这种大实话。”柳少泽撇撇嘴道。 东门吹冰叹了一口气道:“唉……其实我也有苦衷的。” 柳少泽一愣:“你有什么苦衷?” 东门吹冰道:“开始时我想把你骗进棺材里只是想要看看你的底细,看你有没有办法破解这个阵法。 即使不成,也能替我挡一些时日,我好多恢复些生机,因为照我这个样子,我恐怕再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 我不怕死,我只是不愿意知华的女儿国因为我而亡国。在知道你和若琳的事情后,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说到这,东门吹冰忽然两眼冒光,定定的看着柳少泽道: “我感觉你就是下一个我,你和若琳已经接过了我和知华的接力棒,现在的女儿国是若琳的,而你又是若琳的男人,你就应该承担起你的责任,想办法保住女儿国,保护好若琳。 我本想骗你说我联系上她,她赶到这里进不来,好让你想办法出去,却并没有想到我真的联系不上她了。 现在的情况我想不出好的主意,只有依靠你了,反正什么我都告诉你了,你看着办吧。” 柳少泽没想到这老家伙把这烫手山芋转手就交给了自己,不由得有些恼怒:“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什么都不会。” “那我不管,反正若琳是你妻子,你看着办吧。”东门吹冰耍起了无赖。 “那她还是你女儿呢!”柳少泽也不甘示弱。 “孩子,”东门吹冰忽然语重心长的道,“作人要厚道。一个男人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何以立天下?” “这……这……”柳少泽一想这话确实也有些道理,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有些焦急。 东门吹冰看他焦急的样子,忍不住接口道:“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有主意你还难为我?”柳少泽没想到他还有办法,忍不住惊喜的望向他。 “嗯……你看,”东门吹冰沉吟道,“你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天赋异禀,是躺进那个棺材的好料,我就琢磨着,这肯定是天意,是老天要把你弄来解这个结的。 现如今我们经过深思,彼此也做了交流,已经肯定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我请你躺进去姑且一试。” “啊?”柳少泽没想到他竟然出这么个主意,顿时恼怒不已。 东门吹冰一看忙道:“你不要乱想,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你看我躺了好几年了,不也没死吗?” 柳少泽一想也是。 “可是――”他毕竟心里害怕,所以还是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东门吹冰催促道,“要不是你是我的贤胥,我早把你摁进去了。” 柳少泽撇撇嘴,暗道这个时候你倒是承认我是你的贤胥了。 但思索之下却无他法,又担心若琳的安危,只得认命:“那好吧,你可得看好我。” “知道知道,快点吧。” 说完东门吹冰跑到那棺材旁边,微微下蹲,一拍自己肩膀,示意柳少泽,意思我给你搭把手,你快点开始吧。 柳少泽心道:绕来绕去还得进这棺材,估计是脱不了身了,也就牙一咬,为了若琳,进去吧。 在东门吹冰的帮助下,柳少泽悠悠的躺了进去,东门吹冰看着柳少泽躺着的样子,点了点头,心道:这棺材装这家伙确实宽窄大小挺合适,像是为这家伙量身定做的,自己躺着稍微有点太宽,也是这好几年没大鱼大肉了,自己太瘦了。 结束了胡思乱想,他对躺下去的柳少泽说道:“好了,调整好呼吸,我要盖上盖子了。” 柳少泽没有理他,盖子终于缓缓的滑上了。 柳少泽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呼吸一紧,像是有人忽然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从四肢往身上传凉气,仿佛躺进了一个冰柜,滋味说不出的难受。 这时候他也也顾不上东门吹冰是自己的老丈人了,心里直骂:被这个老王八骗了,这个滋味真是难受,我只要不死,一定把这个老王八抽筋扒皮解恨! 心里骂着,身体却越来越顶不住,不到半个时辰,柳少泽就已经意识模糊,浑身颤抖,四肢僵硬,有进气没出气。 就在这时,柳少泽的心口处,那抹光又缓缓了亮了起来,但这次,那抹光却不像头一次那么明亮刺眼,却一明一暗忽闪忽闪的,像是有人在眨眼睛。 那束光出来后并未及时的帮助柳少泽,而是围绕着这个棺材里面不停地打转,就好像要好好看看这里面一样,过了片刻,才回到柳少泽的心头,霎时光芒四射,像突然迸发出来,把整个棺材内部照的亮如白昼。 随后棺材内的那些符咒和封印神力不停地颤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接着整个棺材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东门吹冰一直仔细的观察着情况,见整个棺材不停地颤抖,心里又紧张又兴奋,也期待着能发生奇迹。 这时忽然整个大殿也都像是被感染了,都颤抖起来,就像是地震一样,各种建筑材料哗啦哗啦往下掉,给人感觉马上就要塌掉了。 东门吹冰不由得有些着急,心道要这么下去即使这阵破了,自己也得被砸死。 这可怎么办? 他情急之下,一眼瞄上了这棺材,想了想打定主意,迅速的打开棺材盖,他也躺了进去。 此时的柳少泽意识模糊,生命正在不断的流逝,忽然感觉正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自己心里扑来,下意识的就想推开。 却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涌出无尽的悲哀,好像十分的伤心难过,接着脑袋一沉就人事不知了。 得亏东门吃冰及时选择,就在他刚刚躺进去,整个大殿轰隆一声倒塌,那个棺材也忽然发生大爆炸,一下子就炸得粉碎。 就见一个光圈裹着柳少泽还有趴在柳少泽身上的东门吹冰疾飞而走,霎时远遁,顷刻间这里就成了一片废墟。 诡异的是,子母河水一点也没有渗下来,竟有一道无形的阻力一直将子母河托在了半空之中。 等大爆炸后,子母河竟恢复如初,一点也不像有过什么事的痕迹。 只是若有细心人就会发现,河边那些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树木,却隐隐有枯萎之势头。 那天的女儿国的人们也经历了一场地震和一场暴风雨,有些建筑被毁坏,但却无人员伤亡,而且有些人走在街上被雨水淋湿的,竟然好多病都被治愈了,这成为女儿国的一大奇谈。 这个事件是一个导火索,它不仅改变了女儿国的历史,也改变了很多别的国家命运,它甚至改变了整个天庭,在此之后的几十年里,所发生的种种事,可以说都是由这件事引起的。 ------------ 第45章 一百二十九章 再回女儿国(一) 而那两个当事人却不知道有这些后果,他们两个被那束光安全的放到了子母河旁边的丛林里,安静的昏迷着。 只是他们姿势有些不雅。 东门吹冰还压在柳少泽身上,并紧紧地抱着他。 更可悲的是,柳少泽竟然先醒了过来。 “啊!”当柳少泽看清情况后,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猛地就想把东门吹冰推开。 只可惜东门吹冰虽然在昏迷中,两只手却抱得很紧,怎么也推不开,而且这一推不要急,却把东门吹冰也给推醒了。 东门吹冰睁开朦胧的双眼,意识还停留在自己在爆炸瞬间紧紧地抱住柳少泽的时候。 有些茫然,待反应过来,看见自己正紧紧地抱着柳少泽,柳少泽正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不由得松开双手发出一声惨叫,只感觉肚子翻江倒海,恶心的想吐。 柳少泽本来就对这家伙特别恨,这家伙把自己骗进棺材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现在又猥琐自己,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也就不管不顾了,翻身爬了起来对着东门吹冰就是一顿爆揍。 本来柳少泽因为被凤姐给废了修为,成了一个普通人,他的拳脚对于东门吹冰这种练家子就相当于挠痒痒。 只可惜他垂死过一次后,已被大圣重塑肉体,在那光点的洗礼下,正在一点一点慢慢的蜕变。 他对东门吹冰未留情面,再加上东门吹冰从河底出来,在那场爆炸中受了不轻的伤,并无还手之力,所以这顿拳脚把东门吹冰打得可不轻。 东门吹冰吃痛之下一边抱着脑袋四处乱窜,一边高喊:“贤胥,事急从权,切莫伤了交情……” 柳少泽却不管不顾一直追打他,当然他也并未想过真的就这么打死东门吹冰,所以两人追打了一会,柳少泽看东奔吹冰鼻青脸肿的不断告饶,也算消了气了,就停手了。 两人隔着不远各喘了一会粗气,这才静下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柳少泽看看不认识,就问道:“我们这是在哪?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吗?” “乖乖,我也不知道怎么你进去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但现实是我们出来了,不仅如此,那个地方发生了大爆炸,再也没有了。” 东门吹冰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兴奋,毕竟好长时间没有出来见过世面了。 柳少泽想了想自己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不再去想了,就问道:“这是哪啊?你认不认识?” “认识,子母河边没多远。” “那太好了,”柳少泽叫道,“那你赶紧感应一下若琳吧。” 东门吹冰摇摇头,说道“子母河已经毁了,我已经感应不到她了!” “为什么?” 东门吹冰说道:“那是依托于子母河建立生命链接,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法术吗?” “我能呼风唤雨改变天象,不过还得依托子母河。” 柳少泽翻翻白眼:“还有没有?我记得你还有那金黄色的手呢,那是什么?” 东门吹冰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在河底这么多年,身体日渐虚弱,活着就不错了,那黄金右手只不过是骗人的障眼法,中看不中用的。” 柳少泽一阵郁闷,心道现在这家伙是指望不上了,还得依托自己。 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赶紧去女儿国吧,先去打探一下消息再说。” “嗯,子母河也没有了,我在此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走,我们马上去女儿国。” 两人算是摒弃前嫌,本着共同的目的奔女儿国而去。 女儿国倚子母河而建,离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没多远,不一会,两人就走到了女儿国城门口。 两人刚到女儿国城门口,就感到有些不对头。 以往的城门口,都是大敞亮开的,只要是女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城门。 今天的城门口,却大不相同,似有重兵把守,城墙上站满了侍卫穿着的人,所有的人一律不让进出城,气氛显得相当肃杀! 柳少泽远远地看到此景就有些挠头,对东门吹冰说道:“女儿国像是真的出了大事,你看这戒备森严的。” 东门吹冰也是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情况有些不妙啊,你看到没有,城里的人不让出来,城外的人不让进,这样你我两个男人恐怕更难混进城去了。” 柳少泽点了点头,也感觉有些棘手,想了想忽然问道:“不知伯伯以前怎么进城的呢?” 东门吹冰正探头观望城门的局势,闻听此言随口回道:“我以前可是以别国的王子身份前来拜访的,有相关的人员提前安排,和咱们现在的情况那是两码事,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柳少泽想想也是,也就作罢。 可是怎么进城呢? 要不化装成女侍卫?柳少泽马上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谁也不是傻子,那男人和女人很容易分辨出来,一看喉结就知道是公是母。 电视里的那些好歹化化妆,就蒙倒一片人的情节,纯粹是自欺欺人,胡说八道,逗傻子玩。 那怎么办?想了半天想不到好主意。 柳少泽就有些郁闷,情不自禁的发起了牢骚:“真是晦气,你说怎么这么倒霉?” 等了半天,未见有回音,柳少泽就有些纳闷,扭头一看东门吹冰还在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盯着城门那边猛看。 这老家伙一边看还一边摇头晃脑品头论足,嘴里啧啧之声不绝于耳:“啧啧,这个小腿真细,啧啧,那个小脸真白,哇,那个屁股好圆啊……”对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听见。 柳少泽听着东门吹冰的淫词浪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道:我在这绞尽脑汁琢磨着怎么进城,你可倒好,把救自己女儿的事扔到一边,来过眼瘾来了。 就“咣当”给了东门吹冰一脚,大声说道:“我不管了,你自己去救你女儿吧!我也再去找一个女人算了,反正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 说完,气呼呼的就要走。 东门吹冰当然明白柳少泽是生他的气了,赶紧一把拦住柳少泽,陪着笑脸道: “贤侄不要生气,你也知道,伯伯在子母河底呆了这么多年,每天见到的除了那口棺材,就是一帮鱼虾,出来后有些失态也是情有可原的,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是不?呵呵……” 东门吹冰笑嘻嘻的打着哈哈,说了半天偷眼一瞧,见柳少泽还是有些不高兴,忙接着拍拍胸脯打包票:“不过你放心,伯伯马上改,马上改,再也不看了。哼!那帮庸脂俗粉,简直脏了我老人家的眼……”一边说着,一边又恋恋不舍得看了一眼。 柳少泽看到了他的龌龊表情,知道他口是心非,嘴里说不看,心里又巴不得,顿时又是一怒,甩手又要走。 东门吹冰忙又拉住,马上转移话题:“来来来,贤侄,这可是你的不对了。 作为一个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不拘小节,胸襟广阔,包容万象,何必为这些小事耿耿于怀,不依不饶,岂不失了身份? 来来来,咱爷俩抛开一切杂念,说说正事……嗯,你刚才说啥来着?” 柳少泽被他气得直翻白眼,真是对他无语,可是若琳又真的不能不管。 看到若琳的份上他勉强忍了忍,长出了一口气,排遣了一下心中的郁闷,说道:“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混进城去?” 东门吹冰一听此言也是一阵挠头,嘟囔道:“女儿国歧视男人,没事的谁愿意来这,除了官员就是奴隶――” 咦,东门吹冰说到这忽然脑袋灵光一闪,憋出个主意。 ------------ 第46章 一百三十章 再回女儿国(二) 东门吹冰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好,再看柳少泽的眼神,不由得充满了戏谑。 柳少泽不知东门吹冰何故如此,有点摸不清头脑,也只能疑惑的看着东门吹冰,等着他的下文。 接着东门吹冰呵呵笑道:“贤侄,伯伯我眉头一皱,已经有了妙计了,哈哈哈哈……” 柳少泽大喜,忙到:“伯伯快说。” “呃,这主意好是好,只是有些委屈你――” 柳少泽有些不耐烦:“快说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吞吐吐吐。我不在乎,受点委屈算什么,你说就得了。” “那好,听我和你一一道来。” 东门吹冰把自己的坏主意和柳少泽说了一遍。 柳少泽听完顿时大怒,心道这老家伙也太坏了,竟坑自己,就有些不情愿。 老家伙一看柳少泽有些不愿意,连哄带骗,再以若琳为恐吓,柳少泽实在别无他法,最后只得哀叹一声,总算勉强同意。 东门吹冰顿时大喜,两人又仔细地商量了一下,回到丛林里化了化妆,就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的官员,远远地就望见了两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往城门走来。 待到近前,城门官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两人,前面那个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蓬头垢面乱发披肩,趿拉着一双破布鞋。 后面那个大概二十岁左右,也是乱蓬蓬的脏乎乎的,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一直低着个头,给人一种窝窝囊囊的感觉。 这两人给人的印象明显就是两个逃荒的乞丐。 城门官看到这两人的形象,打心眼就有些不痛快,何况这两个又是女儿国人人喊打的贱男人。 就大喝一声:“站住,乞讨滚一边去,别在这脏了我的眼,快滚!” 东门吹冰忙上前打哈哈:“这位女官,息怒,息怒。切莫为了我们两个贱男人生气。我们真的是有要事要进女儿国,请通融……通融……好吗?” 那女子大约三十来岁,长相一般,但是肌肤很白,虽上了些年纪,却仍有些风韵,东门吹冰盯着盯着就有些流口水,说话也有些结巴。 那女子本就对东门吹冰厌恶,此时见东门吹冰色迷迷的样子更是愤怒,捏着鼻子喝道:“滚滚滚!两个破乞丐能有什么要事,还不就是讨饭!女儿国没饭给你们吃,快走!再不走,我发怒了!” 东门吹冰一看女子有些恼怒,忙整了整心神,说道:“这位大人,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讨饭的,我们真的是有要事前来的!” 那女子就一愣,又仔细地看了看二人,摇了摇头,说道:“那你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东门吹冰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不瞒您说,后面的这小儿就是我的儿子,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们的确日子过得不好,我实在是不能再养活他了。 听说女儿国这的人们都是很有钱,所以我就想将他买到这当个奴隶,也算是找个活路,总比饿死强吧,你说是吧?” 那城门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就是一愣,因为她有些想不明白。 附近的国家的男人都知道,女儿国歧视男人的现象相当严重,买来的奴隶在女儿国是没有人权的,主人愿打就打愿骂就骂,甚至不高兴的话,杀了也是没问题的,所以一般人都不愿意把男孩卖到女儿国。 但话又说回来,那样的话男奴隶就是比较稀缺的东西,价格也是比较贵的。 所以偶尔也会有人把男人买到女儿国,不过那都是别国的战俘或者什么的,真正地父亲来卖孩子,还是少见。 那女子又看了看东门吹冰,又看了看后面的柳少泽,忽然问道:“他是不是你亲生的,你这当父亲的也太狠心了吧?” 东门吹冰马上就泪汪汪的说道:“哪能有假吗,打断骨头连着筋啊,的的确确如假包换的是我的亲生骨肉。 只可惜我当爹的无能,不能好好养活他,唉,我也不愿意这样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都说虎毒不食子,我总不能把他给吃了……” 那女子听着东门吹冰的唠唠叨叨,又仔细看了看柳少泽,竭力想要看出点什么。 柳少泽马上就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头低的更深了,生怕她看出什么破绽。 因为柳少泽曾经在这里当了一段时间的圣僧,还是有不少人认识他的,所以就尽量低调点,生怕被人给认出来。 果然那女子并未想到这个蓬头垢面的家伙就是前几天的圣僧,扫了一眼看他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就哼了一声,心里鄙视一番,算是作罢。 扭头对东门吹比说道:“瞧他这样子,窝窝囊囊的,能不能干活还不好说?估计你也卖不了多少钱,我看还是算了,你赶紧走吧。” 东门吹冰忙道:“别啊,大人,您老人家慈悲为怀,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吃一顿饱饭了,与其活活饿死,还不如给人当奴隶来的痛快。你就可怜可怜我们父子吧,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生路了……” 东门吹冰越说越可怜,几乎快声泪俱下了。 那女子被她磨叽的也实在是有些烦,嘴里大喝道:“滚滚滚,现在不行,女儿国出了大事了,现在闲杂人等一律不让进,快走!” 柳少泽二人就一惊,偷偷地对视了一眼。 东门吹冰忙问道:“大人,大人,女儿国能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啊?我不信。再说即使有时,也和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没什么关系啊,您就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吧……” 那女子刚要说话,忽听城外马蹄声四起,顿时一惊,扭头看去。 柳少泽也不明所以,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浓烟滚滚,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从城外飞奔而来。 这些人每人一匹快马,发足狂奔,像是有紧急之事,不一会就到了城门口。 尘土飞扬之中,一女子一马当先,像是领队。 柳少泽远远地就看见了那女子,定睛一看那女子容貌,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赶紧一拉东门吹冰躲到一边,头低的更深了。 ------------ 第47章 一百三十一章 再回女儿国(三) 东门吹冰有些诧异,低声问道:“你认识?” 柳少泽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是尉迟情的亲信郭芳。” “啊?你什么意思?”东门吹冰也是大惊。 柳少泽沉声说道:“照这么看,现在应该是尉迟情在把持女儿国,若琳她们很可能是失败了。” 柳少泽并未见到后来的情景,在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东门吹冰当时正躺在棺材里,所以两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门吹冰闻听此言心底一凉,惊道:“你的意思若琳已经不在了?” 柳少泽点点头,又摇摇头。 东门吹冰大怒,就想出去找这帮人拼命,被柳少泽给拉住。 柳少泽道:“还不一定,你何必这么鲁莽?” “那我们怎么办?” 柳少泽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低声道:“先混过这一关,别让她认出来再说。” 东门吹冰点头,两人就尽量往一边躲,低垂个头,争取不被郭芳发现。 可是他们两个毕竟太扎眼了,两人的个子在女儿国里来讲比较高,站在人群里就很扎眼,再加上又是两个男人,还衣着破烂蓬头垢面,简直吸引人的要素都占全了,可怎么躲? 所以郭芳一马当先到达城门口时,首先就发现了他们俩, “吁……” 郭芳一拉马缰,将马定住,一双杏目直盯二人。 城门官马上前来,抱拳笑道:“郭统领,辛苦了!” 郭芳并未答话,手拿马缰一指二人:“这两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城门管扭头一看郭芳指的是这二人,忙说道:“回统领,这两人就是别国逃荒的,因十分的贫穷,所以前来女儿国,想要……想要卖身为奴。” “嗯?”郭芳就一挥马缰,端坐马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二人,目光闪烁不定。 她的大脑此刻正在飞速的运转着。 因为她觉得那个后面的年轻人她好像认识。 虽然他蓬头垢面,低垂着头,一副窝囊的样子,郭芳还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的确,郭芳对柳少泽印象太深了! 那柳少泽就是害死尉迟情的罪魁祸首,就是让她现在生不如死的根源,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忘记他? 郭芳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是谁,就对着二人喝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两人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走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开始蓄力,准备出手。 待二人走到郭芳面前三五步的样子时,郭芳忽然喝道:“给我站住!不许再往前走了!” 两人顿时一惊,马上就要到攻击范围内了,郭芳忽然不让他们再往前走了在,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对视了一眼,也就站定,低下头一言不发。 郭芳的心里此时翻江倒海,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因为她真的认出来的! 那个年轻的就是――假圣僧柳少泽! 她万分肯定自己的判断,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从他的体型,从他走路的习惯,郭芳还是判断出来了,毕竟那个人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她昏迷过去后,并未见到柳少泽被抛到了子母河里,只是因为后来听人说过而已。 现在他竟然回来呢,而且那么凑巧的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郭芳眼神一冷,他必与子母河之事有些关联! 她冷冷的看着柳少泽,忍不住握住马缰的双手颤抖起来。 自从祭祀那天后,她心里就一直有两个必杀之人,她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就是为了能够手刃这两个仇人。 其中一个就是柳少泽。 若不是他,现在怎么会这样? 自己怎么会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当然还有――她! 想起她,郭芳就恨得咬牙切齿。 是她!就是她!她害的自己最痛苦,她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远比柳少泽要大十倍! 如果非要在这两个人中放过一个,郭芳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过柳少泽,杀掉她!可见郭芳对她的恨意之深! 郭芳此时虽然心里翻江倒海,但脸上却极力想保持住镇定。 因为她虽然不清楚柳少泽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样子回来,但是她认为这次柳少泽的回来,对她来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事情到了目前这个样子,恐怕也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他来肯定就是搅局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郭芳深深地懂得这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她觉得她应该以此为契机,争取把这件事的利益获得最大化,而不是单纯的在这杀掉柳少泽。 想到这,她极力忍住心中的愤怒,压住双手的颤抖,并未露出马脚,只是静静的看了二人一会。 四周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郭芳点点头“喔”了一声,俯下身形对那城门官,用柳少泽他们也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看着两人如此猥琐,即使进了城估计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再说现在女儿国奴隶如此短缺,就让他们进去吧,反正他们也不会再出来。” 那城门官一听,忙点头表示同意。 郭芳考虑了一下又说道:“嗯,不过在这关键的时候,也不能不防,为了防止他们作乱,你派两个人直接把他送到奴隶市场那去,先安顿下来再说。” 那城门官又点头。 郭芳安排好了,又是一扬马鞭,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柳少泽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郭芳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城门官目送郭芳的队伍进了城,就转头对二人说:“刚才郭统领有令,你们二人可以进城了,但是女儿国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我派两个人直接把你们送到奴隶市场那去。” 东门吹冰二人竭力忍住心里的疑惑,假装千恩万谢,便随着城门官派的人一块进了城。 路上的时候,东门吹冰也想套一套那两个领路人的话,可是那两人却是只字不提女儿国的事,反而对东门吹冰一顿训斥。 东门吹冰没有办法,看了看柳少泽,想看看他有没有好主意。 柳少泽却面色阴沉,不言不语,像是有很大的心事。 东门吹冰一看暂时没办法,就决定先由着她们安顿下来再说。 ------------ 第48章 一百三十二章 又见凤姐 按下二人安顿不说,再说郭芳。 郭芳此番出城就是奉新女儿国国王之命,前去探查那场地震的底细。 柳少泽弄得这场子母河的大爆炸,让如今本就风雨飘摇的女儿国更是雪上加霜。 为了防止女儿国人心惶惶,新国王下令对此事严格保密,严格控制人员不准出入城。 同时派出郭芳领一队人马,前去子母河进行打探消息,以便找出应对之策。 刚才郭芳带领人马浩浩荡荡的回城,就是从子母河边回来。 但是此时,站在殿前的郭芳心里很忐忑,因为新女儿国的国王就在宫里,还在等着她的消息。 更重要的是此番前去子母河,郭芳一无所获,那子母河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好像已没有了生机。 郭芳正在想着心事,闻听殿里宫女喊了一声:“陛下驾到!” 她连忙跪倒行礼,口里大呼道:“陛下万岁。” 新女儿国国王走进大殿,端坐凤椅之上,端起放在身边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睛的余光冷冰冰的盯着殿下的郭芳。 郭芳一直跪着身体,垂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女儿国国王挥了挥手,所有的宫女都退了下去,殿上只剩她们二人。 女儿国国王有些懒散的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郭芳还是跪着不敢起来,闻言,硬着头皮回到:“启禀陛下,微臣愚钝,此番前去,没有查出子母河有什么变化。” 女儿国国王顿时大怒,抄起手中茶杯就朝郭芳掷去,嘴里尖声叫道,“什么?混账!竟敢敷衍朕,你是不是想死啊?!” 郭芳不敢躲避,一杯茶水结结实实的泼在她的身上,浇的犹如落汤鸡一般。 她连忙磕头,道:“属下惶恐,属下不敢,陛下赎罪……不过在属下回城之时见到一人,很是可疑,微臣怀疑可能与子母河之事有关。” “谁?” 郭芳咬牙道:“假圣僧柳少泽。” “什么?”女儿国国王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厉声问道:“此话当真?!” “微臣敢拿脑袋担保就是他!” 女儿国国王又惊得坐到椅子上,脸色阴沉,不语。 良久,她又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与我详细的说说,不许有半个字撒谎,否则你的解药――,哼!”语气中满是威胁。 郭芳忍住心里的愤怒,忙将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女儿国国王。 女儿国国王听完后又沉默了一会,忽对郭芳招了招手。 郭芳赶紧爬起来,走到女王身边。 女王冷着脸耳语一番,郭芳点头领命下去了。 大殿中顿时就剩下女王一人,她独自望着这硕大的宫殿,沉默了一下,忽然冷笑道:“来得好,送上门来,那可得好好招呼招呼你!” 柳少泽二人被安顿在奴隶市场,就有两个人过来给他们登记造册,安顿在一个破旧的房间内。 二人待安排的人走了,便坐到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很凝重。 东门吹冰道:“现在都进来了,你有什么妙计吗?” 柳少泽摇摇头道:“看不透这里的形势。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打探一下。” 东门吹冰点头,刚要说话,忽听“当”的一声。 二人都是大惊,忙凝目朝发声处望去,只见一把匕首斜斜插在门梁之上,尾部还在轻轻地晃动。 俩人忙跳出窗外,定睛观瞧,只见一黑衣蒙面人正站在门外不远处,见二人出来,忽然扭转身形,倏地向外跑去。 二人对视一眼,东门吹冰道:“追!” 柳少泽点头,二人便向外追去。 那人跑的不是很快,但走的路线却是很诡异,跑着跑着便扭转方向,走大街,穿小巷,东西南北的一顿乱走,叫人分不清她的目的地。 柳少泽二人不明就里却又不敢怠慢一直狂追,在二人不懈的努力下,那人被追到一个死胡同。 那人见面前无路,忽然站住扭过身来,盯着追来的二人。 柳少泽二人追到身前,东门吹冰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缓缓地摘下面巾。 柳少泽看清那人面容后大吃一惊,东门吹冰也是又惊又喜,二人忍不住同时说道:“凤姐?” 凤姐点点头,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跟她走,两个人就都随着凤姐,再穿大街小巷来到一个隐蔽的场所。 到了屋内,关上门,柳少泽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若琳呢?她在哪?这是怎么回事?” 凤姐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是惊讶的问道:“真的是你们。你怎么没死?还有,东门大哥,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子母河的事就是你们弄出来的吗?” 凤姐以前跟着纳南知华,对东门吹冰和纳南知华之间的事最为了解,今天子母河发成变故,她首先就怀疑上了东门吹冰。 没等柳少泽说话,东门吹冰就抢着说道:“是我救活了他。子母河的事也是我们干的,现在先别管我们,你先告诉我若琳怎么样了?” 凤姐疑惑的看看东门吹冰又看看柳少泽,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啊!祭祀那天的曲曲折折,真是让人一辈子不愿意在回忆…… 那天,我们本处于弱势,没想到圣僧你在香炉里下了迷药,将尉迟情一众人等统统迷倒,因为时间紧迫,我们派人将她们看守,其余人等都上祭台准备若琳的传承。 祭祀果然引来神仙,本来一切就绪,若琳准备传承,大家也凝神警戒。 可那个神仙却忽然出手将我们全部弄昏迷了,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直到我醒来,就看见有一道黑影正和那个神仙斗在一处,那人身材不高,体型瘦弱,但好象甚是厉害,手中一根长棍飞舞,功夫不大便将那个神仙打倒,接着那人便托起若琳飞走了。” 柳少泽大惊失色,忍不住问道:“什么??竟有这等稀罕事?那你可看清那人容貌?” “没有,那人黑巾蒙面,看不见容貌。” 柳少泽不由得松了口气,若琳没死就好。 想了想却不禁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那会是什么人呢?一般的凡人可没有这种能力,难道是天上的神仙?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若琳对他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想了半天摸不清头绪,转眼一看,东门吹冰也在冥思苦想,估计也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他又扭头问凤姐:“还有别的什么线索吗?” 凤姐摇了摇头,说道:“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在醒来时我听见丞相李慕清惊呼一声,像是对那人十分惊讶,她没准会知道些线索。 不但如此,我们醒了过来,尉迟情的人也醒了过来,我们又战在一处,只可惜我们本就人少再加上若琳神秘失踪,气势也弱了些,所以我们失败了,大部分人都被抓了,只有一小部分逃脱。 现在尉迟情在皇宫中把持朝政,并一直抓捕我们的人。” ------------ 第49章 一百三十三章 准备入宫 柳少泽点点头,恨恨的说道:“该死的尉迟情,早知道这样,我早早下毒害死她算了!”顿了一顿问道:“那丞相李慕清呢?” “她被抓住了,关在了牢里。” 柳少泽想了想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凤姐摇摇头,回答道:“唉,此时我也没有什么稳妥的办法,若琳神秘失踪,手下人等也死的死,逃的逃,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如今我只想想办法把李慕清丞相救出来,或许她会有些办法,实在不行我就进宫行刺把尉迟情杀了。” 柳少泽说道:“先不要冲动,我们应该好好想想办法,做到心中有数在行动。” “那你可有良策?” 柳少泽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先想办法救出李慕清丞相比较稳妥,她这么多年有很大的威望,把她营救出来登高一呼,必有追随者,再说想要知道若琳的消息也得先把她救出来。 另外如果可行的话还要从别的地方搬些救兵,毕竟独木不成林。” 东门吹冰听了半天了,听到这接口道:“这个,我想我没准可以从我们国家搬来救兵。” “那太好了,不如我们分头行动,我和凤姐想办法营救李慕清,你回去搬救兵,怎么样?” 凤姐截口道:“先不忙着搬救兵,若解救不出李丞相,搬来救兵也是无名之师,女儿国国民不会支持的,反而会加速尉迟情得到民心,这样不妥,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救李丞相吧。 东门大哥以前一直和女王在一起,再加上在子母河底清修这么多年,如今你的法术恐怕相当高了吧,你是我们救援的关键人物,有你在,我们才会有更大的把握。” 东门吹冰一听很高兴:“那是,其实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你们两个只要在外边逛会街,我就把事情办妥了,只是为了照顾你们俩的情绪,我才没说,呵呵呵。” 两人露出鄙视他的眼神。 凤姐心道:这么多年也没磨了这家伙的心性,却不知他的能力究竟到什么程度了,不由得递给柳少泽一个询问的眼神。 柳少泽摇摇头,讪笑一下,算是回应了。 柳少泽问道:“你可知道李丞相关在那?” 凤姐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宫里的情况我很熟悉,关人的就那几个地方,而且我还知道有一条密道直通宫内。” “那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仔细商量一下行动计划,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救人怎么样?” “好,我其实也准备好几天啦,正好有你们的帮助,把握就会更大一些。” 三人定好计划,凤姐去安排一下,准备晚上动手。 凤姐走后,两人闲来无事,又不敢随意出入,就坐在屋里闭目休息调养状态。 柳少泽坐着坐着忽然想起个事来,越想越惊讶,就问道:“唉,你说我们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 东门吹冰随口回道:“啊,你嫌我给的东西不好吃,一直没吃。” “是啊,奇了怪了,我怎么一点不饿了,当时还饥饿的很。” “啊,估计饿过劲儿了。” “不对,现在精力很充沛,感觉有使不完的劲没地发泄,这是怎么回事?” 柳少泽这么一说,东门吹冰也想起来了,当时两人出来自己带伤身体虚弱,这小子却看样子没什么事,这就让人很奇怪。 不但如此自己被他暴打时,感觉非常的疼,拳拳入肉就要把自己给打死似的,按说一个凡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东门吹冰看着柳少泽满脸疑惑的样子,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子不知被那个上仙保佑着,狗屎运那么好,真叫人有些看不透他。 回想起自己被他一顿暴打的那个痛劲,他眼珠子一转忽然冒出个坏主意,心道:奶奶的好事光让你小子捡了,我先恶心恶心你再说。 想到这他忽然间脸色大变,尖叫一声:“坏了,你倒了霉了!” 柳少泽果然被他一惊一乍的给吓了一跳:“怎么了?” 东门吹冰状似高深的说道:“依我看你这种情况,乃是千年不见的鬼上身,你现在已经被镇压在那个棺材里的妖怪上了身了,他现在正在侵蚀你的肉体,现在你应该是已经没了饿感,接下来你将会失去痛感,再接着你将会渐渐失去各种感觉,直至死亡!” 柳少泽心里害怕,脸上却强装镇定:“别瞎说了,你在哪里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我就这么倒霉?定是你胡说八道吓唬我。” 东门吹冰忍住笑,心道:你小子打了我一顿,我得找回来。 想罢,接着吓唬道:“唉,我这么多年修炼,岂是儿戏,怎么也会有两把刷子,我不会骗你的,要不这样,你别动,我打你一顿,你看你有没有痛觉。” 柳少泽想了想,总感觉东门吹冰像是骗自己,但是左右无其他法,也就认了,说道:“好吧,你打的重一点,我好好感觉一下。” 东门吹冰心道废话,我骗你不就是想狠狠打你一顿吗,我能轻饶了你? 嘴上却说道:“那怎么能行,我这么慈悲的心肠,那下的去手?我由轻至重,会让你好好感觉的!”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柳少泽打自己是可是没有留情面,所以最后一句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话音刚落地他就冲过来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捶,本想看柳少泽“哎呦”惨叫求饶,那也就出了口恶气。 没想到柳少泽挨了一顿打后却真的没感觉,就感觉有人在给挠痒痒。 他以为这老家伙在发坏,就忍不住急道:“别耍我了,打重点儿,用力打!” 东门吹冰心里却很憋屈:我已经很用力的在打了,我恨不得打死你,你没感觉,我却如同打在钢铁上疼痛难忍…… 苍天啊这是什么世道,为什么他狗屎运这么好,我却没有? 他心里愤愤不平,满肚子的委屈不知找谁发泄,正郁闷时,看见柳少泽也是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这才算是得到了点安慰,有了一丝快意。 东门吹冰心里偷偷地咬着牙,脸上表情愈发沉重,很悲痛的说道:“我真的很用力了,估计你真的失去痛觉了,大概大去之期不远了,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柳少泽真没想到东门吹冰在这么严峻的形势下还有心情和自己说笑,再加上事实果然如此,就真的信以为真,霎时万念俱灰,心道:奶奶的我穿越的这是什么命,就是离不开个死。真是太晦气了! ------------ 第50章 一百三十四章 郁闷的讨论 他正垂头丧气的时候,瞥了一眼东门吹冰,发现他脸上表情很沉重,眼睛里却笑意很盛,像是在强忍着,倒背的手也不住的颤抖, 他不由得有些疑惑,转念一想便恍然大悟,这老家伙可能是在耍自己,不由得暗自恼火,心道:这老家伙真是个没心没肺,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行,我也要给他点教训,恶心恶心他。 想到这,柳少泽就哭丧个脸说到:“我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心愿了,临死前我有个关于我的绝对的秘密不吐不快,希望你能成全我。” 东门吹冰没想到还会套出一个大秘密,以为他是要将身体的秘密说出来,心里更是高兴,脸上还是惺惺作态:“那好吧,你说吧,我会尽力成全你的。” “其实……其实……我虽然与若琳有了男女之情,但我喜欢的还是男人,在我临死前,你能不能和我春宵一度……” 没等柳少泽说完,东门吹冰一蹦老远,老脸刷白,心里恶心的直想吐,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个我可帮不了你,真的帮不了。” 柳少泽忍不住哈哈大笑,心道:也恶心你一次才算打平。 东门吹冰看到柳少泽的样子,明白了他已看出自己的把戏,也就作罢。 两人静下心来,柳少泽把自己的身体情况进行了一个大概描述,诉说起来到女儿国的种种经历,东门吹冰边听边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柳少泽的异变应该是柳少泽被扔到子母河地之后产生的。 说到这,东门吹冰觉得有必要对柳少泽说实话了,就有些羞愧的说道:“贤侄,有个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这个事吧,跟我没什么关系,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说我说还是不说?” 柳少泽正着急自己的情况,见他又故意磨叽,就知道这老家伙准又没干好事。 但此时也不便跟他矫情,就说到:“别婆婆妈妈的了,快说吧。” “嗯……嗯……我说,我说这个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是你自己的事情,嗯……你明白吗?”东门吹冰说的吞吞吐吐。 柳少泽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有些着急,就催促道:“我不明白!我知道你说的事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快说吧,要急死我啊!” 东门吹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支吾道:“我……我是说你死而复活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是你自己的事情。” “啊?!”柳少泽脑门顿时竖起三道黑线。 他恼怒的用手点指东门吹冰:“好你个老家伙,你骗得我好苦啊!亏我还把你当救命恩人,你真是不要脸,缺了大德了……” 东门吹冰支吾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也参与了,只是是个配角而已。但是独木不成林,花虽美,也得绿叶的烘托不是?我就是那绿叶吗。” 柳少泽懒得和他计较这些,就说道:“得得得,我懒得和你计较,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救了我?” 东门吹冰一指柳少泽的心口位置,说道:“是你自己。我发现你的时候,在你的心脏位置有一个光点闪闪发光,后来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一个球将你包围在里面,以非常快的速度修复着你的伤口。 然后那个球就带着你直奔我的这个宫殿而来,穿破了那道无影之墙,进入了我的怀抱。幸亏我当时机智勇敢,临危不惧,面对异变面不改色,大义凌然,横眉冷对,舍生忘死,果断处置――” “好,好,打住!打住!……”柳少泽忙拉住东门吹冰,止住了他的大吹大擂,“说点有用的,我真的是被自己给救好的吗?” 东门吹冰点点头说道:“你忘了我当时还旁敲侧击过你,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柳少泽一愣:“旁敲侧击过我?你什么时候说过?嗯――”柳少泽一沉吟,忽然一拍脑袋指着东门吹冰骂道“老东西,我想起来了,你说我心脏有个坏点,是你费尽千辛万苦救得我!你个老东西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缺了大德了。” 东门吹冰有些不好意思,打哈哈道:“贤侄,事急从权,我也是为了咱俩的相处,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我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呵呵。” 柳少泽真是拿他没脾气了,就不再管他,脱了衣服看自己的心脏,左摁一下右摁一下,到最后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东门吹冰也舔着脸凑了过来想好好看看,见柳少泽摁自己的胸口,他也伸出手想去摁一下,柳少泽瞪了他一眼,喝道:“一边去,一会再和你算账。” 东门吹冰郁闷的走到一边坐下看着柳少泽,柳少泽自己捣鼓了一会,确实没得到什么线索,也就作罢。 抬头一看东门吹冰,见他正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顿时感觉又生气又好笑,也就不想再和他计较了,正要说两句缓和的话,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事,就问道:“对了有一事我不太了解,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东门吹冰说到:“你说吧。” “你还记得在那个大殿里的墙壁上画着的那幅壁画吗?” 东门吹冰点点头:“当然记得,在那呆了十年我天天看怎么会不记得?” “那我问你你知道那幅画的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那不就是画着一个老道和天上的玉帝等一众仙人打架吗。你连这也看不懂,真是白痴。” “废话,你说的那个傻子也看得出来,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会有那一幅壁画?那个老道是谁?你知不知道。” 东门吹冰一摇头,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当然不知道,我才去多长时间,怎么可能知道?知华又没和我说。” “你?!”柳少泽顿时没脾气,恨不得给东门吹冰这老家伙俩“扁豆”(日语耳光的意思),想了想又觉得打未来的老丈人不合适,就忍了忍,长出了一口气,算是把这事揭过去了。 顿了顿,又问道:“你在棺材里的感觉怎么样?” 东门吹冰一听,顿时好像想起什么事来,说道:“我还正想问你呢。刚才一直着急若琳的事了,就没顾上问。你怎么回事?怎么进去就发生那么大的变化,你到底干什么了?” 柳少泽郁闷的道:“我什么也没干,被你个缺德老东西骗进去,我躺在那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就有想要窒息的感觉,别提多痛苦了,而且心里还特别的难受,就好像得知自己亲近的人去世的那种痛彻心扉。 我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后来就见你好像叽里咕噜的掀开盖子钻了进来。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东门吹冰晃晃脑袋:“真是不可思议,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只是生命力流失,虚弱而已,从来没有你说的那种感觉。” 柳少泽摇摇头,忽然觉得怎么有那么多的谜团,不禁嘟囔道:那个大妖怪是谁?他为什么直接掳走纳南知华?那幅壁画是怎么回事?是谁又掳走了纳南若琳?他们现在在哪…… 东门吹冰却听得头都大了,忽然抱着脑袋叫道:“别说了,别说了,不想了不想了,我的头都要炸了,我都想了十年了,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终两人一无所知,很郁闷的结束了今天的讨论。 ------------ 第51章 一百三十五章 蝎子精的鬼屋(一) 到了约定的时间,凤姐回来了,只见她准备好了几件夜行衣,以及匕首绳索等物品,还带回来一些吃的,柳少泽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三人酒足饭饱,换好行装出发了。 夜里人更是稀少,巡逻的士兵们也开始偷懒,不知道去哪个地方偷着休息去了。 三人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阻拦,在凤姐的带领下,辗转几个地方来到了城外密密的丛林中。 凤姐前面带路找到一棵大树,确认了自己的标记之后,在地上摸索了几下,翻开一个用草伪装的盖子,柳少泽和东门吹冰上前借着月光一看,只见都洞口大约一米见方,里面黑洞洞的。 柳少泽迟疑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密道?” 凤姐点点头:“这条密道很久就有了,是为了女王外出去子母河准备的,别人都不知道。” 东门吹冰点点头:“应该不会错了,最后一次知华带我去子母河底的时候,就是走的这条密道。” “那好,我们马上走。” 这里虽叫密道,可毕竟是为女王准备的,建设的可不一般,里面三米多高,五米来宽,每隔几米墙里就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将道路照亮,凤姐打头,三人顺着密道一直向前。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凤姐说了一声:“慢点,差不多快到了。” 说完三人改小步小心翼翼的前进,走到一个地方前面已经没路,凤姐在墙边摸索了一下,只见在三人头顶缓缓开启了一扇小门,凤姐首先跳了出去,接着东门吹冰和柳少泽也跳了出去。 东门吹冰定睛一看,眼睛不免有些湿润。 这个地方认识,正是纳南知华的寝宫,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不由得又想起了十年前的点点滴滴,霎那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不等他做感慨,凤姐已经一马当先走了出去,柳少泽拉了他一下,二人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躲过了好几拨巡逻的士兵,三人走到了一个宅院面前。 柳少泽一看,这好像是用石块堆砌而成的石屋,顶是用草铺盖的,呈圆锥状,屋的形状并不规则,屋体一半似在地面以下,几个这样的屋聚在一起,便组成了这些诡异的宅院。 这座宅院与雄伟的皇宫格格不入,仿佛是很久以前的古宅,坐落着深宫之中有些别扭,柳少泽看的不仅有些发毛。 凤姐缓缓说道:“这是皇宫的禁地,相传是蝎子精在女儿国时修建的用来关押和她作对的人,这些年一直没有用过,可却被尉迟情用来关押李丞相,这个尉迟情真是罪大恶极,令人发指!” 柳少泽问道:“怎么会没人看守呢?好像附近士兵们也不敢巡逻过来?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凶险?” 凤姐摇摇头说道:“没人愿意来这里。据说普通人进了这房子就不能再出来,而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的人都会奇怪的死去。反正越传越离谱,久而久之,更是没人来这里了。” “尉迟情为什么要把李慕清放到这种地方?” “她好象想要从李慕清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李慕清不同意,就被弄到了这里。”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 “哦。”柳少泽看着这个屋子点点头,若有所思。 东门吹冰见二人磨叽半天,却并不进去,不由得有些焦急:“你俩别在这干说了,来了龙潭虎穴也要闯,我们马上进去,把李慕清救出来不就都清楚了。” 说完就要往里闯,被柳少泽一把拉住:“等一等。” 东门吹冰不解,柳少泽却不理他,转头问凤姐:“凤姐,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宫外,怎么对关押李慕清的情况了如指掌?” 凤姐有些恼怒:“怎么?你怀疑我吗?在宫里这么多年难道我白呆了,再说要没我,纳南若琳和李慕清早就被人杀了,还用等到现在?你要是怀疑我干什么还和我来这?趁早一拍两散,省的你们拖了我的后腿。” 柳少泽一想也是,在祭台上他弥留之际亲眼见到凤姐的所作所为,应该是忠贞的保皇派,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不禁讪笑两声算是遮掩了过去。 东门吹冰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我说,贤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凤姐早年就跟在知华身边,我们的事只有她知道,可见知华对她是多么的信任,所以她知道这条密道也不足为奇。 再说在宫中经营这么多年,有几个心腹也是必然的,了解这些情况不足为奇,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当然这也不怨你,你的阅历智商等等都是一般,对这些复杂的问题想不透也是情有可原,你要是有我的一半睿智也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的,你说是吧?” 最后这句“你说是吧”他可不是问的柳少泽,他是转头问的凤姐,凤姐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东门吹冰很满意,柳少泽却气的够呛。 但无论如何这个小插曲算是揭过去了,即使两人心中有隔阂表面上也得同心同力。 三人简单一商量,决定凤姐打头,柳少泽在中,东门吹冰在后,前后戒备鱼贯而入。 凤姐轻轻地推开了一条门缝,观察了一下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侧身走了进去,柳少泽东门吹冰紧跟其后。 进了院子,三人贴着墙脚慢慢往前挪,全神戒备,四周依然鸦雀无声,阵阵冷风袭来伴随着幽暗的月光让人毛骨悚然。 柳少泽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布局,发现房子并不是很大,房间也不多,有点像四合院,东西南北四面都是房子,中间是天井,整体由廊子贯通。 四周没有灯光,黑漆漆的,柳少泽低声问凤姐:“李丞相会关在那个房间?” 凤姐低声道:“应该是北面的那个吧,我也没有进来过。” 东门吹冰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这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嘲笑道:“瞧把你们俩吓得,这个房子有什么好吓人的,就是一个空房子,走了这么半天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两个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他话音刚落,只见北面的那个房间突然有亮光迸出,就像是有人忽然点亮了蜡烛。 东门吹冰顿时吓得闭上了嘴。三人马上止步凝神戒备。 那光一晃一晃的映在窗上,如同窗上起了波纹,一个人头模样的影子缓缓地靠向窗边,像是对外观看,看着看着忽然灯光熄灭了,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 第52章 一百三十六章 蝎子精的鬼屋(二) 东门吹冰有些承受不住了,怪叫一声:“少在这装神弄鬼,看爷爷今天收了你!” 拎起兵刃就要向前冲,柳少泽紧拉没拉住,东门吹冰瞬间撞开门冲了进去,只听里面东门吹冰“啊”的一声没了动静。 柳少泽一听很是焦急,正想要接着冲进去,被凤姐一把拉住,凤姐低声道:“情况未明,不要轻举妄动。” 二人屏住呼吸,继续向前摸行,功夫不长,只听里面一年轻女子大笑声音传出。 柳少泽惊觉这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在哪听过,正在诧异,却没想到有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前面的凤姐嗖的转身,一剑横扫,直奔自己而来,柳少泽绝对料想不到在这个时刻凤姐会忽然对自己出手,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顿时大吃一惊,慌忙举兵刃格挡,却不料凤姐右手剑乃是虚招,凤姐一侧身近前,左手一掌直接拍中柳少泽后脑,嘴里低呼一声:“倒!” 柳少泽身体已经被改造的钢筋铁骨,受了这一下只是有些疼痛而已,可此时的他心里连着转过好几个念头,便随着凤姐的一声倒躺倒在地。 凤姐见柳少泽倒下,在他的身上连戳几下,又从怀里拿出绳子将他绑住,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嘴里冷笑道: “还以为你们在子母河底弄了多么大的本事,却原来还是一对废物,亏我费了这么大的心思。” 歇了一下又问里面的人:“放倒了?” 只听里面一女子高声回道:“依陛下吩咐,已经办妥。” 躺在地上装昏迷的柳少泽不由得一个激灵,里面女子的声音他终于听出来了,正是尉迟情的亲信郭芳。 可是她却称呼凤姐为陛下,真不知女儿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局势变得如此诡异。 柳少泽趁凤姐不注意的时候扭动了一下身体,发觉并未被她那连戳了几下给制住,算是松了一口气,决定静观其变。 凤姐听到回话后,低身拎起柳少泽,走到了屋里。 屋里现在已经点上了蜡烛,凤姐走到屋里把柳少泽往地上一扔,接着走了几步到郭芳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坐定,随手扯下夜行衣,端起放在身边的茶抿了一口。 柳少泽眯起眼睛扫了一下屋子里面的布局和人员分布。 东门吹冰正躺在自己身边,浑身也被捆了个结实,面如白纸昏迷不醒。 屋子布局如同衙门大堂,门口正对是老爷椅,凤姐端坐在上面,郭芳在旁边站着,过道两侧分别站着两三个人,正好像古代县官升堂一样,自己和东门吹冰好行就是那堂下两个犯人。 凤姐休息了一会,忽然说道:“你们几个都出去,郭芳留下。” 剩余几人低头称是,转身走了出去把门带上。 凤姐问道:“抓东门吹冰时没有什么异常吧。” 郭芳回道:“陛下神机妙算,那人果然鲁莽而至,中了我等陷阱,再加上陛下留下的宝贝,一举擒下,到现在昏迷不醒。只是陛下太过小心了吧,此人看来没什么本事,陛下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 凤姐冷冷说道:“你有所不知,这个柳少泽曾作为我国的圣僧,在我们的宣传下在我国有很大的威望,而东门吹冰乃是乌鸡国的二王子,若被我们抓住乌鸡国必有所反应。 现在我们本身就很不稳定,怎么能再加一些外患,所以抓他们两个一定要秘密的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另一方面他们的底细未知,东门吹冰在子母河底十年,练成什么样的身手我并不知晓,还有这个柳少泽虽说们什么本事,可心眼子多,祭祀时你们不就着了他的道吗,所以抓他们两个必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郭芳恍然大悟,点点头道:“陛下神机妙算,属下佩服之至”。” 凤姐哼了一声说道:“他们俩个身上都有秘密,我亲眼见到东门吹冰能呼风唤雨改变天象,我也亲眼见到柳少泽的解毒下毒之术十分了得,这两种本事我一定要搞到手。” “小人预祝陛下马到成功。” “嗯,不必多礼,李慕清那怎么样了?” “一提起她我就来气,那个老顽固还是那么硬,就是不肯说。”郭芳皱眉道。 “嗯,你一会把她弄过来,今天我一定要把这几个人这几件事一起解决。” “明白,我马上去。” 郭芳转身走了出去,在路过东门吹冰的时候,不小心踩在东门吹冰的手上,被他绊了一个趔趄。 他厌恶的看了一眼东门吹冰,又似出气似的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这才恨恨的走了。 此刻已是深夜,屋里的灯烛用昏暗的烛光将屋子填得满满的,让人心里不由的发堵。 所有人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凤姐,还有地上躺着的这两个人。 凤姐望着他们,忽然有些烦躁,长出了一口气后,心里算是舒服了些。 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心情都不会特别好,而如今看着躺在地上的东门吹冰,十年前的老相识,她更是心里又苦又恨,恍惚中,思绪也飞回了许多年前。 她家境贫寒,自幼随家人进宫在御膳房打杂,本就不好看的模样再加上营养不良更加让人反感,所以别的孩子们都欺负她,没事拿她开心。 她表面上逆来顺受,窝窝囊囊,可她心里早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只是因为她从小心思就很深,表面上还是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所以她蒙蔽了所有人,包括纳南知华。 纳南知华作为女王的接班人,正好和凤姐同龄,可她们的身份却一天上一地下,待遇自然也天差地别。 凤姐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她当然不平衡,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也要做人上人,所以她不甘心就此沉沦,她一定要想办法改变现状。 于是她就没事的时候多观察纳南知华,尽量找机会接近她、了解她,以求能走进纳南知华的视线。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时间长了她果然就发现当时还是孩子的纳南知华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好好吃饭,爱吃零食。 这样就容易饿,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纳南知华经常偷偷跑出来去御膳房偷东西吃,并且乐此不疲。 久而久之就被凤姐摸到了规律,再加上她了解到纳南知华为人善良,好怜悯,所以她思索之下就定下一计。 她准备在纳南知华偷吃东西的时候及时出现制止,义正词严的训斥一番,然后再假装饿晕以示自己的品德。 这样一来纳南知华必定对她有深刻印象,第一印象有了之后,回头再等她晚上来偷东西的时候去那看守御膳房,叫她以为自己天天那么恪尽职守,接下来再如何如何,总之她制定了一套针对纳南知华的详细的计划。 一个孩子其实没有多大的心计,但是因为她逆来顺受多了,学会了隐忍与坚韧,反而会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了些。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她成功地走到了纳南知华的心里,成为了纳南知华的绝对心腹。 ------------ 第53章 一百三十七章 凤姐的手段 当纳南知华即位后,她本以为自己会被提拔成官员入朝,却没想到纳南知华给了她另外的任务,建立一个秘密组织,用来做一些刺探情报、暗杀等。 实际上每个人都不是一无是处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擅长的一方面,只是看有没有人能够挖掘出来。 从这方面来讲,纳南知华真的是凤姐的伯乐,凤姐就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 她周游了好几个国家,拜访了好多的名师,学了一身本事,武功、下毒等等个个在行,又物色了好多的孩子,早早的培训,形成了一股隐形的势力,终于完成了纳南知华的心愿。 过了几年,她回来了,回到了女儿国,建立了青衣宫。 女儿国的青衣宫类似于明朝的东厂西厂、锦衣卫之流,负责暗中刺探情报,监督官员言行等等。 虽然这青衣宫是她一手建立的,可宫主却不是她,而是朱韵儿,另一个纳南知华的好姐妹。 她是二宫主,并且要潜伏着,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 凤姐表面上很愉快的接受了,可是她心里却压根不是这么想的。 只是因为她能忍、会忍,所以她才愿意去潜伏,像一条一直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只要时机成熟,所有人都会是她的攻击对象。 若琳就要即位了,忽然传来了一个消息,青衣宫的宫主朱韵儿客死异乡。 她正震惊的时候,尉迟情又派人给她安排了一个新的绝密任务,去给纳南若琳下毒。 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却也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计中计。 所以她前来找到了纳南若琳,安排了那个计谋,表面上是戳穿了尉迟情的阴谋,可是她却真的给纳南若琳下了毒了。 没错,柳少泽纳南若琳二人找不出的那个下毒人就是她,尽管纳南若琳一直不肯相信。 本来事情也在朝着她的想法去发展,但不承想的是神秘到来的这个柳少泽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这让她的算盘不得不从新再打。 后来在祭祀盛典上她亮出了底牌,和尉迟情火拼,最后在柳少泽的帮助下算是打败了尉迟情。 而在纳南若琳叫他去处理尉迟情的时候,她为了绝后患也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偷偷地除掉了尉迟情,暗中却又给郭芳等人下了毒,想要控制住这股势力。 却没想到事件越发诡异,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忽然出现,传承的天神被打败,纳南若琳也被掳走…… 这突然地变故惊呆了所有人,包括她。 当祭祀现场的人们胡乱奔跑,茫然无助时,她却忽然觉得,这就是天意要她坐上王位,是给她隐忍这么多年的回报,她应该借这个机会达到自己的梦想。 所以,在所有人都被天神的打斗波及都醒过来后,她一方面假借尉迟情的人铲除异己,一方面又以忠贞的保皇派保护剩下的大臣们,最后在她的暗中指使下,郭芳等人为了保命和她演了一场戏,把李慕清和李慕清的嫡系们杀的杀,抓得住。 所有有异议的人杀个差不多,最后郭芳等人再一投降,她终于名正言顺的登上了王位。 但她知道,那天李慕清离打斗现场比较近,李慕清好像发现了一个什么秘密――就是纳南若琳神秘失踪的秘密。 她非常的好奇,因为她怕这秘密关系到若琳能不能再回来,这也是她要怎么治理这个国家的一个重要的参照,她必须给自己留好后路,做好知华姐和若琳再回来的准备。 所以她秘密地把李慕清囚禁起来,就是想要知道这个秘密,而李慕清却死活不说,好像准备拿这保命。 凤姐一怒之下便想把李慕清放到这个当年蝎子精修建的关人的地方。 这个地方当年是有些邪门,蝎子精作法使进去的人都会出现幻象不能自拔,直至发狂而死。 但是经过后来的女儿国请示神仙,已经去除了这里面的妖气,但是因为这个地方流传已久,再加上流言颇多,却还是没有人敢来。 再加上女儿国的女王们也留了个心眼存了一些私心,刻意没有把去除妖气的事情说出去,反而划成严格的禁地,于是人们对这里也越发的恐惧。 凤姐却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只因为纳南知华什么都告诉她了。所以她想把李慕清放到这个地方,以求给李慕清最大的心理恐惧,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她刚刚准备实施,就有人报知子母河出事了,她便派人加紧城中巡逻保稳定,然后派人前去打探。 郭芳告诉她看到柳少泽二人时,她很是震惊,隐约感觉子母河之事必与二人有关,但是现在二人底细未明,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她思索之下,便决定先接近二人探听二人底细,再借解救李慕清之名将二人骗到深宫之中,却利用下午出去准备的时间悄悄来到宫中做了周密的安排。 实际上她主要防备的还是东门吹冰,当年纳南知华邀他一起去子母河底,可见他必有些过人的本事。 那时候自己与他接触不多,不是很了解,再加上东门吹冰在子母河底十年,谁知道又练成了什么样的本领。 所以自己给他准备了丰厚的大礼,在屋里的几个人手里分别准备了相应地家伙,迷烟毒药等等。 东门吹冰一进门劈头盖脸的各种药物就到了,门口还安了陷阱,再加上几个高手暗中偷袭,东门吹冰又没什么大本事,马上就着了道了。 郭芳在放到东门吹冰之后,大笑一声给凤姐传信,凤姐一看事不宜迟,就顺势将柳少泽也给办了。 这就是以往事情的经过。 经过了这一系列精心的算计,终于这二人躺到了她的脚下。 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两个人,她忽然觉得蛮有成就感。 现在郭芳还没有回来,她在屋中有些无聊,便来到躺着的这二人跟前,蹲下身形仔细端量起来。 东门吹冰,她当年心仪的男人。 凤姐也是女人,心里当然也有女儿心事,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他当时又刻意的疏远自己,仿佛见到了瘟神一样…… 想到这,她不由得伸手拧上东门吹冰的脸,拧了几下感觉有些不解气,又愤愤的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嘴里恨恨骂道:“叫你当年不喜欢我,纳南知华哪点比我好,你个瞎了眼的东西。” “扑哧――”柳少泽没想到凤姐忽然冒出这么一出,那张脸再配合那个表情真是说不出的滑稽,他憋了好久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凤姐顿时吓得缩回了手,一看柳少泽醒来了,正看着自己,顿时恼羞成怒,身手极快的来到柳少泽身边,扬手就朝柳少泽脑门拍去。 ------------ 第54章 一百三十八章 混战(一) 这时她也顾不得要柳少泽的什么解毒之术了,就想一巴掌将柳少泽给打死。 柳少泽一看不好,攒足力气往旁边一滚,大喝一声:“住手!” 凤姐不依不饶紧跟着就窜过来,手掌扬起,再奔柳少泽脑门拍来,显而易见,她还是要置柳少泽于死地。 柳少泽情急之下忽然全身充满了力气,双臂一较劲大喝一声挣断了绳索,爬起来抱头就向外跑。 凤姐一看柳少泽并未被自己给定住,挨了自己几下也不见有什么伤势,又是诧异又是焦急,回身抽出宝剑,起身追去。 柳少泽刚跑到院中,凤姐就追上了,劈头盖脸就将柳少泽一顿狠揍,柳少泽虽然抱头鼠窜,惨叫连连,但凤姐却看出柳少泽只是衣服被划破,肉体表面并未受什么伤,自己也感觉出剑砍在他身上有如砍在钢铁上,又是诧异又是惊恐。 柳少泽挨了几剑后,也发现了自己这个特异功能,心想定是自己躺进那个棺材里莫名其妙的得到的本事,也有些诧异和惊喜。 眼看剑剑砍在柳少泽身上,却给柳少泽造不成多大的伤害,凤姐就有些后悔轻视了柳少泽。 原先在她眼里柳少泽不过是制毒解毒手法高明些,本身却没什么本事,却没想到他忽然有了这种保命的本事。 现在柳少泽一边躲避一边朝门的方向靠近,明显想跑出去,凤姐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更是焦急,手上也不由得有些缓慢。 而柳少泽却看到了生的希望越来越有精神,护住要害就玩命的往门口跑,眼看就要拉开门夺门而出,希望就在眼前。 可是就在柳少泽满心欢喜的拉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可巧不巧,这是正有人往里冲,门一开,这人一下子就与柳少泽撞了个满怀,并成功地将柳少泽扑倒在地,二人一同滚进了院子。 柳少泽的心啊,顿时拔凉拔凉的…… 那么话说回来,在这个时候,到底是谁这么巧,正好往屋里闯呢? 其实她不是别人,正是左丞相李慕清。 前文说过,郭芳奉命去把李慕清带到这里来,郭芳领命后,便没有丝毫耽误,匆忙走到关押李慕清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提出来,回这里复命。 李慕清最近这些日子受了些苦,被下了软筋之毒,神情有些萎靡,魁梧的身躯此显得很是单薄,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在郭芳的押解下缓缓的朝这栋老房子走来。 在二人走到门口附近时,二人忽听到里面有打斗声和惨叫声,郭芳不明原因,皱了皱眉头,想进去却又不敢先进去。 她眼珠一转,对着李慕清的屁股就是一脚,李慕清猝不及防,被这一脚结结实实蹬上,踉跄着就朝门而来,正好柳少泽打开门,两人顿时撞了个满怀。 可怜柳少泽满心喜悦的打开门,本以为要看到生的希望,却没想到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朝自己扑过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就被李慕清给ko了。 眼看李慕清将柳少泽扑倒在地,凤姐手持宝剑走到近前,一剑就搭住了李慕清的脖子,嘴里喝道:“都别动!” 李慕清正要爬起,只觉得脖子一凉,顿时趴在柳少泽身上不敢动了,这可苦了在下面当肉垫的柳少泽。 他当然也不敢乱动,害怕凤姐伤了自己身上的李慕清,可是被这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趴在身上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他满心的苦没处发泄,却不甘心就是认输,眉头一皱忽然怪笑一声:“你杀她与我何干?不过你要真杀她我可以帮你。” 说完忽然伸出双手,抱住李慕清的脑袋就往凤姐剑上送,李慕清又惊又怒,只是自己现在浑身无力,也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凤姐却没想到柳少泽来这么一手,本能之下,移开了剑刃。 柳少泽趁势翻身扶着李慕清站了起来,一只手却掐住了李慕清的脖子,嘴里低喝道:“都别动,要不我杀了她!” 凤姐没想到本来是自己拿李慕清威胁他,现在却改成了他拿李慕清威胁自己,气极反笑,厉声说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啊?你的脑袋是被东门吹冰给踢了还是被子母河水给泡了?本来你们两个我都要杀,现在你倒是拿她的性命威胁我,你是不是白痴??? 你杀吧,快点杀!到是给我省事了。为了表达我对你的谢意,一会杀你的时候我会给你个痛快的!动手吧。” 柳少泽却不为所动,当他看清了怀里的是李慕清时,就想起凤姐要郭芳把李慕清带过来问一些秘密,现在凤姐还没有得到这些秘密是不会让李慕清死的。 等到凤姐将他们制住并以李慕清生命相威胁时,他看清了当前形势,有郭芳把在门口,自己是出不去了,若要有活命的机会,只有从李慕清身上打主意,所以他果断的出手试探。 果然,凤姐下意识的就躲开了,因此他就更加确定凤姐是不会让李慕清死的,他这才出此下策。 现在凤姐的这些话,在柳少泽眼里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他冷笑道:“那太谢谢你了,我这就帮你完成。” 说完手指加力扼李慕清的咽喉,李慕清也很配合的翻起白眼,嘴里呵呵出声,像是要被掐死似的。 凤姐起始不为所动,她也以为柳少泽在女儿国时和李慕清关系不错,不会真的杀害李慕清的,这么做也是为了威胁自己而已。 所以两个人就在比较耐性,看谁能忍到最后,当然这最受苦的就是李慕清了。 但最后还是李慕清在凤姐的心目中更重要一些,凤姐低喝一声:“住手!真没想到你的心肠这么狠,李慕清原先对你不薄,你却能下的去手,真是狼子野心,猪狗不如!” 柳少泽缓缓放开点手,冷笑道:“少来这一套,要不是你想要得到她的什么秘密,你早就下了毒手了。你才是最恶毒的人!” “你到底想要怎么着?” “很简单,放我们离开。” “做梦!” “那就都玩完,你什么都别得到。” 凤姐阴沉着脸,目光闪烁,不发一言。 郭芳呆了半天了,眼看眼前陷入僵局,眼珠一转凑到凤姐面前低声说道:“里面不还有一个东门吹冰吗,陛下怎么不打他的主意?” 凤姐一想也是,就对柳少泽说道:“里面还有一个东门吹冰,你就放弃他了吗?” “解了他的毒,我们一块走。”柳少泽道。 凤姐气极反笑,厉声道:“我告诉你,你现在劫持李慕清,我暂时没办法。可东门吹冰对我没什么价值,你如果在咄咄逼人,我先杀了他再和你理论。郭芳把东门吹冰拉出来,我这就杀了他。” “是。” ------------ 第55章 一百三十九章 混战(二) 郭芳转身走到屋里,转眼间就把东门吹冰拉了出来往院子里一扔,站到了凤姐身旁,凤姐一上身将剑抵到东门吹冰脖子上,抬头问柳少泽:“要不我现在杀了他?” “你敢?你要杀了他,我就杀了李慕清。” “那好,你们一块死,我也无所谓了。咱们一起动手,你看怎么样?” 柳少泽有些犹豫,毕竟他对李慕清是真的下不了手,再说那个凤姐要杀东门吹冰他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一时拿不定主意。 凤姐却不管他,剑尖缓缓前移,已经刺破了东门吹冰的咽喉,抬头对着柳少泽喝道:“放开李慕清,要不我马上杀了他!” 柳少泽焦急万分,却想不出办法,眼看东门吹冰就要命丧当场。 正在这时,异变陡生,躺在地上的东门吹冰忽然双眼猛地睁开,双唇一张,噗的一声吐出一枚钉形暗器直奔凤姐胸前。 凤姐只顾抬头关注柳少泽淬不及防,再加上距离太近,躲闪不及,着了东门吹冰的道,顿时凤姐感觉胸口一麻,心里明白暗器有毒,又惊又怒之下,左手忙点指胸前,止住毒血流通,右手准备剑尖前送,结束了东门吹冰的性命。 东门吹冰却不等她反应过来,吐出暗器后马上就地一滚,躲开剑尖,同时喝道:“还不动手!” 柳少泽一听,以为是他叫自己动手,放开李慕清就要上前,却没想到一直在凤姐身后的郭芳趁凤姐中毒之际,却突然暴起,扬起手中长剑,对准凤姐后心刺了过去,凤姐此时正是逼毒之际,实是有心无力,只扭过了半个头,就被郭芳扎了透心凉。 凤姐扭过了头,有点不相信的看着郭芳,嘴里留着鲜血,呵呵惨叫到:“你……你……你敢害我?你……你不要命了吗?” 郭芳脸上泛着凶光,阴沉的说道:“有柳少泽在我死不了,尉迟丞相如同我的再生父母,她的仇我一定要报的!你安心的走吧!” 凤姐右手后抓攥在郭芳的长剑,使劲一用力,“咔吧”一声剑被凤姐掰断,郭芳吓得后退几步。 凤姐却并未追赶,只是左手捂住胸前,阴冷的看着她,缓缓说道:“你是不是计划很久了?” 郭芳回道:“是的,你杀了尉迟丞相,又用毒药控制我们,我早就想杀你了。” 凤姐苦笑道:“这次这么秘密的计划我交给你来完成,你难道看不出我对你的信任?” 郭芳面无表情:“我知道你只不过为了灭口时能下的去手!” 凤姐忽然阴森森的笑道:“哈哈,好聪明的女娃子,我就是这么想的,这里的人等事情完后一个不留。 却没想到被你先算计了,哈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凤姐算计一生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是――”凤姐忽然话锋一转,“你以为这个样子就把我害了吗?” 说到这,凤姐忽然大喝一声,左手猛地从自己身体内拔出留在身体内的那半截剑,然后奋力掷出,直奔郭芳咽喉,同时身体后移,退到李慕清身边左手运劲后拍,猛地拍向李慕清的太阳穴,想要将李慕清立毙当场。 原来这半天她说话时便已瞄准李慕清所在位置,现在对于她来说能杀一个是一个,杀那两个男的她没有把握,杀李慕清最有把握,所以她先对李慕清下手。 只听到啊啊两声惨呼,凤姐心就一凉暗叹完了,因为她听到这两声惨呼都是男人发出来的,待到仔细一看,原来掷向国芳的那个剑刃,已扎在东门吹冰的手臂上。 凤姐和郭芳说话的时候,柳少泽也没闲着,走到东门吹冰面前,刚给东门吹冰解开绳子,凤姐就对郭芳出手了。 东门吹冰情急之下暴起将郭芳推开,自己却挨了一剑倒在了地上。 李慕清这边更可气,凤姐就感觉自己的左掌结结实实的拍在柳少泽的屁股上,好像自己正在拍他的屁股一样,肯定也是柳少泽窜上来保护住了李慕清。 郭芳并未受伤,她当然知道凤姐不是能轻易的被杀掉的,所以她才做了好几手准备,但此时凤姐如此重伤之下还有如此能力,差点杀了她,这让她更是恼火。 她怒喝一声,扬起手中长剑就冲到凤姐面前,举剑就砍,凤姐虽然身中暗器剧毒,又被郭芳偷袭挨了一剑,此时却还能屹立不倒,举掌相迎,直托郭芳手腕。 郭芳马上变招改直砍为横削,凤姐想闪身躲开,使使劲却没动地方,低头一看,这个天杀的柳少泽抱住了自己双腿,使自己没法动弹。 凤姐顿时又急又怒,再变招已经晚了,就生生挨了一记,被郭芳砍在了肩膀,但凤姐也没闲着,右手怒喝而出,一掌拍在郭芳胸前。 郭芳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倒地。 此时凤姐连挨几记失血不少,再加上又中了毒,头已经有些发沉,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但潜意识里她还是不忘要弄死抱住她腿的柳少泽,因为她觉得这个家伙太缺德了。 她拼着性命不要,大喝一声,运尽全身气力,双掌猛的拍向柳少泽的脑袋。 却没想到此时忽然又挨了一记,一柄长剑猛地从她后背贯入从胸前透出,她的身躯顿时抖了一抖,拍向柳少泽脑袋的双掌戛然而止,颤微微地回了头。 眼前,一脸憔悴的李慕清正在握着自己的那柄长剑,剑身就在自己的肚子里。 凤姐望着自己那柄剑的剑柄,那上面镶嵌着知华女王御赐的南海珍珠,此时对着自己熠熠放光,就像知华女王正在看自己。 凤姐霎时脑海中以前的点点滴滴宛如电影一样放过,苦笑道:“知华姐,你是不是在怪我……这是不是就是你回来索我的命啊……” 李慕清并不答话,抽出宝剑缓缓退到一边。 凤姐眼看着杀掉自己的那柄宝剑,缓缓地从自己身体里出来,想起自己曾经带着它饮了多少人的鲜血,取过多少人的头颅,到头来没想到,自己也倒在了它的手下。 是命运刻意安排的吗? 她不知道,却也不能再想,缓缓栽倒在地,闭上了眼睛。 柳少泽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凤姐,确认她已经气绝了,这才松了口气,霎那间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坐到地上。 ------------ 第56章 一百四十章 后事(一) 东门吹冰短剑早已被自己取出,此时也爬到郭芳面前低声问道:“姑娘伤势如何?东门吹冰先谢过谢姑娘救命之恩!” 郭芳挨了凤姐重重的一掌,五脏六腑都被震伤,已经没有再多说话的力气,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勉强笑道:“不用谢我,我其实也是为了杀掉凤姐,不是刻意救你的。再说你也救了我一命,你并不欠我什么。” “那也谢谢姑娘!大恩不言谢,以后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我定当全力以赴。” 郭芳强忍笑了一下,算是回答。 柳少泽此时算是比较完整,他看了一眼李慕清,发现李慕清只是坐在哪里手握长剑,看似并无大碍。 而这边两个人确实需要救援,就站起来走过来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门吹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凤姐,叹了一声,缓缓地道出了原委。 东门吹冰踏进房间门的时候,确实着了郭芳等人的道,但是郭芳却已经偷偷地将毒药换掉了。 郭芳当时已做了万全的考虑,若是制不住东门吹冰说明东门吹冰本事很大,她们完全可以出卖凤姐让东门吹冰与凤姐火拼,若是东门吹冰被制住,她也可以趁机留一招后手。 在她心里,只要与凤姐作对的人都是她的朋友,因为她虽然在凤姐的毒药控制下表面臣服,但她心里还是不能忘记尉迟情的仇。 是凤姐杀死了尉迟情的,而且这次凤姐把任务安排给她和她的手下,表面上是给了她们充分的信任,可明显是想事后灭口。 所以郭芳就给自己留了这条后路。 实际情况是东门吹冰被成功的放到在地,可他并未中毒,只是被制住了穴道不能动弹。 在凤姐进门之前,郭芳在捆绑东门吹冰的时候已经和他简单的做了交代,又偷偷地将暗器交给东门吹冰,告诉了他使用之法,让他自己拿主意。 郭芳和凤姐谈的话实际上被东门吹冰听得一清二楚,他已经对事情的经过有了大致的了解,而且郭芳出门的时候踢得东门吹冰那一脚表面上是恼怒,实际上却是帮东门吹冰解开了身上的穴道。 可即便如此,东门吹冰还是不敢乱动,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处于完全的弱势,柳少泽也被制住,外面情况也不了解,不知道有多少人,即使能杀掉凤姐那个郭芳是不是会放过自己也未可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不想鱼死网破,他选择静观其变。 凤姐拧他的时候他用了极大的毅力总算是忍住了,却没想到柳少泽笑出了声,并且情急之下挣断了绳索跑了出去。 紧跟着凤姐也追了出去,东门吹冰也很焦急却无能为力,只得趁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偷偷地把郭芳给的暗器含到口中准备应变。 后来的事他虽未见到却也听了个大概,直到郭芳又趁机把他给拖了出去,凤姐用剑指着他的咽喉时,他才不得不下定主意,暴起偷袭凤姐。 经过了重重事件,这几个人终于成功的杀掉了凤姐,但东门吹冰明白,虽然郭芳只是在利用他而不是为了刻意救他性命,可是毕竟是救了他,所以就在郭芳危险之际,起身救她,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说话间,柳少泽已经将东门吹冰扶起坐好,止了血,看他并无大碍,就将他放到一边。 东门吹冰催促道:“去看一下郭姑娘吧,她伤的很重。” 柳少泽便又转身去看郭芳,看着这个接触并不多也不了解的女孩,他不知该以什么样的面孔对她,坦白的说她与自己交集不多,彼此也谈不上有什么仇恨可言,可毕竟是两个对立面的人,现在又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一个阵营,不知道该说什么。 郭芳也很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少泽毕竟是男人,还是有些气魄,就说到:“谢郭姑娘相救我们,以前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现在都过去了,以往的事我们一笔勾销吧,我先看看你的伤。” 郭芳点头,柳少泽把了把脉,发觉那个时候的医术和毒术都很白痴,有上两种药物混一块自己就号称无解之毒,和现在的化学合成毒药比较简直小儿科。 毒不是很厉害,但是受伤比较重,急需治疗,但此时手中无药实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柳少泽就有些焦急,看了一眼郭芳,只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柳少泽忙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说道:“问题不大,回头出去有了药就能治好。” 郭芳半信半疑,但也长出了一口气。 柳少泽忽然问道:“怎么我们闹了这么半天没有一个人过来?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似的。” 郭芳冷笑道:“这次算计你们本来就是秘密进行的,知道的人很少。 凤姐自己的亲信一个不带,又刻意回避别人,找到这个方圆多少米都不会有人愿意来的地方,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她想事后不但你们要被杀掉,连我们几个也要灭口。 哼!这个地方到是遂了她的心,却也方便了我们,我就是看到这一点才果断的决定今晚杀她。” 柳少泽点点头:“凤姐有没有布置亲信在外围?” 郭芳低下头想了想,低声说道:“应该没有布置吧,她的人经过祭祀那天的打斗,本来就没剩太多,再加上她刚刚得势,内外都不稳,那些人也都派到十分重要的位置去维护稳定了,所以应该不会还有人员布置,有也是原先的宫廷的护卫。” 柳少泽点点头:“那就好,那你能把我们安全的带出去吗?我需要出去取药才能治好你。” 郭芳有些犹豫,说道:“我没有十足把握,原本我想即使杀了凤姐可以将你们两个交出去嫁祸于你们,可是现在……”郭芳低下了头。 柳少泽有些郁闷,不过却没办法责怪他,眼看时间已过了大半夜,天亮之前怎么也要出去,要不就更难走了。 柳少泽正在踌躇,这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的李慕清发话了:“你们忘了我了吗?” ------------ 第57章 一百四十一章 后事(二) 李慕清不是任由人摆布的人,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是因为这些天女儿国发生的事太伤她的心了,她已经有些麻木,丧失了斗下去的勇气,所以才被凤姐等人牵着鼻子走,对所有的事都见怪不怪了。 即使见到柳少泽等人,也没有一点惊喜,甚至她以为柳少泽就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神神秘秘的来到女儿国,没准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可相比柳少泽她最恨的还是凤姐,这个所谓的之君,曾是她的最亲密的战友,她最崇拜的人,可就是这个人却是隐藏在自己这边最大的敌人。 有人说最让人痛恨和痛苦的事不是你的敌人打败了你,而是你亲密的战友背叛了你。 李慕清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所以现在李慕清最痛恨的就是凤姐,但是她已失去了雄心壮志,她不认为自己有翻盘的机会了,所以她也就准备随时去死――带着自己知道的那个秘密。 可一连串的变化给她营造了机会,她觉得是天意让她命不该绝,让她也不得不举起长剑反击。 在成功的击杀了凤姐之后,李慕清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恶气,渐渐地又恢复了生气。 眼看目前局势柳少泽郭芳等都一筹莫展,李慕清不由得眉头一皱,咳嗽一声,说道:“你们忘了我了吗?我好歹也是女儿国的右丞相,女儿国武官之首!” 柳少泽顿时大喜,跑到李慕清面前眉开眼笑的把她扶起来,嘴里直赔笑:“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只是这种小事不愿意麻烦您老人家,怕给您老人家添麻烦啊,呵呵……” 李慕清白了他一眼,说道:“那好吧,既然怕给我添麻烦那就算了,那我先走了。”说罢转身欲走。 柳少泽连忙拉住:“别别,既然您老人家说出来了,也不能驳您的面子是不?” 李慕清懒得再理他,径直走到郭芳面前。 郭芳此时正坐在地上疗伤,见到李慕清过来不由得有些紧张,想起身躲开却没能起的来,李慕清定睛的看了她一会,忽然叹了一口气,仰天说道: “罢了罢了,女儿国已经面目全非,尉迟离情也已经死了,我等已经再不是以前的你我了,如今你虽残害于我,却也帮我杀了凤姐,我们的恩怨就此勾销了吧。” 郭芳听完很是感激,挣扎着拜了一拜,说道:“谢丞相!” 李慕清又走到东门吹冰面前,问柳少泽:“这位是什么人?他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凤姐也要杀他?” 原来她过来后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到郭芳把东门吹冰从门里拖出来,她才见到他,后来东门吹冰首先动手杀凤姐,因此博得了她的好感,她才过来有此一问。 柳少泽一直在李慕清屁股后面跟着,听李慕清问话,忙回道:“这位啊,呵呵,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天祭祀你不也看见了,我差点死掉,是他救了我,后来听说女儿国出事了,你又被凤姐那些坏人抓了起来,他才和我一起回来搭救你。” 李慕清点点头,对东门吹冰一抱拳:“谢这位仁兄,这位仁兄真是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令人钦佩!” 东门吹冰伤也好多了,闻听此言很是高兴:“呵呵,丞相不必多礼,我为人一向如此,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柳少泽见他又要吹牛,忙找话题截住他,问李慕清道:“丞相,天快亮了,这里危机四伏,我们还是尽快出去的好,您说是吧。” “那我们怎么出去呢?”李慕清问道。 “是呀,我们怎么出去啊,我不在问您吗?” “我怎么知道。” “那您刚才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 “刚才我们想不出办法出去,正在着急,您忽然说了一声你们忘了我了吗?” “是啊,我是这么说了啊,怎么啦?” “那您的意思不是有办法出去吗?” “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要想到办法出去,别忘了我连我一块带出去,所以我才问问你们忘了我了吗?” “啊???”柳少泽一脸郁闷,李慕清一脸无辜。 东门吹冰马上窜出来打圆场:“贤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柳少泽本来就很气结,却没想到又跳出来一个指责的,更加生气,反唇相讥:“你说说我那不对了?” 东门吹冰只是一时情急,想打圆场,并未找好理由,柳少泽一问,顿时有点词穷:“是啊,你那不对了?你说呢?你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 李慕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是因为被凤姐折磨了这么多天,忽然云开见月明,她确实很兴奋,所以也幽默了一把。 这两个男人见她忽然有心情说笑,心里明白,她应该是胸有成竹了。 李慕清扭头问郭芳:“现在民间是怎么认为我的?是不是都认为我已经死了?” 郭芳点头说道:“是,您被凤姐秘密的囚禁了起来,外面的人都以为您在祭祀那天被杀了。女儿国正是因为尉迟丞相和你双双被杀,群龙无首,才会被凤姐把持朝政。” 李慕清点点头:“我想也是如此,凤姐这些年的势力只涉于宫内,她只能小打小闹玩玩宫内斗,根本就没有治国的才能,要说治国啊,还得是尉迟情,唉――” 说到这长叹一声,沉默起来,仿佛又想起了往事。 郭芳也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暗自垂下了泪水,抬头哽咽道:“李丞相,如今尉迟丞相已经死去,朝中唯有您才有威望制住百官,若您不嫌弃,我郭芳也愿意带领尉迟丞相旧部投奔与您,现在凤姐也死了,有您在,推翻凤姐剩下的那几个人必易如反掌。” 李慕清说道:“本来我已心灰意冷,准备去死的,是你们给了我希望,是老天爷非要给我留下这条命,那我就好好地争取一把。 不过这需要从长计议,现在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如今来讲要想出去也很简单,我就知道一条从宫里通往宫外的密道……” ------------ 第58章 一百四十二章 女儿国终章 柳少泽听到这点头道:“是有这么一条密道,我们就是从这条密道进来的。” 李慕清有些惊讶:“你知道这条密道怎么还愁出不去?” 柳少泽苦着脸:“这不不认路吗,一是不知道从这要去密道口怎么走,二是密道口怎么打开也不知道,三是既然是凤姐从密道带我们进来,也怕她会在密道里做了埋伏。” 李慕清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不管她有没有埋伏,顾不了那么多了。郭芳受伤,我在宫里又势单力孤,不宜暴露身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走,柳少泽你背起郭芳,这位仁兄你自己行走可有问题。” 东门吹冰忙道:“没有问题,只是有一事我们出去后需要向你求教。” “等我们出去再说,我也有事要与柳少泽讲。” 于是李慕清打头,柳少泽背着郭芳在中间,东门吹冰殿后,刚要出门,柳少泽忽然想起一事,问郭芳:“对了,和你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呢?” 郭芳在他背上答道:“刚才去把李丞相带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她们全都遣走,我不想她们卷进这危险之中。” 柳少泽点点头,几人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蝎子精的威名真不是盖的,果然附近并没有人,几人很是顺利的出来了,再加上已是深夜快天明的时候,巡逻的士兵们也偷懒去睡觉了。 李慕清又十分熟悉宫内环境,几个人顺着偏僻的小路一路慢慢行进,有惊无险的到了密道口。 李慕清鼓弄了一下,口被打开,柳少泽把郭芳交给东门吹冰,率先跳了下去,看了一下并无异状,暗自庆幸凤姐没有想到自己这几个还有活着回来的机会,并未做安排。 几人顺着密道鱼贯而出,到达丛林的出口时已然天亮了。 四人出了密道口,这才算放下心来,坐在林里休息。 东门吹冰就有些焦急,几次欲言又止,柳少泽见到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心中的事,自己也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祭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把郭芳安顿好,拉着李慕清和东门吹冰到一边,询问若琳的事。 柳少泽为纳南若琳挡刀,差点丢了性命,李慕清很是感激,所以也愿意把关于纳南若琳的事告知柳少泽。 但李慕清对于东门吹冰却有些警惕,待柳少泽解释清楚东门吹冰的身份后,李慕清才放下心来,说起了那天的经过。 实际上凤姐关于那天的陈述,大部分并未撒谎,那个传承的神仙当时弄昏了所有人,传承时有一怪人前来直接就对那个神仙出手。 李慕清是离祭台最近的人,也是最先醒了过来的人,所以她近距离的看了那场打斗,也成了对那个神秘之客了解最深的人。 在她印象里,她从不认识有这么大能耐的奇人能把天上的神仙给打跑的,可是这个人却让她感到又熟悉又陌生,她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打斗时间很短,神仙受伤而逃,那人仿佛也是很焦急,并未做停留,抓起纳南若琳飞驰而去,却未留意到在打斗过程中,自己身怀里的一块玉牌被甩落在地。 李慕清眼尖,趁混乱中将那块玉牌抓到了手中。 这时,所有的人都醒了过来,那边凤姐和尉迟离情的人已经开始打斗起来,李慕清未作多想,便想加入战团。 却未想到凤姐已经做了手脚,这再一次的打斗,完全变了样,凤姐和郭芳等人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全朝着无辜的官员和其他人员下手,而凤姐却早早的跑到她身边将她给制住,并逼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 因为异变产生时,凤姐正在处理郭芳等人,离祭台比较远,但她眼尖好像发现了李慕清在偷偷摸摸做了一些什么,所以上来就逼问。 李慕清又急又怒,凤姐越问她越是不说,而且还把那秘密说的越来越邪乎,甚至关乎纳南若离失踪的原因和去向。 凤姐越听就越想知道,所以后来就偷偷的把李慕清关了起来,严刑逼供,但李慕清准备拿这秘密保命,所以也就一直咬牙坚持,直到昨天郭芳把李慕清带到蝎子精的鬼屋。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柳少泽听完后,感慨了一番,随后问道:“那块玉牌呢?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李慕清白了他一眼,说道:“那块玉牌要在我身上,凤姐还用费如此周折?” 柳少泽一想也是,就问道:“那你把它藏哪了?” “祭坛边的丛林里,藏得地方我已经做好了记号。” “那事不宜迟,我们取来看看吧。” “好。” 子母河底发生了大爆炸,子母河边却变化不大,祭坛也并未遭到多大的破坏,三人不久就来到了祭台边。 李慕清望着人去楼空已经凋零破落的祭台,脑海里又回忆起了那天那宏大的祭祀场景和那混乱不堪的争斗,不由得眼睛有些湿润。 但她知道此时不是感慨的时候,她仔细的搜索了一下,终于找到了那个腰牌,拿出来吹净上面的尘土,交给柳少。 柳少泽对这个世界了解很少,看了一眼没看出个所以然,就想递给东门吹冰让他看看,扭头一看东门吹冰,却发现东门吹冰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玉牌,脸色已然大变。 柳少泽心里一惊,问道:“怎么了?你认识它吗?” 东门吹冰并未答话,伸手接过玉牌,摸索了一下,脸色煞白的点点头。 柳少泽忙道:“那你快说说。” 李慕清也忙凑了过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东门吹冰脸色沉重说道:“不会错的,这是我国皇族专用玉牌,身份的象征,持有这种玉牌的人只有六个人,分别是我的父亲和我们兄弟四个,还有就是我国护国法师――秋明道人。” “那你们这些人中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神仙打败呢?”柳少泽追问道。 东门吹冰手抚摸着那块玉牌,沉声道:“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护国法师――秋明道人。” “秋明道人?他是什么来路?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又有什么理由劫持若琳呢?” “你问了他们多问题,叫我到底回答那一个?”东门吹冰有些不耐烦。 柳少泽呵呵赔笑:“捡你知道的说就行了。” “不用了,”东门吹冰摇头道,“我可以都告诉你,都是一个答案――不知道!” 柳少泽很是愕然:“怎么会呢?” 东门吹冰沉声道:“没人知道秋明道人的来路,只是他十多年前来到我国,直接找到我的父亲,要求我的父亲封他为护国法师,不然就作法灭了我们乌鸡国。 起初我们多不信服,在见识到了他强大的实力后,我们臣服了,封他为护国法师,并给与他最高的皇族的待遇。 自此后,他并未再次作恶,只是要了一处府邸,安安静静的修炼,没事时所有人都不见,包括我们皇族,只是承诺若我国面临生死存亡时,他会援手的,一直到十年前我离开我国时,都是这样。” 柳少泽皱眉道:“那此人定是性格孤僻,脾气怪异。听你的意思他好像只是要一个护国法师的虚名,其他并不作要求,难道这个虚名有什么用吗?” “是的,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天竺国的那个斗法大赛。” “斗法大赛?什么意思?”柳少泽很诧异。 东门吹冰道:“天竺国作为西域最大最繁华的国家,每隔二十年,都要要举行一次斗法大赛,届时会有高级天神下凡坐镇,选出精英之人上天成仙。 为了保证比赛的公正性,西域每个国家都会选出一名本国最厉害的人作为种子选手,而作为乌鸡国的我们,是有可能被照顾的,我们的种子选手不用打预赛直接进决赛的,他恐怕看中的就是我国那一个入选名额。” 李慕清惊奇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怎么我国一概不知。” “你们国家有神仙庇护,有玲珑心可以直接与天神沟通,别国认为这是作弊行为,直接取消参赛资格。” 李慕清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柳少泽却有些疑惑:“那他最终目的只不过是想要上天成仙,只是若琳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把她给劫走呢? 而且还有一点奇怪的是,他既然想要上天成仙怎么还会对天生的神仙出手呢?真有点莫名其妙。” 李慕清白了他一眼:“你在哪瞎嘟囔什么呢,叫人听不懂,他肯定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人知道,所以黑巾蒙面行色匆匆,要不那天也不会那么匆忙连玉佩掉了都不知道。” 柳少泽问东门吹冰:“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东门吹冰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我与他就没怎么见过面,更没打过交道,对他一点也不了解。如今之际,也只有先回到我国看看情况再说,唉,十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变什么样子了。” 李慕清听完说道:“那好,事不宜迟,你们快些走吧,女儿国这边不用操心,有我和郭芳在,我们会把凤姐的余孽给铲除的。” 柳少泽一想,只得如此,二人与李慕清互道珍重,三人就此别过。 ------------ 第三卷 "第三卷 高老庄" ------------ 第1章 一百四十三章 高老庄遇敌(一) 与李慕清详细诉说完郭芳的病情和用药,两人匆匆的上路了。 柳少泽不识路,东门吹冰借着前几年的模糊的记忆,辨了个大致方向,两人就走了下去。 几日后。 两人走在密密的丛林里,听着鸟语闻着花香,柳少泽忽然有些饿了。 也奇了怪了,从子母河底出来那两天,他不饿不渴,身体还有使不完的力气。 但是他自己知道,他还是没有回复以前的修为,而且从子母河出来后身体有了一个大的改变。 为什么改变他也说不清楚,但是很明显,他身体有些僵硬,冲穴竟然冲不透,真气无法在体内流转。 这样一来定穴术更是无得可说,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点倒是有些可喜,那就是他忽然钢筋铁骨了,这也算是给了他一点点的安慰。 但是他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有这么一步一步的先走下去再说。 现在饿了,他就拿起手里的长木棒子,平整了一块地,坐了下来,准备吃些这几天在林子里采的野果子。 柳少泽上辈子并不是素食主义者,这几天他也想打点野味吃,可是连走了这几天,连个动物毛也没看见,他不由得有些奇怪,就问东门吹冰怎么回事。 东门吹冰摇摇头也不清楚。 现在距离他上一次来这已经十年了,十年变化很大,东门吹冰也不知道该怎么走,现在走到哪了也不知道。 可面对柳少泽他还得打肿脸充胖子,冒充成竹在胸,凭着感觉一顿胡乱指点,反正柳少泽也不认识,两人就一路误打误撞的走了下来。 正在两人休息时,只见一头猪从林子里穿过,状似很悠闲的散步,见到二人非但不躲却转了方向朝二人跑来。 柳少泽顿时大喜:“这年头人缘好了什么事都会发生,刚念叨天天吃素,就给送猪肉来了。” 东门吹冰也点点头,说道:“是呀,只是我们手头没有烤猪的家伙,要是烤熟了再自己跑过来那该多好啊。” 柳少泽一阵无语,这时那头猪已经跑到二人近前,它好像听懂了二人的谈话,状似很恼怒,忽的一声,竟然站了起来,用右前蹄点指二人,口吐人言:“无耻,两个猪头猪脑的混账东西!” 陈二人顿时很惊奇,又很好笑,东门吹冰也用手一指这只猪,揶揄道:“会说话得猪,真了不起,来来来,你学学我,把你的前蹄分成五瓣我看看。” 说完自己五指展开,在那只猪眼前晃了晃。 那只猪看了看自己的前蹄只有两瓣,知道这家伙在调笑自己,顿时大怒,口里吆喝一声,左后腿猛一蹬地。 只听轰隆隆一声,小猪身前的地面拱起一个小土丘,小猪用前蹄点指二人所在位置,再大喝一声:“震!” 顿时那个土丘就如一道波一样传了过来,地面一阵摇晃。 这事说的慢,发生的很快,二人未料到这只猪竟会有此法术,淬不及防,顿时各自哎呦一声摔得四仰八叉,小猪一看二人狼狈情景,顿时气消了又高兴起来,呵呵直笑。 二人叽里咕噜爬了起来,看看彼此都没有什么事,算是放下心来,但此时却提高了警惕,分别抽出武器戒备。 那头猪一看二人亮出兵器,哼哼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来高老庄何事?要说的清楚明白,我小猪猪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高老庄?不会吧,柳少泽和东门吹冰对视一眼,心道:乖乖,净坛使者的后花园啊。 柳少泽低声问东门吹冰:“你不是说要去你们乌鸡国吗?怎么来到了高老庄?” 东门吹冰心里暗道:走歪了路了。嘴上却不承认:“啊,没错啊,去我们国家就得先过高老庄啊,怎么啦?” 说完不再理柳少泽,转头对那头猪一抱拳,呵呵笑道:“这位猪兄,呵呵,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是乌鸡国之人,这次是回国前特意绕路过来拜祭一下净坛使者的。” 那头猪一听,摇晃一下身形,嘴里喝一声变,刹那间变成一个矮胖子模样的人,只见他大约十多岁,肥头大耳,眼宽鼻阔,嘴大腰圆,十足一个小胖墩。 他三晃两晃走到二人身边,摊开一只手说道:“既然是乌鸡国之人可有乌鸡国鱼符(古代身份证)拿来我看!” 二人手里哪有那东西,再说东门吹冰也没听说过现在乌鸡国还出了这么一项政策,就问道:“我们没带。” “没带?”小矮胖子忽然后退一步和他们拉开距离,厉声说道:“那你们必是奸细!快点如实道来!” 东门吹冰有些恼怒:“小兄弟此言差矣,乌鸡国没有要求出门必须要带鱼符啊?” “哼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啊?现在高老庄早已归乌鸡国管辖,此时又正是乌鸡国选推选新国王之时,为防止有人作乱,乌鸡国早就规定所有乌鸡国之人出门必须带鱼符,以备随时查验。” 东门吹冰真不知道此事,就说到:“实在不好意思,我二人久居乌鸡国外,对国内如今情况不是很了解,也没有你说的相关鱼符,实在不行我们不去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拉着柳少泽想走,小猪猪一听冷声喝道:“站住,这可不行,这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二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又无鱼符,现在必须跟我回高老庄,由我们高老庄定夺。” 柳少泽自从发现自己钢筋铁骨之后,一直憋着劲的想要打架练手,只是东门吹冰吃过他的亏后,一直不再给他机会。 现在柳少泽正好找到机会,心道:打不过它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跑呗。 想到这就大喝道:“好你个小猪崽子,真是给脸不要,要我把你再打回猪头你是不是就信服了?” 小猪闻听此言顿时气的怪叫一声,冲柳少泽猛扑过来。东门吹冰想了一下,便躲到一边观战。 实际上自从子母河底出来后,他就发现了柳少泽与以前不大一样,但事赶事,一直没有机会和柳少泽好好地交流一下,加上柳少泽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也就没有细问,但心里却暗暗决在以后留个心眼多观察观察他。 东门吹冰想到这一点后,就决定以后的事尽量让柳少泽多出头,自己没事就往后躲,也乐得清闲,今天柳少泽挑起争斗,也正合他意,反正打不过就跑呗,他也就在一边安心的观敌瞭阵。 可是事实却出乎他们俩的预料,这个小猪仔相当厉害,柳少泽虽然禁打,可打人却不行,没什么招数,胡乱挥舞几下大棒子就被小猪仔打倒。 柳少泽不服,爬起来再打,没几下又给打倒,久而久之小猪仔也发现了他有些异常,好像百打不死似的,心里有些惊奇,脸泛异光,出手开始加重。 ------------ 第2章 一百四十四章 高老庄遇敌(二) 其实小猪仔人不坏,即使动手,刚才也一直手下留情。现在出手一加重,柳少泽顿时就有些吃不消了。 因为虽然他没有受伤,但是疼确是避免不了的,再加上他刚起来又趴下,刚起来又趴下,实在是没法再打下去了。 东门吹冰也没想到刚要出林子就碰到这么一个厉害的家伙,也挥动兵刃加入战圈,不过也是吃菜货,几下子就被打倒在地。 小猪仔放倒二人后,呵呵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条绳索,把二人捆在一起,扔到地上,看着二人眨巴眨巴眼睛,抄起柳少泽的大棒子就砸东门吹冰。 东门吹冰连声哎呦惨叫,被砸的鼻青脸肿。 小猪仔嘿嘿笑道:“别怪我,是他的棒子打得你!有事你得找他。” 东门吹冰一边躲一边指着柳少泽叫:“我又没有骂你,是他骂的你,你为什么打我不打他?” 柳少泽一听东门吹冰这么说,顿时有些气结:“你――?” 东门吹冰忙对柳少泽低声解释道:“贤婿,救救为父吧,为父没你的钢筋铁骨,这顿打吃不消的啊……” 小猪呵呵笑道:“他?呵呵,他好像钢筋铁骨,打不顶用,得用这个。” 说完他放下木棒,伸手入怀,一顿猛搓,不一会抓出一个泥球来,对着柳少泽呵呵笑道:“来来,吃了吧,刚出炉的,还热乎呢,嘿嘿……” 说完他蹲下身形就要往柳少泽嘴里塞。 柳少泽赶紧一闭嘴,扭头哼了一声。 小猪仔一看柳少泽很不配合,也不用强硬的,对东门吹冰说:“你想办法让他吃了吧,要不我还得打你。” 东门吹冰顿时无语,可怜的望着柳少泽,欲言又止。 柳少泽从小到大受过欺负,但是他没受过侮辱,这次小猪喂他吃泥丸,对他来讲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去吃那脏乎乎的泥丸。 所以他使劲努力挣扎着对着小猪咆哮道:“该死的小猪仔子,你别再折磨无关的人,有能耐你杀了我,老子死也不会吃你的泥丸!” 小猪并不答话,两只小猪眼就一眨一眨的看着东门吹冰,右手托着泥丸,左手又举起木棒,示意他赶紧想办法,要不想办法就揍他。 东门吹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差点气炸了肺,心道我人品真有这么差吗?这么英俊的外表怎么人见人打啊…… 可此时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又急又气,索性憋出个主意,嗷一声,装晕了过去。 小猪仔嘿嘿笑道:“狡猾的老东西!”伸出手里的木棒,对着东门吹冰身上就是一戳。 东门吹冰顿感身上一痛,又嗷了一声,算是真晕了过去。 等东门吹冰真晕了过去,小猪仔却忽然收起嬉皮笑脸,扔掉手里的木棒和大泥丸,端坐在柳少泽身前,仔细的端详起来,嘴里嘀嘀咕咕并不时的用指头在柳少泽身上戳一下。 柳少泽搞不懂他在做什么,却又没办法抵抗,只得闭上眼睛扭头不看他。 小猪仔一边戳一边皱着眉头:爷爷让留意的人真是他吗?果然有些异常,只是他好像还很弱小啊,爷爷说的那么严肃,可他能承担起那么大的重任吗? 等戳到柳少泽心口处时,小猪仔忽然咦了一声,又仔细地戳了两下,霎时他就感觉就象有一股电流从指间传入,浑身顿时无力,耳边有声音如炸雷般响起:“小猪崽子,你爷爷也没敢这么滚蛋,你小子敢喂我你的泥丸子吃,你是不是想让我扒了你的皮做烤乳猪啊??” 小猪仔顿时吓得哇哇直哭:“大爷爷,我只是不确定,怕被骗,逗着玩呢,你可千万别怪我啊,我给你磕头啦,你放过我吧,呜呜呜呜……” 那声音顿时呵呵笑道:“好了,没事了。你恶心我一回,我也吓你一回,算是扯平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知道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您放心吧。” “嗯,那就好,这个计划是我和你爷爷安排的,除了我和你爷爷没人知道,你爷爷也是千挑万选才选了你,知道这秘密的就只有三人,现在好好按照你爷爷说的做,明白吗?” “明白,明白。” 那个声音渐渐散去,小猪仔也恢复了生机,小猪仔长出了一口气,暗道一声:乖乖,幸亏没太过分,哼,大爷爷还是那么小心眼,不过我可得小心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爷爷那个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转告我的时候又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我也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敢问,一想算了,还是先跟在他身边再作打算吧。 想到这,就决定找个台阶下来。 他眼珠一转,忽然对着柳少泽呵呵问道:“这位哥哥面很善啊,我看不像是坏人,不知你是哪里人?” 刚才的小猪猪和那人是在心里的对话,柳少泽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他忽然间就变了个态度,不禁有些惊奇。 但是人家变了脸给台阶下,自己也不能给脸不要,非要冒充硬骨头,憋着劲的想要吃泥丸啊。 想到这,他就也笑道:“这位猪弟弟,你真是好眼力,我们二人确实是乌鸡国之人,只是久居女儿国,常年不回来,所以对如今乌鸡国政策有些不了解,这才大水冲了龙王庙,和小弟弟发生冲突。” “呵呵……”小猪猪笑道,“我想也是,象大哥哥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咦?大哥哥你刚才说你是久居女儿国的乌鸡国人是吗?” 柳少泽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啊,是。” 小猪猪本就是为了套近乎,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就接着假装惊喜道:“真的吗?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从乌鸡国出去后一直在女儿国居住,和你年龄差不多,也不知你们认不认识?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在乌鸡国时的老家在哪啊?” 柳少泽就不知道乌鸡国有什么街什么道,怎么说的清楚,就支吾道:“这……这……啊我叫柳少泽,自幼就去了女儿国,对于家乡的事有些记不清了,呵呵,不好意思。” “啊?不会这么巧吧,我也姓柳,叫……叫……叫柳少主(小家伙一挠头,给自己憋了个名字),我哥哥也是自幼走的,我们哥俩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你在女儿国是住在那?” “这……这……我在女儿国皇宫呆过一段时间。” “啊?不会这么巧吧??我父亲说我哥哥好像也是去了女儿国皇宫,你在女儿国还有别的亲人吗?”…… 反正不管柳少泽怎么回答,即使瞎编乱造,小猪猪就一句:“啊?不会这么巧吧!我哥哥也是……” 所以最后小猪猪又经过多方鉴定,确定以及肯定柳少泽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柳少泽早被他磨没了脾气,就知道这个哥哥不承认也得承认了,反正也没吃什么亏,索性就认了。 小猪猪顿时大喜,抱着柳少泽一顿哭,算是认了亲了。当然,也就把绳索解开,把东门吹冰给弄醒了。 东门吹冰醒了过来,一看好家伙,小猪仔在柳少泽一边点头哈腰的伺候着当小弟,柳少泽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顿时傻眼了,惊叫道:“我日个乖乖,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待柳少泽解释清楚后,东门吹冰再看小猪猪一脸献媚的样子,心里忽然涌起无尽的悲哀,tmd这世界太疯狂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三人再次坐定,二人仔细听小猪猪诉说最近高老庄和乌鸡国的发生的事。 ------------ 第3章 一百四十五章 乌鸡国的故事 乌鸡国这些年一直由大王子主政,这些年国富民强,倒也算是平静。 可今年大王子却莫名其妙的病了,找了好多的御医,看了多少次,却还是每况愈下,很难再上朝,但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按照新国法,需要推举出新的国主。 国里前不久发出通知,鉴于重新推举国主期间,是非常时期,所以各庄各村都要马上行动起来,严管管理人口,同时责令所有乌鸡国的国民出门必须携带鱼符,以备随时查验。 并且各庄的选举出来的“察举”(就是如今的代表),除了他本人外,最多只能携带三人,拿着乌鸡国颁发的相关令牌,才能进入城内,共同推举出新的国王。 期间所有无关人员一律不准进入乌鸡国城内,违者法办。 现在高老庄内正在布置选举的事,三天后就要选举察举去乌鸡国,所以庄里也加强了安保措施。 小猪猪出来巡逻,正好碰见这两个人,想来盘问一番,就发生了刚才的事。 三人感慨一番,小猪猪问道:“哥哥,你还没给我介绍一下这个伯伯呢?” 柳少泽说道:“呵呵,要提起他可大有来头,他就是如今的乌鸡国的二王子,大王子西门吹雪的亲弟弟东门吹冰,我的――嗯,咱们都叫伯伯吧。” 小猪猪奇道:“相传乌鸡国的二王子失踪好几年了,一直不知道去了哪里,原来竟是伯伯你啊。” 东门吹冰呵呵笑道:“其中有些缘由不便细说,我们二人此番前来就是要回乌鸡国的。” “那乌鸡国你们可回不去,刚才我都说了,除了各庄察举和随从三人,其余人一律不让进,何况你们还没有鱼符,更是不可能。” “我是二王子东门吹冰,不让我进,反了他们了!”东门吹冰怒道。 柳少泽道:“伯伯你先别着急,我觉得此次回去你不易暴露身份。” “为什么?在乌鸡国我怕谁?”东门吹冰诧异的问道。 “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是推举新国王的时候,你失踪了这么多年忽然在这个节骨眼回来,必会让人产生联想你想回来夺权。 你到乌鸡国又没有鱼符,不认识你的人绝对要把你先关起来,认识你的人呢,必然要报告给你的兄弟们。 我要是他们,在争王位的时候我可不喜欢来这么一个竞争者,即使明知你是,也会说你是假冒的将你除掉!” 东门吹冰怒道:“不可能!我的兄弟岂是那样的人,我不信。” “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权力的欲望下,人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想一想尉迟情,凤姐她们,再说我们还有别的秘密的事要办,你要暴露身份反而不好。” 东门吹冰不说话了,坐着生闷气。 柳少泽也不管他,问小猪猪道:“小猪猪你和谁学的本事,怎么这么厉害,你一直都在高老庄护卫吗,高老庄还有多少像你这么厉害的人啊?” 小猪猪答道:“也不是,祖爷爷取经的时候,在这有一段渊源,后来取经修成正果后,虽再不能在一起,却也没忘了这段缘分,就派人下来保护高老庄,过几十年一轮换,正好轮换到我,我刚来时间不长。” “哦,那你们每次就来一人吗?” “啊,高老庄一直很安静,除了爷爷那次没闹过什么妖怪,就一人足矣。对了哥哥,,听你们刚才那意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难办啊,你说出来,弟弟没准能帮你啊。” 柳少泽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和小猪猪说实话,小猪猪本事大,要是能拉上当帮手去查秋明老道的底细,把握应该会更大一些,于是就和小猪猪讲起了来这的缘由。 不过柳少泽也没有讲的太细,只是说自己的老婆,也就是东门吹冰的女儿被秋明老道给抓来了,于是两个人想去解救云云。 小猪猪听完,眉头一皱,说道:“那个叫秋明道长的国师确实是十分的厉害,我虽未见过他,却听别人说过,此人性格极是怪异,一定要提起注意,不能惹着他。 不过好在你不犯他,他也不找你事,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嫂子抓走,但现在我们去找他,肯定也不好办。” 柳少泽有些苦笑:“谁知道怎么惹了这么一个人,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东门吹冰看了柳少泽一眼,忽然说道:“既然小猪猪和你认完了兄弟,咱们还得赶紧上路,别的要没什么事了,咱们走吧。” 柳少泽有些愕然,不知道他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还未答话,小猪猪急了:“那可不行!我和哥哥刚刚相认,还未来得及亲热,你们就要走,这一走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可不能走,跟我回高老庄,我要和哥哥好好聚聚再说。” “这……”东门吹冰犹豫道,“你也知道我和你哥哥都是久居国外,也没什么你说的那个鱼符,再说我们要去乌鸡国城中,手里又没有令牌,万一被抓,怕给你惹来麻烦,我们还是走吧,你说是吧?” 最后这句他是扭头问柳少泽,正好小猪猪看不见他的脸,他就对柳少泽挤了一下眼睛。 柳少泽顿时明白什么意思了,心道:老家伙心眼坏,想琢磨小猪猪,不过这也是一个不暴露身份安全进城的办法。 想罢就接口说道:“是啊,我与弟弟多年未见,本该好好亲热亲热,只是我们身份有些不便,还是不与弟弟找麻烦了吧,弟弟啊,这一别天涯海角我们各奔东西,可能再无相见之日,为兄先在这里和你道别,珍――” 还没等说出那个重字,小猪猪已经不干了,大喝一声:“不行!要走你自己走!”他伸手一指东门吹冰。 东门吹冰一听气的眼都绿了,就要翻脸,又听小猪猪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虽然我本事不大,可我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再说高老庄我虽不是什么庄主,平时什么都不干,但我地位超然,我想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两个假鱼符好办,包在我身上,我给你们弄。 你们尽管放心的来高老庄,有我小猪猪在,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回头选完察举,咱们几个再随察举到城里混吃混喝,顺便会会那秋明老道怎么样?” 小猪猪可不能放柳少泽走,回头大爷爷要是怪罪下来,那可吃不了兜着走,要是伺候好了,大爷爷一高兴,没准什么好事降到自己头上,再说那个秋明老道再厉害,能比的上大爷爷吗,回头办不妥自会有大爷爷收场,怕啥? 正是有了这层想法,他所以才大包大揽,一副侠肝义胆的样子。 ------------ 第4章 一百四十六章 三个候选人 柳少泽虽不知小猪猪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但也是心中大喜,十分感激的说道:“好好,兄弟,谢谢你,我们兄弟刚刚相认,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我们只是不想给你找麻烦,既然如此,兄弟的盛情难却,伯伯我们还是在高老庄休息一下再作打算吧。” 东门吹冰还没缓过劲来,心道这个小猪崽了怎么就对他这么好,对我这么差?我昏迷的时候两个王八羔子到底干什么了? 他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来,只得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小猪猪也不理他,拉起柳少泽三人就回庄里去了。 路上,柳少泽问小猪猪道:“你刚才说庄里三天后选举察举进城是吗?”小猪猪点点头。 “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好吧。”小猪猪道,“本来这事我一点也不操心,他们来请示我,我就没管,让他们自己做主,不过我倒是同意当那个监票的人了。 现在既然关系到我们,我就和你好好说说,这次选举庄里的察举,为了保证公平公正,就由庄委会组织,全体庄民集中选举,每人一张选票。 现在庄民初步选举出来的察举待选人有三个。 一是庄里的大财主高晓松,此人三十多岁,膀大腰肥,体型和我差不多,十分有钱,据说庄里的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是他的,但为人却十分吝啬,人缘不好,为了这次选举却出钱不少,每家每户都收到了他的红包。 第二个就是庄里的庄主高大民,他平时见谁都是笑呵呵的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可实际上心机很深,就是个笑面虎,为了这次选举也没少费心思,庄了出了不少新举措,好像骗得了不少民心。 第三个就是庄里私塾的老先生高文举高老爷子,此人五十来岁,负责教全庄孩子读书识字,为人耿直但有些迂腐,就是书呆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那种,我认为只不过是拿来凑数罢了,最不看好的就是他了。 三日后的上午,就要全员集合去庄东头那个庄祠堂门前的广场上,进行最后的集中选举,对了,忘了说了,那个祠堂就是庄里盖得用来朝拜爷爷净坛使者的,盖了有些年头了。” 柳少泽听完点点头,问道:“听你的意思,好像这个察举比较抢手啊,当这个察举有什么好处?” “都是对权力的欲望呗,”小猪猪道,“高晓松有点钱就想做官,当了这个察举后,直接就是九品待遇,回来时候必会提拔,要做得好和城中主要官员打好招呼,回来没准就能当了庄主。 而高大民呢,当了几年庄主一直没再提拔,如今也想去城里活动活动,争取去城里当个什么官,毕竟城里要比庄里好。 高文举呢,这么多年踏实教书育人,熟读四书五经人却学的有些迂腐,但由于庄里大部分都是他的学生,所以在庄里他很有威信。 这次初选,庄民们就推荐了他们三人作为候选人。” “那么你愿意谁当这个察举呢?”柳少泽问道。 小猪猪答道:“我只负责保护高老庄的安全,其实里面的大事小情我一概不操心,对谁当这个察举也没兴趣。 现在既然这涉及到咱们要去京城,那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嗯,要不,让那个高晓松当,他有钱,路上我们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哥哥你认为怎么样?” 柳少泽摇摇头:“不妥,如你所说他十分吝啬,有钱也不会给随从花,再说像那种有钱人平时为人必定爱招摇,我们去京城还有别的事不能太惹人眼。” “那要不让那个高大民当,那个家伙心眼子多,八面玲珑,又与城中的一些官员认识,到了京城必定能与我们方便。” “那也不妥,他太聪明了,交际面太广,认识的人太多,万一有人认识东门伯伯,对我们反而不好。” “那――那只能是那个书呆子高文举了?!” “嗯。”柳少泽点点头,“我认为他最合适,理由有三点:一,他为人迂腐耿直,城中交往的人必定不多,有利于我们隐蔽。二,他两耳不闻窗外事,更有利于我们撇开他去办我们的事。三,他没有随从。 前面那两个要去城里,带随从必会带自己的心腹之人,我们怎么混的进去?他只是私塾老师一个,没有手下,要去城里,带谁去都是个让他挠头的问题呢,届时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小猪猪和东门吹冰都笑了。 听完柳少泽的分析,他们都觉得很有道理。 “但是有个问题,”小猪猪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题就是,我们怎么让高文举老先生当选啊?” 这句话把柳少泽二人噎的不轻,感情小猪猪吹了半天牛,也没那本事让谁当啊。 小猪猪看了一下二人表情,讪笑道:“我只是负责监票,全体庄民投票给谁我可管不了,我虽然地位超然,也不能替他们做主。” “那现在的民意怎么样?” “其实大部分庄民还是愿意让高文举当的,但是那个高晓松和高大民私底下都做了不少工作,现在不好说。”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如何能让高文举老爷子顺利的当选察举,并且带我们三个去城里呢?” 三人冥思苦想,却都拿不出好的主意。 这时边走边说,已经快走到了高老庄里了,小猪猪道:“哥哥稍等我一下,我得变幻一下样貌。” 小猪猪说完,念动咒语,顷刻间,一个十多岁的小胖男孩变成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只见这老者金簪别顶,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给人一副智者的印象。 柳少泽二人十分叹服。柳少泽开口赞道:“弟弟好大的本事,只是不知为何要变幻模样。” 小猪猪此时已变成一名老者,说话间也有一股沧桑的意思味:“哥哥不知,在高老庄我一直都是这个模样,这个样子容易让人信服,能在人们中树立威信,说话当然就有分量,教育人也方便。 那个十多岁的样子,出去教训人,人们打心里就会抵触的。再说这也不算什么本事,只不过是一般的障眼法罢了,上不得台面的。” 柳少泽羡慕的点点头道:“弟弟,你看能不能把我们两个也给变一下,我们一路出来,衣服破旧,容貌憔悴,这样见人不也给你丢脸不是?” 小猪猪摇摇头说道:“不行,不过哥哥不是我不愿意,实是我没那本事,这其实就是障眼法,蒙蔽凡人的眼睛的,我们只能给自己的身体或者其他一些死物施加障眼法,比如这个。” 说着从身边树上摘下两片叶子,嘴里念了几声,两片叶子慢悠悠的变成了两片鱼符,弄完后,小猪猪分别递给二人,接着说道:“其实它们还是两片树叶,只是蒙蔽了你们的眼睛,而且只能是这些死物,有生命的东西变不了。” 柳少泽二人点头,分别接过鱼符,揣到怀里,东门吹冰道:“人变不了,衣服总该可以吧,换两套乌鸡国的衣服吧。我们从女儿国而来,身上衣服别人一看就是奇装异服。” “可以,换什么呢。” 东门吹冰想了想说道:“我原先在乌鸡国怎么也是二王子,现在不暴露身份,但也不能太随便,就换一些郡里的官员们爱穿的私服吧,少泽呢,就当我的下属吧,我们两个就来京官微服私访,怎么样?哈哈。” 柳少泽懒得和他计较,就这么定了。 二人找了出有水的地方梳洗一下,小猪猪摇头晃脑念动咒语,转眼间二人都换了行头,咋一看就想乌鸡国的有身份的人的穿着。 三人各自打扮好,进了庄,准备先回小猪猪的住处再做打算。 ------------ 第5章 一百四十七章 三个候选人(二) 三人刚一进庄,远远地就有人,那人眼尖,一眼就看见小猪猪了,忙上来打招呼:“长老,您巡逻回来了,辛苦您了!这两位是?” 小猪猪正低头走路,一听有人打招呼,忙抬头观看,一看这人二十出头,身形干瘦,尖嘴猴腮,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是大富翁高晓松的侄子高俅。 此人是高晓松的贴心狗腿子,小猪猪挺讨厌这人,随口吓唬道:“这两位是城里来的大官,来高老庄体察民情的,你最近最好老实点,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两位大人可饶不了你,知道吗?” 作为长老,小猪猪从不乱说话,所以他的话在高老庄是很有分量的,高俅一听马上就信了,赶忙对柳少泽和东门吹冰二人挤出个笑脸,嘴里直叨叨:“二位大人辛苦,二位大人来高老庄真是高老庄百年难得一见的福气,顿时高老庄就蓬荜生辉,云开见日明……” 高俅叨叨的同时,小猪猪低声跟柳少泽和东门吹冰也做着解释:“这个高俅就是高晓松的的侄子,为人嘴碎,好传闲话,别跟他计较。” 柳少泽听小猪猪这么一说,忽然感觉有了些灵感,就低声对东门吹冰耳语一番,然后转头对高俅笑道: “呵呵,这位小兄弟不必多礼,此番我们前来,就是为了体察民情考察民生的,据说你们庄这次选举察举中有人搞鬼,损害了全庄的利益,这是我们不能容忍的,你如果知道什么事情尽管朝我们说,我旁边这位就是如今的城中大官,是专管各庄的官员的,呵呵。” 说完递给了东门吹冰一个眼神。 东门吹冰心领神会,就接口道:“本人乃是乌鸡国监察使马云飞,城中接到举报,有人在这次的选举中捣鬼,想要通过见不得人的手段以达到个人见不得人的目的。 这次的选举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是关系到乌鸡国兴衰存亡的大事,也是关系到你们庄你们个人切身利益的大事,马虎不得,所以本官才亲自前来秘密调查,以保障这次选举的公平公正。 对了,这位小哥你要是有什么消息可及时的来找我汇报,我定不会亏待你,还有这次的调查是一件十分秘密的事,切莫外传,注意保密,知道吗?” 高俅忙点头:“知道知道,您放心我保证打死也不说。小民要是知道什么消息一定会马上通知您二位大人的,嘿嘿。” “那好,你去吧。” “是,小民告退。” 高俅一阵烟的跑了,三人各怀着心思笑了,柳少泽望着高俅的背影,揶揄道:“打死也不说,是不是只要打不死就说啊。” 小猪猪笑道:“估计他这是跑到高晓松那去了,哥哥有良策了吗?” 柳少泽点头道:“这个计划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这当然还要根据高晓松和高大民的反应来修正,前提是我们大尾巴狼要装起来,你可得给我们顶住,当然唱主角的还得是东门伯伯。” 东门吹冰笑道:“装什么装,监察使马云飞只不过是我的一个下属,我真的身份不比他还要高,让我装我的下属本就委屈我了,还有什么顶不住的?再说我觉得唱主角的应该是你,那些龌龊的事一般都是官员的下属去办的,嘿嘿。” 三人秘密商量一番,就往小猪猪的住所走去。 期间再见到别的人,小猪猪就不再多介绍二人,二人也弄得神神秘秘的一脸严肃,有心之人就盯上了。 三人言语间虽然刻意弄得神秘,但也不小心透露出一些信息,所以被“有心之人”猜了个大概,各自找主子汇报去了。 “什么?!”高晓松惊得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高俅结结巴巴道:“城里来大官了,由猪长老带着进的庄,据说是查这次选举有人捣鬼的事。” “啪!” 高晓松气的把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妈了个巴子的,怎么这么晦气,三天后就要出结果了,今天来!这帮王八蛋!真不是东西!” “是啊,要不是我正好看见他们进庄,咱还不知道呢,那个大官还神神秘秘对我说,这次调查是秘密进行,叫我不要宣扬,殊不知我可是您的亲侄子,我能不告诉您吗?嘿嘿。”高俅就想表功。 “慢着,你刚才说什么?”高晓松忽然插嘴道。 高俅一激灵,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就犹犹豫豫的说道:“嗯,我说那大官对我说这次调查是秘密进行,叫我不要宣扬――” “停!”高晓松截口问道,“他知道你是谁吗?” 高俅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摇摇头,意思是应该不知道。 “那好,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看看他们去哪了,住哪了,有什么动向,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快去。” “是!”高俅一溜烟的跑了。 高晓松坐在厅堂,又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心道:调查秘密进行,还他妈的见人就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什么意思?怕是来收银子的吧。这两个官员真不是什么好鸟,估计又是趁选举的时候来扒皮捞外快的,这帮王八蛋,等老子当了官,妈的也去扒皮…… 高晓松在自己的大宅子里生闷气,高大民也听到了猪长老带着两个神秘的人回到了高老庄的事,而且听说他言语之间对这两个人还很恭敬。 但是高大民没做什么反应,只是随意的挥挥手,便叫叫汇报的下人退下了。 但是他这么做不代表他不看重这件事,相反,他反而要比高晓松看的要深远一些。 他当然也很纳闷,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猪长老来了这几年,和前一任长老一样,一心扑在庄里的治安上,庄里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关心,高老庄这么多年一直平平安安,没出过任何事情。 久而久之,庄里人除了一直保持对猪长老的尊重外,也不是刻意的去迎合他的意思,转而巴结有权利的自己。 而事实表明,猪长老好像也不在乎自己手里的这一点权力。 那么他恭敬地带回这两个人是什么目的呢? 应该和他无关,那么是什么人会得到他如此的尊重呢? 难道是他们天界的人? 应该不会,高大民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天界的人不会关心这么小的地方的选举,关心这些事的有身份的人只有可能是乌鸡国的高官…… 经过一番分析后,他暗暗心道:无论如何我得先派人再详细的去打探一下再作打算。 ------------ 第6章 一百四十八章 高大民的诡计 柳少泽三人在小猪猪的住处,悠然自得,屋外却热闹的似集市。 小猪猪通过窗缝看了看窗外,笑道:“哥哥,托你的福,我这人气真是噌噌的涨。” 柳少泽也看了一眼窗外,点点头笑道:“动作都挺快,这说明高老庄在你的领导下嗅觉都很灵敏吗。” 小猪猪脸一红:“哥哥不要取笑。” 三人都是一笑。 上午两人进的庄,此时已是下午,在络绎的人群里,穿插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此人正是高俅。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高晓松急匆匆的把他轰出来,却又不能不加紧打听,还好有人看见柳少泽他们回到了小猪猪的家,高俅就加紧赶了过来,就如同如今的狗仔队一般,在小猪猪的门外转悠,希望能获得第一手资料。 但高俅只顾自己扒头向里看了,却没注意有几个同行早就盯上他了,那就是高大民的几个被派来探消息的手下。 那几人逛了半天了,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正头疼回去怎么报告,见高俅在小猪猪家这鬼鬼祟祟的探头,几人一琢磨,得了,先“信息共享”一下再说吧。 “高俅!给我滚下来!”高俅正在趴在墙上偷看,一声大喝在他耳边如炸雷般响起,顿时吓得一激灵。 扭头一看,三四个人正围着自己,领头的就是高大民的内侄高江月。 高江月这小子五大三粗,一脸凶肉,一看就是黑社会的料,旁边站着三个人也都板着脸,凶巴巴的样子。 这几个都是高大民家的家丁,高俅就知道他们找自己没有什么好事,心里就有些发慌,忙叽里咕噜爬了下来。 高江月见高俅下来了,过来一把就抄住高俅的脖领子:“高俅!你小子在长老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噢,我明白了,你是想偷东西! 好小子,幸亏我们逮住你了,要不你小子偷了长老的东西,长老怪罪下来,全庄都得跟着倒霉!走,跟我们走!去找庄主去!我非让庄主扒你层皮!快走!” 高俅被高江月拉拉扯扯的好不难受,连忙告饶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大哥,我不是来偷东西的真不是来偷东西的……” “那你来干嘛的?你小子要不说实话,哥几个马上送你去高庄主那。”高江月恶狠狠的道。 “这……这……”高俅有些犹豫,就不想说。 高江月一看高俅这个样,就知道这小子有秘密,心里很高兴,表面上却更加凶狠:“妈的,就是偷东西,还不承认,罪加一等!跟我们走!” 其余几个人也适时上来推搡高俅,作势欲打。 高俅一看这阵势,实在没办法,就赶紧说道:“大哥,大哥,别打我,别打我!我说!我说!” “快说!” 高俅咽了一口唾沫,憋着嗓子说道:“此地不是说话之所,咱们借一步说话。” 高江月几个人对视一眼,高江月说道:“小王八蛋,敢耍花样,扒了你皮!走!” 几个人推搡着高俅到了一个僻静之所,高江月说道:“行了吧,现在可以说了吧!” 高俅扫了几人一眼,一看各个都有些不耐烦,摩拳擦掌想给自己梳梳皮子,连忙说道:“可以了,可以了,我说,我说!” 几个人放开高俅,凶巴巴的盯着他。 高俅整理了一下衣服,小心翼翼的说道:“今天上午猪长老带着两个外人进庄,我一看那两人穿着不凡,却不认识,就上前打了招呼。 猪长老一介绍,我才知道是谁,乖乖不得了,那两人就是玉华郡监察使马云飞和他的师爷,两人是来监督高老庄的察举选举的。 他们说得到举报高老庄的选举中有人搞鬼,所以前来调查,我就急忙回去告诉我叔叔高晓松。 我叔叔听说后叫我来打探他们的住处和进一步动向,我就出来了,经过打听,他们住在了长老家,我就前来看看,想看看能不能得到进一步消息,回去好告诉叔叔。” 几个人对这个消息很是震惊,高江月就追问了一句:“兔崽子你可别骗我,你要是骗了我,你可知道我的手段,我定废了你亲兄弟!嗯?!” 说着伸手一把抓住高俅的小弟弟,使劲一捏。 高俅痛的直哎呦,嘴里忙道:“不敢不敢不敢,我要骗你,天打五雷轰,我们全家不得好死,哎哟哎哟,快……快……快松手,晚了就不能使了啊……” 高江月哼了一声,缓缓地松开了,与其余几人一商量,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必须马上汇报给高大民,高俅这小子也要带回去,以方便高大民随时问话。 几人打定主意后,高江月就猛地一拍高俅肩膀,顷刻间变了一张脸,呵呵笑道:“傻弟弟,哥哥和你闹着玩呢,咱们这么近的交情,我能对你下手吗?你舍得我也舍不得啊。呵呵,这么着吧,哥哥给你陪个不是,走,哥哥请你去吃酒。” 高俅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不喝酒。” “嗯?”高江月脸一板。 高俅无奈之下连忙改口:“那就谢谢哥哥了!” 高江月顿时大喜,带着几人一溜烟的回了高大民的大宅。 高大民正在院里等消息呢,看见高江月几人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有些诧异,定睛一看正是高晓松的侄子高俅。 他就有些生气,心道:要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去打听消息,领这么个败类回来干嘛。 刚要问话,高江月紧走几步,附耳说了几句,高大民听完眉毛一挑:“真的,真是监察使马云飞?” 高江月说道:“应该不会错,是高俅这小子看见了,我们去了之后一直大门紧锁探不到消息,并未见过那二人。” 高大民点点头,一使眼色,高江月心领神会,几人就把高俅带到了一个偏房里。 高俅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些惊恐,对着高江月尖叫道:“哥哥,你不说要请我去吃酒吗,怎么把我领到这来?” 高江月嘿嘿笑道:“是啊,但是我说的吃酒不是敬酒,吃的是罚酒!给我捆上!” 几个人领命七手八脚的把高俅捆了起来。 高俅不住挣扎,不住哀求,几人捆的还很费劲。 这时高大民推门进来了,一看几人正手忙脚乱的捆高俅,就眉头一皱,喝道:“先别捆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高俅呢,他好歹也是高晓松的侄子!” 几人一听,忙松开手。 高俅没想到高大民会这么说,顿时大喜,叽里咕噜的爬起来就要谢高大民,却又听高大民说道:“你们这么捆,高俅多受罪啊,是不?你们捆着不也费劲吗?啊?你们应该先把他腿脚打折了再捆,又方便又省事,高俅也舒服些吗!” 高江月几人一听都大笑,抄起桌椅板凳就要把高俅的腿打折。 高俅本来还很高兴,一听高大民口风一转,明白高大民是在拿自己开涮,顿时也恼羞成怒,一边翻滚躲避座椅板凳,一边大骂道:“高大民,你个老王八蛋,你缺了大德了,你不得好死!我叔叔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高大民嘻嘻一笑,手轻轻一挥,几人顿时停了动作。 ------------ 第7章 一百四十九章 高大民的诡计(二) 高俅叽里咕噜爬了起来,拿起一个砸坏的板凳腿,护在胸前,恶狠狠地盯着高大民。 高大民笑嘻嘻的看着他,揶揄道:“腿脚还挺结实,愣没给你打折了。我打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叔叔怎么不放过我?” 高俅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你在这次选举中干的坏事已被我叔叔掌握了资料。现在乌鸡国监察使来了,到时只要叔叔把你的恶性罪证一交,那个大官一怒,必斩了你的狗头! 现在你乖乖的放我走,回去我在我叔叔面前给你美言几句,我叔叔还是很给我面子的,到时没准会放你一马也说不准。 你如果再一意孤行不放过我,到时我叔叔要为了我冲冠一怒,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高大民听完高俅的自吹自擂忍不住哈哈大笑:“高俅,你小子还挺臭不要脸的!你在高晓松那就算个屁啊,还为你冲冠一怒? 再说我行得正坐得直,一心为民,没干过一件亏心事。能有什么把柄落在你叔叔手上?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而你叔叔贿赂村民,每一张选票给5两银子的事,我已取得足够的证据了。你和他关系那么近,想必这些事也是知道的,等我告到监察使那,估计到时你与他同罪。嗯……与其当时落个骂名再砍头,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嗯……要不我现在就帮帮你,早点送你早点上路如何?你说我对你多好,现在还一直在为你着想,我是不是在行善积德,啊?” 高俅大怒:“放屁!你个老王八!不许你侮辱我叔叔!” “高俅!”高大民忽然大喝一声,“你不要在这胡搅蛮缠了!我告诉你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它!我是在给你机会,要把我惹怒了,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院子,我今天就活埋了你!” 高俅原本以为肯定会被这几人人玩死,此时一听似乎还有活路,便赶紧闭嘴,低下头不在说话。 高大民看高俅的样子,知道高俅服了,就哼了一声说道:“我问你,今天你对江月说的话可属实?” 高俅点点头。 “那好,我是信的过你的,另外我再给你一活命机会,我不强迫你,你权衡一下,你是该怎么办。 刚才我说了你叔叔贿赂村民每一张选票给五两银子的事,我已经取得证据了,我准备在选举之前直接交给监察使马云飞。 这个监察使我是认识的,他是个很严肃的人,对这种事一直深恶痛绝,到时必会大怒,我估计按他的脾气,杀几个是不成问题的。 你要是在这个时候给我签一张字据,证明你叔叔确实贿赂了村民,我到时候可以把它拿出来,对监察使说你检举揭发有功,放过你一命也说不定。而且你大义灭亲,甚至有可能得到监察室的赏识,提拔一下也未尝不可,这可是大好的事啊,你看怎么样?” 高俅不傻,虽说高大民说的好听,但是他也听出来这是高大民想用自己害高晓松,就有些犹豫,没有回答。 高大民一看高俅的样子,就加了把火说道:“高俅,看你这么犹豫,要不你今天死吧。反正我也不缺你一个,本来是煞费苦心想保你一命吧,瞧你这个劲真让人烦。 这么着,天也黑了,正好方便,江月,先把胳膊腿打折了,再把眼睛耳朵鼻子什么的割了喂狗,剩下的去林子里活埋了吧。” 高江月一听高大民此言顿时大喜,抽出尖刀就朝高俅耳朵比划去。 高俅一看高大民果然要动真格的,再不同意就成植物人了,赶忙哭喊道:“别,别,不要,我同意了,我同意了!饶命啊!饶命吗!”说罢忍不住悲从心来,哇哇大哭。 高大民几人却相视一笑。 天很黑了,高俅受伤本就不很严重,好歹涂了点药,换了身衣服,高大民又给了几两银子,就踉跄着去高晓松那了。 高江月目送高俅走出了高大民的家了便,转身回到府里,禀报给高大民:“他已经走了。” “是去高晓松那了吗?”高大民问道。 “嗯,”高江月点头,“有人盯着呢,应该去那了。” “好。”高大民挥了挥手,高江月随即转身离开。 转眼间院子里就剩下高大民一人。 他把手背在身后,脑子里却飞速的旋转了起来:监察使马云飞,我去乌鸡国这么多次有几面之缘,只是远远地的见过这人,对他不是很了解。 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忽然悄悄的来了,难道国里现在又有什么秘密的安排? 可是三王子怎么一点消息也没给我?难道那件大事有了什么问题? 高大民摇摇头。不知道,一点先兆也没有,一无所知。 那该怎么办?他有些挠头。 最后经过思考,他打定主意。 先不管了,那监察史应该不认识我,明天我借拜访猪长老之名前去打探一番再作打算吧。 高俅踉踉跄跄的去高晓松那,心里当然十分的憋屈。 没办法,人都是自私的,为了活命,也只能那样子了,自己虽然出卖了叔叔,可也得先给叔叔透个气,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这么安慰自己。 走着走了到了高晓松家了,见天黑无人注意,他便叩响了高晓松的门。 高晓松正急的抓耳挠腮,一听高俅来了,忙叫人带进书房。 高俅一见高晓松,就有一股要哭的冲动,可他最终还是强忍住了,哑着着嗓子说道:“叔叔,我打探到了,监察使马云飞和他师爷住进了猪长老的住处,从进去后就大门紧锁,一概不见人,一直也没出来。” 高晓松听完就眉头一皱:“就这么点消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而且好像还受了什么委屈。” 高俅一听顿时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叔叔,你是不知道,就为了给你弄这么点消息,我差点丧了命,你看我这胳膊腿伤的。” 高晓松一惊,赶紧让高俅坐下定定神。 高俅缓了一下,便开始编造起来:“叔叔,你是不知道,那两个官员进了庄,可闹起不小的轰动,高大民那老王八也不是吃素的,好像得到什么消息,对这两个人也非常感兴趣,也派高江月带几个人去偷偷观察。 我当时正在那附近观察着,就留意到了那几个小子,见他们看了一会,叨咕半天,好像得到什么消息了,思索之下就想靠近一些,想要偷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对您有利的消息。 细听一下可了不得,原来他们好像知道了您给庄民每人5两银子买选票的事,正准备向那监察使告发呢,我一听就觉得事态很严重,就想回来告诉您老人家,好提前做个防备。 没想到被这几个小子发现了,这几个王八蛋对我一顿拳打脚踢,就想杀人灭口,幸亏我机灵算是跑出来了,要不您就见不着我了啊……呜呜……叔叔,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可得为我报仇啊。” 高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编完,高晓松听在耳里也是紧紧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声,安慰了高俅几句吩咐,给了几两银子便让他下去休息了。 高俅走了,高晓松心情却平静不下来:高大民见多识广,对乌鸡国的官员认识不少,他要是着急巴结那两位官员,那说明那两个官员应该是真的。 就目前情况来看,自己没有人脉,只是有点钱,无论如何搭上这两位官员对自己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现在高大民和自己斗得这么紧,都要准备去告发自己了,自己可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想到这他便吩咐管家:“给我准备两千两银票,和一些金银首饰,我现在要出门。” 管家明白去准备去了,高晓松整理了一下,带齐家伙便奔小猪猪家而去。 ------------ 第8章 一百五十章 闭门羹 高晓松趁着夜色带着礼物来到了小猪猪家,看左右无人,轻轻地叩响了小猪猪的门。 屋里三人也未睡觉,听到敲门声,小猪猪问道:“这么晚了,谁啊?” 高晓松在外面朗声道:“长老,是我高晓松。” 屋里三人闻听此言,彼此对视了一眼,都面露喜色。 柳少泽低声道:“有反应了,我们要尽快进入各自角色。” 其余二人点点头,小猪猪接着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高晓松说道:“啊……是有些事情,您看能不能开看门我跟你好好说说。” “那好吧。”小猪猪去开了门,将高晓松请了进来。 小猪猪住的院子不大,简单的四合院,高晓松就跟着小猪猪一直进了客房,所以高晓松一眼就看见了在客房呆着的二人。 东门吹冰正襟危坐坐在主座,气势逼人,一看就是大官形象,旁边柳少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一看就是阴险的师爷。 他扫了二人一眼,就装作迟疑地说道:“长老,真不好意思,不知道您这还有贵客,打扰了。不过这二位好面生啊,好像不是咱们庄里的人,不知二位是――” 小猪猪一笑,还未答话,柳少泽已经站了起来,抱拳笑道:“这位兄台请了,我们只是路过高老庄,我们大――,啊,不,我家老爷和这位老伯有些交情,所以前来盘庚几日的,呵呵……” 高晓松心道:故意口误的吧,放心,我上道,一会就给钱。 想到这,他就马上惊喜的说道:“哎呦是吗?那太好了!在庄里我最敬重的就是长老,长老是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能和长老交朋友的人必也是高尚的人,有道德的人。我平生最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不知二位能否赏在下一个薄面呢?” 说完,他看看了二人的表情,只见东门吹冰还是板着脸,柳少泽却是微笑不语。 这时小猪猪哈哈笑道:“高大户,你可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这二位的不凡,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位,”他一指东门吹冰,“这位就是乌鸡国的监察使马云飞,旁边那位就是他的师爷李文斌。他们这次是受密旨专门监察这次的选举的,你今天来算是来着了,你们可得近乎近乎,呵呵……” 高晓松装作大喜道:“我说我一进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呢,左眼皮一直蹦蹦跳,原来是有幸见到监察使大人啊,真是三生有幸! 刚才恕小民唐突,冒犯之最还请海涵,小民即刻献上纹银两千两,首饰几件以赔罪,请监察使笑纳。” 说完对着东门吹冰深深一作揖,掏出了银票放在桌上。 东门吹冰抓起银票,看了一眼,忽然大怒,一把将银票扔到高晓松的脸上,怒道:“这次选举关系到乌鸡国的长治久安,国里十分重视,特派我监察各地。 如今我接到举报有人在高老庄的选举中捣鬼,妄图通过卑鄙的手段以达到他个人不可见人的目的,这是非常可耻的行为,一经查实,绝不姑息,必要严办! 你也是这次的待选人之一,也有嫌疑,本官不宜与你深交,以免失了公正,这才刻意疏远与你。 没想到你竟然想贿赂官员,妄图通过金钱收买本官,你说!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想通过卑鄙手段达到目的的人?快点拿着你的钱滚蛋,要被我查实是你的话,我绝不姑息,快滚!” 高晓松并未料到自己送出银子却挨了一顿臭骂,心里着实恼怒,可是也不敢翻脸,嘴里诺诺称是,心里却直犯嘀咕:这家伙是不是打算来要钱的,怎么这么个态度? 想来想去却也摸不清头绪,只得强忍怒火抄起银票转身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东门吹冰和柳少泽也不阻拦,待走到院子,小猪猪跟了出来,说道:“高大户,留步。” 高晓松一回头,见小猪猪,郁闷的说道:“长老,怎么这监察使如此怪脾气,也难为你们能攀上交情。” 小猪猪笑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高晓松有些疑惑,就请教小猪猪道:“晓松愚钝,长老请明示。” 小猪猪说道:“你这路子不对,首先你就不了解监察使是什么人,你就上来给钱,就很容易弄巧成拙,这不就挨了骂出来了吗。” 高晓松委屈的说道:“我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 小猪猪一笑:“嗨……算了,他这个人心眼不坏,就是脾气不好,不管他了,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高晓松心道:来找你不就为他的事吗,现在吃个闭门羹,这可如何是好? 咦?他忽然眼珠一转,忽然冒出个主意,可以试试先从猪长老这下手。 想到这,他笑道:“呵呵,也没别的事,这不最近因为选举的事,您老人家还要到处去巡逻,休息不好,我看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想过来看看,顺便给你送来些东西。” 说完他把银票从怀里拿出来塞给了小猪猪,小猪猪假意推辞一下,就收下了。 小猪猪收完了银票,一看高晓松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事,说道:“高大户,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么着吧,你要有心的话,我给你出一主意。” 高晓松一听顿时大喜,忙道:“长老快讲!” 小猪猪手捻须髯,低声说道:“那个师爷李文斌为人不错,比较仗义,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晓松眼神一亮,会意的点点头。 小猪猪接着说道:“一会我回去和老友畅谈,他就会出来。到时你看着办吧。” 高晓松再次点头,感激的握了握小猪猪的手,退到了一边。 小猪猪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回到了屋里,不一会,柳少泽果然如约走了出来。 高晓松忙走上前去一拱到底:“小民拜见师爷!” 柳少泽仿佛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他,奇道:“你怎么还没走?我以为你早走了呢。” 高晓松呵呵笑道:“小民还没有拜见师爷,没有聆听师爷的教诲,怎敢先走呢?呵呵。” 柳少泽笑道:“是不是嫌我家大人骂你骂的不爽,让我也痛快痛快嘴啊?” 高晓松红着脸说道:“师爷说笑了……师爷说笑了……只是我确实想和您这样的人交朋友,只为能从您身上学点东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银票往柳少泽怀里塞。 ------------ 第9章 一百五十一章 他竟是东门吹冰 柳少泽假意推辞不要,见高晓松一直硬往里塞,就收下了,笑笑说道:“看你为人也不错,我就和你交这个朋友吧。刚才是不是被吓着了?” 高晓松点点头说道:“是啊,监察使大人真是让小民不敢仰望,现在小民的心还突突的跳呢。” 柳少泽笑道:“高大户不要紧张,监察使没有说你,你不了解监察使这个人,他为人秉直公正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在乌鸡国是有名的,你冒冒失失的给他送钱,岂不是自找没趣吗?” 高晓松忙点头称是。 柳少泽接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三天后就要选举了,你们庄的选举情况,我们从长老这也有一定的了解,你的竞争对手不就是高大民吗,对不对?” 高晓松忙说道:“是,是,就是他,那个高文举没什么背景,就是个凑数的,主要就是这个高大民。 我听说他找了几个骗子当人证,弄了一些虚假的材料准备来监察使这诬告我,想利用监察使搬到我好达到他的卑鄙的目的。 所以我才连夜前来就是想要和监察使好好说说高大民的卑劣行径,以防监察使被他蒙蔽了,毁了监察使的名声。” 柳少泽点点头:“你放心,监察使自会有公断的。” 高晓松说道:“师爷,小民还有一事想聆听师爷教诲。” 柳少泽道:“你说吧。” “这个,呵呵,不瞒师爷,我的确也想和师爷这样的人交朋友,只是您是国里大官,我只是一乡野匹夫,身份有些悬殊,自己感觉实在不敢高攀与您,怕毁了您的名声,所以我想好好干,争取当上这个察举,到时身份上去了,才敢与您亲近是不?您看您能不能给我指个道,您放心,等事成知道我必再有重谢!” 称冠那说道:“哪里哪里,大户不要妄自菲薄,大户这样忠肝义胆的朋友,文斌也愿意多交往一下,现如今大户既然提出了,文斌定当全力相助,但我可提前说好了,监察使这人油盐不进,要确保成功得另想办法。” “这个我明白,恳请师爷明示。” “你看,就像你说的,高文举只是个摆设,如果搬到了高大民,那察举之位不就轻而易举了。” “这我知道,可问题是怎么才能搬倒他?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庄主,人脉很广,在乌鸡国里都有不少关系,我实在没有搬到他的本事。” “你忘了,监察使这人嫉恶如仇,不畏权贵,这次前来就是查选举中徇私舞弊的事,你要能找到他的一些证据,我想监察使定会大怒,到时我再一搅和,他的察举侯选人位置定会不保。 到时你不就水到渠成了吗?如果他的事犯得大,没准庄主的位子都不保了,到时谁来当这个庄主,谁有能力当这个庄主? 除了哥哥你,我看没有再合适的了。” 高晓松闻听此言先是一喜,仔细想了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妥,但又琢磨不出怎么不妥,终于一狠心点点头说道:“好,我就听师爷的,这老家伙这几年面里光鲜,背地里也没少干黑心事,我倒是也知道一些,我回去准备准备。到时可得师爷鼎力相助啊!” 柳少泽点点头:“好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高晓松说道:“那好我先回去了,师爷咱们既然是朋友,我也不跟你见外了,我托大叫你一声老弟,老弟啊,监察使这你可得帮我盯着点,高大民那老小子要是来,可不能让他在监察使面前胡说八道坏了我的名声。” 柳少泽点头说道:“好了你去吧,回头有事我再告诉你,对了,有事我怎么通知你啊?” “嗯,这样吧,我看你们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人,我给你们找两个过来,有事你告诉他们就行了。” “这样不妥,监察使不会同意,你别管了,要有事我让长老瞅机会告诉你吧。” “嗯,那也行,就这么着吧。老弟我先回去了。” 高晓松匆匆告别回去整理高大民的材料,柳少泽回到屋里,看着小猪猪和东门吹冰正在用复杂的眼神看他,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一下自己,没看出没什么异常,就问道:“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我脸上长花了?” 小猪猪没吭气,东门吹冰摇摇头,仿佛很惋惜的说道:“刚认识你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啊,怎么现在这样了,我都有些害怕认识你了,你小子心这么黑,坏心眼子这么多,改天你小子一股坏水冒出来,再把我这老骨头给卖了,我没准还得替你数钱呢。” 小猪猪很是赞同的的点点头。 柳少泽也是感觉有些奇怪,从子母河底出来后,自己遇到事后就更愿意多想一点,所以相比以前的自己要显得庄重些、显得成熟些,也显得阴损些。 此刻闻听东根吹冰调笑自己,他也不生气,撇嘴笑道:“得得,别装可怜,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我手里的钱吗,我告诉你,这可是高大户给我们上路的盘缠啊,可不能给你胡花了。对了,一说这想起来了,小猪猪,你那好像还有呢,拿出来统一交给我保管。” 小猪猪本是一副鄙视的样子,此时也不装了,拔腿就跑,嘴里直叫:“肚子疼,哎呦……肚子痛,忍不住了,一会再回来聊,再见。” 东门吹冰见这二人表现,心里暗叹一声:遇人不淑啊! 第二天早上,柳少泽早早的起了床,见东门吹冰还没有醒来,有些无聊,便自己坐在床边想着发生在身上的这些事。 算起来穿越过来已经快三个月了,基本上也适应了这里的情况。只是偶尔会想起若琳,那个将他深深打动的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可叹自己虽然多了些本事,却只是挨打的本事,即使找到了那个秋明老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若琳救出来,想到这他就感觉有些无助。 东门吹冰看起来是废物一个,不堪大用,小猪猪倒是有些本事,不过听他那意思对付那个秋明老道却没有把握。 那该该怎么办? 恐怕只能自己更强才有可能解决现在的处境。 可是自己对自己的情况现在也是不了解,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如何变强的办法,想着想着不禁有些失落。 正在这时有人又敲门,接着传来小猪猪的声音:“都起了没,刚才我出去巡逻,高大民说要过来,赶紧准备。” 二人忙叽里咕噜爬起来洗漱完毕,高大民果然就来了。 这也难怪高大民来的这么早,因为他确实很着急。 这两人的到来不在他计划之内,不在他预料之中,这让他有些不安。 他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捏在手心里的感觉,所以他要主动出击,尽早的了解到更多的情况,以争取主动权。 所以天刚亮他就出来直奔小猪猪的住处。 这是因为他认为天刚亮的时候,人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精神就不好,而精神不好就容易说错话。 所以他就选择这个时候前来,可巧正好碰见小猪猪出去巡逻,高大民就打了声招呼,说正想去找猪长老有事相商。 小猪猪就推脱道自己正要去巡逻,回来再说,高大民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小猪猪马上返回家叫醒柳少泽和东门吹冰二人,结果时间不长高大民果然又来了。 高大民敲开门,随小猪猪进了客堂,假装未见柳少泽二人,一抱拳就对小猪猪说道:“长老,今天这么早来找你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也是没办法,因为有一件关系到高老庄大事――” 说到这,他的声音却忽然戛然而止。 小猪猪有些不明所以便朝高大民脸上望去,一看高大民正吃惊的看着屋里的东门吹冰,张大了嘴一副被惊呆的样子。 高大民为什么这么吃惊? 因为他认出了屋里坐的不是监察使马云飞,而正是乌鸡国的二王子东门吹冰! ------------ 第10章 一百五十二章 斗法高大民 他为什么认识东门吹冰呢,这其中还有一段典故。 十年前高老庄还不属于乌鸡国,有一次乌鸡国举行大庆典,就邀请高老庄庄主前去赴宴,他去了,并在宴会现场见到了当时的乌鸡国国王和他的四个儿子。 说实话几个王子长得都不错,而且样貌差不太多,他一下子就记住了当时几人的相貌,加上这么多年一直与三王子有往来,所以对东门吹冰的样貌一直有印象,于是今天一眼便把他给认出来了。 可认出来是认出来了,高大民却没做好心理准备,一时呆住了。 因为他知道东门吹冰二王子十年前就失踪了,现在忽然冒马云飞的名字来到高老庄,而且直接就是针对这次选举,为什么? 失踪十年为什么现在忽然现身来到这里? 他为什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偏要要来高老庄查这次选举的事? 所有的问题,高大民一概不知答案是什么,但是他敢肯定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一瞬间,他忽然事态严重的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必须马上向三王子汇报! 高大民脑子里正在飞速的运转,所以他的表情便有些僵硬。 小猪猪见高大民对着东门吹冰愣神,就推了他几下,问道:“怎么了高庄主,你不说找我有事吗,怎么忽然愣住了。你没事吧?” 高大民这才缓过来,忙收起心神说道:“长老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刚才正想说有事找你说,正好见到屋里有两位贵客,其中这位――”他一指东门吹冰,“这位器宇不凡,眉宇间散发着逼人的英气,定是大富大贵之人,我在高老庄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如此有气势的人,所以一时被震住,失了态,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东门吹冰本来的角色是板着脸一丝不苟的,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就要展笑颜。 柳少泽早知道他这毛病,背地里偷偷地踢了他一脚,东门吹冰忙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 柳少泽马上站了起来,清清口说道:“这位兄台就是高老庄的庄主高大民吧,果然名不宣传,甚是好眼力,不瞒你说,这位就是我乌鸡国的监察使马云飞,此次就是专为你而前来!” 高大民闻言大吃一惊! 他就有些不明白,自己还没怎么着呢,这两个人就急急忙忙的挑明身份,要和自己摊牌,这两人手里究竟攥着什么底牌了,怎么这么横? 想到这他就小心的问到:“请问这位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专为我而来?烦请您明示。” 柳少泽哈哈大笑道:“敝人李文斌,乃是马监察使的师爷。我家大人带着我前来高老庄正是受了如今乌鸡国国王的密令,准备将你――” 柳少泽说到这故意停顿一下。 高大民却是又惊又怒,因为他误会了,他以为三王子和他图谋的大事被揭穿了,现在是大王子秘密派二王子前来高老庄抓自己,霎时脸色有些发白。 心道反正已经暴露,那就鱼死网破吧,正准备撸胳膊挽袖子逃跑去叫人,又听柳少泽接着说道:“准备将你大大褒奖一番,官升一级,哈哈哈哈……” 高大民又是一愣。 这一愣不要紧,霎时他的脸上愤怒,疑惑,震惊等几种不同的表情糅杂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 小猪猪和东门吹冰都被高大民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高大民就更是摸不清头脑,疑惑的问到:“烦劳师爷莫在取笑,大民心脏实在是受不了,请问此事从何说起?” 柳少泽笑完接着说道:“你治理高老庄十几年,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恪尽职守。高老庄如今的繁荣与你的辛苦是分不开的,这个我们都看在眼里。 国里这次重新选举,新的国王上台,必然会使得下面各个地方的权利重新分配,我们明着是来监督选举的,暗地里就是来考察你的,等到这次选举完后,你必会到城里当官。” 高大民满腹狐疑,一点不信,脸上却丝毫带不出来,装作十分惊喜的抱拳说道:“谢谢大人赏识,只是小民不敢有妄想,小民生在长在在高老庄,对高老庄有十分深厚的感情,十分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恳请大人收回成命。” 他心道:真要提拔我也是三王子来提拔我,你来提拔?哼,我不相信。 东门吹冰见高大民推辞,脸一沉,不悦的说道:“高大民,不要不识抬举,这是对你的赏识,推脱什么?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师爷,接着对他说。” 柳少泽咳嗽一声,接着说道:“高大民,本来我们是满心期待你能识时务知进退,希望你三思。 选举前这几天我们将在庄里去找一些群众,若群众对你这么多年的功绩表示肯定,那你这种有能力的官员必会得到提携,我们不会昧着良心上报的,这点你放心。” 高大民还想推脱,见东门吹冰阴沉个脸不说话,心道还是算了吧,他怎么也是二王子,虽然自己一直未曾听到关于他会继承王位的事,但是就他这神秘的到来,也说不定国里真的有了什么变化,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所以此时不宜和他闹僵,万里有个一他要真的能继承王位,那自己可真是背着萝卜找擦窗了,想到这便说道:“那小民就谢监察使提携之恩。” 东门吹冰点头笑道:“这就对了,其实我本没想这么早让你知道,可巧你今天正好过来,就一并告诉你吧,让你惊喜一下。 正好长老也提醒了了我一件事,就是你走后高老庄的问题,谁来接你这个班? 经过我与猪长老的认真研讨,我认为本庄的高晓松不错,这个人有涵养有本事,我认为他可以胜任,但是我毕竟不太了解他,你觉得怎么样?” 陈大民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把自己一顿吹捧,就是为了让自己给别人挪窝啊。想把自己弄到城里安排个闲职,这里就交给他的心腹之人高晓松,真是好恶毒的想法! 也不知道高晓松那小子怎么攀上的二王子,但不论如何,高晓松这个王八蛋,盯上自己的位子那是肯定的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心里暗暗骂高晓松,妈的察举位置你和我抢,我的位子你也想要,干脆我老婆孩子也给你算了,王八蛋,我高大民一定不放过你! 高大民一门心思暗骂高晓松,就忘了回答东门吹冰的话。 东门吹冰等了一会,见高大民沉思不说话,扭头看了柳少泽一眼,眼里透着询问的意思。 柳少泽假装咳嗽一声,接着问道:“高庄主,你意下如何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看法?有看法你可以说,你要是觉得有问题你一定要说出来,实在不行我们把高晓松叫来你当面给他说上一说……” 高大民被柳少泽的咳嗽惊醒了,听柳少泽说完了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个师爷也忒不是东西,我和高晓松现在本就不对眼,再叫把他过来叫我当着你们面骂他,他还不得直接和我打起来。 心里骂着,嘴里却说道:“不用,不用,他挺好的,我没意见,但凭监察使做主吧。” 说完,呵呵笑了一下,那三人一看他表态了,也都笑了,这个事好像就这么定了下来。 但是高大民不甘就此低头认输,他也有凌厉的反击。 ------------ 第11章 一百五十三章 斗法高大民(二) 待几人都笑完后,高大民故意语气一转:“不过有件事――,嗯……大民思索了半天,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几人不明所以,顿时都静了下来。 东门吹冰道:“但讲无妨。” 高大民拿眼扫了一下这三人,嘿嘿一笑,对着小猪猪抱拳道:“长老,不瞒您讲,大民这么早来找您确实有事。 那就是关于高晓松的拿银子买票的事,大民已经掌握了证据。现如今看到监察史大人这么推崇高晓松,大民愚钝,也不知这个事还当讲不当讲?恳请长老明示。” 高大民心道:你不是推举高晓松吗,我先把他买票的龌龊事告诉你,让你看看你倍加推崇的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扇你顿脸再说。 小猪猪看了一眼柳少泽二人,递了一个玩味的眼神,然后咳嗽一声,说道:“好,你说吧,正好监察史在这,若高晓松真的有问题,我想他不会徇私枉法的。” “是。”高大民接着说道:“近来常有正义的村民来向我反映,说高晓松准备拿五两银子买票的事,这让我非常的震惊。 众所周知,这次选举去乌鸡国城里的察举,肩负着再次选举出新任国王的重任,所以必须是全庄人民共同心声的代表,能代表全体百姓,表达百姓们的意愿。 可若是让高晓松凭借贿赂部分庄民,而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到这个察举身份,那他又能代表谁? 他只能代表那些拿了黑心钱的昧着良心做事的一小部分庄民,又怎能代表了那一大部分正义的庄民? 再说,若是他通过这种手段得逞,小的方面来讲长老、监察史您二位有失察之罪,大的方面来说,他也危害了高老庄人民甚至是乌鸡国的利益啊,所以不得不察,不得不究啊,请监察史和长老做主。” 说完他撩衣服就要跪拜。 小猪猪忙把他扶住,看着一眼东门吹冰,递给了一个眼神。 东门吹冰果然大怒,喝道:“混账,岂有此理!竟有这等龌龊之事!气死本官了!高大民,你办得好!若你反应此事属实,本官定不会饶过他,哼!” 东门吹冰又气呼呼的骂了两句,忽然话锋一转:“不过――,高大民,什么事都得讲究个证据,你可不能信口雌黄,栽赃陷害,若是本官查出你欺瞒本官,诬蔑诽谤高晓松,本官可也不会轻饶与你!” 高大民忙道:“不会不会,大民手里有证据,绝没有栽赃陷害!” “那好,你拿来我看!”东门吹冰一伸手。 “这――”高大民就有些犹豫,心道:看那意思高晓松明显是你的人,你要给我拿过去,偷偷给我把证据给毁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去,绝对不能给你。 想到这他一抱拳说道:“大民今天来的匆忙,并未将证据带在身上,请监察史见谅,不过大民绝对会在适当的时候将证据拿出来呈给监察史大人的。” “噢?”东门吹冰一摆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说的适当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难道是选举的现场吗?” 高大民嘿嘿一笑没说话。 东门吹冰却大怒,一拍桌子站起,大声喝道:“高大民!你好毒的心思,非得要高晓松当着那么多人身败名裂吗?你们同在一个庄,有多大的仇恨非要把人往死里整?” 高大民嘿嘿笑道:“监察史说笑了,大民并未那么想,大民只是希望监察史能深入民众之间去走访调查一下,等监察史自己心里有的定数,大民再来也不迟。” 东门吹冰哼了一声,坐下绷着脸不再说话。 高大民此刻却放开了胆子,心想反正也不是一路人,早晚得翻脸,那就别装了,先试探一下再说。 想罢,他笑着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监察使秘密前来,直接就住进长老的家中,应该和长老交情挺深吧。” 东门吹冰不懂他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高大民接着道:“恕我冒昧问一句,我记得猪长老来了这几年从未去过城里,监察使怎么与我猪长老相识? 而我倒是去过几次城里,只可惜监察使身份太高,我只是远远地望过您几眼,您那时身形魁梧,膀大腰圆。如今监察使来到眼前,却真的让我大吃一惊,您的身材好像消瘦了好多,也不知道您怎么减得那身赘肉,传授一下给小民吧。您看小民的肚子,呵呵……” 说完他捏了捏自己的游泳圈,自嘲的笑了笑,眼睛却如利剑一样直视东门吹冰。 东门吹冰果然有些慌乱,但他毕竟是乌鸡国的二王子,多年的上位者,马上就恢复了平静,笑了一下,带刺的回道:“我与长老怎么相识还必须得告诉你吗?我怎么减得赘肉还必须得告诉你吗?你是什么身份?我凭什么告诉你?我还有什么必须得告诉你,你告诉我,啊?” 东门吹冰一句话把陈大民噎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心道:妈的你官大,你嘴大我嘴小,仗势欺人,什么东西! 他尴尬的讪笑一声,心道不能再待下去了,得赶紧回去好好沉淀一下今天的事,就趁机找个理由告辞走了。 高大民走后,东门吹冰脸也不绷着了,三人坐下,一阵痛快的大笑。 柳少泽笑着道:“东门伯伯真是英姿不减当年,嬉笑怒骂,气势逼人,还是那么的……那么的……刚刚的!”柳少泽憋了半天没憋出词,就冒出这么一句。 东门吹冰虽不懂,也知道这是夸人的句子,就高兴地笑道:“我记得你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完全可以用来评价我的表现。” “什么话?”柳少泽追问道。 “不要迷恋叔,叔只是个传说!” 几人又大笑。 笑罢,小猪猪忽问道:“对了,高大民这一气呼呼的走,回去不会憋什么坏水出来吧?” 柳少泽此刻心情也不错,所以也俏皮起来:“我们就是让他去憋坏水的,这次咱们行动宗旨就是我参与,我搅和,我挑拨。 他们两个仇结的越深越好,要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就最好不过了,那样我们才能力挽狂澜,坐收渔利。 现在这么一说很明显的是高大民以为高晓松是监察史的人了,那他不得把高晓松恨得死死的,要是高晓松真的当选,恐怕高大民真的会在选举现场撕破脸的。” 小猪猪点头,说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深入到乡民中,搞好团结,树立威望,争取形象啊。顺便搞搞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手反面材料,做到心中有数,他们两个要不在选举中翻脸,我们就再给加把火。” 小猪猪一捋须髯点头道:“这个本长老在行,平时的时候,也经常有人前来向我抱怨他们两的事,前两天我就听说高晓松许诺每人每票给5两银子的事,只是我心不在此懒得管,现在二位大人请吧,随本长老去接访去。” ------------ 第12章 一百五十四章 抓高江月 高大民气呼呼的回到了家,坐在屋里就琢磨今天的事。 他感觉事态很严重,现在情况不明,而且对他十分不利,他应该马上采取行动,给自己准备好后路。 想到这,他便提笔写书信一封,将失踪多年的二王子秘密来到高老庄的事详细的说了一下,询问是否与大计有关,自己应该如何应对等等,恳请三王子定夺。 写完封好了信,他叫来高江月,说道:“把这个密信交给三王子,天一黑就出发,切记不可耽搁。” 高江月领命,将信接过揣到怀里,收拾东西去了。 高大民左思右想,又叫来老婆收拾一下值钱之物,又叫来家丁护院安排一下,又差人将亲信们叫来密谋一番,总之做了详尽的安排…… 按下高大民怎么安排不说,再说高晓松。 昨天晚上回来后他就一直琢磨这些事,越琢磨感觉越憋屈,心道我好歹也是在高老庄很有威望的,怎么来了两个人就把我骂的狗血喷头,他们比我有钱吗? 唉,有钱不如当官啊,看意思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怎么也得弄到这个察举当当。 那自己该怎么办?高大民的把柄哪那么好抓? 那个老家伙粘上毛比猴还精,做事滴水不漏,要想找他毛病可太不容易了,高晓松左思右想想不出好的主意,暗道不行,我看那个李师爷鬼主意多,我还是再去找找那个李师爷给拿拿主意吧。 所以第二天上午,他又来了,不过他多了个心眼没进门,他可不想再让那个什么监察使指着鼻子骂一顿,就在外面守着。 他的想法是等小猪猪一出来就去打招呼,顺便让他柳少泽捎个话。 可没想到正好看见三人一块出来,一看没法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打招呼:“长老早,监察使早,师爷早!” 三人刚出来巡逻,就见到高晓松在附近逛悠,小猪猪就知道他有事,瞥了一眼柳少泽,柳少泽点头,小猪猪就笑道:“高大户,我和监察使正想出来走走,就碰见你了,可真巧啊。” 高晓松呵呵讪笑:“是啊,好巧啊……好巧啊……”心道:巧个屁,我专门来等的! 接下来高晓松不知说什么了,那三个人也不说话,气氛顿时很尴尬。高晓松望着柳少泽欲言又止,表情很是焦急。 小猪猪一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哦,对了,”他一拍脑袋,“我忘了拿东西了,真是的,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回去一趟。要不你们先走?” 东门吹冰道:“不用,我们走,让文斌回去拿一趟算了,文斌,你麻烦一下,替长老跑一趟,再回来找我们。” 柳少泽苦笑道:“可我不认识路啊。” 高晓松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猪长老给自己创造机会呢,忙道:“没事,我认识,反正我也没事就陪师爷走一趟吧。” 小猪猪笑道:“那就麻烦高大户了啊。”说完就给了高晓松一个暧昧的眼色。 小猪猪跟柳少泽说了一下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等等。几人就分开,称冠那和高晓松回小猪猪家了。 等那两人走开,高晓松就迫不及待的跟柳少泽说:“师爷,这个这个,我昨晚回去好好想了想,你说得对,只有搬到了高大民我才有出头之日。 可是可是,哥哥我脑子笨,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你也知道,那高大民树大根深,我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我……我……这,真是不好弄他。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不找师爷来,师爷您看看能不能给出个主意?” 柳少泽心想:那是肯定的帮你的,就是你当上这个察举也不能让他当上,就笑道:“哥哥哪里的话,咱们一见投缘,何必说着见外的话,既然你跟我说了,那我好好想想,嗯……” 柳少泽一琢磨,今天高大民离去前的表现好像是对二人的身份起了怀疑,按说这也是正常的,谁也不会对平白无故的来的两个人就十分尊敬,深信不疑的,何况陈大民这个老油条。 反过来自己若是陈大民,要是面对这种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办? 柳少泽想了想,觉得若是自己的话,首先要稳住高老庄的局势,其次就要去乌鸡国求证。 而假如高大民要真的如自己所想这么做了,自己该怎么应对呢? 他考虑了一会,说道:“你有所不知,今天上午高大民来长老家了,我们已经和他挑明身份,并流露出要叫你替代他的意思,此刻他恐怕要恼羞成怒,必会派人去乌鸡国寻求帮助。 依我看,你这么办,从现在开始你派人严格盯紧高大民的府邸,看看他或者他的手下有什么异动,若有人离开高老庄,你就可以借机抓住,并往他身上塞一封什么乱七八糟的信诬陷他,到时把人往我们这一放,你在添油加醋说一番……你也知道监察使那个脾气啊,真是暴啊……” 高晓松一听这主意着实阴损,连连点头,表面十分佩服,挑大拇指大加称赞,心里却暗挑中指,鄙视柳少泽为人。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高晓松回去后就连忙派人盯住了高大民的宅院。 一天过去了,没什么动静。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一条黑影趁着夜色走出了高大民的府邸,他是高江月。 此时他怀揣秘信,准备好行囊,趁着夜色便想离开高老庄。 但他离开不久就被有心人盯上,报告给了高晓松。 高晓松一听顿时大喜,心道,那个师爷真是料事如神,高大民这小子果然有猫腻。 想到这便吩咐一声,好好跟着,看出了庄就动手。 高江月却不知道这些事,此刻趁着夜色,他骑着马疾奔,走出庄没多远,便进到了密密的树林边缘。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绊马索被横空拉了起来,高江月的马刹不住,直接翻个几个骨碌栽到在地。 高江月也来不及反应,顿时摔得鼻青脸肿。 他爬起来刚要怒骂,却猛然发现树林里走出五六个人,而且几人都夜行衣黑巾蒙面,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怀好意。 他顿时顿时脸色大变,掉头就想跑。 可是已经晚了,刚一转身,他便被几个人围在中间。 高江月忍不住大怒,厉声喝道:“大胆!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好像是领头的,往前一步阴笑道:“嘿嘿,不干什么,只是这么晚了怕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哥几个想陪陪你。” “放你娘的屁!赶紧都给我闪开,晚了别怪我不客气!”高江月还在强撑着。 那人闻言忍不住大笑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看清形势好不好,我们是六个人,你是一个人!” 他一看高江月刚才挨摔后还带着伤,又撇撇嘴揶揄道:“一个人还不全。” 高江月脸色铁青,却没敢动,忍了忍怒火,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领头人道:“怎么样?不怎么样,跟我们走一趟吧。来,给我捆起来。” 那几人听到命令吆喝一声就上前,七手八脚的就要捆。 高江月眼看不好一边挣扎,一边使劲道大叫:“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叫我跟你们走,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说到这他的声音确戛然而止。 原来那个领头的见他不住叫喊,嫌他麻烦,脱下鞋和袜子,就把袜子塞他嘴里了。 加上那哥们不爱洗脚,可想而知那味道,高江月又急又气又害怕又恶心,禁不住嗷的一声晕了过去。 几个人将他捆好,蒙上脸做好伪装,便偷偷地抬到了高晓松的府上。 ------------ 第13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高晓松的烦恼 高晓松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消息,不一会,见管家高红军颠颠跑了过来,就知道差不多事成了,顿时也喜上眉梢。 高红军过来附耳说道:“大户,都办好了,已经被弄回来扔到柴房了。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高晓松笑道:“把柴房给我归置一下,今天我也过把瘾,升堂问案。” “得来,小的马上去办。”高红军颠颠的走了。 不一会几人就准备好了座椅板凳,高晓松就来到了柴房,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捆着的高江月。 高江月已经醒了过来,但身体还是被捆住,眼睛也被蒙着黑巾什么也看不见,当然嘴里的破袜子已被取了出来,正在大口的喘着气。 高晓松看着高江月的糗样就一阵得意,“啪”一拍桌子,大喝道:“高江月,你这么晚偷偷跑出去干什么?老实交代!长老说现在正式选举的关键时刻,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要扼杀在摇篮里,庄里还有好几件偷盗案没有破呢,庄西头李老太的裹脚布被偷了至今没有抓到凶手,我看你鬼鬼祟祟的就可疑!你说,是不是你偷得?!” 其余几人顿时哈哈大笑。 高江月知道这问话之人是拿自己开涮,顿时气的脸都紫了。 他听出此人说话声音有些耳熟,可因为心里紧张一时也辨不出到底是谁,就阴沉着脸不说话。 高晓松想了想,又把高红军叫道耳边,低声吩咐道:“把高俅找来,今天趁这机会给他把仇报了。” 高红军领命去了,不一会,高俅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他当然很兴奋,一听说叔叔把高江月给逮住准备给自己报仇,他顿时感动的眼泪直流,衣服没穿好就匆匆的跑来了。 看着高江月一脸郁闷的躺在地上,他终于确定这真的不是玩笑,心里别提多舒爽了,嘿嘿怪笑两声,过来以后一把抓住高江月的脖领子,捏着嗓子怪叫道: “哎呦……我当是谁啊这么有品,原来是高大哥啊,怎么样啊,最近挺好吧,这个滋味挺舒服吧,我说我昨天刚享受了一次,你看着就馋了,今天也想爽一把啊?啊?” 刚才那人听不出,但是这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高江月却马上就听出来了,这是高俅那小子。 一想到现在落到高俅手里,他不由得大怒:“妈了个巴子,好你个高俅,你敢动我?你不要命了?!等我回去告我我们庄主,非得扒了你的狗皮!” 高俅却不吃他这套,此时反正有叔叔在背后撑腰,怎么也得先把仇报了再说,就更加得瑟道:“嘿嘿,昨天哥哥说请我吃酒,味道果然不错,今天该我我请客了是不?我的酒怎么也要比你的档次要高些,你说是不?嗯?” 他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的抓住了高江月的小弟弟就使劲的捏起来。 高江月本来充硬汉一声不吭,可这个地方却是要害,顿时痛的大叫了出来,赶紧求饶:“哎呦……哎呦,弟弟莫抓,快……快放手……晚了就不能使了,哎呦……哥哥错了,哥哥错了!” 其余几人都饶有兴趣看着高俅整治高江月,都是一脸的坏笑。 高晓松也是嘿嘿直笑,不过转念一想却倏地住嘴,还得办正事呢。 想到这,他便吩咐一声:“好了,高俅,你先一边去,待会再修理他,我还有话要问他!” 高晓松的话高俅怎么敢不听,闻言只得又恋恋不舍的狠狠捏了一把,这才转到一边。 高晓松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封信来,这封信是他回来后找到府里的教书先生给写的。 信里面冒充高大民的语气,大概意思就是大骂监察使过来搅和选举,请人办他,并在应允当上察举再给如何好处云云。 高晓松颠了颠这封信,刚想吩咐给高江月塞到怀里,却忽然一拍脑门,暗道糊涂,自己还没搜他身呢。 想到这,他又把信放到怀里,吩咐道:“先给我好好搜搜他,不知道这小子身上藏着什么东西了。” “是!”高俅闻言便首先窜了过去,连摸再揍算是把高江月上下摸了个遍。 这一搜不要紧,果然有收获,从高江月的衣服的内衬里摸出一封信,高俅顿时大喜,大叫道:“这有一封信!” 高晓松也是大喜,心道正好不用自己再伪造了,吩咐一声:“拿过来。” “是!”高俅颠颠呈了上来。 高晓松拿到信上下翻了翻,发现没有署名,就对着高江月问道:“给谁的?” 高江月此时也不充硬汉了,忙说道:“那是我家庄主给他朋友的信,你可不要乱动。回头我家庄主知道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切,少拿他吓唬我,”高晓松撇撇嘴道,“我要是怕他,今天也不会把你捆来!老实说,给谁的?你小子半夜偷着跑是不是去送信?” 高江月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妻子娘家来信说老岳丈生病了,今天下午才收到,我一着急所以就想半夜走,和我家庄主一说,庄主说正好有个朋友在我妻子娘家她们庄,就顺便让我捎信一封。” 高晓松不信,叫道:“放屁,你小子不说实话!” 高江月忙道:“这位大人,我句句属实啊。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高庄主。” 高晓松鼻子哼了一声,不管他就把信撕开,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心里暗道坏了坏了,假如真如信上所说那个监察使其实就是二王子东门吹冰,那么他神秘地来到高老庄调查选举的事,必是发现了高大民和三王子之间的猫腻。 自己一不小心卷进了这么大的事,这可不得了了,当不当察举是小事,可要是卷进了这种级别的斗争,站错了队那就是个死。 高晓松心里一阵郁闷,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土财主,只不过想要一个察举身份,怎么这么倒霉,卷进这种级别斗争中来了,现在可怎么办,站队二选一。 要不现在去给二王子告密,将来若是二王子登上王位,那自己必是功劳大大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可是二王子这么多年号称失踪,在乌鸡国的权力中心的位置到底怎么样自己并不清楚,反观三王子倒是一直在最高层主政,所以二王子成功的概率太小,自己并不敢将全部家当压他身上。 而要是装不知道偷偷地再把高江月放了,自己知道了这些秘密,也不知道回头要是高大民得了势会不会对自己下手…… 唉……该怎么办呢? ------------ 第14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高晓松的烦恼(二) 高晓松掂着这封信,忽感觉怎么那么沉重,以至于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高俅见叔叔看完信脸色大变,沉默不语,也是搞不懂为什么,又是奇怪又是担心,便凑上前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叔叔?” 高晓松正郁闷,一看高俅舔着脸过来,也忽然冒起一种感觉,这张脸怎么那么的让人烦,他心道:妈的就是这小子给我惹的祸,要不是他,我会偷着去找那个二王子?王八蛋! 想到这,他突然愤怒的对着高俅大喝一声:“给我滚一边去!快滚!” 高俅本来舔着脸上前,被高晓松一骂,顿时吓得叽里咕噜的跑到一边,眼睛死死地盯着高晓松,充满了惊讶。 心里也是又震惊又憋屈,只想落泪,低头一抹鼻子,正好看见躺在地上的高江月。 心道:得了,满肚子委屈发你身上吧,就对高江月一顿拳打脚踢,打得高江月一顿惨叫。 高晓松看着有些烦,就说到:“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和高江月说。” 众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封信会让高晓松有这么大的变化,但也不敢问,都疑惑的走了。 等众人都走后,高晓松看着躺在地上的高江月,忽然感觉一阵的头疼,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走过去凑到高江月耳朵边,轻轻地问道:“高江月,你知道我是谁吗?” 高江月沉默。 高晓松接着道:“说实话吧,免受皮肉之苦。” 高江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你是高大户。” 高晓松一把扯掉了蒙住高江月眼睛的头巾。 高江月缓缓地睁开眼睛,终于看清眼前之人,果然正是高晓松。 高晓松也盯着高江月,又问道:“高江月,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说完扬了扬手里的这封信。 高江月摇摇头,意思是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封信要交给谁?” 高江月低声道:“每次去都是放到一个地方,自会有人取走。” 高晓松仔细的盯了会儿高江月的眼睛,看他不似作伪,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没关系,你看看这封信吧。” 说完他把信展开,放到高江月面前。 高江月也疑惑为什么高晓松看完这封信后会态度大变,所以也就十分好奇的看了这封信。 看完后,他也沉默不语。 高晓松一看高江月的表情,就知道高江月也不知道内情,就苦笑道:“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无辜的,我们被迫卷进这场斗争。现在高大民很明显要和三王子一块造反,你我卷进其中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我本来还想把你交给监察使,现在——呵呵,监察使竟是二王子!竟是失踪多年的二王子!唉……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啊?” 高晓松话里透出一股凄凉味。 两人都沉默了,一个被捆着躺在地上,另一个撅着屁股在他身边蹲着,屋子里顿时很安静。 良久,高江月忽轻轻说道:“我不管你如何做,高庄主是我姑父,这些年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没良心,他即使造反我也跟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倒是你,呵呵……” 他忽然有些怜悯的看着高晓松,“你说你那么有钱,没事吃喝玩乐多好,非要卷进这种斗争,这下可好,你赶紧站队吧,二选一,选对了荣华富贵一辈子,选错了马上全家死光光,赶紧开始吧……啊?” 高晓松白了他一眼:“兔崽子,你还被我捆着呢,再废话我割你舌头。” 高江月却不怕他,接着笑道:“来吧,快点,先割了我的,回头看谁割你的,啊?” 高晓松闻听此言脸色发青,气的没有说话。 高江月此时看到高晓松有些沮丧,眼珠一转忽然说道:“我想你也知道,二王子失踪这么多年,国里上下认他的人能有多少? 三王子这么多年却一直都在乌鸡国当王爷,手底下提拔的官员可不少,即使造反把握也相当的大,反观二王子那边,啧啧……你要投靠二王子那边,我看悬。 要不这么着,我给你指条明路,你现在乖乖地把我放了,我马上去城里,事办成了。回头我家庄主要是升了官,我要是在他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没准会放了你的狗命,你看怎么样?” 高晓松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老子还会沦落到向你摇尾乞怜的地步?!闭上你的臭嘴,再啰嗦先把你杀了!” 高江月见高晓松恼羞成怒,撇撇嘴不再说话。 高晓松看着躺在地上的高文举,想了想,说道:“这两天先委屈你在这呆着,我好好考虑考虑再说。” 说完不待高江月回话,就转身走了出去。 高晓松到了外边找到高红军,低声吩咐一声:“给我看好他,切记不能让他跑了,也别折磨他,明白吗?” 高红军点头。 高晓松眼看此地再无别事,便转身回去了。 可回去了是回去了,他的心思却一直没有停下来,脑子里总在翻来覆去的想着今天的这些事。 自己没想到高大民竟然是三王子的人,冒冒失失的便卷进这场争斗,这次可玩大了。 过了明天就要选举,若自己落选了到还好说,自己把高江月偷偷杀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就能远离这场纷争。 可自己也心有不甘,从竞争到现在自己做了多少努力,花了多少银子,受了多少鸟气,让自己现在就放弃真是有些舍不得。 再说那个二王子既然神秘的前来,也不能说他就一点成功的的机会没有,若自己能选上这个代表,再借机和他亲近亲近,自己必能平步青云,过上大富大贵声名显赫的日子。 但是自己若不放弃,若真的当选了,那必然要承受三王子的怒火,,自己可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那到底该怎么办? 高晓松左思右想,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头痛不已,对这个察举身份头一次感觉这么厌恶…… ------------ 第15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见高文举(一) 第二天,柳少泽又早早的起床了,身体上的异变,一直是困扰他的一个心病。 现在他虽然是钢筋铁骨,可别的却是一无是处,体内经脉僵硬的也似钢铁打就的一般,虽懂得那定穴术,可奈何自那真气过经脉时竟如同流水碰到铁闸门一般,根本流通不起来。 这样一来,自己除了能挨打,还是形同废人。 他百思不解,却也没有办法,只有每天早起活动活动身体,试着冲一冲经脉。 正在这时,小猪猪巡逻回来了。 柳少泽便随口问道:“弟弟,今天你去巡逻没什么事吧?” 小猪猪道:“没什么事,高大民和高晓松都神神秘秘的不出来了,不知道都在家鼓捣什么,就是那个高文举倒是好像一点也不操心,还在教孩子们上课呢。” 柳少泽一听顿时有了兴趣:“明天就选举了,他还在教孩子们上课?这人真是有意思。 我们的到来现在全庄闹得人尽皆知,他不可能不知道,却理都不理,脾气也够怪的。” 小猪猪挠挠头道:“说的也是,要不我们今天去看看他?” 柳少泽点点头:“嗯,这个怎么也得了解了解。” 二人就这么敲定后,就叫上东门吹冰,三人准备好就出来直奔高文举老爷子的学堂。 一路路上不断有人打招呼,东门吹冰一一回应,仅仅两天时间他的名声在高老庄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一方面是因为高老庄本就不大,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权利在作祟。 闲话不多,走着走着他们就看见前面三间明亮的大瓦房,与周围的建筑相比,显得比较阔气。 小猪猪道:“这就是高老爷子的学堂,高老爷子原先是在自己家里腾出个屋子教孩子们,后来孩子越来越多,家里实在搁不下了,就由庄主带头,全体庄民集资合建了这个学堂。” 东门吹冰二人点点头。 柳少泽看了看,这房子表面看起来盖的还不错,教室宽敞明亮。 透过窗子,正好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人正坐在前面讲台上,抱着一本书看,底下的孩子们整齐的坐成几排,正在集体背诵李白的诗词――床前明月光。 朗朗的读书声从屋里传来,让柳少泽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仿佛也回到了自己的童年,自己也抱着那本小学语文,背诵着那传唱千年的佳句,嘴里也不由得吟唱出来:“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 说到这他倏地住口,惊出一头白毛汗,摇摇头苦笑一声,暗道:唉,现在满脑子都是龌龊的事,被篡改的诗词竟然比原作还要上口…… 已经成人了,怎么也回不到童年,找不回那份纯真了。他在心里暗暗叹道。 屋里的男人也看见了外面正有三人朝屋子走来,仔细一看就认出了猪长老,旁边那两人略一思量也猜出是谁了,他也不是傻子,这几天这么轰动的事,他怎么能一点不知道呢。 他暗道:看着几人的意思这是来找我吗?哼!我没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倒是先找上门了? 想到这,他便咳嗽一声,一摆手,学生们顿时安静下来。 他接着说道:“换一首别的诗,听我领念梦游天姥吟留别。” 学生们马上改口随着高老夫子朗诵到:“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等三人走到这,正好听到高老夫子领念:“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老夫子念完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们一眼,神情很是不屑。 柳少泽笑道:“老爷子真个性,这是念给我们听吧。” 小猪猪也笑了:“我早就说过,他就是这脾气,你还非得选中他。” 柳少泽摆摆手说道:“无妨,正好我们各干各的,互不骚扰。” 说着说着三人已经到了门口,小猪猪就对高文举招招手。 高文举虽说比较倔,但是秉直,小猪猪在庄里为人很好,又尽心尽力保护庄民,高文举很是感激,所以就不敢怠慢,马上让孩子们自己看书,出来拜见猪长老。 高老爷子走到门前,轻轻将门带上,手往前面一指,示意几人去别处说话。 三人会意,跟着高文举去了他休息的屋子。 到了里面,高文举搬出一把凳子示意猪长老坐下,又对猪长老抱拳拱手,问道:“不知道长老找我何事?” 说完眼睛便直盯着小猪猪,柳少泽二人就宛如空气一般直接被他无视掉了。 东门吹冰看出了高文举的态度,又是生气又觉得好笑,心道这个老家伙还真倔,就想先将他一军找找面子。 想到这,东门吹冰咳嗽一声,朗声说道:“大胆刁民高文举,明知本监察使在此,为何如此无礼?” 高文举瞥了他一眼说道:“谁知道你就是监察使?你又没把监察使三字刻在脸上,即使你刻在脸上,谁又知道你是真是假?我还说我就是乌鸡国王呢?你怎么不来跪我?” 一番话把东门吹冰气的直蹦,伸手点指高文举:“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猪长老一看忙打圆场:“监察使大人,您先别生气消消气,怪我还没和高老爷子说呢。高老爷子,这个就是咱们乌鸡国的监察使马云飞大人,不可失了礼数,快过来拜见。” 东门吹冰这才消了点气儿,双手掐腰,看着高文举。 那意思看你怎么办,上不上道。 高老爷子却后退一步朗声说道:“自从乌鸡国改革后,乌鸡国的官员都号称是乡民的公仆,是不是有这回事?” 东门吹冰不知道这事,就拿眼光询问小猪猪,小猪猪可是知道,怕东门吹冰漏了馅,就点点头。 高文举又接着说道:“小民斗胆问一下,这个公仆是什么意思?” 小猪猪说道:“意思就是官员都是乡民选举出来为乡民办事的,是为乡民服务的,是乡民的仆人。” 高文举点头道:“那么请问这位监察室,我是不是乡民?” 东门吹冰一愣,不知道高文举什么意思,皱皱眉说道:“这……这……应该是吧。” 高文举又大声说道:“你是官员,是乡民的仆人,我就是乡民。你就是我的仆人,那我问你,仆人见到主子为何如此无礼?” 高文举说的这番话义正词严,气势逼人,就真的象主子见到仆人一样,恨不得东门吹冰马上给他跪下磕头。 ------------ 第16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见高文举(二) 反观听到这番话三人表情,却各不一样。 东门吹冰绷着个脸,一副十分愤怒却又无法反驳无可奈何表情,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小猪猪就喜欢东门吹冰吃瘪,此刻只顾低头低声奸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柳少泽摇头苦笑,心道:这老倔驴真是不给面子。但是却不能让他就此得了势,那要传出去,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名不就扫地了。 所以柳少泽适时地站了出来,抱拳说道:“高老爷子好像对我们有很大的看法,不知我们那里得罪与你。” 高文举哼了一声,扭过脸不说话。 柳少泽不管他,就又一抱拳接着说道:“高老爷子,我们素未平生,不应该会有什么恩怨纠葛,其中想必有什么误会吧?” 高文举还是不说话。 柳少泽接着说道“若以前我们真的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得罪你了,在这里我先行向你赔罪,请你见谅。 另外,我们那些地方做的不好,烦请您明示,若真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会虚心接受,及时改正的。” 说完又是一拱到地。 高文举一听这人说话十分客气,语气诚恳,自己若一而再再而三的处处故意针对,难免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上不得台面。 所以就长出了一口气,也是一抱拳回道:“这位应该就是师爷李文斌吧,小民这厢有礼了,小民不是刁民,小民也不是针对于你二人,实是小民看不惯有些官员当面是人背后是畜生的丑儿嘴脸!所以不喜欢和当官的打交道。” 柳少泽一愣:“这话如何说起?你能详细的说说吗?” “我说你能做主吗?你们官员不都是官官相护吗。我一说你就去通风报信,回头再来整治我,我一个小民如何都得过你们官?到时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柳少泽说道:“老爷子,不可否认,乌鸡国的官员里有些人品质恶劣,为官不贤。但是你也应该看到,乌鸡国的本质是好的,大多数的官员还是能修身养性,清白做官的。 别的不说,就拿现在站在你旁边的这位监察史来说,他就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这次我们来高老庄,就是要查高老庄的选举问题,坚决不允许选举中有人作祟,这次来找你也是因为我们觉得你也是一个候选人,非常有必要听听你的看法。 我们是本着一副公正廉明的心态来对待高老庄的这次选举的,绝没有徇私情,如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一问猪长老,我想他应该不会骗你。” 待柳少泽滔滔讲完,高文举扭头看小猪猪,小猪猪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沉声说道:“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他们绝对不会徇私枉法。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吧,我们会为你做主。” 小猪猪平时对庄里的政务一概不管,所以以前也从没深入到群众中了解各自的疾苦,今天见高文举有这么大的怨气,就感觉事情应该不小,所以也觉得有些沉重。 他终于意识到,应该好好的了解一下高老庄的民意了,作为高老庄的保护者,除了要保护高老庄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还要深入到群众中间,了解他们的疾苦,所以今天他才要让高文举说出来,若真的有什么冤屈,自己一定想想办法为他做主。 高文举是比较相信小猪猪的,闻听小猪猪下了保证,这才相信,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请监察使为我做主,为我的孩子们做主!一定要严惩高大民!” 东门吹冰是个心软的人,闻听高老爷子是因为有冤屈才对自己横眉相对的,本身气就消了。 此时见高老爷子给自己跪倒,更是心潮澎湃,马上将老爷子搀扶起来,嘴里叫道:“老夫子莫跪,你放心!有冤屈尽管说来,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起来,哽咽着说出了心事。 原来,问题就在这几间校舍上,高文举起先在家里分配出一间屋子用来教学,可是那屋子小,再加上高文举没钱,屋子也比较破旧,孩子们也越来越多,他就向庄里反应,看能不能庄里想想办法给孩子们盖一个学堂,方便孩子们上学。 起先高大民不答应,说庄里的银子紧张,没有多余的钱给孩子们盖学堂。 高文举一遍又一遍的找,高大民就是推脱,后来就避而不见了。 高文举没办法,就到处游说庄民们,希望庄民门能凑点钱给孩子们盖学校。 由于庄民们大部分都曾是高老爷子的学生,更有的现在的孩子也在高老夫那上学,所以就对高老爷子的请求比较支持,一时间到时筹得不少善款。 可就在这个时候,高大民却忽然又找上门来,说老夫子这是非法诱骗别人银两,不符合律法规定,要坐牢的。 在高大民的威逼恐喝下,老爷子没办法便将银子交了出来。 高大民得到银子后,马上就假惺惺的在全庄发出告示:由于高老夫子的学堂是占用自家房屋,又是年久失修,非常不利于孩子们的教学,也给高老夫子个人增加了不少麻烦。 庄里为这事也是十分的头痛,为此高大民庄主天天辗转反侧,几乎夜夜都不能睡好觉,一夜之间急白了头…… 终于,在经过高大民庄主的四处奔波,多方求助后,庄里终于筹得部分善款,再加上庄主个人高风亮节,节衣缩食,从自己家里又拿出一小部分,终于把建学堂的钱筹齐了。 庄里决定,将即刻成立学堂筹建处,希望人们都能积极参与,共同完成这件造福百年的大事! 高文举说到这,呸了一声,缓口气。 小猪猪就气愤的说道:“我知道他筹钱建学堂的事,还以为他善心大发,是个不错的庄主,没想到却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无耻!” “何止如此,”高文举接着说道,“要是因为这个,我倒是不在乎,我不图他这个虚名。 可气的是,最后他竟让他那个外甥高贵军带一些人来盖这所学堂。 那个高贵军和高大民沆瀣一气,侵吞了大部分银子,盖房子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外表光鲜,其实豆腐渣。 现在这个学堂用了不到两年,墙皮开裂,地基不稳,房梁有裂纹,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倒塌。 可怜我们的孩子却只能在这样的教室里艰难求学,这是多么的悲哀? 我每天看着这群孩子,都感觉没脸面对他们,真是羞愧欲死,我恨不得扒了高大民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的皮,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高文举越说越气,愤愤的骂上了。 小猪猪等三人听得更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高大民算账。 不过柳少泽此时却很冷静,他沉吟一下说道:“老夫子请放心,若此事属实,我们定不会放过高大民,只是,老夫子你现在有没有证据?空口无凭我们怕他不认罪!” “证据?!有!原来每家每户捐的钱,我都留了字据。这么多的钱,怎么可能只能盖这么几件破房子!还有他侄子高贵军,盖完房子之后,他又翻盖了自己家的房子,可比这个气派多了,要是光那点手工银钱,他哪来的那么多的银子?” 高文举一脸悲愤,柳少泽三人都脸色铁青。 柳少泽沉声道:“好,烦请老爷子将字据交给我,此时监察使顶会为你做主!” 高文举点头,从屋里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沓字据,颤巍巍的交到了柳少泽手里。 柳少泽把字据接过来揣到怀里,头一次感觉那薄薄的纸片竟会那么沉重…… ------------ 第17章 一百五十九章 计惩高贵军(一) 三人辞别了高文举,仔细一商量,就决定趁热打铁去会一会高贵军。 高贵军此刻正在家歇着,端着茶水躺在春秋椅上,一边晃着一边喝茶,很是惬意。 也是,他最近挺高兴,因为这次叔叔私底下许诺给他了,等选举完将带着他一起进乌鸡国去见一见那里的大官们,争取能走动走动,给他弄个官当。 他一想到这个就兴奋,心道:我高贵军当了这么多年的干杂活的,天天点头哈腰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给人送银子,可没少受这帮畜生的气。 这家伙若我摇身一变也成了城里的官员了,奶奶的,等我回来,我一定要把当初受得鸟气给找回来,谁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谁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他脑子里正在憧憬着美好,忽然有家丁来报:“老爷,猪长老带着两个人来了,说要见你。” 高贵军一惊,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来了?那两个人是谁你可看清楚了?” 家丁瞅了一眼门口,见三人还在门外等着,便附耳低声道:“现在外面都传开了,城里来了一名监察史,专门负责监察这次的选举的。 而且从来了以后就一直由猪长老接待,我估计那两个人应该就是监察史和他的师爷。” 高贵军奇道:“我知道这回事,但我又不是待选人,他们来我我干什么?” “这小的不知。”家丁手一摊,耸耸肩。 高贵军心里虽琢磨不透,但也不敢怠慢,说道:“那好,快请,安排到客堂就座,把我那给别的官员准备的茶叶沫子换成好茶叶,明白吗?” 家丁领命告退安排去了。 高贵军就回屋换好了衣服,也奔客堂而去。 他一边走一边暗暗嘀咕:这个猪长老从来不管庄里的事,以往郡里来人都是由叔叔安排的,这次城里来的这个监察史却偏偏找上他,这是为什么呢? 而且这个监察史来找我,叔叔却没有消息提前传来,这说明叔叔对这件事也是不知道了,这其中必有古怪,看来这次见我不是什么好事,我得小心应付。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大堂门口,他扫了自己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大笑一声,就走了进去。 “哈哈哈哈,今天这是那股香风把猪长老吹到我这来了,真是稀客稀客,我高贵军太荣幸―― 哎呦……妈呀,你打我干什么?” 高贵军嬉笑着进来客套话还没说完,小猪猪就窜起来迎头给了高贵军两个大耳光。 高贵军不知道小猪猪为什么打他,顿时捂着两个腮帮子蒙住了,愣在当场。 小猪猪好像还不解恨,又要打,东门吹冰咳嗽一声:“住手!别打了。” 小猪猪这才哼了一声,愤愤的罢手。 高贵军不明就里,心里十分委屈,捂着腮帮子直掉眼泪:“我说长老啊,咱不带这样的,哪能见面就打呢?我都不知犯了什么错,就挨了你俩大嘴巴子,这你要把我打怨了,我找谁说理去……” “闭嘴 !”小猪猪喝道,“打你绝对不冤。我问你,给高老爷子盖学堂是不是你干的?” 高贵军就一激灵,心道:坏了,难道他知道我贪污银两了?可是那银子我只是拿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叔叔拿走了。你不去找叔叔问罪来找我干什么,再说有叔叔顶着这事,我可不能在这给拖后腿。 想罢,就说到:“是,是我盖得,可是那是庄里的安排,并没有不妥之处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小猪猪愤愤的骂道,“你也别和我玩心眼,我告诉你,盖房子剩下的银钱是不是你都贪污了?” 高贵军心一慌,忙道“哪有这样的事,长老你定是诳我,那银子都被我用来盖学堂了,就没剩下多少,就算剩下的也给了叔叔了,您如若不信可以去问叔叔。” “兔崽子,少给我装蒜,”小猪猪愤愤的道,“这里面的事我都知道。当初你叔曾许诺过剩下的钱分成四份,有我一份还有监察史一份,昨天监察史委托我去找你叔叔要,你叔叔说那两份都在你这了,被你小子给贪污了。 王八蛋,你好黑的心!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就敢黑我们的钱,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子了? 我打你,哼!我打死你都不怨!” 说着说着又要上前挥拳做打,被柳少泽给拉住。 高贵军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叔叔从未说过有钱分四份这样的事,所以直觉小猪猪这么说有可能是套自己的话。 想到这他就委屈的说道:“我不懂长老的意思,长老切莫冤枉了好人。” 小猪猪听完大怒,又要打他,柳少泽咳嗽一声,赶紧打圆场:“猪长老,且慢动手,容我说两句。” 小猪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柳少泽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这位就是高贵军高大户吗?敝人就是监察史的师爷李文斌。” 高贵军连忙行礼,说道:“师爷到来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柳少泽道:“我说,大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没有外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这里面的那些事我们也不是不清楚,当初你们盖学堂曾经向城里汇报过,当时就是监察史主管这个事。 这个想必你不清楚,但是你叔叔却是明明白白,你不信可以问他。当初你叔叔许诺盖完后会有一部分好处,监察史本不想要这点好处。碍于你叔叔的面子才决定收下。 如今监察史前来监察庄里的选举,就顺便提起这事,可没想到……没想到……你们从中,唉,怎么被你们办成这样……” 说完柳少泽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东门吹冰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两千两银子(就是高晓松给的那两千两),直接甩到桌子上,嘴里冷哼道: “本监察史钱有得是,不在乎这点钱。可这面子不能不要,有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那好,本监察史就要和他好好过过招,到底我眼看看这人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文斌,我们走,把高文举给我们的证据带上。哼!”说完率先气呼呼的走了。 柳少泽苦笑着摇摇头,从桌子上收起银子也要走,小猪猪瞥了高贵军一眼,低声道:“真是愚蠢,你看不出我故意对你发怒是为了保护你吗?给你生路你不走,你却自往死路上奔! 你也不想一想,为什么这次监察史前来高老庄不是由你叔叔接待?监察史要不是手里攥着什么东西,他能直接来找你? 你就死扛吧,你看到时要监察史翻了脸,真追究下来,你叔叔是保他自己还是保你?蠢货!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我也走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说完作势也要走。 ------------ 第18章 一百六十章 计惩高贵军(二) 三人的这一动作,可把高贵军给吓坏了。 高贵军心道:我说怎么觉得这个监察史来的比较奇怪呢,原来这老家伙有猫腻。 照猪长老的意思,他应该是手里攥着东西了,要不也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来兴师问罪,那我怎么办? 这事要是东窗事发,照叔叔的脾气肯定是推得一干二净,黑锅我来背。那样我这条小命可就有点悬,再说明明是叔叔他拿大头,我只拿了一小部分,凭什么让我顶罪? 想到这,他忙追出去,大声道:“监察史留步!小民知罪,请监察史责罚。” 东门吹冰不理他,直接就往外走,高贵军一看这监察史是真急了,忙拉住小猪猪哀求道:“长老,长老,救命啊,贵军知错了……知错了。快帮贵军求求情……求求情吧。” 小猪猪装模做样的叹了一声,说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这下得罪了监察史慌了,开始干什么去了?啊?” 高贵军急的只想哭,拉着小猪猪的手不住的摇:“长老长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大慈大悲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刚会走的孩子,还有几个漂亮的妻妾,生活这么好,我可不想死啊!您大慈大悲,大慈大悲,救救我,救救我吧,”说完就要下跪。 小猪猪拉住了他,叹了一声说道:“那好吧,我试试,不过我也不敢保证,看你自己表现了。” 高贵军忙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我一定好好表现,好好表现。” 小猪猪感觉差不多了,就清清嗓子冲东门吹冰喝了一声:“监察史留步,留步!我有话说。” 说完紧走几步追上了监察史,就伏在东门吹冰耳朵上装模做样的说话,像是在为高贵军求情的样子。 高贵军因为离他们比较远,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看见监察史还是很恼怒,作势欲走,后来连连被猪长老拉住好几回,耳语了好几次,这才好像有点缓和。 高贵军心里这才有点踏实,心道:猪长老这人真是好,挨他俩嘴巴不冤。 高贵军清清楚楚的看到,在猪长老的再三恳求下,监察史才不情不愿的又走了回来,高贵军连忙上前又是赔理又是道歉,监察史这才把气消了,转身又回到了会客堂。 高贵军又大声吩咐一声:“给我换茶叶,把这个换下去。换我那最最好的茶叶,那极品高碎,快点。” 下人们忙叽里咕噜又都安顿好,退了下去。 东门吹冰喝了一口茶,吐了一口茶叶沫子,看着在一边恭敬地站着的高贵军,忽然轻笑道:“哈哈,大户不必如此多礼,站着干什么,别客气,坐下吧。那份钱我不要了,就当给长老个面子。不过丑话说前面,以后你要去乌鸡国,我可不把你当朋友。” 高贵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别啊,监察史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和我这小民计较。实话跟您说我冤枉啊,那钱我只拿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在叔叔那了。” “胡说八道,”东门吹冰喝道,“你叔叔明明说在你这,你还狡辩?” “小民不敢,小民不敢,小民句句属实啊……”高贵军不住地磕头。 “那你可有凭证?” 高贵军想了想:“有,当初我留了个心眼做了一本账――” 三人听到这,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内心里涌出一股喜悦之情。 东门吹冰大喝一声:“小王八蛋,快给我拿出来!” 高大民今天过得也不舒服,右眼皮一直蹦蹦跳,满腹的心事,让他一直就不踏实,他在焦急的等待一个人,就是高江月。 现在已经快到晌午了,高江月还没有回来。 他算过,从高老庄到乌鸡国要是快马加鞭,一夜来回不成问题。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出事了? 高大民又是担心又是着急,正在屋里来回踱步,忽听门外有人报,来了一个老道,指明要找高庄主,说有要事。 高大民很纳闷,心道:我不认识老道啊。是来找我化缘的? 化缘还叫要事啊? 也没准,也许他是真饿了吧…… 高大民胡思乱想着就出来了,一看客堂里一个老道正在端坐,自己沏了杯茶在那自斟自饮。 高大民一看这老道个不高,挺瘦,大骨棒,皮包着骨;两个深眼窝,一对小蓝眼珠,一闪闪的,头上高挽牛心发纂,带着柳木道冠,穿青布道袍,给人一种看着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高大民又仔细看了看,还是不认识,但也不敢怠慢,就走上前去,一躬到地,说道:“不知这位道爷来我家有何贵干?” 那道士见他出来行礼,就放下茶杯,斜眼瞥了瞥他,嘴里哼了一身,抬起一只脚,踩到凳子的边沿,伸手脱了鞋和袜子,用手在脚趾缝里扣了扣,把手指放到鼻子边一闻,深吸一口气,眉毛扬起,大嘴一咧,神态好像说不出的舒服。 高大民就又恶心又生气,心道:这道士好不识抬举。简直肮脏下流! 心里正想着,就听那道士悠悠说道:“明天选举,三王子叫我来看看你这怎么样?” 高大民猛地一惊,原来这道士是三王子的人,幸亏自己没发火,赶紧再行礼:“哎呀,不知道爷驾到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 那道士撇撇嘴说道:“算了,别的就别说了,你这明天选举怎么样?你能死不?你要死不了我今天就回去!道爷可不愿在这地方长待,好多小娘子还等着道爷传道授业解惑呢,嘿嘿……” 高大民一听,这老道说话真难听,也不知哪来的野道人,自己也从来没听三王子说过,想到这就问道:“不知道爷是――” 老道拿眼瞥了高大民一眼,没说话,放下刚刚扣完的这只脚,抬起另外一只脚,又要脱鞋…… 高大民赶紧一伸胳膊拦住,嘴里说道:“道爷,道爷,行了,行了,回头大民给您安排好房间,你再收拾个人衣装也不迟。 哎呀,恕大民眼拙,真没看出道爷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啊,呵呵……” 高大民心里恼怒,却也不敢多说话,嘴里给了老道一个软钉子。 ------------ 第19章 一百六十一章 祖德老道来了 老道也不傻,听出来高大民讽刺的意思,哼了一声,也就作罢,把脚放到地上,撇撇嘴说到:“谅你这无知小民也不知道,我就是乌鸡国国师秋明道长的嫡传弟子祖德道人,怎么着?吓破胆了吧!” “什么?”高大民果然大惊失色,忍不住蹦了起来。 秋明道长在乌鸡国可是一个逆天的存在,他的弟子那也必是非同小可。 祖德见高大民反应很是强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哼,我说三王子也是大惊小怪的,一个小村庄的选举还反了天了,至于求师傅派我来吗?没见过世面,愚蠢,怎比得上他那几个小妾有味道……” 老道说着说着一脸桃花,陷入了沉思。 高大民一听老道此话心里却是狂喜,暗叹三王子好快的反应,好大的手笔,国师的弟子都能请来,若有他的帮助,那明天的选举把握必定要大多了。 他兴奋地点了点头,对祖德道:“多谢道爷能前来相助,大民感恩不尽。这……这事其实不怪三王子,应该是三王子收到了我的密信,才会请求您这么做的! 道爷不知,现在的选举有些乱,你要不来我这还真有些玄,您一来了,那我就放大心了,呵呵……” 祖德听着高大民一顿恭维,撇了撇嘴,有些得意,下意识的就想要把刚才放下的脚再次提上了。 高大民连忙假装咳嗽了一声。 祖德撇了高大民一眼,见高大民低着头不看自己,就知道他的意思,鼻子里又哼了一声,愤愤的把脚又放下了。 高大民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可眉头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倒不是他嫌祖德老道龌龊,只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一事。 那就是国师高足都到了,高江月那个王八羔子怎么还不回来? 想到这,他就对祖德问道:对了道爷,还有一事大民不知,请问您是一人前来的吗?没有别人一块陪您来吗?” 高大民因为见不到高江月,就想探探老道,先问问情况。 可老道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一听他这么问,顿时很生气,心道: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摆不平你这的破事?我还非得再叫个帮手是不? 想到这,祖德老道鼻子哼了一声,不悦的说道:“哼!我就一个人来的,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插手,你要觉着我不合适,我马上回去!你另请高明!” 高大民一听老道这话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应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道爷您误会了。道爷法力无边,所向披靡,根本用不着帮手。 我的意思是说,三王子接到我的信,没有派我那个送信的人和您一快回来吗?怎么着路上也有个照顾您的人不是?” 老道其实并不知道是谁送信去的,就“切”了一声,板着脸拉着长声说道:“我不――用人照顾,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人是谁,我也不想知道那人是谁。 我不管你和那个三王子之间到底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只管一点,明天只要有我在,谁也掀不起风浪来,谁敢造次,谁不服,就要先问一问道爷手里的这把青钢剑。” 说完老道右手朝腰间一探,“噌”的拔出一柄长剑,在虚空中比划了两下,觉得还不是很过瘾,瞥了高大民一眼,忽然反手一扬,剑身泛着寒光,就架到高大民的脖子之上。 老道嘿嘿笑道:“老道的话在这个地方就是圣旨,老道前来就是专治各种不服的!你服不服?” 高大民没想到这看起来短根筋的老道竟会干出这种不着调的事,也怕他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给超度了,忙点头哈腰回答道:“服服服!心服口服带佩服!” 老道听完顿时哈哈大笑,一扬手又把宝剑插入剑鞘中,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哈哈……” 老道一阵得意的大笑后,忽想起一事,连忙止住笑声,对高大民道:“还有一事,我临来时师傅交代了,你们这次选举你必须得得到这个察举身份,要是谁阻拦,就让道爷我超度了他。喔……” 他拍拍脑袋叫道:“对对对,好像有一个人必须得杀,好像叫……叫什么东门……东门……” “东门吹冰吧。”高大民试探着道。 老道一拍脑门:“对,就是他,明天我就用他的脑袋来立威!” 高大民心中一喜,暗道看意思三王子是准备先下手为强了,不由得暗暗佩服三王子的果断。 又转念一想,反正今天早上自己也与东门吹冰他们撕破脸了,索性将计就计连他的那个同伙一块干掉吧。 想到这他就对祖德说道:“道爷,不止他自己,还有一个和他一块来的,道爷你看是不是――” 说着他右手在胸前往下一划,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老道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道:“多事一剑少一剑的事,办了!” 高大民大喜,想了想又说道:“道爷,但是这事你可不要着急,千万别急着动手,得在关键的时候才有最大的效果。” 老道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道:“好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动手我就什么时候动手,你现在先给我准备点吃的,我饿了,另外再给我找几个俊美的小娘子过来听我讲讲道。” “这――”吃的还好说,后面那个高大民就有些为难,上哪给你去找几个俊美的小娘子啊…… 他心里没主意,说话也就有些吞吐。 老道一看他为难的样子,眼珠一转,嘿嘿笑道:“逗你玩呢,给我准备个房间,弄点吃的就行了,别的不用管了。” 高大民一听忙点头,赶紧安排祖德老道住下吃好喝好,找人伺候着,却不知道老道的坏心眼子已经冒了出来,今天晚上准备自己解决了。 那么说三王子是不是已经知道这边的事了呢? 三王子确实知道了,但高江月不是被高晓松给藏在高晓松家了呢,三王子怎么知道的呢? 是啊,报信的当然不是高江月,而是另有其人,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就是――高俅! ------------ 第20章 一百六十二章 高俅的奇遇(一) 那天夜里,高晓松的举动深深地伤了高俅的心,他没想到自己关切的凑上前去,却被高晓松给骂来回来。 他回去后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难受,就想找地方发泄,可去哪呢? 他想了想,忽然想起高江月那小子不还在柴房里关着吗?那我给他梳梳皮子去! 打定主意,他便兴冲冲的又回到了柴房。 晚上看守高江月的是高红军。 高红军是高府的管家,但与高晓松不是亲戚,纯粹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按说他见到与高晓松有亲戚关系的高俅应该得恭恭敬敬的,但是因为他们关系不错,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一块瞎贫,所以也不客气,打起了哈哈:“哎呦,高少爷,您怎么又来了,刚才没玩爽,再玩一次?” 高俅没好气的给了高红军一拳:“别贫了,我今天不爽,过来发泄发泄。” 高红军笑道:“那好了,您看您想怎么玩,是玩老虎凳辣椒树,还是十大酷刑之光屁股凌迟啊?” 高俅白了他一眼,哼道:“玩去!少贫!把小爷惹恼了连你一块梳皮子!” 高红军就嘿嘿直笑。 高俅看了一眼里面,问道:“现在就你在呢?” 高红军点头:“啊,咋了?” “没事,你先歇会,我替你看会,我进去给他上上皮,你在这不方便。” 高红军正好也不想再看守了,就顺口答应了:“行,你去吧,可别让他跑了。那样咱俩可都玩完。” “屁话,他要能跑了,我把卵子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有点小。”高红军低声道。 “滚!”高俅恼羞成怒。 高红军嘻嘻笑着就走了。 高俅一看四下无人,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高江月被捆着胳膊,现在正坐在柴房的一角休息。 他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他是一个忠心的人,以高大民那种狐狸精似的人,他能信任托付的人,那必是忠心耿耿的人。 所以高江月现在想的不是如何脱身,而是如何完成高大民的任务,把这信息送出去。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只听门一响,进来一人,又反手把门关上。 天虽黑了,月色却通明,借助窗里映进来的月光,高江月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清晰的看出了这个人的大概轮廓。 他马上就认了出来,这个人是――高俅。 高俅也借月光看清屋里的人躲在柴房的一脚,就偷偷摸摸的走到那人近前,“咣”就给了一脚! 高江月其实是看到他了,本能的就想躲这一脚,但他忽然然脑子闪过一个灵光。他觉得这个高俅没准能帮他完成这个他未完成的任务,所以就没有躲。 挨了这一脚后,他也没有如高俅预料中的惨叫求饶,而是阴森森的笑了。 他故意那种咬着牙,憋着劲的嘿嘿笑,再加上他本来就让人畏惧的身体,顿时把高俅给吓了一跳。 高俅有些色厉内荏的吼道:“笑个屁啊!你要疯啊!非让我打死你是不?”说完作势又要打。 高江月一梗脖子,做出毫不畏惧的样子,眼睛直视高俅,还是嘿嘿直笑。 高俅虽然看不见高江月的眼神,但是能看到高江月的动作,不由得又心里一怕,就这么做着打人的姿势却又不敢动弹了。 呆了一小会儿,他感觉心里有些发毛,就偷偷摸摸的向后退,想跑出去。 高江月看见了他的小动作,也猜出了他此刻内心的恐惧,就大喝一声:“给我站住!” 高俅顿时吓了一跳,心道这什么世道,到底是他捆着还是我捆着。但即便如此,他也难以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高江月哼道:“想干什么?老子什么都想干!老子听说昨天有人在高庄主那摁了一个手印签了一张字据,说是告发高晓松妄图以五两银子买一张选票――呜……” 高俅没等他说完,赶紧过来一把捂住高江月的嘴,紧张的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才放下心来。 又扭头看了高江月一眼,眼里露出一丝杀机。 这么近的距离,借助月光,高江月看清的高俅的表情,忽然攒足力气使劲挣扎了一下。 高俅身材矮小,身体单薄,没有高江月力气大,高江月一挣扎就把高俅甩一边去了。 高江月见高俅踉踉跄跄的样子,忍不住嘿嘿笑道:“怎么着,想杀我?来啊……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快来!老子等不急子,老子要亲眼看看你把刀子捅进老子的肚子,快点! 我告诉你,你要不捅老子,老子就告诉高晓松你给给高庄主签字据的事,让他连你一块捆了。那样正好咱哥俩做个伴,你看怎么样,嘿嘿嘿嘿……” 高俅哪有那胆子杀人,刚才那股凶光一闪而过,此时泄下气来,顿时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哭丧着脸道:“你可千万别说……千万别说啊,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高江月看着高俅那怂样,“呸!”吐了一口唾沫,道:“高俅,我顶瞧不起你,没用的东西!高晓松是你的亲叔叔,你在他眼里连个狗都不如。” 高俅顿时大怒:“你放屁,我叔叔对我可好了,不许你在这污蔑他。” 高江月哈哈大笑道:“白痴,刚才你舔着脸上前问候人家,高晓松对你那态度,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在他眼里就是一条狗,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你难道不奇怪吗?为什么他看了那封信后对你的态度会大变?” 高俅今天憋屈的原因就在这,开始时叔叔抓住高江月还不忘把自己叫过来,让自己报仇,可见叔叔对自己是相当的好。 可为什么看完那封信后就态度大变呢? 他也十分的好奇那封信上到底写着什么,闻听高江月有此一问,忙问道:“你知道信上写的什么?” 高江月嘿嘿笑道:“废话,信在我身上,我准备送走。我当然知道写的什么。” “那你告诉我。” “哼!我凭什么告诉你信上写的是关于你的事,我就不告诉你!”高江月玩了个心眼。 ------------ 第21章 一百六十三章 高俅的奇遇(二) “什么?你说什么?关于我的事?胡说八道!我不信。”高俅摇了摇脑袋,“关于我的事还会让你把信送走?你别以为我是傻子,一定是骗我!” “嘿嘿,你也不算那么白痴,那好,那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高江月道,“这次的信是高庄主准备给三王子的。我想你也知道,这次的察举身份我们高庄主是志在必得,可你叔叔却一直从中搅和,妄图得到这个身份。 哼!他也不颠颠自己几斤几两,就一个乡下土财主就想和高庄主斗,真是自不量力! 我告诉你,高庄主的后台就是如今的乌鸡国三王子,他写这封信就是准备把你给高庄主写的字据,作为证据去到三王子那告你叔叔。 我觉得三王子看完这封信后,必定会大怒,杀了你叔叔的头也是有可能的。 可现在你叔叔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是你写的那个字据去害他的,那么你觉得他是不是也应该得对你表示表示,好好“感谢感谢”你啊? 哎,你说说,他怎么感谢你啊?你说是扒皮还是活埋啊?哎,你说啊,你倒是给个意见啊,你说哪种好?” 高江月在这阴损的讽刺着,高俅却急的直掉眼泪,哭丧着脸抽泣着说道:“我说那种也不好。怨不得叔叔对我态度大变,原来他都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啊?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高俅正急的手足无措,扭头一看高江月正嘻嘻嘻嘻的看着他,心想:这个高江月心眼多,没准能给我出出主意,我求求他吧。 “高大哥,高大哥,你给出个主意吧,求求你了,救我一命吧。我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你,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高江月一看高俅这架势,估计这傻货已经被自己诳的八九不离十了。心里就开始琢磨起来:这个窝囊废现在看来心理已近崩溃的边缘,自己可得好好把握。 可此时自己也不能提过分的要求,比如说放自己走,一方面让他做他也没那本事,高大户家看守森严,根本不可能逃出去。另一方面他也没那胆子,自己如果过分强求,没准会把自己好不容易营造好的氛围给破坏了。 自己就这唯一的机会,可不能有丝毫冒险,那样可得不偿失。 那该怎么办呢? 高江月仔细想了想,照目前来讲,有两个办法可以考虑。 第一就是让他去通知高庄主,告诉高庄主自己已经被高晓松给抓了,请高庄主前来救自己,这种比较好。 第二种就是让他直接去乌鸡国去报信,那样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只是自己可能就要玩完。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试试第一种。 想到这,他清清嗓子说道:“好了,高俅,看在咱们认识多年关系还算不错的份上,我给你指条路。” 高俅一听顿时大喜,道:“哥哥快说。” “嗯,你看这么办如何。你叔叔是肯定斗不过我们高庄主的,我们高庄主的根那是相当的深,岂是一个乡野土财主所能比拟的? 再说你叔叔已经知道你做的事了,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对你动手,很可能就是正在琢磨着如何无声无息的把你除掉。 此时你只有及时的弃暗投明,去投奔高庄主或许会有一丝生机,所以我劝你现在趁他还未动手,赶紧去投奔高庄主――” 高江月还没说完,高俅就直摇脑袋,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高庄主也不待见我,我去那绝对没好果子吃。我毕竟是高晓松的侄子,做的再好高庄主肯定也不把我当自己人,即使现在不动我,等将来这事一了,我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高江月一看,心道:就怕说不通,还真是说不通,那可怎么办啊?唉……看样子只能走第二条路。 只是这样一来,恐怕自己凶多吉少了。 高江月想到这心里忽然十分的难过,霎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高江月正在自己可怜自己,高俅却还等着下文呢,等了半天不见高江月说话,忙又哀求道:“高大哥,您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您再给我出一主意吧。刚才那个真的不行,真的不行啊,求您了……求您了……” 高江月一看高俅的样子,知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便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想抹一下眼角的泪水,发现自己还被捆着,也就作罢,叹了一声说道: “那好吧,如今我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你叔叔应该是不会放过我了。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再给你出一主意,你这么办,如今你高晓松这是没法呆了,高庄主那你又不愿意去,那你在高老庄那还有容身之所? 现在我是没办法再去送信了,我休书一封,你代替我去把信送到三王子那,我会在信里注明你的事,好好推举你一番。 三王子做人非常慷慨,他会赏你一些钱财的,你就带着这些钱财去别处安家吧。 如果你做得好,受到三王子赏识,就是留在城里当官也说不定。” 高俅一听,觉得这个主意比较好,就说到:“那谢谢哥哥,我听哥哥的,就依你说的办。” 高江月点点头:“去给我拿文房四宝来,我快点写,你连夜走。一定要在明天早上之前到城里,尽快的交给三王子。” 高俅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不久拿来笔墨纸砚,又给高江月松开了手的绳子。 高江月活动了一下手脚,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高俅,忽然有一种想要打倒高俅逃出去的冲动。 毕竟谁都渴望生命,谁都不想死。 但高江月想了想还是作罢了,因为能逃走的希望太渺茫,而自己的生命与庄主大事相比,何其卑微,何其渺小? “你出去给我把风,我快点写。”他对高俅说道: 高俅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高江月急急忙忙把高晓松给自己看的那封信的内容又写了一遍,并把自己送信的遭遇又加上了,以防三王子不相信。 当然最后也没忘自己许诺给高俅的话,在三王子面前好好地推举了高俅一番:送信之人并不可靠,望三王子妥善处置! 要是高俅要知道是这么个推举法,非得当时就和高江月拼了! 可是高江月写完后,就把信封严密的封死了,把高俅叫进来说道:“一定要保证信安全完整的送到,三王子这人多疑,可不能出了马虎。” 高俅点头明白,又把高江月的胳膊捆上,跪下磕了一个头,连夜收拾行装,直奔乌鸡国而去。 只剩下高江月还孤零零的躺在柴房,望着窗外的月光,顾影自怜暗暗感伤…… 可是高江月光顾抒情了,他却忘了一点,那就是三王子赐给高大民的信物――那个代表特殊身份鱼符,他忘了交给高俅。 乌鸡国已经封锁,高俅又没有察举身份,根本没有办法进城。 而且就算进了城,没有那个特殊鱼符,他又如何能见到三王子?三王子又是如何才会信任他呢? 到底高俅的这封信是怎么送到的呢? 宝 书 网 WWw.b a o s h u 2 。COm ------------ 第22章 一百六十四章 高俅的奇遇(三) 高俅怀揣高江月写的信连夜出发一路向北,离开有高老庄的季节,风在山路上吹,却甩不掉高俅紧紧跟随的伤悲…… 他也很无奈,现在他是老妖怪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叔叔那自己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不知如何再去面对人家,高庄主那又不对眼,前思后想只有离开高老庄了。 来到庄边,高俅下马,又仔细地看了一眼高老庄,跪下给死去的父母、健在的叔叔、所有的父老乡亲磕了几个头,霎时万千滋味涌上心头,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他哽咽着说道:“父老乡亲,我高俅迫于无奈,今日与你们拜别,他日若能混得出息,必会再回来光宗耀祖。” 说完一抹眼泪,翻身上马,再不回头。 马儿长嘶一声,疾驰而去,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好像还在诉说着离别,还在为刚才的那个场景做着悲伤地注解…… 乌鸡国离高老庄不是很远,快天亮的时候,高俅就到了,他远远地便望见了乌鸡国的城门口,正有几个城门官把守。 他这才轰的想起,现在乌鸡国已经通知除了各村镇选举出来的察举拿着相关鱼符才能进去,其余一律不让进,那可怎么办? 可叹自己当时走的匆忙,并未考虑到还有这样的事。 怎么办? 该怎么办? 看那守城的几人五大三粗,手持钢刀长枪的,高俅缩了缩脖子,他可没有把握强攻。 想了半天没什么办法,他就先下了马,用手拉着马缰,慢慢往前走,想看看有没有别人进城,好给自己做个参考。 可是现在天刚蒙蒙亮,人特别少,等了半天也没有人进城,那几个城门官也昏昏欲睡,高俅左看又看就是没有人来,干着急却没办法。 可真巧了,就在高俅着急的时候,有人来了。 是一个老道。 这老道高也不过七尺,面如紫羊肝、一双小母狗眼、鹰钩鼻子、菱角嘴,长得很是难看,身着道衣也有些破烂,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猥琐。 高俅一见他邋遢的样子就纳闷:这样的人也能进城?要是他也能进,那我也应该能进了,要不这么办,我先跟他后边看看他是怎么进的…… 那老道仿佛有满腹的心事,他虽然也见到高俅,也知道高俅就在后面跟着,但是也懒得理他,瞥了他一眼,就扭回了头,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迈着步向城门走去。 高俅见他不理自己,也就在后面不远处慢慢跟着。 要不说无知者无畏呢,高俅是因为不认识这老道才敢这么做的,他要认识的话,估计早吓得尿了裤子跑的得远远的,绝不敢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那么说这老道是谁?他又为什么这么早匆匆进城? 说起这老道,那可大有来历,这老道不是旁人,就是如今的乌鸡国最厉害的人物――护国国师秋明老道。 可老道不是住在城里吗,怎么今天早上满腹心事的从城外回来? 这事说出来老道也觉得很憋屈。 老道自从来了乌鸡国后,凭着法术高强当时就震住了乌鸡国的最高领导人大吹风吉,无奈之下,大吹风吉封老道为护国法师,好吃好喝伺候着,又赐了一处大宅里作为国师府,待遇那是相当的高。 表面上老道的生活很是惬意,可实际上老道并没有他表面上那么风光。 准确的说老道可过了一段担惊受怕的日子,自从他的师门发生了那件事后,他就各个山沟里东躲西藏,多少年没敢冒头。 直到近些年,他看始终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应该没什么危险了,这才敢出来快活快活。 但即便这样,来到现在这个地方,他也非常低调,没事就是修炼以提高自己的本事。 这是因为他实在是忘不了师门那件事。 师傅那样一个仙佛界逆天的存在,还有自己的诸位师兄弟,一夜时间全部消失个干净…… 每当他想起那件事的时候,都不由得心惊胆战,噩梦连连。 当然也有他的苦衷,毕竟谁都怕死,在那种情况下为了保命做出对不起大家的事他认为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他毕竟心有愧疚,所以就想琢磨个办法使自己脱离困境,解决掉常年缠着自己的这个噩梦。 于是他想成仙,他认为只要换个身份名正言顺的到了仙界,他就可以对自己的过去说再见了。 所以这些年他隐居在此,只是默默地修炼,因为他在等一个机会,而且他也快等到了。 再过一年,天竺国每隔二十年的斗法大赛就要开始了。到时候,自己去参加那个斗法大赛,凭自己的本事,绝对可以顺利成仙。 他就这么一直默默的修炼,本也无事。可就在去年,乌鸡国的那个三王子找到他,央求他办一件事,那就是给大王子西门吹雪下他的看家本事――降头术。 降头术,是道术的一种,相对大乘的“经”,它只能归为小乘的“谶”一类道术,表面的意思就是运用法力,通过对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关物品施术,进而“模拟个体”,最后达到制服或者杀害被施法者的目的。 这降头术是老道的看家本事,着实阴损了些,老道一般情况下也不愿意使用这阴毒的法术。 可是那个三王子抛出了一个很诱人的饵,让他也忍不住诱惑答应了下来,那就是三王子许诺一旦主政会竭尽全力为他搜罗炼丹的材料。 老道手里有一本炼丹的书,是从师父那偷来的,其中有一种丹药,能使人迅速的法力提升一个档次,抵的过一甲子的苦修。 但是炼丹的材料都是些天才地宝,凭他个人能力很难收集齐,只有举国之力或许有可能,所以他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三王子的请求。 就这样,老道便给大王子西门吹雪下了降头术,大王子果然身体每况愈下,渐渐病入膏肓,这才有了要重新选举国王的事情。 其实老道并不在乎这些凡界琐事,过着这件事后,三王子也很少来找他了,他又恢复了开始时的修炼状态。 可就在昨天晚上,忽然出事了。 就在老道在自家院里闭目清修的时候,忽然没来由的浑身骤的一冷,像是有一股杀气锁定了自己。 ------------ 第23章 一百六十五章 高俅的奇遇(四) 老道忙睁眼观瞧,只见有一黑衣蒙面人正凌空朝自己扑来。 这蒙面人身材不高,体型较瘦,手持一柄长剑,来到老道近前也不说话,迎头就是一剑。 老道大怒,大喝一声冲天而起,悬在空中,用手点指来人:“何方妖孽?如此卑鄙!竟敢偷袭我老人家。” 那人也不答话,冲上来又是一剑,老道一看没法也拽出宝剑相迎,二人就战在一处。 二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十个回合,老道凭着多年修为渐渐就占了上风,那人一看不敌,虚晃一招飞身跳出圈外,一晃身形就要跑,老道大怒就追了出去。 夜里,外面很是安静。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转眼间就出了城区向外而去,又到了那片连绵的山,郁郁葱葱的树林,那人好像比较熟悉这里的地形,三晃两晃就没了。 老道转了半天不但人没找着,自己也差点迷了路,最后快天亮了,才摸清了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的走了回来。 他人也没抓住,本就不高兴,再低头一看自己,衣服在丛林里都挂破了,跟个要饭的似的,当然更是不痛快,心里也忍不住也暗暗嘀咕:偷袭我的是谁呢?这么多年我一直隐姓埋名改头换面静修,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难道是那件事?! 老道想到这心里就一激灵,但转眼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应该不会吧,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再说那个地方的人当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没剩几个,又经过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没人管了。 那又为什么呢? 老道苦思冥想就是找不出原因,所以心里很是憋屈。 老道回来,正好碰见高俅在路边牵着马慢慢走,老道看了他一眼,一眼就看出高俅只是凡人一个,也就懒得理他,径直朝城门而去。 走到城门,此时天刚蒙蒙亮,那几人也看不清老道样貌,再加上老道平时深居简出,认识他的人本就不多并不多,所以就没有人认出来。 其中一个城门官见到他就迎了上来,喝道:“什么人?把鱼符拿出来查验!” 老道心情不好没理他,径直往前走去。 那人一看老道不语,顿时大怒:“站住!你没长耳朵?我说你听见没?再不站住我不客气了!” 说完噌的一声拔出腰刀,其余几人一看这边有情况,也各自抄家伙,向这边围了上来。 老道本来就憋屈,正没地方发火呢,正好这城门官倒霉拧着脖子就送上门了,老道岂能不给面子? 所以老道抬眼一看说话的这人,顺手就给了俩大耳刮子,骂道:“混蛋,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 那人先是一愣,继而大怒,就要抄腰刀砍人,这时另外几个人也围了上来,幸好其中一个见识广眼尖,一下子认出了老道正是护国国师秋明道长,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忙拦腰抱住挨揍那兄弟,在他耳边快速的说了几句。 挨揍的那哥们顿时一呆,垂下头不敢动弹,其余几人也愣住了,那人一解释,众人都是大惊,马上给老道让出一条路。 老道也懒得和他们计较,见他们还算识抬举,哼了一声慢慢的走了过去。 高俅离的不是太远,将整个过程看得明明白白,他听见了城门官的怒喝,老道的怒骂,看到了老道的巴掌,还有这几个人的毕恭毕敬的样子。 心道:老道这办法真不错啊!即过去了又很有面子。就决定也试一试。 高俅也一脸牛b的踱着方步走了过来,刚挨完打那哥们,正在郁闷,又看见一个小子一脸牛b的走了过来,这回可长教训了,就定了定神,努力挤出一副笑脸:“这位先生,呵呵,不知道您是不是要进城,如果您想进的话,再如果您方便的话,再如果你乐意的话,再如果您今天心情好的话,麻烦您给我展示一下您的鱼符好吗,嘻嘻……” 高俅都快起鸡皮疙瘩了,但此时也不能表现出别的表情,就学着老道的样子,虎着个脸,啪啪就给了城门官俩大耳刮子,喝道:“混蛋,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 那城门官又是一愣,心里憋屈至极,只想掉泪,心道:今天出门也没看看是不是黄道吉日,怎么这么倒霉?! 不客气挨打还情有可原,客气怎么还要挨打啊,真是脚底长痦子――点太低了!刚才那位是护国国师,也不知道这是哪位高人,就捂着腮帮子扭头看刚才抱他那哥们,给了个询问的眼神,那意思是问一下,这又是哪位高人啊?你认不认识?他到底吃那一口啊? 那哥们也仔细的看了看高俅,也很迷惑,摇摇头意思是不认识,挨打那哥们又把目光扫向另外那几人,那几人也摇摇头不认识。 这位仁兄就有些纳闷,这到底是谁啊? 高俅还等着呢,他看见老道打完了别人,别人就给把道路让开了,怎么轮到自己这还不行?就催促道:“快点!我还有事,赶紧让我过去!” 高俅这招还真把这几人唬的不轻,那几个人畏畏缩缩的,就差一点让高俅混了过去。 可是高俅却没那么幸运,因为――整个过程让那老道看见了。 老道刚过去,就听后面有人也大喝了一声:“混蛋,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 老道顿时一愣,心道:谁这么霸气啊?就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高俅牵着马,趾高气昂的给那城门官俩大嘴巴。 老道法力高深早看出高俅是普通人,马上就明白了高俅这是狐假虎威,想借自己的势混进城,就扑哧笑了出来,阴霾的心情顿时让这小子搅和的好些了。 心道:这小娃还有些鬼主意。再一看高俅那皮包骨头尖嘴猴腮,畏畏缩缩的长相,竟然配着一副趾高气昂,飞扬跋扈的表情,没来由的竟有些喜爱。 老道一边端详一边品头论足:看这小娃,嗯,长得可真打我心里来,个子矮小,嗯,我喜欢,不有句俗话吗,浓缩的都是精品。 皮包骨头,嗯,我也喜欢,别看他长得瘦,骨头里面全是肉。 小老鼠眼,嗯,我也喜欢,眼睛虽小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样子猥琐极度无耻,嗯,这个我最喜欢,这小子无耻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反正老道就是越看越爱看,所以他就饶有兴趣的看完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 第24章 一百六十六章 高俅的奇遇(五) 看到后来,老道看见那几个城门官畏畏缩缩就想放高俅走,他暗暗心道:我与这小子有缘分,可不能错过他。 想到这,他心里就憋出一坏主意,嘿嘿一笑,右掌单立胸前,默念咒语,利用传音入密的仙法,偷偷的告诉了挨打的那个城门官:“我是国师秋明道长,这个人就是一凡夫孺子,想借我势进城,给我好好查查他,教训教训他,我给你做主。” 挨打那哥们正考虑明天是不是去拜拜佛烧烧香去,忽听耳边有话传来,就是一激灵,听完了偷偷看了老道一眼,老道正微笑着看着他,顿时心里一震,心道: 有国师做主我还怕什么,谁不知道他就是乌鸡国最厉害的人,这个人再牛能牛的过国师?我要办好了,国师一高兴,没准就能提拔提拔我。 想到这他拿眼一瞥高俅,喝道:“少废话,快把鱼符拿出来!” 高俅顿时一激灵,心道:这怎么回事?怎么他行我不行?但这个时候也不能露怯,要漏了怯,绝对会被这几个家伙给捶死。 想到这,高俅就继续装腔作势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和前面那老道是一伙的,为什么让他过去不让我过去?” 那城门官又是一愣,赶紧扭头看秋明老道,老道虽然离得远,也听到了高俅的话,就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传音入密说道:“他骗你的,我不认识他。” 那城门官一听这个,顿时大怒,心道:小王八蛋,刚才那个揍我也就罢了,我惹不起,你敢狐假虎威骗我,爷差点让你给坑了,这个面子可丢大了,传出去,不得让别人笑死?不行,我的把面子找回来! 想到这,他脸一板,冷冷的说道:“赶紧拿出鱼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高俅一听很是吃惊,暗道坏了,也不知哪出了毛病,怎么这小子不吃这一套? 再一看那老道此时也正看着自己,但是离得有些远。 想到这他急中生智,忽然憋出了个办法,便故意压低声音,对城门官说道: “你没看见前面那老道,正在眼巴巴的看着我,等我一块走呢,你若是不信你可以瞧瞧他,你还在这胡问乱问耽误时间,万一他怒了,再回来抽你顿,你说你冤不冤?” 他的如意算盘就是,老道能这么牛气的过去,必有些背景,自己要与他攀上关系,那城门官必有些顾忌。 而且他故意压低声音好让城门官能听见老道听不见,这样就不至于穿帮。等到城门官一看老道也确实如他所说在看着他,必会相信,就能弄假成真了。 可高俅却弄假成拙,那城门官见他如此说心里更是确定他是个骗子。 因为刚才护国国师明确的告诉自己他并不认识这小子,那么大的国师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骗自己。反观这小子此时说话就不如一开始那样飞扬跋扈,还故意压低了声音,明显就有破绽,很可能就是想趁机混过去。 那城门官一想,此时秋明道长正看着呢,那自己可得趁这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想到这,他就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这位兄台,此言差矣,想我郭得刚在此守城门十几年,一直都是立足本职,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恪守职责,任劳任怨,任凭下雨刮风,家人生病,老娘去世,孩子结婚…… 我都不为所动,克服种种困难,十几年如一日的把守城门。这就是我的职责,我把我全部的生命和心血都献给了这份事业,我心里流淌的是守门的热血,是澎湃的激情,是对乌鸡国的热爱――” “闭上你的臭嘴,说正事!”老道愤怒的声音在郭得刚耳边响起。 郭得刚吓得一哆嗦,偷偷瞥了一眼老道,见老道听到自己的这番个人总结很是恼火,忙扭回头偷偷擦了一把冷汗,改口对高俅说道:“你少废话!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吗?” 高俅摇摇摇头,心道:你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丝毫不提我的事,鬼才知道你什么意思呢。 郭德纲咳嗽一声说道:“快把鱼符拿出来,我得查验一番。如若不然,别管我不客气!” 说话间,另外几人也围了上来,疑惑的看着郭得刚。他在耳边给几位一解释,几人才明白,纷纷咬牙切齿,狠狠地盯着高俅,手按住兵器,就要动手的样子。 更可气的是此时老道也好事的走了回来,一双小母狗眼津津有味的盯着高俅。 高俅一看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妙,自己要倒霉,心道:看意思露馅了,我得赶紧想办法跑吧,若给这帮人逮住,非得扒了我的皮。 想到这,他佯装发怒,大叫一声用手点指郭得刚,道:“给脸不要脸是不?你小子等着,我的鱼符在我的马上,等我取了给你看,非得吓死你不可。” 说完他便扭头走到马边,佯装去马上翻东西,其余几人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高俅做着样子左翻右翻,像是没找着,又翻身上马假装寻找,几个城门官正在疑惑,老道忽然说了一声:“这小子像是要跑!” 老道话刚一落地,高俅猛地拨转马头,大喝一声;“驾!” 马儿长嘶了一声,哒哒哒就跑了起来,高俅一看那几人恼羞成怒作势欲追,更是得意,在马上哈哈大笑道:“一群蠢猪!跟爷斗?呸!喝爷洗脚水都不配,后会有期!”说完骑马就跑。 几个城门官气的哇哇暴叫,老道却哈哈大笑:“嗯……我喜欢!”说话间老道忽然一展身形,腾空而起,直朝高俅飞去。 老道身在虚空,单手虚抓,大喝一声“定!” 再看高俅的马儿顿时跑不动了,站在原地直打转,任凭高俅如何驱使,就是不走,那几个城门官一看也哈哈大笑,抄家伙就追。 高俅顿时又急又气指着老道就骂开了:“该死的牛鼻子老道!你敢害小爷,你等着,等小爷那天有本事呢,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说这话他也没闲着,一看那几个城门官已经追了过来,忙翻身下马,接着往前跑。 老道虽然挨了骂,却一点也不生气,心里直点头:嗯,此子见我法术高深,还是敢骂我,并赤裸的威胁我,说明此子勇敢无畏,敢于同强权作斗争,这是多么高贵的品质啊! 而且见马被定住,还能立刻想到翻身下马再跑,这是多么聪明的头脑啊…… ------------ 第25章 一百六十七章 高俅的奇遇(六) 高俅骂骂咧咧的跑的挺快,几个城门官眼看就追不上了,停下来,求助似的看着悬在天空的老道。 老道心领神会,哈哈一笑,单掌立胸前,念动咒语,喝了一声:“退!” 高俅跑的挺快,眼看他们就追不上了,本来长出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要安全了,忽听老道喝了一声:“退!”顿时感觉双腿就不听使唤,踉踉跄跄的往回跑开了。 这下可把高俅给吓坏了!心道:这缺德的牛鼻子老道,我也不知哪得罪他了,他怎么这么坑我,这下可完了!被那几个小子逮住,非得打死我不可! 正绝望的时候,见老道也从空中下来,站在地上,口中唤道:“来!”高俅就踉踉跄跄的奔他去了,到了他近前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啃屎。 那几个人也围了上来,站在老道身后,看着高俅,满眼里都是戏谑。 老道也很有兴趣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高俅,嘿嘿直笑。 高俅本来想闭目等死的,一看老道只是看着他笑,并没有别的动作,顿时升起了一股生的欲望,眼珠一转,忽然紧爬几步,爬到老道近前,一把抱住老道大腿,哇哇哭道:“爹……爹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爹……爹啊,我就是你出家前的亲儿子啊……” 几个城门官目瞪口呆,一脸不信的看着高俅,集体咽了口唾沫,又都把目光转向了老道,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老道活了几百年的人,什么没见过,一见这个小瘪三来这一手,心里更是欢喜:嗯,我喜欢,随机应变能力超强,又肯受胯下之辱,是为大将作风!此子真是人中龙凤,天下间少有的人才啊…… 再一瞧高俅痛哭流涕的样子,更是满意的点点头:嗯,我喜欢,表演到位,不愠不火,既真情流露又不显得虚伪做作,充分把一个失散多年的孩子见到父亲的那份真情表达了出来,简直太完美了! 老道暗叹一声:此子真是上天赐予我的杰作啊,看他长得样子,小小的眼睛皮包骨头,简直就是年轻的我啊! 老道感慨完了,心道既然我也这么喜欢他,干脆顺水推舟认了算了,便点了点头弯腰把高俅扶了起来,呵呵笑道:“起来吧小子,爹和你开个玩笑,呵呵,走,和爹回家。” 说完,拉着高俅就走。 高俅也蒙了,没反应过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跟在老道身后,像个木偶似的。 旁边那几个城门官心情更是如做过山车,忽上忽下,难以置信,以至于看着这两个人慢慢的走过他们身边时,竟没有丝毫动作和语言,就像是几个没有生命木桩子杵在那一样。 老道走过去了,忽然想起一事,又拉着高俅走了回来,走到城门官郭得刚面前,伸手又给了郭得刚两个嘴巴子,喝道:“敢欺负我的儿子,混蛋!” 打完就又拉着高俅走了。 郭得刚杵在原地,泪流满面,心道:明天就辞这差事了,再也不干了!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高俅也迷迷瞪瞪的跟着老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两人就这么谁也不说话,闷着头往前走。 走了一会,高俅见已经过了城门,慌忙松开老道的手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嘴里喊道:“道爷饶命,道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老道连忙搀起高俅:“怎么了,儿子?有什么事,儿子?” 高俅一翻白眼,心道:你到时叫顺口了。 嘴上却哭丧到:“道爷,我倒是想有一个你这样的爹,可我真的不是您的亲儿子啊,你就大慈大悲放过我吧,下辈子我一定给你做牛做马伺候您老人家……”边说边欲跪下磕头。 老道伸手又把他搀住,呵呵笑道:“谁说你是我亲儿子了?慢说老道从未娶妻,即使老道娶妻,老道今年都有几百岁了,儿子哪有你这么小的?” 高俅一愣:“那道爷您?” 老道哈哈笑道:“我觉得与你有缘,机缘巧合之下你既然叫了我一生爹,我就认你这个干儿子了,你看行不行?儿子。” 高俅心道:你满口的儿子叫着,我不承认都不行了。 转念又一想,这老道都几百岁了,本是肯定很大,再看城门官的那副样子,身份肯定也十分的高贵,我即使认了这个爹,也应该吃不多大的亏。 想到这,就接着撩衣服跪倒,诚心诚意的叫了一声:“爹,儿子给你磕头了。” 老道这次没有拦他,安静的等他磕完三个头,哈哈大笑一声又把高俅扶了起来,嘴里说道:“好,好,好儿子,走和爹回家。” 高俅嗯了一声,蹑在老道身后,随老道往前走。 路上老道就问他:“儿子,当爹的还不知你姓氏名谁,哪里人士,来乌鸡国干什么呢?快和为父说说,有什么事为父给你做主,实话告诉你,在乌鸡国就没有为父不能办的事!” 高俅也不敢怠慢,将过去的事详详细细的告诉了老道,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道听完点点头:“不就是送信这点小事吗,好办,给跟爹回家,回头我叫三王子来咱们家,你再给他不就完了。” “啊?”高俅一脸不信。 老道看他表情,哈哈笑道:“傻小子,怎么着,不信你爹有这么大的本事?哈哈,还不知道你爹是谁了吧?” 高俅点头道:“爹爹莫要吹牛,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三王子都得听你的?” “哼,”老道撇撇嘴,“他在我眼里就是一条狗,改天若是你想当这个乌鸡国主,爹也能成全你!” “呵呵,是啊,那太好了。” 高俅打着哈哈,随声应和,心里却一点也不信:这老道怎么这么能吹?照你这意思乌鸡国是你们家开的? 老道阅人无数,眼睛何其毒,一眼就看穿了高俅的内心想法,暗暗心道:小兔崽了,不知天高地厚,不给你点震撼,你小子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想到这,他便朗声说道:“你别一脸不信的看着为父,好像为父在吹牛似的。 实话告诉你,听好了,记住了,你认了个好爹,你爹就是如今乌鸡国的护国国师――秋明!” 老道一脸得意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看着高俅心道:震撼了吧,这下知道你爹有多牛叉了吧! “啊?”高俅果然被震惊了,嘴张成o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老道。 老道很满意高俅的这种表情,心里很满意:嗯,我喜欢,一点不做作,充分表达出了对爹爹身份的惊讶、喜悦之情…… ------------ 第26章 一百六十八章 高俅的奇遇(七) 高俅确实懵了,巨大的惊讶和喜悦充斥了他的头脑,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看着老道拉着他的手,走在他身前,他心道:这下可捡到宝了,乖乖,护国国师,那就是乌鸡国霸主的代名词啊,这要成了我爹,我还不得在乌鸡国横着走啊!那到时候我得多么的威风,啊? 哈哈哈哈…… 他狂喜之下不知怎么发泄,一把就把老道给狠狠的抱住,在老道脸上猛嘬了一口,嘿嘿笑道:“爹啊……爹啊,你就是我的亲爹!” 老道也闹个大红脸,忙推开他,喝了一声:“胡闹!”嘴角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心里非常满意:嗯,我喜欢,此子真情流露,爱憎分明,真乃性情中人! 高俅此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喜悦的心情,松开老道,打着圈的在街上乱跑,一边跑一边哇哇乱叫:“我有爹啦,我爹就是护国国师啊,大姑娘小媳妇都给我听着,都把门给我打开,我花花公子高俅来了,哈哈哈哈……” 此时天刚蒙蒙亮,街上几乎没人行走,高俅只是对着空荡的街道一遍遍的喊,抒发着心中的喜悦。 老道看高俅兴奋地喊出如此不要脸的话,却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反而满意的点点头:嗯,我喜欢,此子一点不虚伪,想要什么就说什么…… 高俅跟着老道回到了老道的家――国师府。 国师府在乌鸡国城里最繁华的地方,紧紧挨着乌鸡国的皇宫,国师府建设的也颇为豪华,几进几出的院落,花园,假山,流水等等一应俱全。 高俅从来没进过如此奢华的院子,一脸惊奇,眼睛都快不够使了,嘴里也不停的发出啧啧之声,像是被这样的奢华彻底给震撼住了。 他边走边心里偷偷琢磨着:乖乖,这么大的房子,这得值多少银子啊?这要老道一死,都给了我,我得有多少钱啊?我发大了!!这个老爹我可得伺候好了,好好的伺候走了,到时,嘿嘿…… 心里打定主意,就更加殷勤的跟在老道后面,十足的的孝子模样。 老道可不知道高俅是怎么想的,他要知道高俅正琢磨着早点把他伺候走了,非得当场就把高俅拍死不可。 老道的院子虽大,可就住了两个人,就是老道和他的徒弟祖德德――去高老庄见高大民的那个祖德道长。 平时就老道一人过,也不叫那个祖德过来伺候。 其实按说徒弟一般都应该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师傅,可老道就是不愿意,到不是因为老道高风亮节,品德高尚,实际是因为老道不喜欢那个祖德道长。 他总觉得祖德那小子,嘴太臭,没把门的,总爱胡说八道惹人讨厌,为这事可没给他少惹麻烦。 别的不说,就拿前两天那事来说吧,就让老道郁闷了很久。 前两天人家三王子的小妾生了个小孩,大喜事,图个吉利,就过来请秋明老道和祖德道长一块去喝酒,老道知道祖德嘴臭,就千叮咛万嘱咐,去了少说话,要说话就捡好听的说。 祖德点头同意,俩人就去了,祖德来到了三王子家中,正好看到三王子正抱着儿子玩耍,遂上前去看三王子的儿子,见其长得非常好,想起师傅的嘱托说好话,就想了想说道:“你们家的儿子长得真好啊,又白又胖的,就像蛆一样!” 此言一出,让三王子立马气了个大红脸,半天没有说话。 秋明老道赶紧打圆场,拉着祖德去喝酒,三王子也不敢怠慢,忙也过去陪,祖德一看三王子过来,端起酒杯就说到:“来,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三王子没理他,老道在桌下踢了祖德一脚,拿眼使劲瞪他,祖德一看师傅怒了,也就不再言语,埋头的吃饭,等吃完饭要走的时候,他扭头对三王子说道:“今天我可听师傅话了,一句话也没有说,要是你的这孩子死了,可千万别怪我!” …… 祖德把三王子气的不轻,老道回来也把祖德一顿埋汰。 但是这事也只能说说,老道也拿他没办法,不舍得体罚他,也不忍心将他轰走。 这当然也不是因为老道心肠好,只是因为这个小子实际上是秋明老道自小抚养长大的,即使讨厌,那也有搁不下的亲情。 那时老道还在山沟里东躲西藏,艰难度日,有一天修炼的累了偷着出来找点吃的,就听山坡下乱石堆里好像有孩子的啼哭声,他很诧异,因为他隐藏在这个地方很长一段时间了,几乎就没有人来过,所以他就蹑手蹑脚走上前去想看一看究竟。 等到了一看,原来是一个破褥子裹着一个婴儿被扔在了乱石堆里,婴儿正在破褥子里面哇哇直哭。 老道狐疑的四下看了看,发觉并无可疑之处,应该就是山脚下村庄的一个弃婴而已,就想转身离开,可没走几步忽又觉得有些不忍见那孩子死去,再加上东躲西藏这么长时间自己孤苦无依也是特别的寂寞,脑子里就转过个念头,他要收养这个孩子。 拿定主意后,他转身又回来,轻轻地走上前去从乱石堆里抱起那个婴儿,一看那个婴儿竟然是个兔唇,这才恍然大悟这孩子为什么被抛弃了。 但老道抱在手里,看到孩子哇哇直哭,再想想自己整天的东躲西藏,忽然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就再不迟疑,抱起孩子回去了。 就这样那孩子在老道的抚养下慢慢长大,老道让他拜自己为师,给他起名祖德,对他就如对待亲生儿子一样,悉心照顾,倾囊传授。 渐渐地那孩子就长大了,但是长大了,老道的烦恼就来了。 由于那孩子常年随老道躲在深山,不见外人,再加上老道不会教育孩子,使得那孩子性格怪癖,行为乖张,见到什么都想毁掉,老道一出去找吃的,那孩子就在家搞破坏,一会偷摸的把老道私藏的经书烧了,一会又把老道好不容易盖起的房子给点了…… 老道一看没办法,就带着那孩子来到了凡人城中隐姓埋名,希望那孩子能接触到人,接受正经的人类教育,好好读书,将来有点出息。 可老道的如意算牌又打空了,因为他忽略了孩子是个兔唇,那孩子融入到人们中间后,经常受到周围的孩子的嘲笑,久而久之性格更加乖张暴虐。 正经的东西一概不学,反而乱起八糟,肮脏下流的东西一学就会,久而久之又成了人类社会的反面典型,搞得四邻八舍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没办法老道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得带着这个祖德搬了好几次家。直到老道感觉风声已过,这才带着他来到了乌鸡国。 ------------ 第27章 一百六十九章 祖德其人(一) 此时的祖德已经有些道行了,按说老道抚养了他这么多年又传授本事,他应该心存感激,可他不这么想。 他觉得要不是老道整天带着他东躲西藏,猫在山沟里,饿一顿饱一顿的,他不会发育不好,连嘴唇都长不上,而正是因为嘴巴没长好他才受人嘲笑侮辱这么多年,一直抬不起头来。 所以他十分的恨老道,他认为老道就是让他受这么多年罪的罪魁祸首,天天恨不得老道早点死。 伺候老道的时候,没事就琢磨着给老道下点药,等老道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拎着家伙进屋就想把老道给剁了,弄得老道也是苦不堪言。 后来老道实在没法,把乌鸡国所有的名医都找了过来,又从皇宫了拿了好多了珍馐之药,再加上老道自己施展法术,算是把祖德的那张嘴给缝上了,虽然还有些疤痕,但是总比兔唇要好看多了。 祖德这才有些高兴,这爷俩的关系这才有所缓和。 但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这爷俩平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己过自己的。 也正因为如此,老道见了高俅才会有亲近之感,也算是高俅的造化。 闲话不多,老道带着高俅找到了一间屋子,就对高俅说:“你以后就先住这,等回头我再看看怎么安排你,你自己把屋子收拾一下,把信给我,我把三王子叫来给他就行了。” 高俅就一犹豫:“可是――爹,我还等着领赏呢。” 老道一瞪眼:“领个屁!瞧你那点出息,现眼的东西!回头爹赏你!” 高俅忙点头:“谢爹!那你可不能骗我啊!” 老道有些恼火:“混账东西,少废话!先收拾你的屋子,爹先走了,办完事再回来找你!” 说完拿了高俅的信,一晃一晃的就走了。 老道刚回到自己的宅子,就听外面有人喊叫:“师傅!师傅!” 老道一听正是自己的徒弟祖德道人,心道:正好要找他,他就来了。 老道正想着,就见自己的徒弟又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见到自己,高兴的说道:“师傅,师傅,这回你信了吧,我的预言又应验了,三王子的小妾果然和他们家的家丁跑了!” 老道一听就一肚子气,心道:有那时间你正经的多学点法术,每天就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简直愚蠢至极,不可救药。 不过自从帮徒弟修好了嘴之后,老道就一直想要修复二人之间的关系,闻听祖德这么说,就强压住怒火,刻意摆出一副笑脸,笑眯眯的说道:“是啊,那太好了,你真了不起。” 祖德一看师傅态度如此之好,更是高兴,接着兴冲冲地说道:“师傅,师傅,真的!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的预感可准了,我前面预言了好几次,绝大部分都应验了,我可真神奇!” 老道倒是听说过这小子弄了个十大预言,专门是针对乌鸡国的这些大人物身边的乱七八糟的八卦新闻,不禁有些兴趣:“噢,是吗,你可真了不起。你还有什么预言啊,说来听听。” 祖德一听就是一呆,师傅好久没这么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聊天了,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这,都是嘴还没好的时候瞎说的,算不得真。” “没事,你和为师说说吧,为师也觉得你弄得这些预言挺有意思,说吧,为师听着呢,呵呵……”老道刻意又摆出一副笑脸,尽量显得和蔼可亲。 “那我说了你可别怪我。” “恩,呵呵,你说吧。”老道满脸期待。 “我预言你今年就得死!” “王八蛋你给我滚!快滚!滚!”老道闻听此言大怒,再也装不下去了,扯着嗓子就骂开了。 祖德撇着个嘴,一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嘟囔:“我说我不说,你非让我说,说了你又不高兴,事实你还不承认……” “滚!!!”老道听这小子走了还在咒自己,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怒火,歇斯底里的大吼道,抄起宝剑就要追祖德。 祖德一看师傅又怒了,赶紧捂着脑袋往外跑,老道作势欲追,转念一想还是罢了,他这张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当他放屁,自己多忍忍就算了,还有正事要找他办呢。 想到这便愤愤的放下宝剑,对着祖德道人喊道:“先别走,给我回来!” 祖德正往外跑,听师傅又叫自己回去,不由得一愣,回头一看,师傅正朝自己招手叫自己回去。 祖德不信,用手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问老道,你真的让我回去?老道点点头。 祖德大喜,赶紧颠颠的又跑了回来,对师傅说道:“师傅,怎么了,你相信我了?你也知道你今年就得死了?” “你――”,老道的肺都要被他气炸了,伸手点指祖德,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祖德一看老道很生气,忙解释道:“师傅,这这您先消消气,您看您生那么大气干吗,再把您给气坏了,万一现在就死了,那我的预言不又应验了。 当然说我也不愿意您死,可是你也不能不承认,人都有生老病死,您万一今年死了也是您的宿命所归――哎呦!妈呀!” 老道实在是听不下去祖德在这咒他了,不等他说完,飞起一脚直接把祖德给蹬飞了,嘴里喝道:“别在这给我胡说八道乱放狗屁了,快去把三王子给我叫来!” 祖德本来哼啊哎呦的正喊疼,闻听此言再也不装了,大喜道:“嘿嘿,那太好了,又找着理由去三王子的内宅了。” 赶紧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跑了。 老道见祖德高兴的样子,忽然又想起祖德干的缺德事,忙对着祖德喝道:“别干坏事,给我从大门进去,要不我打断你的狗腿!” 祖德道人远远地答应了一声,便没影了。 老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肯定是上辈子缺德话说的太多了,所以老天爷让他这辈子豁嘴,唉……怎么让我给赶上了,倒霉……” 三王子住的王爷府和国师府间隔不是很远,不一会祖德这小子就到了,看门的一看他来了,立马摇响了门口的消息铃。 这消息铃就是三王子专门针对祖德老道安排的,一旦摇响,就说明那个祖德老道来了。 第二道门的人听到铃响明白了什么意思,马上又推到了第二道门的消息树,第三道门的人看到消息树倒了,马上又敲响了消息钟…… 消息钟一敲响,那就是宣布了三王府进入紧急状态,闲杂人等马上回避,否则后果自负,顿时三王府内宅的女人们就一阵鸡飞狗跳。 ------------ 第28章 一百七十章 祖德其人(二) 为什么三王子会针对祖德道长弄了一个这么复杂的消息传递系统呢? 说起这事三王子南门吹灯就委屈,没办法,堂堂乌鸡国三王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怕过谁?可就是拿这个祖德道长没办法。 一是人家后台硬,师傅就是国师秋明老道,那谁惹得起?二是这小子跟秋明老道这么多年,本事也学了不少,一般人也制不住他。 其实这两点也不重要,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也不行。 这祖德老道嘴缺德还好说,忍忍就算了,关键是他为人还下流,知道三王子内宅的女人多,就喜欢到三王子的内宅来搅和,偷看人家洗澡,偷人内衣,半夜趁人家睡觉了偷偷去屋里摸人家…… 搞得三王子所有的后宅女人都是苦不堪言,纷纷到三王子那去告状,三王子也是较劲了脑汁想不出办法,只好派家丁日夜巡逻,并弄好消息系统,时时刻刻提防着祖德道人的到来。 祖德来这会儿天刚亮,三王子还没起床,听见钟声响,他一激灵,马上就明白了这是祖德道长来了,忙叽里咕噜的穿衣服就想赶紧迎出去。 可巧今天侍寝的是他新招的第九房小妾,刚刚来到三王府,还不懂这里的行情,就撒娇似的拽了他不上起来,“哎呀,王爷,您怎么这么早就走,奴家还没和你待够呢。” 三王子刚招这小妾不久还是在疼爱阶段,闻言忙一边穿衣服,一边哄到:“乖乖小心肝,你没听见钟响啊,那个家伙来了,我要再不出去,你们都要倒霉的,等一会我再回来,你可小心点,先找地方躲起来知道吗。”说完不待小妾回话,匆匆的的穿好衣服就跑了出去, 这时祖德道长已经进了第二道门,马上就要奔内宅来了,三王子忙迎了出去,把他挡在了内宅之外,呵呵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祖德道长啊,您好长时间没来我这了,今天能来寒舍,小王真是荣幸之至啊,呵呵呵……” 祖德老道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因为上次来被师傅知道了,把他好好揍了一点,他这才收敛了一段时间,一直没敢再来。 今天师傅安排出公差,他心想这个机会可不能再放过了,所以就兴冲冲的往里跑,想争取早点进内宅,门口谁拦自己就给谁一顿爆锤,弄得一群家丁鼻青脸肿的跟在他后面一块往内宅跑。 老道眼看马上就到内宅门口了,顿时大喜,刚要就去,三王子就出来了,直接把他拦在内宅之外。 老道顿时很恼火,就想着绕开三王子往里走,三王子也知道他的意思,就来回挡着他,一边挡着一边呵呵笑着说话:“道长,走,走,本王这正好有新来的极品高碎茶,咱们去品一品,哎呀……好久没和道长好好喝一杯了,也是,上次国师把道长打得不轻,本王还没向道长请罪呢,来来,道长随我来……” 说着拉着祖德老道就往外走,家丁们也赶紧过来挡在了内宅门口。 老道一听三王子又提师傅打自己的事,明白这是暗含警告,再看门口又挡了一群人,也就作罢,不再往里闯了。 三王子见他不再坚持往里走,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祖德老道心里不痛快,哼了一声说道:“三王子,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小妾和你家丁跑了的事,我早就预言过,你就是不当回事,这下完了吧?” 三王子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玩意,也不和他计较,就是笑呵呵的和他打哈哈,给他软钉子吃:“呵呵,谢谢道长了,不知道长找本王何事?” 老道没接他茬,接着说道:“我看你这内宅还有些不对头,好像有妖气,要不我进去给你除除妖?”说完还想往里进。 三王子忙拦住他:“呵呵,不用了,不知道长找本王何事?呵呵。” 祖德撇撇嘴一看没办法了,只得憋了口气说道:“师傅叫你去一趟,有事找你。” 三王子一听国师找自己,马上说道:“好好,小王知道了,道长先行一步,小王随后就到。” 老道说:“我也没什么事,要不我在这等你一会。” “呵呵,不用,不用,怎敢劳烦道长,李晶,来来来,你们几十个人把道长给我送回去,一定要保证道长安全的回去啊,知道吗?” 管家李晶应了一声,几十个人顿时把老道围住了,笑呵呵的要送老道走。 老道一看再也无望,哼了一声,气鼓鼓的回去了。 三王子也不敢怠慢,换好衣服就来到了秋明老道的家。 老道见了三王子也不多话,直接把信拿出来交给三王子,并简单的说了一下信的来历。 三王子看完信后大吃一惊,脸色大变半天没说话,老道看三王子的表情就有些疑惑,就把信拿过来看了一遍,什么也没说,就把信放到了一遍,带着玩味的看着三王子。 三王子见老道这样看自己,就知道老道心里已经有些想法了,忙问道:“国师,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道哈哈笑道:“自古以来,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还用老道多嘴吗?三王子心里怕是早有计较,难道非要从老道嘴里说出来才心安吗?哈哈……” 三王子脸一红,狠狠心说道:“是,道长见笑了。只是我不知该怎么办才能不留痕迹呢?” 老道笑道:“三王子若有心,这事就交予老道好了。” 三王子心里一震:“不知道长有何妙计?” 老道说道:“他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那么你就装不知道他是谁,这样即使杀了也与你毫无关系。” “这点我知道,问题就是如何才能不露痕迹的杀他呢?” “呵呵,你知道我徒弟可是个不按道理出牌的人,他犯得种种恶行从来没有道理可讲,这事若交予他,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不会说出什么来。” 三王子闻言大喜道:“是,国师妙计!他若去办这事应该再合适不过了。” 二人一商量,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秋明老道叫来了祖德那小子,交代好了事情和联络人,祖德老道就匆匆的离开乌鸡国,直奔高老庄而来,这才见到了高大民。 这就是事情以往的经过。 现在看来,选举前这一天真是匆忙的一天,各股势力在这一天里都绞尽脑汁准备好了自己的底牌。 高晓松抓住了高江月,手握着关于东门吹冰身份的密信。 高大民手攥着高俅写的关于高晓松的材料,并等来了强力后盾祖德老道…… 柳少泽等三人也拿着高大民的材料,机关算尽…… 总之各股势力都捂好自己的底牌,静等明天选举揭锅! ------------ 第29章 一百七十一章 选举揭锅(一) 又一天的早晨,今天阳光明媚,是个选举的好日子,所有选举的有关人员今天都早早的离起了床,开始收拾准备,目的地就是高老庄的圣地――净坛使者的祠堂。 柳少泽三人准备妥当,临行前,三人互相检查了一下,小猪猪忽然很严肃的问道:“哥哥,不知道今天的选举你有几分把握?” 柳少泽笑嘻嘻的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任何事情在没发生之前,谁也不敢说会有绝对的把握会怎么样,我们只有及时把握住形势,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就可以了。” 东门吹冰撇嘴道:“全是屁话,说了等于没说。” 一句话把柳少泽噎的不轻,小猪猪却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 柳少泽摇摇头,苦笑着说道:“伯伯,给点面子好不好。” 东门吹冰哼道:“那你就说些有用的,别在这卖弄风骚。” 柳少泽无语,只得清清嗓子缓缓地说道:“今天的选举主角不是我们,我想无论是高晓松还是高大民当选,另外一个都不会轻而易举善罢甘休的,何况再有我们适当的推波助澜。到时候无论哪一个当选,另一个估计都得当场翻脸。 假使他们还能够忍住不发作,那我们就帮帮他们,直接给他们揭牌就得了。假如高晓松当选,我们虽没有他的证据,可高达民有,我就不信他准备了这么多天,还来到我们这告高晓松的黑状,到选举的时候会藏着掖着不拿出了。 若是高大民呢,我们手头不就有他的黑材料吗?反正到时决不能让他们得逞就得了,说到这,小猪猪,我还得再问你一句,你真的同意在选举现场揭发他们吗? 毕竟他们都在高老庄这么多年,威望比较高,为了高老庄的长久之计,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动静弄小一些?” 小猪猪沉声道:“就是为了高老庄的长久,我才想着要在那种大场面把高大民搬倒。 对这些害群之马,我们必须用重典、出重拳,决不姑息,让他感觉到疼,让别人感觉到怕,无论是谁再来当这个庄主,都会从心里记住这次教训,从而恪尽职守,清廉做官,那样才是真正地为高老庄的长治久安着想,为高老庄的百姓造福!” “好!”东门吹冰抚掌大叫道,“我认同你。” “嗯。”小猪猪也用力的点了点头。 三人于是打定主意,眼看无事便就出发了。 可事情发生的时候总不会如设想的那么尽善尽美,他们不知道的是,情况已经不在柳少泽的预料之内。 乌鸡国里来了一个神秘的祖德老道,他的到来,注定使这场选举,不是柳少泽所说的那样简单…… 高晓松怀揣着两封密信,也从家里出来了,一封是他自己伪造的陷害高大民的,另外一封就是高大民亲自写的那封信。 他现在的心里也是乱的很,想了一天也拿不定主意,左右摇摆,一会想要交给东门吹冰,一会又想要还给高大民,这让他很痛苦,但并不妨碍他布好自己的底牌。 高江月也被他带了出来,被高红军几人秘密的押着隐藏在祠堂一角,随时等着他的命令。 高大民也从家里出来了,今天的他的心情是非常的差,但他心情不好不是针对选举,而是针对自己不远处跟着的老道。 自己想起小老婆对着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恨不得活活劈了这该死的老道! 但是他对那老道真是又恨又怕,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郁闷的向前走。 祖德老道趿拉着鞋,一只脚穿着袜子,另一只脚光着,歪带着道帽,斜挎着宝剑吊儿郎当的走在后面,满脸不屑的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心里美滋滋的。 高大民的小老婆长得真是不错,昨晚上偷看她洗澡,瞧瞧那修长的细腿,那洁白如玉的胳膊,乖乖,美极了,要不是偷肚兜时被她发现了,道爷真忍不住要还俗啊,嘿嘿…… 老道龌龊的边走边想着,丝毫不在意旁边经过的人的诧异的目光了。 高老庄的人们不知何时来了这么一个货,路过他身边时,都惊奇看着他,有人就问高大民怎么回事,高大民虽然很羞愧和他一块走,但是也不敢带出相来,绷着个脸装深沉谁也不理,人们一看高大民不高兴也就不再问了。 柳少泽等人到的比较早,早早的就坐在了监票员的位置上等着,当然也看见了老道牛气冲天的跟在高大民后面,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摇摇头不清楚是谁,也就作罢,静观其变。 现在还没到时辰,随着人们的依次到来,就有专门的人去布置会场。 那个会场的布局和如今的庄民选举大会布局差不多,祠堂正前方紧挨门口的空地上简单的搭了一个台子,上面摆了一长溜桌椅,就是给监票员、主持人、候选人等准备的,方便他们就座。 在这一长溜桌椅前面,又摆了三张桌子,上面分别放着三个大箱子,顶上都开一小口,是给人们投选票用的。 台子的两边各有扶梯供人们上下。 庄民们就没这待遇了,只能站台子下面仰望着,有专门的人负责给庄民们划分区域、排次,把选举的人们排成了横平竖直的方块队,方便人们依次经过选举箱投票。 此时还未开始,还有人陆陆续续的来,会场上早到的人们由于站着无聊,便于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聊天,那么多人一起说话搞得这人声嘈杂乱哄哄的。 柳少泽就坐在前面给监票人准备的椅子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己坐在台前当监察员,忽然想起学校考试的时候,老师正襟危坐的坐在讲台上,自己偷偷在下面打小抄的事,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时高晓松已经来到了台上,正准备做到自己的位子上,柳少泽看到他了,叫道:“高晓松,高大户。” 高晓松一愣,顺着声音望来,一看正是师爷李文斌再叫自己,就感觉有些头疼,但是也不敢怠慢,就颠颠的走了过来,一抱拳说道:“师爷,您早。” 柳少泽一瞥高大民也正往台上走,而且高大民虽低着头,但是眼睛也一瞥一瞥的状似不经意的看着他们两个。 柳少泽知道他肯定在竖着耳朵偷偷地听,心里心里暗暗点头,心道先气你一顿再说。 ------------ 第30章 一百七十二章 选举揭锅(二) 想到这,柳少泽故意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对着高晓松笑道:“大户,怎么见外了,那日你我还兄弟相称呢,怎么今天就叫师爷了,这样多生分啊。小弟还等着高大户当选上察举,前去恭贺一番讨杯酒喝呢,大户一生分弄得小弟也不好意思啦,哈哈……” 高晓松可不想再和他开玩笑,连连摆手说道:“师爷莫再取笑,折杀小民了,选举时辰快到了,小民先过去了,师爷见谅,呵呵。”说完一抱拳,转身走了。 柳少泽很是尴尬,却不知为什么,只得怏怏的的坐下,东门吹冰凑过来说道:“怎么了,吃瘪了?” 柳少泽沉声说道:“今天高晓松有些奇怪,我们可得留心注意。”东门吹冰点头。 此时高大民、高晓松、高文举等人都就了位了,但是彼此之间连看都不看一眼,都在那正经危坐,不苟言笑。 老道等闲杂人当然就只能站在人群的最外面驻足观看了。 不一会时辰到了,主持人站了起来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顿时原本嘈杂的会场鸦雀无声。 主持人开始讲话:“庄民们,大家好,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们在净坛使者的祠堂前隆重集会,来进行察举的选举。 这是高老庄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好事,另外这次选举非常荣幸的请到了乌鸡国的监察史马云飞大人来为我们监票,大家欢迎了!” 东门吹冰站起来鞠了一个躬,又坐下,下面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柳少泽偷偷一笑,在东门吹冰耳边轻轻说道:“看意思你不怎么受欢迎啊。” 东门吹冰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又听主持人接着说道:“与监察史大人一块前来的还有他的师爷李文斌李师爷,大家鼓掌欢迎了。” 柳少泽忙站了起来也学着东门吹冰的样子,鞠躬然后坐下下面的掌声更稀少,仅有一两个人拍手。 柳少泽很是臊得慌,扭头一看东门吹冰此刻脸憋得通红,看那意思是正使劲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鼻子里却忍不住发出哧哧的声音。 柳少泽知道这老小子正幸灾乐祸呢,自己也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只能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算是揭过去了。 主持人依次介绍完台上的人,就接着说道:“下面开始宣布了今天的选举纪律和选举规则: 各位庄民要按指定座位坐好,不得随意走动和擅自离开。庄民排队依次领取选票,并写票和投票。 投票结束后,监票人当众打开票箱,开箱验票,计票人清点选票,并报告给监票长老。 选举完毕会当场公布选举结果,告知大家,并报乌鸡国离备案……” 柳少泽上学的时候就讨厌开会,感觉会上的讲话就像催眠曲一样,每次听都犯困。 这次听这讲话也是听得都快睡着了,正眯起眼睛想要睡觉,却没来由的浑身一冷,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忙睁眼观瞧,终于发现在人群的后面,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阴冷的盯着自己。 他仔细一看,那道目光的主人竟是和高大民一起来的那邋遢老道。 柳少泽顿时一惊,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 那老道一看柳少泽正盯着他看,嘿嘿一笑,挑衅似的伸出右手食指在胸前摇了摇,那意思你不行,又把右手放在自己脖子那比划了一个杀的姿势,嘿嘿嘿的边点头便奸笑。 柳少泽一怒就想发作,刚要起身,转念一想又忍了忍,拉了拉身边的东门吹冰,意思想让他看看那老道,可东门吹冰却并无动静。 柳少泽一看,东门吹冰低着个头,眯着个眼,状似看手里的选举章程,实际上已经睡着了,柳少泽一看别无他法,只得自己暗暗警惕。 接下来那主持人又清点完参加会议人数,终于宣布了选举大会正式开始了。 选民们依次排好队,从左边的扶梯上去,走到自己愿意投的人投完票后又从右边的扶梯下来回到队伍中去,整个过场在负责人得安排下进行的有条不紊。 柳少泽看到选举开始了,就推醒了东门吹冰,顺便也告诉了他老道的事,东门吹冰看了那老道一眼,有点不屑一顾,并未上心里去。 小猪猪的位置离二人较远,柳少泽也没办法和他交流,暂时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自己多注意些了。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所有的庄民都投完了选票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主持人一看所有人都投完了选票,就宣布请监察员猪长老开箱,派专门的人员清点选票,清点完后报给小猪猪收回选票总数。 一会的功夫清点完了,便有人前来报告给猪长老。 小猪猪听完点点头,起身朗声说道:“经清点,从票箱共收回的选票,超过庄民总数的半数以上,符合规定。下面开始计票,由监察史监督,计票完毕后,将结果最后报知与我。” 下面的人闻言后便按照自己的职责各自开始忙碌起来,各项工作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所有的人都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静等着选举结果的出炉。 又过了一会,票清点完毕,便有人写好结果交予小猪猪。 小猪猪看了一眼结果,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皱着眉头看了柳少泽一眼,起身朗声说道:“根据相关规定,经确认,本次选举符合,选举结果真实有效。现在我宣布本次投票选举结果:获得察举资格的是――” 小猪猪为了营造气氛故意顿了一下,台上台下所有人顿时都摒住了呼吸,几个候选人更是紧张的手里都攥出汗来了。 “是――高――晓――松!”小猪猪一字一顿的大声宣布道。 顿时下面的人开了锅了,嗡嗡声四起,各种表情的都有,有喜出望外的,有咬牙切齿的,有无动于衷的…… 台上的人表情也是很丰富,柳少泽和东门吹冰沉着脸看不出内心的想法,高文举老爷子自嘲一笑,状似浑不在意。 高大民却是眼里露出凶光,紧盯着高晓松,欲言又止。 倒是高晓松的表情却有些滑稽,即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 小猪猪等人们喧哗完了之后,又接着说道:“下面请新任察举高晓松为大家说几句,请大家鼓掌欢迎!” ------------ 第31章 一百七十三章 选举揭锅(三) 要搁平时高晓松那脾气,遇到这么痛快的事,绝对满脸笑容的站起来得瑟一番。 但此时他的心情却没有别人意料中的好,只是微笑着站起来象征似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感谢监察史大人以及高老庄父老乡亲们的抬爱,晓松一定不负所望,认真行使察举职责,为乌鸡国的选举工作尽一份微薄之力,谢谢大家。”说完就坐下了。 柳少泽一看高晓松今天真是有些反常,当选这个察举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就有些奇怪。 而且从自己让他去暗地里查高大民之后,他就在也没给自己回过信,这也是不通情理的地方。 难道这小子现在心里肯有什么猫腻? 柳少泽疑惑的想到。 再一看高大民,一脸阴冷的坐在那,也是没有表情。 柳少泽一琢磨,高大民还没有发飙,应该是还没到火候,我此时应该给在加上一把火。 柳少泽正琢磨着,小猪猪已经又朗声说道:“下面请监察史的师爷代表监察史发言,大家欢迎了。”说完带头鼓掌。 柳少泽一听,赶紧微笑着起来,双手下压示意安静,接着清清嗓子大声说道:“庄民们,你们辛苦了!这次的选举在猪长老的严密组织下,在监察史大人和我的监督下,取得了圆满的成功,选出的察举高晓松高大户也是代表了高老庄绝大多数庄民的心声,体现了高老庄庄民对民主的强烈追求。 在这里,我首先代表监察史大人对这次选举出来的察举高晓松高大户给予衷心的祝贺和诚挚的感谢。” 说完自己带头鼓起掌来,别人一看也就随着附和一起鼓掌。 等掌声结束了,柳少泽话锋一转:“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这次的选举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因素,有一小部分居心不良的人妄图通过卑鄙的手段以达到他个人的无耻的,下流的,极端令人不耻的目的,这是令人感到非常气愤的! 就比如有些人,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他就是高庄主了,手里明明没什么证据,却要来监察使这诬告、陷害,谎称高晓松是通过用银子来买票获得这个资格的。 这些人是令人痛恨的,他们的行为是卑鄙的,思想是肮脏的,灵魂是龌龊的,精神是可耻的,这种人就是人渣,败类,不配披人皮……” 坐在一边的东门吹冰抬头看了看正在唾沫乱飞大放厥词的柳少泽,又扭头看了一看坐着的高大民,心里暗暗后怕:柳少泽骂人真是缺德,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会骂人呢,以后自己可得小心点,要和他骂起来还不得被他活活气死。 不过话说回来,都骂成这样子了,那高大民还无动于衷,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想到这,他不禁一脸鄙视的看着高大民的裤裆。 “够了!放你的狗臭屁!给我闭上你的臭嘴!!”高大民终于听不下去柳少泽在这里损他了,顿时拍桌了站了起来大骂道。 柳少泽一看高大民真急了,与东门吹冰小猪猪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心领神会,心里偷笑。 可此时作为高老庄的保护神,小猪猪也不能不表态,所以小猪猪马上显得十分愤怒,站起来指着高大民大声喝道:“住口,高大民,你怎么能对师爷如此无礼?快点道歉!” 高大民其实早就想翻脸了,从知道选举结果不是自己时,他就有想叫老道动手的冲动。 后来一想还是忍了忍,毕竟对他来能够不通过血腥手段得到这个身份还是上策。 所以他就想等柳少泽说完后,自己再站起来揭发高晓松,当着这么多人自己又有证据,高晓松也不好抵赖,必定再也当不成这个察举了。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这个名额了。 可他没想到柳少泽起来后指名道姓的对他一顿臭损,口口声声说他诬蔑高晓松,而且说话越来越难听,所以就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大骂开了。 骂完后,高大民一阵痛快,心想反正撕破脸了,就用不着再装,听到猪长老严厉的指责自己,也不往心里去,一撇嘴说道: “我凭什么向他道歉,他在那里辱骂与我,为什么他不向我道歉?再说了,他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胡说八道,口口声声辱骂我,他才是那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的人!” 一席话说得小猪猪和柳少泽都哑口无言,二人心里偷笑,脸上都似恼羞成怒,都用手点指高大民:“你……你……”似恼怒的说不出话来。 高晓松也阴沉着脸,想说话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高大民却不管这些人的反应,他琢磨着还是先引导舆论导向是正事,所以就咳嗽一声,清了清口,挥舞着双手,摆好pose,对着庄民大声说道: “庄民们,我作为一庄之主,这些年来费心费力,勤劳勇敢,把全部心思都用到怎样为大家造福上来,这可以说有目共睹、世人皆知的,我的心是热的,我的血是红的,我的所做作为是无愧于心的! 来参加这个选举,说实话并不是我的本意,是有一些正义的村民,他们积极要求我来的,他们希望我能够代表大家进乌鸡国,能够切身的为大家着想,代表大家选举出心目中的乌鸡国主。 我深刻体会到了庄民们的迫切愿望,所以我来了,并且我全身心的投入到这次选举之中。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强求自己非要得到这个察举资格,因为我认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会做出他们认为正确的决定,会选出他们心目中认定的察举的。” 说到这高大民顿了一顿,喘了一口大气,看了一眼左右,却不经意间发现东门吹冰、柳少泽、猪长老几人都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恼羞成怒的表情,心里不禁有些奇怪,再一看身边的高晓松,好像也没有听自己的演讲,倒是有满腹的心事。 高大民就有些捉摸不透,但一看下面的庄民都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等着自己讲话呢,他也就抛开这些想法,不再犹豫,接着说道: “但是,在这次选举之前就有正义的村民跑来找我,说参加这次选举的高晓松拿五两银子买――” 高大民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高晓松忽然一拉他的衣袖,身体侧了过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高江月在我手里,你给三王子的信也在。” 这个消息可把高大民电的不轻,高大民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大惊失色。 他踉跄后退了两步,却还是难以掩饰住内心的剧烈波动,满脸惊恐的看着高晓松,嘴里低呼道:“你……你……” 高晓松扭过脸去却不再看他,面无表情。 高大民却有些失态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高晓松,嘴里诺诺着,却一句话没说出来。 ------------ 第32章 一百七十四章 选举揭锅(四) 这也难怪,这个消息对高大民来讲太过震撼,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顿时脑袋一热,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了。 此时场下的庄民门见高大民忽然卡了壳,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愣在当场,都弄不清怎么回事,就私底下开始议论纷纷了,会场嗡嗡声四起,秩序顿时大乱。 柳少泽还在等着高大民揭发高晓松呢,一看高晓松偷偷摸摸的和高大民说了句话,高大民就忽然愣在当场,柳少泽心里就一震。 今天来的时候,自己就见高晓松行为举止有点反常,如此看来,高晓松心里必定有什么高大民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得是对高大民来说至关重要的秘密。 但是,以高晓松的个性和他前两天的表现,若是他手里攥着高大民的把柄,他早就应该屁颠屁颠的过来告诉自己了,可他却一直没有动静,而且看这意思还有点刻意疏远我们,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他也发现了我们什么秘密? 柳少泽饶有兴趣的看着高晓松,暗暗摇头,这个高晓松心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但此时他也没办法深究,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所以他用手捅了一下东门吹冰,示意他起来说话。 东门吹冰点点头,起来大喝一声:“都闭嘴,肃静!” 村民们一看监察史说话了,就都停止了议论,看着东门吹冰。 东门吹冰板着个脸很是严肃的说道:“本监察史临来之前还在纳闷,为什么这次选举城里会派本官前来,现在一看果然是这其中有猫腻啊。 但是本监察史既然来了,就不能装不知道,一定要这件事调查的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公道! 高大民,我来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证据指明高晓松用银子买选票的事?若有,你拿出来,当着这么多庄民的面,本监察史会为你做主的,若没有,那休怪本监察史不客气了,哼!” 高大民张口结舌,想说又不敢说,怀揣着高俅写的字据,却始终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把它拿出来,一会看看高晓松,一会看看东门吹冰,欲言又止,神态说不出的尴尬。 东门吹冰一看他神态犹豫,立刻就接着说道:“好你个高大民,你好卑鄙的手段!你明明拿不出证据,却还在这妖言惑众,蛊惑民心,真是下流至极!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的这个庄主的,真给高老庄的人抹黑。我实话告诉你,今天即使没有这个事,我也要找你的事,我也有事要在这问你,当着全体的庄民问你! 你敢实话实说的告诉我,高文举老爷子的那个学堂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其中你和你侄子高贵军到底贪了多少银子?” 说完怒气冲冲的拿出高贵军给的账本,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又大吼一声:“你说!当着全体庄民的面你说清楚!” 高文举此时已是泪水满眶,忽的站了起来,一指高大民大声喝到:“高大民!你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庄民们为了给孩子们盖得学堂集的资,是庄民的血汗钱,他们辛辛苦苦挣钱不容易,却没有丝毫怨言的捐给了我,只是为了能给孩子们一个明亮舒畅的环境,能让孩子们安心的用心的读书,这是造福百年的事,可你呢? 你利用官职,和你侄子高贵军沆瀣一气贪污善款,将大把的善款揣进了自己的私囊,你于心何忍?你连孩子们的钱都贪,你还是人吗?你个畜生啊,老天爷开眼啊,劈了这个天杀的吧!呜呜……” 高文举说着说着禁不住嚎啕大哭出来。 高大民的冷汗就下来了,他拿眼一扫人群里,发现没有高贵军的身影,就知道这事坏了,这小子肯定跑了,更可气的是这小子连个信也不给自己,就偷着跑了,弄得自己现在真是措手不及,狼狈至极。 再一看底下的庄众,除了自己的亲信外,大部分都带着疑惑,甚至恼怒的眼神盯着自己,其中已经有些人开始起哄了。 有义愤填膺的人喊道:“高庄主,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要一个说法!” 也有人喊:“我们要求知道真相,不许蒙蔽我们,快点告诉我们真相!” “贪官!滚下去!” 更有好事之人开始起哄:“高大民,你老婆喊你回家吃饭啦……” 人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人们的哄笑声,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高大民在台上蔫了个脑袋,不发一言。 底下群众见此情景更是愤怒,已经有人忍不住要爬上台子找高大民理论,台上的工作人员赶紧阻拦,却又越来越多的人要往上涌,眼看就要大乱。 柳少泽、东门吹冰、小猪猪等人不在言语,三人都是紧紧地盯着高大民,看他怎么反应,高晓松却偷偷摸摸的向后靠,看那意思若是乱了就准备跑。 “哈哈哈哈……”高大民本是低着头,此时忽然抬起头来仰天大笑。 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也都愣住了,各自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紧紧地盯着高大民,场上顿时有些寂静,只有高大民的大笑声在回荡。 高大民笑罢,忽然怒睁布满了血丝的双眼,双手紧握双握拳,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啊!!今天你……你们,哇啊!!简直气死我了!你……你……你……你们谁敢和我作对,今天你……你们就得死!哈哈哈,谁敢跟我高大民作对,谁就得死!哈哈哈……” 高大民泪流满面状似疯狂,柳少泽等人欲上前制止,却不料高大民又大吼一声:“道爷,您送他们早点上路吧!!” 话音刚落,人们就见刚才那在外面看热闹的老道忽然仰天大笑,噌的一声腾空而起,直朝台上飞来。 老道一边飞,一边拔出腰间宝剑,在空中摆了几个自认为优美的造型后,稳稳地落到高大民身边,嘿嘿笑道:“高大民,要听道爷我的,早把这几人超度了,非搞什么以德服人,这下弄得自己很难看吧?哈哈哈……” 高大民却状似疯狂,指着东门吹冰和柳少泽哇哇大叫:“道爷,快杀了他们!!!他们就是那两个人!!!快杀啊!!!” 老道嘿嘿一笑:“也罢,道爷既然来了,就是来超度有缘人的,这几个小鸡子就交给道爷了。我看有我在此谁敢造次!哼!” 老道说完一晃宝剑便直奔东门吹冰刺来。 ------------ 第33章 一百七十五章 选举揭锅(五) 柳少泽三人未曾想到今日还会有这种事发生,都没有带兵器。 柳少泽一见老道朝东门吹冰刺来,忙大喝一声,抄起坐着的凳子,双手一用力,咔嚓一声一劈两半,左右手各持一凳子腿,挡在东门吹冰前面。 老道一看柳少泽双手各持一个凳子腿挡在东门吹冰身前,忽然一收宝剑藏于身后,斜着眼嘿嘿笑道:“好,你这是让老道练劈柴吗?” 柳少泽呸了一声,喝道:“哪来的野老道,敢来这里撒野,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看看这位是谁?” 老道一看柳少泽有些恼怒,更是高兴,撇着嘴又笑道:“嗯,还是你懂事,怕道爷费事,杀你们还得用两剑,那好,道爷念你这份孝心,成全你们,来来来,给我站齐了,老道给你们来一个一剑穿糖葫芦,哈哈哈哈……”说完举剑就刺了过来。 柳少泽大怒,一晃手中两个凳子腿,也冲了上去,两人就战在一处。 此时,小猪猪也反应了过来,怒喝一声,也是抄起凳子奔老道而去,东门吹冰也不甘示弱,露胳膊挽袖子也加入了战团。 闲杂人等一看打了起来,一阵鸡飞狗跳,纷纷乱跑,躲到战斗波及不到的地方驻足观看。 高大民在自己的亲信的掩护下,躲到祠堂的一个角落里。 高晓松,高文举他们也各自找地方躲避,但出奇的是并没有人跑远,都在附近不远处仔细的看着争斗的进展,看意思好奇心大真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啊。 此时战斗已经打了好几个回合,老道的本事真是够大,力战三人还是游刃有余,叮叮当当之中,柳少泽三人就落了下风,越打越吃力。 围观的人们也都发出惊呼,心里暗暗害怕,再看老道的眼神,都充满了愤怒。 高晓松一看战斗打响也是有些后怕,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心道:这下完了,自己要是不这么犹犹豫豫,早点做出选择,退出这次选举,把高江月杀了,也许就不会把高大民得罪的这么彻底了。 现在他有这么牛的后盾,连二王子都敢杀,那自己不就是一个小蚂蚁,顺着人家随便捏了吗? 想到这不由得一阵难过,又看了一眼高大民,见高大民一直盯着战斗的现场,并未注意自己,高晓松一琢磨:此地已不能在久留,不如自己跑吧,心里琢磨着就偷偷往后退。 只有高大民却是看的津津有味,心道:国师的弟子真是名不虚传啊,太厉害了!我要是能和他攀上交情,那我不得立马身价暴涨啊,嗯,实在不想就把自己的小老婆送给他算了,如果他喜欢的话…… 按下围观人的心思不说,再说打斗现场。 老道因为师父交代东门吹冰这人必杀,所以就一直追着东门吹冰下狠手,有时宁愿挨那两人两下,也要追个给东门吹冰重创,一会的功夫,东门吹冰就险象环生,几次还差点丢了小命。 柳少泽和小猪猪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也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老道非得追着东门吹冰不放,这三人中本就以小猪猪本事最高,其次就是柳少泽比较劲打,东门吹冰最弱,若老道在这样处处针对东门吹冰,东门吹冰真的会很危险。 柳少泽就抢了一招挡在东门吹冰身前,低声喝道:“伯伯,你先去休息,我和弟弟对付他。” 东门吹冰脸色难看的点点头,虚晃一招就想先闪。 他其实最想不通了,从子母河底出来后,就总是自己倒霉,见到小猪猪,小猪猪把自己暴揍一顿,见到这个老道,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自己下狠手,宁愿挨那两人两下也要重创自己,暗叹自己到底得罪谁了?怎么这么晦气? 他想不通,只有一脸郁闷的想逃离现场。 老道却不干了,老道可舍不得让他走,老道还琢磨着怎么超度他呢,若是让他这么走了,再有另外这两个家伙拦着自己,没准这老小子就真得跑了。 老道一念至此,再也舍不得藏私,决心要使出绝学,只见老道忽然大喝一声,扬起手中宝剑喝道:“去!” 接着宝剑便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嗖的一声冲天而起,转眼间剑身暴涨,增大到一百倍有余,成为一柄长约十米,宽约三米的大剑,剑身泛着金光,夺人眼球,呼啸着就朝东门吹冰砸去。 如此之大剑,若被劈上,东门吹冰立马就得被劈成两半。 柳少泽和小猪猪二人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剑,也根本没有本事阻挡,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剑砸向东门吹冰。 东门吹冰也吓傻了,一看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柄剑砸向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竟连招架的勇气都没了。 围观群众忍不住发出惊呼声,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再看老道的眼神,全是对老道的畏惧。 高文举也忍不住惊呼了出来,他顿时满脸泪水,一脸绝望的望着东门吹冰,忍不住跪地惨呼到:“刚来了一个好官难道就这么被害了,苍天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高晓松刚琢磨着要趁人不注意偷偷开溜,就听到了人们的惊呼,他抬头一看,也忍不住色变,只见一柄大长剑直奔东门吹冰而来,眼看就要劈上了! “啊――”高大民也忍不住一声惊呼,只不过是惊喜要大于震惊,因为他也看到那柄超大的宝剑就要劈到东门吹冰了! 老道当然最满意自己造出来的这个场景,也不由得眼泛金星盯着自己的宝剑,心里美滋滋的。 师傅那老王八虽说不是个东西,可有时候还是对自己蛮好的,连他最心爱的天罡神剑都舍得给自己用,弄得现在自己要多拉风就多拉风,要多牛叉就多牛叉,真是太有面子了。嗯,这老东西还算有点人味,假如他如我的预言一样今年死了,我就破例哭他两嗓子……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柄剑带着呼啸直奔东门吹冰而来,东门吹冰此时已再无招架之力,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那么,东门吹冰到底死了没有? ------------ 第34章 一百七十六章 选举揭锅(六) 眼看那柄大剑就要劈上东门吹冰了,虚空中忽然有人大喝一声,紧接着一柄长棍横空出现,直扫剑柄。 大剑顿时被这个人的长棍扫的去势一缓,东门吹冰赶紧借机跳开,算是捡了一条命。 只听咣当一声大剑直接砍到了台上,台子好像经受不住这大剑的威力,被大剑一劈两半,轰隆一声倒塌了,不过幸好的是,所有围观的人都离得比较远,台上的几人也未受伤。 老道一看顿时哇哇暴叫,念动咒语,右手前伸喝道:“来!” 大剑嗖的变小又回到老道手中,老道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手持宝剑定睛观瞧来人。 柳少泽二人也快招架不住了,幸亏此人来的及时,两人赶忙借机喘了口气,并去台下找到东门吹冰,一看并无大碍,这才放心。 三人站在一起也是定睛观看,想知道来人到底是谁。 只见一蒙面人手持一柄长棍屹立空中,冷冷地看着祖德老道。 这蒙面人身材不高,体型较瘦,由于穿一身黑衣,又黑巾蒙面,所以看不清长相。 但此人手中长棍个却不小,差不多与那人一般高,此时被那人单手握住,立于身侧,显得威风凛凛。 若是秋明老道在此,必定能认出这人就是偷袭他的黑衣人。 但在场的人一个也没见过这人,所以都不认识。 围观群众一看这面又来了后援,顿时一喜,又接下来继续看戏。高文举、高晓松、高大民等各路势力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静观其变。 秋明老道并没有把自己遇袭的事告诉祖德,所以祖德老道也不知道这人,但祖德见此人忽然横空出来搅了自己买卖,却是愤怒异常,手持宝剑往空中一指,大声骂道:“哪来的混账东西,敢来搅了道爷的大事,你活够了吗?!” 那蒙面黑衣人屹立空中,见祖德老道叫骂,也不生气,嘻嘻一笑,只是他好像故意改变了嗓音,使人听不出是男是女。 “你的豁嘴好了?可以骂人了?” 祖德老道最忌讳的就是这事,因为这事和自己的授业恩师都闹了多少年的别扭,差点挥刀相向。 这蒙面人一揭他短,顿时火冒三丈,气得眼都绿了,脑袋嘟嘟的直冒白烟,手持宝剑转着圈的哇哇暴跳,嗷嗷直叫:“啊呀呀!!哇呀呀!!气死我了!!!啊啊啊!!!” 转了几圈,老道再也忍不住了,晃动身形嗖的一声冲天而起,就要和那黑衣人玩命。 那黑衣人一看老道已经暴跳如雷,招式大乱,也一晃长棍就与祖德老道战在一处。 二人实力差不多,要平时打斗起来短时间很难分的出胜负。 可老道此时心里已经大乱,也不想什么招式了,处处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但求能把黑衣人打败,自己的死活就不管了,爱咋咋地吧。 所以老道就不再保留,招招使劲全力,但求把黑衣人重创。 黑衣人知道他这种心思,就刻意游斗,不与他正面硬对。 游斗了一会,老道一看此人奸猾,也想静下心来慢慢应对,可刚想缓一下,那人就又冒出一句损话,而且专门针对他的嘴。 老道顿时又火冒三丈,大脑一热哇哇暴叫着又冲了过来。不一会就把老道弄得浑身大汗,气喘吁吁。 柳少泽等人本想上来帮手,可是人家二人是在空中玩表演,他们没一个会飞的,只能在下面干看着,帮不上忙。 看了一会感觉那黑衣蒙面人好像占了上风,就都放下心来。 三人一商量,得了,先把地面控制了吧,于是就直奔高大民而去,决定先把他弄住再说。 高大民本是美滋滋的等着老道给他做主呢,却没想到异变陡生,神秘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顿时使他这边的形势急转直下,他一看形势不好就想跑,刚一转身,柳少泽三人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顿时高大民和他的嫡系们就被这三人堵在了祠堂的一角。 高大民见三人前来就是一慌,色厉内荏的吼道:“你们想干什么?闪开!否者别怪我不客气!” 东门吹冰刚才差点丧了命,心情很是不好,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当然就得拿高大民出气了,别人还未说话,他就抢先上前一步嘿嘿笑道: “呸!还轮得上你不客气?你给本官准备了这么大礼物,弄了一个这么猥琐的老道,本官很高兴,准备给你玩一个乌鸡国流传已久的十大酷刑,你觉得怎么样?嘿嘿。”一边说一边就往前凑,准备拿住高大民。 高大民还未有所动作,他的嫡系中就有一个窜了出来,挡在高大民身前,大喝一声:“庄主您先走,小的殿――”后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东门吹冰一脚蹬中胸口,那人哎呦一声骨碌骨碌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滚出祠堂。 大伙本以为那人必受了重伤,心里一阵惋惜那忠贞之人,却不料那人滚出祠堂后竟然一翻身就爬了起来,撒丫子就跑了。 东门吹冰看到后哈哈大笑,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心道风水轮流转,今天也终于轮到自己扬眉吐气当主角了,不由得胸中豪情顿生,大喝一声:“哪个不怕死的还敢阻拦?!除了高大民,都给我滚!谁敢留下,我连他一块杀!” 顿时那些围在高大民身边的嫡系互相望了一眼,咕噜噜都了跑个干净,转眼间祠堂里只剩下高大民。 东门吹冰并未阻拦那些人,只是嘿嘿笑着迈着步子,一点一点的靠近高大民。 高大民心里又急又气,心道这帮人也太不仗义了,但此时也没有时间去责怪他们,东门吹冰还在步步紧逼靠近自己。 高大民就不由得连连后退,他匆忙中还不忘看那老道一眼,还寄希望于那老道能够战胜那神秘的蒙面人,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过来帮助自己。 可此时一见老道虽还在那苦苦支持,却也败象尽露,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高大民看到这心里就一阵悲凉,暗道完了,就连国师的高徒都不行了,自己还有什么指望,罢了罢了,这是天要亡我高大民,我还强求什么?满心绝望之下就想束手就擒。 但转念一想,却又不甘就此认输,因为他觉得他还有底牌没打出来,那就是――三王子。 ------------ 第35章 一百七十七章 聪明的高大民 三王子如今在乌鸡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这次的选举很可能就是三王子登上王位,自己可是三王子的嫡系,自己若是说出来,即使站在面前的是二王子,他也应该好好掂量一下分量再说。 想到这,高大民忽然停止了后退,压低声音对步步紧逼的东门吹冰说道:“二王子,您应该就是乌鸡国二王子东门吹冰吧。” 东门吹冰一愣:“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 高大民一看东门吹冰的反应,心里便暗暗有些计较,接着低声说道:“二王子,多年期我曾在乌鸡国见过您一面,所以就认出您来了。现在没有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是回来准备夺权的吗?” 东门吹冰更是诧异,对高大民的话有点摸不清头脑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问到:“此话怎讲?” 高大民一看东门吹冰身后,柳少泽和小猪猪正往他们这走,他便不再说了,用眼神示意东门吹冰看自己身后,那意思就是问一问下面的话那两人方便听吗。 东门吹冰不明何意,一扭头,看到柳少泽二人正走了过来,顿时明白了高大民的意思,说到:“不妨事,都是自己人,你说吧。” 此时柳少泽二人已经走到这二人近前,东门吹冰简单的说了一下过程,三人就都盯着高大民,静等着下文。 高大民一看东门吹冰对那两人毫不忌讳,也没办法了,神秘一笑,接着说道:“不知二王子对如今乌鸡国的局势了解的如何?” 东门吹冰一头雾水,沉声说道:“高大民,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不希望你和我在这玩心计,你要是不老实的话我就当场击毙你,有什么话快说,别在这给我拐弯抹角的!” 高大民一看东门吹冰有些恼怒,就不在绕圈子,开口说道:“二王子,这十年没你的消息,估计您不在乌鸡国,虽说您这次老高老庄的目的我高大民并不知晓,但是想必如今的乌鸡国形势您也不会知道太多。 如今的乌鸡国可以说已经是三王子的天下,大王子忽染重病,这才告示全国要重新推选出新的国王,可明眼人都明白,那都只不过走走过场,走个形式而已,那新国王必是三王子莫属,如今您回来了,小民斗胆问一句,你是想和三王子夺权吗?” 东门吹冰不料高大民忽然抛出这个问题,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实际上他自从和纳南知华相知相恋后,本就失去了对这个王位的觊觎之心,如今在子母河底十年,就更加看淡了。 但是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回来,由于自己敏感的身份,自己必将要卷进这场争斗之中,那么自己应该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呢? 东门吹冰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柳少泽看了东门吹冰一眼。也知道他心里没主意,此刻不好回答,但也绝不能让高大民就此将住。 想到这,他就哼了一声,说到:“高大民,二王子怎么想是他的事,这是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度过这关才是正事。” 高大民嘿嘿一笑:“嘿嘿……当然和我有关系,退一万步来讲,今天我最多是贪污钱财,大不了这个庄主我不当了,察举我也不选了,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可你们不同,你们要是进了乌鸡国,哼哼,那可不好说了,掉脑袋都是有可能的。” 东门吹冰大怒:“放屁!我就不信三弟为了这个破王位敢杀我,大不了回去后我直接去找他,告诉他我不和他争就是了,还能有什么?” 高大民讥笑道:“恐怕不会像您所想的那么简单吧。” 东门吹冰喝道:“少说风凉话,那你说还能怎么着?” 高大民说道:“今天的这个老道诸位不知道是谁吧?实话告诉你们,他就是如今的乌鸡国的国师的唯一嫡传弟子祖德道长。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准备在高老庄直接将你除掉。 那国师与您能有多大的仇恨,要对你动杀机?所以肯定不会是他,那还能有谁?那此中缘由您还想不明白?” 东门吹冰顿时听得沉默沉默不语。 柳少泽接着道:“你的意思是,那三王子和那秋明老道勾结在一起了?” 高大民点头。 “那他怎么知道二王子在高老庄?” 高大民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知道本来是他差人去告密的,可高晓松今天的那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他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想到这,高大民忽然脑子里冒出个念头,会不会是高晓松去告的密呢? 他想了一下便摒弃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不希望是这样,他不希望高晓松也搭上了三王子,那对他将是十分不利的。 他紧盯着柳少泽,慢吞吞的说了一声:“是我。” “是你?”东门吹冰大怒,扬手就要打他。 柳少泽伸手拦住了东门吹冰,盯着高大民问道:“高大民,你说出这些秘密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事和你有关系吗?好像并不能成为我们放过你的理由吧?” 高大民回到:“当然有关系,要不我说这个干什么。实话不瞒各位,我原本就是三王子的人,这次一心一意的想要得到察举的位置,就是得到了三王子的指示。 如今你们把事情搞砸了,我一方面在高老庄身败名裂,另一方面在乌鸡国的三王子也必会迁怒于我,我感觉这样太不划算,所以就想和你们做一笔交易。” “交易?你拿什么和我们做交易?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和你做交易?”东门吹冰怒道。 “二王子你先别生气,听我说,我既然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你们,就说明我是很有诚意的,再说你们也看到了,这次的国师的弟子来到高老庄就直接来找我,这也充分肯定了我就是三王子在高老庄安排的人。 刚才我也说了,你们来到乌鸡国的消息也是由我报告给三王子的,他并未亲见,只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才会派国师的弟子前来,那就意味着后续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要由我来向三王子报告。 那要怎么报告还不由我一张嘴随便说,我要说我弄错了,他最多只会骂我一顿,也不会怎么样。 若我身败名裂,被你们赶出去,回头三王子一知晓,首先他就会确认必定是您回来了,其次他必定会对二王子您更加警惕,没准就会让国师亲自前来,或者将您们杀于去乌鸡国的路上。即使有那神秘黑衣人相助,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再退一步讲,二王子你隐藏身份回来,必定是有一些机密的事情要办,早早的暴露了身份,弄得乌鸡国尽人皆知,恐怕对您也没什么好处吧。” 高大民滔滔不绝,把时事的利弊抽丝剥茧统统讲了一遍,说得柳少泽三人都沉默不语。 ------------ 第36章 一百七十八章 妥协 呆了一会,柳少泽忽张嘴问道:“你的交易是什么?说出来听听。” 高大民一听对方有些松口,长出了一口气,忙道:“我的交易很简单,我在高老庄生活了这么多年,经营了这么多年,到处都是我的父老乡亲,我不想身败名裂被人唾弃。 我可以不要这个察举的名额,我只要你们能在人们前面,替我遮掩一下,别让我名誉扫地,我就帮你们隐瞒你们的事情。 届时你们走你们的,我保证不会去三王子那告密。 而且将来你们到了乌鸡国,三王子若是发现察举不是我,必定也会派人来高老庄打探情况,我同样保证会把你们的事圆满的遮掩过去,使他不会对你们起疑心。” 柳少泽笑道:“高大民,你说的到轻巧,别的先不说,首先我们拿什么相信你?你怎么保证我们走后你不会把我们的事去报告?还有那老道你如何封他的口?” 高大民道:“我说过这就是交易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你们手里攥着我的把柄了,我还不乖乖的就范吗?难道我就不怕你们翻脸? 再说即使恢复我的名誉也对你们没有丝毫的损失。至于老道呢,那就看你们了,你们若是放他走了,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那我们先杀老道,再杀你灭口如何?”东门吹冰忽然阴笑道。 高大民一笑:“不会的,还是那句话,有猪长老在这,你们不能杀我,再说我根本就没有犯多大的罪过,你们能当着高老庄这么多人的面杀我,你们如何向高老庄这么多庄民交代? 再退一步讲,你们若杀了我,我也认了,那样最起码我的名声保住了,没人再会相信你们的话,他们只会认为你们恼羞成怒,害死了我。 还有三王子那,他还一直等着我的回话,若是我忽然死在这,那么你们想要轻松地进城,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三人互望一眼,都感觉对这个老狐狸忽然有些头疼。 就在这时,那边的打斗出结果了,只听空中老道嗷一声惨叫,被那神秘蒙面人一棍扫到后背上,噗的一声吐出一片血雾,一歪头就栽了下来,咣叽一声掉到地上,昏死过去。 紧接着那蒙面人也落到地上,右手大棍一拄地,不住的喘大气,状似消耗也是很大。 围观群众还都是远远望着,却一直没有人肯离去。 柳少泽三人见此情景,急忙把高大民先放一边,急匆匆的来到那蒙面人面前,拱手抱拳感谢人家。 那人也见到了三人过来,却没有理他们,对他们的感谢也无动于衷,等他们感谢完了,就哼了一声,右手棍一抬指着东门吹冰说道:“废物!今天我要不来,你就死这了!” 东门吹冰顿时脸一红,有点恼,却不好意思反驳,毕竟人家救了他的命,便只得低头默认。 接着那人又拿棍一指柳少泽,说道:“笨蛋,除了挨揍没别的本事!” 柳少泽原本笑嘻嘻的脸也是一僵,低下了头。 接着那人又拿棍一指小猪猪。 此时的小猪猪还是一副老者加智者的样子,三人都以为这蒙面人面对老人应该不会说出太难听的话吧,却没想到那人说的更难听:“愚蠢!还不如那两个!” 小猪猪顿时也是一脸无奈的低下了头。 看着三人如霜打的茄子都低头耷拉个脑袋,那人才哼了一声,又说道:“此去乌鸡国危险重重,就凭你们现在的本事如何自保?” 柳少泽一惊,猛地一抬头,惊讶道:“前辈怎知我们要去乌鸡国?” 那人眼一瞪,柳少泽顿时又闭嘴低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那蒙面人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一本书来,朝着柳少泽扔去,嘴里喝道:“给你的,拿去,学多少看你自己本事。” 柳少泽赶忙接住,一看像是一本修炼的秘籍,但扫了一眼,却没有书名,就有些诧异,却也不敢问,只得低头先表示感谢:“谢谢前辈。” 那蒙面人此刻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又对三人说道:“好了,别的不要多问,时候到了你们自然会知道,等你们到了乌鸡国,我在找你们,尤其是你――”那人又一指柳少泽,“这本书正适合你现在僵住的经脉,给我好好学,不许偷懒,知道吗?” 柳少泽顿时又惊又喜:“啊?前辈怎知我――” 那人又是一瞪眼,柳少泽忙改口:“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那人哼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祖德老道,说道:“这老道我带走,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有没有问题?” 三人忙摇头说没有。 那人便不再说话,抓起祖德老道飞身离去。 这三人目送那人飞走,才长出了一口气,柳少泽不禁有些郁闷的说道:“这人真是怪脾气,救了人也不图个好。” 东门吹冰喝道:“闭嘴,不准对恩人无理!” 东门吹冰的语气很是严厉,柳少泽顿时一愣,诧异的扭头看了东门吹冰一眼,只见他一脸的严肃,正在望着那蒙面人远去的方向呆呆的出神。 柳少泽有些不明就里,刚要讯问,但转念一想也是,若不是那人,刚才东门吹冰早就被那柄大剑给砍死了,东门吹冰有此反应也算正常,也就作罢。 柳少泽本想先看看那份秘籍,真心想看看上面到底写的什么,怎么会对着自己这个近乎报废的身体有所帮助。 可这还有好多的事需要去处理,所以他就只能先把秘籍揣到怀里,准备先处理这边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现状,柳少泽就有些头疼。 现在事情变得乱七八糟,复杂异常,出乎了所有人的掌控。谁也不敢说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但是又不能不办。 围观的庄民那么多,都还在等待着,准备等一个说法。 事情的进展已经不在三人预料的范围内,一切必须从新再做打算。 三人最后经过商量,决定先各自分工,小猪猪负责去集合庄民,看看有没有人伤亡,顺便修整一下被打坏的台子。 东门吹冰继续去和高大民谈判,先扯会皮,拖延一下时间再说,因为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柳少泽呢,他当然就是去解决那个问题了。 那就是――去会一会高晓松。 高晓松今天的情况有些反常,这些反常耐人寻味,柳少泽决定一定要先把这事搞个清楚。 ------------ 第37章 一百七十九章 高晓松 高晓松一直都在围观,但是他的心思可是随着形势的变换转了多少个圈,一会老道占优势就想跑,一会来了个神秘的人就想再观察观察,三番几次,几次三番…… 最后事情总算尘埃落定,老道被打得昏倒在地,但是此时的高晓松还是没有拿定主意,不知道自己应该表什么样的态,是去归顺二王子呢,还是怎么着…… 高晓松正在犹豫,却不知柳少泽已经偷偷来到他的身边了。 柳少泽见他愣神,冷不丁一拍他肩膀,呵呵笑道:“大户,想什么呢?” 高晓松一惊,一看是柳少泽,本能的就想躲开,但柳少泽紧紧地拉着他手臂,让他也没办法走,他只得苦笑一声:“师爷,我没想什么,这不正在为您们能安全打败那恶老道偷偷高兴呢,呵呵……” 柳少泽一撇嘴,摇摇头道:“不对,不是这么想的,你在撒谎。” 高晓松一惊,不知道自己那里露出破绽,只得接着打哈哈:“呵呵,哪里哪里,师爷说笑了。” 柳少泽一看他不说实话,也就呵呵笑道:“大户,现在诸事已了,那恶老道也被打倒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猪长老正在召集村民,监察史也去找高大民了,等一会人都凑齐了,咱们好为你伸冤啊。 看那高大民还敢在诬陷与你,今天定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到时大户就名正言顺的当上这个代表了,呵呵……” 高晓松就怕他提这个,刚才要不是自己威胁住高大民,没准高大民就把自己当场给揭穿了。 但是想起这件事高晓松就有些后悔,暗骂自己愚蠢至极。 自己当时冲动的冒出那么一句,虽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名声,可也把高大民彻底得罪了,从此与高大民必将鱼死网破,高大民有那么强的后台,自己如何和他斗? 难道自己一定要投靠二王子吗?二王子成功的把握能有多少?自己敢不敢将全部身家姓名都压在他身上? 当然不敢了,自己一直这么犹豫不绝不就是因为不看好二王子他们吗。 即使有什么黑衣人把老道给解决了,但是最起码乌鸡国里还有一个三王子和国师在坐镇呢,二王子他们呢,有什么强硬的后台没有? 唉,怪只怪自己当时鬼迷了心窍,太看重这个虚名了,脑子一热,竟犯下如此大错,现在在想弥补早已晚矣。 如今柳少泽找自己去与高大民对峙,那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他当然不愿意去了。 可现在柳少泽一个劲的拉着非要去,这可怎么办? 高晓松真是左右为难,前思后想拿不出好主意。 柳少泽却不管他,非得拉着他就要走,高晓松一看他这架势忙道:“师爷……师爷,慢点……慢点, 你看,这……这有些不好吧,毕竟乡里乡亲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也不希望让高大民太难看了,毕竟以后还得再见面是不,要不……要不就算了吧,您看怎么样?” 柳少泽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就越发的坚定:“那可不行!他当着全体庄民的面诬陷与你,这是对你多么大的侮辱,绝对不能放过他,走,有监察史为你做主,你怕什么?你放心,监察史那个暴脾气你想必也了解,若查的事情真相后,他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高晓松一听这个心里一颤,就更不想去,柳少泽却越拉越紧,看那意思一定要把他拉过去。 后来高晓松实在是顶不住了,只得低声哀求道:“师爷,师爷,等一等等一等,晓松有话说。” “有什么好说的,走,有话到台上去说去。”柳少泽不依不饶。 “别别,那不方便,真是有话说,真的真的,大事……大事,师爷,师爷你停下……快停下。”高晓松急的满头大汗。 柳少泽一看他这样,就停了下来,一脸关切的道:“怎么了大户?瞧你一头汗,不就是当个代表吗,至于那么激动吗?” 高晓松心道:小祖宗啊,我那是因为那个急的啊。 可又不能明说,就绞尽脑汁找托词:“师爷,你看我这家里有事儿,实在脱不开身,去不了乌鸡国了,要不我就不当这个察举了,您看行不?” “那可不行,什么事能比得上选国王的事?你别在找理由推脱了,要不我可生气了。”柳少泽佯装怒道。 高晓松一看实在是别无他法,心里暗道:今天这事看意思还是善罢不了了,我实在不行先承认了自己买票的事吧,看能不能退出这个选举,与他们尽量撇清关系。 到时高大民那自己再放了高江月,好好恭维一下,认个错,都是乡里乡亲的,当着这么多村民,他也应该不会太过为难自己。 二王子他们身份的事就还是假装不知,这样应该也不会卷进他们之间的争斗吧,不求有大富大贵,但求能远离是非,保住小命要紧,嗯,就这么办。 想到这,高晓松就一脸沮丧的说道:“师爷,我托大叫你一声老弟,老弟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帮帮哥哥吧。” “咱们之间的感情还用你这么罗嗦?少废话,你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柳少泽有些不耐烦。 “这,这,不瞒老弟,我的票还真是用银子买的,若要去台上,那定会穿了帮,那可就丢大人了,求求老弟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啊?”柳少泽佯装大惊失色,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用手点指高晓松,做痛心疾首状:“你――你――,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你你,你怎么干出这种事,真是气死我了!” 高晓松低头耷拉个脑袋,嘴里直嘟囔:“老弟,帮我,帮帮我吧……” “哎,”柳少泽长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哥哥啊,你可真是犯了大错啊!” “是……是……弟弟教训的是,弟弟帮帮我,帮帮我吧。回头哥哥必有重谢,必有重谢。”高晓松哭丧着脸,不住的哀求。 “呃……”柳少泽一合计,这小子肯定还没有说实话,最起码他威胁高大民的话他就没有告诉自己。 ------------ 第38章 一百八十章 生活中总是有无可奈何 他刚要再做算计,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有必要这么穷追猛打吗? 自己的心又不在这,自己又不是乌鸡国的真正地官员,只有能顺利的去乌鸡国去找秋明老道才是正事,这里面那些琐碎的事何必过多的操心。 再退一步讲,若是小猪猪和自己一块走了,自己再把高晓松、高大民都给办了,高老庄怎么办? 小猪猪会放心的走吗? 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年,高老庄的庄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假如整垮了高大民,谁有能力接他的班,把高老庄再治理的井井有条,势必会引起另一番的权利的争斗,没准会把高老庄弄成一团糟。 而弄臭了高晓松,谁又能牵制住高大民?万一因为这件事高老庄乱了起来,岂不也是罪过? 想到这,柳少泽也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不可否认,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太执着,太过追求公平正义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能做的太绝,为了大局考虑,肯定会有折中,肯定会有妥协,也肯定会有许多的无可奈何…… 他摇摇头,结束了无奈的想法,再看高晓松,也就觉得不那么讨人厌了,心道:早早的去了乌鸡国是正事,这里的事,自会有这里的人去处理,自己何必太过执着? 想到这,他便假么假样的叹了口气说道:“哥哥,不是兄弟不帮你,只是若事实真如你所说,恐怕你的这个察举身份――” 高晓松忙拍着胸脯说道:“哥哥我保证,我让出去,谁都行,我不当了,只求弟弟能保住哥哥这个面子就行,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哥哥也是要脸的人,求求弟弟给想想办法,哥哥必有重谢……必有重谢。” 柳少泽笑道:“哥哥不要这么见外,我看要不这么着,我先去找一下监察史,探探他口风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高晓松这才松了口气,心道:我不管您们怎么装,反正和我没关系就得了。 想罢连连拱手表示感谢,又从怀里拿出些银票塞给了柳少泽。 柳少泽假模假样的推辞了一下,也就收下,让高晓松稍等片刻,转身离开,准备去看看另外两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猪猪还在指挥着人们紧张有序的搭台子,清理现场。 东门吹冰和高大民隐藏在祠堂的一个角落,还在谈判。 柳少泽略一沉思,便来到了东门吹冰二人的近前。 高大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个假冒监察史的师爷是干什么的,他本以为只不过就是二王子的一个跟班罢了。 却没想到东门吹冰好像十分在意他的意见,一直不肯和自己拍板定下来,一定说要等到柳少泽过来才能定好。 高大民就有些捉摸不透柳少泽的身份,却也不敢多问,只能心中暗自狐疑,暗暗警惕。 此时一见柳少泽走了过来,高大民就撇下东门吹冰,抢先过来行了一礼说道:“真是真人不露相,大民真是打了眼了,未看出――” 高大民还未说完,柳少泽呵呵一笑,拍了拍他肩膀,从他身边绕了过去,直奔东门吹冰,留下一个更加摸不清头脑的高大民。 柳少泽走到东门吹冰面前,低声问道:“谈的怎么样了?” 东门吹冰沉着脸说道:“没什么进展,我不同意放过他,他干了错事必须要付出代价!” 柳少泽一笑,说道:“东门伯伯,我也问你一句,你回乌鸡国后对那个王位有没有觊觎之心?” 东门吹冰就一愣,有点诧异的望着柳少泽,竭力想从柳少泽脸上捕获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最后还是失败了,柳少泽一直笑嘻嘻的没有别的表情。 东门吹冰脸一沉,说道:“少泽,你什么意思?我早就说过,我对那个王位没有什么欲望,我只是想要快些救出若琳,其他的我一概不操心,你今天为什么又问我?难道你不相信我?” 柳少泽见东门吹冰有些恼怒,忙摆手道:“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不想当这个王位,又何必这么关心这里的事?这里的事自然有人去操心,咱们还是办好咱们的事要紧不是吗?” “胡说!”东门吹冰就有些恼怒,“少泽,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高晓松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变得有些莫名奇妙了? 这不是咱们一开始的想法啊,一开始你怎么说的你忘了吗?一定要严惩这两个家伙,将他们狠狠地打,打到他们知道疼,打到他们怕!现在你怎么又说这个,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柳少泽只得又苦笑,摆手说道:“没有,我一开始是这么说的,那的确也是我的想法,可现在我有些改变,你先听我说说。” 说完就把自己新想法对东门吹冰说了一遍。 东门吹冰听完直摇脑袋,嘴里连道:“不可,不可,我不同意。我毕竟也是乌鸡国的二王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柳少泽一看说不通东门吹冰,也有些头疼。 此时小猪猪那边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人们去开展清理工作了,这当然也需要一段时间。小猪猪一看暂时先用不到自己,就忍不住想看看这边的情况。 拿眼一瞧,正好看两人在这像是闹不愉快,就十分诧异,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忙过来看看究竟。 柳少泽就把想法和小猪猪又说了一遍,小猪猪听完也是沉默不语。 柳少泽见二人都转不过弯来,不禁有些焦急,又道:“对高大民来说,就是我们要惩治他,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把他弄得身败名裂,当不成这个庄主而已,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可这样一来,对我们来说,后果却将会很严重。 东门伯伯,就如高大民所说,此时三王子已经知道了你的归来,并准备将你刺杀在高老庄。 我们惩治了高大民,高大民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高大民知道我们的去向,若是一封信在告到三王子那,届时三王子若是再派人在路上截杀我们,我们此行恐怕更是步履维艰。这对我们来说肯定是得不偿失。” 柳少泽侃侃而谈,将这件事其中的利弊讲了个一清二楚。 ------------ 第39章 一百八十一章 生活中总是有无可奈何(二) “可是――”东门吹冰道,“你怎么保证我们放过高大民,我们的事就不会传到三弟耳朵?届时我们进了城,三弟一看察举不是高大民,即使这边没有消息传去,他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柳少泽道:“高大民已经做了保证,他不会去告密。那祖德道长也被那神秘人抓走,所以三王子暂时不会得到我们这边的消息。我们趁这段时间上路,他应该就不会安排什么杀招。 待我们进了城,混迹于人群之中,偌大的一个乌鸡国,谁会在意连名字都没有的几个随从? 再说即使到时候察举不是高大民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派人来高老庄调查时,有高大民给我们遮掩搪塞,也能拖上一段时间。 到时再分头行动,见机行事,岂不比现在就翻脸要好得多。” 东门吹冰听完沉默不语。 小猪猪忽然插嘴道:“要不我们让高大民当这个察举算了,届时进了城,三王子应该就不会起什么疑心了。” “不妥,”柳少泽道,“高大民与我们在一起的话,他就能时刻知道我们的行踪,对我们很是不利。再说若是他进城后,直接见到三王子,依他的心性,改变主意出卖我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绝不能让他进城,与三王子有所接触。只有把他安生的放在高老庄,他才会收敛些。” 小猪猪也点头。 东门吹冰又皱眉道:“可是即便把他留在高老庄,三弟见那祖德老道没有回去,若是前来调查,你就能保证高大民不会乱说?” 柳少泽道:“还是那句话,那个时候,一我们早已经进了城,三王子即便知道我们在城里,若想找到我们恐怕也不那么容易。 二来高大民对自己在高老庄的名声非常看重,所以才会提出与我们的这个交易,我想在城里的形势没有彻底明了之前,我们手里攥着他的把柄,他绝不敢乱说话的。 三是高晓松也在高老庄,我们临走前与他交代好了,我想他会好好地牵制住高大民的。” 二人被柳少泽一顿说,算是转过点弯来了,不由得都沉默起来。 柳少泽一看二人似有所动心,长出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当然高大民我们也不能善罢甘休,若是到了乌鸡国,事情解决完后,再回来惩治他也不迟。” 二人都是点点头,总算是把这个弯给绕过来了。 小猪猪却忽想起一事,皱眉道:“哥哥,你还忘了一个人,高文举那怎么办?若是就这么放过高大民他们,高文举怕是会疯掉的。” “哦,”柳少泽一拍脑袋,恍然想起还真是有这么一个大问题没解决。 一想到那倔强的高文举,柳少泽也不由得头疼,说通他,感觉比说通东门吹冰还要困难。 可怎么办? 他扭头一看,高文举还在远处,却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这,眼里满是期待,这若是知道了自己这边妥协了,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 柳少泽也不由得叹了一声,心道:怎么做才是最好呢?真是挠头! 苦苦思索…… 唔……不知道这么办行不行? 柳少泽想了会憋出了个主意,与两人一商量,两人听完后虽有些不情愿,但是也想不出别的好方法,也就由他了。 柳少泽一看二人同意,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急急忙忙找来高大民,一顿商量,算是谈好了。 柳少泽又去找高晓松,叽里咕噜一顿,也谈妥了。 最后就剩下摆平高文举了。 柳少泽拿眼一扫高文举,高文举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焦急的来回踱步,只是见自己一会与高大民说会儿,一会与高晓松说会儿的,不好意思过来而已。 柳少泽一笑,就走了过去。 高文举今天的心情也是相当的复杂,从义正言辞的指出高大民的贪腐的时的激动,又到看到东门吹冰临死前的绝望,可以说他真是经历了大喜大悲。 好在事情总算比较圆满,他也就满心欢喜的等待着东门吹冰的发话,期待着高大民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从那老道被抓走之后,这三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嘀嘀咕咕,一会找高大民,一会找高晓松,唠唠叨叨的也不知说什么,自己又碍于身份,不愿近前偷听。 这才心里焦急,怕是有什么变数,所以就想找东门吹冰他们问个究竟。 此时见柳少泽朝他走来,忙迎了上去,气呼呼的说道:“李师爷,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和高大民唠唠叨叨的说什么呢?你们为什么不把高大民给抓起来?全体乡亲们都在看着呢! 你们可不能做对不起乡民们的事,要不然的话,今天我高文举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柳少泽就知道这老头憋了满肚子气,忙摆手说道:“老爷子,不要生气,现在证据确凿,我们怎么会放过他呢,你就放心好了。等一会台子什么的都弄好了,会在重新召开选举大会的,到时候我们就会处理他。” “那你们刚才在那偷偷嘀咕什么,最后还不住的点头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似的?”老爷子不解的问道。 柳少泽心想:你看的倒够细,若是让你听到了,你现在不得疯了? 嘴上却说道:“呵呵,老夫子您想哪去了,我们怎么会和他达成什么协议呢?您多想了。 是这么回事,我们刚才去找高大民就是跟他说让他把贪污的银子拿出来,咱们准备重建校舍。” “真的?那太好了!”老爷子一听大喜。 “事倒是这么个事,只是――”柳少泽故意一顿,显得有些为难。 高文举一看柳少泽为难,就以为高大民不愿意拿出银子来,顿时大怒: “怎么了?难道他不愿意吗?他个畜生!贪污了孩子们的钱,还不愿拿出来,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畜生不如!我去找他!” 说完气冲冲的就要去找高大民。 柳少泽忙一把拉住他,说道:“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老爷子您误会了,您先消消气,听我慢慢说。” 高文举哼了一声,停止了挣扎,静等着柳少泽的下文。 ------------ 第40章 一百八十二章 奔赴乌鸡国! 柳少泽忙说道:“是这么回事,他也感觉自己做的不对,也愿意把银子交出来给高老庄盖学堂。 可问题是,他的银子不在这,他说他为了安全起见,存到了乌鸡国的钱庄里,他想要自己去取来――” “那可不行,这老家伙老奸巨猾的,万一他跑了呢。”高文举插嘴道。 柳少泽忙附和道:“是啊,老爷子说的很对,这点我们也想到了,而且我们还怕他其中有诈,又对他进行了一番教育,他这才吐露了实情。他这一说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您猜怎么着――” 柳少泽说到这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像是怕人偷听的样子。 高文举一看这意思就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重要,也忙把脑袋往前凑了凑。 柳少泽一看左右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对高文举说道:“老爷子你不知道,这老小子这些年利用当庄主的机会可没少捞银子。而且他也不是存在什么钱庄,而是在乌鸡国里又买了一处宅子,把银子放在那里让心腹的人看管着呢。” 高文举恍然大悟,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叫嚷着要扒了高大民的皮。 柳少泽等他发完牢骚,又接着说道:“您看,假如是这样的话,万一今天我们把他给办了,他在郡里的心腹一知晓,要是卷着他的银子一跑,那我们可就――”柳少泽故意一顿。 “是啊,可不能叫他跑了,跑了学堂就没法盖了!这可怎么办,这……这……” 高文举顿时有些慌神,嘴里诺诺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正愁眉不展时,一看柳少泽还是笑呵呵的样子,高文举估计他可能就有主意,忙拉住柳少泽的手说道,“师爷,我一看你就长着聪明的脑袋,你可得想想办法啊,可不能叫他跑了。” 柳少泽呵呵笑道:“老夫子您夸奖了,办法我是想出来了,就怕您老人家不同意。” “瞎说,我怎么会不同意,快说说,我听听。” “那好,鉴于这种情况,我们就想先稳住他,先让他放下心来,等到了乌鸡国控制住他的财产后再收拾他也不迟。正好他提出了一个协议,我们一商量,就假装同意了。” 高文举奇道:“什么协议?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不同意?” “呵呵,是这么回事,他的协议是保住他的名声,还他所谓的清白,作为代价他愿意将这些年贪污的银子都拿出来给高老庄盖学堂。” “这――”高文举听完果然有些犹豫,看意思很不情愿。 柳少泽知道他肯定转不过这个弯来,便又接着道:“老爷子,你可得为大局考虑,惩治高大民固然重要,但为孩子建学堂更为重要,二者一比较,孰轻孰重,您可得掂量好了。” 高大民闻言又是眉头紧锁。 这也没办法,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两件事便是盖学堂和惩治高大民,现在这两件事忽然冲突起来,必须要做一个取舍,他当然很是为难。 但他教书教了这么多年,骨子里还是对孩子们的感情要深一些,所以他思索再三,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声,道:“只可惜便宜了这个王八蛋了!” 柳少泽暗暗点头,看意思老爷子这个弯似转过来了,便安慰道:“老爷子不要难过,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必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的,请你放心。” 高文举点点头。 柳少泽又道:“这次察举的人选,不知道老爷子意下如何?” 高文举叹了一声道:“我对这个身份本就没有想法,随你们做主吧。” 柳少泽摇头道:“老爷子切莫这么说,高晓松刚才对我说,他准备放弃这个察举位置,高大民必也不能让他当。 所以我们商量之下,这次看来非您老人家不可了,而且您去城里也能监管那笔银子。” 高文举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刚才柳少泽和高晓松说了半天,就是说这察举的事。 他想了想皱眉问道:“那高晓松为什么不愿意当?” 柳少泽心道:你倒是挺好事,呵呵一笑道:“还不是因为高大民说他的那五两银子买票的事吗,老爷子就不要深究了。再说,通过我们这短时间在高老庄的走访,本来让你去也是众望所归。” 高文举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可他转念一想,忽又皱起眉头:“可是我……我没有随从。” 柳少泽笑道:“老爷子放心,我们家监察史已经对我说过,此时事关重大马虎不得,由猪长老陪同你前去。另外正好我们也要回城,正好凑足三人。” 老爷子慌忙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怎能由监察史做我随从,折煞小民了。” 柳少泽道:“老爷子不必推诿,此事不是老爷子想到这么简单,监察史作此安排也是有他的用意。” 高文举一惊:“师爷此话怎讲?” 柳少泽压低声音道:“刚才我们已经从高大民嘴中又套得一重大秘密,城里现在局势有些复杂,监察史思索之下决定先不能暴露身份,暗中回城调查,所以以你的随从身份进城也是权宜之计。” 高文举又是惊道:“啊?什么重大秘密?” 柳少泽皱皱眉,苦笑道:“老爷子,此事实有我们的苦衷,不便与你明讲,而且与你讲了也是徒让您担心,所以还是不告诉您为好。” 高文举见柳少泽不说,也就作罢,道:“好吧,监察史和师爷的为人我也清楚,再加上有猪长老在,我相信你们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都听你们的就得了。” 柳少泽一抱拳:“谢老爷子,请老爷子放心。另外我与监察史二人也会起两个化名,嗯,我以后就叫柳少泽,以后身份就是老爷子的随从。” “柳少泽?唔,我记住了,请师爷放心。”高文举点点头。 柳少泽一笑,心道真是有些搞笑,转眼间真名成了化名了,接着道:“老爷子也不必客气,咱们叔侄相称即可。” 事情暂时就这么敲定下来。 柳少泽回到东门吹冰二人身边,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说,二人了解后,小猪猪便上得台去,高晓松高大民都按照协议表了态,高文举老爷子成功当选。 随后高文举讲了几句话,表了表决心,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依据事先商量好的,三人当做随从,各自收拾妥当后便告别村民,准备起身离开高老庄。 到此,高老庄的事情便告一段落。 下一步,奔赴乌鸡国! ------------ 第四卷 "第四卷 乌鸡国" ------------ 第1章 一百八十三章 初入乌鸡国 时间很是充裕,还没有到要求察举进城的日子,几人有足够的银钱,也就刻意走的慢些,一路走来虽一直提防着,但也算安逸。 柳少泽趁晚上休息的时候,又翻开那女子给的那本书。 他确实对自己目前的情况很不满意,总是这种被别人压着打,等着别人来救命的感觉真的很伤自尊。 所以他就趁路上的时候尽量抽时间多看看。 这本书叫做震脉修仙术,是修仙法中的一种,其以震脉提升心性,升华身心为主,主要是为那些先天经脉不通的人而准备的。 柳少泽初看这本书的时候真是忍不住惊呆了,那种感觉就如同久病遇良医一样,有一种重生的喜悦。 虽说不知道那神秘人怎么会对自己的情况这么了如指掌,但是柳少泽感觉的出来,别看他说的严厉,他对自己肯定是没有恶意,甚至是有一种长辈对晚辈那种刻意的爱护。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疑惑,却也摸不清头绪,只得把这种莫明的感觉尽量的转变成学习的动力,投入到自身的修炼中去。 书上说这种修炼方法分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炼虚合道四阶段。 四个阶段循序渐进,待到融汇贯通后,便可震通栓塞的筋脉,真气流通起来。 今夜,他又端坐在床边,翻开第一阶段炼精化气篇,按照书中内容,凝神静气,默念出声: 寂静之处;自然盘坐。 面南靠北;舌顶上腭;轻闭眼唇;双手重叠;呼吸自然;津来缓咽。不可意守;不可行气;魔心幻象;皆从此起;不调思绪;以求损益。身体可动;缓慢以调;身心合一;一思一气。 无忧之法;天长日久;祛病强身;开启智慧;不思名利;不入邪淫;知雄守雌;有无循环。 法通大道;一法可足;性命双修;心静身轻;渐归无极;合于自然…… 柳少泽修炼的很是刻苦,其余几人也知道他最近很努力,晚上的时候也就都不来打扰他,专心的给他护法。 经过这几天的修炼,柳少泽的经脉到是松动了不少。 但是乌鸡国与高老庄相距的不是很远,若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话,一天的功夫也就会有个来回,尽管几人很是悠闲的慢慢走,两三天的功夫,也到了乌鸡国的城门。 这样一来,时间毕竟还是有些短,所以柳少泽尽管取得些进步,经脉有些松动,却还是收获不大。 但是没有人能一口吃个胖子,这种修炼的吐纳之术还是讲求日积月累,循序渐进的,所以柳少泽也不是很着急。 三日后,乌鸡国城门。 今天乌鸡国镇守城门的还是郭得刚。 不过这次到没什么意外,几人已经弄了鱼符,登记好了便随着专门的人员前去驿馆住宿。 事情看起来很是顺利,柳少泽等人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三王子真的并未得到高老庄的消息,高大民果然守了承诺。否则的话,他们不会一路走来如此轻松。 现在只要他们安全的混进城来,那便是大功告成。 偌大的乌鸡国,若没有别有用心之人前去告密,不会有人去专门针对这几个连名字都没有登记的随从的。 等三王子知道的时候,怕是三人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就是柳少泽的如意算盘。 可打算毕竟只是打算,实际情况上却并不是这样,事情的发展远没有他想象的美好。 他们并不知道三王子已经有了交代,这次所有的察举入城后都要马上把名单报到他那里。 所以等安顿好他们后,便有人匆匆离开驿馆去通报给三王子。 三王子府。 “什么?”三王子看着名单不禁皱起了眉头,“高老庄的怎么不是高大民?” 下人回道:“小的也不知。” 三王子挥了挥手,下人知趣的退了出去。 “高文举……高文举……” 三王子念叨着把名单放在一边,暗暗地琢磨起来:这祖德道长也没回来,高老庄的察举也不是高大民。 高老庄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叫来可靠之人问道:“这两天高大民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下人道:“还没有。” 三王子沉吟了一下,道:“你速去高老庄打探一番,快去快回。” 那人点头领命,刚要转身离去,又听三王子道:“差人前去驿馆告诉他们,明天晚上我要在鹿鸣楼设宴招待所有的察举和他们的随从,叫他们务必全体赴宴。” 那人再次一抱拳,领命去了。 三王子思索了一下,便起身去了国师府。 老道这两天也很不踏实,右眼皮老是跳,但是有高逑那小子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专心的教高逑本事。 其实别看高逑猥琐,他这人倒是很聪明,尤其见到老道这命中的贵人,则更是卖力气,把老道哄的很高兴。 此刻二人正在聊天,忽听问外有人通报,三王子来了。 老道听完一皱眉,暗道:他来干什么?想了想,大概是因为那高老庄的事吧,便吩咐高逑前去迎接。 功夫不大,三王子随着高俅走了进来,对着老道一抱拳道:“国师好。” 老道点点头道:“前来何事?” 三王子看了看站在老道旁边的高逑,道:“这――” 老道瞥了高俅一眼,道:“但说无妨。” 三王子一看老道不以为意,便张口道:“高老庄的察举来了。” 老道听完眉毛一扬:“喔,祖德已经把事情办好了吗?” 三王子摇摇头:“不知道,不是高大民,祖德道长也没有回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道皱起眉头,却没有说话。 高俅因为是高老庄的人,对那里的人和事比较熟悉,听到这就插嘴问道:“那察举是谁?” 三王子道:“好像叫什么高文举……” 高俅听完也是一皱眉:“奇怪,按说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老道忽然插嘴道:“三王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三王子道:“今日有些晚了,我准备明天晚上设宴去见见这些察举们。” 老道说到:“好,你的事你自己安排即可,若无要事,不用来惊动我。” 三王子忙点头道:“是。” 老道身边的高俅忽然插嘴道:“爹爹,我对高老庄比较熟悉,明日的晚宴我也想去露露脸,好让他们知道我能拜倒爹爹门下是多么风光。” 老道赞许的看了高俅一眼,暗道一声懂事,点点头,又转身对三王子道:“祖德生性不羁,做事情不按道理出牌,高老庄有此番变动也不是不可能,先不要轻举妄动,再等两天也是无妨。明日晚间宴会可由高俅一同前去给你捧场。” 三王子扫了高俅一眼,见他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没来由的一阵厌烦,却也不敢得罪,点头道:“好,多谢国师。” 老道点点头,高俅暗暗得意,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 ------------ 第2章 一百八十四章 计惩恶霸 柳少泽等人刚在驿馆安顿好了,东门吹冰就把柳少泽叫到一边,对他道:“高大民说的话我还是有些不信,此时时间紧迫,事不宜迟,我想马上回皇宫见见我的兄长西门吹雪。” 柳少泽沉吟了一下,道:“不妥,照目前形势所看,大王子那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要不然的话,三王子也不会在高老庄做的那么明目张胆,我们应该先摸摸情况再做打算。” “哼!”东门吹冰脸色铁青,听着柳少泽道话,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祖德道长,想起了那把差点要了他老命的大剑…… “不行!”想到这,他愤愤的道,“无论如何,我得去找大哥一次,若要对付三弟和那国师道长,仅凭我们三人的力量绝对不可能。” 柳少泽知道他说的有些道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此刻你一个人只身前往会不会很危险?要不我们一块去?” 东门吹冰摇摇头道:“我一个人就好,我自有办法,你们放心,在这等我消息即可。” 柳少泽心里还是不踏实,刚要再次阻拦,东门吹冰有些着急了:“别的不说,单说要查那玉牌真正地主人,我也必得再去一次皇宫,再说我本就是乌鸡国的二王子,在这这么多年必也有些心腹之人,我先前去联络一下他们再说,不会贸然的就进宫的,你放心吧。” 柳少泽有些无奈,但左思右想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只得同意。 东门吹冰收拾妥当趁着夜色便匆匆离去。 东门吹冰刚走,小猪猪又来了。 来到城里后他便幻化成那矮胖子小孩模样,此刻来找柳少泽也是前来辞行:“哥哥,如今进了城,事不宜迟,我想去那国师府附近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柳少泽没想到东门吹冰刚走,小猪猪也要出去,顿时一皱眉道:“弟弟,千万不可,由那祖德道长便知那国师道法高深,你自己前去太过凶险。” 小猪猪笑道:“哥哥放心,我又不是去找他打架,只是在他那附近转上一转,找找附近的人打听一下消息,怎会有什么危险?” “这――”柳少泽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猪猪道:“好了,哥哥,别犹豫了,再说我们身后还有一蒙面的神秘人呢,怎么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陷入凶险的。” 柳少泽心道:这可倒好,一进城了他们都有主意了,只把自己给撇到一边。 但奈何自己着实没有他法,无奈之下,只得道:“那好,小心行事,早点回来。” 小猪猪点头同意也走了,转眼间就剩下柳少泽一人。 他百无聊赖,望着空空的屋子,心里更是空荡,不由得又恼火自己没本事,忿忿之下,准备拿出那本书开始修炼。 正在这时,高文举又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见只有柳少泽一人,有些诧异,道:“他们两个呢?” 柳少泽无奈道:“都有事出去了。” 高文举喔了一声,忽又对柳少泽急道:“坏了坏了,大事不好。” 看他一副焦急的样子,柳少泽顿时一惊:“何事让老爷子如此惊慌?” 高文举道:“刚才接待的人前来传信,传三王子的意思,明日他要设宴,宴请这些外来的人,所有的人都必须得去,包括你们这些随从。” 柳少泽一楞:“我们也去?什么意思?” 高文举道:“不知道什么意思,但那人说的很清楚,必须都得到场,不得推脱。” 柳少泽皱起眉头:“明日晚间……” 高文举老爷子也是一副苦瓜脸:“是啊,我们总不能空手去吧,可是准备什么东西好呢?” 额……柳少泽一拍脑门,感情老爷子和自己发愁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想到这柳少泽便道:“这事老爷子放心,包在我身上,明日还有一天的时间,我出去买些东西即可。” 高文举这才长处了一口气,神态顿时轻松了许多:“贤侄向来足智多谋,对于这些礼节之事最是在行,此事由贤侄去做,我便放心了。” 柳少泽点点头,道:“老爷子不必为此事担心,早点休息吧。” 高文举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柳少泽独自想了一会,却猜不透三王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是例行的规矩,还是他别有用心? 他不知道,索性不想了,心道等他们两个回来后商量商量再作打算,便拿出自己的“课本”,开始修炼起来。 第二日清晨。 柳少泽从修炼中醒来,睁眼一看,有些意外,东门吹冰和小猪猪二人都是一夜未归。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实是心里发堵,便想起高文举的那事来,略一犹豫便出去上了街。 现在天还早,街上早市还没有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接踵摩肩。 卖东西的摊贩也在早市的两边,一个挨一个地排了两条长龙,卖得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柳少泽正在到处看,琢磨着该去买些什么,忽见正在人群中一个梳着大长辫子,膀大腰圆,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在人群中是横冲直撞。 柳少泽一看那人一副无赖之相,就有些讨厌,躲到一边没有理他。 那无赖挤到柳少泽前面晃来晃去地走着,突然在一个卖鸡蛋的小姑娘的面前停下了。 无赖看了看小姑娘的鸡蛋问:“你的鸡蛋怎么卖?” 小姑娘道:“我的鸡蛋个头大,一文钱三个。” 无赖点了点头道:“你这篮子里有多少个?” 小姑娘道:“我数过了,正好九十个。” 无赖又点了点头道:“我全买了,一文钱四个。” 小姑娘一听有些着急:“不卖,少了不卖。” 无赖把眼珠子一瞪,拉高着嗓门道:“真不识抬举,你打听打听,我刘三是谁,买你东西,是看得起你,别给我找晦气,一文钱四个,我全买了。” 说完,从口袋掏出二十三文钱甩给了小姑娘,连篮子一起拿了就走。 小姑娘站起来就追,刚追上一把抓住了刘三,却让刘三轻轻一搡,就把小姑娘搡的差点跌倒。 刘三又扬长入去,气的小姑娘哭天喊地,来往的人见了纷纷摇头,却耐于那刘三太过粗壮,无人敢出面。 柳少泽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想要出手教训一下那无赖刘三,但转念又一想,还是忍住了。 世间太多不平事,就凭自己能管得完吗?再说自己现在有要事在身,也不宜过多招摇,便忍了忍,想就此离去。 岂料那小姑娘一阵哭啼后,看见柳少泽就在身边不远处,忽然起身一把抓他的胳膊,哭道:“大哥哥,帮帮我……帮帮我……家里母亲重病,还得靠这钱去给母亲医病……大哥哥你行行善……” 小姑娘抓住柳少泽胳膊哭哭啼啼的诉说着,弄的柳少泽很是别扭。 再一看周围的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心道:算了,事赶到这了,管管就管管吧。 可是管虽管,也不能太过招摇,万一打起来,无论打得过打不过那刘三,都对自己很是不利。 那该怎么办呢? 柳少泽琢磨了一会,有了主意。 ------------ 第3章 一百八十五章 计惩恶霸(二) 打定主意后,柳少泽就对小姑娘说道:“好,在这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便向那刘三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刘三并未走远,还在一晃一晃的准备占些别的便宜,所以工夫不大,柳少泽就追上了刘三。 他伸手在刘三的肩上拍了一下道:“这位仁兄,留步,留步。” 刘三一回头,见拍自己肩膀的也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不由得有些诧异:“你谁啊?干什么?” 柳少泽笑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买的小姑娘的鸡蛋吃亏了。” 刘三眼睛一翻一翻上下打量了柳少泽两眼,哼了一声道:“放屁!你怎么知道我吃亏了?” 柳少泽笑着摇头道:“不能说,不能说。” 刘三一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门,张嘴喝道:“你少废话!有话快说!” 柳少泽这才道:“前几日,我也买了小姑娘的一篮子鸡蛋,小姑娘说一共一百个,我见小姑娘年纪尚小,不可能骗我,就没数,谁知提会家一数,才六十个,下面全是一文钱一大堆的果子……” 刘三一听马上站定不走了,皱眉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柳少泽听了装作不高兴地说:“我吃饱撑的,骗你有什么好处?只不过我吃了亏,不想让别人再上当罢了。” 刘三一听更信了,不由得大怒,便道:“我找她去!” 柳少泽忙拦住他道:“不急,你先数数,要是数了不够,你在找她也不晚。” 刘三想了想觉得柳少泽说得有理,点点头。 低头看了手里的篮子一眼,忽然有些犯难:“可是鸡蛋在篮子里不好数。” 柳少泽忙说:“好办,好办,你把外面这长袍兜起来,我帮你数。” 刘三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欣喜的道:“嗯,好主意,来,你快给我数数。” 柳少泽也道:“嗯,好。” 于是他从刘三手中接过装鸡蛋的篮子,一个一个数着往刘三兜起来的长袍里里放。 两个人便一直对数,当柳少泽数到七十个的时候忽然停住不数了。 刘三扭头一看篮子,只见里面还有鸡蛋,便说道:“再数,再数。” 柳少泽哼了一声,道:“还数?二十三文钱只能买七十个鸡蛋,不数了。” 说完,拎上篮子就走。 刘三一看柳少泽动作,顿时明白过来柳少泽是在骗他,不由得气得大骂:“王八蛋,你骗我?!” 柳少泽笑嘻嘻地回道:“谁让你欺负小姑娘。” 刘三听后更是大怒,想和柳少泽算账,可一看胸前兜着一抱鸡蛋,实在没法去追赶,气的哇哇暴叫,却又无可奈何。 周围的人眼看那刘三如此窘相都不由得哄堂大笑,禁不住对柳少泽投去钦佩的目光,暗暗伸出大拇指。 柳少泽处理玩这件事,心情也是好了许多,走过去将那篮子还给那小姑娘。 小姑娘一顿千恩万谢,便拎着拦住离去。 柳少泽正要再往前走,人群中忽有一人出来拦住他,一抱拳道:“这位兄台请了。” 柳少泽定睛一瞧,原来是一锦衣公子模样之人,正在笑着看自己。只见他年纪与自己差不多,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 柳少泽一看人家礼让有加,虽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也是一抱拳,道:“不知这位仁兄有何事?” 那人笑道:“刚才见仁兄义举,虽是小事却也隐含大智慧,小弟看在眼里,心里非常佩服,所以有心上前结交兄长,聊备薄酒请兄台一叙,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柳少泽一看此人很是热情,言语之间也很恭敬,看起来很是心诚,再加上刚刚做了一件很开心的事,满心的舒爽,头脑一热也就不再过多推辞,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那公子也很是高兴,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头前带路,二人向前走去。 路上二人边走边聊,柳少泽通过交谈得知,这锦衣公子名字唤作苏陌轩,乃是乌鸡国内光禄寺光禄勋之子。 柳少泽知道,这个光禄寺是掌膳食的一个地方,光禄勋则是这个地方的一把手,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皇上身边的厨师长。 这个部门虽没什么实权,却是油水不少。 当然他自己也是通了姓名,却没说自己是玉华城的少主,只说是来自高老庄。 那苏陌轩也不以为意,两人又互通了年纪后,柳少泽要大那苏陌轩几个月,所以苏陌轩便称柳少泽为哥哥。 工夫不大,二人便到了一间茶馆的门口。 这间茶馆位于闹市之中,外面看起来门面不大,而且似乎有些破败。 柳少泽抬头望去,门上横着一个匾额,上面用隶书书写四个大字――清乐茶馆,匾额也似用了很久的样子,匾框都有些掉漆。 柳少泽没想到这个“富二代”竟把自己带到这么一个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地方,有些好笑,虽不便多问,心里也是好奇的很。 苏陌轩却没有做解释,头前带路,二人便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柳少泽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顿时心神一震,四下扫了一眼,但见此间茶馆虽看起来不大,内部装修却古韵古色。 四周挂满名人字画,书卷气很浓,实木的桌椅板凳也摆的错落有致,且未作任何漆面处理,依旧保持这那份天然木本色,桌椅边角的饰物也是雕刻精良,形象生动,看起来神清气爽,有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 柳少泽没想到这内外竟有这么大的差距,顿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苏陌轩见柳少泽似有些惊奇的样子,也是一笑,道:“哥哥是不是也没想到它的里外差别那么多?” 柳少泽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愚兄愚昧,确实不知它为何要这么做。” 苏陌轩哈哈大笑,道:“此种自有韵味。是谓身处闹市,一动一静。门里门外,一天一地。” 柳少泽想了想便悟了出来,也是哈哈笑道:“贤弟莫打禅机,愚兄明白了。是以处于闹市中的位置,寓静于动。以门外的破败,寓心于性。” 苏陌轩抚掌大笑:“哥哥好生聪明,正是此意。” 柳少泽望着这茶馆点点头,叹服的道:“这确实是个锤炼心性的好地方,只是不知谁有如此雅致,做的如此奇妙之事?” 苏陌轩嘿嘿笑道:“正是小弟。” 柳少泽闻言吓了一跳,再看苏陌轩,不由的挑起大拇指,赞叹道:“贤弟真是颖悟绝伦,愚兄佩服佩服。只不过若是这样的话,贤弟的生意恐怕不是很好吧?” 苏陌轩笑道:“难得有哥哥这样的知己之人,别人的话即是想来,我也不见得接待。” 柳少泽摇头苦笑,心里却是有些飘飘然。 ------------ 第4章 一百八十六章 美女与茶道 二人说话间,忽一妙龄女子迎了上来。 此时为早间,这间茶馆还并未开张,所以这女子见此时有人来便有些诧异。 待她走过来,看清面前之人正是苏陌轩时,却又不由得惊喜出声:“苏公子。” 苏陌轩看到此女子迎了过来,也是喜上眉梢,呵呵笑道:“来来来,秋儿,快来见过我的兄长柳少泽。” 那女子闻听此言,下意识的目光便放到了柳少泽的身上,点头轻轻一笑,轻启朱唇道:“秋儿见过大哥。” 柳少泽也是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女子。 只见她身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看起来很是清丽脱俗,露在裙子外面的肌肤,娇嫩、洁白富有活力,一双剪水双眸微微眯起,似水似雾…… 他不由的一震,好漂亮的女子。 而且这女子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似见过,却又没见过,他实在搞不懂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看着看着这女子,便忍不住呆住了。 苏陌轩见柳少泽一副痴呆相,轻笑道:“大哥,秋儿便是此间茶馆主人,一般的时候可是见不到她的,今日大哥有眼福了,哈哈……” 柳少泽扭头看了苏陌轩一眼,见他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心道:瞧你见她后的那表情,再加上你就是这的幕后老板,按照常规的“潜规则”规律来讲,你们俩没有奸情才怪! 想到这,他忽然有种淡淡的失落感,就好像眼睁睁的看着一件十分美好的东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这种感觉顿时吓了他一跳。 若琳还在不知所踪,自己怎么见了别人的女人便起了春心? 他暗暗摇了摇头,挥去了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暗暗鄙视自己一番后,哈哈笑道: “贤弟,秋儿姑娘花容月貌,愚兄确实看得很是心动,惊呆也是在所难免。可是愚兄观她面相,秋波含水,面若桃花,似已心有所属,愚兄也是只得眼看着干着急,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他有些玩味的看了苏陌轩和秋儿一眼。 秋儿听出他话里有话,顿时嘤咛一声,羞了个大红脸。 苏陌轩也知道柳少泽的意思,脸也微微一红,忙岔开话题笑道:“秋儿,找一间清净之处,我与哥哥要好好叙一叙。” 秋儿点头,便带着苏陌轩和柳少泽到了二楼的一个临窗房间处,推开门守在旁边,苏陌轩也是站在门口对柳少泽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哥哥先请。” 柳少泽也不推辞,点头就走了进去。 苏陌轩回头对秋儿道:“去准备一壶上好的绿茶,我与哥哥叙叙旧。” 秋儿乖巧的嗯了一声, 关上门下去准备了。 柳少泽拿眼一扫,只见这个房间不大,装修风格还是古素淡雅的那种,屋子正中间有一个大的老挝花梨根雕茶几,看起来很是文静、柔和。 旁边对着的方向放了两个根雕墩子,供人就坐。 柳少泽走上前去,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个根雕茶几,只见那木结花纹圆晕如钱,质地温润,清晰美丽,在漆饰后的弦面或近弦面上的木射线很明显,弦切面木射线斑纹也是很明显,不由得赞道:“三分人工,七分天成,果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化腐朽为神奇?”苏陌轩也是大笑,“好一个化腐朽为神奇,这些桩头、废根能摇身一变成为如此美景,还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哥哥妙语,哥哥妙语,小弟佩服之至,哈哈……” 柳少泽也是一笑,走到窗边,推开窗子,顿时外面的喧嚣声一下子涌了进来。 耳边的嘈杂声与刚才的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柳少泽恍惚间仿佛置身两个世界。 他淡淡一笑,又把窗子关上。声音顿时都被隔在窗外,又是那种一人独处的幽静。 柳少泽不禁心里有些波动,有一种心灵顿悟的感觉,回身看了苏陌轩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脸色满是笑意,似是很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不由得摇了摇头,也笑了出来。 二人就坐。 不一会,秋儿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茗炉、茶壶、茶筒、茶匙、茶盘、赏茶盘等等一应俱全。 苏陌轩笑道:“今日哥哥有幸看到秋儿的茶道表演,可是很难得的。” “哦?”柳少泽看了秋儿一眼,笑道:“那我得饱一饱眼福了。” 秋儿低头浅浅一笑:“公子莫要取笑我。” 二人哈哈大笑。 实际上来说,柳少泽对这个茶道还真是有一定的了解,他们家老爷子就好这个,没事的时候就愿意在家里喝喝茶顺便教育教育他,久而久之,柳少泽也懂了不少。 秋儿在二人的笑声中放下托盘,从里面拿出一枝檀香,放到一边准备好的小香炉里点燃,嘴里说道:“ 第一道:焚香除妄念。” 苏陌轩并不知道柳少泽精于此道,正准备要做些解释,柳少泽却已经笑道:“泡茶可修身养性,品茶如品。焚香除妄念是不是就是通过点燃这支香,来除去心中杂念,营造一个祥和肃穆的气氛?” 秋儿认同的点点头,苏陌轩却有些惊奇,道:“哥哥似乎也精于此道?” 柳少泽摇头笑道:“略知皮毛而已。” 苏陌轩不信,还要再问,那边秋儿已经又悠悠出口:“第二道:冰心去凡尘。” 说完她就用刚刚煮开的水又烫了一遍本来就干净的瓷杯。 苏陌轩赞道:“茶,至清至洁,是天涵地育的灵物,泡茶要求所用的器皿也必须至清至洁,一尘不染。” 柳少泽看了一眼,看他是有和自己抢答的意思,不由得心中好笑,这苏陌轩似乎是怕在他的“相好”面前被自己比下去,忍不住起了好胜之心,真是少年心性。 想到这,他也就微笑着沉默不语了。 接着又听秋儿道:“第三道:玉壶养太和。” 说完她把开水壶中的水预先倒入瓷壶中,又似有深意看了苏陌轩一眼。 苏陌轩像是明白那一眼的含义,张张嘴没有说话,神态有些不自然。 柳少泽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动,却毫不动声色。 此后两人便不再抢答,专心的看着秋儿的茶道表演。 第四道:清宫迎佳人……第五道:甘露润莲心……第六道:凤凰三点头……第七道:碧玉沉清江……第八道:观音捧玉瓶……第九道:春波展旗枪…… 秋儿连说再做,将这个茶道表演的淋淋尽致,再加上她绝色身姿,优美身段,柳少泽二人看在眼里真是大饱眼福。 转眼间到了第十道。 “第十道:慧心悟茶香。”秋儿说着将一杯沏好的绿茶轻轻的端到柳少泽面前,接着道: “品茶要一看、二闻、三品味,要闻一闻茶香。绿茶茶香清幽淡雅,必须用心灵去感悟,才能够闻到那春天的气息,以及清醇悠远、难以言传的生命之香。” 秋儿一边端着一边缓缓地低诉着。 她的头轻轻低着,使人看不清表情,眼帘也似垂下,掩盖住了她那双灵动的双眼。 ------------ 第5章 一百八十七章 美女与茶道(二) 柳少泽心里一动,缓缓的接过茶杯,放到手里品了一口,开口赞道:“绿茶的茶汤清纯甘鲜,淡而有味,它不像红茶那样浓艳醇厚,也不像乌龙茶那样岩韵醉人,只有用心去品,才能从淡淡的绿茶香中品出天地间至清、至醇、至真、至美的韵味。” 秋儿抬起头来,赞许的点了点头。 苏陌轩也是自己端起杯品了一口茶,笑道:“品茶有三乐,大哥可知道?” 柳少泽摇摇头,苏陌轩有些得意的道:“一曰:独品得神,一个人面对青山绿水或高雅的茶室,通过品茗,心驰宏宇,神交自然,物我两忘,此一乐也; 二曰:对品得趣。两个知心朋友相对品茗,或无须多言即心有灵犀一点通,或推心置腹述衷肠,此亦一乐也; 三曰:众品得慧。众人相聚品茶,互相沟通,相互启迪,可以学到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这同样是一大乐事。” 柳少泽赞许的点点头,三人都笑了。 秋儿眼见茶道已表演完毕,便拾了一下,起身道:“苏公子,柳公子,请你们慢慢品,秋儿先退下了。” 苏陌轩点点头,秋儿随即走了出去。 在临走的时候,她饶有深意的看了柳少泽一眼,柳少泽却只顾端杯子喝茶,并未发现。 苏陌轩眼见柳少泽喝完,又给他沏了一杯茶,随口问道:“哥哥从高老庄来乌鸡国多久了?” 柳少泽笑道:“刚来没几天。” “噢?”苏陌轩眉毛一扬,“那就是来参加乌鸡国选举的吧?” 柳少泽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苏陌轩笑道:“此时乌鸡国有规定,所有的人不得进城,若是此刻能进来的,除了参加选举的察举还能有谁?” 柳少泽无奈的笑了笑,算是承认了。 苏陌轩又道:“哥哥今日出来因为何事?” 柳少泽忽笑道:“我也在好奇因为何事。” “嗯?”苏陌轩一愣,不明白柳少泽怎么会这么回答,下意识的一愣,端茶杯的手也僵在空中。 柳少泽轻轻一笑,自己又端起茶轻轻地抿了一口,道:“我也在好奇,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找我到底因为何事?” 苏陌轩笑容一僵,缓缓地放下茶杯,道:“哥哥怎么会这么说?” 柳少泽也是放下杯子,挠挠头,苦笑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接近我到底有何事,别告诉我你与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之类的话,我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苏陌轩定定的看着柳少泽,呆了一会,苦笑道:“大哥误会了我的用心,我真的只是眼见大哥做了一件善事,心生佩服,便想结交,怎到了大哥嘴里便成了心怀叵测了。” 柳少泽摇摇头道:“本来我也这么认为的,可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苏陌轩皱眉问道。 柳少泽道:“你忽略了人的样貌可以伪装,可人的眼睛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了的。” 顿了顿,柳少泽又道:“何况你让秋儿这么美貌的女子去装一个卖鸡蛋的农家小姑娘,本身就是一种失误。” 苏陌轩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变了。 片刻,苏陌轩忽大笑道:“哈哈……哥哥定是欺骗小弟,何必拿此等玩笑考验小弟的诚心?” 柳少泽叹了口气,定定的看了苏陌轩一会儿,道:“愚兄知道贤弟没有恶意,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所以才坦诚相告,贤弟既然不愿意说实话就算了,时间也不早了,贤弟若无旁事,愚兄先告辞了。” 说完他起身抱拳,便想要走。 其实这是柳少泽使诈,他并没有现在就走的意思,他以为这苏陌轩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他,必定有所图谋,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他走的。 可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苏陌轩却真的没有阻拦,只是垂首坐在原处,似是考虑着什么。 直到柳少泽下了楼,还是没有苏陌轩的声音传来,柳少泽不禁也有些不确定了。 实际上他虽然察觉出来卖鸡蛋的女孩就是那秋儿姑娘伪装的,但是仅凭那双眼睛也不敢说是百分百的能认定。 但后来苏陌轩的表现却让他又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可现在呢?他怎么不来追自己? 他不由得又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已经出门了,总不能腆着脸再回去,那岂不丢大人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出了这间茶楼,回头一望,却还是没有人前来阻拦。 他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又抬眼忘了一眼二楼的那个窗户,见那窗户还是紧闭不开,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抛却了这些心思,继续去准备给三王子的东西了。 与此同时,那个窗内也有一张面孔静静的伫立在窗前,透过窗棂看着这街上的柳少泽。 她是秋儿。 苏陌轩就站在不远处,却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他果然很不简单。”秋儿忽然扭头看了苏陌轩一眼,淡淡的道。 苏陌轩苦笑道:“公主,您非亲自去试探他,结果到是可好――” 秋儿一挥手,道:“二叔说的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能值得托付大事?” 苏陌轩一皱眉,“可是,毕竟这样一来,咱们给他留的印象不好,回头若是――” 秋儿截口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不亲自前来不放心,再说他这样的人不会不识大局,何况他和我们的目的是本就是一致的。即使不一致――” 她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我们也要想办法让它一致。” “可是他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吗?”苏陌轩语气里有些醋味,“即使他有些小聪明,可毕竟只是小聪明,如何能对付的了国师,如何能对付的了三王子?” 秋儿似乎听出了苏陌轩的话中之意,忽然又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玩味。 苏陌轩心里一慌,忙道:“公主,我――” 秋儿摆摆手,冷声道:“苏陌轩,收起你的小心思,这里面有很多的事情你不了解,也不需要了解。快去准备一下,按照我们拟定的事儿去做。我确信,今夜三叔的晚宴定不寻常。” 苏陌轩点头应了一声,转身退了下去。 西门秋儿看着渐渐远走的苏陌轩,撇撇嘴,心道:我也很纳闷,他虽是有些聪明,可就凭他自己如何去解父亲的蛊? 如何去对付国师、三王子? 可是师傅却偏偏说他能,非叫我把那宝贝给他,我又能怎么样? 嗯……不行!我要先等等再说…… ------------ 第6章 一百八十八章 兽面纹玉衡 柳少泽采买了些东西,便回到了驿馆。 此时已近午时,柳少泽推门进去,却发现屋里还是空空的,东门吹冰和小猪猪二人都没有回来,这可把他惊得不轻。 高文举和他们三个就住隔壁,老爷子闻听这边门响也是忍不住凑了过来,见柳少泽回来,也是惊喜的道:“你们终于回来了。咦?他们两个呢?” 柳少泽也不知道他们在哪,把东西放下,也是心里暗暗焦急,但见老爷子也是一副担心的样子,便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 “老爷子不要担心,他们两个去查那高大民的事了,可能事情有些棘手,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回来。” 高大民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事,顿时放心了不少,长出了一口气,却又皱起眉头:“可是三王子的传话人说了,今晚的宴会你们也要去,他们两个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这――”柳少泽此刻心里比高文举还要着急,一时也没什么主意。 正在这时,忽然外面有脚步声想起,接着便有声音传来:“高文举可在?” 高文举一愣,随即听出是那驿馆的官员,便赶忙走出门来,道:“我在这。” 只见外面站着一个中年人,手里正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见高文举出来,便道:“你手底下有没有一个随从叫柳少泽的?” 高文举点点头道:“有,大人找他何事?” “城中有人给他送来一个盒子,说是礼物,呶,就是这个。” 说完,手往前一伸。 高文举一看,便把柳少泽叫了出来,柳少泽忙把那盒子接过,在手里上下翻了翻,只见盒子外面用丝绸包裹的很是严实,却没有留下任何落款。 “官爷可知是谁送与小人的?”柳少泽有些诧异的问道。 那人摇摇头:“不清楚,是个中年人,什么都没有说,给了东西就走了。” 中年人? 柳少泽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自己不认识什么中年人啊。 但他想了想,觉得此时也不便再多问,便谢过那官员,回到了自己房间,把那盒子往桌上一放,沉默不语。 高文举也跟了进来,见柳少泽皱着眉头,便随手拿起那包裹,放在手里掂了掂,感觉不是很沉,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道:“看这盒子外包裹的丝绸外表光亮,质地上乘,应该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东西,不妨先打开看看是何物件再说。” 柳少泽点点头,便接过盒子,解开系扣,慢慢的将盒子打开,二人一同朝盒子里望去。 只见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半圆形片状的玉状物体,而且玉圆心处略有缺损,形似半璧。 高文举脸色一变,忙拿了出来对着阳光一照,待确定后,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失声惊叫出来:“兽面纹玉璜!” 柳少泽不明白为何老爷子见到这块玉会如此失态,也是一惊,道:“兽面纹玉璜?这是什么东西?” 老爷子脸色很难看,缓缓地把那兽面纹玉璜又放回盒子里面,沉声道:“兽面纹玉璜是被人们用作佩于胸前的装饰品,是高贵的象征,在乌鸡国这个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除非――” 高文举说到这忽的一顿,柳少泽马上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除非是皇室的人。”高文举道。 “什么?”柳少泽闻言顿时又惊又喜。 因为高文举虽然不知道,可是柳少泽知道,东门吹冰便是皇室的人,那么由此可以推断出,送来这块兽面纹玉璜的很可能就是东门吹冰。 可是,假如真是东门吹冰的话,他为什么不自己回来,反而要这么做呢? 难道是他在宫中不便回来,所以用这个东西来表明身份,传递什么消息? 嗯……柳少泽考虑之下,觉得事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想到这,他便把那兽面纹玉璜再次拿了起来,放到手里仔细的观察起来。 只见这块玉为黄色,带赭色沁。又扁又薄,呈半圆形,在直边的中部凹处,雕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兽的面部轮廓。 柳少泽扬起手来,借助阳光又认真的看了看,只见这不知名的兽的双眼是重环形的样子,从眼廓上凸起,形成双重。 眼圈外侧有繁密的涡纹地,涡纹间也有多条弧线,这些弧线接连在一起,显得很是稠密。 鼻子为长方形,嘴很大,微微的张着,上下齿各有两个獠牙露在嘴外面…… 他看的很是仔细,但他看了半天却没看出什么别的名堂。 他想了想,便又不甘心的把那盒子拿过来翻了个底朝天,可结果同样让他很失望,还是一无所获。 咦?柳少泽不禁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不是东门吹冰? 高文举见柳少泽在那一顿乱翻,最后却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似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道:“不管它了,爱是谁是谁,有人送你,你收着便是。” 柳少泽满脑子都是心事,也没什么主意,便也点头同意。 “可是――”高文举放下这件事后,忽然又想起了今日晚间三王子的宴请,不由得又皱起眉头:“晚上他们两个要是回不来可怎么办?” 柳少泽心里主要也是为此事焦急,此刻闻听高文举又提起这茬,也是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懑了。 “老爷子不要担心,”柳少泽压了一压,还是尽量忍住了,“我们的身份只是三个不起眼的随从,连名字都没有登记,三王子的宴请主要也应该是这些各地前来的察举们,所以我们多一人少一人,应该不会有人着意的。” “这――”老爷子听完还是不放心,又道:“可万一――” 柳少泽实在不想再听他矫情这事了,便截口道:“老爷子放心,这事就交予我得了,我保证到时候他们两个要是不会来,我也能糊弄过去。” 高文举一听柳少泽有此保证,心里一块大石就放下了。 他对柳少泽是很崇拜的,柳少泽要是一打保票,他总觉得那就是十拿九稳了。 想到这,高文举便道:“那我就放心了,贤侄先休息会儿吧,待到晚间时候我再来叫你。” 说完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柳少泽一个人坐在桌边,望着那兽面纹玉璜直发呆。 此刻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东门吹冰二人一去到现在也没个踪影,也没个消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那苏陌轩,他处心积虑的接近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有什么可让他图的? 还有那神秘蒙面人,他到底是谁?他说进了城后会再联系我们的,怎么个联系法?怎么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没有? 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捋不出个头绪,迷迷糊糊的,他不自觉的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到了傍晚。 意料中的,那两人还是没有回来,柳少泽叹了口气,起来洗漱了一下,老爷子便过来了。 二人收拾妥当,出了驿馆,直奔鹿鸣楼。 ------------ 第7章 一百八十九章 鹿鸣楼 夜,鹿鸣楼。 鹿鸣楼是乌鸡国内最著名的酒楼,为四柱三层结构,建筑构制独特,气势壮阔。 楼中四柱高耸,楼顶檐牙啄,金碧辉煌.远远望去,恰似一只凌空欲飞的鲲鹏。 走到近前,便可望见铸铜飞鹿、胜像宝塔、牌坊、轩廊、亭阁等一批辅助建筑静静的陈列在主楼前,将主楼烘托得更加壮丽。 柳少泽二人远远走来,眼见如此华丽的建筑,都不由得连声赞叹。 说话间二人已经快要走到了门口,远远望去,但见在门口处站有几人,每当有人靠近的时候,便抱拳拱手做迎接状,看来应该是三王子派来的在门口迎接的人。 但这几人表面看来似迎接,一举一动间问的到是仔细,甚至其中有一人似拿着一个什么名单似的东西,每当有人想要进去的时候,通报姓名身份,那人便在那名单上勾划起来,这样一来,盘问的成分反而居多些。 高文举眼看此情此景不由得有些惊慌,道:“看那阵势,应该查验的很是仔细,我们本应该有四人,若是到时人家问起可怎么办?” 柳少泽看了看那门口几人,道:“老爷子切莫惊慌,我先前去打探一下再说。” 高文举点点头。 柳少泽便装作一个路人的样子,慢吞吞的朝门口靠了过去,一边观察一边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这时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通报姓名,送了礼物进去。 柳少泽看了一会终于明白过来,事情果然如他们所料,每一个地方的察举姓名,身份,甚至随从的身份都问的很详细,与那册子上一一比对,要想混过去,恐怕不是很容易。 柳少泽不由得暗暗叫苦,本想就此不去,但看那样子应该是来的人都有详细的备案,就如同老师上课记考勤似的,没来的话肯定会被发现。 他正在苦苦思索应对之策,忽然身后有声音响起:“哥哥,怎的在门口徘徊而不进去?” 柳少泽一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忙回头一看,只见此人自己认识,正是那苏陌轩。 一见他,柳少泽不由得脸一红,有些尴尬。 这也难怪,无论如何,昨天那件事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他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他白吃白喝人家一顿,最后还是拂袖而走给人家脸色…… 所以再见苏陌轩,他从本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呵呵……贤弟……”柳少泽有些难为情的道,“你怎么也在这?” 苏陌轩笑道:“哥哥,你忘了?我是乌鸡国光禄寺光禄勋之子,这光禄寺便是主管膳食的,今夜这么重大的宴请,我怎么能不来?” “哦。”柳少泽顿时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了。 苏陌轩也是一笑,笑罢,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哥哥不就是高老庄来的察举吗,为什么一直在门口徘徊,而不进去呢?” “这――”柳少泽便有些犹豫,想着是不是要自己此刻的为难告诉苏陌轩。 高文举就在不远处一直看着柳少泽的一举一动,见柳少泽待的工夫不大,便有人过来搭腔,二人像是认识的样子,再一看那人也是个少年郎,眉清目秀衣着华贵…… 高文举便心里嘀咕,看这人衣着气质,身份定是不凡,不知是何人。思索之下便忍不住好奇心,也凑到柳少泽身边来。 柳少泽一看高文举也磨磨唧唧的凑过来,站在自己身边,很明显的就是和自己的一伙的了,也就抛却了那些心思,一拉高文举,对苏陌轩道:“来来来,贤弟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便是我们高老庄的察举高文举高老夫子。” 苏陌轩连忙抱拳行礼:“原来是高老夫子,学生失礼失礼……” 高文举连忙还礼,两人见过面后,柳少泽便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和苏陌轩简单说了说,不过他对于那两人的身份和去向到是没和苏陌轩说实话,只说他们两个生病实在是来不了了。 苏陌轩也不以为意,闻听柳少泽竟为这点小事发愁,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我说哥哥,就这点小事还让你们如此为难吗?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说罢,便叫过自己的三个贴身随从,一番耳语交代。 那三人听完顿时喜上眉梢,乐呵呵的走过来,站到了柳少泽他们的身后。 苏陌轩笑道:“哥哥,这下不就够了吗?还让我的三个小的沾回光去吃顿丰盛的酒宴,哈哈。” “啊?”高文举目瞪口呆,“就这么简单吗?” 苏陌轩点头笑道:“老夫子放心,没人会对那些随从查验的很仔细的,我的这三人也甚是机灵,不会给您添什么乱的。” “这――”高文举有些皱眉头,“这样一来,我们这不就多了一个吗?” 苏陌轩笑道:“老夫子,是这么回事,我与哥哥多日不见,想念的很,今日一见便想和哥哥叙叙旧,所以请老夫子――” 苏陌轩说到这一顿,高文举当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点头应允道:“好,好,那你们去吧。” 苏陌轩一见老夫子同意,很是高兴,便对那三人道:“进去后小心伺候高老爷子,不许添乱,明白吗?” 那三人点头同意。 苏陌轩眼见事情安排妥当,便过去拉住柳少泽的手大声笑道:“哥哥多日不见,我们兄弟二人叙叙旧。” 接着便凑了过来,用只有他们两个听见的声音对柳少泽说了四个字。 苏陌轩说出要帮助他们的的意思后,柳少泽刚才一直没说话。因为他一直捉摸不透这苏陌轩这么“处心积虑”的帮助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所以他一直不肯表态。 直到苏陌轩对他耳语出这四个字后,他才恍然大悟,瞬间释去了心中所有的疑惑和猜疑,顷刻间变了一副嘴脸,一把抱住苏陌轩,惊喜的大笑道:“哈哈……好兄弟,哥哥也是想你想的很,走走走,咱们兄弟去叙叙旧。” 苏陌轩被柳少泽狠狠地抱着,勒得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但是嘴角却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高文举也很少见柳少泽如此失态过,忍不住心里嘀咕道:看来他们的交情还真是好深啊…… 到底苏陌轩说的是哪四个字,会有如此大的魔力,让柳少泽顷刻间如变了一个人一般? 其实说来也简单,那四个字就是――东门吹冰! ------------ 第8章 一百九十章 坏主意 门口查验的那几人果然如苏陌轩所料,雷声大雨点小,看着唬人实际上却是个纸老虎,高文举带着三个人走到门口,简简单单的便糊弄过去了。 这也难怪事情会如此顺利,那个时候又都没有什么照片,再加上这又只是个宴请,对于这些不起眼的随从,查验时除了会数一数人头之外,没有人会特别在意的。 柳少泽眼见高文举几人安全的走了进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对苏陌轩道:“好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苏陌轩点点头,便带着柳少泽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高文举眼见自己已经安全进来,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望了望门外,只见柳少泽已经随那苏陌轩离去,便也叹了口气,彻底断了念头。 再扭过身来,他顿时眼前一亮。 鹿鸣楼整个一层就是一高大宽敞的大厅,光是正中藻井便高达十多米,正面壁上为一幅巨大的“白云黄鹤”陶瓷壁画,两旁立柱上悬挂着长达七米的楹联,看起来又是气派又是豪华。 老爷子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点头,心道:这鹿鸣楼到底是何来历,怎么会如此富丽堂皇? 疑惑之下,他便有心回头问问苏陌轩那三个随从,却又怕人家嘲笑,想了想也就作罢。 他四下扫了一眼,琢磨着想找一个偏的地方就做,因为他觉得这样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可没想到他刚进来,便有人朝他们几人走了过来,对高文举问道:“不知这位可是高老庄来的察举?” 高老爷子只得点头。 那人便道:“三王子吩咐了,高老庄的察举一定不得怠慢,请随我去主桌。” 说完又一指高文举身后那三人,道:“你们随从可去那边偏桌就坐。” 那三个忙点头同意,屁颠屁颠的去了那远处的偏桌。 高文举无奈,眼见人家已经安排妥当,不敢推辞,只得随着那下人去了主桌,离三王子的座位不远的地方。 此时,桌上已有几人,都是各地来的察举,彼此之间有相识的,便咕噜咕噜的聊了起来。 高文举因为一次没来过,所以对这些人一个也不认识,犹豫之下,便找了一个地方一个人坐在桌边安静的呆着。 现在离宴请开始还有段时间,所以桌上还有好几个空位,当然三王子的座位是空的,他不在这。 不过他并不是没来,实际上他早就来了,只是没在这个大厅。 他在楼上。 此时楼上的一个房间内,三王子倚坐在一个靠着窗边的椅子上,手里端着杯茶,透过窗子朝楼下望去。 刚才高文举他们进来的那一幕,他全部看在了眼里。 当然他并不认识高文举,可这并不妨碍他对高文举身份的确认,因为他身边站着的那个人认识高文举。 那个人叫高俅。 高俅此时脸色有些难看。 此时眼见高文举已经就坐,三王子便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转身对高俅问道:“与我详细的说说吧。” 高逑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高文举那老家伙,但是旁边的那三个随从我不认识,不知道从哪来的。” 三王子放下茶杯,皱眉道:“你真的不认识?” 高俅点点头。 “那就是说,他们三个不是高老庄的人了?” 高俅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这事也不奇怪,高文举那老家伙在高老庄就是一个普通教书的,哪来的随从?怕是随便找地方雇了这么几人吧。” 三王子隐含责怪瞥了他一眼,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暗骂了他一句蠢货! 事情怎么会有如此简单? 就凭他这个样子如何击败高大民?何况还有那从来就不讲理的祖德道长也去了高老庄,所以这其中必会有猫腻。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三王子眉头皱的更深了,去高老庄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不知怎么回事。 一切事情现在还不清楚,他也不愿轻举妄动。 可是就让他这么轻易的放过高文举,他自己心里也觉得很窝火,因为这个高文举顶了高大民的名额,确实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再说谁知道这里面二哥东门吹冰有没有在搞鬼,是不是二哥促成这件事的? 思索之下,他便觉得要试试这个高文举,看看他到底是何人。 想到这,他忽的起身,对高俅道:“你先在这呆着,需要你下去的时候我自会叫你。” 高俅忙点头。 “哼!今日我要给这个高文举出个难题,我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三王子撂下这句话,便起身走下楼去。 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坏主意。 说是坏主意,其实这也不是他故意使坏,只是这两天有一件事一直很让他挠头。 那便是那文澜阁的事。 文澜阁是乌鸡国里最大的藏书阁,里面珍藏着各类史书典籍几十万册,甚至有各类典籍的孤本,珍贵无比,一直是乌鸡国引以为傲的资本。 可因为建筑时间有些久远,建筑便有些破败,再加上当时建在了护城河不远处,结果地基被水长期浸泡,建筑已经有些像河边方向倾斜,恐怕不日内就有倒塌的危险。 这样一来,所有的藏书若要掉入河里,那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当然他早就知道这文澜阁的重要性,从去年开始,就从别的地方建了新的藏书阁。 可是计划没赶上变化,到现在新的藏书阁还没有建好,而这边据工部的人说,主体建筑已经岌岌可危,撑不了一两天了,必须马上把这些藏书运走。 可是问题是运到哪? 现在新的地方没有建好,好几十万册的书籍,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去放? 而且这还不是大问题,另一个更大的问题是――如何运走? 运送这么多的书籍,雇佣舟车人力最少要花费一万两银子,而且即使舍得花着银子雇人,可国子监的舟车就那么几辆,这么多的书也不可能一两日内全部运走。 为这事那国子监祭酒李治桂天天疯了似地缠着他,可他想了半天却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也是心里暗暗着急。 所以他便决定把这烫手山芋扔给高文举,若是高文举能办好此事,那他也将会去了一块心病。 若是办不好,哼哼,那就不客气了,正好找个理由办掉他! ------------ 第9章 一百九十一章 郁闷的高文举(一) 高文举并不知道三王子已经准备算计他了,但即便如此,现在他坐在那大厅的椅子上也是如坐针毡。 进来这么一会儿了,他无聊的四下望了望,只见别人都扎堆在一起有说有笑,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别别扭扭的,心里憋屈却又无奈,只得暗暗盼着这难熬的时间早点儿过去。 正在这时,忽听楼上一声大笑传来,他忙抬头朝出声方向望去,只见有一名锦衣中年人正从楼上走下来。 此人虽上些年纪,相貌却很是精致,若不是气质有些阴郁,看起来就会很舒服。 高文举正纳闷这是何人,身边的人已经全部起身拱手抱拳,连声呼道:“三王子……” 高文举顿时一惊,忙也起身相迎。 “哈哈……”三王子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接着说道“众位远道而来,小王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下楼,走到人群中。 众人连忙客气:“哪里,哪里,怎敢劳烦三王子大驾……” “失礼失礼……” “有劳有劳……” “岂敢岂敢……” “呵呵……” “嘿嘿……” 一阵客套后,众人便分宾主落座。 高文举一直随大流,见别人都坐下了,也便坐下,但是一直一言不发。 三王子坐定后,便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目光最后停在高文举身上,轻轻一笑,忽问道:“在座诸位察举我基本上都见过,今日再见你们也是心里欢喜得很,不过这位却似有些面生,不知这位是――” 高文举一看三王子正定睛的看着自己,隐含微笑,看那意思说着正是自己,顿时心里一慌,忙站起来回到:“禀三王子,小民乃是高老庄人士,名叫高文举,因常年在庄里教书,蒙庄民们抬错爱,被选为察举前来城里。只因小民以前从未进过城,所以三王子不识得小人也是情理之中。” 三王子点点头笑道:“原来是老夫子啊……失敬……失敬。教书育人乃是国之根本,小王平时最喜欢尊师重道,眼见老夫子能来更是欢喜,请受小王一拜。” 说完,起身遥遥拱手一拜。 高文举没想到这三王子竟会如此好说话,而且对待自己如此之好,顿时受宠若惊,连忙还礼,禁不住红光满面,心中暗喜。 二人行完礼,都坐定。 三王子眼看人已经满了,便招过身边伺候的人道:“好了,现在诸位都已就位,上菜吧。” 身边人点头应了一声,便退下安排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便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上菜,什么山八珍、海八珍、上八珍、下八珍、四大抓、四大酱、四大酥等等,山珍海味一应俱全。 高文举平时没见过这么高规格的宴会,这些稀奇古怪的菜就没一个认识的,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震惊之余,心里也忽然有些难过。 的确,他活了这一辈子,一直在那一个小地方如井底之蛙,和人家的过得这种日子差距真是太大了。 三王子其实一直都暗暗的观察着高文举,见他一副手足无措似呆傻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暗暗得意。 菜已上完,三王子招呼一声,众人便推杯换盏边吃边聊,当然有三王子在,基本上都是他挑话题,众人知道些的便随声附和,不知道的也就嘻嘻、嘿嘿、呵呵的跟着笑。 这些人都是老狐狸了,说话都知分寸,说的少,听得多,没事就把这三王子美言几句,敬上一杯,一会的功夫这三王子便红光满面,说话舌头也似有些直,像是喝高了。 高文举自一开始与三王子说了那么两句后,便没再与他交流过,此时见他们说的话题自已也插不上嘴,就一直听着,有人来敬酒的时候,端起杯客气一下,抿一口就放下,所以喝的并不多。 就在这时,忽有异变发生了。 那三王子似真的喝高了,不知说到什么话题,竟忽然伏到桌子上大哭起来。 众人中似有知道什么原因的人也连声哀叹,愁眉不展。 高文举一直只顾自己低头待着,并未听到他们的话题,见此情景,连忙问身边的人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眼见高文举一脸迷茫的样子,像似真的不知道,便叹了一口气道:“是这么个事,不知夫子可知那文澜阁?” 高文举一惊:“当然知道,文澜阁便是乌鸡国里最大的藏书阁,里面珍藏着各类史书典籍几十万册,甚至有各类典籍的孤本,珍贵无比,一直是乌鸡国引以为傲的资本。” 那人点点头道:“对,就是那个文澜阁,只是因为那藏书阁历史悠久,建筑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淋,早已颓败不堪,所以国里便又另择一地方盖了一个新的书阁,想把这些藏书全部搬迁过去。” 高文举一愣:“这是好事啊,为何三王子会大哭呢?” “唉,”那人叹道“只因谁也没有料到那文澜阁建筑竟破败的如此严重,几乎一半日内就要倒塌,所以必须马上将书籍转走,可新址那边还未建好,且新的建址与老的建址相距甚远,即使建好了,这么多的书籍,若是找人运过去,起码得有个十天半月,这样一来,根本都来不及,而若是来不及的话,好多的书籍就要被――” “这可不行!”高文举教了这么多年的书,本就爱书如命,何况听说这么多本珍藏之书竟要被毁掉,一急之下连忙打断道:“一定要想办法马上转走!” “是啊,”那人道:“谁都知道应该马上全部转走,可是怎么转走,转到那去?” “这――”高文举顿时有些为难,说不出话了。 那人苦笑了一声,接着道:“这只是其一,另外这国里的舟车就那么多,即使想要找个地方先行安置起来,一半日之内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那些书籍全部运出,更重要的是,书阁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可去雇人,这么多的书籍,那得花多少银子?” 那人边说着便似无奈的摇着头。 高文举听在耳朵里却不禁有些绝望,他这么多年在高老庄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只是教书,所以对书籍便有一种难以割舍下的亲情。 此时闻听此噩耗,顿时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心急如焚。 这可如何是好? ------------ 第10章 一百九十二章 郁闷的高文举(二) 这时,那刚才还在大哭的三王子忽然直起身来,一双血红的眼睛四下扫了一眼,忽定在高文举身上。 他似已经真的喝醉,忽然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高文举身边,作势就要拜倒。 高文举顿时吓了一跳,他怎敢让那三王子拜他,连忙起身搀住三王子。 三王子一把抓住高文举的胳膊,哽咽的道:“久闻高老夫子饱读圣书,爱书如命,文澜阁是我乌鸡国之根本,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文澜阁藏书几十万册,可不能就这么毁掉,小王恳请老夫子想想办法,解救乌鸡国万千学子。” “这――”高文举没想到三王子忽然对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禁不住有些愕然,虽说是也想帮这个忙,奈何是他真的是毫无办法,仓促之下不知如何回答,便有些支吾。 三王子却以为高文举不愿意帮忙似的,顿时大怒,喝道:“老夫子难道是不肯吗?难道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小王吗?” “这――,小民不敢!”高文举慌忙想要下跪,“只是小民――” “那为何还要推脱?”三王子打断了高文举的话,厉声道:“老夫子教书育人这么多年,难道就对这么多的珍贵书籍无动于衷?难道老夫子只是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不是――”老爷子急道,“只是――” 三王子似已酒醉,对高文举的推脱之意无动于衷,摆摆手道:“不是就好,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我相信只要老夫子肯出马,文澜阁的事定会圆满解决。来,诸位,来都随我敬老夫子一杯,先行谢老夫子拯救乌鸡国千万的学子们。” 说罢,自己便先端起杯一饮而尽。 众人看三王子已经表态,忙都围拢了过来,一个个端起酒杯随声附和,嘴里叫嚷着“老夫子品格高尚高风亮节”“老夫子解救乌鸡国于水火”“老夫子名垂青史”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话,向高文举敬酒。 这群人一个个都和狐狸似的,见三王子如此态度,便知这是三王子有意整治这高文举,表面都是一副崇拜模样的看着高文举,其实心里都幸灾乐祸。 高文举也知道此事难办,还想推脱,奈何此时已骑虎难下,人们蜂拥到自己身边,根本再不给自己张嘴的机会。 而那似已酒醉的三王子,却也借故酒醉离开自己的身边,向一旁走去。 高文举知道,他若就这么走了,那么文澜阁这事就会彻底套到自己的头上,无法再反悔了。 他顿时心急如焚想要追去,可人们却早已把他围拢在中间,让他寸步难行。 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三王子转身离去,满心焦急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只有无奈的张张嘴再闭上,张张嘴再闭上…… 夜已深了。 高文举独坐在自己的屋子,看着桌上的那一张银票发呆,没有一点睡意。 他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散的宴会,也不记得怎么回的驿馆,他现在脑子里除了那文澜阁的事装不下任何别的东西。 这事确实让他很是痛苦。 说实话,他本身是愿意去做这件事情的,一想到那么多珍贵书籍要被毁掉,他也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可是,着急不代表就有办法解决问题,何况更痛苦的是,当他彻底了解了这件事情时,他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办。 望着桌上的那五千两银票,他忽然有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骂的不是别人的娘,就是那缺德的三王子的娘。 宴会完之前,那缺德的三王子就称醉先行退去,可就在那酒宴将要散场之时,他却又鬼使神差的差人给自己拿来了五千两银票,当着众人的面交给自己,说是用来搬迁书籍的费用。 这还不算过分,更可气的是,他还责令自己在两日内必须想出办法将书籍全部运走,另外在新的藏书阁建好之后,再安全的运到新的藏书阁,一本不能少,否则就要处置自己! 这他娘的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高文举愤愤的想到。 先不说自己能先把那些书籍运到哪去,单说只有五千两银子,自己就根本连人都雇不起。 他通过了解,正常的话来说,若是想要把这几十万的书籍全部运走,最少就要一万两银子。 这还只是运走一次的费用,也就是说即便他能找到地方,将书籍运走,就要一万两,将来若是那新藏书阁建好了,他再想找人运过去,还要一万两。 可现在这缺德的三王子就只给了五千两,还要他在两天内全部运完…… “王八蛋,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害我?”他愤愤的骂道。 到了这时,他也明白过来这是那三王子故意整他了。 可只是明白能有什么用,他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他只是一个高老庄的普通的小民,没钱没人,没势没权,如何能做的了连三王子也素手无策的大事? 他急的抓耳挠腮,正苦于没有办法的时候,脑筋一转,却忽然想起了柳少泽。 “咦?怎么忘了这小子了呢?”高文举一拍大腿,“他足智多谋,心眼子多,没准会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对!就这么办!去找他去! 想到这,他也不管夜深不深了,便想起身出门去找柳少泽。 可还没等他起身,门口便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紧接着一个急促的声音传了进来:“老夫子……老夫子……听说你吃饭的时候出事了……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高文举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敲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少泽! 他顿时惊喜的打开了门,一见门外之人果真就是柳少泽,悲喜交加之下,忍不住哽咽出声:“哎呀……贤侄,你可回来了啊……你怎么才回来啊……我看我这次要凶多吉少,要活不成了啊……” 柳少泽本就是风尘仆仆赶回来,一脸的疲惫之色,此刻闻听老爷子此言,他更是大惊失色,忙急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夫子快与我详细的说说!” ------------ 第11章 一百九十三章 柳少泽回来了 柳少泽怎么此时才回来,他又怎么知道高文举有了难题了呢? 说起来这事,还得从苏陌轩把柳少泽拉走的那个时候说起。 今夜柳少泽闻听那苏陌轩说出东门吹冰那几个字,便知道苏陌轩很可能知道东门吹冰进宫的下落,于是他不再犹豫,随着那苏陌轩去了。 苏陌轩并未骗他,通过他,柳少泽终于算是知道了东门吹冰的消息了。 可这却并未带给柳少泽意料中的惊喜,因为东门吹冰的情况听起来似也不是很乐观。 苏陌轩告诉柳少泽,他的父亲便是东门吹冰的老部下,那夜,东门吹冰连夜去他家,找到了他的父亲。 他父亲见东门吹冰前来,顿时大吃一惊,忙摈退了左右,两人秘密的聊了一段时间后,似达成了什么共识,趁着夜色进了皇宫。 至于后来他们进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陌轩本人也未亲见,所以也不清楚。 他只是知道父亲回来后便找到他,要他去驿馆寻找一个叫柳少泽的人,马上将他带进皇宫。 他眼看父亲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知道此事可能非比寻常,本想连夜前去找柳少泽,却被一人给阻拦住。 而阻拦的那人,便是随同父亲一起回来的公主殿下――西门秋儿。 西门秋儿是西门吹雪王子唯一的女儿,虽说年纪不大,但久居皇宫,在大王子的耳濡目染之下,行事风格也是老练谨慎,见自己想要急匆匆的前往,便拦住自己道此事不可鲁莽,二叔的话也不能全信,需得先探查一番此人再说。 人家毕竟是公主殿下,说出的话苏陌轩不敢违背,所以他只得按照人家的意思先派人在驿馆暗中打探,然后等柳少泽出来,安排了那么一出闹剧…… 陈诉到这,苏陌轩对柳少泽苦笑道:“哥哥,那天之事说白了,我只是一个下人而已,有些事情根本做不了主,所以得罪之处还请哥哥海涵。” 柳少泽这才知道了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点点头。 他原本以为那秋儿是苏陌年雇来的茶馆掌柜,却没想到那西门秋儿竟是苏陌年的“掌柜”。 他本以为那秋儿是苏陌轩的红颜知己,却没想到竟是苏陌轩的顶头上司。 再回想起那秋儿那绝色的容颜,扮演那卖鸡蛋的小姑娘的那股“很傻很天真”的劲,以及给自己表演茶道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柳少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即便这样,他对西门秋儿这些小伎俩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顾不上。 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知道东门吹冰的具体下落,进宫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想到这他便问道:“那贤弟能否告知与我二王子回了宫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陌轩摇头笑道:“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也并未入宫,这事只能秋儿殿下亲自和你说。” 柳少泽皱眉道:“那秋儿殿下呢?” 苏陌轩道:“她现在就在这鹿鸣楼里,不过却是伪装成了一个下人。” 柳少泽点点头,却又忽然一惊:“刚才给高文举老爷子安排的那三个下人――” 苏陌轩微笑着点点头:“正是其中一个。” 柳少泽苦笑道:“这个殿下还真是――,唉……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苏陌轩笑道:“殿下的心思有时候我都理解不了,总是那么天马行空。” 柳少泽点点头,接着问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吗?” 苏陌轩道:“是,暂时看来我们还没有别的办法。” “嗯。那好吧。” 柳少泽虽很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同意。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度日如年,度分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咯吱”一声门被推开,柳少泽心里一震,忙定睛朝门口望去。 可结果让他失望了,来人不是那秋儿殿下,看那样子只是一个下人。 他匆匆几步走到柳少泽面前,一抱拳道:“柳公子,殿下有事不能前来,特差我来给你陪个不是,望见谅,另外――”那人又咳嗽了一声,接着道,“殿下让我传话给您,高老爷子好像出事了,请您速速回驿馆。” “什么?”柳少泽顿时被这秋儿近似无厘头的行为弄得如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诧异的望了苏陌轩一眼。 苏陌轩又是摇摇头,两手摊开做无奈状:“哥哥不要看我,我说过,殿下的这思维我真是拍马也追赶不上……” “你――” 柳少泽看着苏陌轩那一脸无辜的表情不由得火冒三丈,脸色也有些铁青。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明显是把自己当傻子耍嘛。 他有心发发脾气,奈何现在他身上一堆破事,实在是没有那功夫,思索之下,也就只得强压住心中的不满,匆匆回去。 这就是事情以往的经过。 他回来后便匆匆的来到高文举的房间门口,敲起门来。 高文举见柳少泽如同见了亲人一般,便哽咽着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柳少泽听完高文举的讲诉,倒吸一口凉气,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两天之内就要将几十万册图书全部运走,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存放的地方,就拿一共只有五千两银子来说,根本就雇不来舟车和人手,拿什么完成任务? 柳少泽想了想,也暂时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但看高文举一副要崩溃的样子,也只得先出言安慰: “嗯……老爷子放心,此事虽有些难办,但不是绝无可能,老爷子尽管放心,今日先好好休息休息,待明日,我们去那文澜阁看过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还不迟啊……”高文举哭丧道,“一共就两天的时间……” 柳少泽心道:这不是为了安慰你吗,难道我和你说你必死无疑啊,那样的话你不立刻就会死过去才怪。 他心里无奈,嘴上却接着劝慰道:“事在人为吗,今日天有些晚了,老夫子还是早点休息,否则若是积劳成疾,岂不更是于事无补?” 高文举一想也是别无他法,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柳少泽忙趁机连哄带骗把他劝回去,算是安顿好了。 ------------ 第12章 一百九十四章 文澜阁的危机(一) 关上老夫子的门,柳少泽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意料中的,小猪猪也没回来,屋子里空荡荡的。 柳少泽顿时心里一阵黯然。 从一进城,事情就有些乱套,仿佛什么事还来不及思考,便匆忙发生了。 现在细想起来,这次乌鸡国之行根本就没有什么计划可言,仅凭一股冲动就进来了,结果现在弄得措手不及,处处被制。 若琳神秘失踪到现在没有定论,接着东门吹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猪猪也是一去就不见了踪影。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这次进城来就是为了玩集体失踪的吗?柳少泽不由得有些愤懑。 可是,话说回来,那神秘的黑衣人呢? 他不是说,待自己这些人进了城就会来找自己的,怎么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而且,他应该并未见过自己这些人,却好像对自己的计划很是了解。 为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柳少泽不由得又从怀里拿出那本那人送给的震脉修仙术,攥在手里。 这本书对自己的堵塞的经脉来说很对路子,修炼了这段时间,经脉似松动了不少,只是最近一直没有经过打斗,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由此开来,他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不仅让柳少泽很恼火,有一种当做木偶被人操控的那种感觉。 可奈何自己的这修仙之路实在是太多坎坷,没个师傅教,好不容易学个定穴术却又赶上经脉给堵了…… 算了,柳少泽放下心思,安慰自己道,不知道的事情何必再乱去猜想,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有大圣在自己身后做后盾还怕个啥?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似乎从那地牢之后,直到到现在都没在出现过,也不知道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还有这明日的文澜阁之事,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想出个主意…… 柳少泽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按照那书上的练习吐纳之术。 但修炼了功夫不长,天就亮了。 人有心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何况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前来砸门。 循着声音,柳少泽无奈的探出头去,门外站着一个心急火燎的高文举。 他无奈的笑了笑,功夫不长,两人收拾妥当,一起出了驿馆。 这倒不是他们心急,只是因为驿馆门口处早已有人在等候。 这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但是实际年龄看起来要更苍老一些,脸上的沟壑也仿佛堆满了心事。 他就是国子监主薄吴茚山,一个从七品下的小官。 他来的目的也很明确,找高文举。 昨晚上他的上司国子监祭酒李治桂便差人通知他,文澜阁的事三王子已经交给了高老庄来的老夫子高文举,叫他有什么事来找高文举即可。 所以今天早早的他便来到驿馆门口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正好管这个文澜阁呢,这两天眼看着几乎马上就要倒塌的藏书阁,他死的心都有了。 可他一遍又一遍的报给祭酒大人,祭酒大人也是一遍又一遍的报给三王子,奈何都是干着急却想不出办法。 现如今有了眉目,听说这高老庄来的老夫子似乎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怎么不喜出望外,早早的前来等候。 三人见面互通了姓名,简单寒暄后便不再犹豫,起身去了那传说中的文人圣地文澜阁。 吴茚山边走边介绍,柳少泽二人认真的听,算是对这文澜阁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 文澜阁位于乌鸡国的城西护城河不远处,已经建了近400年,有藏书30多万卷,涉及诗书礼仪乐等各个方面,是乌鸡国乃至整个西域的著名文化圣地。 三人一路走一路说,走到一个地方,吴茚山忽然站住,用手一指远处,道:“老夫子,那便是文澜阁。” 二人忙举目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楼,主体建筑风格似是重檐歇山式,并且围绕着这栋楼,还另建了一个硕大的院子,将楼紧紧地依托在中间,如众星拱月一般。 不过这还到好,令人意外地是,只见院外似有士兵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显得气氛很是沉重。 柳少泽不禁有些愕然,便问这吴茚山:“此地怎么会有重兵把守?” 吴茚山道:“一方面因为文澜阁破败,怕伤及附近的无辜,更重要的是,怕文澜阁倒塌后,那些学子们前来哄抢国宝书籍。” 柳少泽点点头,却又忽然说道:“那为何不让这些士兵们把书运走呢?” 吴茚山回道:“主要是没有地方可运,另外舟车也不够,更重要的是他们也需要银钱打点,而且这些当兵的要价更高,国子监根本没有足够的银钱。” 柳少泽又点点头。 说着说着,几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处,把守的士兵认识吴茚山,简单的验过了鱼符后,便放三人进去。 文澜阁的院子不大,但是院子里顺应地势的高下,适当点缀了些亭榭、曲廊、水池、叠石之类的建筑物,并借助小桥,使之互相贯通,看起来很有意境。 几人走在其中,提鼻子一闻,有一股自然花草的清香在耳鼻中流转,都不由的精神一震。 再往前走,便到了传说中的文澜阁。 重檐歇山式建筑外面看起来都是两层,但都在中间有一夹层,实际上是三层。暗层全用楠木造壁,能防虫蛀,便是藏书之处。 这文澜阁也是如此,从外面看起来,虽有些气势,却因为建筑年代的久远,雕梁画栋什么的都或是掉漆,或是暴晒之下起了皮,总而言之,显得有些陈旧。 柳少泽与高文举步入门厅,迎面是一座假山,堆砌成狮象群模样,看起来虎虎生风。 山下有个洞,穿过山洞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平厅,平厅不大,大概也就有个四五十平方的样子。 平厅前有一座假山,上面建了个亭台,中开洞壑,贯通一起,整体构造很是玲珑奇巧。 高文举似已被惊呆,忍不住连声赞叹,啧啧出声。柳少泽却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13章 一百九十五章 文澜阁的危机(二) 三人步上那夹层,迎面便是一排排的书柜,左右一分,中间便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一眼望去几乎望不到头,每一个书柜上分门别类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柜头上贴有分类标识,布置和现在的图书馆差不多,看在眼里顿有一种进入书山书海的感觉。 吴茚山指着这书山道:“老夫子,这便是文澜阁的全部藏书。” 高文举点点头道:“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文中之首。” 柳少泽看着看着,忽然皱眉道:“大人,虽说我们看得这文澜阁似有些颓败,可看起来也不至于这一半天就要倒塌,为何又如此着急?” 高文举一听也是,一路走来看的文澜阁虽似因为建筑年代久远有些颓败,但也不至于像说的那么严重,此时闻听柳少泽一问,也诧异的望着那吴茚山。 吴茚山叹了口气道:“单说这房屋倒还是能撑上些时日,这也是新的藏书阁并没有早早就建好的原因。可是――”他一指文澜阁外的护城河,“问题就在这条河上。文澜阁紧邻河边,经过长年的河水浸泡,地基已被河水侵蚀塌陷,整个楼体已经倾斜,恐怕不日内就要倒塌。” “喔,原来如此。”柳少泽点了点头。 高文举却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为什么当时非要建在河边?当初建的这群人就没有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也真是一个个蠢笨至极!” 吴茚山摆摆手道:“老夫子此言差矣,当初文澜阁承建的的时候,就是专门要建在河边的。” “这是为何?”高文举有些诧异。 “两个方面的原因。”吴茚山道,“一是从实用角度考虑,远离火源、靠近水池、阴凉避光。选择水源附近,如果发生火灾,有利于施救。 二来文澜阁是珍藏人类文化遗产的建筑,是艺术宫殿中的瑰宝,在选址和环境营造方面都要非常注重人与自然环境的协调统一,强调天人合一。 所以才会有庭前有池,池南有山,建桥池上,筑亭依墙的建筑意境。” 高文举柳少泽二人听完吴茚山的解释都点点头,恍然大悟。 柳少泽再抬眼朝偌大的藏书阁望去,一想若是几日内搬运不走,书籍便会随着倒塌的房屋冲到护城河里,多少辈子的心血都要毁于一旦,更是心生几分不舍。 所以他下定决心,此事一定要要管上一管。 可怎么办呢? 一是运到哪去?二是没人没银子让谁来运? 这也太为难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完成的任务,柳少泽想了想暂时想不出主意。 高文举也是紧锁双眉,时不时的看柳梢泽一眼,期盼着柳少泽能拿些办法出来。 正在这时,三人忽听门外有嘈杂声想起,似是有人争吵起来。 柳少泽二人一愣,就要出去看看,被吴茚山伸手拦住。 吴茚山道:“二位不要惊慌,定是那群学子们又来闹事,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为何那群学子要闹事?”高文举问道。 “还不是因为这文澜阁要倒塌的事,”吴茚山回道,“这事已经传到沸沸扬扬了。那群人熟读四书五经,脑子里全是诗书礼仪,最是注重这些书籍,一听说此事,都和疯了似的前来抗议,甚至有的就想冲进来抢书籍,要不此地怎么会有重兵把守,就是怕被他们把书给抢了。” 柳少泽点点头,却又皱眉问道:“听声音人似乎不少。” 吴茚山看了看外面道:“不多,现在是早上,人还少着呢,待到午时人才多呢。” 柳少泽也是看了看外面,没有说话。 吴茚山叹了口气,对高文举道:“老夫子,现在这文澜阁之事您了解的也差不多了,你看看该怎么办吧?” 高文举就怕他提此事,闻言顿时一皱眉,偷偷的看了柳少泽一眼,只见柳少泽也是眉头紧紧的皱着,貌似没什么办法。 他顿时心里一凉,只得硬着头皮对吴茚山道:“大人,你看着没人,没银子,没地方,怎么运啊?运到哪啊?这事恐怕我无能为力――” “什么?!你――” 吴茚山一直这么客客气气低三下四的,主要也是因为祭酒大人说过这老爷子能解决文澜阁的危机,此时见高文举似乎没有办法,顿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忍不住恼火道: “老夫子,祭酒大人令我今晨便早早去驿馆等候,就是得了三王子的吩咐,说您昨日宴会时夸下海口,定能解决文澜阁的危机。 所以我才恭恭敬敬的把你请来,奉如上宾,工部之人昨日说过,这文澜阁恐怕真的维持不了三两天了,这时候您可不能和我开这玩笑,我真的开不起这玩笑……” 高文举本是满心愧疚,闻听吴茚山说自己在酒宴间夸下海口能解决文澜阁之事,便知是三王子故意乱传话坑害自己,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也是大声回道: “大人,小人虽身份卑微,却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虽也有心想把文澜阁之事解决,奈何自己实在是位卑言轻,能力有限,席间夸下海口之事纯属有心之人故意捏造陷害,请大人明察!” 吴茚山听完高文举的话脸色很难看,摆摆手道:“老夫子不要在推脱了,三王子已经传下话来,这两日内不能将文澜阁书籍全部搬运走,恐怕您们得有牢狱之灾……” “什么?!王八羔子,他凭什么?!”高文举闻听此言惊得跳了起来,张嘴就要大骂。 正在这时,旁边忽然有人轻轻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顿时一惊,倏地闭上了嘴,扭头望去,只见拉他之人正是柳少泽。 他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把柳少泽给拉来了,暗道一声不好,万一这件事再把柳少泽给卷进去,那可真是坑了人家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悲从心来,眼里含泪对柳少泽道:“唉……贤侄,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带你来――” 柳少泽摆摆手,意思是我都明白,老夫子不要再说了。 高文举顿时羞愧的低下了头。 ------------ 第14章 一百九十六章 文澜阁的危机(三) 柳少泽扭头看着吴茚山,开口道:“这位大人,想必您也看得出来,这么大的事情,需要多少人共同努力才能有可能完成。 大人您身居高位都没有办法,老夫子只是一个从外地来的一介草民,无权无势无钱,如何办得成?你这么聪明睿智,我想这里面的猫腻您不是看不出来吧?” 吴茚山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这对你们来说似乎有些为难,可是怎么办?这么大的文澜阁万一要是真的将藏书全部毁掉,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谁敢担这个责任?” 高文举闻言怒道:“原来你们是想找替罪羊!你们是想将你们的失误由一个无辜的人承担,你们真是太过无耻了!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们了?你们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柳少泽也忍不住冷声道:“好一个卑鄙的官家,如此欺辱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民,若是传扬出去,岂不让世人耻笑!” 吴茚山情知自己理亏,奈何他也是毫无办法,只得摇摇头,叹道:“二位也不要骂我,我只是一个小的七品下的官,一个传话的,根本做不了什么主,三王子催得紧,你们若不能拿出好的主意,恐怕你们真是凶多吉少。” “你――”高文举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张张嘴却也知道无话可说。 柳少泽也是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吴茚山见二人不说话,又道:“老夫子,事己至此,再多说已无用,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今日你们想出办法解救文澜阁,你们便是乌鸡国的大功臣,升官褒奖那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若是想不出,恐怕……” 吴茚山悠悠的闭上了嘴,眼角闪过一丝寒意。 三人都不说话,仿佛也已无话可说,屋子里顿时安静的连根针到地上都听得见。 而外面的嘈杂声却愈发的大,与此时屋里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听在耳里,如同叫在人的心里,更让人烦躁。 吴茚山等了一会儿,见二人都不说话,只得沉声道:“老爷子,我在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毫无办法吗?那只能恕我得罪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高文举怒目相向。 “来人!”吴茚山大喝一声。 “有!” 门外顿时冲进来几个高大魁梧的士兵,手拿长刀长枪,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把他们给我捆起来!” “是!”几人领命,便往二人面前涌来,刀枪并举,准备将二人拿下。 高文举眼看兵丁已经冲到近前,似乎再无回旋余地,顿时绝望至极,大吼一声:“我跟你们拼了!”就要上前拼命。 那兵丁也毫无怜悯之心,眼见老夫子一副要发疯的样了,刀枪并举就朝老夫子身上招呼,那情景似乎马上就要将老夫子击杀在当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大喝猛的响起,“慢着!” 这声大喝饱含愤怒,中气十足,顿时把所有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人们震惊之下,忙循着发声之处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柳少泽。 而且更令人诧异的是,柳少泽大喝完后,刚才本是怒目圆睁,此刻却双眼眯起,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你――”吴茚山不知道柳少泽为何顷刻间变成这幅表情,心里有些发毛,迟疑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高文举也是望向柳少泽,满脸的绝望之色。 “我有办法了!”柳少泽轻声道。 尽管他说的很轻声,但是那二人也能听出他声音里面的颤抖,那含着兴奋与自豪的颤抖。 “啊?”吴茚山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惊讶的望着柳少泽,嘴巴张成了o形,下巴几乎都快掉到地上。 高文举也是大喜过望,忍不住“嗷”的一声蹦了起来,过来一把就抓住了柳少泽的胳膊,颤抖着尖叫叫道:“真……真的?” “嗯。”柳少泽用力的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高文举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哽咽的大哭出来。 吴茚山也顷刻间变了一副脸,嘴里对着那几个士兵连喝:“都出去!都出去!都滚出去!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快滚!” 那些兵丁鄙视的看了吴茚山一眼,心里暗暗骂着,垂头丧气的就往外走。 吴茚山却不管他们,忙颠颠的凑到柳少泽身边,一副亲热的样子。 柳少泽瞥了吴茚山一眼,冷冷的道:“大人,刚才可是您把他们叫进来的,若是说不长眼,那恐怕也是您自己吧?” 那些兵丁未料到这柳少泽竟这么不给吴大人面子,一听此言,都忍不住回头朝吴茚山望去,眼里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吴茚山顿时羞臊不堪,转头对那些兵丁吼道:“快滚出去!” 那些人顿时又是垂头丧气的往外走去。 吴茚山眼看着那些人全部走出屋子,再转身看着柳少泽,不禁有些羞愧,低下头,不好意思的道:“贤侄也莫怪我,我位卑言轻,真是身不由己。实不相瞒,文澜阁此事解决不了,我的项上人头也有可能不保,我上有老下有小,将心比心,希望贤侄也能体谅一下我的苦衷。” 柳少泽见吴茚山态度诚恳,再加上他又真的想出办法解决此事,心情好了许多,也就不再过多计较,转头对高文举道:“老夫子放心,我想到办法了,地方也找到了,人也找到了,银子也不用花一两。” “什么?”高文举本是惊喜不已,闻言顿时张大了嘴,震惊的望着柳少泽,当当后退了几步,却又不甘心的再走回来摸了摸柳少泽的脑门,又悲愤又绝望的道:“贤侄啊,你是不是说胡话呢,那有那种好事啊?” 吴茚山也是有些变脸,沉声道:“小哥,这事可真开不得玩笑,你可不能乱说话。” “哼!”柳少泽瞥了他一眼,没理他,转头对高文举道:“老爷子放心,我现在好的很,我真的已经想出了办法,你听我的就得了。” “真的?什么办法,快告诉我。”高文举这才相信,却也觉得惊奇,忍不住追问道。 吴茚山忙也凑了过来,竖起耳朵听着。 “走,我们找个地方准备一下东西。”柳少泽接着道,“我保证这两天内就会把这些书籍运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待到那新馆建成后再安全的运过去,而且,不花一两银子!” ------------ 第15章 一百九十七章 阴险的高俅 高俅今天很不高兴。 倒不是因为昨天晚上三王子始终没让他下楼去显摆一番,而是因为今日秋明老道给他安排了个活――去寻找那祖德老道。 这也难怪,祖德自从去了高老庄至今未归,秋明心里怎么会不惦记? 尽管秋明从表面上很讨厌那祖德,一看见就烦,但是祖德毕竟是他从小养大的,若是时间长了不见,那也是惦念的很。 所以他思索之下,便把高俅派了出来。 可说实话,高俅对那祖德并不感冒,甚至很是厌恶,巴不得他死外面回不来。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当然也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之所以高俅这么讨厌祖德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一是高俅根本就没有见过那祖德,二人一点感情没有,二是若是那祖德真的找回来,将来势必和他分秋明老道的家产,甚至要分的比他多。 那就是说,祖德对他来讲只不过是一个竞争对手而已,那他怎么会用心的去寻找呢。 所以高俅打定主意,尽管表面上出来探查,他也没有尽心,反而没事在大街上闲逛起来。 可巧逛到了城西,他忽见不远处人头攒动,而且还有人不断的像那边跑去,像是出了什么事。 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爱凑热闹,一见此景顿时大喜,不管三七二十一,忙也撒丫子跟着别人往那边跑。 待到近前,他便看的清楚,原来就在那文澜阁的门口处,数不清的文人学子摸样的似排了好长的两条长龙,仿佛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高俅不明所以,就拉了拉身边的一位学子,问道:“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回事,发银子呢?” 旁边的人扭头看了他一眼,撇嘴道:“满脑子都是那些铜臭。” “他娘的,你敢骂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高俅大怒,上前一把抓住那人脖领子。 那人本就是一个普通文人,高俅此时又和老道学了些“手艺”,手上力道不小,看起来要凶猛许多,两相一比较,那人顿时落了下风。 “慢着……慢着……松手……松手……快掐死我了……咳咳……救命啊……”那人被掐住了脖子,忍不住哀嚎起来,身子也一个劲的挣扎。 高俅看着那人痛苦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美了,心道:以前这都是我的词,都是别人这么对我,今天风水轮流转,我也开始整治别人了,真是痛快,嘿嘿。 “快点告诉我怎么回事,”高俅放开了那人的脖子,板着脸凶狠的叫道。 那人缓了几口气,看着高俅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暗暗呸了一声,这才不情愿的道:“文澜阁除了一些孤本珍本典籍之外,全部对外开放,乌鸡国城里所有的人拿着身份鱼符,便可进去挑选自己喜爱的书籍借阅出来,待到新的藏书阁建好后,还到那边去即可,所以人们这才竞相前来借书。” “喔,”高俅点点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在三王子那的时候,也见了那个国子监祭酒,听说了这个事,但因为反正与他无关,也就没往心里去。 此刻见有人竟使出如此巧妙的手段将书籍全部运走并放到安全的地方,他也不由得心里暗赞妙招,思索之下便想进去看看这到底是何人,能想出如此好的办法。 无视周围那群学子的鄙视和谩骂,一顿乱挤之后,高俅挤到了人群的前面。 抬眼望去,只见门口摆着两张桌子,将门口隔为两部分甬道,一部分用来做进口,一部分用来出口。 桌边站着几人,分别把守在进出的两边。 进的一边,查验鱼符核实身份后,便有学子兴匆匆的跑进去,一会的功夫,又兴匆匆的跑出来,怀里抱着一摞书。 然后学子便在出口出将书籍登记造册,签字画押,看起来个个忙忙碌碌,却又井井有条。 高俅忍不住“啧啧”两声,便朝门口忙碌那几人望去。 这一望,可把他震得不轻。 因为,这里面有两个人他认识。 一个是高文举,那个老夫子。 另外一个便是那个三王子一直耿耿于怀的监察史的师爷。 高俅绝绝没想到柳少泽会在这,大惊之下,也不由得暗暗欣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若是他在这,那么那个假冒的监察史定然也不会太远。 三王子对他们二人一直耿耿于怀,奈何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如今自己知晓了,这要自己前去报信,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他打暗暗定主意,偷偷地缩了回来,转身朝外走去。 目的地――三王子府。 三王子府。 “什么?!”三王子一拍桌子,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果有此事?” “千真万确,”一个官员穿着的人跪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回到,“此事现在已经尽人皆知,小人也趁机进去看了一下,只见不到半天的功夫那文澜阁里的藏书已被搬去不到一半,照此看来明天一天全部搬走绰绰有余。” 三王子“噗通”一声又坐到椅子上,呐呐道:“真是个好主意,一两银子没花,还找了个好地方安置着,我怎么当时就没想到呢?啧啧……这个高文举还真是不一般啊……嗯?” 说到这三王子忽然一皱眉,对着那人问道:“是谁?是那高文举想出的主意吗?” 那人摇摇头,道:“听那吴茚山说,这好像是那高文举的一个随从想出的主意。” “哦,”三王子点点头,又回想起那天的宴请来,“我当时并未注意那三个随从,不成想我竟然看走眼了,里面竟然还藏龙卧虎……” “三王子殿下!三王子殿下!” 三王子正在自言自语,忽听一个如公鸭叫般的声音陡然在院中响起,伴随着这声音,紧接着一个猥琐的身影猛地就窜进了屋子。 那人两只老鼠眼四下扫了一番,最后定在了三王子身上。 “殿下,我找到那冒牌师爷了,他原来就在城里。”高俅兴冲冲地道。 “什么?”三王子又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高俅拍着胸脯。 “他现在在哪?” “他在文澜阁,和高文举在一块儿,我已经去驿馆打听清楚了,他化妆成高文举的随从,一同混进了城,现在那文澜阁的事,据说就是他的主意。” “可是,”三王子一皱眉头,“昨天你还说那三个随从你都不认识。” 高俅道:“那三个是假的,昨天他没来。” “好!”三王子一拍桌子,“来得好!”他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脸色很是难看。 去高老庄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二哥他们两人却已经早已进城了。 来得好!三王子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 “来人!”他吩咐道。 下人忙过来俯身垂首听命:“小的在。” “晚些时候去驿馆给传个话,就说高文举妙计巧解文澜阁之危,大大的有功,本王今夜要在府里设宴,予以嘉奖!” “是。”下人领命去了。 三王子望着那人的背影,眼神冰冷,沉默不语。 高俅一直在他身边,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心里暗道:嘿嘿,估计高文举这顿饭有的吃了…… ------------ 第16章 一百九十八章 鸿门宴(一) 看着学子们兴冲冲地来往,看着那几乎还是望不到头的排队的长龙,高文举真是笑的合不拢嘴,再望向身边的柳少泽,那眼神里的狂热,怕是能把柳少泽给烤熟了。 柳少泽也是打心眼里高兴,除了因为这件事满足了自己那小小的虚荣心之外,还有便是这真的是做了一件好事。 他抬头望了望天,只见天色已晚,太阳已经要西下,眼看藏书阁的书也已去了大半,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对吴茚山道:“大人,今日天色不早了,大家忙碌了一天都很劳累,看这情形今日文澜阁的书籍应该借不完,不如明日我们再来吧。” 吴茚山早对柳少泽佩服的五体投地,此刻态度也早已大变,为了套近乎,一直贤侄贤侄的叫着,闻言忍不住看了看忙碌着的这几人,只见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不由点了点头,道: “好好好,今日辛苦贤侄了,明日贤侄也不必前来,这里面的流程我已经学会,明日我再派些人手前来,我在此监工即可。改日等文澜阁事情结束,我一定要将此事如实的报与祭酒大人,让大人去三王子面前给贤侄请功,我想三王子必定会大大嘉奖,即使入朝为官也是大有可能。” 柳少泽摇摇头,道:“大人不必提我,我自由惯了,无心于功名,谢过大人好意。” “啊?”吴茚山一愣,诧异的望着柳少泽,苦笑道:“贤侄为何不肯?是不是还在怪老夫?” 他有些搞不懂柳少泽的想法,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也要放弃,便以为是柳少泽还因为早晨的不愉快在懊恼他。 柳少泽也不愿多做解释,摆摆手,笑了笑就算作答了。 吴茚山本来还想多问,但见柳少泽如此表现,也就不在多说。 柳少泽今日在这待了多半天,虽是很兴奋,却因忙前忙后一直也没闲着,着实有些劳累,眼看此地再无他事,一抱拳便想告辞。 高文举因为上了些年纪,早就去一边休息去了,柳少泽便过去,拉住他,两人辞别了吴茚山,回了驿馆。 再次回到那个房间,意料中的,东门吹冰和小猪猪都还是没有回来。 柳少泽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我不能只是在这等了,明日我一定要去找那苏陌轩,见到那秋儿,问清东门吹冰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思索之余,又忍不住拿出了那本震脉修仙术,放在腿边,修炼起来。 僵住的经脉虽然有些变化,但是总感觉将要冲破却总是冲不破,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 他只得无奈的一遍又一遍的尝试。 不知道过了多久,咯吱一声门又被推开了,高文举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嘴里又叫着:“坏了,坏了,大事不好……” 柳少泽听在耳里就是一阵头痛,不由得懊恼自己当时出的什么馊主意,非要把这个老夫子带来,本想图个清静谁也不碍着谁,却没想到真正带来了一个扫把星,正事一件没办,烦心事一堆一堆的来。 “又怎么了?”柳少泽缓缓地睁开眼睛,有些无奈的看着高文举。 高文举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事摆着这又不能不说,只能硬着头皮道:“三王子又派人传话,说我们今日处理文澜阁的事有功,明日晚间要在他府里设宴,请我们去。” 柳少泽一皱眉:“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去不就得了。” “不是这么简单,”高文举懦懦的说道,“传话的人说,三王子似已经知道今日文澜阁之事是你的功劳,点名要你去。” “什么?”柳少泽大吃一惊,“他怎么知道?难道是那吴茚山说的?” “不清楚,”高文举摇摇头,“问题是他若见到你,知道了那天我赴宴时带去的那三人并不是我真正的随从,你说,他……他会不会怪罪?” “这――”柳少泽张张嘴没说出话来,心里苦笑道:怎么担心的总不是一件事呢? “还有……”高文举似根本就没注意柳少泽说什么,仿佛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表情有些痛苦道: “我觉得他那天就在刻意的针对我,才会给我出如此的难题,这次去他府上,说是有功,恐怕那顿饭也不会那么好吃的下。” 柳少泽也是眉头紧紧的拧着,心里思绪乱飞…… 西门秋儿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个茶杯,表情有些凝重。 今日文澜阁的事当然也传到她的耳朵里了,所以她才会这么纠结。 苏陌轩就在她身边不远处站着,垂着头,眼睛却偷偷地翻起来,瞄着她那抚弄茶杯的芊芊玉指。 “嗯。”西门秋儿点点头,握住茶杯的手忽然一紧,“明日便请他入宫。” 她抬眼撇了一下旁边的苏陌轩,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拿定了这个主意。 “属下明白。”苏陌轩一抱拳。 但他语气很淡,听得出来他话里的喜悦成分并不多,反而无奈多一些,也不知道是对西门秋儿的无奈,还是对柳少泽的无奈。 西门秋儿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忽放下茶杯,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多疑了?” 苏陌轩没有说话,看神情像似默认。 西门秋儿苦笑道:“那么我问你,如果我父亲真的不行了,你希望这个王位是由二叔继承还是由三叔继承?” “这――”苏陌轩没想到西门秋儿竟有此一问,一时怔住无语。 西门秋儿见他没有回答,叹了一声,接着道:“二叔回来的太是时候,太过恰到好处,你觉得难道我真的就不应该多想一些吗?” “可是――”苏陌轩道,“你也看到了他进宫后的表现了,若是他真的有所图谋,按说他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西门秋儿点点头,“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给他机会,去探一探这个他推荐的人。” 苏陌年道:“结果呢?” 西门秋儿道:“结果就是你明日去找他,把他给我带进宫,我决定试上一试。” “可是,”苏陌轩道,“我刚才得到消息,明日晚间他三王子要请他们去府上赴宴。” “唔?”秋儿眉头一皱,“那日我已看出,三叔是故意那样对高文举的,他对那高文举定是不怀好意,明日若去他府上,恐怕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嗯,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一下啊?”苏陌轩道。 “准备什么?”西门秋儿反问道。 “这――”苏陌轩挠挠头,“这得问殿下啊。” 西门秋儿忽然调皮的歪了歪头,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我当然还会有别的准备。不过三叔这次也不是坏事,三叔再替我考验他一次,我倒是很期待这个家伙到了三叔那会怎么做。” 苏陌轩无奈的点点头。 ------------ 第17章 一百九十九章 鸿门宴(二) 第二天晚上。 晚宴的时候到了,高俅穿的一身绫罗绸缎,兴冲冲地从国师府跑了出来。 今日三王子已经许诺给他,他终于可以坐上那宴请的桌子了。 他当然很高兴。 因为即使他认了秋明老道当爹,但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那种阶级自卑感却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改的了的。 所以他见到三王子,还是有些怕,所以他还是很愿意去巴结一下三王子。 从昨日三王子许给给他今日可以上桌,他就明白了,三王子对他的态度已经开始有些改观了。 所以他走在路上很是惬意,他甚至幻想着到时候见到高文举、见到那假师爷再如何如何羞辱他们一番,以便能够再在三王子心中增加些分量。 他是想的挺美,可有时候想象与现实之间总是会有些差距,所以在他走在路上的时候,前面忽然有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让他很不高兴,刚要张嘴怒骂,却猛然一惊,倏地闭上了嘴。 因为那个拦路的人他认识,而且照常理来讲,那个人不应该在这出现,所以他有些恐慌,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在这?” 那人笑道:“高俅,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跟了你好几天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你小子福气很不小啊。” “这……这……”高俅诺诺的退了几步,直觉此人今日来者不善,转身就想跑,可刚一转身,便发现身后也有一人站着。 身后这人他不认识,但是这人给了他一种冰冷冷的感觉,他直觉要比前面那个还要危险。 他刚想大叫,却忽然感觉说不出话了,他又想跑,却忽然又感觉动不了了。 他不由得从心里升起一股绝望,眼角余光扫过,前面那人也已经笑着到了他的面前,于是他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三王子今日的宴请倒是和前日的有所不同,因为他早早的就坐在桌边等候。 这毕竟是在他的府上,而且今日他也要刻意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无聊之余,他眼睛不由的扫过了那桌子。 糖熘荸荠、炒南贝、烩散丹、锅烧海参、盐水肘花儿,烧鸳鸯、软炸飞禽、龙虎鸡蛋…… 望着这满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他的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生活就得这样,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惬意的搓着着右手拇指的玉扳指。 扳指质地白玉、素面,温润光洁,摸在手里就像摸着少女那娇嫩洁白的肌肤。 这是一种很享受的感觉,作为一个上位者,在享受生活的同时,他更注重享受那种感觉。 就是高高在上,什么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 美好的东西,谁都想攥在自己的手里,即使不攥在自己的手里,也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分配。 这个理论适用于任何情况,无论是东西还是人,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美好的东西就要归自己所有,漂亮的女人就要做自己的女人,有才学的男人就要做自己的下属。 这就是他想要的感觉。 所以他今夜的宴会,他并没有一定就要杀掉柳少泽的意思,因为他从文澜阁这件事看出了柳少泽的不凡之处。男人的聪明和女人的美貌同样都很招人喜爱,所以首先他就对柳少泽起了爱才之心。 当然他不傻,他知道柳少泽是他二哥的人,但是他并不认为他就没有机会。 一个人无论有多么忠心,那都只是因为给他的背叛筹码不够,何况还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 所以今天他准备了两手。 若今日柳少泽识时务,知进退,投靠自己,那么自己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跟着自己,只要他肯努力,定不会亏待了他。 而若他不识抬举,那么他今夜就准备让高俅当场揭穿他假冒师爷的事,定要他有来无回。 “于大学士到。”门外下人的一声报知,打断了三王子的思路。 三王子忙站起来,脸上露出微笑,静等着这人的前来。 于大学士名为于谦,字子墨,今天五十多岁,一副老学究的装扮。 他是乌鸡国很“著名”的大学士,也是名气最大的大学士。 因为他对三王子很忠心,所以他的名气也就最大。 “官家”的宣传力度那是不容置疑的。 今夜他也是被请来的,他来的目的当然很明确,他是来做表率的。 三王子对柳少泽可谓费劲了心思,除了因为文澜阁这件事对他真的有爱才之意外,更重要的则是因为柳少泽是东门吹冰的心腹。 东门吹冰这十年的动向是个谜,却忽然在这关键的时候回来,他的动机也是个谜。 这种猜不透摸不着的感觉让三王子很不舒服,因为人对未知总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可现在是个突破口,只要招揽了跟他在一起的这个冒牌师爷,那便能从二哥身上打开一个缺口,甚至是致命的缺口。 当然这件事很难办,所以他才会准备的很充分。 而且他认为越是难办的事,才越值得去办,因为现在能让他觉得难办的事,本就不多了。 “王子殿下。”于谦走了进来,一抱拳。 三王子忙还礼道:“大学士,今日辛苦了。” 于谦笑了笑:“殿下何出此言,为这些小辈之人讲些道理,使他们知实务,懂进退,正是我们应该做的,何来辛苦之说?” 二人一笑,便分宾主就坐。 不一会的功夫,门口有人通报:“禀殿下,察举到。” 三王子点点头:“快请。” “是。” 又过了一小会,门外进来四个人,正是国子监祭酒李治桂、主薄吴茚山高文举,还有柳少泽。 柳少泽没想到,今日那国子监祭酒竟会亲自带着吴茚山去驿馆找高文举,当然更重要的是去找他。 所以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前来。 三王子眼见众人都已到场,便与几人寒暄了一下,分宾主落座。 实际上现在一共个只有六个人,但是他准备了七把椅子。 那是因为还有他安排的一人没到。 就是高俅。 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到,但是三王子本身也没打算叫他马上就入座。 所以酒宴如期开始了。 ------------ 第18章 二百章 鸿门宴(三) 三王子首先端起酒杯,做了个开场白:“今日请各位前来,什么原因我就不多说了,文澜阁之事能得到圆满解决,诸位都是功不可没,来来来,咱们共同举杯,庆贺一下,我先干为敬,呵呵。” 说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余几人也连忙举杯,饮尽杯中酒。 国子监祭酒李治桂放下酒杯,咧嘴笑道:“这都是三王子慧眼识英才,高老夫子和柳公子刚刚进城就能被三王子殿下挖掘出来,一举破解文澜阁如此难题,可见三王子眼光真是毒的很啊。” 于谦一捋须髯,接道:“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祭酒大人如此说来,那殿下岂不就是那识千里马的伯乐?” 李治桂闻言哈哈大笑,对于谦一挑大拇指,道:“还是大学士博学多才啊,几句话便把老朽搜肠刮肚也说不出来的意思给点了个通透,与大学士一比,老朽真是口拙的很……口拙的很啊……” 两人一唱一和一顿吹捧,几句话就把这次文澜阁最大的功劳安在三王子身上,下面辛辛苦苦干活的吴茚山、高文举、柳少泽几人反而却不值一提的了。 三王子虽知道他们是奉承之话,那听在耳朵里也是舒服的很,嘴里连说:“哪里……哪里……”,脸上却也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吴茚山熟知官场规则,知道自己今日前来就是个跑龙套的,丝毫不以为意,跟着嘿嘿、呵呵的一顿笑,一句话不说。 高文举却不痛快,一方面这功劳本就是人家柳少泽的,今天的这顿饭,也是因为柳少泽请的。可是刚一开场两句话,所有的功劳就成了三王子的了,他当然心里不高兴。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开始时本就是三王子有意刁难,若不是柳少泽能想出妙计,恐怕他此刻早已身首异处了。 他搞不懂这个三王子为什么故意要陷害他,再加上此刻三王子又要抢功,恼怒之下,忍不住就想张嘴说话。 柳少泽就坐在他身边,知道这个老夫子平时还好,若是犯上倔劲来可真是不管不顾,所以时刻看着他,见他张嘴想说话,连忙从桌子底下用手拉住他袖子,轻轻的摇了摇。 高文举扭头望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告诫自己低调些,便长出了一口气,算是忍了回去。 那于谦虽说是仰着头张着嘴一直在哈哈大笑,其实他一直拿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着柳少泽和高文举二人,这二人之间的小动作,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看高文举的表情有些愤懑,岂会猜不出高文举的心思,而且他今日来这的目的就是要给高文举二人施加压力的,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他打定主意,笑完之后,砸吧砸吧嘴,对高文举说道:“看这位高老夫子的意思,似乎是有话想说,难道是对刚才祭酒大人的话有所看法?今日正是庆功之日,老夫子有话痛快何不说出来。” 说完,他饶有深意的看了柳少泽一眼。 高文举刚自己憋回去,被这于谦一激,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他愤愤的扯回柳少泽拉着的袖子,咳嗽一声,对于谦说道:“这位于大学士,小民是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 柳少泽紧拉没拉住,见高文举一出此言,心里暗暗有些发苦。 三王子也是闭上了嘴,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祭酒李治桂也有些尴尬的闭上了嘴,扭头看了吴茚山一眼。 吴茚山低着头,仿佛这里的一些都和他没关系似的。 高文举却都假装没看见周围这一切,站起来一抱拳说道:“蒙三王子抬爱小民,肯将文澜阁如此之重大事交予小民,小民感激之余,却也也很惶恐。 虽最后文澜阁之事得圆满解决,但小民惭愧,小民实际上并未出的丝毫气力,一切事宜都是这位小哥亲力亲为。所以说刚才这位于大学士说的三王子是伯乐,小民是千里马的话,小民受之有愧。” 高文举虽说有时候要倔强一些,但是他不傻,教书育人这么多年,岂能没这点道行,几句话就把柳少泽的功劳表了出来,顺便也给了于谦和三王子一个软钉子。 那意思很明显,三王子是找的我解决文澜阁这事的,可这件事我一点作用没出,就是废物一个,那你那千里马、伯乐的话不是打你自己的脸吗? 于谦怎么听不出来这话,顿时脸色一沉,想要出言反驳。 三王子却抢在于谦开口及时开了口:“哈哈哈哈……老夫子不必自谦,此事我已听李治桂讲了的详细的经过,文澜阁之事你与这位小哥的确都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心中自然有数,所以今日宴请你们,主要也是想要认识一下这位小哥。” 说完,他便微笑着看向柳少泽,接着道:“不知道这位小哥立下如此大功,想要些什么封赏。你放心,只要你肯说,在乌鸡国,没有我办不到的,即使你想入朝为官,只要给我说,我也会加以考虑的。” 三王子的话说的很霸气,语气更是霸气,那招揽的意思很明显,橄榄枝已抛出,就看你识不识时务了。 于谦深知三王子的意思,闻言也忙改了语气,对柳少泽呵呵笑道:“谁不知道三王子为人豪爽,知人重义,爱才如命,也不知道你修了几辈子福气,能得到三王子的赏识,还不赶紧谢殿下。” 说完也是满目含笑的看着柳少泽,但眼神却很冰冷,警告的意味更浓一些。 李治桂也不由得把目光落到柳少泽身上,做了多年的国子监祭酒,早就是老狐狸了,表面上有些糊涂,心里面什么事都跟明镜儿似的,虽然有些机密的事他不知道,但是今夜宴会的目的他却是能猜个差不多,所以他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少泽。 吴茚山一直不知道柳少泽为什么当时就回绝自己,现在也不由的抬眼看着柳少泽,看着他到底是何选择。 高文举也是紧紧的盯着柳少泽,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柳少泽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 第19章 二百零一 鸿门宴(四) 这让他很为难。 这个宴会到目前为止他一句话没说,除了因为他的身份要求他低调,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与三王子有过多的瓜葛。 但此时他已心知肚明,三王子想要拉拢自己。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来的路上他其实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从他本身来讲,他对这个三王子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从高大民那知道了三王子准备夺权,并在高老庄准备除掉他们的时候,才有所触动。 此番之所以秘密进城,本意就是不想卷进他们这个王位之间的争斗,更不想和三王子有什么交集。 可是总是事与愿违,还是没有脱了这些事。 柳少泽心里无奈,但见此刻三王子众人都在望向自己,也只得站起来道抱拳道:“殿下言重了,小民能为三王子分忧解难也是小民的荣幸,岂敢居功自傲讨赏,还请三王子收回成命。” 三王子原来布满笑意的脸顿时一僵,酒桌气氛陡然冷了许多。 李治桂对柳少泽能解决文澜阁的事从内心里感激,虽不知他此时为何拒绝三王子,但也不忍心他由此事让三王子记恨,所以忙出来打圆场: “贤侄不必自谦,能得到三王子的赏识,说明你确实有些才干,而且你立了如此大功一件,不仅对我们,就是对整个乌鸡国、整个西域的学子们都是一件大好事,给些封赏也是应该的,不必推辞。” 他的意思是给想柳少泽一个台阶下,他若是识时务,懂进退,便可顺着自己的话接下去,一番表白后便可将刚才的不愉快揭过去。 于谦却似不想给柳少泽这个机会,李治桂刚说完,他便板着脸咳嗽了一声,道:“唉……现在的有些年轻人就是不识抬举,自以为自己有些本事,就不知天多高地多厚,岂不知自己却如井底之蛙,就知巴掌大的一片天。” 柳少泽知道这于谦好像处处故意针对自己,说话尖酸刻薄,也不由得有些恼怒,但此时自己却不能翻脸,便忍了忍怒气,道: “是,大学士教训的是。我们年轻人就是有些鲁莽毛躁,这只是因为我们经历的事太少,太年轻,阅历太浅,那如大学士这般识时务懂进退呢? 我想等我再过几十年,也到了如大学士一般老眼昏花、半死不死将要入土的年纪,也许我也会学的和大学士一样擅长狐假虎威,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吧。” “你――”于谦被柳少泽一顿阴损,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李治桂却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道:“小哥好犀利的嘴……” 三王子虽没有笑,但是眼中却有些笑意。 他看了于谦一眼,心里暗道:这个于谦啊,还是那么刻薄的脾气,今日前来让你做个表率,可不是让你来嫉妒、来坏事的。 想到这,他也是笑道:“大学士也不要这么说,人各有志,小哥要是没有打算入朝为官,本王也不强求。今日是高兴的日子,来来来,本王再举一杯,大家喝过,便把此事揭过去,如何?” 说完,他看了于谦一眼,于谦忙端起杯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一看于谦如此表现,便也都举杯将酒饮完。 此事便这么揭了过去。 但事情是揭了过去,酒桌氛围却忽然有些凝重,因为没有人再挑头说话,一时间便有些冷场。 李治桂眼看此景,忙咳嗽一声,扯话题道:“来来来,诸位,素闻殿下才高八斗,满腹经纶,诗词歌赋无一不晓,无一不精,正好今日于大学士也在,高老夫子也是熟读四书五经,我们不如边饮酒边吟诗作对,烘托一下氛围如何?” 其实诗词作对这是文人们饮酒时经常搞的东西,除了柳少泽,众人都很熟悉,闻言都忙附和称好。 于谦则最是兴奋,因为他擅长的便是这诗词楹联歌对,就想从这方面找回些面子。 想到这他便一捋须髯笑道:“好好好,今日本是大喜之日,正好用来助兴。” 三王子道:“那请大学士先出题吧。” 于谦点点头,道:“那老夫就倚老卖老了,呵呵。” 说完他沉吟了一下,道:“老夫先出个上联,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爷在上,呵呵。” 他得意的扫了在座的几人一眼,最后目光定在高文举身上,道:“久闻高老夫子饱读诗书,就请高老夫子对上一对,若对上,老夫罚酒一杯,若对不上,那就老夫子罚酒一杯,如何?” 高文举闻言顿时一皱眉。 说实话,他确实也搞过这楹联诗对,他明白他于谦这对联看似简单,却饱含玄机。 琴瑟琵琶四字中上面共有八个王字,正好对着下一句王爷在上,说的是事实,又奉承了三王子。 自己若想对好之外,除了拆字之外,还要有对应的意境,确实很难。 所以他尽管饱读诗书,却暂时也找不出好的下联。 三王子见高文举似有为难,心里也是有些得意,再加上于谦此联正是对自己的恭维,顿时心情舒爽了许多,开口笑道:“大学士果然名不虚传,随口吟来便如此高明,小王真是佩服之至。” 高文举闻言更是有些下不来台,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端起杯来喝酒。 柳少泽却适时的拉住他,道:“老夫子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说下联?” 高文举一愣,诧异的望向柳少泽,不知道他此言什么意思。 其余几人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柳少泽何出此言,都诧异的望着他。 柳少泽忽然展齿一笑,道:“老夫子宅心仁厚,本早已就有了下联,却宁愿罚酒不愿说出来,唉……老夫子何苦如此呢?” 于谦顿时大怒:“你什么意思?说话别弄这些弯弯绕!怎么就对上来还不忍心说?不能对就痛快的承认些,这种找回面子的方式也太过牵强了吧?” 柳少泽冷笑一声道:“此联老夫子在乡下教书的时候,就已教过我们,老夫子只是见你年事已高,留些面子与你,才不肯说,你若与我应对,我恐怕早就回敬与你。” “好!你不要口出狂言,那你对,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爷在上,你说!你说下联!” 三王子又是摇头苦笑,这个于谦啊。 李治桂吴茚山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少泽,不知道他为何原本一直很低调,此时却锋芒毕露。 ------------ 第20章 二百零二 鸿门宴(五) 其实柳少泽也是话赶话赶到这,这个宴会从一来就不痛快,这个于谦一直就刻意针对他和高文举二人,尖酸刻薄一直挑衅,他心里一直就憋着火。 刚才见老夫子似是对不上来,颤颤巍巍举杯的样子,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对这个于谦则更是厌恶,头脑一热,便忍不住出言反驳。 当然,他也不是瞎反驳,诗词歌赋他不在行,对这个对联他到是有些研究。 这倒不是他爱好这个,主要是他爱看电视剧,他小时候演的那个电视剧联林珍奇,在九十年代可是风靡一时,里面的凌大秀可是弄了不少对联出来,他看了不知多少遍,里面的楹联久而久之也记了不少。 而这一句里面也有,所以他才会如此有底气。 此时见于谦一幅咄咄逼人的样子,他便冷哼一声道:“好,老夫子不肯说,那我就说吧,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爷在上,我给你对,魑魅魍魉四小鬼,小鬼坐边。” “噗!” 李治桂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少泽,随口夹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听完柳少泽的下联,却忍不住将酒喷了出来。 吴茚山也是低下了头,肩膀却不住的颤抖。 高文举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 于谦却是脸色难看之极。因为他正好坐在三王子的边上,正符合柳少泽对联中小鬼坐边的意思。 当然,一边是他,另一边就是那李治桂。 这也是李治桂将酒喷出来的原因之一。 李治桂虽说知道柳少泽骂的便是那于谦,奈何他也坐在三王子的另一边,所以他捎带脚也被骂上了。 他忍不住苦笑道:“贤侄,这……” 于谦却恼羞成怒,忍不住大声道:“好,再听我一题,麦黍稷,稻粮菽,这些杂种,哪个后生?” 此联又是一双关联,表面上是问麦黍稷稻粮菽,这些种子那个是先生的那个是后生的,暗地里却是骂柳少泽后生为杂种。 柳少泽不甘示弱,立刻回道:“诗书易,礼春秋,许多正经,何问老子?” 吴茚山刚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肩膀继续颤抖。 李治桂的倒是忍住没有喷,但脸也憋的通红。 于谦却似气的眼珠里都绿了,忍不住暴叫道:“眼珠子,鼻孔子,珠子高于孔子。” “眉先生,胡后生,后生长过先生。”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门外驴叫,必是腹中少料!” “堂前犬吠 肯定目中无珠!” “你!?”于谦顿时气的“嗷”的一声坐在椅子上,脸憋成了绛紫色,双眼上翻,浑身抽搐不已,仿佛要气死过去似的。 吴茚山正好坐他另一边,忙过去查看,对着胸口一顿轻揉,于谦急喘了两口,算是缓过点气儿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一扫在座诸位,最后将目光定在三王子脸上,顿时痛哭流涕,起身就要跪拜,“殿下,这个小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三王子此刻却是脸色铁青,忽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够了!都闭嘴!” 众人没有想到此时三王子竟会发怒,顿时桌上鸦雀无声。 三王子站起来沉声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本王宴请你们也是为了庆祝文澜阁藏书能顺利搬迁,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吵架的!” 于谦忙闭上了嘴,讪讪的坐回到椅子上,脸色难看之极。 三王子又转头对着柳少泽,冷冷的道:“这位小哥果然才学过人,现在本王也有些心痒,愿与小哥对上一对,不知小哥意下如何?”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看这意思三王子已经对柳少泽有些看法了。 柳少泽也是心知肚明,但他还未说话,高文举就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看那意思想说上几句,替柳少泽作答。 三王子也看出了高文举的意思,对他一摆手,止住了高文举的动作。 高文举没想到三王子这么较真,只得怏怏的坐下。 三王子目光紧盯着柳少泽,等着他的回答。 柳少泽本想给三王子留些面子,一见三王子如此咄咄逼人,也是头脑一热,道:“请王爷出题!” 三王子大声道:“好!听我上联!”他略一沉吟,出口道:“四口同图,内口皆归外口管。” 众人闻听此上联,顿时心里一惊。 这上联构思奇妙,利用“图”字的结构,折字起意,意思就是说:“在我统治的范围内,所有人就必须服从我的管辖。” 柳少泽听出他的意思,知道他在向自己施压,顿时也是心头火起正要出言反驳。 李治桂却适时的站了起来,道:“殿下,这个下官会,就让下官对吧。” 三王子闻言不禁扭头看了李治桂一眼,不知道他为何这个时候插一杠子。 李治桂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殿下,下官好不容易想出来这一个,就给下官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李治桂说的很可怜,表情也是委委屈屈的样子,使得三王子也不禁莞尔一笑,蓄了好久的势也散了下来。 李治桂见三王子似默许了,便开口吟道:“五人共伞,小人全仗大人遮。” 李治桂这个下联,也是运用“析字法”,拆开“伞”字,寓意这些人全以三王子为靠山,不仅恭维了三王子,而且对仗工整,表达适切。 三王子也不禁点头称赞,哈哈大笑,此事算是这么揭了过去。 柳少泽虽不知这李治桂为何护着自己,但人家好心也不得不领,一抱拳,便坐下了。 李治桂对完三王子的对联,却不曾坐下,又转身对柳少泽道:“贤侄聪慧,老夫虽然愚昧,刚才听得贤侄对的对子,此刻也被逗得技痒,也忍不住要出一题,请贤侄对上一对。” 柳少泽对这个李治桂印象不错,闻言忙道:“好,晚辈洗耳恭听。” 李治桂沉吟一下,道:“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 李治桂这上联之意是冻雨洒窗,写景,东两点西三点,刚好冻字与洒字,既合景又合字。 柳少泽略一沉吟,道:“切瓜分片,下七刀上八刀。” 柳少泽的下联切瓜分片,叙事,横七刀竖八刀,分别是切字与分字,正好对的工整。 众人不由得又是暗暗点头。 ------------ 第21章 二百零三 鸿门宴(六) 李治桂点头笑道,“我这还不算完,酸秀才应试,冻雨洒窗,东二点西三点,点点湿润。” 柳少泽回道:“穷老汉卖瓜,切瓜分片,下七刀上八刀,刀刀分明。” 李治桂大笑道:“好好好,我是难不住了贤侄了,我自罚酒一杯。” 这时那于谦似已经缓了过来,忽然尖着嗓子道:“不如你也出一题,我们对上一对。” 柳少泽没想到这老家伙还不死心,心里冷笑道:好,这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我这有几个老祖宗留下来的千古绝对,据说现在都没有人能对上,我不信就凭你能对的上来。 想到这,他便道:“好,既然老夫子有此雅兴,学生不才,那就献丑了,请听我上联,强弓射硬石,弓虽强,石更硬。” 于谦本是满心想找回面子,借助对下联也损一损柳少泽,但一听这个上联,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联看似简单,却是拆字中的极品,弓虽二字结合起来就是“强”字,石更二字结合起来就是“硬”字,确实是难对的很,要不也不会成千古绝对。 三王子见今日柳少泽气焰有些嚣张,本也是有心搏上一搏,给他点颜色看看,奈何此联一出,他也是冥思苦想,无可奈何。 李治桂就喜欢插科打诨,别人都在冥思苦想的时候,他便摇了摇头,叫道:“贤侄此对太过为难,我等做不出下联,换一个……换一个……” “好,”柳少泽笑眯眯的道:“那我再出一个简单些的。” “好好好……”李治桂抚掌大笑。 “烟锁池塘柳。”柳少泽轻声道。 烟锁池塘柳? 几人顿时又是目瞪口呆。 他们本以为柳少泽真的会出些简单的给大家几分面子,却没想到这个也不容易。 这五字暗含金木水火土,却也描绘出烟雾弥漫池塘边的柳树,光是想对出工整的下联就很难,更别说找好相对的意境…… “有些为难吗?”柳少泽看着几人的表情嘻嘻笑道,“那我换一个,寂寞寒窗空守寡,如何?” “这……” “烟沿檐沿烟燕眼。” “额……” “唔……” “这个……” “嗯……” 柳少泽把数千年积累下来的几个千古绝对搬过来,给在座的几人一出,顿时把几人急的抓耳挠腮,吭哧了半天却又无可奈何。 最痛苦的便是那于谦,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想到这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却被一个从乡下来的小子给驳的张口结舌,下不来台,他就痛不欲生,心里也就愈发的痛恨柳少泽。 三王子也是很不高兴,本来今夜他设想的挺好,先让这于谦给柳少泽上上教育课,再把高俅搬出来一顿恐吓,大棒加胡萝卜双管齐下,定会把柳少泽治的服服帖帖俯首称臣。 可没想到今日先是于谦反被人家弄得差点没吐了血,更可气的那高俅到现在也没来。 他不由得心里愤愤的骂道:这个王八蛋平时总是腆着脸往这蹦,关键时刻需要他上的时候却不知道跑哪拉稀去了,真是个废物! 但是,今日难道就这么让柳少泽猖狂了吗? 他当然不甘心。 那该怎么办呢? 他皱起眉头,脸色铁青。 眼看着楹联似乎真的无人能对的时候,他暗暗心道:我必须先给他把这股傲气撒了。 想到这,他适时的站起来做了总结陈词:“好了好了,诸位,我看今日玩这楹联歌对算是没人能出小哥其右了,小哥也莫在出这些绝对让我等出丑了,我自罚一杯,算是认输,如何。” 柳少泽刚才确实有点过头了,这也没办法,年轻人如果遇到得意的机会总是会有些忘形的,此时闻听三王子这么说,也知道自己显得有些猖狂了,忙一抱拳道:“殿下,是小人鲁莽,请殿下赎罪,小人也自罚一杯,算是给诸位赔罪。” 李治桂仿佛是今日饮酒有些多,显得特别的兴奋,闻言道:“来来来……今日真是高兴……让我们大家一起举杯,一起举杯,喝……喝他娘的……” 众人都不由得被李治桂的粗话逗的一笑,举杯共饮后,便分宾主坐下。 “不过,”三王子饮完酒后忽放下杯子,对柳少泽道,“刚才小哥的表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这样的年少英才现在真是不可多得啊。本王起了爱才之心,所以忍不住就想厚着脸皮再做邀请,不知道小哥肯不肯给本王这个薄面?” 三王子说完,又把锐利的目光盯到了柳少泽身上。 所有人听完三王子的话,也都是心里一震,忍不住把目光放到了柳少泽的身上。 因为所有人包括柳少泽在内都明白,这是三王子的第二次邀请,也应该是他最后的邀请了。 作为一个上位者,能低下头来连着给柳少泽一个小民两次机会,对他来讲,着实不易。 若是柳少泽肯应允还好,若是柳少泽再度拒绝,恐怕这三王子恼怒之下,必会采取些手段了。 所以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柳少泽的回答。 而柳少泽也承认,这三王子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若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乌鸡国的子民,遇到这种事肯定会一万个同意,可是自己却偏偏不是。 自己是堂堂的玉华城城主接班人,连玉华城的城主都不愿意做,又怎么会愿意屈居与人下做奴才呢? 所以他本能的就想拒绝。 当然他也知道,若是他再拒绝,这三王子必定恼羞成怒,接下来没准就会使出什么样的雷霆手段。 但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要拒绝。 他站起来再次一抱拳,道:“多谢殿下美意,只是小民胸无大志,无意于仕途,对于殿下的错爱,小民恐怕真的要殿下失望了。” 在座的,除了三王子和柳少泽之外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感觉一股寒气袭上心头,瞬间屋子里的温度似下降了好几度。 柳少泽回绝了,他还是回绝了。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是无知者无畏? 还是这个少年有他不为人知的底牌? 人们猜不透。 于是所有的人又把目光放到了三王子的身上,凝神静气,屏住呼吸,等着三王子的回答。 ------------ 第22章 二百零四 鸿门宴(七) 三王子果然怒了,在乌鸡国,没有人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他面子,柳少泽连番这么做,已经到了他的忍耐底线,他冷冷地道:“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他的声音虽还是缓慢,沉稳,平和,但谁都听得出来,他话里带着浓浓的杀气。 柳少泽也心知肚明,这梁子恐怕已经结下了,但少年的倔强却还是让他坚定了决心。 他打定主意,缓缓的道:“小民真的无意仕途,谢三王子错爱。” 李治桂顿时眼前一黑,心里暗叹一声: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 旁边于谦却忍不住高声叫了出来:“好个不识抬举的混账小子!仗着自己有些本事,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殿下无理,狂妄无礼,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你是不是不把殿下放在眼里?你是不是另有图谋?你是不是想要造反?!” 于谦表面上高声叫着,一份义愤填膺的样子,可他心里却别提多美了,柳少泽如此不识抬举,怎么能不让他心花怒放? 所以他就适时的站了出来,而且他故意两句话就把柳少泽的言行跟造反牵扯上了,不得不说他的心思很是恶毒。 众所周知,对于统治者来说,别的罪怎么都好说,而若是牵扯到造反,那必是杀头的罪过。 众人当然猜得出这是于谦处于嫉妒对柳少泽的栽赃陷害,都不由的对他投去鄙视的目光。 李治桂摇着脑袋道:“不不不……大学士此言差矣,仅凭小哥不愿入朝为官,就断定小哥意图不轨图谋造反,太过牵强了吧?而且小哥刚刚解决了文澜阁之事,为乌鸡国立下了大功,马上就翻脸无情,说出去是不是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柳少泽对着李治桂印象很好,见他此刻还在为自己说话,不由得心里感激,站起来对李治桂抱拳道:“谢祭酒大人,小民真的是闲散惯了,怕耽误了殿下的大事,真的别无它意。” “哦?”三王子忽然一皱眉,眼神冰冷的道:“是吗?那怎么我还听说你前段时间还当过监察史马云飞的师爷呢,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柳少泽大吃一惊。 他没有想到三王子竟然已经掌握了自己的情况,顿时脸色有些变了,心里也忍不住翻江倒海,霎那间转过好几个心思。 三王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难道高大民告的密? 他想了想应该不是,因为若是高大民告的密,三王子应该不会现在才翻脸,早在来乌鸡国的路上就应该有所动作了。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心里胡思乱想,手上暗暗戒备,脸上却笑道:“殿下何出此言,小的不明白。” 三王子看着柳少泽道:“嗯……这也可能是有人乱说话。前几日,国师秋明道长新收了一个弟子,名叫高俅,据说就是你们高老庄之人,是他对我说起你的事的。 但高俅那人说话有些轻浮,今日见你如此不愿入仕途,我就怀疑他可能是说了谎话,要不今日我把他叫来如何?” 说完,他煞有深意的瞥了柳少泽一眼。 柳少泽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高俅! 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事,怎么也来到了乌鸡国城里,还攀上了国师,这可怎么办? 他若是来了指认自己,那自己该怎么说? 柳少泽心里焦急,苦苦思索应对之策。 三王子见柳少泽脸色有些沉重,心里暗暗得意,暗道:是你自己给脸不要的,若是一会儿高俅来了揭穿了你,我定要治你个假冒乌鸡国官员之罪,哼! 不过他心里也是有些不痛快,这个该死的高俅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通报,高俅来了。 三王子顿时大喜,道:“叫他进来。”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一身猥琐的身影屁颠屁颠的进了屋,进来后就大声喊道:“哈哈,诸位久等了,久等了,我来晚了。” 说着话,他便走到了桌子旁边,先是对着主座的三王子一抱拳:“高俅拜见殿下。” 三王子点头道:“好,高俅,今日叫你前来,是个高兴的日子,你看在座的诸位有没有眼熟之人?” 说完三王子对着柳少泽方向递了个眼神。 高俅心知肚明,一扭身看到了高文举,大声笑道:“吆喝,这不高老爷子吗,多日不见又显得年轻了许多。” 高文举很讨厌他,把头一扭没有说话。 高俅也不管他,又扭头朝柳少泽看去。 柳少泽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高俅先是有些诧异的望着柳少泽,忽然嘻嘻一笑道:“这位大哥好面善啊,不知是那位?” 柳少泽一愣,瞬间心里瞬间转了好几个心思。 这高俅怎么不认识自己? 三王子也是很纳闷,忍不住皱起眉头道:“高俅,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是啊。”高俅点点头,诧异的望向三王子,“殿下,他是谁?” “你?!”三王子顿时大怒,这个高俅怎么回事,上午的时候还说的好好地,怎么到现在反而变卦了呢? “你在好好看看,”三王子恼火的道,“他可是你们高老庄来的人,你怎么会不认识呢?” 高俅笑道:“殿下,高老庄虽然不大却也不小,那么多人我怎能一一认全?” “混蛋!”三王子恼羞成怒,“你把话想清楚了再说1” 他确实没想到此刻高俅在这关键时刻忽然来了个大变脸,怎么能不生气呢? 高俅却还是一脸无辜的道:“殿下,小的句句属实啊……” “你――” 三王子顿时怒火中烧,气的眼珠子都快要喷出火来,看着高俅咬着牙,看那情形恨不得一口把他活活咬死。 高俅却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其余几人也不知道三王子会如此失态,也是有些诧异的望着他。 三王子顿时有一种下不来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十分恼火,简直就要把肺气炸了,但他也知道此时根本无法发泄,他只有强忍心中怒火,咬着牙道:“本王今日有些累了,诸位也吃的差不多了,今日晚宴就到此吧,来人,送客!” 众人心知肚明,三王子此刻必是满腔的邪火没处发泄,这些人没有愿意再去触他的眉头,闻言便各怀心思的站起来,准备离开。 只有高俅却似没看出来,急声道:“殿下,我才来,还没吃呢。” “你滚!快滚!”三王子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人选,忍不住将一腔怒火发了出来。 高俅郁闷的撇撇嘴,一扭头走了。 其余几人忙也辞别三王子,走出了王府。 ------------ 第23章 二零五 谈 三王子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会客厅,后面跟着个于谦。 这大学士当然不肯走,主子受了气,他当然要随时跟在身边,更何况他自己也受了气,怎么也得找回来。 此时眼看三王子似乎已经消了些气了,一直在旁边站着偷看三王子表情的于谦,便觉得时候到了,该加把火了,于是他咳嗽一声,开口道:“殿下,这小子目中无人,可不能就此放过他,若是传扬了出去,岂不对您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 三王子点点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哼!不识时务总要付出代价的!” “是。”于谦随声附和,“要不派些人再暗中将他们抓回来,好好收拾一番,给殿下出这份恶气。” “嗯……”三王子略一沉吟,道:“来人!” “在!”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进来。 “尹义,带你的神箭卫队半路上截杀他们,要活的,明白吗?” “是。”那人领命要走。 三王子又一挥手:“慢着!” 那人忙停下,问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另外差人去趟国师府,这个高俅今日的表现很不寻常,务必要国师知道。” “明白!” “好!去吧。” “是。”那人再次退了下去。 眼看三王子吩咐完,于谦脸上忍不住露出一股得意之色,尹义便是神箭卫队的队长,三王子若是安排他去,那必定是马到成功。 三王子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心思,虽没往心里去,却也由此又想起今日酒宴上发生的事,越想越气,禁不住“啪”一拍桌子站起来,对于谦道:“你在这等着,那小子和二哥有些瓜葛,身份未明,我要亲自去一趟!” 于谦顿时又惊又喜。 …… 柳少泽几人一同出了王府。 柳少泽与高文举并行,吴茚山与李治桂并行,于谦和那高俅却并未与他们一同出来,所以那二人去哪里了他们并不知道。 李治桂似与吴茚山说了几句什么,吴茚山点点头,左右望了望,忽然快步偷偷的凑到柳少泽身边,附耳道:“贤侄,祭酒大人有话想单独和你谈谈。” 柳少泽忙点头表示同意。 他今日虽是第一次见到这祭酒大人,但是从席间看的出来,这祭酒对自己百般照顾,就算他不找自己,自己都想找人家先谢过呢,现如今祭酒大人有话和自己说,他怎会不同意呢? 吴茚山一拉高文举,二人便走到一边,柳少泽一回头朝李治桂走来。 “贤侄今日算是把三王子殿下彻底得罪了,不知以后作何打算?” 李治桂首先开了口。 柳少泽苦笑道:“小人愚钝,还未作任何打算。” 李治桂一捋须髯,忽用一种带着玩味儿的眼光看着柳少泽,道:“怕是不尽然吧,贤侄这么聪慧的人,若无切实把握,怎会干这种愚蠢之事?” 柳少泽一愣,“大人此话怎讲?” 李治桂笑道:“秋儿殿下今日早已嘱托与我与你些照顾,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防我。” “什么?大人您竟是――” 李治桂笑着点了点头:“一个小民怎能有秋儿殿下亲自找我,托我照顾?贤侄恐怕与秋儿殿下关系非比一般吧。” 柳少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李治桂今日如此表现和竟然因为那西门秋儿所托,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与西门秋儿的那唯一一次会面,想起了那俏丽的容颜。 看来李治桂定是误会自己了,他一定是认为今日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三王子是因为自己早已投靠了那西门秋儿。 想到这,他不由得苦笑道:“大人恐怕有些误会了,小人与那秋儿殿下至今只见过一面,确实不是如大人所说关系非同一般。” 李治桂笑着点点头,柳少泽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愿意去强求人家,想到这,他咳嗽了一声,说道:“贤侄,你今日已把三王子彻底得罪,以他的性格,恐怕你今日回去会有些危险,不如你与我同走,去我府上盘庚几日如何?” 柳少泽明白这是李治桂对自己的刻意照顾,是一番好意,但他虽是有些感激,却又不肯接受。 究其原因,恐怕便是那大男子汗的自尊在作怪吧。 一个大男人由一个女子托言照顾,本身就是对这个男人能力的一种否定,柳少泽不喜欢这种被女人罩着的感觉。 何况除此之外,他也有他更深的考虑,这李治桂对自己不错,自己现在来说毕竟已经得罪了三王子,可不想牵扯上人家,所以他还是婉言拒绝了。 李治桂见柳少泽推辞,也不强求,道:“那好,贤侄既然不愿前往,那我们就此别过,假若回去路上真的遇到什么危险,记得拿出那兽面纹玉璜,或可有些用途。” “兽面纹玉璜?”柳少泽先是一愣,后来这才想起这个东西,就是前两日有人专门送给驿馆给自己的。 这二日事连着事,柳少泽就把这事给忘了,如今听李治桂一说,这才恍然想起,忙从自己怀里拿出来,道:“大人是不是指的这个兽面纹玉璜?” 李治桂点点头。 “原来竟是您送的?” 李治桂又摇摇头:“不是我,是秋儿殿下。” 柳少泽不禁皱眉:“她这是何意?” “这块兽面纹玉衡是先帝所有,持玉衡者如先帝亲临,我想三王子见此玉衡必会有所忌惮。” “喔。”柳少泽点头,算是明白过来,这应该是秋儿给的一个免死金牌,心里忽然有些小感动。 李治桂眼看事情都已经交代完了,便道:“好了,贤侄,高文举也等你时间不短了,咱们就此别过。” “好。” 四人兵分两路,柳少泽和高文举辞别了李治桂和吴茚山,便准备回驿馆。 高文举这才有机会和柳少泽单独在一起,见柳少泽与李治桂谈完回来后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忍不住出言问道:“贤侄,那祭酒大人与你说了些什么,看你似心事颇多啊?” 柳少泽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今日我得罪了三王子,他问我有何打算?” 高文举点点头,却忽然恼火的道:“也不知道那个三王子到底怎么回事,处处针对我们,我从来就没进过城,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得罪他?真是tmd混蛋!” 高文举愤愤的骂了一句,似出了不少气,又道:“不过今日贤侄表现却是令人刮目相看,也不知贤侄怎么那么多才,那几幅对联我到现在还没有想出来下联。哎,你说说,那弓虽强石更硬那个你自己有没有下联……” 柳少泽苦笑着摇头,他当然没有,那是几千年流传到现在的绝对,就凭他那半吊子学问,怎么能对的出来? 高文举却还不依不饶,一定要柳少泽把那几个对子的下联说出来,看那股痴痴的样子,甚至于好像都忘了他们现在水深火热的处境。 柳少泽表面上哼哼哈哈的应付着,心里却愤懑不已,这老爷子的思维怎么总是和自己不在一个圈子里,他担心的和自己担心的怎么总不是一个事呢…… 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忽略了高文举的在耳边喋喋不休,柳少泽忽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今日的高俅为何表现如此反常? 他明明认识自己,为何又要说不认识,这其中又有什么猫腻? 柳少泽正在诧异,前面忽然蹦出一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柳少泽定睛望去,顿时一惊!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人就是――高俅! ------------ 第24章 二零六 小猪猪的遭遇(一) 柳少泽大惊,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攥拳,定定的看着高俅,却没有说话。 高文举也不知道高俅为何此时要拦住二人去路,盯着高俅也是一言不发。 高俅左右望了望,见李治桂等人已走,此地再无别人无人,便嘻嘻一笑,走到二人跟前,道:“老夫子,大哥,先别生气,看看我是谁?” 说罢,一阵虚影晃过,他顿时化为一个智慧老者形象,柳少泽定睛一看,忍不住狂喜:“小猪猪!” 小猪猪嘘了一声,点点头道:“正是我!” 柳少泽一把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急迫的问道:“这两天你干什么去了,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猪猪一笑:“哥哥不要着急,咱们边走边说。” 几人便往回走去,小猪猪在路上边走边说,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原来那日小猪猪与柳少泽辞行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驿馆,打问了一下国师府的地址,朝国师府方向走去。 此时已近傍晚,他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一人的背影有些面熟,待到定睛一看,他顿时大吃一惊。 那人他认识,正是祖德老道! 这可大事不好,若是那祖德真的回来,要对那秋明老道说出高老庄发生的种种事情,恐怕不但这几人吃不了兜着走,高老庄那可能也会有危险。 小猪猪顿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按说那祖德明明已经已被打成重伤,被那神秘蒙面人抓走了,可为何此时却生龙活虎的走在这? 他又震惊又疑惑,心里瞬时闪过好几个心思,思索之下便决定先暗中跟随,探探情况再说。 那祖德也似漫无目的的行走,小猪猪在他身后偷偷地跟随。 二人一个走一个尾随,待到行至一偏僻的小巷时,那祖德忽然站定不动,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盯着他的身后空荡荡的街道,一咧嘴笑道:“嘻嘻……小猪崽子,是不是给道爷送肉来吃?” 小猪猪本是躲在暗处,一听祖德此言便知道已被人家发觉,恼羞之下也不再躲藏,显出身形大喝一声道:“好你个豁嘴,那天怎么没把你打死?非得到这再来显眼吗?” 小猪猪此言也是故意使坏,那天那二人的打斗他看的清清楚楚,祖德就是因为这张嘴被那蒙面人损的不轻才会发狂,所以今日再见他,小猪猪首先就对他这张嘴招呼上了。 可这次那祖德到时有些奇怪,闻言一点不恼,反而嘻嘻笑道:“好你个小猪崽子,倒不是那么愚蠢,我最喜欢聪明的小猪了,那肉红烧起来格外的香……” 小猪猪顿时大怒,大喝一声,右腿猛地一跺地,顿时一阵土浪凭空出现,如一道波,直朝祖德所在地而去。 祖德哈哈大笑,凌空飞起,右手从腰间拔出宝剑,手腕一抖,挽起一朵剑花,直奔小猪猪袭来,二人就战在一处。 按说那祖德应该是受了重伤,即使能侥幸逃脱,怎么也不应该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恢复过来,但不知为什么,现在他看起来却是一点伤也没有。 当时小猪猪、东门吹冰、柳少泽三人力战祖德,祖德都绰绰有余,现在何况就小猪猪一人,所以他根本就不是祖德的对手。 战了几个回合后,小猪猪就明显不支,祖德老道一个漂亮的剑花挽过,就轻巧的搭在了小猪猪的脖子上。 祖德嘻嘻笑道:“这下还有何话说?” 小猪猪哼了一声,脖子一梗,没有说话。 祖德接着笑道:“这下我说你还不如那两个蠢货,你相信了吧?” “什么?”小猪猪顿时大惊,“你……你……你竟是那黑衣蒙面人?!” 他依稀还记得,这是自己三人力战祖德失败后,那蒙面人对自己说的话,现在由祖德口里说出,再加上这祖德怪异的表现,那么不言而喻…… “哼!”祖德一回手把宝剑插入剑鞘,撇撇嘴道:“你也不想想,那祖德落入我手里就那么好逃脱?即便他能逃脱了还会毫发无伤?稍微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会想通这些,就你个笨蛋玩意儿还一直傻乎乎的和我打。” “这――”小猪猪被那人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刚要反驳,又听那人接着道:“还有,你们几个混蛋来乌鸡国之前,高老庄的事也不知道涂抹干净,若不是我在城口截住三王子派去高老庄探查的人,恐怕此时他早已知道你们的行踪。” “啊?”小猪猪顿时又羞愧的垂下了头。 化身祖德的那蒙面人趁机把小猪猪一顿数落,小猪猪耷拉个脑袋,算是没脾气了。 数落了一会,那人似乎是爽了,便停了下来。 小猪猪早就听得头疼了,一见那人闭嘴,忙趁机抬起头转移话题:“如此多谢恩人,只是不知恩人为何要幻化成祖德模样?” 那人闻听此言,叹了一声道:“唉,此中事由一言难尽,还不是为了这乌鸡国的国王。” “国王?西门吹雪?” “是。”那人道,“西门吹雪中了那秋明老道的降头术,现在一直昏迷不醒,生命垂危,我化身祖德也是为了想要找到那秋明用来给他施降头术的巫皿和那紫冰银结印符。” “巫皿和紫冰银结印符?”小猪猪很诧异。 “不错,”那人点头,“老道给大王子下了降头术,只有找到他的巫皿和紫冰银结印符,带回来才能解大王子的降头术。” “喔,”小猪猪点点头,“那好,那你可有什么妙计吗?” 那人道:“前几天我去试探过那秋明,他的确很厉害,我现在也打不过他,所以我思索之下,这才化身祖德,准备混到他身边看看能不能寻找些机会偷出来,刚走到这附近,就看见你了。” 小猪猪道:“我也是想去那国师府周围打探些消息,正好,要不我与你同去。” 那人道:“也好,我们同去吧。” 二人达成协议,便一同朝老道的国师府走去。 ------------ 第25章 二零七 小猪猪的遭遇(二) 二人到了门口,眼看国师府大门紧闭,便躲在一个角落偷偷观察起来,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入,小猪猪便皱起眉头,道:“不知他这国师府里有多少人,怎么一个人也不见呢?” 那人一笑,道:“我已经问过那祖德,这没有别人,就那秋明和祖德二人,现如今祖德不在,应该就只有那秋明一人在。 这秋明平时也不怎么与人来往,只是在府里自己修行,所以不经常出入也在情理当中。我们先在这观察几日,等摸清了他的活动规律后,便可趁他不在时进去找一下。” 小猪猪点头。 二人就踏下心来这么一直等着,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等了一天多都不见门有动静。 小猪猪便有些着急,忍不住对那人道:“我从驿馆出来时间不短了,若是再不回去,怕让哥哥担心。” 那人略一沉吟,道:“也好,不行你先回去,和少泽先交代一下大王子的事,我已经和皇宫里的人说过话,估计时间不久便会有人上门去找他们。” 小猪猪点头表示同意,准备转身离开。 正在这时,却忽听得一声门响,二人顿时精神一震,停下动作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长得很是猥琐的年轻人正从门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那人一看此人并不是那秋明老道,顿时一愣,“这是谁?难道那祖德对我说谎了?这里不止他们师徒二人?” 小猪猪也是朝那年轻人望去,待到他认清来人后,忽然大吃一惊,道:“不对,此人我好像认识,他好像是我们高老庄的高俅!” 那人闻言一皱眉道:“你好好看看,你真的确定吗?此事可马虎不得,若真是你们高老庄之人,必会看到那日我与那祖德的打斗,此时必已告知秋明,那我可不能再冒充祖德进去。” 小猪猪脸色沉重的点点头,道:“这样吧,不行我就先暗中跟踪他几天,摸摸他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是谁。” 那人沉吟了一下,道:“也好,你就辛苦一下去跟踪他,我先守在这里看看秋明的动向。” “好。”小猪猪点头应允,便偷偷跟踪高俅而去。 小猪猪因为不敢确定是不是高俅,所以起始没有跟的很紧,一直在远处远远的辍着。 高俅今日之所以出门,就是因为今日三王子第一次宴请外地来的所有察举,请他去看高文举。 小猪猪一路尾随,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进了那鹿鸣楼,心里也是很疑惑,但眼见门口诸多人把守,他不便进去,便一直在外面等着。 后来高俅没有上了宴席,灰溜溜垂头丧气的出来,小猪猪便也一直在后面又跟了回来。 总而言之,这两天小猪猪一直认真的守在国师府附近,经过连番的暗中观察再加上打听,终于确定这人就是高俅。 于是今日等高俅再次出来到三王子府上来的时候,小猪猪便和那蒙面人二人把高俅劫走,把高俅过往的事情问了个一清二楚。 小猪猪这才知道今日三王子把柳少泽二人叫来准备使坏,与那蒙面人一商量,小猪猪便幻化成高俅,前来解围。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小猪猪说完,柳少泽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没有说话。 高文举倒是忍不住有些埋怨:“长老,你说你一点也怕我们担心吗?这两天你随便抽个时间回来告诉我们一声,也不至于让我们为你担惊受怕这么长时间。” 小猪猪闻言一愣,有些诧异的挠挠头道:“那蒙面人告诉我,那如今的公主殿下西门秋儿就是他的徒弟,他已经安排好了,这两天应该已经有皇宫的人人找上你们把事情说清楚,所以我才安心的一直没有回来,怎么?没人找你们说吗?” 高文举也是一愣:“没有啊,一直没有人去找过我们。”说完他诧异的望了柳少泽一眼。 “不是,”柳少泽忽然摇摇头,“确实有人找过我们。” “不可能,那我怎么不知道?”高文举摇着脑袋叫道。 柳少泽缓缓地从胸前衣襟里拿出一物,往前一伸,高文举一看顿时一愣:“兽面纹玉衡?” “不错。”柳少泽道,“这就是秋儿公主送给我们的。” “可是,她为什么不说?还要神神秘秘的给我们?”高文举诧异的把那兽面纹玉衡接过去,又放在手里仔细的观察起来。 “不知道,”柳少泽摇摇头,“这个公主的行事风格真是让人不好捉摸。” 他嘴里说着,脑海里不仅又回忆这两天和西门秋儿、苏陌轩之间的点点滴滴,心里也是一阵无奈。 小猪猪从高文举手里接过那兽面纹玉衡,放在手里看了一眼,忽道:“这块玉好似真的有些不寻常。” “哪里不寻常?我怎么感觉不出来?”高文举有些错愕。 柳少泽也是一脸惊奇的望着小猪猪,因为他也没感觉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是因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你根本感觉不出来,”小猪猪边说着边把兽面纹玉衡往柳少泽面前一递,道: “哥哥,我似乎听那蒙面人无意间说过,他准备弄你两滴血滴上面,呶,就是这兽面的眼睛这,一只眼睛一滴,你现在就滴了吧。” “啊?为什么让我滴?”柳少泽郁闷的撇撇嘴。 “我也不知道,你一滴不就知道了,别浪费时间了。” 柳少泽有些不情愿的伸出手指头,嘴里嘟囔着:“老是让我放血,为什么总是让我放血,能不能搞些新鲜的玩意儿啊……” 他嘴里发着牢骚,手上却没有闲着,两滴指血滴下,瞬间便融入到那两只重眼之中,三人急忙凑到一起,头顶着头,仔细的观察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柳少泽不禁有些气结,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一点指小猪猪:“你――” “大哥!”小猪猪忽然表情沉重的打断了柳少泽,缓缓地道:“大事不好!” 柳少泽顿时一惊,到了嘴边的骂人的话也被噎了回去,“到底怎么了?” “我……我……我有些肚子疼,咱们回头皇宫见……”小猪猪说完,撒腿就跑。 直到小猪猪跑远,柳少泽才明白过来,感情是这小猪猪看到自己滴了血没反应,怕自己骂他,这才寻个理由跑了。 “混账的东西!”柳少泽望着小猪猪的背影,忍不住又气又笑。 他无奈的将那兽面纹玉衡又揣回怀里,与高文举二人再次往驿馆方向走去。 ------------ 第26章 二零八 截杀(一) 晚宴散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再加上小猪猪耽误了不少时间,此时已快深夜。 二人边走边聊,待行至一小巷内,柳少泽忽感觉四周气氛有些不对。 “慢着!”他一把拉住高文举,止住了向前的脚步。 高文举有些不明所以,诧异的道:“怎么了?” 柳少泽皱眉道:“我感觉这好像有点不对劲。” “啊?”高文举往前望了一眼,只见街道还是空荡荡的,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轻笑一声道:“少泽,可能是你太多疑了吧。” 高文举话音未落,就在这时,嗖嗖!虚空中忽有利箭破空之声响起。 柳少泽顿时脸色大变,大叫一声不好,挺身便将高文举护在了身后。 只听当当两声,一枚利箭顿时顶在他的肩膀之上,却因为他钢筋铁骨,未进入丝毫,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还有另外一枚本是朝他射去,却由于他飞身来救高文举,一箭射空,钉入了街边房屋梁柱之上,当的一声,果真是入木三分,留在外面的尾部还在轻轻的晃动。 柳少泽顿时大怒,厉声对着来箭方向喝道:“什么人竟然偷袭,如此卑鄙?!” 那边有人“咦”了一声,似对柳少泽能用身体挡住箭很是诧异,却没有回答柳少泽的话。 高文举同样大惊失色,他只是一个乡下的教书郎中,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顿时吓呆了,惨叫一声,抱着脑袋朝墙角位置躲去。 柳少泽厉声喝完,眼见高文举抱着脑袋跑,唯恐他被箭偷袭,便紧紧的挡在他身前,也是边走边退,冷眼看着刚才箭射来的方向,凝神戒备。 过了片刻,那边人似缓了过了,紧接着又有利箭破空之声传出。 咚咚咚! 利箭如乱雨般钉在他们隐身处的墙上,根根入墙。 那边似乎见到了柳少泽的不凡,因此改变了箭矢,这次的箭与上次的有些不同,这次是那种重箭,分量比一般的箭矢要沉上许多,所以威力也就强上许多。 柳少泽二人蹲在墙角,也不敢乱动,那边也似因为这二人躲到暗处,暂时找不到二人的影踪,放了几箭后,似乎感觉不是办法,所以也在没有放箭。 顿时四周一片寂静。 柳少泽等了一会儿,见没有箭再射来,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踏实了些,现在他们隐身暗处,那边不好寻找目标,自己二人完全可以借助黑暗,沿着墙角慢慢往前挪,以便离开他们攻击的范围。 高文举却是颤抖的根本连站也站不起来了,要不是柳少泽搀扶着,恐怕就会瘫坐在地。 但高文举虽害怕至极,却也有些义气,见此时情景很是危险,一推柳少泽,声音里带着悲腔,低呼道:“你快走,此处太过危险,不要管我了。记得将来替我报仇!” 柳少泽没有回答他,身子紧紧的护着高文举,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便猫下腰,一手搀着高文举,二人沿着墙角慢慢往前挪动。 这时,对面墙上忽然有亮光迸出,紧接着随着利箭破空的尖啸声,那亮光也朝着自己这边袭来,柳少泽有些诧异,待到他定睛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那竟是火箭! 火箭的箭头处都是被引燃的,而且也携带着易燃之物,箭钉到哪那就着火。 果然,火箭射出后,便插在了柳少泽二人隐身不远处的屋梁上,屋梁是木质结构,顿时就被被引燃。 而柳少泽二人身形也同时被火光暴露出来。 嗖嗖嗖! 那边的人发现了这二人的行踪后,随后那重箭便接连的再次朝柳少泽二人身上射来。 柳少泽忙攒足气力,拉着高文举忙向不远处黑暗处再次隐去。 一只火箭照亮的地方毕竟不是很多,柳少泽二人朝街角暗处一藏,那边便会再次失去目标。 但是,柳少泽的算盘恐怕要落空了。因为对方的火箭好像不止这一支。 嗖嗖嗖! 虚空再次亮起,接连好几支火箭射出,而且那射箭之人似是有意,火箭射中地点间隔很近,如一条直线上连续的几个点。 这样一来,箭上火光连起,引燃房屋木梁,便形成一条火龙,霎时将柳少泽二人所在区域照了个通透,他们根本没办法再躲! 果然,那边在看清这二人位置后,又开始新一轮重箭袭来! 嗖嗖嗖! 接连连三的重箭,柳少泽虽是奋力闪躲抵挡,却也不能风雨不透,再加上他还要护着高文举,难免捉襟见肘,身上连连挨了好几下,顿时疼痛不已。 而且若是他自己还好说,火箭照亮的地方毕竟不是太多,只要他奋力发足狂奔,跑出火箭照亮范围,也就会安全了许多。 可是有高文举这个拖累,却让他感觉很是为难,很显然,他若是不管高文举,高文举马上就会被箭射死,那他怎么能忍心? 但即便如此,箭矢也如暴雨般袭来,柳少泽还要拉住着高文举奋力往前跑,难免也会有护不到的地方。 “啊……”高文举忽然一声惨叫,一个趔趄扑到在地。 柳少泽大惊,忙回头望去,只见高文举腿部中箭,箭已经穿腿而过,似乎已将腿打折,高文举拖着这条腿在地上打滚,已然不能再走。 柳少泽顿时眼眶欲裂,猛地上前一把抱住高文举,悲声叫道:“老爷子!!” 高文举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忽然猛地一推柳少泽,用尽全身力气对他大声吼道:“走!快走!记得活着替我报仇!” 柳少泽却不听他的,回身扑到高文举身上,也使大吼道:“不!我一定要带你出去!你即使要死,也要等我死了之后!!” 说完他又是一把将高文举抱起,背身对着来箭方向,继续往前冲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奋力奔跑下,他们就要到了火箭所照亮的范围尽头,不远处就是漆黑的一片。 他明白,也许到了黑暗,便有生的光明。也只有到了黑暗,才能有生的光明! 这也是他一直奔跑下去的动力! 可是事情从来不会是如同想象的那般美好。 即便是黑暗,对此刻的他来说,却也成了一种奢望。 嗖嗖嗖! 火箭再次射出,就钉在柳少泽前进的道路上,它们带着火光,一字排开,一路过去,就如同镶嵌在街边给柳少泽指路的明灯,瞬间照亮了他前进的路。 可柳少泽的心思却瞬间沉到了谷底,眼前虽亮了,他的心却再次迷失了方向。 ------------ 第27章 二零九 截杀(二) 他们的身影再次暴露在火光下,若再有这样一轮箭雨袭来,高文举必死无疑! 即便是柳少泽本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一股绝望油然而生,使他忍不住就想放弃,就要放弃! 他也毕竟也是人,他也有人的七情六欲,你不能强求他如钢铁一样,所以他也有无奈,他也有抱怨,他也有失望…… 但同样他也有――愤怒! 他明白,他几乎不可能带着高文举逃走了,事已至此,恐怕已无回旋余地。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高文举,只见他已似昏迷了过去,生死不知。 绝望、悲愤,使他再压抑不住心中的冲动,他已下决心,若是高文举今日死在这,他也不再逃走,一定要冲过去! 冲到对面去!去杀掉对面的那些人! 或者是――被他们杀掉…… 他眼里闪过一丝坚毅,他坚定了他自己的想法,几乎就要准备去执行―― 可就在这时候,那箭雨却忽然停了下来。 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惊喜使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便抱着高文举再次奋力奔跑。 他心里只有奔跑。 只有奔跑。 他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夜色里凌厉的风声,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一点没有听见对面忽然响起的厮杀声和惨叫声。 直到到了巷子口,前面站着几个人,才算挡住了他奔跑的步伐。 他以为定是那些放箭的人前来阻拦,他已经出离愤怒,眼睛已经血红…… 他把高文举往身后一背,就要上前拼命! 耳轮中只听得一声大叫:“哥哥,不要动手,我是苏陌轩!” “苏陌轩?”柳少泽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后,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噗通一声坐倒在地,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那几人忙上前接过被他扔到地上的高文举,苏陌轩也是一把把柳少泽抱到怀里,哽咽的说道:“对不起,哥哥,我来迟了。” 柳少泽虽周身酸痛,但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严重透支而已,缓一会儿就能缓过来,刚才之所以后倒主要是因为心里一直绷的这根弦突然断了的缘故。 苏陌轩一抱他,他便顺势又站了起来,惊喜的道:“贤弟,你怎么来了?” 苏陌轩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后怕的道:“是公主殿下让我来的,没想到三王子殿下竟会使出如此恶毒的手段,小弟恨自己来晚了,差点毁了哥哥的性命,真是羞愧至极。” 柳少泽摇摇头道:“这与贤弟无关,我也没有想到三王子竟会如此歹毒,唉……” 苏陌轩点点头。 二人话音刚落,便有几人从那小巷了走出,手里拿着带血的刀,领头的一人对着苏陌轩道:“启禀大人,里面的那几个弓箭手全部都解决了。” “好!”苏陌轩沉声道,“今日之事,定要斩草除根,不留一个活口,也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一定不能让三王子知道是我们干的。” “是,小人们都已经打扫干净,请大人放心。” “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去。” “是。” 那几人领命,便有人前面开道,有人搀着柳少泽,有人抬着高文举,一行人准备离开此处。 可没走两步,忽又有箭矢破空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噗噗两声,前面开道那二人胸部各中一箭。 还是那种重箭! 箭身透体而过,从那二人胸前穿入,后背穿出。 “啊”“啊”两声惨叫后,那二人瞬间便扑倒在地,似乎还来不及挣扎,便已毙命! 苏陌轩一看顿时脸上大变,大喝一声:“不好!有埋伏!” 其余众人也慌忙抽出随身兵刃,护在胸前,定睛朝前面望去! 果然,只见前面本是漆黑的街道,忽然点亮了十多只火把。 借助火光,苏陌轩看的分明,前面像是有几十人的样子,其中有几人手持大弓,后背箭筒,箭就是好像他们射出来的。 紧接着在火光映照之下,一个锦衣中年人缓步走出人群,慢吞吞的走到苏陌轩等人对面不远处站定。 他背着手,目光阴冷的看着这些人,扫了一遍之后,最后把目光定到苏陌轩脸上。 “想走就能走吗?”他淡淡的道。 苏陌轩大吃一惊,心情瞬间沉到谷底。 来人他认识,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不愿意知道此事的人――三王子。 他绝没有想到今日的截杀三王子会亲自前来,心里止不住的发苦…… 三王子却没管他,还是负手站在众人面前,眼睛扫过苏陌轩后,又把目光放到柳少泽身上,冷冷的道:“原来是有了靠山,我说怎么那么不识抬举呢。” 柳少泽知道今日已无法善罢甘休,闻听此言更是义愤填膺,也振声回道:“殿下,你身为乌鸡国三王子,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行事却是如此卑鄙,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让世人笑掉大牙?” 三王子哼了一声道:“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若你们今日都死在这,又怎么会传扬出去?” “你――”柳少泽闻言禁不住语塞。 三王子又冷笑道:“柳少泽,我给过你机会,你却一再不知进退,不识时务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柳少泽沉声道:“殿下,人各有志,小人不愿进入仕途,乃小人闲散惯了,心性使然,纵是让殿下有些失望,却也不至于犯了死罪吧?” 三王子冷笑道:“竖子!不要以为别人都很愚蠢,你在高老庄的所作所为,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你――”柳少泽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事到如今,他确实有些搞不懂三王子到底掌握了些什么,所以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王子见柳少泽语塞,哼了一声,又道:“我想我不用说的太透吧,因为那样的话就没有回旋余地了。事已至此,虽话已说开,但我仍愿意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投奔我,或者死,你自己选择吧。” 柳少泽听完一阵沉默,忽道:“我投靠你,那你是不是能放他们走?” “不”三王子摆摆手,“你不要心存幻想,他们都要死在这!” “你――”柳少泽大怒,“你不要欺人太甚!” 苏陌轩也冷笑道:“殿下你也不要太过目中无人,我们这些人即使死,相信也能从你身上扯下一块肉的。” 三王子根本不理他,哼了一下道:“我没有耐心听一个必死之人在这危言耸听,柳少泽,你考虑好了没有,如果你还是冥顽不灵,那你就是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柳少泽看了苏陌轩一眼,又对三王子冷冷的道:“我考虑好了,今日我决定与他们共进退。” 三王子大怒:“好!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现在你们都可以去了,动手!!” ------------ 第28章 二一零 截杀(三) 三王子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众人便张弓搭箭准备动手,苏陌轩等人也不甘束手就缚,同样纷纷亮出兵刃,眼看一场大战就要开始。 在这危急关头,柳少泽忽然挺身朝前大喝一声,“慢着!都住手!” 三王子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以为柳少泽此番大喝是因为他已被自己震慑住,想要投降,便一挥手止住了他的人,阴冷的道:“哼,想明白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时务!” 柳少泽却不管他,张嘴道:“殿下,今日你不可将我等赶尽杀绝。” “嗯?”三王子有些错愕,“难道你还有什么底牌吗?” “不错!”柳少泽道,“我有。实话告诉你,先帝的兽面纹玉衡现在就在我手上,持玉衡者如先帝亲临,你怎敢对我造次?!” “什么?”三王子闻言大惊,“不可能!此玉衡怎会在你的手里?” 柳少泽也不分辨,一探手从怀里把那兽面纹玉衡拿了出来,捧在手里。 原先那玉衡从表面来看就是普通的一块玉,但此时那兽面纹玉衡在黑夜里竟然隐隐发光。 而且,竟是隐隐发着暗红色的光。 是因为滴上他的血的缘故吗? 柳少泽也不清楚,但此刻他也顾不上惊奇,拿着那纹玉衡把手一扬,大声道:“不信你看!” 三王子虽然离得有些远,通过那暗红色的光,却也能将那兽面纹玉衡看个清楚,猛地上前几步,厉声喝道:“拿过来给我看!” 柳少泽此刻也只能赌一赌三王子能对这块玉衡的权威有所忌惮,闻言也不犹豫,伸手递给了他。 三王子一把接过,放在手里仔细的看了起来。 柳少泽也是忐忑的望着他,表面上面无表情,手心里却全是汗。 他明白,刚才如果真的打起来,即便他自己能逃脱,可苏陌轩等人势必要命丧当场。 他们本是为救自己而来,到最后却要为自己身死,他一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就忍不住要发疯。 就在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想起他怀里还有那兽面纹玉衡,虽说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但也要好歹先试上一试再说,若是那三王子能对此物真的有所忌惮,也许就能保住这些人的性命。 他打定主意,也就大喝出口。 现在看三王子一脸凝重,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少泽心里乱想着,三王子心里同样也是翻江倒海。 待他真的确定了真的是先皇的那块兽面纹玉衡时,他抓住玉衡的手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没错……,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难道那神兽已经……已经……”他喃喃的说着,却难掩脸上的震惊。 柳少泽见他竟会如此惊骇,也有些摸不清头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三王子忽扭头看了柳少泽一眼,目光里竟隐隐含着恐惧。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柳少泽道:“这块玉衡怎么会发这种暗红色的光,你怎么得到它的?又到底对它干了些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柳少泽见三王子似乎对此物很是忌惮,知道正如自己所料,这块玉衡很有可能就成为救自己这些人的一条生路,闻言也不怠慢,忙回道:“是秋儿殿下赠与我的。” “她给你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吗?” “不是,今日晚间我滴了两滴指血于这玉衡之上,好像是因为这个才会发这种暗红色的光。” “什么?!你再说一边?!你……你滴了两滴指血在这玉衡之上?” 听到柳少泽的话,三王子忽然大惊失色,甚至于说话的语音都有些颤抖。 “嗯。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三王子似乎难以置信,就这么盯着柳少泽,看起来心里有巨大的心事很难接受的样子。 柳少泽也是这么望着他,二人一阵沉默。 片刻后,三王子忽道:“我们兄弟曾在先帝面前发过誓,持玉衡者,无论犯了多大的罪过,都可赦免死罪一次,又或者可对我们提出一个要求。” “现在,”他顿了一下又道,“你可以提你的要求了。” 柳少泽猜不出三王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冷冷的看着他,想通过他表情确认他的话是否可信。 三王子看他有些不信的样子,似很恼怒,道:“你不用怀疑我!在我眼中你就是一只蝼蚁,即使放过你这次,以后除掉你的机会也多的是。你能持先帝的纹玉衡,算是你捡回一条狗命,但我告诉你,它只能保你这一次,你托得了一时,脱不了一世!” 柳少泽却不管三王子的危言耸听,见三王子似说的真话,考虑了一下道:“我的要求是,现在马上放我们这些人离开!” 三王子也许是已经料到柳少泽会提此要求,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良久,他忽然转身朝身后低吼了一声:“放他们走!” 他身后的人们本已剑拔弩张,势要将苏陌轩这些人全部击杀于此,却没想到此刻峰回路转,殿下竟要放他们离去,便有些接受不了。 “殿下!”他身后人群里忽然走出一人,快步走到三王子面前,噗通一声跪倒,悲声呼道:“不能放他们走啊……咱们巷子里的人全都被他们杀了,您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住口!”三王子怒声吼道,“先帝的纹玉衡在此,难道你让本王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吗?” “这――”那人很激动,还想说些什么。 三王子再次大吼道:“谁都不许动手,放他们走!” “殿下!”后面的那些人呼啦全部跪倒,满脸悲愤的看着三王子。 三王子冷眼看着他们,阴森森的道:“你们想要造反吗?都给我站起来!尹义,你给我起来!” 三王子脚下的这人便是神剑卫队的首领尹义,见三王子似是真已发怒,不敢造次,便乖乖的站了起来。 那些人见首领起来,便也都无奈的站了起来。 三王子厉声喝道:“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过去!” 说完,他又转身对着柳少泽吼道:“快走!趁我改变主意之前!” 柳少泽与苏陌轩对视一眼,二人都点了点头。 虽不知三王子到底是何打算,但此时此刻也只有这一线生机可言,无论如何也只有先试过再说,所以二人简单一商量,就忙带领人马往外走去。 三王子身后的人早已为这些人让开一条小路,看着这些人鱼贯的走过时,虽是怒目相向,剑拔弩张,却也不敢违抗三王子的命令,只得愤愤的站在一边。 柳少泽就在队伍的最后,待人们都走出了三王子的人的包围圈,他这才放下心来,也准备快速离开。 就在他经过三王子身边时,三王子忽道:“慢着!” 柳少泽心里一惊,止住了脚步,冷冷的盯着三王子,手也慢慢的攥成拳头。 三王子也发现了柳少泽的动作,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收起你的小心思,我说过的话自会算数。但我告诉你,我就放过你这一次,你以后好自为之。另外,”三王子一扬手中这兽面纹玉衡,“这玉横既然秋儿已经转增给你,那就是你的,拿走!” 说完,他一伸手把兽面纹玉衡递给了柳少泽。 柳少泽对他此举有些诧异,却没有说话,忙把玉衡接过去,低头快步离开。 三王子等人果然守信,就站在原地目送这些人离去,直到都已消失在街角。 三王子看着他们全部都已消失,原本铁青的脸却忽然绽出一丝笑容。 他一扭头,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位忠心耿耿的下属尹义,只见他还是一副愤懑的表情,摇摇头轻笑道:“好了,尹义,放就放了,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 尹义闻言脸上连变,低下了头,但脸上却又闪过一丝阴狠。 三王子对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了如指掌,岂会猜不透他的心思,又是笑道:“不要以为我已依言放他们走了,接下来再发生的事与我无关,所有人都得和我回府,任何人不得前去追赶他们。” 尹义惊讶的一抬脸,却又低下头,嘶哑的说道:“神箭卫队的弟兄们跟了我这么多年,就这么惨死,我却不能为他们报仇……” 三王子拍拍他的肩膀,道:“兽面纹玉衡之事,是当年我们在父亲的面前发过誓言,那是谁也不能违背的誓言。但是即便我们现在放过他们,谁说他们肯定就能安全的回去了?” 尹义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哼!”三王子阴着脸冷笑道,“他们会死的,而且会死的很惨,因为他们的愚昧,他们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 第29章 二一零一 截杀(四) 三王子的确很有把握,因为除了他和他大哥之外,包括那西门秋儿,没有人真正知道那兽面纹玉衡隐藏的秘密。 兽面纹玉衡里面的邪恶神兽已被唤醒,而它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它会不分敌我的吞噬掉周围的一切,以补充它自身,所以他们这些人,只能成为这神兽苏醒的吞噬的牺牲品。 所以他们必死无疑! 柳少泽等人当然不知道三王子放过他们,竟是怀着如此恶毒的心思,但此时能逃得一条生路却是让他们长出了一口气。 眼看三王子等人真的没有追来,柳少泽总算放下心来,又从怀里把那兽面纹玉衡拿了出来。 现在这玉衡还是那个样子,暗红色从那双重眼处向四周扩散,虽是越来越淡,却也要扩散到那玉衡的边缘了。 柳少泽不知道这玉横到底有什么奥妙之处,但见三王子看自己等人离去后的那股冷漠眼神,却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头。 “贤弟,”他唤过苏陌轩,“你可知道这兽面纹玉衡的来历?” 苏陌轩道:“嗯,我依稀听得一些,说起这纹玉衡,那可大有来历。” “哦?那贤弟能否告知与我?” “嗯,当然没问题,说起来的话,这也是一个众人皆知的事。想当年大圣四人去西天取经时曾路过我乌鸡国,当时我国国王被他拜把子兄弟,就是那个邪恶老道,在御花园里害死……” 柳少泽截口道:“我知道那段典故,那妖道又变成他的模样,霸占了他的宝座和王后,后来那妖道被路过此处大圣等人除掉,贤弟不用多说此事,只是告诉我这事与这兽面纹玉衡有何关联?” 苏陌轩道:“那哥哥可知道这妖道来历?” 柳少泽想了想,道:“好像是文殊菩萨坐下的青毛狮子。” “对。”苏陌轩道,“就是它!这狮子在冒充国王其间,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威,便将国王的那块列斗罗星白玉圭施法术弄成这块兽面纹玉衡,这纹玉衡上的兽面便是依他的狮头所做。” “喔。”柳少泽点点头,怨不得看着这上面的兽面有些怪异,原来是仙界的神兽。 “不但如此,”苏陌轩接着道,“它还在这块玉衡加了他自己的狮王印记。这样一来,这块玉衡便真的有些邪门,任何人一见到这块兽面纹玉衡,便会有莫明的恐惧感,心生胆寒,兴不起丝毫的反抗念头。 后来他被文殊菩萨带走后,大圣就把他加的印记除去,将这块玉衡又还给了当时的国王,然后便这么一辈一辈的传了下来,所以到现在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纯粹就是一个皇家的象征而已。这就是这块兽面纹玉衡的来历。” “喔,”柳少泽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又把那玉衡拿到手里,看着那不断延伸的暗红皱起眉头,对苏陌轩道:“可是贤弟,你知道为什么它现在这个样子吗?” 苏陌轩看了看那纹玉衡,只见它还是那般暗红,摇摇头道:“哥哥,这我也不清楚,殿下给你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吗?” 柳少泽摇摇头,“不是,只是今日我滴了两滴指血在那兽面的眼睛上,才出的这个情况。” “喔,”苏陌轩点点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不行到了宫中你去问问秋儿殿下,或许她会知道些吧。” “秋儿?”柳少泽下意识的重复着,脑海里不仅又回想起了那个清丽脱俗的容颜…… “我们现在准备去皇宫吗?”他问苏陌轩。 “嗯,”苏陌轩道,“秋儿殿下有要事找你,再说现在你们在外面太危险了,也只有进了皇宫,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好。”柳少泽点点头,现在也应该去皇宫见见那秋儿,看看东门吹冰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他打定主意,再一看手里的这纹玉衡,撇撇嘴,有些不甘心的又把它放回怀里。 经历的这么多事,已是深夜了,月亮挂在天上,月光皎洁,虽比不得白昼,看路却是没有问题。 这些人一路走,不远处就是皇宫了,已经看到了希望,仿佛已经到了黎明前的那段黑暗时刻,再走几步便是光明。 众人都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一进入皇宫就说明彻底安全了,即使三王子食言,他也不敢对皇宫动武的。 可就在这时,忽有事情发生了。 柳少泽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胸口处燥热无比,他顿时心里一惊,忙伸手入怀,一把抓出那兽面纹玉衡,放在手里仔细的看起来。 此时的那玉衡的暗红已经由重眼处扩散到了整个的边缘,整个玉衡已变成完全的暗红色。 同时这玉牌也不再是触手冰凉,反而开始缓缓发热,这也是柳少泽感觉胸口燥热的原因。 不仅如此,这玉衡仿佛还在持续升温,仿佛那那暗红色的光便是加热的源头,不断的将玉衡烧热。 柳少泽拿着这么一小会儿,就感觉烫的有些承受不住,忍不住就想扔掉。 苏陌轩等其余人见柳少泽有此异状,也不由得停下脚步围拢过来一看究竟。 众人正在凑着脑袋围观,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时,那玉衡上的兽面双眼却猛地睁开,一双血红色的大眼精光爆射,冷冷的看着这些围拢的人。 众人都不由的吓得一声大叫,慌忙退到一边去。 柳少泽也吓得脸色一变,手一哆嗦,就将这块玉衡扔了出去。 众人都有不由的一声惊呼。 因为这玉牌是玉质,若是掉在地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会跌的粉碎,那样的话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样诡异的事情发生 可诡异的是,那块玉牌并未如人们预想的掉在地上,反而轻轻的飘到空中,然后便急速的旋转起来。 纹玉衡旋转越来越快,带起的气旋仿佛被它感染了似的,也渐渐的变成了暗红色。 而且,这气旋不段向四种扩散,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久而久之,成了弥漫着上空的一团雾。 那竟是血红色的雾! ------------ 第30章 二百一十二章 必死之局!(一) 因为是在空中,血雾弥漫之下,便把连街道两旁的高树都覆盖住了一部分。 于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这暗红仿佛有吞噬一切的能力,那些大树只要被这暗红色覆盖住的地方,枝叶瞬间就会枯萎、凋落,然后断枝破败、粉碎成齑粉,化作烟尘。 柳少泽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再看那暗红色的雾,都是满脸惊恐,仿佛那便是催命的阎罗。 紧接着空气中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狮头虚影,就和那兽面纹玉衡上的兽面一模一样,只不过眼睛还是闭着的。 但是,随着那血红色的雾的吞噬,那双重眼却在缓缓张开。很显然,它是在通过血雾吞噬四周的生命来补充它自己。 真不知道等这双血眼张开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苏陌轩等人都已惊呆,站在原地,仿佛一个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柳少泽也是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那血色的雾却似有探知生命的能力,似乎已经知道下面便有可口的“饭菜”,慢慢的开始下潜,朝这些人所在的地方沉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要是被这血雾笼罩,吞噬之下,那必定尸骨无存,所以所有人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快点逃出这片血雾的区域。 但是等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血雾已如同一个倒扣的大锅一般,已将这些人完全的“扣”在了里面,四面八方不留一点空隙。 那就意味着,若想离开这里,必须要穿过这段血红色的雾区。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几乎也是死路一条。 有些人已经因为恐惧、绝望,开始尖叫出来,毕竟谁都不想死,更是有两人似乎更是忍不住心里的恐惧,发疯的朝外跑去。 苏陌轩脸色大变,大喝道:“不要鲁莽!” 但让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成功阻止住那两人。 伴随着他的声音,那两人瞬间便冲到了血雾里,而结果也正如人们所设想的那样。 两声凄厉的惨嚎后,眼看着人的皮肤就瞬间干枯、褶皱,身上的毛发也瞬间脱落,整个人也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萎缩下去,然后跌倒、蜷缩,最后花为拳头大的一小堆血污…… 两个活生生的人,几乎在一瞬间,就这么消失掉了。 眼见如此凄惨场景,活着的人们不禁目眦欲裂,更有甚者,已经痛哭出声。 声音里有对逝者的痛惜,而更多地则是对将要到来的死亡的恐惧。 可这并不能阻止那血雾的弥漫,相反,那血雾似是尝到了“甜头”,反而加快速度朝这些人所处位置包围过来。 没有任何死角,血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割断了这里的一切,似乎连空气都不能逃离此处。 血雾越来越紧,人们的空间也是越来越狭小,所有的人只得背靠背,围拢在一起。 情况万分紧急,人们已经素手无策,似乎已经无法挽回这被注定的命运。 必死之局! 就在人们都已绝望的时候,柳少泽忽然站了出来。 他单掌猛地一击自己胸口,哇的一声,一口精血瞬间喷出,喷到了这血雾之上。 奇怪的事发生了,那血雾顿时停止了向前弥漫的趋势,就那么原地僵住了。 那种感觉就如同一个十分饥饿的人正在胡吃海塞,却忽然被他不小心塞到嘴里的一个鸡蛋给噎住了。 就这么噎住了。 果然不出所料,柳少泽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这玉衡本就是吞了自己的鲜血才会有如此变故的,那么自己用自己的精血对这血雾,怎么也得有些效果吧? 事实正如他所想的,确实有些管用。 可是让他郁闷的是,效果却不怎么样,这血雾仅是停滞不前,却不曾消散,所以这些人还是不能脱离此处。这样一来,也仅是拖了些时候,治标不治本。 而且那空中的狮王虚影对柳少泽的血似是十分受用,眼睛睁开的速度明显要快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那血雾似是已经吞噬完了柳少泽鲜血的能量,又缓缓地蠕动了起来。 柳少泽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从拿到那蒙面人给的震脉修仙术,自己苦苦的修炼了这么长时间,也就干了这点活儿,攒了这么两滴精血。 经脉虽松动了些,却还是废物一个。 现在一滴已经喷出,看来是效果不大。 他似乎也明白了目前的情况,即使他将另外一滴再喷出,也是于事无补。 那该怎么办呢? 他冷眼看着这血红色的雾区,忽然上前踏了一步。 于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做了第三个冲进血雾里的人。 当然他不是因为恐惧而去送死,他这么做是经过考虑的。 因为他觉得,这些人都是为救他而来,陷入如此危机也是因为他惹的祸,那么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去救他们? 又或者――先他们而死呢? 目前来说,他似乎已经素手无策,如果把他自己的性命赔上,还是不能解救这些活着的人的话,那么,他也可以心安的去死了。 他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也谈不上有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心安。 仅此而已。 所以他就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勇敢地冲进了血雾。 血雾就如同一个饥饿的乞丐找到一个鲜嫩的鸡腿一般,瞬间就把柳少泽紧紧的包围起来。 它贪婪的允吸着,吞噬着,恨不得将这个鸡腿一口吞掉。 柳少泽也感受到了那股要把自己吸干的感觉,就仿佛千百个水蛭趴到自己的身上在努力地吸自己的血似的,而且他也确实感到自己变得越来越疲惫。 但是他却并不如开始那两人一般瞬间就被吞噬掉,他被吞噬的速度要慢上许多,现在只是毛发在慢慢的干枯,发黄。 那血雾似乎知道这块鸡腿看着不赖,却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所以便有更多的血雾朝柳少泽所在之处弥漫过来,以至于在别的地方的血雾就忽然出现了一个小的缺口。 柳少泽看到了,所以他忍不住惊喜的大喝一声:“那边有缺口了,快走!” 其余的人闻言顿时惊喜过往,疯狂地朝那缺口跑去。 苏陌轩却站在原处有些犹豫,看了柳少泽,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柳少泽就怕苏陌轩犹豫不决,又大吼道:“苏陌轩,背上高老夫子,快走!” 苏陌轩瞬间眼里涌出了泪水,狠狠地点点头,一俯身抱起老夫子,也想再冲出去。 可是已经晚了,那血雾似乎知道自己刚才犯了错误,马上就把那个缺口又给补上了。 冲出去的人们也就冲出去了,没有冲出去的一声惨叫后便再次如那两人一般,瞬间枯萎…… 苏陌轩因为回身抱着高文举慢了一步,还没有冲进那雾区,所以也就成了现在雾区里剩下的最后两个活人。 紧接着那血雾也似已愤怒,朝他们所在之处疯狂涌来…… 柳少泽目眦欲裂,忍不住右掌扬起,又朝自己胸口拍去。 他想再放出那一滴精血。 他知道这似乎也是于事无补,但是那怕是让这血雾只短暂停住片刻,哪怕是让苏陌轩二人就多活这么一两分钟,他也愿意去做。 这也是他最后能做的了! ------------ 第31章 二百一十三章 必死之局!(二) “慢着!” 柳少泽正在往自己胸口拍去,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顿时一愣,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凝目望去,只见在血雾中,一头青毛狮子忽然若隐若现。 它的身影还是虚幻的,但它的眼睛却是实的,一双血红色的重眼就那么紧盯着柳少泽,让人不禁有些惊悚。 很显然,它便是刚才虚空中那个狮头幻影,现在吞噬了这么多的生命力,它已经把眼睛睁开了。 柳少泽明白,刚才的那话便是它说的。 “你――” 柳少泽刚要说话,那狮子忽然一抬前腿,瞬间就站了起来,而站起来的同时,它也忽然就幻化成一个青衣老道模样的人。 只见他发髻高挽,斜背宝剑,青衣道袍,就那么飘忽的站在那血雾之中,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他目光凶冷的盯着柳少泽,道:“不要再浪费那一滴血了,因为那样也于事无补。” 说完他一挥手,那血雾便停止了弥漫的速度。 柳少泽忙朝苏陌轩所在之处望去,只见他们二人似已经昏倒在地,而那血雾也是紧紧的贴在昏倒的那二人眼前,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将他们吞噬掉似的。 柳少泽知道这是妖道故意这样做的,忍不住怒火中烧,看那老道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可他此时自顾不暇,那狮子幻化成老道模样后,似乎法力更是高深,那血雾的吞噬性要比开始时更强。 他此刻承受着那吞噬之痛,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根本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又能对老道如何? 那老道看了他一眼,忽道:“你很不错。我想和你做笔交易,我可以放他们走,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老道边说边伸出右手在身前一挥,画了一个圈,那血雾似乎很听话,顿时就淡了不少。 柳少泽也感觉呼吸痛快了许多,仿佛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被移走了似的。 他长出了口气,一双剑眉却忍不住挑起,怒目圆睁,爆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老道顿了一顿,接着道,“嗯……坦白说吧,若是这么下去,吞噬掉你很难,而且我也不想这么做。所以我想,你只要肯跟我走,拜我为师,跟着我多多的修炼,我就肯放他们一条生路。” 柳少泽冷冷的道:“仅此而已吗?” 他当然一点也不信这妖道的话,哪有那种好事? “当然不是,”那老道道,“我并不是那种大善人,我教你修炼之法,也只是为了让你多修炼出几滴精血来喂我而已。” “你――”果然不出他所料,柳少泽顿时大怒。 “我没有逼你,”那老道接着道,“你自己选择,现在被我吞噬同时他们死掉,或者他们活着,而你跟我走。” “你――,”柳少泽忍不住气结,愤懑之下,心思一转又忽然道:“好,我同意,你放他们走,我就拜你为师。” 那老道哈哈一笑,道:“哼!你不要以为我是傻子。别以为放过他们后,你再反悔,我就没治与你。你若是肯同意的话,你来看!” 说着老道忽然虚空一抓,那兽面纹玉衡便瞬间出现在他的手里,“将这玉衡贴在你的胸膛,不要做任何的反抗,待我施法将它嵌入你的体内,与你血脉融合,从此后你便是我的奴隶,我要你生便生,叫你死便死!” “办不到!”柳少泽大吼道,“我即使死也不会做你的奴隶!” “那可由不得你!”老道阴森森的说道,“现在马上照我说的做,否则的话,他们两个马上就会死!” “你――” “快点!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老道似乎抓住了柳少泽的软肋,右手再次挥出,登时那血雾又再度在苏陌轩和高文举身边弥漫开来,很明显,柳少泽若是还不肯就范,那么他们两人就要立毙当场。 “住手!”柳少泽终于脸色大变,颤抖着指着老道,“好,我……我同意,你放过他们!” “哼!”老道鼻子哼了一声,把纹玉衡随手往柳少泽面前一扔,柳少泽慌忙接住。 “快点!将这纹玉衡贴于你胸前,也许会很痛苦,但是不要反抗!” 老道阴沉着脸,冷冰冰的指挥着。 柳少泽则钢牙咬碎,心里悲愤至极! 没办法,因为他实力和人家差的太多太多。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再聪明的头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柳少泽颤颤巍巍将那纹玉衡贴到自己的胸前,冰冷、刺骨。 妖道轻轻一笑,右手虚空画了个圆,那血雾便瞬间收缩,凝聚成拳头大的一团,老道又是伸手一指,那血雾便又飞进那纹玉衡里,消失不见。 这纹玉衡就像被施了法似的,瞬间变得火热,几乎把柳少泽胸前的皮都要烫掉。 柳少泽顿如受了火烙铁之刑一般,痛的呲牙咧嘴。 不仅如此,那纹玉衡越来越热,竟紧紧的依附在那被烫开的伤口上,并不住地往里挤压,仿佛要彻底钻进柳少泽的胸膛。 这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这不是人类能忍受的痛苦,这种苦仿佛来自地狱。 柳少泽的意识都已模糊,他已忍不住扑到在地,浑身止不住的抽搐,可他却依然强忍住不发出惨叫之声。 这是他骨子里的自尊,却也许是他最后的自尊了。 老道见柳少泽痛苦在地上来回翻滚地样子,眼里泛着一股残忍的光,阴森的笑了。 他心里非常的得意,等这血誓结成,以后此人修炼出一滴精血就喂自己,那么自己的“前途”必将是一片光明。 妖道正在自己意淫,这时忽然有异变发生了,他眼前的虚空一阵激荡后猛地亮出一根大棍,迎头就朝他砸来。 老道顿时大惊,连忙闪身躲避一旁,定睛观瞧。 只见同样是一老道装束的人,手持一柄大棍,正在不远处恶狠狠的盯着他。 这妖道顿时大怒,嘴里爆喝道:“何方妖孽?胆敢偷袭本道爷?!” 那道也是人撇撇嘴,哈哈笑道:“妖怪!道爷就是乌鸡国国师秋明道长的大弟子祖德道长,此次前来不为别的,乃是奉师命前来取你狗命!” 说完不由分说,抄起棍子又是上前,举头就是一棍! 这妖道顿时大怒,口里爆喝:“混账!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起招就要相迎。 但是这祖德到是有些奇怪,只是虚晃一招,不待妖道招架,却反身退走,嘴里直呼:“妖精厉害,待我师傅前来收你!” 说完转身就跑了。 妖道顿时有些莫名其妙的愣在当场,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来了说两句场子话,一招不打转身就跑。 怎么这么不着调? 妖道正在诧异,忽又听虚空中有人喊道:“畜生休走,今日秋明老道定要取你狗命!” 这妖道顿时一惊,抬眼朝虚空中望去,只见又是一老道模样的人朝自己这边飞来。 妖道忍不住嘟囔道:奶奶的真是邪性,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老道们集体出来夜游? 转念又一想,咦?刚才这老道说什么?秋明?那不就是刚才那祖德的师傅吗。 喔,怨不得那祖德刚才说让他师傅前来对付自己,看来他师傅还真是来了。 简直岂有此理,太过目中无人! 妖道一念至此,顿时气的哇哇暴叫:“混账的东西!何人口出狂言?待道爷今日先取了你的狗头!” 说完也是一晃宝剑,虚空飞起,对着空中的秋明举剑就砍。 两个老道不由分说,战在一处。 ------------ 第32章 二百一十三章 郁闷的秋明老道 秋明老道怎会此时前来? 说起这事,老道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在今日宴会散的时候,三王子派人给他传了个话,说今日的高俅有些不寻常,希望他去看看。 老道这些天一直没出门,在家清修,但这高俅现在可是老道的心肝宝贝,他当然会往心里去,所以老道一听便急匆匆的出门去了三王子府。 国师府与三王子府没多远,可是等老道到了的时候,三王子已经离府而去,那高俅也是不知所踪。 老道无奈之下只得回去,可刚一进了府,到自己的院子里,他便感觉有些不对头。 因为屋里忽然有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 “咦?”老道一琢磨,现在祖德也不在,高俅也没回来,那会是谁呢? 难道是飞贼? 他一念至此,顿时大怒,忍不住大声喝道:“混账!简直岂有此理,我刚一出门就来我这偷东西,太卑鄙了!偷东西偷到我家来,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老道边说边往屋里走,推开门朝屋里望去,果然有一人在那翻箱倒柜。 那人身形瘦小,黑衣,黑巾蒙面,看不清面容,眼见老道回来,也不多言,一晃身形嗖的一声穿过窗户,便朝外飞去! 老道一看,吆嗬,果然是“飞”贼,真是会飞,顿时一晃身形也追了出去。 那人虽看起来矮小,但飞奔的却挺快,老道虽是法力高深,提纵术这块却一直是他的一个弱项,他紧追慢追就是跟不上那人,反而越拉越远,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但老道毕竟法术高深,后劲十足,虽是不快,却一直紧追。 时间一久,那人似道行浅些,便显了些疲态,速度也慢了些。如此一来,二人距离倒不是越拉越远,甚至有要靠近的趋势。 老道顿时大喜,嘴里哇哇暴叫:“好你个小瘪三,上次偷袭老道的也是你吧,今日让道爷逮住你非得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老道便喊边追,却未注意到那人的逃跑路线十分诡异,直到又追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那人竟然带着他围着城转了一个大圈,最后又回到了他的国师府。 他顿时气个半死,心里暗恨:大晚上的你这是带老道乱兜风呢?恼怒之下,眼看离那人距离近些了,便忍不住想要祭出自己的法宝。 可就在这时,他又感觉有些不对头,低头一看,自己院子里还站着一个人,正在向上面飞的这人比划着什么暗号。 老道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家伙还有同伙,前面这家伙带自己兜了一圈风,下面还有一个正在自己家里接着偷呢。 老道顿时气得肺都炸了,也不再管前面跑的那人,一俯身下去,就要抓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一看不好,马上也是飞身就跑,而刚才前面那个见老道不追了,反而一扭身又回来了。 老道刚要追另外那个而去,一回头,只见这个又落到自己院子里。 老道忙回身,又撵这个,那个又回来了…… 这两人似是故意,这么轮番一来,可让老道有些为难,他本想逮住一个猛追,奈何家里是真有些东西,这要是被这两个混蛋翻走,那岂不亏死? 但是若是不管他们,自己守在家里,固然东西丢不了,但是这口恶气可怎么出? 老道就这么犹犹豫豫,总是拿不定主意,所以就一直在这两人之间追来追去。 这一顿折腾可把老道累的不轻,后来老道一琢磨,再这么下去真不是办法,肯定什么也办不成。 他思索之下便铁了一条心,捡了一个似修为弱些的的穷追起来。 他的心思便是,这两人相互之间必定认识,那怕那个偷我些东西,我抓住这个,不怕那个不管。 打定主意后,他便朝着后来那个猛追而去,任凭开始那个再回他家,也不管不顾。 前面那人似也发觉老道意图,站在院中见老道不回追,也不着急,忽然口念咒语,手指连弹,霎时点点火星从他指尖不断弹出,落到老道的屋梁上。 那虽是火星,但一沾老道的房屋却似有了生命一般,腾地一声火苗升腾,老道的院子顿时火光四起。 老道猛追的时候,也忽然感觉后面有些不妙,回头一看,顿时又是气的鼻子直冒青烟…… 偷东西尚且不说,还要点人家房子,这哪里是盗贼?这分明是强盗冤家吗! 到了此时他再也顾不上去追人,忙回来自家院落来救火。 待他七手八脚的将自己家的火势扑灭,再寻找那二人,早已没了踪迹。 老道被这两人连番玩弄,气的原地转圈,哇哇暴叫,但虽有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 老道无可奈何,只得坐在自家院子里生闷气。 就在这时,忽又有一条身影在不远处闪过,老道眼尖,一眼就看出便是那开始时在屋里翻东西的那个盗贼。 老道顿时又气的眼珠子都绿了,嘴里哇哇暴叫着:“畜生啊!畜生!你是铁了心和老道过不去了!今日秋明那怕什么都不要了,也定要取你狗命!” 说完老道一晃身形,起身就追。 那人便带着秋明往皇宫这里跑,但是那人开始的速度要比秋明快些,眼看二者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 但老道心里憋屈,即使追着无望也不肯放弃,就这么一直追到了这。 老道远远地看着那人一晃身形落到皇宫附近,顿时一喜,就以为那人虽是速度快,但是后劲不足,现在已力竭,跑不动了。 所以他嘴里哇哇爆叫着:“畜生休走,今日秋明老道定要取你狗命!”也是扭身扑了下来! 这就是老道前来的经过。 他刚一扑下来,可巧地上果然有一老道模样的人听到他的话,也是大怒,哇哇暴叫要取他性命,而且不由分说就对他动剑。 秋明那么高的身份,自然也不肯服软,而且他以为地上这老道在此处拦截自己,肯定就是刚才那飞贼的同伙,所以也是不由分说举剑便迎。 他们两个这是被那个假的祖德道长给算计了,才会因为误会而打起来。 可他们彼此之间却并不知道,在加上这二人现在火气都很大,便忍不住都把火撒在对方的头上。 二人竭尽全力,举手之间,杀招尽出,毫不留情! ------------ 第33章 二百一十四章 梦 二人打得旗鼓相当,那妖道没想到这祖德的师傅如此厉害,一看暂时先赢不了,又惦念着地上正在吸收兽面纹玉衡的柳少泽,顿时有些着急,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一阵陀螺般的旋转后,竟变回他的本尊――青毛狮子。 很显然,变回本尊的他实力要比他人形时强了许多,它这是想速战速决。 只见它一双重眼紧紧的盯着秋明老道,大吼一声,往前一纵,血盆大口张开,便朝老道猛扑来。 秋明这才知道与自己对战的这老道竟是头青毛狮子,顿时又惊又喜。 惊的是与他对战的那老道竟然是个妖怪,喜的是他背后的那柄斩妖剑则正是这些妖孽的克星。 此时眼见那狮子扑来,他不敢怠慢,身形无风自动,斜斜朝一边飞走,同时手中拂尘一抖,瞬间根根尘丝抖得笔直,化作千条纤细钢针,便向那狮子飞去。 那狮子根根鬓毛竖起,又大吼一声,顿时飞往它身前的那拂尘丝便似受到强大阻力,霎时变软,如乱发般飘落在地。 接着那狮子一探身,一跺前爪,又是腾空跃起,咆哮着又冲了过来。 老道知道仅凭这拂尘是赢不了了,便不再犹豫,手往后伸,“噌”的一声拽出后背宝剑,爆喝一声:“变!” 在老道的爆喝声中,瞬间那剑身便暴涨三尺有余,成了一把超级大剑。 老道双手持剑,用力横扫,大剑画出一道横练,立刻将他身前虚空割起一道涟漪。 那狮子似也是知道他此剑厉害,眼里闪着畏惧之色,飞身形又跳了回去,接连吼了几声,却站在原地没动。 秋明冷笑一声道:“早知道你是个孽畜,早就使这把斩妖剑了,今日定要将你这妖孽斩于此!” 说完,他双手持剑,一晃身形,就朝这狮子扑去。 那狮子果然如他所料是真的怕了,见他扑来,吼了两声后却猛地一转身朝远处跑去。 老道眼见那狮子逃跑顿时大怒,因为他知道如果和这狮子赛跑的话,他肯定不是对手,怕是时间不长便会被甩的无影无踪。 心念至此,老道一声大喝,斩妖剑脱手而飞,快若流星,直朝那狮子飞去。 这斩妖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那狮子根本来不及躲避,一道剑光闪过,斩妖剑便从狮子后背斜着插了进去。 那狮子凄厉的大吼一声,但却并没有如秋明老道预料的那般扑到在地,反而更是加快速度往远处跑去。 秋明知道这狮子受了如此重伤,后劲定不会很足,忙起身追赶。 一人,一狮,就这么连番跳跃而走,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地上还在昏迷的三个人。 就是三个人,柳少泽也已经在那噬骨的疼痛中昏迷了过去。 于是刚才原本喧嚣的地方,顿时恢复了沉静,仿佛这里什么都不曾发生。 突然,两条人影不知从何处跳了下来。 待确认了此地再无危险后,其中一人便飞速的扑到柳少泽身上,连声悲呼:“哥哥……哥哥……” 另外一个站在不远处没有动,哼了声,愤愤的骂道:“都是你个蠢猪惹的祸,若不是你没事乱出主意,未经我同意,便让他滴血兽面纹玉衡,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那挨骂之人当然就是小猪猪。 他此刻满心的愧疚,闻言忍不住站起来擦把泪,哽咽道:“我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知道错了。” “哼!”另外一人似还不解气,又道:“若不是我再回身把那秋明骗来,他若是真的被那狮子杀掉,恐怕所有的大事都要功亏一篑,你能担得起这个罪过?!” 小猪猪低下了头。 那人见小猪猪也是很痛苦的样子,知道他也很是难过,再加上此刻还有事,也就不好再多说,道:“你的事回头再说,先把这三人背回皇宫,去找秋儿。” “那你呢?你不回去吗?”小猪猪抬起头问道。 “我?”那人苦笑道,“我还得去收拾这烂摊子,这头狮子可不能落到秋明的手里,那样一来,我们更是再无胜算!” “喔,”小猪猪点头,“你一人去会不会太过凶险?要不我和你同去?” “你少废话!”那人似有些恼怒,“再耽误时间我就追不上他们了,快把这几人背回去,等我回来!” “哦。”小猪猪忙七手八脚的背起这三人,再扭头一看那人,已没了踪迹。 他看了看怀里抱着的柳少泽,叹了口气,扭头朝皇宫走去…… 柳少泽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并没有听那狮子幻化的妖道的话,把那纹玉衡按在自己的胸口。 相反,他很愤怒的把兽面纹玉衡摔在了地上,并大声对那妖道吼道:“mlgbd,你去死吧!我说什么也不会做你的奴隶!” 那老道一看纹玉衡被摔碎在地,顿时脸色大变,悲呼一声后,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惨叫道:“大哥……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这样做……你让小弟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呜呜……呜呜……” 柳少泽怒道:“哭!哭你个锤子!哭也不管你,谁让你小王八羔子跟我得瑟……”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妖道抱着柳少泽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大哥……你不要生气……全是我的错……我愿做你的奴隶……希望你能收留我……” 老道抱着大腿不住的哀求,神情十分可怜。 柳少泽看在眼里,顿感长出了一口恶气,心里说不出的舒爽,哈哈大笑道:“王八羔子,滚一边趴着去,让我骑着你,我就原谅你……” 那妖道闻言大喜,忙颠颠的跑到一边,变成狮子撅着屁股等着他。 柳少泽笑嘻嘻的就要骑狮子,正在这时,纳南若琳又不知从哪跑出来了。 “老公……老公……”她一边叫着一边呼哧呼哧的跑到自己身边,猛地扑到自己怀里,叫喊道:“老公……你太厉害了啦,我羡慕死你了啦……我要和你一起骑着这狮子去环游世界的啦……” 柳少泽也是兴奋地大笑:“好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纳南若琳拦腰横着抱起来,大步往前一迈就迈到了那狮子的背上,大叫道:“快他娘的给老子跑,越他妈快越好!” 那狮子闻言顿时眉飞眼笑,起身就向前跑去。 那狮子越跑越快,纳南若琳在他怀里开始不住惊呼:“啊……老公,你太坏了……我害怕……抱紧我……” 柳少泽让狮子快跑本就是憋着这坏主意,此刻闻听纳南若琳此言忍不住嘿嘿奸笑出来。 低头一看纳南若琳那因兴奋充血而变得红扑扑的脸蛋,他忍不住心猿意马,坏笑声中,大嘴就朝她脸上蹭去。 纳南若琳似也知道他的用意,嘤咛一声,也不躲闪,反而扭过脸来。 两张嘴顿时凑到了一起。 柳少泽顿时一震头晕目眩,贪婪的允吸起来…… 可就在这时,忽然父亲不知从那冲了出来,大喝道:“少泽,住口!别亲了!若琳是你的亲妹妹……” 紧接着那原本向前跑的狮子也是猛地扭过头来,张开血盆大口,就朝他的脖子咬来…… “啊――” 柳少泽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头的冷汗。 他长出了几口大气,定了定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是一个梦。 他睁眼四下观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熟悉的人,小猪猪、高文举、苏陌轩、西门秋儿…… ------------ 第34章 二百一十五章 秘辛 看着这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他禁不住喜出望外,以至于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们――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是在哪?” “你现在在乌鸡国皇宫。”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回道。 “啊?”柳少泽闻言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扭过头去,只见除了那些站在床边的人,还有一个人坐在他的床边。 而刚才那话便是她说出来的。 这是一个中年美妇人。 他印象里自己并不认识什么中年美妇,便有些诧异的望了她一眼。 就这一眼。 他却如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尖叫一声,猛地往后一窜,脑袋都差点磕到了墙。 “怎……怎么……你……你……” 他难掩心里的震惊,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 “怎么了?你认识我吗?”那女子笑道。 “不……不认识。”柳少泽又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的回到。 那女子淡淡一笑,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哥哥,”小猪猪见柳少泽醒了,便走了过来,低着个脑袋,羞愧的道:“对不起,要不是我让你去滴血那纹玉衡,你也不会弄成这样,真的对不起……” “唔……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柳少泽下意识的回到。 “咦?” 说到这他猛地一惊,忙低头朝自己胸口看去,因为小猪猪的话让他想起来他昏迷前发生的事, 他记得他昏迷前正在将那妖道的兽面纹玉衡嵌进自己的胸口,后来就忍不住疼痛昏迷过去,后来发生的事也就一无所知了。 现在怎么样了呢?他低头一看,却没想到本以为定会是伤痕累累难看之极的胸口,竟出人意料的光滑如初,看不出有过什么受伤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柳少泽不禁有些诧异。 他正在疑惑不解,西门秋儿又走了过来,低着头,嘴里嘟囔道:“对不起,大哥,要不是我和师傅任性,不听她话,早早的把你接入皇宫,也不会出这些事……你也不会弄成这样,真的对不起……” “这……”柳少泽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胸口的事,听着西门秋儿道歉的话,也没多想,下意识的回到,“殿下不必客气,与殿下无关……” 柳少泽话音刚落,苏陌轩又走了过来,“对不起,哥哥,要是我能早点抱着高老夫子出来,你也不会弄成这样,对不起……” 嗯?柳少泽这才回过点味来,怎么这些人一直都努力的给自己道歉,这是为什么啊? 难道是自己身上出了什么事? 柳少泽脸色有些变了…… 这时,高文举也满脸羞愧的走到床边,“少泽……” “好了好了……”柳少泽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别一个个向我道歉了,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在哪?那妖道呢?我身上的那纹玉衡呢?我快被你们憋死了!” 闻听柳少泽此言,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那个坐在床边的美妇身上。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好了,你们都出去,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由我来和他讲清楚。” “是。”其余的人便都依言退了下去。 顿时屋里只剩下柳少泽和那个美妇人。 柳少泽顿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说实话,他挺不愿意和这个妇人单独相处的,因为自打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就对那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所以此刻单独相处,他更是浑身不自在。 那人却不管他,盯了他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柳少泽忙摇头,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那女子一笑,“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我的样子你难道看不出来?” 柳少泽低下了头。 “猜出来了,是吗?”那女子道。 柳少泽不说话。 “哼!若琳看上的竟是这种窝囊废吗?!”她脸色有些铁青。 柳少泽忙抬起头叫道,“不是……不是,不是窝囊废。您……您……”他憋了半天,终于鼓了极大的勇气道,“您是若琳的母亲吗?” “不错,就是我,”那女子这才点头笑道,“我就是女儿国国王纳南知华!” 柳少泽虽是早有心里准备,可待那女子真的承认后也却也忍不住惊呼出声:“真的啊?!” “这有什么可冒充的?”纳南知华笑道,“而且我还告诉你,在女儿国棒打传承神仙,劫走若琳的黑衣蒙面人是我!在高老庄搭救你们的黑衣蒙面人也是我!” “啊?!” 闻听这个惊人的消息,柳少泽实在无法掩盖住心里巨大的震惊,咕噜一声从床上跌了下来,当当当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嘴巴张成了o型…… 看着这艳丽的容颜,他思绪万千,长久以来数不清的谜团又不禁从他的脑海了飘过…… 当时在子母河底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为何会有那种反常表现,现在在哪?大圣到底做的什么样的神秘之局? 而她为什么又不让若琳接受传承…… 这么多的谜题难以解答! 而面前站着的,便是这所有问题的答案! 纳南知华眼见柳少泽那似呆傻的表情,回想起这十年来自己的生活,竟有些恍惚,眼神一黯,叹了一声道:“你很震惊吗?我也是。回想起这十多年我的所作所为,我也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回想起在女儿国的种种往事,我竟觉得有些可笑。 我辛苦奋争,处心积虑算计,本以为能主宰我自己的命运,可到头来却却发现,我仍然只是这抛入大海中的一粒沙,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 世事如棋盘,人生如棋子,大家算来算去,却也只如这棋盘上的跳梁之人,逃不脱这宿命的枷锁,唉……” 又是一声长叹,她把柳少泽拉回床上,缓缓地道出了十年前的那段惊世秘辛。 原来,十年前,她之所以动了心思想要除掉河底封印的那妖怪,皆是因为一个人的鼓动。 而那鼓动之人,便是那当时玉华城的城主,柳少泽的父亲――柳知风。 柳知风十年前来到女儿国,和她恳谈了一次。 这柳知风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就知道在子母河底封印着一个大妖怪。 而且,他说有办法能成功的除掉这只妖怪。 最重要的是,他把当时女儿国的国内外形势,以及除掉妖怪的利弊和纳南知华详细而又详细的讲了一遍。 纳南知华听完之后,果然动心了。 她经过思索之下,便决定实施柳知风的计划。 所以她拉上了东门吹冰,趁着那个月圆之夜,进入了子母河的底部…… ------------ 第35章 二百一十六 秘辛(二) 后来的事正如东门吹冰所说,他们齐心协力打开了那副棺材,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柳知风却忽然变卦,拦住了东门吹冰。 东门吹冰贴符咒失败被踢出门去,那妖怪被放了出来。 那妖怪出来后,便施妖法刮起一阵旋风,将她和柳知风都一同卷走,离开了子母河底。 后来,那妖怪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和他们讲了那妖怪被镇压到子母河之前的种种遭遇,然后让二人选择,是拜在那妖怪门下,跟着那妖怪修炼,还是离去。 这二人经过短暂考虑后,便拜到了那妖怪的门下,成为那妖怪的座下弟子…… “什么?!”纳南知华陈述到这,柳少泽忍不住插嘴道:“你……你们……” “有些接受不了,觉得我们太没骨气,是吗?”纳南知华淡淡的道。 “这――”柳少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我也一样,”纳南知华淡淡一笑,“在不知道他的身份和遭遇之前,我一直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我又义无返顾的拜到了他的门下,甚至为自己感到很荣幸。”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他,崇拜他,以能做他的弟子为荣。” “他是谁?能告诉我吗?”柳少泽道。 纳南知华点点头,“他是一个老道。” “老道?”柳少泽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纳南知华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不错,就是一个老道。你可还记得,你进入子母河底,见到的那副壁画?” “那幅壁画?”柳少泽恍然想起,他进入子母河底那宫殿时,确实看到了一幅壁画,画得便是一个老道和玉帝等人正在对峙的场景。 当时他就很疑惑这幅壁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从子母河底出来后,为他还问了东门吹冰这幅壁画的事。 可是东门吹冰也不知道这幅画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再后来也就将此事搁下了。 此刻纳南知华一提,他终于又想了起来。 “那幅画里面的那个老道就是被镇压在河底的那个妖怪吗?”他问道。 “不错!就是他!”纳南知华道,“他原本是仙佛界一个逆天的存在,门下弟子众多,法力也都很高深。可忽然有一天,天兵天将却齐聚他的仙山,不由分说就对他那里的人动手! 结果他居住的那个地方的人一夜之间死的死,逃的逃,就没剩几个活口。而作为师祖的他同样也被镇压在子母河底,受尽了千般苦,百般难……” 纳南知华低低的陈诉着,柳少泽的思绪也在随着纳南知华的陈诉不住地乱飞。 恍惚中,他又想起了那壁画中老道的模样。 身材魁梧,面似银盆,目弱朗星,头带九梁道冠,身披酱紫色道袍,手拿拂尘,腰中佩剑,胖袜云履,面对对面几乎所有天界首脑,毫不畏惧,眼里精光四射…… “他到底是谁?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少泽忍不住问道。 “他是谁?”纳南知华声音里有些悲凉,“他就是大圣的师傅――菩提老祖!” “什么?!”柳少泽又忍不住蹦了起来,当当当后退了几步,又是噗通一声坐到地上。 纳南知华也知道柳少泽现在肯定是心理上有些承受不了,也就不在多说,刻意沉默一下,给他些消化的时间。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柳少泽终于是缓过些来。 菩提老祖……菩提老祖,这子母河底封印的妖怪竟然是他! 霎时间,柳少泽穿越以来的这些谜团一一在他脑海了闪过,二叔所说的一百多年前天界莫名的大清洗……大圣为何又怒气冲冲的找到如来佛祖……他又为何连续设局让自己的父亲和自己到女儿国子母河底…… 这一切的谜题终于全部都被串联起来的! 一切因果都是为这一人,大圣的师父――菩提老祖! 他恍然想起,怨不得自己看西游记的时候,菩提老祖教完大圣七十二般变化后,便再也没了交代。 而且在西游途中悟空曾经又回到菩提老祖的住所找过他师父一次,当时那便是已经人去楼空,了无影踪。 当时自己也曾疑惑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来,却原来真像在这,这菩提老祖竟被镇压在了子母河底! 想着这些事,柳少泽不可思议的摇着头,却也忍不住又有一个更大的疑惑冒了出来,“可是……可是……为何玉帝等人要对他这么做?” 纳南知华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祖说他也不知道。” “唔……”柳少泽点点头,“那后来呢?这十年你们做了什么?而为什么你又劫走若琳,不让她接受传承?” “这十年,老祖一直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修行,他被镇压在子母河底这么多年,身体早已经被折磨得颓败不堪,若不是他法力高深,恐怕早已耐不住那噬心的痛苦,死在了子母河底,所以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努力的修行,想要恢复当年他的修为。 而我们这几年除了跟老祖修行之外,便是私底下去追查当年他那被灭门那件事的真相。” “那你们追查到什么了吗?” “嗯。”纳南知华点点头,“经过这十年的努力,我终于发现了些线索。” “什么线索?” “那就是――乌鸡国护国国师秋明!” “啊?秋明?” “不用惊讶,”纳南知华摆摆手,“我已查实,秋明便是菩提老祖当年的弟子,也是那场离奇血案后极少的幸存者之一。这也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乌鸡国居住,并收了西门秋儿做弟子的原因。” “喔,”柳少泽皱眉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秋明问清楚?” “问清楚?”纳南知华冷笑道,“菩提老祖可是一个逆天的存在,他居住的那个地方也是世间少有的仙乡圣地,他怎会不做些防范? 实际上他的那个地方各种法阵环绕,山前也有弟子看守,却怎会又被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灭了门?” “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柳少泽听完脸色有些变了。 “不错!我怀疑当年那件事肯定有内应!而秋明则很可能就是被天界收买的内奸!” “啊?!”柳少泽顿时僵在当场。 ------------ 第36章 二百一十七 秘辛(三) 纳南知华看着柳少泽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忽道:“你和你父亲的使命是不是一样的?是不是都是去子母河底探查那妖怪的身份?” “嗯。”柳少泽心思还没有扭转过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纳南知华也点了点头,道:“这下你明白我救你的原因了吧?” “啊?”柳少泽这才缓过味儿来,惊道,“这么说,父亲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 “是的,你父亲当然就是大圣安排来的。” “喔,果然如此。”柳少泽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经过了这一会儿的沉淀,他已渐渐的适应了这些事,脑子也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 “可是――”他张嘴问道,“我的父亲既然完成了使命,为何大圣却一无所知,还再让我来探查一次?” 纳南知华道:“那是因为老祖不让他告诉大圣。” “为什么?” “因为老祖并不了解大圣叫你们来的真正意图,大圣虽说曾是老祖座下弟子,却也已经皈依入了佛界,成了天庭方面的人,所以老祖对他有所防范也在情理之中。” “喔,”柳少泽点头,“那你现在为何又会把这些事全告诉我?” “两个原因。”纳南知华道,“一是现在我们已经了解了大圣的真正意图,另外一个因为你现在已经完全是你,不再是大圣的傀儡了。” “这话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们怎么从子母河底出来的吗?” 柳少泽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记得了,当时我钻进那棺材,就感觉特别的难受,然后就是很伤心,再后来就昏过去,醒了就出来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纳南知华点点头,“当时你钻进那棺材时,身体忍受不住那棺材的噬心之痛,就要死去地时候,大圣留在你身上的烙印便又脱离了你的身体,保护着你。 另外,他又那棺材里探查了一番,他与老祖那么多年的师徒,再加上那棺材吞噬了老祖那么多的生命力,早已留有老祖的印记。 所以他很容易就确定了他师傅的身份,了解到了他师傅这么多年的遭遇。 这让他很悲痛,这也是你感觉到心里很痛苦的原因。 但是他悲痛之下,则更是愤怒。 所以他思索之下便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彻底毁掉这困了他师傅多年的东西,同时把你救出来。 为了做这件事,他义无反顾的把留在你身体的那印记释放给你,把那股力量彻底融入你的血脉,所以后来你才会产生了身体上的异变,变成了钢筋铁骨,经脉却僵住了。 同时,也是从那一刻起,老祖才知道了大圣的遭遇,知道了他的真实想法,所以老祖也认同了你们。” “喔。”柳少泽恍然大悟,点点头。 他这才知道了自己身体产生这异变的原因所在,感叹之余,禁不住也有些难过,大圣幻化的那神秘老者,从地牢后一直在没有他的影踪,原来他已经被自己吸收了。 回过头来再想起穿越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朱韵儿、二叔、尉迟情、纳南若琳……这些刻骨铭心的名字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他禁不住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若琳……若琳……”他喃喃的叫着,又想起了女儿国时两人那撕心裂肺的生死离别。 慢着…… 一提这事,他才猛然想起自己东问西问问了半天,却一直没问若琳的事。 他懊恼的一拍自己脑袋,暗道愚蠢。 “若琳呢?你为什么要劫走她?她现在在哪?” 纳南知华一听柳少泽此刻才提起此事,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现在才想起她啊?” 柳少泽情知理亏,马上心虚的低下了头。 纳南知华见柳少泽一副蔫头耷拉脑袋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头摇头,道:“若琳现在很好,她正在老祖的身边修炼。,你不用为她担心。” “那……她……她……有没有提起我?”柳少泽鼓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这件事的,毕竟面对的就是丈母娘,无论如何,底气也是不足。 “她也一直以为你死了,”纳南知华淡淡的道,“所以她才愿意把她的心事告诉我,是的,她心里一直有你。” “真……真的?”柳少泽一听纳南若琳心里果然也有自己,也忍不住激动的想要流泪。 这也难怪他如此失态,毕竟二人之间的发生的那段事对他来说太刻骨铭心了,而且他直到死前都没有听到若琳对他的承诺,他一直引以为憾,现如今通过她母亲的口里听到若琳的心声,他怎不激动万分。 “那我……我……能不能去见见她?” “不能!”纳南知华斩钉截铁的道,“现在绝对不能,而以后能不能就要看你的表现。” “为什么?”柳少泽有些恼怒,忍不住也提高了嗓音。 即使面对的是丈母娘,那在爱情攻坚战中,也是一定要拿下和必须要拿下的堡垒! 纳南知华冷笑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劫走若琳,不让她接受传承吗?” “是,为什么?” 纳南知华道:“我劫走她的原因――”说到这她忽然加重了语气,“那是因为,我不想她再与天界有染!”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少泽有些诧异。 纳南知华沉声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们现在与天界已经不是一个阵营,甚至没准要推翻天界现在的统治者,若是我女儿归入天界,难道将来我要与女儿在战场上相见?又或者他们拿我女儿来威胁我?” “什么?你们竟要与整个天界为敌?”柳少泽大惊。 “不错!”纳南知华眼里泛着寒光,“除了天界,还有佛界!在查出这件事的真像之前,他们都将是我们的敌人!” “啊?”柳少泽张大了嘴,“可是――可是――”他连连摇着头,可是了半天却没有再说出什么话。 纳南知华盯着他道:“你是不是想说,可是就凭我们这几人,有点太自不量力?” 柳少泽没有回答,但神情似默认了。 纳南知华哼了一声道:“不要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白痴,有些事情你不了解,天界佛界现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平静的表面下波涛暗涌,大概时间不长就会大乱!” “为什么?”柳少泽很是愕然。 “哼!你可知道天界一百多年前的那次大清洗原因为何?”纳南知华道。 “不知道。” “不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 ------------ 第37章 二百一十八 秘辛(四) 纳南知华冷哼一声,说道:“当年那次大清洗的原因,就是因为大圣!” “大圣?!” “不错!大圣当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老祖被害的消息,便去找如来准备问个清楚,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说了些什么,但结果却是如来大怒,再次将大圣镇压在五指山下。 这事之后,如来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告知玉帝一定要严查是谁将老祖的事透露到大圣耳朵里的。 于是玉帝领命后,便在天界展开了一次大清洗,甚至当年大圣当年在凡间西游过的许都国家的人都被抓进天界,至今未归。” “喔。”柳少泽这才明白过来,接到:“那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人人自危。因为当时参加对菩提老祖那一战的人很多,所以他们便都成了怀疑对象,一顿清洗下来,搞得天界鸡飞狗跳,怨声载道,而玉帝则更是使出雷霆手段,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结果可想而知,现在天界已经大乱,怕是没有我们搅和,不久也会出大事。” “原来如此,”柳少泽点点头,又问道,“可是你怎么会对天界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纳南知华冷笑一声道:“我告诉你,我们并不是就这几个人,我们在天界当然还有人,甚至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只是现在都在蛰伏而已。” “喔。”柳少泽再次点头,郁闷的又坐回床上,陷入了沉思。 话说到这,这么多的谜团,终于全部解开了,而纳南知华说的他不能见若琳的原因,他似乎也明白了。 很明显,看纳南知华的意思,他们是真的准备和仙佛界作对了。 这也难怪,无论菩提老祖被灭门这件事真相如何,作为受害者,他都不会善罢甘休,等他真的恢复了当年的实力,他势必要再次挑起争斗。 而纳南知华说的自己能不能再见若琳,则肯定就是在这次争斗中,自己要投靠哪一方。 是跟着菩提老祖他们一同跟仙佛界作对,还是要投奔仙佛界。 柳少泽抬头看了纳南知华一眼,只见她正在盯着自己,神情上似乎有些紧张。 柳少泽一皱眉头,这是为什么? 他转念一想,瞬间明白过来,纳南知华今日和自己的说了这么多的仙佛界秘辛,最后又拿出若琳来威胁,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自己也投靠他们,成为反抗仙佛界的一员。 看来她似乎非常在意自己的选择,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看着那和若琳酷似的容颜,柳少泽心里忽然冒出一股马上就同意的冲动,摆在面前的纳南知华、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喜欢的人纳南若琳都已经投入到了老祖的门下,那自己要是投靠仙佛界,岂不就是要和自己至亲至爱的人作对? 那就投奔他们吧,柳少泽这样想到。 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这么不情愿呢?反而还是十分的抵触?甚至是――有些愤怒? 这是为什么? 柳少泽摸不清头脑。 纳南知华看着柳少泽眉头紧锁的样子,忽道:“你不是很为难?很痛苦?甚至有些愤怒?” “啊?你怎么知道?” “这没什么,我开始时想法和你也一样,我们祖祖辈辈都在仙佛界的统治之下,如来、玉帝等等这些名字在我们的意识里就是权威的象征,是必须臣服的对象,这些观念早已在我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是我们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意识,这在短时间内是根本无法改变的。 我们会不自觉的维护住他们的统治,甚至听到别的人打算反抗他们时,也会有愤怒的感觉,那怕自己一直在被他们奴役。 而你――,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这……你……你的这些话好像是有些道理,可我暂时有些接受不了。”柳少泽哭丧着脸道。 “没关系,我给你思考的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嗯。”柳少泽点点头,却忽想起一问题,忙道:“不过我想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凡人,即使投奔你们应该也不会起了多大的作用,你们又何必为我如此费周折呢?” “你当然有作用,”纳南知华道,“若没有作用,我何必费这么大劲儿救你,不但有,而且有很大的作用!” “什么意思?” “你已被我们选为最佳的人选,进入天庭,追查老祖灭门那件事的真相!” “什么?我?”柳少泽顿时吓了一跳,可震惊之余,他反而更是觉得有些可笑,“我就是废人一个,什么都不会,你叫我去天上和神仙打架去?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就是你!不但是大圣选中了你,我们也同样选中了你,你就是这最佳的人选!” “为什么?我哪和别人不一样?” “因为你独一无二的血脉和那逆天的定穴术,基于这两点,你若是经过名师指点,则必会同样成为仙佛界一个强大的存在。” “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大圣是先天石猴,他的经脉比普通人要宽广许多,能比普通人容纳更多的真气能量,所以他修炼起来才会非常的快。 别人修仙都是个练个千八百年,才会有些道行,可大圣拜到菩提老祖门下,总共修炼了不到三年,就变成了一个大闹天宫、搞得天界鸡飞狗跳的齐天大圣。由此可想而知,他的修炼速度是多么的惊人!” 柳少泽点点头。 “这是其一,”纳南知华接着道,“还有你通晓那个定穴术,那也是人修炼的一个顶级法门,二者一相加,则你只要肯努力,时间不长就会有很大的进步!” “喔。”柳少泽听完纳南知华的话,算是明白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但今天,纳南知华给他灌输的东西太多,一时间他心里有些难以全部消化,而且现在让他转变态度,马上就和如仙佛界那些耳熟能详的人物作对,他也有些接受不了,甚至打心眼里就认为是飞蛾扑火。 他觉得他需要沉淀一下,好好的想一想这些事,等他想通了想透了,也许他会拿出一个他认为合适的决定。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对纳南知华道:“我先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好,”纳南知华道,“不过时间不是很多,因为相信过不了多久,那狮子就要来找你!” “啊?!”柳少泽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那妖道,还有那嵌入他身体的兽面纹玉衡! ------------ 第38章 二百一十九 找秋明 纳南知华给柳少泽的震惊太大了,以至于现在他才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起那当时嵌进自己胸口的那兽面纹玉衡来,禁不住又是一头冷汗,忙大叫道:“那兽面纹玉衡呢?那妖道呢?说了半天正事忘了!” 纳南知华没想到柳少泽反应这么大,差点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的道:“那兽面纹玉衡已经嵌入了你的体内。” “什么?”柳少泽顿时大叫着跳了起来,“我说他们刚才他们怎么就一个劲儿的和我道歉,却原来我早已经成了那妖道的奴隶,亏你还在这骗我说什么独一无二――” “你闭嘴!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纳南知华喝道。 “嗯……”柳少泽郁闷的低下了头。 纳南知华道:“在你被那妖道施法的时候,我把秋明骗来,他们两个便打了起来,后来那妖道不敌秋明,被秋明斩妖剑透体而过,身受重伤,却仍挣扎的向外跑去。 我紧跟在秋明身后,并在路上截住秋明,同他打斗一番,这样一来便耽误了些秋明的时间,那妖道便趁机逃走了――” “啊?你说什么?你……你竟然故意要放那妖道走?你这不是要害我吗?”柳少泽忍不住插嘴道。 “你等我把话说完!!”纳南知华忍不住要发飙,“你可知道,倘若那妖道被秋明抓住,你将会死的更惨!!” “为什么??” “秋明有一套御兽之术,倘若那狮子被秋明抓住,回去后秋明必定将它训成自己的坐骑,供自己驱使。而你呢?血誓结不成,人也跑不了,必将成为那狮子的口中餐!” “这……”柳少泽直翻白眼,被人家活活吃了这种死法确实有些憋屈,亏自己做梦那老道还做了自己小弟…… “可是――”柳少泽郁闷的叫道,“那它跑了,兽面纹玉衡已经嵌入我的体内,我不同样也是他的奴隶了吗,能有多大的区别?” “那不一定,”纳南知华摆摆手,“我刚才说了,兽面纹玉衡当时嵌入你体内的时候,那妖道正在和秋明打架,无暇分身,所以那血誓并未结成。”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现在那兽面纹玉衡虽已嵌入你的体内,现在和你血脉却并无联系,你现在只是一个简单的宿主而已,若是想要结成血誓,那必须得等那妖道再来找你才行!” “喔。”柳少泽点点头,却又陡然一惊,“不对!你的意思就是说,等它恢复了实力再来找我,再缔结这个血誓我还是毫无办法?” “呵呵,你总算不是太蠢,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刚才我说,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纳南知华笑道。 “你――”柳少泽又是大怒,“你们对我真是机关算尽啊……” “不是,”纳南知华截口道,“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做,但事已至此,你就要接受现实,赶紧投靠我们并努力用功的修炼,在他回来之前,从实力上要超越它,这样一来,它就没治你了,等缔结血誓的时候,你甚至可以成为它的主人。” 柳少泽没好气的看了纳南知华一眼,就知道此刻已经再无别的路可选,耷拉着脑袋很是愤懑,忍不住发起了牢骚:“它可是神仙!是那文殊菩萨的坐骑!让我短时间就超过它?那也太不可能了吧?” “那就看你了,反正我无所谓,做奴隶的又不是我。”纳南知华耸耸肩。 “你――,”柳少泽忍不住气结,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有什么可说的?能有什么脾气?难道非要憋着劲的当那狮子的下酒菜吗? 他只得认命。 打定主意后,他垂头丧气的道,“好吧,别说废话了,那咱们赶紧练吧。” “噗嗤”,纳南知华一笑,“你小子转变的到是挺快,不过你也不必太过紧张,它现在身受重伤,而且又是那狮子在凡界的一个分身而已,不会很厉害的。” “喔,”柳少泽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纳南知华道:“这么说你同意加入我们了。” 柳少泽又点了点头,这么多招使了出来,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他怎么能不同意。 不过同意是同意,他心里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只是暂时不能说而已。 纳南知华却不知这小子还憋着别的心思,见他同意了,便道:“好,那你先在这好好休养两天,把那震脉修仙术再好好温习几遍,待我处理完东门吹冰他们的事,再来帮你一起打通你僵住的经脉。” “嗯,”柳少泽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却又忽然抖得一惊,“东门吹冰?!” “啊。” 柳少泽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在皇宫,而纳南知华又是西门秋儿的师傅,那么他一定知道在东门吹冰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哪?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柳少泽急迫的问道。 柳少泽一提起这事,本来心情好些的纳南知华笑容却忽然一僵,叹了口气道,“他还在人事不省。” “啊?为什么?” 纳南知华道:“那天他入宫后,便找到了他的大哥西门吹雪。当时西门吹雪已近身中降头术昏迷不醒,甚至生命危在旦夕。 他心急之下为了暂时保住他大哥的性命,便划破了他大哥的手掌和他自己地手掌,贴在一起,将降头术的蛊毒引到他的身体一部分,这才算是暂时保住了他大哥的命。可他自己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一直昏迷到现在。” “这……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这么蠢。”柳少泽听完纳南知华的话,忍不住又气又痛,想着东门吹冰的遭遇,想着和他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眼眶有些湿润。 忽然,他似想起什么事似的,冲过来一把抓住纳南知华的胳膊,急促的道:“我能做什么?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我记得苏陌轩找我的时候说过,我好像能做些什么!” “不错!”纳南知华沉声道,“你有希望解救他们!” “真的?” “嗯。” “那我该怎么办?” “先把降头术蛊毒吸进你的身体,再用你的血脉消化掉它!” “啊?”柳少泽又惊得后退了几步。 “怎么?你不肯吗?”纳南知华盯着他道。 “不是,”柳少泽摇摇头,眼神瞬间坚定了起来,“我肯。” “那就好,”纳南知华眼里露出些赞许,接着道,“不过这不是上策,因为这样一来肯定要耽误你修行的时间,而且祛除降头术的蛊毒效果也不会很好,只有实在没有办法时,我们再这样做。” 柳少泽点点头,忽问道:“那什么是上策?” ------------ 第39章 二百二 找秋明(二) 纳南知华道:“去秋明老道那,拿到他施降头术的巫皿和那紫冰银结印符,这样就能彻底解了那降头术。” “啊?”柳少泽听完一皱眉,“可是那秋明会愿意给吗?” “他当然不肯给,”纳南知华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们又打不过他,只能是智取。 但昨日我和小猪已经去他那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藏巫皿和那紫冰银结印符的地方,不知道他到底放在哪,而且即使是偷来,若是不会使用,那也是白费,所以说,这虽为上策,却是最为难办。” “喔。”纳南知华说到这,柳少泽轰然响起,昨日见到小猪猪的时候,他与自己讲了一遍他的遭遇,看来他当时说的二人去在老道府里探查,看意思就是为了这巫皿和那紫冰银结印符。 想到这,柳少泽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当然也不愿意将那降头术的蛊毒引进自己的身体,能够将那巫皿和紫冰银结印符弄来就是最好。 可是如何找到那巫皿和那紫冰银结印符,学会了使用之法,然后再并把它安全拿回来呢? 柳少泽想了一会儿,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这也不能怨他,这确实是个很难办的问题,纳南知华在这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有想出主意,短时间内让他就拿出一个可行的办法,也是有些为难他。 “巫皿……紫冰银结印符……学到使用之法……”柳少泽一边想着一边喃喃自语。 纳南知华看到柳少泽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也是叹道:“高俅、祖德现在都在我们手里,可是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学得那老道的降头之术,我倒是从老祖那学了些,略懂一二,但我手里也没有那巫皿和紫冰银结印符,这样一来――” “慢着!你说什么?”纳南知华说到这柳少泽忽然灵光一闪,忍不住截口道:“祖德!?” “啊,就是祖德,怎么了?”纳南知华诧异的望了柳少泽一眼。 柳少泽道:“我听小猪猪说起过,您曾变幻成祖德模样,准备去老道那将那巫皿和紫冰银结印符偷出来过。” “是,”纳南知华点点头,“可是后来因为在秋明老道的国师府来了一个高俅,所以我们怕那秋明已经知道那高老庄祖德被抓之事,所以后来计划就搁浅了。” “喔,”柳少泽点点头,“高俅之事,我已听小猪猪说起,原来他也成了秋明的人。” “不但是秋明的人,而且在秋明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纳南知华插嘴道。 “嗯,”柳少泽又是点头,“所以我想,若是让那老道心甘情愿拿出那巫皿和紫冰银结印符,教授那降头之术,那非得那两人不可。”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投靠我们,然后我把他们都放了,再让他们回去后学来救东门吹冰他们?” 纳南知华虽是这么说,但她语气里全是嘲讽的意味,她定是觉得这个主意太过荒谬。 柳少泽当然也没这么想,就凭那两个小子的人品,让他们真心投靠过来,怕是连那两个家伙自己都不相信。 “当然不是,”柳少泽摆摆手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想个主意让他们二人结伴回去将那秋明的降头术学来,当然,这两人将会是一真一假,发生的事情也将会是亦真亦假……” “你什么意思?” “我想出个主意,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柳少泽对着纳南知华一阵低语,纳南知华眼神越来越亮…… 秋明回到了国师府,眼看着满地狼藉的家,又气又怒,忍不住想发疯。 他愤愤的坐到蒲团上,也没了打坐的心情,就坐在那生闷气。 “最近不知怎么了,喝凉水塞牙,吃糖包烫后脑勺,怎么那么倒霉?”秋明愤愤的骂道。 平白生了顿闷气,狮子没抓住,斩妖剑也被它带跑了。 平平淡淡了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最近可倒好,不知道从那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蒙面人,处处针对自己,处处跟自己过不去,自己的什么事都搅和。 更叫人生气的是,这人还不是一个人,竟是一个团伙! 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呢? 老道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只得不想了。 心里暗道,等自己把祖德、高俅这俩小子调教出来,爷儿三一块上,一定要将这蒙面人抓住。 咦?高俅?老道想到这,这才想起高俅来,这小子从今天出去到现在一直没回来,也不知去哪了。 而祖德跑去高老庄也是到现在没回来,这俩兔崽子们都天天干什么呢…… 老道郁闷的坐在家里发着牢骚,就听门外忽然有声音响起,“爹……爹……” 老道顿时一惊,因为他听出声音好像是高俅,忙起身走了出去,一看门外站的果然正是他那宝贝儿子――高俅。 真是说高俅高俅就到,老道暗叹一声,不愧是我儿子,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你小子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秋明喝道。 高俅一抹额头的汗,道:“爹,你可别说了,我今天可累死了,我把师兄给你找回来了。” “师兄?”老道一听恍然大悟,“祖德?!” “啊。” “找回来了?” “啊。” “真的?那太好了。”老道忍不住一阵狂喜,可扫了高俅身后一眼,没发现什么人,“人呢?在哪呢?” 高俅叫道:“爹,你往哪看呢?在地上呢。” “啊?”老道一听吓了一跳,忙低头朝地上望去,只见果然躺着一人,再定睛一瞧,正是他的宝贝徒弟――祖德。 “怎么回事?”老道怒道,“他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那你从哪找到的他?” “一个黑衣蒙面人见面不由分说揍了我一顿,扔给我的。” “啊?!”老道顿时大怒,气的哇哇暴叫,“奶奶个熊的,这个龟孙子总是和我过不去,搅和我的事也就罢了,连我的儿子也不放过,也不知道我到底那里得罪他了!” 老道边说便心疼的将地上的将祖德抱起,伸手一搭,忽惊道,“奇怪,祖德这是得了什么病?” 高俅挠挠头,忽道:“对了,还有一封信,那蒙面人扔给我的。” 说完他伸手从怀里拿了出来。 老道忙将祖德交给高俅,把信接过去,撕开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老杂毛,素闻你的降头术十分了得,不知你徒弟这个,你是否能解的了?若是不行,那就算了,省的丢人。” “啊!!”老道顿时气的暴跳如雷,他这才明白,原来祖德竟是中了降头术! ------------ 第40章 二百二十一 降头术(一) 老道明白过来,祖德原来是中了降头术。 “可是——”老道忽然一皱眉头,降头术乃是当年师傅的不传之秘,当年师傅就觉得这降头术太过阴毒,不肯外传,若不是自己趁乱偷来,恐怕也不会这门法术。 可如今别人也会,那他会是什么人呢? 难道是自己以前的熟人? 老道心思急转,脸色阴沉,目光阴冷,一言不发。 高俅见老道这个样子,忽道:“怎么了,爹爹,你为何这幅表情?难道师兄没救了?” “喔,不是,”秋明被高俅这么一搅和这才回过味来,一看怀里的祖德还在昏迷不醒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挥去了心中那烦心事,对高俅道:“他好像中了降头术,快抬他进来,我赶紧给他看看。” “啥?降头术?这是什么玩意儿?”高俅奇道。 “你不懂,先跟着我来就是了。”说完老道站起身来,首先朝屋里走去,高俅忙抱着祖德紧紧的跟在后面。 进了老道的屋子,老道示意高俅把祖德放到床上,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小的四方的盒子,黑漆漆的看不清材质。 高俅偷眼望去,忍不住暗暗点头,怨不得一直找不到,却原来这老家伙把那巫皿一直随身带着。 老道拿出那巫皿,放到一边,又从怀里拿出一沓空白的符箓,拿手一捻,忽一皱眉,自言自语道:“还真没给祖德画过紫冰银结印符。” 说完他从那一沓符箓中抽出一张,其余的又放回怀里,转头对高俅道:“你在这看住你的师兄,待我先去用“请仙箕法”画紫冰银结印符。 高俅奇道:“紫冰银结印符?请仙箕法?这是什么玩意?” 老道略一沉吟,一捋须髯道:“好,今日叫你开些眼界,你随我一同来吧。” 老道说完,便当先走出门去。 高俅大喜,忙跟在后面。 一会儿的功夫,老道便领着高俅七拐八拐拐到了国师府一个偏僻角落里的屋子,推门走了进去。 高俅紧跟着也走了进来,抬眼望去,只见屋子四周空无一物,只有正堂正中摆有有一神龛,上面摆着三盘果子,茶、酒也各有三盏。 高俅一愣,道:“爹爹,这屋子是干什么使的?” 老道笑道:“我的儿,这就是为父画符之所。” “画符之所?” “不错!”老道点点头,忽然很严肃的道,“画符本是神圣之事,决不可以敷衍了事,其实本来都要设坛行祭,画总符咒的。只是请仙箕法却没有那么复杂,一般只要在正堂中神龛上摆上三盘果子,茶、酒各三盏,就可以了,于是为父便按照请仙箕法简单的设了这神龛。” “喔。”高俅点点头。 老道接着道:“只是请仙箕法虽仪式简单,画法却很复杂,中间杂糅笔朱砂、舌尖书符等等,却也小看不得。” “哦?”高俅似听得很有兴趣,忙叫道,“爹爹,那你快与孩儿好好说说。” 老道点头道:“好,本来你道行尚浅,根本学不得这门法术,但你既然有兴趣,今日我可先与你讲解一番,你若是真的愿意学,以后等你道行到了,我便可以教你。” “那太好了,谢谢爹爹。” “嗯,在画符前,首先要净心——聚精会神,诚心诚意,清除杂念,除此之外,还要净身、净面、净手、漱口,并要预备好水果、米酒、香烛等祭物,还有笔墨、朱砂、黄纸等。 而且对刚才我说的这些用品,我们先用神咒来敕,以使其具有神威,然后才能画符。” 老道边说便看了高俅一眼,见他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心里也很是得意,虚荣心小小的满足了一下,接着道:“而画符的材料一般也都有讲究;画符一般要用墨或朱砂,但用朱砂的比较多,这是因为朱砂相比起墨来,有更大的镇邪作用。 今日为父画的紫冰银结印符就用朱砂,现在你先去取些水来,为父净手、净面、漱口,准备画符。” “是。”高俅大喜,忙依言去了,不一会端着一盆水走了回来。 老道接过水盆洗漱完毕后,又从神龛底下拿出朱砂碗和笔等画符工具放在神龛之上,便退后两步开始凝神静气。 高俅也知趣的退到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道的动作。 老道虽是忙于凝神,奈何心中得意,却也不忘教育身边的高俅,闭着眼睛道:“画符不光是用笔书写,除此之外还有舌尖书符、手指凭空虚写虚画等方法。今日为父书画紫冰银结印符,这几种都要用上,所以你要看的仔细一些。” “为何还有这两种方法,直接全是写不就得了?”高俅诧异的问道。 老道摇摇头道:“之所以用舌尖书符,是因为舌尖所书之符有很强的“镇”的作用。由于舌代表心,心在五行中为火,书符所用之朱砂也近于火,犹如夜晚在森林中点起篝火,野兽则不敢近前面一样的道理。 而手指凭空虚写虚画这种符篆的目的不是讲求符咒的长期性,而是在紧急情况中要求立即见效,讲求随机应变,再加上符体没有长期存在的必要,所以只以手指空中比画即可。 这紫冰银结印符却有好几个步骤,所以这几种方法都要用的上。” “喔。”高俅点点头。 这时老道似已经凝神完毕,忽然一探身,将神龛的准备好的半碗净水端了起来,左手无名指和小指屈于掌心,将水碗托住。 接着他右手大拇指压无名指和小指屈于掌心,只伸直中指和食指,向东面吸一口气,再吹入碗中,然后用右手中指和食指在碗中水面开始比划起来。 老道一边写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此碗水化如东洋大海,心神化如万丈深潭,九龙入洞。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老道这么一比划再加一嘟囔,就见那半碗水面忽然急速翻滚,就像开了锅一般。 高俅定定的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也不眨。 接着老道就将那旁边盛放的朱砂的碗端起,将朱砂倒入水中。顿时那半碗水变成了猩红色,不断翻滚着,看起来很是诡异。 然后老道再将那碗朱砂水放到一边,又把那张拿出来的符箓纸放到眼前,再次存思运气。 片刻,老道忽然猛地一低头,将舌尖蘸入那朱砂水中,待舌尖蘸了一点朱砂水后,便移到那符箓纸之上,摇头晃脑画了起来。 ------------ 第41章 二百二十二 降头术(二) 老道用舌头舔着那符箓纸一顿摇头晃脑,同时他的双手也没有闲着,在空中不断地比划起来,像是在掐什么诀。 只见他变忽的曲左手四指指尖,只有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忽的除第四指平伸,指尖朝上外,其余四指微向内弯;又忽的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其余四指尖微向内弯…… 老道连舔带比划,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可高俅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同时也忙着比划跟着记诵。 一会儿的功夫,老道这舌尖书符可能是书写完成,忽然又站起身来,提起那支放到一旁的笔,点上朱砂,又在那符咒上快速的比划起来,嘴里也同样是念念有词: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则一身保命上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丹石镇凶魔灭鬼崩研书灵符三界通行急急如律令…… 老道嘴里嘟囔着,右手也毫不停顿,抽筋似的一顿乱抖,算是把那符箓纸画了个乱七八糟。 他右手很是忙碌,同时不握笔之左手也没闲着,又开始比划出刚才他做的那些手势。 这时他的嘴已经腾了出来,当然不忘要趁这个空隙继续教育高俅一番,“我现在比划的这些手势便是画写书符时必用的日君诀、月君诀、天纲诀等三种手诀。目的是取日、月阴阳真气,引气入符,借神灵助威,驱邪伏鬼,增加符的灵验性。” 高俅点点头,算是受教了,再抬眼朝那符咒望去,就只见那原本平放的一张纸现在已经被他画的、被朱砂水浸的皱皱巴巴…… 他看在眼里不禁暗暗点头,别瞧这符咒表面上看起来乱七八糟,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里面实际内含五行八卦周易乾坤等等门道不少,真能画出这样,也着实不容易。 他正准备再感慨几句,却又见老道忽然将笔尖朝上,笔头朝下,似以全身之精力贯注于笔头,用笔头撞了符纸三次。 然后他又将笔放下,将已画好的符纸提起绕过神龛,转了三圈。 做完这事,老道大喝一声:“画符毕!” 说完将画符放到供桌上,退后两步站定,继续凝神静气。 到此,高俅也明白了,这画符仪式完毕,这符似已画成。 他忙颠颠的凑了过去,眼见那放在桌上的那符箓,眼睛不禁露出贪婪的光。 老道定完神,睁开眼睛,看见高俅正撅着屁股在自己的鬼画符面前一顿猛瞅,也是很得意,又道:“刚才见爹爹用笔头撞符没?” 高俅忙道:“爹爹,见了,见你手指很是用力,孩儿瞬间就感觉一种神力已依附到符上的威严感,真是太惊奇了。” 这一句马屁可拍到了老道的心坎上,老道顿时又点头道:“不错!孩子好眼力,告诉你,那就是用金刚剑指敕符,敕时就是要手指用力,将神力依附,你能在这短短时间内看出些门道,可见你的资质不错。” 高俅闻言也是大喜,不住地点头。 老道一笑,伸手将那符箓拿起,放在手里仔细的端详起来,越看越是得意。 高俅忽然在一旁插嘴道:“爹爹好生厉害,不知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 老道笑道:“儿啊,你有所不知,要化解降头术,这里面学问可多着呢。 首先需要用紫冰银结印符,照生日在结印符上雕刻结印阵: 农历3到5月出生是“翟氒,爜爝”两阵。农历6到8月出生是“蝎夔,斗饕”两阵。农历9到11月出生是“龏鸮,瀛鸯”两阵。农历12到2月出生是“赉渫,萤觚”两阵。 这还不算完,等结印阵画完,还要按照中降头术者生日在巫皿结印册中添加结印: 农历3到5月出生需添加“竹内古河,藏之介,青竹丹枫”3个结印;农历6到8月出生需添加“八重冰梅,羽心,赑屃”3个结印;农历9到11月出生需添加“石田佐吉,修罗,石叠”3个结印;农历12到2月出生需添加“菊葵,刳舟剡楫,竹内古河”3个结印。 只有紫冰银结印符和巫皿结印配合使用才可以消除降头术的影响。” 高俅忙挑起大拇指称赞道:“爹爹太过厉害,您说的这些我都跟听天书似的。” 老道一笑,“莫急,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学,我定会将此等神术交给你。” 高俅顿时一蹦老高,“那太好了,谢谢爹爹。” 老道满意的点点头,道:“事不宜迟,现在我们速去救治祖德。” 说完他拿起那紫冰银结印符,就要朝外走去。 高俅忙道:“爹爹,我给你拿着吧。” 老道一摇头,“不用。你现在不会使用,切不可冒险。这符咒现在仅仅是画完,还要施咒方可,你不懂,莫要伤了你。” “施咒?”高俅挠挠头。 “不错。施咒。” “什么叫施咒?” 老道一笑,“施咒就是将符咒里的法术发出去啊。” “喔,那怎么施咒?” “呵呵,”老道一捋须髯,得意的道,“符咒的种类成千上万,施用的方法自然也会举不胜举。有默念、轻声念、大声念;有书而或埋或焚,有佩戴在身;有火化为灰,将灰溶于水中,以符水洗头面,洗全身,或以符水擦拭、喷洒全身。 除此之外,还有食符法,就是将符焚烧后的纸灰溶于水中而喝下去的“喝符”。而“喝符”还有热喝、冷喝等方式……” 高俅听得头都大了,忍不住叫道,“爹爹,这也太多了吧!我怎么能记得住?” 老道哈哈大笑,“降头术若不是这么复杂,那岂不人人都会了,又怎么能称得上千古第一奇术?” 高俅郁闷的撇撇嘴,“那我肯定是学不会了。” “我儿放心,”老道见高俅心情似有些低落,忙安慰道,“尽管这施用符咒的方法千差万别,但在施用中都有一些共通之处,万变不离其宗,若是掌握了这根本上的奥秘,那再学起来就会简单的多。” 高俅闻言顿时大喜,“那爹爹再与我好好说说吧。” “好,”老道点点头,“先随我来,我边为祖德施咒便讲与你听。” “嗯。谢谢爹爹。” 二人说完,老道当先一步走出了这画符室。 高俅再次转身看了一眼这神龛的摆设,暗暗记在心里后,也转身走了出去。 ------------ 第42章 二百二十三 降头术(三) 二人再次回到了放祖德的屋子,只见祖德还在床上昏迷不醒。 老道走了两步到他近前,看了一眼,叹了一声,便将那紫冰银结印符拿了出来,放到祖德的床边。 他扭头看了高俅一眼,道:“现在你退在一旁。” “是,爹爹。”高俅知趣的退到一边,凝神观看。 老道点点头,道:“现在为父准备给你师兄施咒,你在一旁一定要仔细观看,若是有问题也可以问为父。” “嗯,知道了。” 老道又是一点头,说道:“施咒也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施咒时,有三点必须遵循。” “哪三点?”高俅插嘴道。 “一要与气配合。”老道边说边闭上眼睛,凝神运气,“画符需要存思运气,施用符咒同样需要用气,用咒语禁邪要和存思、行气等法术配合进行。 以符咒法术作法时,以元神运聚自身内五脏之气,即为五雷,按五行相生相克之原则,运自己气海之气,令金水相生,想水遍满天地,运自己内气令金木相克,大怒叱咤双目,击打自己心火,想自身阳气遍天地,化为大火,烧开气宇,便能达到施法目的。” 高俅点点头,接着问道:“那第二点呢?” “二是与动作配合。符咒术的施行,不能只是顶礼膜拜,或以香火供祭就可,在施用符咒时,要采取一定的动作来配合符咒,使之作用到被施了符咒的对象上,这就是所谓的“咒动”。” “咒动?” “不错,就是咒动。”老道接着道,“咒动包括禹步、掐诀、吐唾液、摇头晃脑等,今日为父为你师兄施法所用便是禹步与掐诀。” “禹步与掐诀?” “嗯,禹步是作法的一种特殊步伐。古书记载:‘大禹治水时到了南海之滨,见马禁咒,能令大石翻动,此鸟禁时,常作此步。禹遂模写其行,令之入术。’这便是禹步的由来。现在且看为父是如何走这禹步的。” 老道说完也不睁眼,定了一下神后,便开始一晃身形加速移动起来,嘴里也同样大喝出口;“禹步口诀步法为: 前举左,右过左,左就右,左过右,右就左。次举左,右过左,左就右,如此三步,当满一丈二尺,后有九迹。 正立,右足在前,左足在后,次复前右足,以左足从右足并,是一步也。次复前右足,次前左足,以右足从左足并,是二步也。次复前右足,以左足从右足并,是三步也……” 老道口不停,动作也是越来越快,直看得高俅眼花缭乱。 过了一小会儿,老道忽然收势站在原地,说道:“如此,禹步之道毕矣。凡作天下百术,皆宜知禹步。” 高俅忙挑大拇指:“爹爹好生厉害,孩儿真是看的目瞪口呆。” 老道也不睁眼,微微一笑,接着道:“禹步做完,下面为父再与你说说掐诀。 掐诀是施用符咒时的一种手势,与禹步同时配合使用,其作用是可通真制邪。 书上说:所以通真制邪,役将治事各不一。罡诀有七百余目,今所用者不多。四维,八方,自四指根逐节数共十二,按十二辰分出:八卦、七星、九宫、三台,各主其所行之事。 这就是说,不同的掐诀手势,在不同的符咒术中具有不同的功用。 今日为父给你师兄招魂和拘邪,所以要用的掐诀术便是紫微印和拘邪指。” “紫微印和拘邪指?这是什么?”高俅挠挠脑袋。 “这是两种掐诀指法。紫微印法为以小指从第四指背过,用中指勾住,大指掐第四指第三节,中指掐掌心横纹,二、四指伸直,它象征着握有紫微大印。 拘邪指是左手指平伸,然后先拢第四指、小指从四指背入中指,勾掐掌心,大指压中指,曲转大指头压定二指。 其作用是拘妖邪至坛前或立狱焚邪……” 老道连说带比划,把这掐诀术又给高俅演示了一遍。 高俅暗暗记诵,见老道比画完,又问道:“那第三点是什么?” “三便是与咒物配合,”老道边说边把刚才放到怀里的巫皿拿出来放到祖德的床边,“施用符咒不仅要与气与动作配合,还要配合以一定的物品,使施用的符咒有所凭依。 别人往往在刀剑上刻上或写上咒语,或是面对刀剑念咒烧符画符,这样一来此时的刀剑已相当于符咒本身,便同样会具有镇妖避邪的力量。 而为父要用的便是这巫皿,这巫皿可是为父的贴身宝贝,寻常人是根本见不到的,现在看着,只要为父把这紫冰银结印符放到巫皿这么一烧,那么――” 老道说到这忽然感觉浑身一冷,睁眼一看,只见高俅已经朝祖德的床边扑了过去,目露凶光。 老道顿时吓了一跳:“高俅……你?!” 高俅也不答话,抄起老道放在祖德床边的那紫冰银结印符和巫皿,扭头就跑。 老道顿时暴跳如雷:“奶奶个熊,你这个这个龟儿子要干什么!?” 到了此时,这高俅也不再伪装,大叫道:“混账杂毛,你才是龟儿子!” 说完扭头就跑。 “你到底是何人?!”此时老道已经明白过来,这高俅肯定是假的,恼怒之下起身刚要追,却见那高俅忽然手指连弹。 老道忙凝神戒备,但见自己却并无大碍,便以为是对方故意虚张声势,冷笑一声道:“好个无耻小儿,还敢哄骗道爷,今日道爷定要取你狗命!” 刚要有所动作,忽听身后一声呻吟,秋明忙回头看去,只见祖德身上已经起火。 联想起昨日来到他家的那两个盗贼,其中一个便是放火高手,老道瞬间明白过来,此人便是一直找他晦气的那人,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畜生啊……秋明到底哪里得罪于你?你要几次三番,三番几次的找本道爷麻烦!?” 这假高俅大喝一声,“秋明,你恶贯满盈,卑鄙无耻,卖主求荣,你的死期近了!” “什么?!”秋明大吃一惊,吃吃的道,“你……你……” 那假高俅并不理他,扭头就跑。 老道本想去追,奈何此时祖德已经忍不住惨叫了出啦,若是不管,必会死在此处,无奈之下,他只得忙去给祖德救火,待将火扑灭,那假高俅早已踪迹不见…… ------------ 第43章 二百二十四 青毛狮子来了(一) 纳南知华回到皇宫,急匆匆的就到了柳少泽的房间。 柳少泽经过这一日的修炼,已经恢复了些,此时见纳南知华回来,急忙问道:“怎么样了,事情办的如何?” 纳南知华喜上眉梢:“已经将巫皿和紫冰银结印符都拿回来了。” 柳少泽一听也是大喜:“那太好了,怎么弄到手的?” 纳南知华将过程简单的讲了一遍。 柳少泽听完点点头,却又忽然皱起眉头,“如此说来,要破解降头术,必须还要在那紫冰银结印符上按照生日画阵,可您会吗?” 纳南知华一笑,“我若不会,又如何给那祖德下那降头术?不过你的担心也是有些道理,今日在秋明处听秋明讲解一番,不得不说,他对降头术的造诣确实很深,甚至于要强过菩提老祖,这样一来对于他下的降头术我破解起来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那怎么办?” “所以说还得你给我护法,若是真的破解不了,还得用你来给他们吸蛊。” “我明白。”柳少泽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好。” 二人迈步走出屋子,直奔大王子所在的房间而去。 纳南知华回来的时候早已经将秋儿、小猪猪人叫了过来,此时这二人早已在屋门外等候着。 几人见面也不多说话,便推门走了进去。 柳少泽这是第一次见这大王子,也是从进了乌鸡国后第一次见到东门吹冰。 此时二人并排的躺在屋里的这张大床上,都是昏迷不醒。 柳少泽走上前去,眼见此时东门吹冰的手还与他大哥紧紧的握在一起,禁不住有些眼圈发红。 纳南知华叹了一声道:“好了,不要难过了,竭尽全力把他们救过来就是你对他们最大的帮助。” “嗯。”柳少泽沉重的点点头,“我该怎么办?” “先在一边看着即可,待我先施咒,将这紫冰银结印符放到巫皿中烧掉后,看看再说。” “知道了。”柳少泽安静的退到一旁。 西门秋儿和小猪猪把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 纳南知华眼看已经差不多,便拿出那巫皿和那紫冰银结印符,按照秋明的套路比划一番,手指一弹,紫冰银结印符便瞬间火起。 纳南知华将紫冰银结印符投入巫皿中,放到这二人的床前,便缓缓地后退到一旁,静静的看着。 柳少泽也是很紧张的看着,不敢出一声大气。 过了一会儿,紫冰银结印符似已燃烧完毕,二人的窗前顿时烟雾缭绕,将二人身形紧紧遮住。 柳少泽有些紧张的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纳南知华张张嘴也没说出话来,她心里也没底。 二人正在着急,只听得床上传来一声呻吟。 二人顿时一惊,忙走上前去,只见外侧的东门吹冰已经缓缓睁开眼睛,正在望着这二人。 “少泽……知华?!”他见到二人忍不住挣扎着想坐起来,被纳南知华一把摁住,“吹冰,你先歇着,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东门吹冰激动地还想说些什么,奈何他现在是真的很虚弱,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力气,只得依言接着躺下,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纳南知华,眼里全是柔情。 纳南知华和柳少泽又朝里面的大王子望去,只见他还是昏迷不醒,似是没什么效果。 纳南知华不仅皱起了眉头,“看来是真的不行。少泽,事不宜迟,现在将你的手抵住大王子的手,运气帮他吸蛊毒。” “好,”柳少泽闻言毫不迟疑,伸出手去,抵住了大王子的手。 此时大王子的手很是冰冷,柳少泽攥住的时候,不由得一阵哆嗦。他忙暗暗运气,试着去温暖他的手。 那股冰冷仿佛有生命一样,又仿佛是个顽皮的孩子,贪婪的允吸着柳少泽的温暖,柳少泽顿时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 纳南知华轻轻地将手掌抵住了他的后背,这才让他感觉好些。 他回过头来感激的看了纳南知华一眼,纳南知华点点头。 随着柳少泽不断地努力,大王子的脸色变的好些了,已经开始有些红润。 柳少泽顿时大喜,他明白,也许时间不用太久大王子就能醒过来了。 这时,他心里忽然有些惶恐。 莫名其妙的惶恐! 他正疑惑是怎么回事,却忽然发现那兽面纹玉衡竟然已经从他的胸口漂浮了出来。 它漂浮到空中,漂浮到柳少泽和纳南知华的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柳少泽惊恐的道。 “该死的!”纳南知华有些气急败坏,“那妖道似要来了!” “啊?!”柳少泽顿时大惊,“可我现在还没有来的及修炼……” 纳南知华也是很郁闷,“它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而且此时正是我们救治的关键时刻,这要是被他闯进来,那可大事不好!” “那怎么办?!” “嗯,你先独自抵挡一会,我出去看看。” “好。”柳少泽忙点头。 纳南知华缓缓地把手从柳少泽后背移开,推门走了出来。 此时门口处,小猪猪和秋儿早已经凝神戒备,见纳南知华出来,小猪猪开口道:“似有妖气袭来,怎么回事?” 纳南知华叹了口气道:“那纹玉衡里面的妖道似要来了!” “啊?”小猪猪和秋儿都是大惊。 秋儿道:“师傅,不知道里面现在怎么样了?我父亲――” 纳南知华摇摇头道:“你二叔已经醒了过来,可是你父亲因为中降头术时间太长,所以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柳少泽正在全力救治。” “嗯。”秋儿点点头,“那我去再派些人手来保护这吧。” “不用,”纳南知华道,“那些人来了也是于事无补,你也先退下,将附近的人清除一些,不要等真的打起来伤及无辜。” “师傅――” “快去!又不听话?” “嗯……好吧。”西门秋儿低着头走了。 纳南知华站在门口,凝神望着天边远处,暗暗戒备。 屋里的柳少泽也是努力地抵御着那股冰冷,此时没了纳南知华的支持,他似乎根本就承受不住那冰冷的侵袭,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脸色煞白,睫毛上都结出了冰霜…… 兽面纹玉衡飘在空中,就像一个看客一般,冷冷的看着下面的这一切。 片刻后,一个虚影慢慢的显现了出来,正是那只青毛狮子! ------------ 第44章 二百二十五 青毛狮子来了(二) 屋外的纳南知华和小猪猪都是凝神戒备,只见天边忽然瞬间发黑,接着刮起一阵旋风。 小猪猪沉声道:“来了!” 纳南知华也是一皱眉:“来的好!今日正好连他一块收了,你与我护住这个门口,绝对不能让它进去!” “嗯。”小猪猪点点头。 二人便亮出法宝,静等妖怪的出现。 可是那天边只是刮起一阵黑色的旋风后,便忽然又没了动静。 二人在门外等了半天,却还是不见那妖怪前来,不禁都有些奇怪。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疑惑,纳南知华忽然惊叫一声:“坏了,大事不好,那妖道定是调虎离山。” 未等小猪猪答话,她急忙推门进去,见到屋里的情景,顿时大吃一惊。 结果正如她所料,那狮子幻化的妖道此时正在屋里,站在柳少泽的背后,双手抵住他的后背。 兽面纹玉衡也是贴在柳少泽的胸口之处,正在往里钻…… 原来那妖道自知门外定会戒备森严,便在门外虚晃一枪,而本身却借着与兽面纹玉衡连接起来的链接,轻松地通过纹玉衡进了屋子。 纳南知华怒吼一声,一掌拍出,便朝着那妖道而去。 那妖道果然重伤未复原,不敢硬接,却反身抽出宝剑,抵住柳少泽的咽喉,嘴里冷喝道:“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纳南知华果然不敢再动。 那妖道边说继续抓紧时间施法,看意思他对柳少泽势在必得。 柳少泽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大王子的蛊毒和这妖道的双重偷袭,已经让他本就不堪的身体早就承受不住了。 纳南知华也知道妖道的心思,奈何现在妖道将柳少泽作为人质,她虽是满心着急,却也不敢乱动。 她只得对着那妖道怒道:“趁早放开他,或许我能饶你一条狗命!若是再冥顽不灵,你就别想再走出这个门!” 妖道冷笑一声:“哼哼,你能奈我何?现在他们在我的手里,你若敢妄动,他们就会先我而死!”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动一动试试?” “你――”纳南知华咬牙切齿。 “哈哈哈……”妖道一阵得意的大笑。 二人说话间,寿面纹玉衡已经又往柳少泽身体里钻进了大半。 纳南知华知道,若是让这寿面纹玉衡再次钻进柳少泽的体内的话,那血誓便会再次结成,到时,即便是老祖前来,恐怕事情也将于事无补。 她也曾经想过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只是那样一来,若是妖道恼羞成怒,当场击毙柳少泽,那后果同样是不堪设想。 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柳少泽被这妖道施了血咒吗? 纳南知华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忽然有异变发生了! 远处忽然飞来一束光,快若流星,直奔那妖道而去! 妖道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感觉眼前一亮,便瞬间受了重创,踉跄的后退几步,扑倒在地,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纳南知华顿时又惊又喜,马上一步冲过来,虚空一指,一条大棍便架在妖道脖子之上。 做完了这事,她才长出了一口气,腾出时间定睛望去,只见在这妖道胸口之处结结实实的插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棍状物体。 纳南知华正在诧异这是何物时,只见哪根棍子忽然慢慢悠悠的虚幻起来,顷刻间变成了一只抓耳挠腮的小猴子。 小猴子看了看还在昏迷的柳少泽,撇撇嘴道:“嘎嘎的,幸亏我来的及时,要不然的话,这小子算是栽这了。” 原来它竟是柳少泽从地宫出来就分别的小猴子。 纳南知华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尽管这小猴子救了柳少泽,她也是有些警惕的看着它。 小猴子根本不管她,蹦到柳少泽面前,伸出猴手往他脑门一探,片刻后长出了口气:“总算还有的救。” 纳南知华终于确定这个猴子是自己人,长出了一口气,抱拳一拱手,说到:“谢谢。” 猴子不理她,忽然从柳少泽胸口抓出那兽面纹玉衡,又蹦到那妖道面前,幻化成刚才那根棍的模样,在老道胸口一敲。 “哇……”妖道一口鲜血喷出,正好喷在兽面纹玉衡之上。 兽面纹玉衡顿时变得血红。 纳南知华看在眼里不由得大喜,原来这是小猴子准备给柳少泽和这青毛狮子下血誓。 不过这次的主仆关系可是要颠倒了,青毛狮子成了柳少泽的仆人。 那猴子不肯怠慢,将那血红色的兽面纹玉衡又迅速的嵌回柳少泽的体内…… 过了一小会儿,柳少泽缓缓地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看见身边站的纳南知华,忙道:“姨,大事不好,刚才那妖道趁你不在的时候通过纹玉衡进来――” 说到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纳南知华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禁不住有些奇怪。 纳南知华一笑:“好了,我知道了,刚才也是凶险之极,若不是它来相救,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他?”柳少泽下意识的问道。 纳南知华点点头,忽然闪身退到一旁,紧接着她身后窜出一只小猴子直奔柳少泽扑来,嘴里连呼:“嘎嘎的……差点见不到你小子了!” “小猴子?!” 柳少泽也是大喜过望,从地宫出来后,它就离开说是去看看大圣,直到现在二人才再次相聚。 “你到底去哪了?!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找到这的……” “好了!”猴子叫道,“你还是那么多的废话!” “这……”柳少泽不仅腮边露出一丝苦笑,多日不见这猴子,咋一见到它,真是太过欢喜了。 “对了!”柳少泽想着最近自己的遭遇,忽然又想起了大圣的事,禁不住又叫道:“大圣真的是出事了,你听我说……” “好了,我知道了。”猴子摆摆手,“我已经去五指山下见过大圣了!” “啊?真的?!” “废话!”猴子没好气的道,“若不是他说你在这,我知道你小子到底窜哪去了?” “额……”柳少泽低下了头。 猴子长叹一声道:“我已经知道了好多事,但此事说来话长,现在先不宜多说,先解决此时的危机方为正事。” “喔,”柳少泽点点头,四下扫了一眼,只见现在是在自己住的那个屋子里,便扭头问纳南知华道,“大王子怎么样了?那妖道呢?你把它打跑了?” 纳南知华道:“大王子现在好多了。而那妖道现在就在你体内!” “啊?”柳少泽又是大吃一惊。 ------------ 第45章 准备修炼 纳南知华见柳少泽如此吃惊,淡淡一笑,“你试着在心里默默的召唤一下它。” 柳少泽忙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果然心底响起一个虚弱的声音:“主人,你好。” “啊?”柳少泽吓了一跳,忙叫道:“你是谁?” “我就是那青毛狮子。” “你现在在哪?” “现在我就在你的体内。”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已经结成血誓,你现在是我的主人,我现在在你体内的兽面纹玉衡内修养。” “我是你的主人?!这么说你以后都要听我的了?” “是,主人。” “我说什么你都听?” “是,主人。” “让你死你也去?” “是,主人。” “那好,你先歇着吧……” 柳少泽急忙睁开眼睛,望着纳南知华和小猴子,惊喜的道:“原来血誓真的结成了,而我是那狮子的主人了?” 纳南知华点点头,“是的,多亏小猴子帮忙,要不怎么会那么容易,现在你相当于又多了一位厉害的帮手,以后做起事来就会不那么举步维艰了。” “嗯。”柳少泽兴奋地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纳南知华问道。 “是我,秋儿。” “进来。” 秋儿推门走了进来见柳少泽坐在床上,一脸兴奋地样子,也是很高兴的道:“大哥,你好了?!” “嗯。”柳少泽点点头。 “你有事吗,秋儿?”纳南知华问道。 “师傅,父亲也醒了。” “真的?!”纳南知华和柳少泽都是大喜。 “走,咱们过去看看!” “好。”柳少泽道,他起身一看小猴子,小猴子撇撇嘴道:“回头我再和你好好说说,你先去那边看看吧。” 说完小猴子幻化成一根针又是钻进了柳少泽的耳朵。 秋儿在前,领着纳南知华和柳少泽直奔大王子的寝室而去。 大王子沉睡了时间太长了,他虽是醒过来,但身体还是虚弱的很,有下人们正在给他喂些米汤。 三人过来后,秋儿忙接过下人手里的碗,跪坐在大王子身边,接着喂他,并轻轻地说道:“爹爹,她们来了。” 大王子本是一直闭着眼睛的,闻听秋儿的话,忙把眼睛睁开,身子使劲往上拱,看意思想起身。 纳南知华忙上前一步止住了大王子的动作,“殿下现在身体太过虚弱,不宜乱动,休息即可。” 大王子闻言缓缓地躺下,嘴里含糊的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秋儿解释道:“父亲醒来后,我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所以他叫我去找你们,一定要当面好好地谢谢你们。” 柳少泽二人这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纳南知华道:“殿下不必多礼,我们只是略尽薄力,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请殿下先好好修养,乌鸡国还有好多的大事需要您定夺。” 大王子点点头,躺下休息了。 纳南知华对着柳少泽招了招手,二人便退了出来。 秋儿紧随其后也跟了出来。 纳南知华道:“秋儿,你爹爹醒过来这事有几个人知道?” 秋儿道:“师傅你放心,除了咱们几个没人知道。” “那就好,一定要严格保密,切不可露了半点风声,否则将会对我们十分的不利。” “嗯。” “你先在这照顾你的父亲吧。我找少泽还有些事情。” “是。” 纳南知华转身对柳少泽道:“随我来。” 柳少泽应了一声,便随着纳南知华而去了。 他本以为纳南知华要把他带到一个房间里说话,却没想到纳南知华竟带着他走到了乌鸡国王宫的后山。 “姨,您带我来这干嘛?” “当然要让你修炼啊,姨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老祖也选中了你,若是不传授些本事给你,又怎么能让你去天界查清楚那件事情的真相。” “喔。”柳少泽点点头,“真的啊?那我的僵住的经脉能打通吗?” “当然了,就是为了帮你把经脉打通的!” 这句话不是纳南知华说的,而是还在柳少泽耳朵里的小猴子。 小猴子嗖的从他耳朵里蹦了出来,瘪瘪嘴道:“大圣也对我说了,这次来一定要把你全身的经脉打通,让你成地仙之境!” “啊?那么快?!开玩笑吧……”柳少泽一点不信,“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若都是那么简单,那不路上走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全是神仙啊……” 纳南知华扑哧一声笑了 小猴子却恼羞成怒,“嘎嘎的,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吗?” 柳少泽嘻嘻傻笑。 纳南知华道:“少泽,你不要妄自菲薄,其实你早就具备了成仙的体制,只是因为你一直没有接受正规的辅助,若是我们肯帮你的话,你不出半年应该就能成仙!” “这……这……似乎是不太可能吧……人家休仙都是千万年,我不出半年……” 小猴子叫道:“十足的白痴,谁告诉你修道成仙要千万载了?” “不都这么说吗?” “哼!那我问你,你可知道大圣修道成仙用了多长时间?” “这……” “是三年!”猴子叫道,“这还不算什么,更有的人只是喝了点仙水、吃了点仙丹之类的马上就成神仙了,这岂不更快?” “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柳少泽叫道,“照你这么说,岂不遍地都是神仙?那又为何现在神仙这么少?” 纳南知华道:“少泽,小猴子说的只是个例,虽是有它说的那种得到成仙的人,但却如凤毛麟角一般,几千几万年也不出一个,一般的人还是要经过多年的苦修才能成仙的。” “那如此说来,我便是那种几千几万年也不出的那种体质?”柳少泽一脸的不信。 “不错,要不为何我们都看重你?难道你比别人多长了个鼻子?”小猴子冷笑道。 “这……”柳少泽挠挠脑袋。 “小猴子说的不错,”纳南知华接着道,“当年你进入玉华地宫时,经过太上老君的仙丹、紫水潭、以及地宫里那些仙草的锤炼后,早就脱胎换骨异于常人。 后来你又在女儿国子母河底部受到了镇压菩提老祖的冰棺以及大圣血脉的融合,可以说你的血脉现在是独一无二,若是有名师指点,短时间内得道成仙也不是不无可能。” 这惊喜来的太过突然,柳少泽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真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小猴子叫道,“要不那青毛狮子怎么会那么想要得到你的精血?这下你信了吧?” “我真的半年就会成仙?”柳少泽咽了口唾沫,一脸的惊喜。 ------------ 第46章 秋明来了 “不过你别得意,”小猴子见柳少泽一脸兴奋地样子,又习惯性的泼起了冷水,“这半年我们要帮你打通你全身本就堵塞的经脉,那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若是你禁不住那种痛苦半路上死掉了,那什么也就等于白说。 而且即便你成了仙,也不知在仙界就可以横着走,毕竟任何本事都来不得半点捷径,人家经过多年修炼成仙的,根骨要扎实许多,若是真的打起来,你不可能是人家的对手……” “那我要是成了仙,在天界能归于几流?” “最末一流。” “靠,什么意思?” “就是说是个神仙的名,却是最低等的神仙。” “啊?” “不过你别丧气,”小猴子道,“你现在手里有青毛狮子这个仆人,又有本猴爷给你坐镇,那也是威武的很,上了天一般人也不是你地对手!” “切,”柳少泽撇了撇嘴。 “你小子瞧不起我?!”小猴子又要大怒。 “好了好了,别吵了,正事要紧。”纳南知华赶紧打起了圆场,“少泽,我们必须在半年内把你修为提升上去,因为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天竺国的斗法大赛就要开始,我们的时间现在不是很多。” “斗法大赛?”柳少泽挠挠头,“我倒是知道这个事?难道要让我去参加吗?” “是的,你若是不去,又如何能顺利的上得天庭,查到那件事情的真相?” “可是我听说那个斗法大赛挺那什么的,秋明这么厉害的人都要选择隐藏在乌鸡国,借助这个名额好占尽先机,我就算这半年内修炼出来,这低等的神仙肯定去了就是白给吧。” “也不尽然,事在人为嘛,到时候你随机应变即可,而且这事毕竟是在凡界,我们也会暗中尽力给你帮助的。” “好吧。”柳少泽点点头。 “事不宜迟,”纳南知华道,“你现在赶紧闭关,由我和小猴子共同为你打通全身的经脉。” “嗯。”柳少泽点点头。 纳南知华带着柳少泽走进一个山洞内,只见里面装饰的也是很富丽堂皇,食物、水什么的也是准备的很充足。 纳南知华道:“这是我以前修炼的地方,现在让给你。” 柳少泽点点头。 纳南知华又道:“现在先由小猴子帮你一起打通你的奇经八脉中的一脉,我先出去给你护法。” “嗯。” 纳南知华走了出去。 柳少泽定睛朝洞里望去,只见正中央有一个蒲团,他便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上面。 小猴子见他坐定,便张嘴道:“你还记得定穴术吗?” “记得。”柳少泽道。 “那好,”小猴子道,“除了任督二脉之外,我们还要打通涌泉、曲泉、血海、气海、曲泽、少商、巨阙、等七个穴位,打通每个穴位都能增加你的防御、攻击、爆发等能力。 而打通之后,你的任务就是练习那本震脉修仙术,多多的修炼元气,一是使打通的经脉更加稳固,另外则是提升攻击力和爆发力。” “我明白了,”柳少泽道,“这几个穴位我都知道在哪,若是依据齐眉六针的手法,我想我能迅速的打通。” “马虎不得,”小猴子道,“一个一个的来,先打通你的气海。” 说玩小猴子幻化成一根针模样,柳少泽随手抄起,手掌连连变换手法,便朝自己的气海穴扎来。 白虎摇头、青龙摆尾、赤凤逢源…… 柳少泽手指不断变化着手法,猴子幻化的神针也朝他体内扎去。 二人刚要开始,纳南知华忽又走了进来。 柳少泽吓了一跳,“怎么了?” “大事不好,秋明来了!” “啊?”柳少泽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刚才秋儿差人前来找我说,秋明已经进了皇宫,后面跟着祖德,想必他定是从祖德那知道了些消息。” “那可怎么办?” “先不要打通穴位了,先随我出去看看,实在不行只得现在将他们除掉!” “姨,秋明那么厉害,您有把握吗?” “没有。” “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 “喔。” 二人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秋明正坐在前厅,由秋儿陪着。 他现在很恼火,若不是祖德醒来,将他在高老庄的遭遇一讲,秋明到现在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再琢磨着祖德的话,秋明反映了过来,问题肯定就在皇宫。 因为那人开始时偷东西,自己家里那么多的宝贝都不动,肯定是特意为了某个东西而来。 后来又为了得到巫皿和降头术,甚至都把祖德给放回来,那么显而易见,那人一开始是找的东西就应该是那巫皿。 可是巫皿除了解救降头术之外,其实没什么别的作用,而偌大的乌鸡国,只有国王大王子中了自己的降头术。 所以那人做的这一切一定就是为了大王子! 他今日带着祖德前来,就是要看看大王子,就是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已经醒了过来。 若是没醒,那还好说,若是醒了,哼哼…… 秋明脸上闪过一丝杀气。 “国师,请用茶,”秋儿给秋明端了一杯茶,“不知道国师今日前来到底因为何事?”“呵呵,”秋明接过茶杯,“今日前来主要是想看看大王子的病情如何了,大王子久病不起,作为国师的我一直耿耿于怀,幸得我前几日忽得一仙草,我觉得应该能与大王子的病情有所帮助,所以我今日便专程前来。” “如此多谢国师,”秋儿喜道,“请国师交予我,我立刻差人熬制,给父王服用。” “不急,”秋明道,“多日不见大王子,本国师也是想念的很,我想先看看他的病情到底如何了,烦请公主殿下先带我前去如何?” “这……”秋儿一皱眉,“只是父王昏迷了很长时间了,怕是有所不便。” “无妨,我正好去给他把一把脉。”秋明冷着眼看着西门秋儿。 “师傅,”祖德忽然一声大叫,“还跟她啰嗦个屁啊,您现在赶紧去大王子那,我跟这小公主盘盘道就好了……嘿嘿……” 西门秋儿顿时大吃一惊,明白他们准备翻脸了! ------------ 第55章 杀秋明(五) 秋明如同一个魔鬼般,就那么冷冷的站在空中。 他看着对面的几人,就仿佛看着几只蝼蚁一般,阴冷的笑道:“十万阴魔十万血,十万血铸无上魔。今日,你们都得要成为我天蛊元蜮幡口中之食!” 柳知风也是定定的盯着空中的秋明,缓缓从唇边移开涡炫神芋,对纳南知华沉声道,“不好!他要融合天蛊元蜮幡,天魔附体。没想到他隐藏了这么多年,现在竟然修的这么厉害,我的涡炫神芋因为空气凝结,暂时无法再传递声音了。” “师兄那怎么办?你还没有探到阵的阵基吗?我们还得要多拖延些时间。” 柳知风摇摇头道,“还没有,不过就快了,少泽他们已经找到了大概的方位,我们再尽力多拖延些时间。嗯……快把五雷令拿出来,我先助你使用五雷令。” “好。”纳南知华闻言毫不怠慢,从怀中掏出五雷令放在胸前。 柳知风说完朝前一步,单掌抵在纳南知华背后,纳南知华手中连连掐诀,只见五雷令上刹那间光芒四起! “天雷乍起!” 纳南知华爆喝一声,手中五雷令往空中一指,只见天空中赫然出现一条碗口粗细的天雷,悬在空中,噼里啪啦直响。 纳南知华将五雷令往秋明面前一指,天雷顿时“咔嚓”一声,朝秋明劈去! 秋明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他立在原地,满脸不屑,待到天雷近身时,他忽然伸出手,单手虚抓,口中大叫一声,“给我停住!” 天雷似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竟刹那间变小、变弱,就那么简单的被他抓在手中。 秋明狞笑着用力攥紧,天雷就如同一个生鸡蛋一样被他给捏碎了。 纳南知华看在眼里怒火中烧,手中五雷令连连晃动,“地雷翻滚!水雷滔天!神雷灭世!妖雷撼天!” 咔!咔!咔!咔! 连续四道惊雷在虚空中凝成,接连朝秋明劈去! 秋明呼啸一声飞了起来,天蛊元蜮幡在他身侧迎风展开,幡面倏地变大,将秋明紧紧地挡在身后。 轰! 几道雷接连劈在天蛊元蜮幡之上,刹那间化作无形! 纳南知华和柳知风皆是脸色大变,秋明却哈哈大笑,神态狰狞之极。 眼看五雷令奈何不得他,秋明眼神一冷,“也该你们尝尝我天蛊元蜮幡的厉害了!” 他手指立在胸前连续掐诀,口里也是念念有词,天蛊元蜮幡顿时虚化,虚影飘在空中,在他身边连番晃动。 纳南知华顿时感觉眼前发晃,站立不稳,刚才的那个灵魂上得震颤又回来了,甚至比那时还要厉害! 柳知风也顿感脚下不稳,他忙大喝一声,定神凝气,单掌立于胸前,用力抵抗! 秋明连声冷笑:“哈哈……没用的,我的天蛊元蜮幡融合了六合天幡阵,有幡中无数的阴魂为我后盾,就连老祖前来恐怕也得费一番功夫,何况你们两个无知小儿!” 柳知风冷冷的盯着他,“哼!秋明,不要张狂,老祖早算得你定不会简单的束手就擒,早已传我收你之术,你只要等死就得了!” “是吗?我好怕啊……”秋明哈哈大笑,“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哼!你恐怕此时也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利,待你的魂灵到了我的天蛊元蜮幡之上时,我定会――,什么?!” 秋明说着说着忽然脸色大变,因为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天蛊元蜮幡里面的聚的魂灵正在一个个少去,同时他锁定柳知风二人魂魄的能力也正在渐渐地减弱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大惊失色,难道有人破坏六合天幡阵? 不可能啊,秋明连连摇头,阵眼天蛊元蜮幡明明在自己的手里,他们怎么会破阵呢? 难道是――他们找到了阵基? 秋明正在胡思乱想,正在这时,在他的国师府的地下,忽然响起了轰隆轰隆的声音,大地紧接着震颤起来,国师府的建筑都是跟着一阵晃动,就和闹地震一样。 果然有人破坏阵基! 秋明顿时大惊,连忙一俯身朝下飞来,他知道,他布置的阵基就在国师府的地下十多米的地方。 他在那里建了一个法坛,埋下四个拘魂鼎,里面放着天材地宝招聚阴灵,寻常人根本找不到在哪,而即使法术高深的人找到,那么深的地方,那也根本奈何不得,却没想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竟会被人破坏! 秋明气急败坏的的扑下来的时候,正好听得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轰隆!” 伴随着这巨大的轰鸣声,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几米宽的大坑,紧接着有两个人灰头土脸的从这大坑里蹦了出来。 其中一个手里托着四个小的鼎状物体,对着柳知风和纳南知华连连晃动,“爹爹!姨!我们已经破坏了他的阵基,拿到了他的拘魂鼎!” 另一个也是一声大叫:“哎呀妈啊,可累死我了,终于出来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少泽和小猪猪,他们二人正是奉柳知风的命去破坏秋明的六合天幡阵的阵基。 柳知风看着灰头土脸却是满脸兴奋地柳少泽,连连点头,“好!少泽,做得好!秋明!”他忽然转身一指秋明,“你的六合天幡阵阵基已经毁了,魂灵们也散了,你还有何本事?速速纳命来!” 秋明气的眼珠子都绿了,哇哇暴叫,“混账啊……气死我了……胆敢毁我六合天幡阵,我发誓今日定要将你们全部挫骨扬灰!” “少在这吹牛,你的死期到了!”柳知风也不甘示弱,说完他从怀里拿出涡炫神芋,放在唇边,“这是为你准备的,清心除魔曲!” 此时没了六合天幡阵的束缚,涡炫神芋已经能发挥它的本事了,尖利的竽声响起,秋明顿感一阵心慌,没了魂灵们源源不断的灵力供给,六合天幡阵也被破坏,双重打击之下,秋明本就实力大减,再加上涡炫神芋是天蛊元蜮幡的克星,他当然抵挡不住! 秋明连连暴退,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往后退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忙低头一看,只见正是刚才昏过去的祖德。 秋明眼里忽然闪过一丝阴狠,一个恶毒的想法冒了出来。 祖德,不要怪为师心狠,为师发誓,今日你死之后,定会叫对面这几人为你陪葬! ------------ 第47章 秋明来了(二) “祖德,不得无礼!”秋明喝道,“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岂容你放肆,退到一边!” 祖德郁闷的撇撇嘴,到一边站着。 秋明接着对西门秋儿道:“殿下意下如何?毕竟秋明在这乌鸡国这么多年,只是想见上大王子一面,这点小事,殿下都不肯应允吗?” 秋明嘴里说的客气,语气却一点也不客气,此时若是秋儿再次拒绝的话,想必他定会就此翻脸。 “这……好吧,”秋儿无奈的点点头,“请国师随我来。” 秋明哼了一声,起身跟在秋儿后面。 祖德也忙起来,跟在秋明身后。 三人出了前厅,朝大王子所在的住所走去。 秋儿一路上走的很慢,秋明老道也不是很着急。 他也不光是想见见这大王子,他也想趁机多看看这皇宫里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果然,在路上走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一直在暗中跟随他。 他情知里面有鬼,心里冷笑一声,慢吞吞的往前走时,却忽然一个转身,大喝一声: “站住!” 接着他纵身而起,便朝自己身后不远处花丛里扑去,那人情知已经暴露,连忙躲闪。 秋明怒喝一声,“哪里走!” 那人也不停留,也是纵身就跑。 秋明定看那人身形很是眼熟,仔细一看便辨认出,这竟是那日去自己家里偷东西的二人中的一个,后来的功夫较弱的那一个。 果然猫腻都在皇宫里,秋明顿时冷笑出来:“好好好,今日进了你们的老巢,我看你还有没有办法逃走!” 那人也不答话,只顾低头奔跑,秋明对祖德冷喝一声,“祖德,看好秋儿殿下,待为师抓那贼人为殿下压惊!” 祖德闻听顿时大喜,“师傅不忙,你慢慢来,秋儿殿下有我照顾,您放心即可,嘿嘿。” 秋明冷哼一声就知道这小子没安什么好主意,但此时也不愿管他,一心追那贼人要紧。 这贼人果然是神通不是很大,几个跳跃之下,便已经与秋明越来越近。 他似是情急逃命,忽然就就近推开了一个门窜了进去。 秋明冷笑一声,“正好瓮中捉鳖!”也是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可待他追进屋子,却禁不住愣在当场。 因为屋子里面除了刚才他追进来的那个人之外,还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黑巾蒙面人,看不出身份,另外一个他认识,则是他认的儿子――高俅! “高俅?你怎会在此?”秋明顿时大吃一惊。 “爹爹,救我。”高俅哭丧着脸道。 “啊?” 老道这才发现,原来那高俅的腰后被人低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若是他敢乱动,怕是当时那宝剑便会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你到底是谁?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作对?我秋明哪里得罪与你?” “废话少说,你来我们乌鸡国这么多年,吃喝玩乐不算,还妄图占尽我乌鸡国的所有财宝,我们怎么会轻易答应?” “一派胡言,我秋明来到乌鸡国,一直深入简出,从不出来作乱,也从没有想要占尽乌鸡国的所有财宝,你绝不可能就是为了此事!说,你到底是谁?到底有何居心?”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龌龊心思,你和三王子勾搭,妄图窃取我国大业,我们作为忠实的保皇派怎么会轻易答应?” “果然如此!”秋明冷笑一声,“今日既然你敢承认,恐怕你无法出得这个门了!” “别以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我只是没想到你找来的如此之快,要不然的话等我计划完成,神功练成,我定将你击杀于此!” “你好大的口气!偷我的巫皿和紫冰银结印符,也就不过能治得了大王子的病,能成什么大事。” “哼哼,你这种白痴,怎么能知道我的计划?” “少废话,今日我即已经将你堵在此处,乖乖的交出我的宝贝,我或可给你留个全尸!” “话不要说得太满,你忘了你的儿子还在我的手里吗?”那蒙面人边说边一挺宝剑,高俅顿发出一声惨叫。 “住手!你到底是谁?”秋明怒喝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打不打算要你儿子的性命?” “你敢杀了他,我今日也定会取你的狗命!” “来啊!一命换一命,你若敢动手,我先把他杀掉!” “哇呀呀,”秋明气的暴跳如雷,“儿啊……莫怪为父心狠,今日为父一定要这两人杀掉,阴曹地府做了鬼,就去怪他们两人吧!” 老道说完,一拽身后宝剑,便要动手! 高俅见老道动作,便知道老道今日准备将他舍弃,顿时大怒: “你个王八死老道,你竟然不管我?你……你不得好死!” “住口,”老道叫道,“不要害怕,为父会让他们二人为你陪葬的!” “放狗屁,说什么老子也不想死!”高俅边哭喊边使劲挣扎起来。 老道不管不顾,对着蒙面人也是迎面砍来。 那蒙面人也顿时大怒,“好!今日定将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说完他剑身往前一推,高俅一声惨叫,剑身已经从后背扎了进去。 与此同时,老道的大剑也已经迎头砍下! 时间紧迫,那蒙面人情知危险,若再不招架,恐怕便会被秋明击杀再次,所以也顾不得高俅的死活,连忙从高俅身体里抽出剑,挺身格挡。 二人顿时战在一处。 开始时那人一看已经打了起来,也是不再犹豫,加入战团。 但秋明实在是厉害,再加上他此时已经暴怒,所以出手毫不容情,杀招尽出。 二人虽尽力抵挡,却也渐渐落了下风。 秋明此时将二人堵在屋里,将出口紧紧封住,即便想要逃走,也很是为难。 在这危急时刻,忽然门外又是一声大叫,“师傅快住手,救命啊!” 秋明听着声音耳熟,忙回头望去,只见门外又是站着两人――祖德和另外一个陌生人。 祖德在前,那人在祖德身后,用祖德的剑架在了祖德的脖子上,刚才那声大叫就是祖德喊的。 秋明顿时怒火中烧:“好啊!无耻鼠辈们!今日秋明哪怕全都舍弃掉,也定要将你们击杀在此!” ------------ 第56章 杀秋明(六) 秋明没了六合天幡阵的相助,面对涡炫神芋已呈败像,他也深知,若是继续这么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可待他看到躺在地上的祖德时,他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吸了祖德的魂灵! 天蛊元蜮幡是天地间纳魂魄的至宝,有了魂灵的相助,就能发挥出平时三倍以上的力量。 而若能拘到刚刚死去的人的魂灵,则更是厉害。 因为此时魂灵刚刚脱离人体,人气还未消除,灵力比较深,同时他初死,怨气很会很大,所以会厉害许多。 秋明现在已经是狗急跳墙,心念至此,他也不犹豫,伸出左手变掌为爪,直奔祖德脑袋抓去! 噗! 秋明的手深深地嵌入了祖德的头,祖德惨叫一声,便立刻毙命,可怜他预言了秋明的死,却并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死。 秋明眼睛已经血红,忽然抓着祖德的脑袋用力地一提,瞬间便有一个祖德虚影随着秋明的手从祖德身体里脱了出来。 只不过这个虚幻的祖德眼睛是闭着的,秋明眼含着泪,将那虚影往天蛊元蜮幡上一送,天蛊元蜮幡就如同恶狗见到包子似的瞬间就吞噬掉了。 “祖德……”秋明哀嚎一声,眼神刹那间却又变得冰冷。 天蛊元蜮幡吸收了祖德魂灵,忽然又变大了好几倍,秋明连连晃动,刹那间阴风四起,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传出。 而柳知风几人同时也感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那种来自灵魂的恐惧。 柳知风怒喝一声,连连吹奏涡炫神芋,而纳南知华也是由小猪猪、青毛狮子、相助,接连使出五雷令朝秋明轰去。 秋明不为所动,又是口吐几口鲜血,喷在天蛊元蜮幡之上,天蛊元蜮幡瞬间又变大了好几倍,秋明将幡往空中一扔,天蛊元蜮幡在空中急转旋转起来,越变越大,已经能将整个国师府全部覆盖住。 幡面血红,内有无数的阴魂涌动,似乎就要脱离幡体扑下来,将地上的全部都吞噬掉。 柳知风等人都已经色变,谁也没有想到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柳知风急声道:“不好,秋明此时已经打算和我们同归于尽了,快!我先来抵挡一下,你们快寻机会逃走!” “可是――” “爹爹――” 纳南知华和柳少泽都急道。 “别犹豫了,”柳知风沉声道,“若是再不走,恐怕今日都得命丧于此!” “哈哈哈哈……”秋明忽然疯狂的大笑道,“谁也走不了!谁也走不了!我发誓,今天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都得死!” 柳知风冷笑一声,眼神瞬间冰冷,将涡炫神芋放在嘴边,单掌猛击自己胸口,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血红,嘴角竟隐隐有血丝出现。 同时他的竽声也传了出来。 “生命赞歌!” 他用了透支生命为代价的禁招。 这次的竽声比以往哪一次都凄厉,都听得让人心碎,不仅人们听得肝肠寸断,就连幡上的阴灵也似被感动了似的,竟不再乱动。 纳南知华刹那间热泪盈眶,“师兄……你……” 柳少泽也是眼睛刹那间变得血红,他也明白柳知风这么做轻则身受重伤成为废人一个,重则性命不保,而这一切只是为了给他们留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果然那天蛊元蜮幡暂时停止了向外舒展的趋势,柳少泽等人瞬间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轻。 “快走!这是唯一的机会!”柳知风厉声喝道,身子却忍不住晃了几下。 纳南知华、柳少泽、小猪猪都已经热泪盈眶,却都站在原地谁也不肯逃走。 秋明眼看天蛊元蜮幡暂时被柳知风的竽声所制住,气的哇哇大叫,四下扫过,只见一个猥琐的身影正在准备偷偷摸摸的想跑,他定睛一看,正是高俅! “哈哈……我的儿,你也随为父去吧,将来转世投胎,你还是我的儿子!哈哈哈哈……” “滚你大爷的,老子才不想死!”高俅边说边撒丫子跑了起来。 秋明怒喝一声,单手虚抓,高俅惨叫一声,被抓了过来。 秋明阴阴一笑,变掌为抓,又是如法炮制将高俅魂魄拘了,往天蛊元蜮幡扔去! “快走!再不走真的就不行了!”柳知风将秋明的动作看在眼里,忍不住急的大叫道。 果然,天蛊元蜮幡在融合了高俅的魂魄后,瞬间就摆脱了柳知风竽声的束缚,阴魂们再次舞动起来。 柳知风绝望的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纳南知华等人也不由得露出绝望之色。 柳少泽忽然大喝一声,直奔秋明所在位置扑去! 柳少泽现在根本不会什么法术,冲过来全因为头脑发热,凭一股冲动,他冲到秋明身边,一拳对着秋明脑袋便砸去! 秋明一看柳少泽就这么毛手毛脚的扑来,根本不以为意,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毛头小伙,哈哈大笑,“好,好!无知小儿前来送死,索性我就成全你!待我再拘了你的魂魄,天蛊元蜮幡便可彻底毁灭这一切,哈哈哈哈……” 说完他伸手虚抓,直奔柳少泽的头抓去。 柳少泽连忙扭头闪避,手也是忽然一转,不再握拳,并指如剑,直奔秋明腋下而去! 秋明手抓了个空,一看柳少泽竟然用两个手指对自己的腋下招呼,不仅奇道:“无知小儿,怎么放着头脑要害不打,反而打腋下,放着拳头不用,竟只用两个手指头,莫非昏了头了?” 柳少泽根本不理他,接着朝他腋下点去。 秋明一愣,不闪不避,就那么被他轻点了一下,感觉没什么感觉,不仅哈哈大笑:“果然愚蠢,打架都不会,待道爷先送你上路!” 说完,伸手一把抓住柳少泽的脑袋,“去死吧!” 他单手用力,本以为能和刚才祖德他们一样,直接将柳少泽的脑袋抓开花,却没想到一使劲,柳少泽的脑袋竟硬的如钢铁。 “咦?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的脑袋是铁做的?”秋明奇道。 柳少泽并不答话,晃着脑袋不断挣扎,同时手指也不闲着,接连朝着秋明的肚脐下、腰椎、阴囊位置点去。 秋明看着柳少泽被自己抓住脑袋还在拿着棍子朝自己身上指指点点,有些摸不清头脑,却也忍不住大怒,“混账!别以为你的头硬些,就敢藐视我,我今日定将你活活踩死!” 说完,秋明将柳少泽用力地往地上一摔,抬脚便朝柳少泽头上踩去! ------------ 第48章 秋明来了(三) 挟持祖德之人便是柳少泽。 祖德虽已经被秋明安全的救了过来,但这么短的时间还没有恢复自身实力,再加上柳少泽又有小猴子和青毛狮子相助,所以轻而易举的便将祖德拿下了。 秋明眼见自己的徒弟又被人挟持住,禁不住目眦欲裂。 刚才他舍弃高俅就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此时若是再舍弃祖德,那等于他的香火便无人继承,一想到此,他禁不住便有要崩溃的感觉。 所以他尽管说的那么绝情,却仍是忍住没在动手。 那二人见秋明有些犹豫,便想趁机出来,却没想到秋明虽然没有动手,却仍是紧紧地挡在门口之处,二人根本没有机会。 一时所有人便僵持起来。 柳少泽站在门外冷冷的道:“放他们出来,否则的话,我就杀掉祖德!” 秋明冷喝道:“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势必就要将屋里这二人击杀在此!” “你好大的口气,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蒙面人喝道。 秋明冷笑一声,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 蒙面人看在眼里,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天蛊元蜮幡?!” “哈哈,”秋明阴冷的道,“你既然认得此物,可知此物厉害之处?” “盘王三宝,天蛊元蜮幡便是其中之一,内蕴至高降头法术,杀人无形!”蒙面人沉声道。 “不错!你既然知晓此物的厉害,难道还认为贫道在说大话吗?” 蒙面人顿时沉默不语。 秋明冷笑一声,“快快说出我的巫皿和斩妖剑在哪?再把祖德放了,若不然的话,你们全部都要死在此处!” “你敢?!”柳少泽道。 “要不你就试试!”秋明也是厉声喝道。 柳少泽冷笑一声,把架在祖德脖子上得宝剑轻轻往前一送,剑身轻轻地擦破了祖德脖子上的皮,流出了鲜血。 祖德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哎呦……我的妈呀,救命啊……师父,他要杀我啊……你快放了他们……” “住口!”秋明喝道,“怎么能如此没有骨气?!放心,他不敢杀你的!” 祖德闻言顿时大怒,“感情剑不是架在你的脖子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要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 秋明本想强势一些,奈何祖德高俅这二人真的是不给面子,刚才高俅这样,现在祖德也是这样。 他顿时一阵懊恼,怎么自己看中的人都是这个德行,别人还没说什么呢,他们首先就和自己反起来了…… 双方正在焦灼,柳少泽忽然道:“不如我们交换人质如何?” “嗯……好!你打算怎么交换?”秋明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他想的很好,只要他们把祖德放了,反正这是他们的老巢,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己完全可以再次找到他们。 “你放他二人出来,我们将斩妖剑和巫皿还给你。” “不行,你先将巫皿和斩妖剑归还我,我就放走你们!” “你想的倒美!”蒙面人忽然冷声道,“别以为你有天蛊元蜮幡,就无所不能。” “嗯?难不成你还有法宝没有祭出?” “不错,”蒙面人从怀里拿出一物在秋明眼前一晃,“你可认得此物?”。 秋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五雷令?” “哼,算是识相,那你可知五雷令的厉害之处?” “能召唤天地五雷?” “不错!天雷、地雷、水雷、神雷、妖雷劈在你身,任你是大罗金仙也是难逃一死!” “哼,你少骗我,你若是有这本事刚才又为何不敢祭出五雷令?怕是你现在的功力根本无法召到五雷加身吧?” “你说的很对,”蒙面人干脆的承认了,“但是你若敢祭出天蛊元蜮幡,我今日即使拼的一死,也要祭出五雷令,不信你就试试!” “你――”秋明恼怒不已。 “师傅,快答应他们吧,你忘了我给你算过吗?你若是一意孤行,今年就得死!”祖德忙插嘴道。 “放屁!祖德,给我闭上你的臭嘴!”秋明忍不住大吼道。 “别再犹豫了,”柳少泽见秋明此时已经头脑发昏,适时的插嘴道,“既然你们都不敢试试,那我们为何不选择一个相互妥协的办法?我们都各退一步,交换人质如何?” 秋明眼里凶光隐现,犹豫不决。 片刻后,他冷喝道,“好,今日我就放过你们一次,快将我的巫皿和斩妖剑归还于我,我放你们走!” “不行,”蒙面人喝道,“斩妖剑和巫皿先不能给你,你可以将祖德和高俅带走。” “你不要挑战我的容忍极限,”秋明阴冷的道,“把我惹急了,或许我会变卦的!” “巫皿和斩妖剑我可以给你,”蒙面人接着道,“但不是现在。等到乌鸡国的选举事情结束,我会带着这两件东西去你的府上,和你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此话怎讲?” “到时便知。” “好!”秋明大喝一声,“放开祖德!我饶你们这次!” 纳南知华对柳少泽使了个眼色,柳少泽依言放开了祖德。 祖德两步蹦到秋明面前,大叫道,“师傅,我自由了,赶紧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 “住口,师傅岂是那等言而无信的小人,背起高俅,咱们回去!” “师傅……” “闭嘴,快走!” 祖德无奈的背起高俅,跟着秋明走了出去。 柳少泽也赶紧走到了纳南知华的身边,目送着秋明三人远走。 “姨,秋明真的就肯这么放过我们吗?” “哼,他怎么会这么简单,只是忌惮我手里的五雷令而已,只可惜我现在真的是不能使出五雷加身,召唤五雷令,若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让秋明这么猖狂!”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嗯,你先不要闭关了,我们先去找一下大王子,不知道高俅回去后,能不能挑唆起三王子和秋明的矛盾,若是一个不好,三王子他们恐怕会恼羞成怒,所有的计划都得提前,先彻底解决乌鸡国的危机要紧!” “好。” ------------ 第57章 杀秋明(七) 柳少泽被踩得痛哼一声,翻身朝一旁躲开,秋明紧跟着追过来,又是抬起脚朝柳少泽身上踩去! 柳少泽忽然怒喝一声,又是并指朝秋明脚底点去! 秋明看在眼里忍不住冷笑连连,“无知!愚蠢!你以为道爷在和你过家家吗?看道爷如何将你的手指踩折!” 秋明边狞笑着边朝柳少泽的手指踩去! “啪!” “哎呦……” 秋明忽然一声凄惨的大叫,凌空飞起,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旋,“扑通”一声跌落在地。 他痛的满地打滚,却也忍不住抬眼朝足底望去,只见在他的脚底涌泉穴上,赫然插着一根棍子。 正是猴子幻化的弈佛棍。 “你……你……你这是什么妖物?哎呦……痛死我了……”秋明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柳少泽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暗侥幸。 他刚才虽然是头脑发热冲过来,可他打起来的时候却已经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和秋明打架肯定是白给,要想胜了秋明只能智取,而他越是装的无知鲁莽,秋明对他也就越不屑一顾。 但他表面上浑小子一个,心里可一直暗暗算计着,刚才他手持小猴子幻化的弈佛棍,就趁秋明狂妄自大的时候,变成针状朝秋明身上的几个死穴点去。 定穴术是他独一无二的本事,虽说现在他练的不怎么样,但是认穴位还是没有问题,而且他故意用的力道不深,含而不露,小猴子也早已与他达成默契,也是积蓄力道,却不爆发,所以秋明感觉就和挠痒痒似的,根本没注意。 直到秋明抬脚踩柳少泽,柳少泽待秋明脚来到的时候,忽然令小猴子瞬间变大,就顶在秋明的足底涌泉穴上。 因为以柳少泽的本事,若是秋明防备的话,是根本没有办法将弈佛棍打进秋明的死穴的,即使秋明不防备,他修炼的这么多年,死穴周边也早已经有真气护住,仅凭柳少泽一人力量也是很难成功。 可秋明就这么用力踩来,正好助了柳少泽一臂之力,所以弈佛棍就这么顺利的插进了秋明的足底死穴,同时秋明身上的另外几处死穴的力道一起爆发,这才使得秋明暂时昏了过去。 这就是刚才的经过。 柳少泽踉跄的爬起来,扭头一看自己的身后,纳南知华等几人正在奋力的提抗那渐渐沉下来的天蛊元蜮幡,已经渐渐要抵挡不住。 他顿时心里一慌,眼神一冷,朝天上望去,只见天空已变成雪白的一片,全是天蛊元蜮幡的身影。 而此时天蛊元蜮幡已经变成了无主之物,幡上的阴灵更是暴虐异常,吞噬之力更加的明显。 “姨,秋明已经被我打败了,我该怎么办?”柳少泽大叫道。 纳南知华此时根本没有说话的气力,却仍咬着牙道:“不要问我,问问你的父亲,他也许会知道。” “啊?可是――”柳少泽忙冲到柳知风面前,只见柳知风还在昏迷不醒,根本没有办法问他。 正在这时,他耳边忽然想起一个虚弱的声音,“快!快将将四个聚魂鼎放到秋明的身边,我附在他的身上,看看能不能控制住天蛊元蜮幡!” 柳少泽闻言顿时大喜,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只青毛狮子。 刚才的战斗中,它因为早就身受重伤,打了几下便感觉有些不支,回到柳少泽的胸口的兽面纹玉衡里恢复去了。 到了这紧急时刻,它也顾不得自己了,忙窜出来给柳少泽出主意。 柳少泽闻言也不怠慢,忙把自己刚才扔到地上的那四个聚魂鼎收起来,朝秋明身边放去。 “头部一个,胸、会阴、脚底各一个。”青毛狮子指挥着,柳少泽依言完全放好。 “好了,现在划破他的胸膛将他的血分别滴到四个聚魂鼎里。” “嗯。”柳少泽依言照做。 “好,现在掰开他的嘴巴,我进去了。” “好。” 柳少泽用力地掰开了秋明的嘴巴,青毛狮子忽然在他的眼前显现出来,接着幻化成一个丹状物体,飞进了秋明的嘴里。 秋明的身子顿时一阵乱晃,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打架似的。 “怎么样?”柳少泽急迫的道。 “需要些时间。”青毛狮子道。 “可是……”柳少泽朝纳南知华和小猪猪那一看,只见此时二人脸色都已经变成酱紫色,怕是要抵挡不住了。 他沉声道:“你先在这弄你的,我帮着他们去抵挡一下天蛊元蜮幡的压力。” “好,你去吧,我会尽力加快的。” 柳少泽刚要过去帮忙,纳南知华二人忽然都是一声惨呼,口吐鲜血昏迷在地。 紧接着天蛊元蜮幡就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 柳少泽惊呼一声,“来不及了!” 里面的青毛狮子闻言也忍不住大叫道:“快将秋明的身体抛入天蛊元蜮幡!” “可是――,你呢?” “别管我,要不我们都得死!我此刻上去,或许还有些希望。” 柳少泽沉重的点点头,抱起秋明,奋力的朝天上抛去。 秋明的身体刚刚接近天蛊元蜮幡,瞬间就有几个魂灵从里面冲了出来,抓住秋明的身体用力一扯。 “噗!” 秋明瞬间被肢解,几个魂灵将他的肉身放在嘴里大嚼着,然后又隐了回去。 青毛狮子和秋明的无主魂魄也马上被天蛊元蜮幡吞噬掉了,再无踪迹。 而天蛊元蜮幡却暂时停止了下压的趋势,反而逐渐在缩小。 危机似乎是要消除了。 柳少泽忍不住流下了泪,虽然他和那青毛狮子接触时间很短,暂时还没什么感情,但是这青毛狮子毕竟是为了救他们而死的。 但此时也顾不上悲伤,因为纳南知华、柳知风小猪猪等人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 柳少泽走到柳知风身边,摸了摸他的脉,只见他脉象时有时无,虚弱的很。 他心里禁不住一阵难过,这才刚刚见到这个父亲的面,转眼间他就受了如此的重伤,性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他又忍不住朝天空望去,只见天蛊元蜮幡此刻已经要缩回它的原始大小,再不在张牙舞爪了,它就那么飘在空中,就像一个无主的死器。 蓦地,那天蛊元蜮幡似发现了柳少泽的位置,忽然朝他飞来。 柳少泽伸手抓住,将天蛊元蜮幡握在手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主人。” “什么?”柳少泽大惊失色,“你――,,你没死?” “就是我,我已经融合了天蛊元蜮幡,从此后这幡就是您的了。” “真是太好了!”柳少泽顿时又惊又喜。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人声,紧接着就见东门吹冰等人冲了进来…… ------------ 第49章 秋明来了(四) 秋明阴沉着脸走回了国师府,后面跟着祖德。 “祖德。” “在。” “将高俅背过来,我看看怎么样了?” “是。” 祖德将高俅往老道面前一放,老道一搭手腕,“咦?怎么回事?” “怎么了,师傅?” “将他翻转过来,我看看他后背的剑伤。” “是。” 高俅后背衣襟早已经被血浸湿,此刻已凝固,老道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这个小兔崽子给我扔地上。” “啊?”祖德未料到师傅竟然这么不近人情,顿时一愣,“师傅你也太绝情了吧,师弟明明受了那么重的剑伤,性命垂危――” “屁,”秋明截口道,“本来我也以为高俅被那蒙面人剑刺,受伤很重,现在一看,仅仅擦破点皮,这小子根本就是吓晕过去了。” “啊?”祖德闻听此言顿时大怒,“混账东西,光给师傅丢脸,还让我白白背了他这么远!” 他越说越气,便愤愤的把高俅往地上一摔。 “哎呦……”高俅一声惨叫,果然疼的醒了过来。 他睁开朦胧的眼睛,有些发懵,“师傅,师兄,你们……,啊?不会吧,难道你们也死了?” “放你的屁!”祖德骂道,“我们都活的好好地。” “我也没死?” “废话!” 高俅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惊喜。 “高俅,”秋明开口道,“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出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道被那假的高俅骗惨了,恨屋及乌,捎带脚现在的这个高俅他也不怎么待见了,再加上刚才高俅被那蒙面人制住时那丢人的表现,老道更是恨不得狠狠地揍高俅一顿。 “这……”高俅听出了老道冷冰冰的语气,又回想起当时老道舍弃自己的言行,也不由得有些懊恼,张张嘴没说话。 “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祖德不耐烦的道。 这是你们逼我的!高俅心里暗恨。想到这,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哭道: “爹爹,都是三王子啊,都是他故意发的坏,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唔?此话怎讲?”老道没想到高俅来了这么一出,也是有些惊愕。 “爹爹有所不知,那日我前去他府上赴宴,他非但没有让我上桌上吃喝,反而等我刚一进府便派人偷袭我,将我抓住。严刑拷打,让我去您那偷一个东西,好像叫什么――巫皿来着。” “巫皿?!” “对对,就是这个东西,我说我不去,他大怒,就要当场打死我,结果他身边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忽然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慢着,你说什么?!”秋明又是大吃一惊,“一个黑衣蒙面人?” 高俅连连点头,“对对,就是那个在皇宫里抓住我的那个蒙面人。” “你乱说什么?!她怎么会和三王子是一伙的?”秋明不信。 “千真万确,就是她!” “不可能!” “师傅啊,千真万确,你听我接着说,后来他俩嘀咕了一阵子,我就听三王子忽然阴森森的笑了,接着那蒙面人也是一笑,忽然变成了我的模样……” “啊?”说到这,秋明有些信了,毕竟他真的见了假高俅,而且还被那假高俅坑的不清。 再说这高俅毕竟也是自己的人,自己看的清清楚楚,若不是自己给那蒙面人的威胁太大,当时这高俅就会被那蒙面人当场杀掉。 于情于理来说,他断不会投靠差点杀死他的人而哄骗自己。 但是,真的是三王子吗? 这事有些说不过去,他思索之下,觉得还在问问,“那后来怎么样了,你为何又被弄到了皇宫?” “爹爹,我也不知道他们变成我的模样后到底做了什么,反正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直到昨日夜里,他们忽然把我弄来了皇宫,并准备在皇宫内将我杀掉,若不是刚才您过来救了我,恐怕我已经被他们给杀了!” “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弄去皇宫杀掉?” “我听那蒙面人得意的时候说过,这叫一石二鸟,我死在皇宫,您定会以为我是被大王子一派的人杀掉的,这样一来,先叫你们火拼,待你们拼的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不可能,我有恩于三王子,他怎会如此对我?再说他对我一直恭恭敬敬的,怎么也看不出有害我的心思。” “爹爹,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日在他牢中我便听他说过,三王子早就看您不顺眼了,有您在乌鸡国,即便他得了皇位,还得处处听您的,那他怎么甘心?” “这……”秋明听完皱起眉头。 他本是不信三王子敢对他耍手段的,但高俅说的话,也是有着几分道理,他不由得有些犹豫。 “爹爹,”高俅又叫道,“他是没治您,表面上一直对您毕恭毕敬,可他对孩儿可早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叫了我好几次都没让我上桌,还对我颐指气使,分明就是想借此发泄他对您的不满。” “对对对,三王子这人就是混账!”祖德插嘴道,“想当初,孩儿去他那的时候,他便是不冷不热,不给孩儿好脸色,若不是有师傅给孩儿撑腰,恐怕他想就对孩儿动手了!” 祖德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管事情到底如何,他只是一门心思想去三王子府上,消消三王子地的嚣张气焰。 他看三王子早就不顺眼了,想当初的时候他就因为三王子跟老道告状,被老道给狠狠地揍了一顿,他一直记恨在心。 如今有高俅说起三王子的不是,他当然就想借机加把火。 秋明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怎么想的,摇摇头,“那也不尽然,想当初你去人家给人家弄得鸡飞狗跳,人家能给你好脸色?” “师傅,不是这个意思,他那是打心里瞧不起我,这我能看得出来。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 “好了,够了!”秋明一声冷喝,“随我去三王子府邸,我们当面对峙!” 高俅忍不住心里有些忐忑,祖德却是眼冒绿光。 秋明眼看着这两人,心里也是忍不住盘算起来,其实他也不是很相信高俅的话,但他却冒出了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把三王子这件事坐实。 这样一来,一方面就是要给三王子些警告,以防他真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另一方面,就是给他施加压力,要他尽快的想办法除去宫里的那些人。 刚才皇宫内的这几人自己恨之入骨,必要除去! 若是自己有些顾虑不能出手,那便借三王子这把刀! ------------ 第58章 大选 “好!”大王子听完了东门吹冰的回报,忍不住一拍桌子,“太好了!秋明一死,老三就如同折了翅膀的鹰,看他还如何再嚣张!” 东门吹冰脸色沉重的点点头,“只可惜我们这边也是损失有些惨重,柳知风现在还是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知华和猪长老虽然都已经醒来,但是也都极度虚弱,没个三年两载怕是养不好。” “嗯,”大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接下来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你专心的照顾好她们,三弟的事就交给我。” 东门吹冰又是点点头。 *** “什么?你再说一遍?”三王子惊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尹义道:“千真万确,昨晚国师府似是发生激烈的打斗,今日小人们前去观看后,发现里面满目疮痍,而国师府国师和他的两个徒弟也同时不见影踪……” “不见踪影……”三王子喃喃的说着,又颓废的坐回椅子。 他的脸色连连变化,表情也是时而欢喜时而沮丧。 “尹义!”他大声叫道。 “小人在。” “神仙借宝之事如何了?” “师傅答应,不日便要亲自前来。” “什么?老神仙要亲自前来?”三王子听完悚然动容。 “师傅说了,这宝贝别的使不得,只有他亲自前来才能使得。”尹义回道。 三王子脸上出现了啼笑皆非的表情,这刚莫名奇妙的走了一个秋明,又要迎来了一个大爷。 “好吧,”他点点头,“回头好好招待你的师傅,去把于谦给我叫来。” “是。”尹义退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于谦来了。 “殿下。”他一抱拳。 “坐。” “是。”于谦坐定,“不知殿下找我何事?” “你可知国师府之事?” “小人不知。” 三王子粗略的讲了一遍,最后道:“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于谦紧紧地皱着眉头,“殿下,小人只是一介书生,对于这种打打杀杀之事实在提不出什么好的观点,但小人觉得,国师十多年前到此处的时候,为人行事就十分的低调,时至今日亦是如此。如此说来,怕是他定有厉害的仇家。” “你的意思是有人前来找他寻仇?” “不无这个可能,反正在乌鸡国内,谁能对付得了国师,我是想不出来。” 三王子点点头,“可是也不见他们的尸体,到底他们是死是活?还能不能再回来?这些我们都一无所知啊。” “殿下,”于谦又是一抱拳,“何必想那么多,他回不回来和您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知道――,”三王子说到这猛的住口,摇摇头道,“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用,我今日叫你前来是想和你说说过两日选举的事情。” “殿下请吩咐。” “各地的察举们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禀殿下,大部分已经表了态,只有几个似还是冥顽不灵。” “嗯?谁这么大胆?” “也不知道高文举那老家伙怎么说动的,他联络了几个同样是又臭又硬的老骨头,一直不肯效忠殿下。” “随他去吧,”三王子一摆手,淡淡的道:“等本王登上王位后,总要杀几个不长眼的立威,他们正合适。” 于谦闻言大喜。 *** 两日后,朝堂。 今天是察举推举新国主的日子,候选人当然有连个,三王子和秋儿公主。 原本略显空旷的朝堂,现在站的满满的,各地来的察举、文武百官,这些人簇拥在一起,各怀鬼胎,都在静静的等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秋儿公主到……” “三王子殿下到……” 随着门口两名卫兵的齐声高喊,西门秋儿和三王子二人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们两个都是目不斜视,缓缓地走到众人的最前面,最靠近宝座的位置,分左右站立。 众人忙出列跪倒,嘴里高呼: “王爷千千岁!” “公主殿下千千岁!” “平身!”三王子和秋儿一块儿回道。 国子监祭酒李治桂出众人列,撩袍跪倒,“王爷,公主殿下,时辰已到。” 三王子看了秋儿一眼,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是。”李治桂一转身,“现在众人听令――” “慢着,”秋儿忽然截口道。 李治桂忙转过身,“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秋儿看了三王子一眼,忽然笑道:“我区区女流之辈,年纪又轻,才疏学浅,又怎有能力和三叔争此王位?我退出。” 底下众人顿时一阵大乱。 三王子眼神也瞬间冰冷,“你什么意思?” “我退出。”秋儿笑道。 说完她又转身朝着众人,大声道:“众卿请安静!” 下面的人顿时都停止了喧哗。 “乌鸡国的国主选举不应该是一场闹剧,”秋儿接着道,“所以大家听我接着说,我退出,是因为我觉得有比我更加合适的人选。” “那是谁?” “是谁?” “会是谁?” 底下的人不由得又是嗡嗡声四起。 秋儿双手示意安静,忽然转身对着宝座方向跪倒,“孩儿恭迎父王。” “什么???” “啊???” 所有人都是大惊。 大王子冷冷的从殿后走了进来,走到大殿之上,一屁股坐到金銮宝座之上。 底下众人慌忙都跪倒:“我主殿下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大王子道。 三王子定睛看着他,脸色阴沉,“国师说的果然没错,你竟真的醒过来了。” “三弟,”大王子冷冷的道,“我中降头术这几年,多亏你将乌鸡国治理的井井有条。虽然是你害的我,但是看在你治理乌鸡国的面子上,我便原谅你。 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今日我就与你竞争这个王位,你若能使下面群臣和各地来的察举都能认你为王,我便让与你又如何?” 大王子此言一出,底下群臣又是惊呼声四起。 “什么?降头术?” “竟是三王子害的?” “啊?怎么会这样?” “大哥,我不用你!”三王子眼见下面忽然大乱,厉声道,“我相信我相信乌鸡国各地来的察举们会做出公正的选举,会选出他们心目中的好国王的!” “那好,依你!”大王子沉声道,“选举开始吧!” ------------ 第50章 三王子的心事 三王子回到府里就等着柳少泽等人意外毙命的好消息传来,当他闻听就在皇宫外忽然莫名出现了一片血雾的时候,他终于放下了心。 他眼里闪过一丝残忍,现在时机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到了选举的日子,只要自己顺利登上王位,那么二哥的事便不再是事。 今日早晨起来,他正准备将自己的心腹再次召集过来商量一下过两日大选的事,却忽然闻听国师来了。 他忙差人将国师请进会客厅,换了衣服也匆匆过去。 刚一进门,他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抬眼一扫,秋明阴沉着脸,祖德一脸欢喜,高俅到是看着心事颇多。 他小心翼翼的道:“国师好,不知今日前来――” “殿下,”秋明截口道,“秋明今日前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三王子听出他语气有些不善,却有些摸不清头脑,“国师请说。” “我想问问,那日你邀请高俅前来赴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喔,”三王子点点头,“国师不来,小王也想去府上和您好好说上一说呢。” 说完,他恼怒的看了高俅一眼,接着道:“那日小王请高俅前来赴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直到晚宴快要散的时候,他才匆匆来了,即便来了也说些毫不着边际的话,叫本王好生懊恼,这才匆匆派人前去禀告给国师,希望国师――” “一派胡言!”未等别人开口,祖德截口道,“殿下好会颠倒黑白,怎么高俅和你说的全然不同呢?” 祖德就是看三王子不顺眼,不管有没有理,就是和三王子对着干,这倒帮了高俅不少的忙。 三王子见祖德也是很讨厌,却也不敢得罪,“不知道长此话怎讲?” “祖德,不得放肆!”秋明对祖德呵斥了几句,又转身对三王子道,“殿下,高俅回到我府上,与你所言确实有些出入,不知是何道理。” 三王子冷冷的看了高俅一眼,又对秋明一抱拳,“国师说来听听。” 秋明道:“高俅,你对三王子说说你刚才对我说的话。” “这……” 高俅刚才在秋明那只是一时之气,再加上柳少泽等人又把他叔叔作为威胁,便按照原先柳少泽等人教他的说法告诉秋明,如今见了三王子本人,骨子里的那种阶级尊卑感却让他有些紧张,禁不住语塞。 “怎么回事?!”秋明看出了高俅的犹豫,一皱眉,“快说!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有为父为你做主,怕什么?” 高俅见秋明如此表现,只得又结结巴巴的把刚才对秋明说的话又讲了一遍。 三王子听完顿时恼羞成怒:“简直一派胡言!国师,你我二人认识多年,我一直对您敬重有加,而且并肯将自己的大事交予你来处理,又怎么会对您起了不二之心?这个说法简直荒谬之极! 再者说来,您本事高强,法力无边,我只是凡人一个,又拿什么和您抗衡?高俅编出这种瞎话实属刻意栽赃陷害!请国师明察!” “喔?是吗?”秋明不冷不热的道,“那我问你,昨日辰时皇宫外的那场血雾你可知道由来?” “这――”三王子闻听此言,脸色有些变了。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乌鸡国内有此宝贝的事他以前不曾对秋明说过,此时若是说自己知道,难免让秋明怀疑自己还有别的秘密不曾对他明讲。 秋明看三王子神情似有些为难,接着道: “乌鸡国我来了这么多年,一直风平浪静,国里面有些什么,没有什么,我也是知道的差不多。可如今,就是最近这些时日,却是极不太平。偷袭祖德、高俅的蒙面黑衣人,血雾的主人青毛狮子,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最近十分活跃,处处和我作对。这些,难道殿下一点也不知吗?” 三王子一抱拳,“小王愚钝,确实不知。” 秋明道:“恐怕殿下不是不知,是不想让我们知吧。” 三王子急道:“请国师明察,小王真的是无二心。” 秋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忽道:“好吧,看殿下神情不是做作,那何不做出些让老道放心的事情?” “国师此话怎讲?” “你让我用降头术收了大王子的魂魄,我告诉你,此时我的巫皿和紫冰银结印符已被那黑衣蒙面人偷去,若是正常的话,那大王子不日便会醒来,那恐怕……” 秋明冷冷的闭上了嘴。 “什么?”三王子倒是大吃一惊,“国师此话当真?!” “我何须骗你,所以接下来如何去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三王子脸色难看的点点头,“国师放心,小王定会不负国师。” “那好,我等着看你的表现,但我告诉你,我给你的时间不会很多。” “嗯,”三王子咬着牙点点头,“可是国师,您说的那黑衣蒙面人和那青毛狮子等真的不是小王的手下,若是真的在皇宫里,小王恐怕无可奈何,还得请国师相助。” “这个无妨,”秋明道,“奈何我是修行之人不宜造太多的杀虐,所以有些事情不宜我出面去做,但是降妖除魔确是我辈根本,你若是做事的时候遇到一些邪魔妖怪,那我去惩恶扬善也在情理之中。” 三王子一拱手,“如此多谢国师。” 祖德嘿嘿怪笑道:“师傅说话真是绕口,把一件很龌龊的事竟然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闭嘴,祖德!”秋明喝道,“我们回去。” “可是――”祖德急道,“还没惩罚三王子呢,我怎么也得去内宅搜搜……” “闭嘴!” 祖德郁闷的撇撇嘴。 秋明一抱拳,“殿下,我等你的消息。” 说完便起身告辞,三王子忙也起身,恭送几人出去。 眼看几人出了三王子府,他又转身回到屋里,回想起刚才的事情,气的一拍桌子,怒骂道:“混账东西!真是无耻!” 他越想越气,叫来下人吩咐道,“去把尹义叫来,我找他有要事。” 尹义便是神剑卫队的队长,时间不大,他便匆匆来到,“殿下找我何事?” “附耳过来。” “是。” 尹义迈步走上前去,三王子压低声音道,“你前几日说的那神仙借宝之事可有把握?” “有几分把握。”尹义点点头。 “那就好,你速速去办,两日后便是选举之日,届时我们务必要将那些人斩尽杀绝!” “是。”尹义领命而去。 三王子望着尹义的背影,目光阴狠。 ------------ 第59章 大选(二) “好了,不要喧哗!”李治桂道,“按照流程,现在开始选举新的国主!” 高老庄的选举模式其实就是沿用乌鸡国的,所以此刻下面这些人也和高老庄的村民一样,依次走过李治桂提前准备好的大箱子,将自己心目中的国主人选投了进去。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人们依次来过,功夫不是很大,票便投完了。 李治桂张罗着人开始计票,统计,忙的不亦乐乎。 大王子稳稳的坐在宝座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三王子却是脸色不好看,忽晴忽阴。 又过了一会儿,选票审计结束,李治桂拿着结果走到众人面前,沉声道:“投票完毕,结果是――”他扫了三王子一眼,故意停顿了一下,“是大王子殿下!” “什么?不可能!”三王子愤怒的冲到他身边,伸手抢过了李治桂手里的结果。 “好了!”大王子沉声道,“老三,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绝对不可能!”三王子愤怒的撕掉了手中的结果,朝空中扬去,“这一定是假的!我辛苦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所有的人都已经投靠我,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于谦!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愤怒的朝人群中的于谦望去。 “这……”于谦眼神却是躲闪着,不肯回答。 “你――”三王子大怒,愤怒的冲进人群,朝于谦抓去。 “够了!”大王子一声怒喝,“老三,不要失了你的尊严!” 三王子一愣,抓的手顿时停在空中,于谦也连忙朝人群里再次隐去。 三王子眼神空洞的回到大王子身边,“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背叛我?” “哼,”大王子道,“老三,所有的忠诚都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而你的这些所谓的忠诚的下属,对你的死忠程度也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深。” “大哥,你告诉我,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把你和秋明对我做的事告诉了他们,并让他们知道秋明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你……你竟然能杀了秋明?这不可能!”三王子难以置信。 “我不止杀了秋明,你的神箭卫队也已经被我铲除,效忠你御林军首领也已经被我连夜换下!” “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三王子话音刚落,秋儿走上前来,在大王子面前耳语了几句。 大王子点点头,“带他上来。” 工夫不大,上来几人,柳少泽前面带路,后面两个人压着一个衣衫破烂的人,正是三王子的神箭卫队队长尹义。 柳少泽一抱拳,沉声道:“启禀殿下,三王子的神剑卫队犯上作乱,已被小人带队拿下!” “好,三弟这下你还有何话说?”大王子冷冷的盯着三王子。 “大哥,你好无耻!” “你用巫皿害我的时候,为何没有想过自己的无耻!” “你――”三王子气急,忽然冷笑,“大哥,你以为这么简单的就能打败我吗?” “难道你还有什么底牌吗?” “哼,”三王子扫了地下跪着的尹义一眼,尹义目光阴冷的点点头。 “大哥,”三王子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醒过来了?你以为我辛苦经营这么多年,就如同白痴一般被你简单打败?” “老三,不要在这危言耸听了!你已经黔驴技穷,说大话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大王子虽说的很是严厉,但他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他朝下面站着的柳少泽望去,只见柳少泽也是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似也是想到了什么地方不妥。 大王子心一沉,忙沉声道,“来人,送三王子下去。” 几人快步上来,三王子使劲挣扎开,哈哈大笑,“大哥,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尹义!” 三王子一声令下,原本跪在地上的尹义却忽然间气势暴涨,猛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挣断绳索,朝上面的大王子扑去。 柳少泽顿时一惊,忙伸手抓住他的肩膀。 尹义冷哼一声,身子朝外一拱,柳少泽顿感一股大力袭来,五脏六腑一阵翻腾。 他踉跄后退几步,不由大惊,“你……你怎么会如此厉害?可是你刚才――” 尹义哈哈大笑,“无知小儿,本仙的手段岂是你这愚蠢之人所能理解?” 他说话间也不犹豫,猛地窜到大王子身边,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嘿嘿,看你还嚣张不?” 大王子掐的有些窒息,脸色发白,却仍是忍住没有求饶。 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朝堂上的惊变,连声疾呼,西门秋儿更是怒喝一声,“放开我父亲!”奋不顾身的朝尹义扑去。 尹义又是哈哈大笑,随手一指,“给我站住!” 西门秋儿顿时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柳少泽也没想到竟会短时间内会有如此巨变,脸色也是大变,怒吼一声,同样朝尹义扑来。 尹义单手虚空一抓,“来!”一把长剑顿时在他手中出现。 他手握长剑在身前一个交叉,一道十字剑芒划出,朝柳少泽飞去。 柳少泽躲闪不及,被剑芒劈中,痛哼一声,瞬间便被砸飞,“砰”一声撞到朝堂的立柱上,摔倒在地。 尹义又是哈哈大笑,“无知小儿,自不量力!谁还敢造次,这就是下场!” 底下人顿时鸦雀无声。 三王子眼看形势瞬间被扭转,也不禁暗暗得意,他快步走到尹义面前,一拱到地,“多谢神仙相助!” 尹义冷笑一声,“殿下不用客气,徒儿相求与我,我怎么也会给殿下几分薄面。” 此人便是尹义的师傅,自称镇北大仙,乃是修道之人,此时假冒尹义前来朝堂,正是与三王子定下的计谋。 三王子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我如此做只是为了试探你们,看看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可你们的所作所为真让我寒心。” 底下人除了李治桂高文举几人,其余的连忙跪倒在地,“殿下饶命……” 于谦更是哭的梨花带雨,连滚带爬的到了三王子的脚下,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喊道,“殿下,饶命啊……我是想要打入他们内部,获取对你不忠心的人名单,我的忠心天地可知――” “滚开!无耻的东西!”三王子一脚把他蹬飞。 “哎呦……”于谦被踹的一路翻滚,滚到殿中连声惨呼。 镇北大仙一声冷笑,“殿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他随手比划了个杀的手势,大殿里面的人顿时发出一片惨呼之声…… ------------ 第51章 杀秋明 秋明在前,祖德和高俅忙紧跟在身后,这三人又从三王子府里走了出来。 “师傅,你为何要这么轻易地放过三王子。”祖德紧追两步走到秋明身边,不解的道。 “哼,”秋明道,“我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他,只是我为何要亲自动手?他们两人厮杀完了我在收尾岂不更好?” 祖德闻言顿时喜上眉梢,挑起大拇指,赞道:“要不说师傅你这老东西花花肠子还真多。” “住口!”秋明虽有些恼怒,却也忍不住得意。 “不过,师傅,那蒙面人得那五雷令,您可有把握?” 秋明摇摇头,“若是有把握,当时又何必和他们讲和?” “那这样一来,岂不是我们对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也不尽然,”秋明摆摆手,“这就是我来找三王子的原因,一方面他们冲锋在前能帮我先铲除一些其余的小鱼小虾,另一方面也可以先试探一下那人到底能不能使得了这五雷令。” “师傅高明。”祖德又是一挑大拇指。 秋明有些得意,一捋须髯,“而且即使那人能使得五雷令,待他使过一次后,若想在使用怕是要歇上几日方可,那我在这期间再出手岂不是就安全的多?” 祖德和高俅听完都是大喜。 高俅也忙过来作揖恭维:“爹爹太厉害了,就是给我三个脑袋我也想不到这些。” “哼!”秋明看着他哼了一声,“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陷害三王子?” 高俅忙分辨道:“爹爹明察,我哪敢陷害那三王子,怕是那蒙面人故意那般做,只是为了蒙蔽我,好待我回来时告知与您。却没想到您如此睿智,瞬间就揭穿了他们的阴谋。” 高俅此时也似找到了秋明的软肋,一顿马屁拍下来,果然奏效。 秋明听得有些飘飘然,想了想,高俅的话似也有些道理,也就作罢,“好吧,先不追究你的问题了,待这次事了了再作打算。” 三人悠哉悠哉的回府了。 与此同时,柳少泽、纳南知华等人也齐聚到大王子的床前。 纳南知华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对大王子讲了一遍,接着道:“殿下,事情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可以说我们现在的形势不是很乐观。” 大王子此时恢复了些,脸色好多了,闻言点了点头,却又皱起眉头。 “父亲,”西门秋儿接着道,“过两日便到了大选的日子,届时若是三叔顺利的登上王位,他与那秋明同流合污,我们恐怕凶多吉少。” “我知道,”大王子嗓子有些沙哑的说道,“我们必须想个办法叫他们不能得逞。” “可是怎么办?”东门吹冰问道。 此刻他已经彻底恢复,和众人一起站到了大王子的床前。 “嗯,”大王子在众人身上扫过一遍,沉吟片刻,道:“秋儿,如今国内形势如何?” 秋儿道:“如今朝中百官大部分都已经暗中投靠了三叔,各地来的察举,最近这几日一大部分也是到三叔府上拜望过,态度倾向于他那一边。” 大王子苦笑道:“这也不能怨他们,我性命垂危,与其让你一个女子执政,恐怕绝大部分人更愿意让他执政。” “爹爹……对不起。”秋儿有些哽咽,“但我们还有国子监祭酒李治桂大人,还有苏陌轩父子等人,也不是只得坐以待毙。” 大王子点点头,“嗯,如今我已经醒来,绝不会让他就这么简单的得逞,这两日我虽是卧床不起,但我心中却一直思索着这些事,此刻已有些计较,只是――”大王子说到这一顿,“国师那是个大问题,他法力高深,一人便可力挽狂澜,若是执意帮助三弟,我恐怕设计再精妙的计划也无能为力。” “殿下您的意思是若无国师参与其中,您便有些把握?”纳南知华开口问道。 “是。”大王子点点头,“我治理朝政这么多年岂会没有些自己的底牌,但凡人总不能和仙妖之流抗衡,这也是我空有抱负,却始终不得施展的原因。” “若是如此,殿下大可放心,我保证在您和三王子争斗的时候,国师不会参与。”纳南知华沉声道。 “真的?”大王子惊讶的抬起头。 “嗯,”纳南知华点点头,“因为就这一半日之内,我们就准备将秋明除掉。” “啊?”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柳少泽急道:“姨,你真的有把握。” 纳南知华点点头,“待会我与你详细的说。” “那就好!”大王子闻言也是精神一震,“秋儿,事不宜迟,你师父既有如此把握,我们也不能坐等,你去把祭酒李治桂找来,我要与他仔细商议一下我的想法。” “嗯。” “还有,我醒过来的事还请在座的诸位暂时保密。” 众人点头。 眼看事情吩咐完毕,人们便各自散去。 秋儿前去找李治桂,柳少泽、小猪猪、东门吹冰跟着纳南知华到了她的房间。 “姨,你的想法是什么,快告诉我们吧。”柳少泽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纳南知华望着尾随而来的众人,叹口气,“还没有什么完整的计划,但是有了些眉目,只是――” “知华,你快说吧,别吞吞吐吐的了。”东门吹冰急道。 “唉,”纳南知华叹了口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是枉然,在确定了秋明手里有天蛊元蜮幡的时候,我也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所以我已经联系了师门,一半日内,就会有人前来。” “那这是好事啊,知华你为何这么吞吞吐吐?”东门吹冰道。 “只是因为现在我也不知道秋明到底到了何种境界,这样一来,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不能悄无声息的将他击杀于此,我们的师门定会提早暴露,会引起天庭方面的注意,对我们将来的计划会有很大的影响。” “喔。”东门吹冰点点头。 纳南知华接着道:“但是现在乌鸡国的事情又是迫在眉睫,我们又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那前来之人是谁?法力如何?”柳少泽忽然开口问道。 纳南知华看着他,露出一丝苦笑,“这个人你认识,他叫柳知风。” “什么?!”柳少泽果然大吃一惊,“父亲?!” ------------ 第60章 远行 三王子摇摇头,对镇北大仙道:“这些人杀了都污了您的刀,留给小王处理即可。不过――”他顿了一下又道,“到是有个人,非您出手不可!” “喔?”镇北大仙有些好奇,“说来听听。” 三王子朝殿下一指,“他!” 他所指之人正是柳少泽。 “好!正好拿这愚蠢的小子立威!”镇北大仙哈哈大笑,剑柄轻轻一敲大王子的脑袋,大王子瞬间就昏了过去。 接着这这镇北大仙凌空飞起,便朝柳少泽扑来。 柳少泽已经踉跄的站了起来,眼见镇北大仙剑锋已到,手往耳边一伸,一条半米长、胳膊粗细的棍子凭空出现,正是奕佛棍! 柳少泽挥棍子格挡,“当”的一声,镇北大仙的手中剑竟被磕飞。 镇北大仙顿时又惊又喜,“乖乖,好宝贝啊,这就要是我的了。” 说完他凌空飞起,身子在空中急速旋转,身形也越来越大,快要达普通人的两倍高了。 柳少泽凝目望去,神情充满凝重。 “你快逃走!你抵挡不住!”耳边传来小猴子急切的声音。 “啊?可是――”柳少泽大惊。 “别可是了,他这是提形术,能瞬间将本事提升一倍,此时在若不走,恐怕走不了了!”小猴子又是急切的道。 “不,还有这么多人――”柳少泽不肯同意。 “你在这只是多死一人!”青毛狮子的声音也瞬间响起,“由小猴子助你逃走,我趁乱把大王子和西门秋儿救走,其余的人三王子应该不会杀的!” “可知华姨他们――” “我已经告诉了东门吹冰,他正在安排他们逃走,你只要能全身而退即可!” “那好吧。”柳少泽不再犹豫,忽然大吼一声,“妖人,看我法宝!” 柳少泽将弈佛棍往空中一举,朝镇北大仙扔去。 镇北大仙嘿嘿怪笑,“好识相的小子,直接就将宝贝送给我了,嘿嘿,好生懂事。” 说完他伸手接住奕佛棍,握在手中,顿感分量不轻,不由得一阵欣喜,“好宝贝啊。” 待他定睛朝棍望去,只见棍子竟瞬间弯曲,朝他头顶砸来。 “乖乖!”镇北大仙吓了一跳,“好厉害的宝贝!”刚要歪头躲闪,忽然感觉阴风四起,后背一阵发凉。 他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件硕大的幡立在他的身后,白漆漆,阴惨惨的。 “这是什么东西?”镇北大仙一愣,情急之下,便把手中棍子朝幡扔去。 幡瞬间就把棍子吞噬掉,再无踪影,紧接着幡也急速变小,忽然化作无形。 镇北大仙顿时大怒,“混账!都是骗子!”扭头再找柳少泽,却忽然发现,没了。 “哇呀呀……”镇北大仙气的原地乱蹦,咆哮一声,便朝外追去…… 三日后。 乌鸡国郊外的一处民宅。 大王子颓废的坐在院子里,西门秋儿缓缓走了过来,“爹爹,还在想那些事吗?” “唉,”大王子叹了一声,“秋儿,坐。” 西门秋儿乖巧的坐到他身边,“爹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想也是徒劳的――” “秋儿,”大王子抬手止住了西门秋儿的话,“爹爹没有想那些事情,被你三叔与秋明合谋下了降头术,到如今能活下来已是万幸,爹爹怎么会再自寻烦恼?” “那爹爹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想不明白,”大王子的表情有些凝重,“自从大圣西游之后,凡界妖怪已被除尽,天界也整顿了秩序,严谨仙人插手凡界之事,并派专门的仙人司职其事,可如今却为何修仙之人频频出来作乱?” 西门秋儿闻言也是紧皱起眉头,“爹爹是说秋明、那假的尹义等人?” 大王子点点头,“若是任由这些人再插手凡界之事,那恐怕不久凡界将会生灵涂炭,真不知那些监管的神仙都哪去了!” “因为此刻仙佛届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纳南知华缓缓地走了过来。 大王子连忙起身,秋儿也忙行礼,“师傅。” 纳南知华点头示意,接着道:“如今仙佛届的人也都人人自危,各成一派,谁还有时间和精力管凡间的事?” 大王子悚然动容,“仙姑此话怎讲?” 纳南知华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况且我们也不能左右,何必徒增烦恼?” 大王子点点头。 “少泽哥哥已经去了老祖那了?”西门秋儿忽然插嘴道。 “嗯,”纳南知华点点头,“这是他的使命,他不得不去。” 纳南知华抬起手,目光朝远处望去…… 柳少泽一个人上路了,只能他一人前往。 小猪猪和柳知风还有纳南知华都要养伤,谁也没有能力和他一起跋山涉水,不过好在路上还有两个隐形的伴侣,倒也不是那么寂寞。 “嘎嘎的!”耳朵里传来了猴子的咒骂声,“想起来我就生气,想当初跟着大圣爷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窝囊,灰溜溜的跑了。” “好了,少说两句,”青毛狮子道,“他现在什么都不会,不跑怎么办,等死啊?” “哼,要说你也是,选主人怎么选了这么个废物?”猴子不满的道。 “你以为我乐意啊,当初我只是想把他当饭吃的……” “嘎嘎的,幸亏我当时机智勇敢,要不然的话你不得陪着他一块死啊?” “别吹了,要不是我,你个搅屎棍子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 “别吵了,烦死了!”柳少泽郁闷的低吼一声,把小猴子从耳朵里掏出来扔到一边,使劲捂住耳朵。 “嘿嘿,”青毛狮子的话从心底响起,“就该这么办,我早就看着死猴子不顺眼了,要不是当年死老猴子将我的本尊给弄回去,现在我还在乌鸡国吃香的喝辣的了,嘿嘿…… 喂?你要干什么,你捶自己口干什么?喂,你捶也没有,要把我也扔出去,除非你把自己开膛破肚,嘿嘿……” 柳少泽就是在被这两个无良的家伙的折磨中,一步步的朝心中的目的地走去。 ------------ 第52章 杀秋明(二) 闻听前来之人便是柳知风,柳少泽、东门吹冰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纳南知华接着道:“他刚刚传给我消息,今日晚些时候便会到这。今夜我们便直奔国师击杀秋明!” “这也太快了吧?”东门吹冰叫道,“我们怎么也得先拟定一个可行的计划再说。总不能就这么贸贸然的前往,那岂不是胜算不大?” 纳南知华点点头,“所以我说有了些眉目,却没有一个具体的计划,等柳知风来到之后,我们还要再商议商议。” “不用等他,”东门吹冰道,“他来了就太晚了,再说他对这的事情一无所知,即便来了也不会提出什么好的建议,我们还是先把这事定下来,回头他来了直接做打手就算了。” 东门吹冰现在虽又和纳南知华见面了,但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再加上身份地位的变化,所以他们彼此之间却不似从前那般,反而相互之间礼让有加,相敬如宾,仿佛有些隔阂。 东门吹冰本就很头痛这件事该怎么办,现在一听柳知风前来,再加上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当然更是忍不住吃醋了。 纳南知华知道他的心思,摇摇头道:“柳知风师兄足智多谋,且跟着老祖这么多年,法力也是高深了不少,所以我们的计划都要以他为主,由他拟定。” 正在这时,“哈哈哈哈……”虚空中忽然一声大笑传来,紧接着一个儒衫中年人凌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都是大惊,忙凝目望去,纳南知华一声惊呼:“师兄?!” “什么?柳知风?”东门吹冰也是大惊。 那儒衫中年人嘻嘻一笑,眼光扫过在座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到纳南知华脸色,点头笑道:“知华师妹何必在吹冰面前如此夸奖与我,这让吹冰颜面何存?” “柳知风!”东门吹冰闻言大怒,一声怪叫,就朝柳知风扑去。 柳知风嘻嘻一笑,忽又凌空飞起,直接跃过东门吹冰的头顶,到了纳南知华的身边。 东门吹冰恼羞成怒,又是转身朝柳知风扑来。 纳南知华忙对东门吹冰叫道:“好了,够了,不要再闹了!” 东门吹冰见纳南知华有些发怒,郁闷的停下了脚步。 纳南知华又转身没好气的对柳知风叫道:“师兄,你的儿子就在这,你还这么为老不尊?” “啊?呵呵……”柳知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朝柳少泽望去。 四目相对,柳少泽终于见到了这个世界的父亲。 眼看着他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他不仅回想着在玉华城发生的点点滴滴,母亲陈情芝、叔叔柳如是、还有与父亲似有纠缠的朱韵儿,恍惚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竟就那么呆住了。 柳知风看出了柳少泽的心结,叹了一口气,道:“好了,知华你们先在这,我和少泽两个出去走走,我有事要和他单独谈谈。” “师兄,那秋明呢?”纳南知华急道。 柳知风摆摆手,“不必着急,老祖已传我涡炫神芋,秋明之事你大可放心。” “真的?老祖怎么会将如此重宝交予你?”纳南知华听完悚然动容。 “此事回头我与你明讲,现在我要和少泽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纳南知华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好。” 柳知风和柳少泽辞别众人,推门而去。 柳少泽想了想,将柳知风领到了自己的房间。 柳知风进屋后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又把目光定在了柳少泽身上。 “老祖对我说过你的事,”他开口道,“所以你不愿意叫我一声父亲我也是理解的。” “什么?”柳少泽大惊,“这事老祖怎么会知道?” 柳知风叹道:“你们当时进子母河底的时候,大圣为了救你,已经把事情和老祖和盘托出,老祖也告知于我了。” 柳少泽点点头,脸色却很难看。 “少泽,”柳知风接着道,“请允许我这样叫你,虽然整件事来说,你只是无辜被卷进来的,但是现在你却鬼使神差的担任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甚至可以说你手握着天地众生的命运。 这对你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但世事就是这样,若都能以人的意志为左右,又何必去奋斗,去争取呢? 嗯……想必这其中的事,知华应该对你说过一些,那你有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柳少泽苦笑道:“知华姨倒是对我说过些,但也没有说的太明白,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 “唉……”柳知风叹了口气,“老祖这次让我前来尽快处理完了这里的事,将你带到他那去。” “啊?”柳少泽一愣,“老祖要见我?” “是。” 柳少泽脸色露出了凝重之色。 柳知风接着道,“现在事情远比原先知华对你说的要复杂,老祖当年被灭门那件事里更是隐藏着天大的阴谋,我也先不便与你多说,而且再多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到时老祖会告知与你。” 柳少泽点点头,忽又张嘴问道:“你可还记得母亲?” 柳知风脸色也有些难看,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也为这事再怪我?” 柳少泽没有开口,但神情却似默认。 柳知风叹道,“自从进了玉华地宫,被大圣选中卷进这场争斗,我就身不由己了。现在来说,更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你虽是一无所知,可是我知道,天界、佛界此刻都已经波涛暗涌,若是大乱起来,人间岂能幸免?我有重任在此,又岂能只顾儿女私情?” “可是母亲很想你,十年不见你,她精神已经近似崩溃。”柳少泽低声道。 “不会太久了,”柳知风拍了拍柳少泽的肩膀道,“重任就在你肩上,若你能事成,我们就能团聚了。” 柳少泽点点头。 “我们回去,”柳知风又道,“去见知华,今夜一定要将秋明击杀在国师府!” ------------ 第53章 杀秋明(三) 秋明今夜睡得不踏实。 从三王子那回来,他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睡不着的时候,他就把祖德和高俅两个小子叫到了身边。 “祖德、高俅,你们有没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秋明开口道。 祖德睁开朦胧的睡眼,“有。” “什么感觉?说说。” “师傅你神经病!” “屁话。”秋明大怒。 “怎么不是,”祖德嘟囔道,“大半夜不睡觉,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秋明摇摇头,“混账东西!我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不知为什么,你们说说,我这几日安排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妥,有什么漏洞?” 高俅想了想,摇摇头,“爹爹安排的挺好啊,一直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没什么问题啊。” 秋明点点头,“我也觉得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为什么就不踏实呢?” 祖德忽然眼前一亮,“莫非……” “莫非什么?” “嘿嘿,师傅,我觉得猜到原因了。”祖德得意的道。 “喔?那你说说。”秋明也赶紧往前欠了欠身子,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嗯……师傅,你还记得我的十大预言吗?” “什么十大预言?” “你忘了我对你说过,我有一个关于你的预言,我预言你今年就得死的那个……” “你给我滚出去!”未等祖德把话说完,秋明就大怒,飞起一脚踹在祖德的屁股上,祖德淬不及防,哎呦一声撞破门飞了出去。 秋明怒气未消,紧跟着也走出门去,想要再好好把祖德揍一顿,待他到了院中,却忍不住一惊,祖德竟然没了。 秋明顿时一愣,“高俅,”他叫道。 “爹爹,什么事?”高俅赶紧从屋里面跑了出来。 “去找找你师兄去,怎么不见人了?” “是。” 二人话音刚落,秋明就感觉头顶劲风大起,他大喝一声不好,朝头顶望去。 只见一黑影在黑暗中朝他扑来。 秋明顿时怒不可遏,也不废话,一晃手中浮尘,便朝那人迎去。 那人也不躲闪,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朝秋明扑来。 秋明不禁有些奇怪,待到那人到了近前,他顿时大吃一惊,“祖德?!怎么是你?” 原来此时扑来之人便是祖德,但祖德看样子早已昏迷,似是被人扔下来的。 秋明急忙把浮尘往旁边一甩,伸手想要抱住祖德。 就在此时,在祖德的身后,竟忽然窜出一人,手指连弹,点点火星便朝秋明身上袭来。 那人身材矮小,且刻意的贴在祖德的身后,秋明只顾接住祖德,惊慌中并未发觉,眼看就要中着。 秋明未料到对手竟会如此卑鄙,禁不住目眦欲裂,大吼一声,长长的道袍无风自起,火星沾到衣衫竟如同水滴一般抖落在地。 秋明接着将祖德往旁边一甩,凌空飞起,右手浮尘空中连连划过,他的面前顿时出现了一副太极图。 秋明冷笑一声,喝道:“去!” 太极图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带着罡气,就朝地下那人飞去。 那人情知此物不好抵挡,也是纵身飞起,从身后抽出一条大棍,朝飞来的太极图砸去。 轰隆声中,老道那罡气幻化的太极图如烟花般散落无形,那人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仿佛应付的很是吃力。 秋明大笑一声,“我说今日怎会心里不踏实,却原来今日有贵客上门!” 说罢,他浮尘又是一抖,几番划落虚空,又一个太极图出现。 秋明虚空一指,嗖的一声,太极图又朝那人飞去。 那人知道此物不好抵挡,忽然一纵身,朝远处飞去。 他想要逃走。 秋明冷喝一声,“恐怕今日你来的去不得!”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一物。 此物不是别的,正是秋明压箱底的法宝,天蛊元蜮幡。 秋明自从上次家了被纳南知华她们闹得一顿后,痛定思痛,便忍痛拿出自己好不容易搜集起来的天材地宝们,在自己的家里建了一个法阵――六合天幡阵,而控制法阵的便是这天蛊元蜮幡。 六合天幡阵也是降头术的一类,就是要用降头术拘来的魂魄,经过天蛊元蜮幡炼化后成为无意识的魂灵,然后这些魂灵被布阵者依据乾坤八卦各个方位布下,并以天材地宝喂食。 这些魂灵没有防御,加上无主意思,攻击性都很强,一旦发动起来,着实厉害无比。 一般情况下,老道也不愿意动用这法阵,毕竟这个法阵对天材地宝的消耗不是一般的大,但此刻老道确定此人便是一直搅乱自己的那蒙面黑衣人,焉有不怒之理? 果然,秋明话音刚落,就在他国师府的四面八方,忽然阴气笼罩,一个个眼神空洞洞的灵魂飘了出来,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蒙面人顿时感觉一股强大的压力朝他袭来,不由得浑身抖动起来。 这是来自灵魂的颤栗,她根本无法控制。 她停在原地,持棍的手也不由得垂了下来,仿佛没有气力再拿的动。 秋明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上你一次当还不会再做些防备吗?今日你陷到我的六合天幡阵里,看你如何逃得出!” 蒙面人此时人不知单膝跪倒在地,嘴里却是忍不住怒声喝道:“好你个无耻的秋明,你使用这种阴毒的法术,丧失天纲人常,你不怕将来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吗?” “哈哈哈……”秋明大笑道,“待我除掉你们,参加完斗法大赛进了天界,那我便是天上的神仙,又岂会被打入地狱?倒是你,如今就要被我六合天幡阵拘入天蛊元蜮幡,将要受到永世不得轮回之苦,那么你可曾准备好了吗?哈哈……” “哼!你休要逞强,难道你不知我的五雷令吗?你不怕我此刻与你玉石俱焚?” “怕,我好怕啊……”秋明冷笑道,“实话对你说,我一直就不怕你的五雷令,我只是不愿意在那个地方把动静弄得太大,毁坏了里面珍藏的天材地宝,若不然的话,岂会有你们张狂的时候? 过不了多久,那些东西就都属于我的了,哈哈哈哈……” “哼,痴人说梦。”蒙面人不屑的道。 “不过,”秋明眼神一冷,“你是见不到了,来吧,准备受死吧。” 秋明天蛊元蜮幡一抖,魂灵们便朝地上的蒙面人扑去。 ------------ 第54章 杀秋明(四) 蒙面人此时已经被魂灵的震颤弄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时见那些无主的魂灵冲过来,根本在没有招架之力。 就在这紧急时刻,就在国师府的上空,突然传来一阵听起来有些刺耳的竽声,竽音忽高忽低,却又似源远流长,顷刻间便将附近整个空间包围。 秋明顿时一愣,不明所以,待到他仔细听那竽声,竟从心底隐隐有些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 他望向自己持着天蛊元蜮幡的右手,只见手里的天蛊元蜮幡已经随着竽声的高低同样不断地抖动。 坏了! 秋明大惊失色,这该死的竽声竟是天蛊元蜮幡的克星,天蛊元蜮幡在听到竽声后竟会害怕! 这样一来,天蛊元蜮幡便失去了它指示众魂灵的能力,这可如何是好? 他往地上望去,只见果然不出他所料,原先向地下的蒙面人不断包围的魂灵们都已经停在原地,不再向前一步,而那蒙面人也没有了魂灵的束缚,竟慢慢的站了起来。 秋明顿时大怒,一拍胸口,哇的一声,一口精血喷在天蛊元蜮幡之上,瞬间消失,天蛊元蜮幡吸收了之后,马上停止了抖动。 秋明又是连连晃动天蛊元蜮幡,指挥魂灵,果然魂灵们的意识似已经苏醒过来,又朝着那蒙面人扑去。 同时秋明也不闲着,腰身一抖,浮尘连连比划,一个太极图顷刻在他身前形成,朝竽声传来的方向呼啸着飞过去。 正在这时,一声巨大的狮吼忽然震撼夜空,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青毛狮子显出形来。 秋明定睛一瞧,只见正是那日带走自己斩妖剑的那只青毛狮子,顿时怒声连连:“好啊……来的好!今日正好将你们所有人斩尽杀绝!” 说完,手中天蛊元蜮幡朝青毛狮子一指,顿时地上的魂灵便有一部分飞了出来,朝着狮子扑去。 狮子站在虚空,不屑的看了看这些飞过来的魂灵,忽然扬起头颅,对着他们又是一声大吼。 正是他的看家本领,狮佛吼! 这只青狮子原本是菩萨的坐骑,跟随菩萨多年,本就已从妖兽炼化成神兽,狮吼中带着纯纯的仙佛正气,正是这些无主的魂灵们的克星。 果然,魂灵们听到狮吼后,竟都是忍不住停下前扑的动作,甚至有的已经开始退却。 这还都只是狮子受了重伤还没有恢复,若不然的话,这些扑向它的魂灵恐怕都得彻底魂飞魄散。 秋明看在眼里忍不住疼的一咧嘴,这魂灵收来不易,炼化更不易,少一个是一个,他可舍不得浪费,眼看不好,他忙天蛊元蜮幡又是一抖,魂灵们便舍弃了青毛狮子,继续朝地上的蒙面人扑去。 而秋明也俯下身,朝蒙面人所在位置扑去。 因为老道看的清楚,此时蒙面人已不在是一个人,她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人――一个儒衫中年人。 这中年人手持一竽,正放在嘴边吹奏,很显然天蛊元蜮幡和魂灵们的异变就是此人的原因。 此人当然不是不是别人,正是柳知风。 秋明的天蛊元蜮幡虽然经过秋明精血喂食能继续指挥大部分的魂灵,但是此时冲到柳知风身边的那些魂灵在听到竽声后,却忽然瞬间痴呆,继而转过身,朝后面扑来的那些魂灵攻去。 他们竟然会被竽声所诱惑,叛变了秋明。 冲到柳知风身边的魂灵越多,叛变的也就越多,继而两拨魂灵相互厮杀起来,不断地有被吞噬掉的。 秋明看在眼里忍不住惨叫一声:“我的宝们啊……” 他连忙手中天蛊元蜮幡连抖,魂灵们便如同听到命令一般,全部后退,围拢到他的身边,停止了攻击。 与此同时,那只狮子也落到院中,冷冷的盯着秋明。 秋明怒吼一声,也不废话,将天蛊元蜮幡背在身后,手中浮尘接连在比划,一个个小的太极图不断形成,如流星般朝对面这几人飞去。 柳知风冷笑一声,衣衫无风自鼓,双手持竽接连吹奏,他的周围顿时也是出现了一个个的光组成的音符,分外耀眼夺目。 柳知风大喝一声,那些音符便同样对着那太极图飞去,接连相撞,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转眼间太极图和音符都烟消云散。 老道没想到新来的这主如此厉害,忍不住厉声喝问:“你到底是何方妖孽,手里拿的又是什么妖物?” 柳知风哈哈大笑:“正好让你无知小儿见识见识,此物不是别的,正是涡炫神芋。” “什么?涡炫神芋?”秋明大惊失色,“这可是老祖的宝物,怎会在你身上?” “你猜呢?”柳知风冷笑道。 秋明脸上连变,瞬间眼神却又阴冷下来,“哼!最多是当时的余孽后辈而已,何必在这故弄玄虚?” “住口!”柳知风忽然厉声喝道,“秋明,实话告诉你,老祖已经出山,你当年叛变师门,罪大恶极,今日就是老祖派我来除掉你的!” “胡说!”秋明色厉内荏的吼道,“老祖当年已经死了!不可能!你定是骗我!” “哼,你别痴心妄想,你死了老祖也不会死!” “哇呀呀呀……”秋明忽然疯狂的大叫一声,“这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今天都得死!” 秋明厉声喝完,手中浮尘忽然一抖,直接朝天空飞去,在天空急速旋转后,浮尘丝竟然根根脱离柄,幻化成把把利剑,在空中打了个漩后,便朝这几人所在方向飞去。 顷刻间剑雨倾盆而下! 柳知风又是急速吹奏竽,点点音符再次空中形成,瞬间在他们身前形成一条音壁。 两向相撞,又是噼啪之声连起,功夫不上,又各是烟消云散。 柳知风又是一阵急奏,刺耳的竽声接连不断,秋明身边的魂灵们仿佛听到了命令一般,忽然转过身接二连三的扑向秋明! 秋明顿时怒不可遏,大吼一声,竟忽然用力将披在身外的道袍撕裂,露出里面的血肉之躯。 干瘪的胸膛,瘦骨嶙峋,条条肋骨之外便是干巴的皮,看起来很是恐怖。 更诡异的是他竟反身将天蛊元蜮幡又拿到身前,眼中凶光一闪,“噗”的一声,他竟将天蛊元蜮幡从自己的肩膀插了进去! 天蛊元蜮幡插进他身体后,瞬间由惨白变成血红,同时那些攻击他的魂灵也急速风化消失,似已经被天蛊元蜮幡又重新收了回去。 秋明的脸色也变成了绛紫色,同时他裸露在外面的躯体也慢慢的变成血红! 空气中陡然间阴风凛冽,柳知风的涡炫神芋也瞬间吹奏不出声音。 空气似已变得粘稠,甚至慢慢有凝结的趋势…… ------------ 第五卷 "第五卷 斗法天竺" ------------ 第一章 山中岱庙 清源山岱庙天贶殿,就是老祖现在修行的地方。 清源山距离乌鸡国大概几百里的路程,柳少泽一路狂奔,不足半月便到达。 远远望去,远山含黛,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柳少泽快步向前,山路很是崎岖,一条羊肠小道盘旋着朝远处而去,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就是老祖修行的地方?”他望着远处道,询问的对象当然就是猴子和那狮子。 可是没人搭理他。 “喂!”柳少泽又重复了一遍。 还是没有人说话。 “怎么回事?”柳少泽伸手想把小猴子从耳朵里逃出来,却发现小猴子死活也不肯出来。 “到底怎么了?你们俩平时的那碎嘴子呢?”柳少泽有些愤懑的叫道。 “呵呵呵呵……”忽然一阵听起来有些刺耳笑声响起。 柳少泽吓了一大跳,“谁?” 没有人回答。 柳少泽警惕的四下望了望,却一个人影也不见。 难道是鬼?柳少泽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四周静悄悄的,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他忙凝神戒备,但从那一声笑后,他等了半天,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他决定继续赶路。 山路盘旋而上,柳少泽一路走得很是小心,幸运却同样是让人不安的是―― 什么事都没发生。 柳少泽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就在前面,就在这半山腰上,出现了一座庙。 庙不是很大,却割断了上山的羊肠小路,虽然可以通过庙的屋顶看见,过了庙的后门往上,小路继续盘旋往山顶,但若想上山,必要走过这庙宇。 不知为何会有这么一座奇怪的小庙坐落在这小路之上,柳少泽疑惑不解,迈步上前,凝立在庙门前,认真观瞧。 岱庙。 庙的门匾上两个大字,说明了这庙的身份。 柳少泽心里不禁一惊,姨说老祖修行之地便是清源山岱庙,如此说来,难道就是这个挡在路中间的两间小破房子? 这怎么可能?真让人难以置信。 柳少泽犹豫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便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晴天白昼,庙里阳光洒进来,将屋里照了个通透。 正对面一个青石石露台,上面摆着一个雕像,因为距离门口有些远,光线有些暗,所以面部看起来有些模糊,除此之外,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柳少泽四下望了望,确定真的再无东西,便迈步走到石像近前,再抬眼仔细观看这雕像的容貌,竟忍不住惊的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那雕像刻的模样他认识―― 竟然和他一模一样! “什么人?!”柳少泽心里惊骇,大喝一声,“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出来!快出来!” “呵呵呵呵……”又是那个熟悉的笑声响起。 “出来!快出来!”柳少泽脸色大变,大吼道。 但是结果出乎他的意料,笑声过后,便再无动静,仍然是没有人出现。 好诡异的庙宇! 柳少泽心里惊恐,就想退出去,刚一转身,顿时又吓的脸色煞白,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因为刚才还是空荡荡的身后,此刻竟然摆着一口棺材! 棺材三米多长,一米多高,通体漆黑,上面盖子盖得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更让人恐怖的是,那棺材竟和当年柳少泽在子母河底所见到的那副一模一样。 难道就是那一副? 柳少泽瞬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一副明明在子母河底大爆炸时被炸的粉碎,所以绝不是! 他缓了一会儿,稳了稳心神,挣扎着站了起来,朝这棺材走过来。 棺材触手冰凉,倒真是石质,柳少泽瞬间踏实了些,如此看来,这定是按照那一副的样子仿制的一口新棺木。 可这是怎么回事呢?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柳少泽试着努力用手将棺木盖子推开,“咯吱……咯吱……”棺木盖应声而动,缓缓露出了一条缝隙。 柳少泽故意停了一下,听了会儿动静,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奋一用力,将棺材盖子推开大半,再朝棺木中望去,只见里面竟然又是躺着一个人的雕像。 柳少泽心里咯噔了一下,这雕像不会是――老祖的吧? 再凝目朝雕像面部望去,结果他猜错了,这雕像的模样竟然还是他! 他心里一震,忙扭回身望向刚才在石露台上的雕像,只见那雕像竟已经消失不见。 难道就是棺木里的这副石像就是刚才石露台上的那副? 柳少泽眼神瞬间冰冷。 这一定是有什么人在和自己搞恶作剧,难道就是老祖? 可如果真的是他,那他这么做有什么动机? 柳少泽猜不透。 正在这时,忽然又异变发生了。 那躺在棺木里的雕像竟缓缓地睁开眼睛,对他微微一笑:“呵呵呵呵……” 就是那个声音,那个柳少泽上山来一直听在耳边的声音! 柳少泽淬不及防,心里大骇,吓得连忙想后退,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腿根本不听自己使唤。 因为自己根本一步也迈不动。 柳少泽使劲的挣扎起来,却还是不能挣脱这无形的束缚。 这时,棺木里面的石像忽然坐了起来,缓缓抬起手臂,“来……” 毫无生气的声音,毫无生气的动作,柳少泽却瞬间如被恶鬼附了身,眼神瞬间空洞,竟不自觉的朝棺木前走来。 石像又笑了,笑的很是诡异。 柳少泽一步步的走过来,走到棺木前,站住不动。 石像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柳少泽的手,“来……” 柳少泽接着跳进棺木。 石像就那么握着柳少泽的手,仔细的端详了会儿,忽然瞬间虚化,消失不见。 儿柳少泽也就像失去了依托般似的瞬间躺倒在棺木里。 棺木缓缓合上,接着忽然飞起,朝远处飞去。 小庙也渐渐消失不见,一条盘旋的羊肠小路接着显形出来,从原先的庙所在之处穿过,仿佛这里什么都不曾有过…… ------------ 第二章 见老祖 柳少泽缓缓地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一看,禁不住大吃一惊,眼前满目疮痍,尸横遍野,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人在厮杀――或者说,是有数不清的人在围着屠杀一小部分人。 喊杀声,怒吼声,绝望的惨叫声……这些让人心碎的声音汇在一起,这些残忍的画面汇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 柳少泽也禁不住怒火中烧,这是那儿?是什么人在这厮杀?他们为何要屠杀那些人? 没有人能告诉他。 柳少泽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压迫着他,甚至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 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被屠杀,不知为什么,他心痛如绞,仿佛那些被屠杀的人就是他至亲至爱的人。 转眼间,那些人似乎已被屠杀殆尽,胜利的一方汇聚到一起,朝他走来。 “哈哈哈哈……”一个人影忽然走出人群,走到柳少泽面前,高叫道,“菩提老祖,你看到了吧,今日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掉,所有人都会死!” 菩提老祖?! 为何对面的人会叫自己菩提老祖? 柳少泽大惊,难道此刻的自己附身在菩提老祖身上? 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个愤怒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边如炸雷般响起,“玉帝,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做?!” 玉帝??? 对面的人竟是玉帝!! 柳少泽有些不可思议,再抬眼望去,只见对面站着的这些人,个个目露凶光的盯着自己…… 柳少泽忽然有一种错觉,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似是在哪见过。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苦苦从记忆里搜寻,暮然间,一个片段在他脑海里闪过―― 那幅壁画! 子母河底的那副壁画! 没错,这个情景,这些人,自己都在子母河底的那副壁画上见过! 就是他们! 柳少泽瞬间明白,这应该就是老祖当年居住的地方,就是当年老祖满门被杀的那个地方! 玉帝冷笑一声,声音冷漠的可怕,“老祖,我想你不会不明白吧?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另外一个人的意思。” “是谁?”老祖很愤怒。 “是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玉帝冷冷的道。 “什么?!你说的是他?!”老祖语气中难掩惊骇。 “不错!”玉帝很干脆的承认了。 “你――”老祖忽然沉默。 “明白就好。”玉帝忽也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也怪不得我。” “可你为何要如此卑鄙?!难道也是他指示的?” 玉帝点点头,道:“老祖,你的本事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这个地方也是难攻的很,若不使些手段,怎能轻易地完成? 另外要不是他,谁能有那种克制住你不能动弹的宝贝?” “你――”老祖气结。 顿了一下,老祖道:“告诉我谁是叛徒?” 玉帝摇摇头,“老祖,事已至此,再多说已经无用,何必徒增烦恼?就让你保留着这秘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说完,玉帝手一挥,柳少泽就忽然感觉顷刻间天旋地转,失去知觉…… 漆黑的山洞里,一点光也没有,只有风声和流水声。 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甚至自己的手也放在眼前也看不到。 若不是能听到声音,柳少泽似乎都不敢确定自己还活着。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却没有见到意料中的光明。 “你醒了?”一个声音悠悠的响起。 “谁?”柳少泽惊得坐了起来,却还是一无所见。 “刚才看到了什么?”那个声音又道。 “你……是老祖吗?”柳少泽试探着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叹了一声,“是我,菩提。” “无知小辈柳少泽拜见老祖!”柳少泽毫不犹豫,立刻跪下磕头。 “起来吧。”菩提老祖道。 柳少泽忙站起来。 “刚才看到了什么?”菩提老祖又道。 柳少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见到了老祖被羁押在子母河底前的事情。” “你信吗?”老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信吗?柳少泽一愣。 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那么血淋淋的事实完全颠覆了他以前对仙佛届的认知,纵然有以前纳南知华、父亲等人曾对他说过,可他一直未曾亲见…… “我信。”柳少泽经过了认真地思考后,答道。 又是一阵沉默后,老祖忽然叹了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柳少泽坦然受教。 老祖苦笑道:“这是我说别人的,可到头来我却放不下自己的痴念,可笑……可笑……” 柳少泽点点头,接道:“所以老祖要让我看一看当年之事?” “是。”老祖道,“因为除了我的执念之外,还有天地因果都要系于你身。” “系于我身?老祖为何也这么说?” 柳少泽不是一次听到这个结论了,可是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唉……”老祖叹道,“天地已不正,善恶已不分,天界已经大乱,人界也即要生灵涂炭,若没有力挽狂澜之人,则天地众生后果不堪设想。而你――便是那个人!” 柳少泽听的心里“咯噔”一下,“老祖为何这么说?少泽不明白。” “你可知为何最近凡界如此乱,天界却没有人下来?” “小子不知。” 老祖悠悠的叹道:“自悟空等人去西方取经后,人间妖孽已铲除殆尽,除了一些在人间修炼的地仙之外,倒是太平了许多。 天界其时也经佛祖带领西游四人共施法力竖起一道无形之屏障,与凡界隔断,不许天界仙人随意进入凡间。 佛祖本意就是为了普度众生,使凡间能维持住自己的秩序,众凡人能过上自由的生活。 这本是好意,众生也曾为此而受惠。可就在这个时候,佛界忽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这件事也直接导致了几乎要毁灭整个佛届的灾难……” ------------ 第三章 见老祖(二) “什么大事?”柳少泽惊道,“就是大圣为了您去找佛祖那件事吗?” 老祖一阵沉默,片刻后叹了一声,“就是这件事。他发现了我被人陷害囚禁的真相,所以他怒气冲冲的找到如来佛祖,再次被镇压在五行山下。” 柳少泽点点头,忽然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老祖能够告知小子,当年您那件灭门案是谁的主使?” 菩提老祖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吐出了一个无比震撼的的消息:“是如来。” 柳少泽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真的从老祖嘴里说出来,他还是很难以接受,忍不住惊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老祖沉默,不知道是不愿意说,还是根本不知道原因。 柳少泽也不好意思再问,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老祖忽又开口道:“本来天界是不知道我出了封印,只是你们在子母河底弄得那个大爆炸,将那镇压的法阵毁掉,所以天界此刻已经知晓。” 柳少泽有些羞愧。 “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下来找我追杀我吗?”老祖问柳少泽。 “不知道。”柳少泽摇摇头。 “就是因为那个佛祖带领西游四人筑起的那无形之屏障,叫做六道轮回门。 这个六道轮回门隔断了仙凡届,神仙们根本没有办法大规模的下凡。所以他们即便知道我已经脱离了封印,却也暂时无可奈何。” “为什么是暂时?”柳少泽听出了老祖话里的意思。 “因为还有一年便是天竺国的斗法大赛,”老祖话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届时轮回门将会短暂的开启,也只有那一刻,他们才能下来,来到凡间。” “老祖的意思是……”柳少泽试探着道,“届时仙佛届将会派大兵下来追杀您?” “不是,”老祖道,“倘若只是追杀我,倒也不是大事,只是他们下来后,很多人可能就是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不回去了?老祖的意思是――” “如今的天界已经大乱,玉帝在如来的授意之下,正在大规模的肃清,仙界人人自危,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很多人就想着趁这次机会逃到凡界来。” “那凡界岂不会因此而大乱?”柳少泽悚然动容。 “一定会的,”老祖很肯定的道,“任何一个仙人到了凡界,都会是一个逆天的存在,而凡界的资源也毕竟是有限,再加上本就有许多地仙在凡界修行,若是他们争夺起来,势必会造成腥风血雨,生灵涂炭,无辜受害的就只有凡界众凡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柳少泽眉头紧紧皱着,“难道就只能等吗?” “所以我说,因果系于你身,你要去天竺参加斗法大赛,夺得那头名,届时六道门的封印将会因为你位列仙班而开启,这样一来,事情或许会有些转机。” 柳少泽摇摇头,“我还是不很明白,我到底该如何去做?” 老祖沉默了一会儿,道:“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已经联络在凡界修行的众地仙,他们已经准备在天竺大赛中进行安排布置,准备趁此机会彻底将封印封死,使得天界之人再无法下凡,只是――” 老祖顿了一下,又道:“只是这次天竺斗法与往次不同,待六道门开启的时候,如来和玉帝都要亲临封印前,他们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柳少泽大惊,“如来要亲自前来?” “不错,他想趁这次机会彻底了断和我之间的恩怨。”老祖答道。 “可是――” “不止他!”老祖截断了柳少泽的话,语气瞬间冰冷,“我也想趁这次机会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柳少泽尴尬的闭上了嘴。 “孩子,”老祖的声音忽然渐渐淡去,“去趟悟空那吧,若是有什么疑问的话,你可以问他……” “大圣?”柳少泽大惊,“五行山在哪?我能见到他吗?” 可是柳少泽等了半天老祖也没有回答他,一切仿佛又回归了寂静,柳少泽也在这黑黑的寂静中,再次失去知觉…… 好像是一个漫长的梦一般,当柳少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竟然还在那个庙里。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面前的那尊雕像还在那矗立着,他匍匐在它的脚下,仿佛刚睡醒。 我真的睡着了吗,真的是梦吗? 柳少泽缓缓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 他伸展了一下四肢,快步走到庙门外朝天上一望,还是艳阳高照。 他郁闷的摇了摇头,再回过身来,忍不住又是一惊―― 小庙已经踪迹不见…… “刚才你们两个小子到底去那了?”柳少泽手里拎着棍子,敲打着路边的岩石。 “嘎嘎的,你有完没完?”小猴子没好气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老敲我有意思吗?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是见到祖师爷不敢出来,再加上我也是早就料到你会有此一劫,所以也是诚心为你――” “别听他瞎说,”青毛狮子的声音忽然在柳少泽耳边想起,“我们两个是刚才是同时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根本动弹不得,所以后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一无所知。” “你个死猴子!你就知道骗我!”柳少泽大怒,又是奋力的敲打起岩石来。 “嘎嘎的……什么时候都有叛徒……”小猴子很不满。 “你少废话!”柳少泽怒道,“知道五行山在哪吗?” “你问这个干么?”小猴子一愣。 “我要去见大圣!” “为什么?” “老祖要我去的。”柳少泽郁闷的道。 “啊?老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小猴子很惊诧。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我根本就没听懂。”柳少泽更是愤懑。 “喂!你猪脑子啊?!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听不懂?”小猴子大叫道。 “咣!咣!咣!” 柳少泽的回复是用力将棍子敲打岩石…… “此中必有蹊跷!”青毛狮子的话从柳少泽心头响起,“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老祖见这一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一直在你身体里,我感觉的出来,你的身体现在有很大的变化。” “嗯?”柳少泽停止了敲打,“你说说,有什么变化?” “嗯……不知道。” “你――”柳少泽又愤懑的挥舞起了大棒。 咣!咣!咣! “嘎嘎的!为什受伤的总是我啊……” ------------ 第四章 再回乌鸡 柳少泽无奈的从清源山下来。 他没想到这次来见老祖竟会是这样的一个过程,他直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老祖到底对他干了什么,也不知道老祖准备让他干什么。 “斗法大赛……斗法大赛……”柳少泽喃喃的道,“这是一场什么样的大赛?而我又如何才能得到头名?即便得到头名,我又能做什么,我该如何去作……” 数不清的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使他头痛欲裂。 “死猴子,你确定你后来又见过大圣?”他问小猴子。 “嘎嘎的,我若是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你去了乌鸡国?”小猴子的语气十分的不屑,“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总是这么不信任我?当时就该让这老狮子一口把你吃了,省的我救了你个无良的东西惹我生气……” “有些道理……”狮子适时的插嘴道。 柳少泽郁闷的捂住了耳朵,“那从这到五指山还有多远?我们得走多长时间?” “不用了,你根本去不了。五指山现在根本不在凡间。” “啊?那老祖还说让我去见大圣?” “你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五指山是一座会移动的山,行踪飘渺不定,它随时随地会在任何地方出现,但现在它不在凡界。” “那我就只能等吗?” “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当时是怎么见到大圣的?” “嘿嘿……我一觉醒来,他就在我眼前啊。” “你――” 柳少泽郁闷的低下了头…… 后来三人一商议,鉴于这次见到老祖还是有些迷茫,对后面的天竺大赛一无所知,还是先回乌鸡国再说。 三日后。 “我回来了。”柳少泽推开门,又回到了与纳南知华等人辞别的地方。 没有回音。 “我回来了。”柳少泽又大喊了一声,却还是没有人出来应答。 这是怎么回事? 柳少泽挠挠头,明明说好的在这等我回来,怎么现在人全都不见了? 他到屋里面扫了一圈,只见东西被褥等的还是完好无损,根本不想是迁移走了的样子。 难道―― 柳少泽心里一个咯噔。 难道是被那镇北大仙给抓回去了? 他忙又在各个屋子里面转了一下,却还是一个人没有发现。 他的心情顿时沉到谷底。 “这还有些人气儿,”青毛狮子的话从他耳边响起,“应该是刚走不久。” “他们会去哪呢?”柳少泽冲出门来,四下张望。 这一张望,他发现了一些线索。 这间房子是在乌鸡国的郊外密林里,周围人迹罕至,却在屋子的正南方向上有凌乱的脚步印记,并一直向远处延伸。 “他们肯定是从那边走了。”柳少泽万分肯定的道。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追啊。”小猴子大叫道。 “好!” 柳少泽毫不犹豫,一展身形,便朝正南方向追去。 他一路走一路看,只见地上的脚步越来越凌乱,周围的树木也有枝杈折断,落叶满地,看起来人数应该不少。 “难道是那镇北大仙找上门了?”柳少泽焦急的道。 “应该不会,”小猴子道,“若是那镇北大仙亲自前来,她们定不能这么安全的逃这么远。” 青毛狮子也是肯定的道:“死猴子说的话有些道理,这应该只是三王子派出了的盘查的士兵们,而且双方好像还并未交手。” 柳少泽点头,继续快步追赶。 再往远处走,就见有许多的箭矢或是穿在树木上,或是被折断散落在地上。 箭矢? 柳少泽随手拔下一只箭矢,放在眼前一看,竟是那种重箭。 一定是三王子的神剑卫队! 柳少泽脸色有些白了,他经历过那场午夜的截杀,高文举就是那次差点命丧,他怎么不知道那神剑卫队的厉害。 “应该不远了,”青毛狮子有些急促的声音响起,“我听到人声了。” “那好,我们快些过去!” 柳少泽快步向前追去,果然,再走了不远,他便听到了打斗之声。 “应该就在前面!”他心急如焚,大吼一声,“小猴子,你先过去看看!” “好!”奕佛棍应声飞走…… 东门吹冰已经疲惫不堪,他看了看身后这几人,心头升起一阵绝望。 柳知风还在昏迷不醒,纳南知华和小猪猪此刻也是形同废人,自保都有些问题,只有秋儿还在努力的护卫着这些人继续朝远处逃去。 就剩自己了。 他一声叹息。 他明白,若是自己抵挡不住这些人,那么后面的人都要死去。 但他也明白,他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 “快走!”他一声怒吼,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再次格挡开一片剑雨…… 又是一片剑雨袭来,东门吹冰痛哼一声,一个趔趄,肩膀中了一箭。 “他中箭了!快!快射!射死他!”怒吼声响起。 “噗噗!” 东门吹冰胳膊腿上又接连中了两箭,已经站立不稳。 嗖!又一枚重箭袭来,直奔他胸口,若是射中,势必穿胸而过。 他已经无力抵挡,怒嚎一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当”的一声,利箭被磕飞。 他忙睁开眼,一只棍子在空中乱舞,在为他抵挡! “这是……” “住手!”柳少泽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少泽?!”东门吹冰精神一震。 柳少泽冲到眼前,一看到东门吹冰的样子禁不住目眦欲裂,他怒吼一声,天蛊元蜮幡陡然从他身后升起! 幡面连连晃动,地面阴风四起,刹那间天色就黑了。 人们顿时呆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尹义脸色连变,“快退!” “晚了!”柳少泽一声怒吼,“狮子,一个也不放过!” “嗷呜……”一声狮吼,黑暗的空中亮起一条巨大的狮影,它张开血盆大口,就朝地上扑来。 与此同时,天蛊元蜮幡上阴灵躁动,也有要下来吞噬一切的趋势。 尹义怒吼一声,“全部举箭朝天!给我射!” “噗噗噗!”箭声连起,数不清的利箭射到空中,却如石沉大海。 狮子已经扑到地上,怒吼声中,接连有人倒地。 屠杀! ------------ 第五章 镇北大仙 柳少泽冲到东门吹冰面前,一把将他抱住,泪如雨下,“伯伯……” 东门吹冰缓缓地睁开眼睛,“少……泽,你回来了?快……快去看看你父亲他们……有人去……去追杀他们了……” “嗯。”柳少泽含着泪点点头,将东门吹冰抱起背在身上,转身对青毛狮子怒喝一声,“狮子!一个都不放过!” 青毛狮子回答他的是一声怒吼和扑通扑通的倒地声。 柳少泽又看了一眼,便起身朝继续前方追去。 刚才尹义的神剑卫队确实已经分成两拨,一部分被东门吹冰截在此处,另外一部分又朝秋儿她们追去。 好在追她们的人不是很多,再加上有秋儿和大王子偶尔回身抵挡一下,虽然岌岌可危,到没有丧命的。 柳少泽一路前冲,不远就看见几个人围着秋儿再砍杀,顿时大怒,怒吼一声,“住手!” 接着他便冲进追击的人群,一挥手里的奕佛棍,如虎入羊群一般,棍棍见血,毫不留情。 这几人哇啊的一顿惨叫,顷刻间都便被砸倒在地,来回翻滚。 “秋儿!”柳少泽冲到西门秋儿面前,一脸焦急,“你没事吗?” “少泽哥哥,真的是你吗?”秋儿泣不成声。 “是我,秋儿,大家都怎么样了?”柳少泽看着秋儿鬓发凌乱,衣衫破烂,满脸血污,忍不住一阵心痛。 秋儿低下头,“对不起……少泽哥,我……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柳少泽浑身一震,“他们……” “哥哥你别误会,”秋儿忙道,“他们都还活着,只是个个都受了伤,被我藏在了不远处。” 柳少泽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拍拍秋儿的肩膀,“好了,我回来了,都没事了。” 说完,他转身将刚才放在树边的东门吹冰背了起来,“他们在哪,现在带我过去。” “嗯――哥哥小心!” 秋儿话音刚落,柳少泽便听得身后疾风劲起,他忙转身,将身后的东门吹冰抛给西门秋儿,大喝一声,“带他走!” 说完他手举弈佛棍,起身格挡! “当!” 一把大剑重重的与棍子磕在一起,柳少泽顿时震得手臂发麻,几乎站立不稳。 “哇哈哈哈……谁也走不了!”镇北大仙一晃手中大剑,“我可等到你小子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会想死你的,哈哈哈……” 柳少泽顿时大惊,原来偷袭之人竟是镇北大仙! “快走!”他对着秋儿大喝一声,又是举起弈佛棍,朝镇北大仙迎头砸去! 镇北大仙不屑一顾,“哼!这次你可骗不了我了……” 说完他一晃手中大剑便朝柳少泽脖颈削来。 柳少泽低头闪过,弈佛棍变砸为戳,朝镇北大仙胸前戳去。 镇北大仙忽然猛地探出手,一把就把弈佛棍抓住,嘿嘿怪笑一声,“你以为我和秋明那般愚蠢?我早知道了你小子的底细!过来吧你!” 他抓住棍子猛地往自己怀里一带,柳少泽一个踉跄,便朝他怀里扑过来。 镇北大仙胳膊一夹,便勒住了柳少泽的咽喉,“嘿嘿,你不是钢架铁骨吗?我活活勒死你!” 镇北大仙胳膊一使劲,柳少泽顿感喘不上起来,他双手使劲掰着镇北大仙的胳膊,用力地挣扎起来。 镇北大仙连连怪笑,胳膊也是愈加的使劲,“嘿!去死吧!小兔崽子!” 小猴子幻化的弈佛棍也被镇北大仙的牢牢地抓在手里,不断地扭曲却也逃不开镇北大仙的束缚。 “哈哈哈哈……乖乖,宝贝们都是我的了……”镇北大仙疯狂的大叫着。 柳少泽心急如焚,却又无力挣脱。 他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连眼睛都很难睁开了。 他脸已经憋成了酱紫色,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喉咙里发着“呕呕”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真的就要这么死了吗?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眼角的余光看着秋儿已经背着东门吹冰远走,可他还是放心不下,若是自己死在这里,他们是否能逃得开镇北大仙的追杀? 还有天竺的斗法大赛,凡间前所未有的危机,自己拯救终众生的使命…… 镇北大仙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使得力气也越来越大。 柳少泽想了很多,可是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些了,他终于停止了挣扎,闭上了眼睛…… “唔?死了?”镇北大仙缓缓地松开手臂,柳少泽瘫倒在地。 “哇哈哈哈……”镇北大仙一阵疯狂的大笑,“乖乖,真死了!” 他走过去踢了踢柳少泽,柳少泽就如同一只死狗。 “嘿嘿,你小子不是挺能抗揍吗?没想到我活活勒死你吧?”他怪笑着又在柳少泽身上踩了一脚。 柳少泽还是如同一只死狗。 镇北大仙满意的点点头,将天蛊元蜮幡从怀里拿出来一抖,青毛狮子萎靡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看见没?他死了?”他一指柳少泽。 青毛狮子眼神空洞,也是看了地上的柳少泽一眼,低下了头,神态更是萎靡。 镇北大仙冷哼一声,“哼!这么好的宝贝给这个蠢材浪费了,待我回去炼化了天蛊元蜮幡,献给我妈妈――” “咦?腿怎么抬不起来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大惊,低头一看,柳少泽虽然还是紧闭双目像是死过去的样子,但他的双手却不知为何紧紧地抓住了镇北大仙踩过去的腿。 “这是怎么回事?”镇北大仙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忙使劲拔腿,努力了半天,就是抬不起来,“乖乖,这小子真是邪门!” 与此同时,柳少泽却忽然缓缓地睁开的眼睛,对着他阴阴一笑。 “妖怪啊……”镇北大仙大惊失色,扭头就想跑,可腿被柳少泽紧紧抓住,就是抬不起来,他不由得恐惧的大叫,“妈妈呀,快来救我……” “嘎嘎的!我你也敢踩?”柳少泽忽然缓缓地站了起来,把抓住镇北大仙的腿用力一拧,只听得“嘎巴”一声,镇北大仙便是一声惨叫,“哎呦……折了……” 柳少泽把镇北大仙往一边一扔,镇北大仙便在空中转了几圈,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他连忙几个翻滚,连滚带爬的往远处跑。 柳少泽飞身飞了过去,就落在他的身前。 镇北大仙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嘴里悲呼道,“你……你是谁?!” “我是谁?”柳少泽稳稳地站在他身前,眼里精光四射! ------------ 第六章 奔赴天竺 “我是谁?!”柳少泽从镇北大仙手里将弈佛棍拿了过来,一棍子敲在了镇北大仙的另外一条腿上,“你猜猜我是谁?!” 嘎巴一声脆响―― “哎呦……折了!妈妈呀……救我……”镇北大仙哭的和泪人似的。 “你猜猜我是谁……你猜猜我是谁……”柳少泽一边狠狠地说着,一边拿着弈佛棍朝镇北大仙身上没头没脑的砸去。 “哎呦……我不猜……哎呦……妈妈啊……哎呦……哎――” 伴随着一个短促的呻吟声,镇北大仙昏死过去。 柳少泽愤愤的把弈佛棍扔到地上,抖了抖身上的灰尘。 棍子立刻变幻成小猴子的模样,给柳少泽磕头,“大圣……” 柳少泽点点头,手一伸,小猴子便又幻化成弈佛棍,飞到柳少泽耳朵里。 柳少泽随手一抓,天蛊元蜮幡便到了他的身前,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忽然一晃,天蛊元蜮幡瞬间变小,如同小猴子一样也飞进了柳少泽的心里。 “你……你不是大圣!”青毛狮子恐惧的声音忽然响起。 “谁说我不是?”柳少泽笑道。 “我……我……”青毛狮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掐断。 原本乱哄哄的场地,忽然静悄悄的,只有柳少泽站在那里,神情有些萧索。 …… 几日后,乌鸡国内皇宫。 “少泽,你准备好了吗?”纳南知华推门走了进来。 “姨,”柳少泽忙站起身,“我准备好了。” 纳南知华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点点头,“好,那随我来。” 柳少泽随着纳南知华走出门,走到了大殿之中。 此时的大殿中,大王子、西门秋儿,小猪猪、东门吹冰等都已就位。 “少泽,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的话,我们恐怕全部都要死在那镇北大仙的手下。”大王子朗声道。 “其实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柳少泽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这也难怪他不好意思,事实上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镇北大仙是怎么死的。 虽然他醒过来后也曾问过但小猴子和青毛狮子,这两个家伙一口咬定就是他被那镇北大仙勒的发了疯,胡乱挥舞着弈佛棍就把镇北大仙打死了。 柳少泽虽不信,但镇北大仙的尸体可是明白的摆在那,上面还全是棍伤…… 大王子接着道:“少泽,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父亲有我们照顾,你尽管安心的去闭关吧。” 柳少泽点点头。 这次回来后,没了那镇北大仙,他们成功的除掉了三王子一众党羽,又夺回了乌鸡国的政权。 柳少泽与纳南知华一商量,到天竺斗法大赛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定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修炼一下,提升一个层次,便有了这次闭关的想法。 辞别众人,纳南知华带着柳少泽又来到了她以前修炼的地方。 纳南知华缓缓道:“少泽,这次你闭关与上次可不同,除了提升你本身的修为之外,你还要学会五雷令的使用方法。” “五雷令?”柳少泽有些惊诧,“那不是姨的宝贝吗?” “不错,”纳南知华道,“我准备把它传给你。” “可是姨――” 纳南知华伸手止住了他的话,“想必老祖已经和你说过这次天竺斗法大赛的重要性,所以我们就要尽可能的多给你些帮助,使你提高些本事。” 柳少泽一提起菩提老祖就郁闷,忍不住发起了牢骚,“姨,真不知道老祖是怎么想的,去了这一次,见了个没头没尾,说话也是半截,本事更是一点没学着――” “不许乱讲话!”纳南知华作势欲打,“老祖给你的,比我们任何人给你的都要多的多。” “姨,你这话什么意思?”柳少泽奇道。 “到时你就知道了。”纳南知华不肯说。 顿了一下,纳南知华催促道,“好了,快点吧,时间不多了。” 柳少泽点点头。 …… 时光飞逝,一晃就是半年。 半年后。 “天雷乍起!” “地雷翻滚!” “水雷滔天!” “神雷灭世!” “妖雷撼天!” 柳少泽的吼声伴随着手中五雷令的连连晃动,顿时一道道惊雷在空中闪现,将对面的山石击得粉碎。 纳南知华在一旁满意的点着头,“好!” “姨,我真的能使五雷令了!”柳少泽兴奋地跑了过来。 “有了你的弈佛棍,加上青毛狮子的,如今再有五雷令,你真的如虎添翼。” 柳少泽兴奋地点点头。 小猴子也是有些兴奋,“齐眉六棍已经掌握,再加上独家掌握的定穴术,对付那些人,若是玩阴的,怕是简单的很。” 青毛狮子也适时的表了一下功,“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少泽不会使用天蛊元蜮幡,让我的实力大打折扣,若不然的话,仅凭我自己也能干掉那镇北大仙、秋明之流……” “也不要太过骄傲,”纳南知华适时的泼起了冷水,“斗法大赛中藏龙卧虎,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宝贝都会出现,而且人们也都不会留情,所以一定要保持低调,适时的把自己隐藏些,这样一来,才会少吃一些亏。” “嗯。”柳少泽坦然受教。 “少泽,”纳南知华忽然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去看看你的父亲吧。” 一提起这个话题,柳少泽原本笑意盎然的脸也瞬间僵住,“父亲他……他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不死不活。”纳南知华语气有些沉重。 “好。”柳少泽点头。 工夫不大,柳少泽随着纳南知华到了柳知风的房间,他抬眼往床上望去,柳知风还是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走到床前,见柳知风似睡得很安详,忍不住心里悲痛“姨,我……” 纳南知华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纳南知华忽道,“若是你参加完斗法大赛,或可能找到解救你父亲的方法。” 柳少泽精神一震:“姨的意思是……” 纳南知华摇摇头,“我也只是这么一猜,毕竟那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能碰到一个也说不定。好了,差不多了你也该上路了。” 柳少泽皱着眉头有些疑惑,他感觉纳南知华说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却不知为什么。 而纳南知华却也再不肯说,柳少泽无奈,只得转身离去。 纳南知华看着柳少泽渐渐走远的身影,神情有些凝重,忽开口道,“他走了。” 柳知风“忽”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俨然一个很健康的人,他同样也是神情凝重,甚至脸上都写满了忧虑。 “师兄,你说……”纳南知华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 柳知风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若是让他知道了真相,老祖怕他会掩饰不住自身,更加危险。” “唉……”纳南知华一声长叹,“只是这样一来,他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难道就不危险吗?” 柳知风同样一声长叹,“这也没办法,他肩上背负的太多……太多……” ------------ 第七章 扎辫子的老头 山是高山,水是深水。 高山连绵不绝,深水深不可测。 柳少泽跋山涉水一路走来,虽还是穷山恶水居多,但因为他已与从前大不一样,倒不是那么劳累。 “过了这座山,就会到天竺国了吧?”柳少泽将手放在额前,凝目远眺。 “嘎嘎的!”小猴子的声音传了出来,“应该差不多了,走了快两个月了,就算是蚂蚁爬也该爬到了……” 咣!咣!咣! 柳少泽将小猴子从耳朵里拽出来,随手就朝旁边的乱石砸去。 乱石飞舞,烟尘四起。 “嘎嘎的,我错了……” “嘿嘿嘿……”青毛狮子连声奸笑,“让你嘴贱……” …… 一路走来,回顾着当年那几位西游的路,柳少泽感慨颇多,但知道马上就到天竺了,他心里更加激动。 因为纳南知华临行前告诉他的一句话,“若琳此刻在天竺!” 柳少泽见到老祖时就想问一问若琳的事,但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现在知道就要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了,他怎不激动万分? 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山。 羊肠小路崎岖蜿蜒向上,望不到尽头。 阳春三月,四周绿树成荫,花草遍地,景色倒是怡人,若不是前面半山腰上有个人煞风景,柳少泽想必会很愉快的开始接下来的行程。 这个人就坐在半山腰路边一块突出的石头上,盘膝而坐。 柳少泽从山下走来,远远地就望见了他。 “这个人有些古怪,你要小心。”青毛狮子的话从他耳边响起。 柳少泽点点头。 他当然也看出来了,谁会没事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坐着? 再走近些,柳少泽看清了这人的衣着打扮,这是一个老人,额前沟壑纵横,怕是年纪不小,穿的也很是破烂,衣不遮体,盘坐在那块石头之上,闭目,双手放于胸前结成手印,像是在修炼。 好笑的是,他竟然在脑后梳了一个齐腰长的大辫子,并将大辫子从肩膀上放到胸前,俨然如今的大姑娘的装扮。 柳少泽凝神戒备,周身蓄势,缓步上前。 老者恍若未闻,依然闭目,仿佛毫不知情。 柳少泽暗暗松了口气,准备侧身而过,可就在这时,那老者却忽然间从他身后抽出一个牌子,立在身侧。 柳少泽一愣,忙朝那牌子上望去,顿时哭笑不得。 那牌子上赫然写着:天竺斗法报名处! 柳少泽摇了摇头,不以为意,转身想离开,老者眼也不睁,也毫不阻拦,却忽然间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牌子放到身前。 柳少泽再次凝目望去,只见上面写着:过着这村就没这店。 柳少泽顿时哭笑不得,扭头接着往前走。 他以为老者必定阻拦,可他走了几步一回头,只见老者还是那副样子,似根本就没睁开眼。 柳少泽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又走了回来,一抱拳,“这位老者,请问您这是斗法大赛的报名处吗?” 老者指了指身侧的牌子,没说话。 “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哪会有人来这报名?”柳少泽奇道。 老者缓缓地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就没有?” “这――”柳少泽道,“我一路走来走了这么长时间了,除了我自己一个人没见到,那怎么会有人来这报名呢?” “你报名吗?”老者斜着眼睛问道。 柳少泽忙摇摇头,“我不报。” “你不报你问这么多干嘛?快走开!别耽误后面的人报名!”老者有些不耐烦。 柳少泽回头望去,只见身后还是空荡荡的。 “嘎嘎的!这老头是个神经病!”小猴子从柳少泽耳朵了叫道,“快走!我一分钟也不想再见到他!” 柳少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可是刚往前走了一步,却又瞬间呆住。 因为前面没有路了。 原本的一条羊肠小路,原本的一座高山,现在竟变成了悬崖边。 深不见底的悬崖,若是往前走,那就是跳下去…… “嘎嘎的!”小猴子尖叫道,“这肯定是幻象,是那老家伙搞得鬼,你放心,你跳吧,肯定没事!” “要万一有事呢?”柳少泽问道。 “有事再说。” “好。”柳少泽点点头,把小猴子从耳朵了拿出来,往悬崖里一扔,“你先来吧。” “无耻啊……”小猴子的声音越来越远,以至消失不见。 柳少泽嬉笑的在悬崖边等着,他知道这小死猴子会飞的,肯定没事。 可他等了半天,小猴子就是没有回来,他的脸色不仅有些变了。 “小猴子!小猴子!”柳少泽撅着屁股趴到悬崖边,使劲的喊着,却始终听不到小猴子的回答。 “这是怎么回事?”柳少泽回头望去,只见那老者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 一定是这老家伙捣的鬼! 他又走到老者面前,“请问这位老者――” “你报名吗?”老者截断了他的话。 柳少泽下意识的摇摇头。 “那赶紧走开!”老者又闭上了眼睛。 “我报名!”柳少泽愤懑的叫道。 老者嘻嘻一笑,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柳少泽一眼,“那好,把报名费交了吧。” “报名费?”柳少泽的表情很痛苦,“你――” “废话,”老者很是理直气壮,“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好吧。”柳少泽准备从兜里往外掏银两。 “谁要那破东西!”老者伸手止住了柳少泽的动作。 “那你要什么?” “额……要什么?”老者嘟囔着,随手也不知道从那摸出了一根小棍,开始掏耳朵,“你有啥?” “你――”柳少泽大惊,因为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根小棍赫然就是小猴子! “快把他还给我!”柳少泽大怒! “还给你什么?”老者似很疑惑,随手又用弈佛棍从耳朵里剜出一大块的耳屎…… 柳少泽恶心的直想吐,却又恼怒至极,伸手朝老者手里抓去! 老者似吓了一跳,“哇呀呀,怎么还有这样的,我还没和你要东西呢,怎么和我抢上了……” 柳少泽欲哭无泪。 ------------ 第八章 扎辫子的老头(二) “快还给我!”柳少泽边愤怒的大叫着,边伸手去夺弈佛棍。 老者嬉笑顽皮的躲躲闪闪就是不给,并拿着弈佛棍在柳少泽身上胡乱的点戳,将柳少泽的衣服也给弄得破破烂烂就像一个要饭的。 柳少泽大怒,从怀里将五雷令拿了出来,往空中一抖,“天雷乍起!” 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一道碗口粗细的天雷凭空出现,朝这老者劈来。 老者嘻笑一声,“正好浑身痒痒的很。” 他不闪不避,就那么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并很舒服的抖了抖,嘿嘿笑道:“来来来,再来几个!舒服得很!” “地雷翻滚!” “水雷滔天!” “神雷灭世!” “妖雷撼天!” 柳少泽气的七窍生烟,也不藏私,连连晃动五雷令,又是接连四道神雷劈到老者身上。 老者哇哇怪叫,大呼过瘾,“哇哈哈哈……太舒服了,你这是从哪学来的按摩术,奇妙的很呐……” 柳少泽听完这话直翻白眼,赌气将五雷令又揣到怀里,拿出天蛊元蜮幡,放在手里一晃,顿时阴风凛冽,阴灵怒嚎。 老者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嘴里怪叫道,“这又是什么按摩的东西?快快,快给我试试!” “住口!”柳少泽大怒,“快把弈佛棍还我,要不然今日定要用天蛊元蜮幡收了你的魂灵!” 老者不屑的用弈佛棍剃着牙,“别吹,别吹,先试试再说。” 柳少泽大吼一声,将天蛊元蜮幡在空中一抖,只见幡面上顿时窜出数条魂灵,朝老者扑去! 老者忽叹了口气,右手虚空一抓,这些魂灵便烟消云散。 “好了,”老者道,“你的火候还不行,这天蛊元蜮幡你现在根本就不会使用。” “你……你是谁?”柳少泽又羞又怒。 老者哈哈一笑,“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只是别人给我起了个诨号叫什么镇元大仙。” 镇元大仙?! 柳少泽顿时大惊,这可是地仙之祖,人参果树的拥有者,本事就连大圣也不是对手,何况自己? 想到这,柳少泽连忙弯腰拱手抱拳,“无知小辈见过五庄观主。” 镇元大仙呵呵一笑,“起来吧。” 柳少泽抬起头来,“只是大仙为何要在此处为难小辈?” 镇元大仙笑道:“小子,是有人求我帮帮你,若不然的话,谁会管你?” “唔?”柳少泽挠挠头,“不知前辈能否告知是谁?” 镇元大仙哈哈大笑:“他不让说。” “这……” “别废话了,”镇元大仙将弈佛棍还给了柳少泽,“我已传给小猴崽子几招棍法要义,回头你们可以一块详细揣摩,另外――” 镇元大仙又伸手将柳少泽的天蛊元蜮幡伸手拿了过去,“这个东西可是个好东西,只是东西太邪了些,唉……东西本无罪,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伸手又像是在上面动了些什么,随后还给柳少泽。 柳少泽虽不知他到底干了什么,但出于礼貌也就低头谢过。 镇元大仙点点头,忽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柳少泽的手,片刻后摇摇头,“果然是被动了手脚,我怎么也搞不透?” 柳少泽看出了镇元大仙的疑惑,忍不住问道:“大仙?” 镇元大仙松开柳少泽的手,又摆摆手道,“走吧,天竺大赛上好自为之。” 他竟将此事直接揭了过去。 柳少泽疑惑的看了镇元大仙一眼,心中虽有诸多疑问,却又不知如可开口,便点点头转身离去。 镇元大仙看着柳少泽渐渐走远,摇了摇头,放下了心中疑惑,忽转身对旁边的空处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说完随手一划,刚才还是空空的岩石边,一个全身都笼罩在斗篷里的人顿时显现出来。 她此刻浑身颤抖,已经泣不成声,“多谢师祖,若琳以后定会全身心投入修炼,再不见他……” “嗯。”镇元大仙点了点头,“若琳啊,别怪师祖心狠,这次的天竺斗法之后,天门大开,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将会凡界百姓生灵涂炭,我们都应以天下苍生为重,而你则是我们阻止天界的唯一希望……” 纳南若琳点了点头。 “好了,走吧。”镇元大仙一抚衣袖,纳南若琳又是消失不见。 镇元大仙也是一晃身形,原地消失。 此地便变得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人都没来过,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 “喂!小猴子你有什么变化吗?”柳少泽开口问道,并将弈佛棍拿出来放到手里。 本是如针般大小的小棍子,忽然慢慢变大,可他定睛一看,此刻在手里的竟然不是一只小棍了,而是一条――小蛇! 他最怕蛇了,顿时吓了一大跳,慌忙朝一边扔去,并使劲的踩! 小猴子嘎嘎怪笑,“嘎嘎……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什么?竟会是你变的?”柳少泽大惊。 “废话!” “可你――” “这就是我的本事了,我现在会千变万化,嘎嘎的!”小猴子很兴奋。 “真的啊?你会大圣的七十二变?” “这……当然不如他了,但变个动物啥的还是可以的。” “啊,那太好了,赶紧给我变一匹马,省的我总是自己走……” “你――”小猴子无语。 “还有,”柳少泽兴奋地道,“老狮子,你是不是也会千变万化了?赶紧给我变一个马车,唔,对了,小猴子你给我变一个会飞的马,老狮子你给我变一个会飞的马车,里面还得吃喝都有……” 小猴子和老狮子一同叫道:“你去死吧!” …… 争斗的最后结果,柳少泽还是拖着两条沉重的腿,自己翻山越岭…… 但是小猴子和老狮子的本事他可是了解了,小猴子已经学会了三十六变,化人,化物、化境都没有问题。 而老狮子掌握的天蛊元蜮幡更是产生了质变。 那就是,不再放出魂灵对对手进行骚扰式的攻击,而是将魂灵彻底内敛,直接以灵力的方式,震颤人的魂魄。 柳少泽不如秋明,他不会降头术,更不会深埋几个拘魂鼎,利用天蛊元蜮幡组成六合天幡阵,所以他一直无法发挥出天蛊元蜮幡的威力。 而现在,有了这灵魂攻击的方式,柳少泽便掌握了天蛊元蜮幡的精髓,他完全可以以身为鼎,化身为炉,利用天蛊元蜮幡直接针对对手灵魂攻击!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特殊的法宝,因为普通的防御方法,普通的防御型法宝只是针对肉体的防御,对于灵魂的攻击根本没办法抵御。 这种攻击分为四个阶段,也就是四个层次,分别为灵魂震颤、灵魂突刺、灵魂风暴、灵魂轮回。 功法有了,剩下的就是柳少泽和狮子的磨合了。 当然柳少泽本人也是得到了好处,他本身也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只是这种变化,他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镇元大仙临走前在他体内留了一道仙气,这让他本就是扑朔迷离的体内变得更加复杂…… ------------ 第九章 拉艾木桑 “话说了半天,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小猴子问柳少泽,“我刚才也明明看见那镇元大仙跟你拉了拉手,顺便把他的鼻屎抹到了你的手上……” 柳少泽急忙甩手,嘴上却说道,“别胡说了,那有的事……” 待他甩完了手放到眼前一看,这才放了心。 “我现在也感觉不出我到底有什么变化,话说这么长时间了,我自己也修炼震脉修仙术,闭关这段时间也让姨帮着我打通了几个死穴,到底现在是个什么程度,还真是不知道。” “你的意思还没有对手过过招?” “不是,而是我看过那震脉修仙术,它只是一个修炼的方法,二修炼的结果却没有注明,就是说,我到底修炼到什么程度就是终点?就是圆满?” “喔,原来是这个问题啊,”小猴子叫道,“你早说啊,你为什么不早说?” “什么?你知道?”柳少泽有些兴奋。 “我不知道。”小猴子道。 “那你――”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去问问别人吗。” 柳少泽直翻白眼。 “这个问题我知道,”老狮子忽然接了话,“修炼一途,永远没有终点,就连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之流也在每天不断地修炼之中,他们也没有达到那个传说中的终点……”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宇宙浩瀚无边,没有人知道天边在哪,而人体也同宇宙一样包罗万象,体内的奥秘至今同样没有人能全部解析出来,他们只是不断地发现,然后探索,再发现,再探索。 而修炼一途,对于己修来讲,则是不断地探索出人身体的奥秘,从而找到方法展现出人身体的潜质,爆发出人体最大的能量。 通俗的话说,就是发现新的穴道,冲破新的穴道,晋级,然后再发现……” “喔,”柳少泽点点头似明白了,“所以说要想修炼大圆满,就是将身体内的所有穴道全部冲破?” “就是这个意思。” 柳少泽若有所悟,穴道一途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演变探索,到现在发现了1000多个,这还不可能说就是全部,而对于他所处的这个世界来说,对于穴道的认知更是一知半解,所以说要想修到大圆满境界,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狮子忽然问道,“你这段时间练的如何了,冲破了几个穴道了?” 柳少泽挠挠头,“几个大的死穴已经冲破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级别,能打过谁不能打过谁?” “这个仙人的级别没有特别的划分,谁打过谁都是看临场发挥,宝贝的多少与好坏,或者是相生相克,你与一个没见过的人到一起若是彼此看一眼就知道谁能打过谁,那还打个什么劲?”狮子安慰道。 “只是,”柳少泽道,“那若是不小心碰到了特别厉害的人,自己又不知道自己的深浅……” “你傻啊你?”小猴子尖叫道,“谁厉害不厉害大圣西游的时候不都给你趟过一遍了吗,他打了那么多架,会了那么多人,谁到底怎么样你怎么也能有个参考啊,再说,打不过就跑呗,再不行就去请救兵,你看大圣那次打架一看打不过,都去搬救兵吗……” “有些道理,”柳少泽点点头,“那你说我现在和谁的能耐差不多?” “算上我们俩吗?”小猴子问道。 “不算,就我自己。” “嗯……”小猴子沉吟片刻,“还记得刚才那个镇元大仙吗?” “什么?”柳少泽又惊又喜,“你的意思我和他差不多?” “不是他,是他五庄观里面的小童子……” “你――”柳少泽气的直翻白眼,却又忽然想起一个事,“刚才那镇元大仙说是有人托付他帮助我的,会是谁呢?”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大圣啊!”小猴子道。 柳少泽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点点头,“只是大圣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 “五指山是你们家垒的?你说来就来?”小猴子翻着白眼。 “咣!”“咣!”“咣!” “我忍你很久了……”柳少泽咬牙切齿的道。 …… 翻过了这座山,远远地便望见了一座大大的城池。 天竺是西域最大的国家,也是最繁华的国家,尤其又是遇到20年才一次的斗法大赛,则更是比平日要热闹了许多。 柳少泽到了城门,只见城门处便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由此可见一般。 他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通关文牒。 这是柳少泽临行前,大王子加盖乌鸡国印章的文碟,便是参加天竺斗法大赛的凭证所在,想当初秋明之所以要隐身乌鸡国,就是为了这个通关文牒。 斗法大赛是一次非常严肃的大赛,是凡界规格最高的大赛,所以这个大赛的资格审查也就相当的严格,而同时,理所当然的获取资格的人待遇将会很高。 柳少泽走到城门口,抬目望去,只见城门官们很是严肃的盘查着过往的行人,见柳少泽过来,便有一名士兵模样的人走出人群。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他拦腰把柳少泽给拦住了。 柳少泽一笑,“这位官爷你好,我是乌鸡国派来参加斗法大赛的。” “乌鸡国?斗法大赛?”那士兵先是一愣,随即马上换了一副模样,“啊……这位神仙,请恕小民眼拙,只是您是否有那个文碟……” 柳少泽一笑,便将文碟递了上去。 那士兵双手接过,对柳少泽说道:“请神仙稍等一下,我去给长官看看。” 说完他捧着那文碟转身离去。 城门口坐着一位官员模样的人,他只是管着这些士兵,不负责对过往的行人进行盘查,所以他惬意的很,无聊时,他自己沏了杯茶,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怡然自乐。 “启禀大人。”士兵过来对他一抱拳。 “什么事?”他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城门口来了一位要参加斗法大赛的神仙。” “什么?”他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哪?” 那士兵用手一指柳少泽,“就是他,这是他的那个文碟。” 那官员扫了柳少泽一眼,“把文碟拿来我看。” “是。” 城门官接过文碟放在手中翻开,顿时又惊又喜。 真让我等的好苦啊,王爷交代要特别留意的乌鸡国的参赛之人,终于到了! ------------ 第十章 拉艾木桑(二) 他忍着激动地心情,将文碟缓缓地合上,走到柳少泽面前一抱拳,“这位仙人,小官这厢有礼了。” 柳少泽连忙回礼,“大人不必客气。” “呵呵,”他随手把文碟还给柳少泽,“请仙人随我来,我带领仙人去见王爷。” “王爷?” “对,就是拉艾木桑王爷,当今国主的亲弟弟,天竺国主管这次斗法大赛的人。” “喔。”柳少泽点点头。 …… 拉艾木桑今日吃完了早饭,将身子往太师椅上一仰,便晃起肚子来。 他四十多岁的人,一米七多的身材,却有200多斤,只要站直了身体,从没见过脚尖在哪。 所以他想减肥,却又吃不得苦,便想到这个法子。 其实他以前也不是这么胖的,只是因为前段时期有一件烦心的事,让他始终没有发泄出来,所以胖了。 而这件烦心事,便是女儿国的丞相――尉迟情。 没错,尉迟情临死前喊得那句“拉艾木桑,替我报仇!”说的就是他。 这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他竟和那尉迟情一直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这当然也是他苦心经营的。 女儿国那片肥沃的土地,神奇的子母河,每一个国家都会心生向往,产生觊觎之心。 而能够兵不血刃尽快的得到女儿国的方法,便是美男计。 这不仅乌鸡国想到了,天竺国更是早早的就开始实施了。 拉艾木桑早早的潜入女儿国,苦心经营了好几年的光阴,终于搭上了尉迟情这条船。 这也是这么多年尉迟情能够将女儿国治理的井井有条的原因之一。 试想若不是西域最大的国家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尉迟情就算有些本事,也不会强过纳南知华。 苦心经营了快十年,尉迟情在他的支持下终于准备发动政变,夺取政权,他更是千里迢迢的给尉迟情送去了天竺国的第一奇毒――翡冷翠,预备给纳南若琳下毒。 否则的话,那天竺的镇国至宝翡冷翠,尉迟情怎么会轻易获得? 只可惜他们机关算尽,却被稀里糊涂来的柳少泽给搅乱了全盘计划,尉迟情政变失败身死。 他知道后怎么会不难过? 他痛不欲生。 除了对尉迟情本人,更多的则是对他这么多年心血白流的心痛。 所以他越发痛恨使杀害尉迟情的人,那就是――柳少泽! “王爷,城门官前来找您。”下人来报。 “喔?叫他进来。”拉艾木桑坐直了身体,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他经过多方打探,终于确定柳少泽从女儿国走后,经过高老庄,最后又去了乌鸡国。 而乌鸡国最近的政变也被传的沸沸扬扬,他当然也会关注,于是他发现了那个让他痛恨的名字――柳少泽。 直到乌鸡国派使者前来通知,参见斗法大赛的就是新晋国师柳少泽时,拉艾木桑终于忍不住他的怒火了。 所以他通知城门官,乌鸡国的参加斗法大赛之人来到天竺国时,一定要先通知给他! “王爷,如您所料,乌鸡国参加斗法大赛的人到了!”城门官走了进来,双手捧着将柳少泽带来的通关文牒交给拉艾木桑,恭敬地道。 拉艾木桑急切的翻开,只见上面写着,“兹有我国国师柳少泽,奉我国国主之命,前往贵国参加斗法大赛……” 拉艾木桑看完了文碟上的内容,缓缓地合上通关文牒,忍了忍激动地心情,“他现在在哪?” “回王爷,他现在就在厅里等着您。” “好!”拉艾木桑猛地站了起来,“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去接待他!” “是。” …… 柳少泽安静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着这个拉艾木桑。 他因为对这里一点也不了解,也不知道这个斗法大赛到底是怎么个流程,所以他此刻表现的很安静。 “王爷到。” 随着下人的一声喊,拉艾木桑晃着肚子就走了进来,“哇哈哈哈……,国师前来,小王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柳少泽慌忙起身抱拳,“王爷切莫如此客气,小民岂敢有劳王爷大驾……” “国师免礼,请坐。”拉艾木桑边说着边坐到了自己的主座上,抬眼仔细地端详了柳少泽一眼。 这是个年轻人,眉宇之间有些清秀,但更多的则是安静,如一潭深水。 “国师看来很是年轻啊,不知师承那位仙人,有何独到本事?” “王爷,小民才疏学浅,只是蒙国主错爱派来凑数而已,王爷见笑。”柳少泽很是谦虚。 “哈哈哈哈,国师不必如此自谦,话说国师在乌鸡国铲除恶国师秋明,又独斗那镇北大仙,将三王子等人挫败,可不像国师自己说的这般无用……”拉艾木桑嘴里说的好听,可语气却是冷的,嘲讽的意味倒是多些。 柳少泽听出了拉艾木桑语气里的嘲讽意味,不禁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这个王爷为何对他有些成见,却也不便翻脸,只得接着道:“王爷见笑,其实那根本不是少泽的本事,只是别人胡乱强加给少泽,蒙蔽众人视听而已……” “哈哈,”拉艾木桑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便转移起了话题,“既然国师不愿多说,想必是因为国师旅途劳顿,那便由小王为国师暂时安排休息之所再做打算如何?” “如此多谢王爷。”柳少泽起身抱拳。 “那好,”拉艾木桑道,“通关文牒还与国师,本王即刻派人领国师前往驿馆。” 柳少泽点头,伸手接过拉艾木桑递过来的通关文牒。 “来人!”拉艾木桑吩咐一声。 “在!” “送乌鸡国师前往官塘驿馆。” “是。” 拉艾木桑吩咐完毕,面带微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柳少泽再次谢过拉艾木桑,转身随着下人离去。 拉艾木桑看着柳少泽越走越远的背影,脸色的笑容渐渐收敛…… 片刻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通关文牒,放在手里打开。 若是柳少泽在此,想必他一定能够认出,这才是他的那个真的通关文碟! 拉艾木桑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个文碟,然后缓缓地将它撕碎,投入火中。 火苗升腾,映照着他那张布满狰狞的脸…… ------------ 第十一章 他来自车迟 玉清真人蒋光的脾气真不能让人恭维,据他说,他若是发起脾气来,就连他自己都害怕。 所以没有人敢惹他。 当然,他脾气这么火爆也是有原因的,就是因为―― 他来自车迟国。 想当初,大圣西游时,就在车迟国进行了一次轰轰烈烈的斗法,除掉了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三个妖怪。 所以说,若是追溯起源,车迟国便是斗法大赛的发源地。 后来在天竺举办的斗法大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借鉴车池国斗法的成功经验演变而来的。 那他可是根正苗红的,当然就有傲的资本。 这只是其一,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玉清真人的本事真的不小。 他本身修为不知道到了什么水平,但他手里的一个宝贝却是人们闻之色变。 那就是问道如意圈。 此宝毫不逊于哪吒的金刚圈,能大能小,水火不侵,厉害无比,若是他施法咒将问道如意圈往你身上这么一扔,只要将你套住,任你本事高强,也会被活活锁住动弹不得。 这么厉害的人,这么脾气火爆的人,若是惹上了,那不得倒霉死? 可没办法,柳少泽就是这么倒霉。 因为这玉清真人蒋光现在就住在―― 官塘驿馆! 不得不说拉艾木桑的心思很恶毒,他除了偷偷换了柳少泽的通关文牒,更歹毒的是他把柳少泽安排在这,明显就是想要柳少泽和这玉清真人打起来。 这官塘驿馆可不是随便是人就能住的。 西域一共上百个国家,但参见这次斗法大赛的人总共就只有三十六人。 不是挑不出人,而是根本不给那么多的名额。 即便你的本事很高,要是没有国家肯推荐你,那也是白搭,要不然得话,秋明也不至于非要去乌鸡国弄那个名额。 而即便是这三十六人,也分个三六九等,即种子与非种子选手。 玉清真人来自车迟国,那当然是种子选手,而且是热门人选,所以他当然要住最好的驿馆,那就是――官塘驿馆。 现在柳少泽来了,要住官塘驿馆,要把他请出去,那他会善罢甘休吗? …… 官塘驿馆门口。 柳少泽抬眼望去,官塘驿馆气势恢宏,建筑风格颇为复古,与周围建筑比起来,就像鹤立鸡群,让人感觉不禁有些别扭。 “这官塘驿馆为何要造的这样别致?”柳少泽问陪他而来的下人。 “回大仙,”下人很是恭敬,“这是因为斗法大赛二十年才一次,什么建筑经过二十年的光阴,都会有些落伍,有些破败,所以这是最近刚刚修葺的,就是为了今年的斗法大赛。” “喔,原来如此。”柳少泽点点头,“只是不知是不是所有参加斗法大赛的人都住这里?” “那倒不是,”下人摇摇头,“参加斗法大赛的人可个个都是仙人,名号、身份、地位什么的无论在那个地方都是响当当的,怎么会全部都安排的一个地方?实际上是每一个人都住一个驿馆,相互之间互不打搅的。” “噢,”柳少泽又是点点头,“只是别人住的驿馆也都是修葺的这样好吗?” “这个小的不太清楚。”下人回答的很是谨慎。 “好了,仙人,已经到了,小的就此告辞回去复命,请仙人进去休息吧。”下人怕柳少泽问的太多,忙转移起了话题。 “好。”柳少泽点点头,待目送下人离去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过了门房,便是一排建筑,四合院的格局,东西南北各有房间。 在往后走,便是跨院,三进三出,有内宅外宅之分,后面还有后花园。 柳少泽不仅暗暗咋舌,这名为驿馆,实际上大小却如同王爷府差不多。 看来这个王爷虽是说话什么的不怎么样,但对人还是不错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把自己安排在这里,柳少泽心里暗道。 可是,当他在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身上有一丝寒意袭来,他忙停下脚步,凝神戒备。 “院里好像有高手的气息。” 柳少泽呐呐自语,脸色沉重的将小猴子从耳朵里拿出来,变成一条长棍,攥在手里。 “是,我也感觉到了。”狮子的声音从他心地响起。 “管他呢,杀进去!”小猴子显得有些暴躁。 柳少泽缓步向前,奔着正对面的主楼走去。 忽然,虚空中厉风劲起,柳少泽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手持一把长剑,已经迎头劈下! 柳少泽眼神瞬间冰冷,大喝一声,手持奕佛棍往空中横扫,“醉打山门!” 不错,这醉打山门就是镇元大仙交给小猴子让它与柳少泽一同参研的棍法的第一式。 这套棍法名为伏魔十二棍,是镇元大仙当初与大圣交流功法心得时所创,自然比柳少泽起始学的齐眉六棍要厉害许多。 柳少泽因不知对手底细,所以上来就使出了伏魔十二棍。 那人见柳少泽举棍横扫,便嗨了一声,剑尖点中棍身,借力身子斜斜朝一边飞去。 柳少泽毫不停顿,举棍就追。 吐故纳新!万象森罗!归然不动! 柳少泽手中弈佛棍挥舞,又是三棍朝那人砸去。 那人连连抵挡,虽然是躲开了,却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忽然跳出圈外,嘴里喝道,“住手!” “别理他!打他!”小猴子打的性起,没等柳少泽使力,它自己就朝那人招呼上了。 柳少泽一看无法,再加上此人不说话便偷袭也是心头憋火,便依了小猴子之言。 三阳开泰!七佛降魔!金刚怒目! 又是三棍挥出! 那人没有想到他说完话,柳少泽毫不住手,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堪堪躲过三棍后,却是大怒,“好个混账小子,不知死吗?!” “去他大爷的!”小猴子也是哇哇暴叫,“弄死他!” 菩萨低眉!荒山斩妖!降龙伏虎! 柳少泽又是三棍挥出! 那人同样是哇哇暴叫,忽然将手中长剑往身后一背,然后单掌立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柳少泽瞬间感觉周围空气有些粘稠,挥舞起棍子来,很是费力。 “打他!”小猴子毫不在意。 柳少泽闻言,忙鼓动内劲,口中大喝:“扫荡群魔!莲花妙法!” 最后两棍挥舞了出去! ------------ 第十二章 他来自车迟(二) 柳少泽两棍挥去,带着烈烈劲风,那人虽施了迟缓咒,却也知道厉害,忙又是躲开,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钢圈模样的东西,嘴里暴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今日本真人定要取你狗命!” 说完,他将那钢圈往空中一扔,口里暴喝道:“开!” 那圈仿佛听到命令一般,瞬间变大,就奔柳少泽当头罩下! 这人当然就是玉清真人蒋光,今夜他在驿馆里修炼,见有人无缘无故进他的驿馆,心中恼怒,也不多言便痛下杀手,准备擒住再说。 没想到这柳少泽有些本事,一套伏魔棍法舞的虎虎生风,他心中惊奇,便想先问问来者何人,奈何柳少泽却不给他机会,这才心中恼怒,使出压箱底的宝贝――问道如意圈。 玉清真人一动真家伙,柳少泽顿感一股无形压力袭来,瞬间就动弹不得。 他心里大骇,忙低呼道:“不好!狮子!” 狮子会意,“灵魂震颤!” 一声低吼之后,天蛊元域幡倏地凌空飞起,在空中迎风招展,猎猎生风! 玉清真人也是一愣,正准备看看这到底是何物时,心里忽然没来由如受了一记重锤,从内往外不住的颤抖,他忽悠忽悠两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 他同样是大惊失色,再望向柳少泽的眼神里,充满了惊骇。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这种攻击方式? 他的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柳少泽看着玉清真人只是一个趔趄后再无别的症状,也是心里一阵惋惜。 这只能说是柳少泽练的功夫还不到家,现在他与狮子结合,利用天蛊元域幡针对灵魂攻击时,只能做到灵魂震颤,短时间内给对手以突然地方式打击一下,却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若是他能多修习些日子,能再上一步做到灵魂突刺,那刚才玉清真人可就不止只是吓了一跳那么简单了。 不过即使这样,玉清真人惊骇之下,也忘了控制问道如意圈了,柳少泽趁此机会忙跳出如意圈的笼罩范围,算是暂时松了口气,却也忍不住冷汗连连。 不过这并没有结束,问道如意圈可是个好宝贝,即便没有玉清真人的控制,它也会自主的寻找对手,虽然刚才短暂的一个停顿,让柳少泽跳了出来,但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它又飞了过来。 柳少泽怒喝一声,手中弈佛棍猛地变大,变成如人大腿般粗细。 他挥动弈佛棍,朝问道如意圈砸去! 问道如意圈巧妙地躲开了弈佛棍,却又忽然缩小,套在了奕佛棍上! 如意圈越缩越小,而弈佛棍不断挣扎,不断挣扎,却也始终脱不开问道如意圈的束缚。 柳少泽心急如焚,忽然怒吼一声,朝玉清真人扑了过去! “住手!”玉清真人一声大喝。 “你想怎么样?!”柳少泽也是怒不可遏。 玉清真人没有回话,却忽然手朝问道如意圈一挥,那如意圈便带着弈佛棍飞到了玉清真人的身边。 他口中念念有词,如意圈越缩越小,而弈佛棍也变成了小猴子在不断的挣扎,最后,问道如意圈变成小猴子头上的头箍,小猴子也是萎靡的倒在了玉清真人的身边。 “哈哈哈哈……”玉清真人将小猴子提了起来,哈哈大笑,“我说见你怎么有些熟悉之感,却原来果然是和大圣有些渊源。” 小猴子呲牙咧嘴,没有说话。 “你到底是何人!?”柳少泽怒声道。 “我乃玉清真人蒋光!”玉清真人很是自豪的道。 “蒋光?!不认识。”柳少泽摇摇头。 “你……”蒋光被柳少泽噎得不轻,很是郁闷的撇了撇嘴,“你到底和大圣是什么关系?” 我和大圣什么关系? 柳少泽挠挠脑袋,他自己也搞不懂到底什么关系,说是师徒吧,从地宫后就一直没见过,说不是师徒吧,大圣对他的恩情可是比海都深。 “你是不是也认识大圣?”无奈之下,柳少泽只得采取了反问的方式。 “那是,我当然认识他,”蒋光提起这事来就很自豪,“我认识他好多年了。” “那您是怎么认识他的?”柳少泽见蒋光眉飞色舞的样子,便问的很恭敬。 “呵呵,说起这事儿来,可是有些渊源了,你可记得大圣师徒去车池国斗法的事?”玉清真人道。 柳少泽点点头,“很多人都知道。” “那你可知道当年那场斗法中,有一场便是隔板猜物?”玉清真人接着道。 “知道啊,”柳少泽看了那么多遍西游记,当然一清二楚,“不是一共隔板猜物猜了三场吗?第一场本是宫衣,结果大圣给换成破烂流丢一口钟,第二场是仙桃,结果大圣吃了桃子剩了桃核,最后一场便是道童,被大圣剃成了和尚……” “哈哈哈哈……”玉清真人一捋须髯,“不错,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而我――” 玉清真人顿了一顿,又加重了一下语气,“而我便是当然那个小道童!” “什么?”柳少泽惊得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真……真的?” “这有什么可骗你的?”玉清真人说着把小猴子往地上一扔,将问道如意圈揣回怀里,“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事,而且当时我被同门们嘲笑了许久,所以对大圣也产生了些怨气,要不这小猴子见到我,怎么会这么暴躁呢?” 柳少泽这才明白为什么小猴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点要打,原来时这个原因。 他仔细一想也是,玉清真人在当时来说肯定会受到嘲笑,对大圣产生怨恨也在情理之中。 想明白这些,再看玉清真人,他不由得从心里产生一股恭敬之情,便一抱拳,“果真如此,小辈见过仙人。” “免礼,”玉清真人大笑,过来一把拉住柳少泽,“来来来,看你与大圣定是因缘颇深,今日就不要走了,随我来,今日咱们就在这好好畅谈一下。” 柳少泽点头,便随着玉清真人往屋里走去。 ------------ 第十三章 他来自车迟(三) “什么?没打起来?!还有说有笑的走了进去?!”拉艾木桑听完了下人的回报,不由惊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启禀王爷,打是打起来了,只是打了几下便住手了,然后两人开始交谈,小人也不敢靠近,听不到他们谈的什么,只是见他们越谈越高兴,最后竟然勾肩搭背的走了进去……” “真他娘的邪门!”拉艾木桑听完不禁皱起眉头,“这玉清真人那么火爆的脾气,怎么现在成了个窝囊废了?” “可不是窝囊废。”那下人忙摇摇头。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拉艾木桑不明白。 “王爷,您有所不知,”下人一抱拳,“小人见他们进去,便想先去打探一下在回来禀报,可小的到了屋门口,对里面喊了一声,‘真人可在?小的是王爷派来伺候真人――’,话没说完,便听里面玉清真人大吼一声‘滚!’……” “这……”拉艾木桑听完下人汇报不禁又想哭又想笑,忍不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表情很是郁闷,“奶奶的真是邪性,他妈的,这个老王八,真是个――”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忽然阴阴的笑了,“好你个老王八,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就和他越走越近吧,等到关键时刻,我揭穿他那个秘密的时候,人们盛怒之下,哼哼,你个老王八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哈哈哈……” …… 柳少泽和玉清真人聊了半天,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他被那拉艾木桑给阴了,若不是这玉清真人和大圣有些渊源,恐怕今日之事还真的不能善罢甘休。 他不由得恨得那拉艾木桑牙根痒痒,却也有些疑惑,不知到底在哪里得罪他了,他竟会如此对自己。 想到这,他便对玉清真人一抱拳,“敢问真人,可知道这拉艾木桑到底是何人?为何要为难与我?” “我管他是何人?”玉清真人对那拉艾木桑不屑一顾,“他要是再敢耍些鬼心眼,我就捏爆他的卵子……” “这……”柳少泽无语。 经过这么一会儿的交谈,他已经对这个家伙有所了解,所以对这个家伙的反应也不以为意,但转念一想,这玉清真人恐怕也只是被那拉艾木桑当了枪使,定也不会知道些什么,自己以后多注意就得了。 想到这他也就作罢,可却忽然又想起一件别的事,便问道:“真人,不知这斗法大赛到底是怎么个流程?” “喔,”蒋光点点头,“想必你是第一次来,肯定是不知道的,那我就和你好好说说。” “好,如此多谢真人。” “这斗法大赛每二十年一次,”蒋光缓缓道来,“到如今到底举办了几次我也没记住,反正怎么也得有个几十次了。每一次的斗法大赛,都是由各指定的国推举一名,算下来一共是三十六名。 这三十六名到了以后,会首先全部聚在一起,采取抽签的形式,分成上下两个半区,一个半区为十八人。 当然有些人是不必抽签的,他们会自动避开分别进入上下两个半区,就是那几个种子选手。” “喔?不知这种子选手共有几人?”柳少泽问道。 “呵呵,”蒋光有些得意,“种子选手一共有四人,他们分别就是来自天竺的紫火神君,宝象国的阴火姥姥,朱紫国的法莲老祖,还有就是来自车迟国的我。” “哦,”柳少泽点头,“真人的本事我是见了,厉害无比,却不知那几位到底有些什么本事,能成为种子选手?” “贤弟,你有所不知,这三人也小看不得,每个人都有压箱底的宝贝。”蒋光的表情很是凝重,“首先紫火神君,他的法宝便是凝血神珠,那是一粒大如鸡子、通红如血的宝珠。是炼化冥河教祖化身和血神道人元神修成,能化四万八千无相血魔真身,据说用到极致能扑杀仙佛,异常凶猛。 阴风姥姥的法宝便是血目剑,据说那剑做血红之色,有两尺来长,一尺来宽,薄如蝉翼,剑身两面之上,各有三条极细的血槽,剑柄之上,纹理做螺纹状旋转下来,仿佛镶嵌了无数只血淋淋的眼睛,能摄人心魄,十分的诡异。 法莲老祖的宝贝便是遁龙桩,据说是七宝金莲黄澄澄的金柱子,上面镶有三个金圈。能自动将敌人捆在金柱上,用金圈扣牢,无法逃脱……” 蒋光滔滔不绝的说着,柳少泽不断点头,几人的特点一一暗暗记下。 蒋光接着道:“而我的法宝你也见了,便是这问道如意圈。 当然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来自狮驼国、祭赛国、比丘国、灭法国、凤仙郡,菩提城等等国家的参见斗法的人,也都有自己的看家本事,小看不得。” “嗯。”柳少泽点点头,“多谢真人。” “不必客气,你既是大圣的传人,我自也有带你的义务。不过,”蒋光忽道,“你的本事到底如何?刚才那一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吓了我一大跳,差点丢了人。” “呵呵,”柳少泽挠挠头,“不好意思,刚才是我的一个法宝,名叫天蛊元域幡,有慑人魂魄的功用,只可惜我现在还没有炼化到家,所以……” “快……快拿出来我看看,”这蒋光也不见外,听说柳少泽有此宝贝,忙焦急的就想看看。 柳少泽略一沉思,便浑身一震,同时心里对狮子默念:“只让天蛊元域幡显现,你别出来。” “知道。”狮子说完,便见柳少泽身后,一道大幡若隐若现迎风招展,丝丝透着邪气。 “嘶……”蒋光看到天蛊元域幡,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好宝贝,我看着就有些心里发毛,果然不错……” 柳少泽嘻嘻一笑,将天蛊元域幡收了回去,对着蒋光一抱拳,“真人不要取笑,只不过是一个吓唬人的玩意,中看不中用的……” 蒋光一笑,也就将此事揭了过去,见此时也聊得差不多了,便道:“不如贤弟早些歇息吧,离斗法大赛还有些时日,这段时间我们兄弟二人叙旧的时间多的很,也不急于一时。” “嗯,好。”柳少泽点头谢过,便起身告辞,去了蒋光给安排好的房间。 官塘驿馆这么大,别说住两个人,住两百人都不成问题,所以柳少泽便与蒋光分别住下。 ------------ 第十四章 阴风姥姥 几月后。 柳少泽平时没事就在自己屋里修炼,寂寞了就和蒋光凑到一起谈谈心,聊一聊,切磋一下。 经过这些时日,他已经能与狮子很好的融合了,灵魂四部曲灵魂震颤、灵魂突刺、已经初步掌握,灵魂风暴还在瓶颈中,伏魔十二棍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就连蒋光都不敢小看。 他也不知道他本身为何会修炼的这么快,只以为这都是一些简单的功法,很容易就结合了。 他根本不知道他体内的那么秘密,那个惊天的秘密。 但是他也不是很傻,最起码他与蒋光切磋的时候,就始终保留了一些,狮子到底也没有露过面。 …… 此时离斗法抽签开始还有一两日的时间,参加斗法的人共是三十六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全部都已经到了天竺国,只差一位。 这唯一差的一位,便是那宝象国的阴风姥姥。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不来,但是她就是还没到。 拉艾木桑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了看到的人名单,有些皱眉头,“这阴风姥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特别注重这次斗法大赛吗?为何会不来?” 他的话音刚落,便感觉一阵阴风劲起,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 他忙扭回身朝身后望去,只见一个老妪已经阴森森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个老妪披头散发,眼睛血红,咋一看,仿佛是由地狱来到人间的恶鬼一般。 “啊!”拉艾木桑被吓了一大跳,“你……你……你是阴风姥姥?!” “正是老身!”老妪人长得恐怖,声音更是鬼魅,如鬼哭一般,“把你手里的花名册拿来给老身看!” “是是是……”拉艾木桑不知这阴风姥姥老为何会如此模样,却也不敢违抗,忙将手里的名册递了过去。 阴风姥姥一把抓过,放在手里摊开。 她顺着花名册,用手指挨个捋着往下看,待看到乌鸡国前来之人正是柳少泽时,她禁不住爆喝一声,一拳砸在花名册上,“好哇……好哇……我苦苦的找了这么长时间,果然在此啊!” 她噗通一声坐倒在地,浑身不住颤抖,声音也越来越嘶哑,“我的儿啊,等为娘杀了这天杀的柳少泽,为娘就去陪你……” 拉艾木桑听得一头雾水,“姥姥,您这是――,啊?柳少泽?!” 听到这他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个事来,那便是前段时间死在柳少泽手下的镇北大仙,莫非――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嘴上却惊呼道:“姥姥,莫非那镇北大仙――” “不错!”阴风姥姥原本血红的眼睛更是变得鬼魅,“镇北大仙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啊?!”拉艾木桑表情马上变得很是沉痛,“姥姥请节哀,毕竟事已经发生无法挽回,但这个仇一定要报的。” “废话!”阴风姥姥怒道,“我苦苦寻找他这么多时日,就是为了手刃他的首级为我儿报仇!快说!”阴风姥姥过来一把抓住拉艾木桑的脖领子,“快说他现在在哪?!” “他现在在――”拉艾木桑本想直接就告诉阴风姥姥柳少泽的住处,却又转念一想,倏地闭上了嘴,嘴里惊呼: “姥姥不可,这是斗法大赛期间,会有天上神仙下凡坐镇,更会有无数地仙前来观摩,您若是在此时找他寻仇,破坏了斗法规则,怕是要承受诸位仙人的怒火,那岂不得不偿失?” “你……”阴风姥姥一想也是这个理,便闭上了嘴。 她倒不是怕死,她怕他还没等杀死柳少泽,却要被众仙围攻,那她不得冤死? 她愤怒的将花名册撕个粉碎,咬牙切齿的道:“那就让这个小畜生多活几日。” “姥姥,其实您要是真的想要除掉他,也不知没有办法。”拉艾木桑忽然阴阴的道。 “嗯?”阴风姥姥眉毛一扬,“那你可有什么妙法?!” “姥姥,过两日斗法大赛就开始了,等到了那擂台之上,您要是一不小心把他给杀了,那即便是神仙,恐怕也怪罪不得。” 阴风姥姥听完忍不住桀桀怪笑,“不错!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她一皱眉,“我不见得能在斗法场上撞见他,毕竟要分成上下两个半区,而且是单场淘汰,怕是他没见到我就会被淘汰了……” “姥姥您放心,我保证您会见到他。”拉艾木桑说的咬牙切齿,“实不相瞒,我也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既然姥姥有此意,那么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我保证他能够碰到您,而且早早的碰到您!” “好!”阴风姥姥厉声道,“只要让我遇到他,我就用我手中这把血目剑,收割了他的狗命!” “好!”拉艾木桑也是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 今日柳少泽正在屋里修炼,蒋光推门走了进来,“贤弟,可准备好了?斗法大赛今日就要去抽签了。” “知道,”柳少泽缓缓地睁开眼睛,“就是等哥哥来,与哥哥一同前往的。” “呵呵,”蒋光点点头,“咱们抽签是分开抽,我们四个抽签,你们三十二个抽签,成上下半区,单场淘汰,希望哥哥不要早早的遇到你。” “我也不想遇到你啊,大哥,要不早早淘汰岂不太过没面子?”柳少泽也打着哈哈。 “哈哈哈哈……”蒋光大笑,“走走走……希望我兄弟二人会师决赛,那才过瘾。” 二人离开官塘驿馆,直奔今日斗法大赛抽签的地方――天竺国巴士底广场。 巴士底广场位于天竺国中心,哈喇淖尔河北岸,是天竺国最著名的广场。 广场呈八角形,长五千米宽两千米,可谓巨大。 在广场的正中央矗立着象征无上权力的方尖碑,是由西域各国一同出资建造的,就是为了给这个斗法大赛蒙上一层庄重的色彩。 方尖碑由整块的粉红色花岗岩雕,上面刻满了文字,讲诉的便是这么多年斗法大赛中各个魁首的事迹。 而广场的四周也矗立有20几座雕像,据说就是那些夺得斗法大赛魁首,而位列仙般的人。 柳少泽在蒋光的叙述中,来到了这个巴士底广场。 ------------ 第十五章 巴士底广场 柳少泽凝目望去,只见这广场上此时已经在八角的各角,都架起擂台模样的台子,而在方尖碑的地下,也竖起了一个更大的台子,咋一看,就像八个小碗围着一个大碗似的。 蒋光道:“看见没有?这八个角的擂台,便是斗法用的擂台,就是说等今日抽签完毕,确定好人的对阵之后,从后日开始,便会有好几组同时开始斗法,进行角逐。” “喔,”柳少泽点点头,“那中间的这个大的台子呢?是不是就是你们几个用来斗法的?” “这个啊?”蒋光摇摇头,“不是,是观摩用的大台子。届时,天上下来的神仙,地仙之祖、天竺国主等等都会前来,他们就会坐在这个大台子上观摩斗法。” “喔。”柳少泽点头。 “不过,”蒋光接着道,“等到最后半决赛和决赛的时候,就会移到这个大台子上进行比试。” “嗯。”柳少泽点头,心里却暗暗嘀咕,地仙之祖镇元大仙也会来?那他看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暗中照顾自己一下? “好了,”蒋光也没注意柳少泽的心事,道,“走吧,今日抽签便在这个中间最大的擂台之上,希望你抽个好签。” 二人缓步走上方尖碑底下的擂台,只见上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似在忙忙碌碌,不停地搭着箱子、台子之类的东西,像就是为了抽签准备的。 柳少泽一眼就看见在台上忙碌的拉艾木桑,眼神一冷,便凑了过去。 “呵呵,王爷,好久不见。”柳少泽一抱拳。 拉艾木桑早就见到柳少泽前来,却一直故意装作忙碌无暇顾及,此时柳少泽一打招呼,他这才如同恍然大悟般,忙还礼:“喔,这不是乌鸡国来的柳仙人啊,哎呀,赎罪赎罪,我这太忙了,都忘了和你打招呼了。” 柳少泽嘻嘻一笑,摆摆手毫不在意的样子,“王爷何必如此客气?只是这么多日不见王爷,有些想念,所以前来问候一下。” 拉艾木桑哈哈大笑,“哈哈……,柳仙人说笑了,我乃一介凡夫俗子,怎敢和仙人――” 拉艾木桑话没说完,忽然感觉浑身骤冷,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他顿时惶恐的看着柳少泽,“你……” “哎呀,王爷怎会这么不小心,”柳少泽笑嘻嘻的凑过来将拉艾木桑扶起来,嘴却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以为我傻,下次再敢阴我直接废了你!” 拉艾木桑缓缓地站了起来,脸色表情阴晴不定,却没有开口。 柳少泽也不管他,转身离开。 蒋光站在不远处有段时间了,他把柳少泽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见柳少泽回来,呵呵笑道:“怎么样了?” “小小的惩戒了一下。”柳少泽道。 “嗯。”蒋光点点头,“也就是你脾气好,要是我的话,我早冲过去捏爆了他的卵子了。” 柳少泽听完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玉清真人啊…… 柳少泽二人来的早,早早的坐在一边等候,渐渐地便有什么老道、仙姑、和尚之流来了,他们手里有的空空的,有的就拿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柳少泽都不认识他们,也就没有打招呼,安静的坐着。 但因为他与蒋光挨着,这里面有好多人都认识蒋光,便都过来打招呼。 “哎呦,呵呵,玉清真人来的好早啊……”一个和尚过来打招呼。 “滚一边去!”蒋光道。 和尚撇撇嘴走了。 “呵呵……小道见过真人,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一个老道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假不假?烦不烦?”蒋光道。 老道气的一甩道袖,也走了。 蒋光毫不在意,就在这安静的坐着。 渐渐地也没人过来了,弄得柳少泽也似被人孤立了起来。 这时,忽听得人群里有惊呼声响起,柳少泽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老妪模样的人也走到了这个大台子之上。 这个老妪穿着一件血红色的衣衫,配着她的吊死鬼般的样貌,更是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这是谁啊?怎么非要打扮成这个样子?”柳少泽问道。 蒋光眼神也不禁犀利起来,“这应该就是阴风姥姥,只是我也不知她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蒋光话刚完,阴风姥姥已经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蒋光以为她要和自己打招呼,忙站起来,一抱拳:“阴风姥姥,好久――” 蒋光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却没想到阴风姥姥却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根本就没理他,而是直接站在了柳少泽的对面。 他惊异的看着柳少泽和阴风姥姥:“你……你们认识?” 阴风姥姥还是没理他,目光阴冷盯着柳少泽,缓缓道:“希望你能活着遇到我!” 柳少泽也是有些发懵,不知道她为何要来找自己,但听完她的话,却忍不住怒火中烧:“怕是您应该自求多福吧!你穿成这样,是不知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寿衣?!” 柳少泽的话也着实阴损,换做是别人怕是早就大怒之下出手了,但阴风姥姥鼻子发出一声冷哼后,也不再多说,竟从柳少泽身边走了过去。 柳少泽和蒋光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为什么。 而这一切,也被不远处的拉艾木桑看了个明明白白,他不禁郁闷的一撇嘴,心里也暗暗摇头:这个阴风姥姥啊,怎么这么沉不出气? 殊不知你这么一来,这小畜生难道还不对您暗暗戒备啊,到时若是痛下杀手,岂不要麻烦许多? 他心里暗暗埋怨着阴风姥姥做事不沉稳,心里很是不痛快,恍惚中却又倏地想起自己。 他想起自己见到柳少泽的时候,也是忍不住自己的怒火,露了马脚,到头来被柳少泽给阴了一下子,到现在头还昏昏沉沉的。 想到这,他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看来好多事都是说的容易,做起来要难了许多。 他正在感慨,旁边的一个下人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王爷,抽签的时辰到了。” “喔。”拉艾木桑这才点点头,又看了看就在不远处坐着的众人,整了整衣襟,走到台的中央。 “首先我很荣幸,”拉艾木桑大声道,“我能作为今日抽签的组织者,能为大家服务,我感到非常的光荣。 斗法大赛二十年一轮回,是我们凡间最重要的赛事,是至高无上的赛事,是直通天界得道成仙的唯一机会――” “你那那么多的屁话?!赶紧他妈的抽签不就完了?”人群里有人大吼了一声。 柳少泽忙朝身旁的蒋光望去,果不出所料,就是他。 他禁不住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 第十六章 巴士底广场(二) 蒋光忍了很久了。 他自己也是种子选手之一,阴风姥姥无视他,他当然接受不了。 他从没想过他把别人噎得不轻的时候,但是别人噎他不行! 他就是这个脾气。 当然他不傻,今日只是抽签仪式,天竺国主,天上神仙,以及地仙之祖等人都不在场,在场的众人里,他也是比较有资格的人,所以他才敢找机会发泄,把拉艾木桑骂了个狗血喷头。 拉艾木桑被骂了,气的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郁闷的看着阴风姥姥,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阴风姥姥和他是一条线上的,还指着他把柳少泽分到和自己一个半区呢,自然会护着他,便阴阳怪气的道:“蒋光!跟一个凡人耍威风有什么本事?除了让人笑话还能有什么?真是白痴!” 蒋光大怒,倏地站了起来,将问道如意圈往手臂上一挂,暴喝道:“阴风姥姥!你可知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我还知道你是不是打算继续忍?!”阴风姥姥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貌似很不屑。 “你――”蒋光大怒,就要动手! “好了!”人群中一个老者忽然站了起来,喝道:“阴风姥姥!在这威风个什么劲,有本事到了擂台之上再耍威风,那才叫真本事!” 众人闻言一惊,都朝说话之人望去,柳少泽也抬眼看着这说话之人,只见此人一个仙翁模样,长得仙风道骨,道貌岸然,让人有一种敬畏之感。 这是谁呢?怎么敢对阴风姥姥这么说话? 柳少泽正在纳闷,便听得阴风姥姥厉声喝道:“法莲老祖!你别在这说风凉话,我不怕你!我只是懒得和你计较,我也盼着能到擂台之上好好的见识一下你的遁龙桩!” “会让你如愿的。”法莲老祖哼道。 阴风姥姥哼了一声,便坐下了。 蒋光也郁闷的坐下。 柳少泽暗暗点头,原来此人便是法莲老祖,却不知他的那遁龙桩到底是怎么样的宝贝,有多厉害。 这时,拉艾木桑忽然张嘴说话了:“好了好了,各位神仙,话不多说,咱们开始抽签吧。” 他也学乖了,见他们都不吵了,这才找机会插嘴,而且再也没那么多的废话,这群人没一个能惹得起,爽快点让他们去打就得了。 众人依言,便准备抽签。 抽签本分两轮,按照以往的规则,第一轮便是那四个种子选手,分别是法莲老祖、阴风姥姥、玉清真人和紫火神君。 柳少泽其余三个都见过了,就是不知道这紫火神君到底是哪个,便也瞪着眼睛朝人群里望去。 可是这个时候,有变故发生了。 拉艾木桑说完抽签,忽然又话锋一转,对大家道:“这次的抽签顺序有了些变化。这次由非种子选手先抽。” 说完,他眼神余光偷偷地看了坐在不远处的阴风姥姥一眼。 地下顿时嗡嗡声四起,人们都有些错愕,小声的议论起来。 蒋光又忍不住站起来怒道:“拉艾木桑!你这是搞什么鬼?为什么要这么做?” 拉艾木桑道:“真人,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阴风姥姥和紫火神君共同的意思。” “什么?!”蒋光又把目光放到了阴风姥姥的身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阴风姥姥的表情很是不屑,“纠结于这种小事有必要吗?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或是怕早早的就淘汰?!” 蒋光大怒:“你才心里有鬼!要不为何要这么做?!” “切,随你怎么想。”阴风姥姥扭过头去不理他。 这时一个身高快两米的紫面大汉忽然站了起来,道:“好了,快抽签吧,一会儿时辰该过了,别再计较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 柳少泽朝说话之人望去,只见他身材很高,但身形看起来比较瘦弱,像一个竹竿,便偷偷地问旁边的蒋光:“大哥,这是谁啊?” 蒋光哼了一声,道:“这便是那个紫火神君,他和这个阴风姥姥一直关系不错,现在不知合伙再捣什么鬼。” “喔。”柳少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了,抽签开始,请各位神仙依次过来抽签!”拉艾木桑也想早点结束这事,便适时的大喊了一声。 地下的人们议论了一会,接着便有一人站起来朝台中间摆放的大箱子那走去。 他伸手入箱子,拿出一个球,便走到不远处一个桌子那。 桌子旁有人早早的等候着,见这人拿过来,便伸手接过,将小球打碎,抽出里面写了号码的布条,看了一眼后,高举双臂,嘴里高呼:“上区五号!”接着便登记在册。 后面的人见已经有人去了,便继续陆陆续续的有人朝那走去,依照第一人的样子,抓了一个小球。 “下区三号!”“上区十六号!”…… 随着人们的不断去抓,登记的人不断喊叫出来,登记在册。 人们越去越多,号基本上也抽的差不多了,柳少泽也有点坐不住了,看了身边的蒋光一眼,蒋光一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柳少泽点点头,站了起来,朝那抽签的箱子走去。 流程和其余的人一样,柳少泽也抓到一个小球,交到那个登记的地方。 那人依然头也没抬,打碎小球,看了一下号码,喊道:“下区十二号!” 柳少泽点点头,便又走回了蒋光的身边。 蒋光也是一颔首,便把这事揭了过去。 没有人特别在意柳少泽的这个号码,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拉艾木桑。 他听完了柳少泽的号码,便转身离开了抽签的前台。 非种子选手的抽签,他没有做任何的手脚,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他需要的是知道了柳少泽的号码之后,接下来的种子选手抽签该怎么做。 没有人去刻意在意他,因为大家的目光都被这抽签吸引着,然后脑子里都各自盘算着,本区都有谁,到底怎么样…… 一会儿的功夫非种子选手抽签完毕,每个人的号码都登记在册,现在轮到种子选手抽签了。 种子选手抽签和非种子选手的流程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便是,非种子选手抽签时,那个做签的箱子旁是没有人的,而到了种子选手抽签的时候,箱子旁是需要站人的。 这次,箱子旁边站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天竺国主的亲弟弟,王爷――拉艾木桑! ------------ 第十七章 巴士底广场 (三) 拉艾木桑将四个小球放到箱子里,然后扭身走到了箱子后面,道:“按照以往的规则,四位仙人抽签用的号码分别是,上区两个和下区两个,我想这我不用多说,大家都应该了解,那么请问四位仙人,哪位仙人先抽签?” “老身先来!”拉艾木桑话刚说完,阴风姥姥一声大吼,首先冲了过去。 拉艾木桑微微点头,这也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此时见阴风姥姥过来,他也按照计划,借助箱体的遮掩,从箱子后面往里轻轻一推,便将手伸进了箱子里。 这就是他用的伎俩,在抽签之前,他就在这个箱子上轻轻地开了一个能活动的小门,这个小门一直关着,做了非常好的伪装,要不特别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这个小门只能从外向里推,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他就是利用这个小门,将手伸到了箱子里。 他手伸进去当然是有用意的,因为只有他才知道箱子里到底哪个才是下区的。 从知道了柳少泽的号码后,他便回了后台,将原本准备的唯一一个下区球用刀划了一个标记。 所以进了箱子后,他把几个球挨个一摸,便找到了那个球。 阴风姥姥伸出手,从箱子上面的开口伸进去,在箱体的遮挡下,与拉艾木桑的手一碰,便将他手里的小球抓走,从上口又缩了回去。 这一切阴风姥姥做的都非常快,而且正好用箱体遮住众人的目光,所以众人都没有发觉。 当然说若是只用箱体的话,怕是只能唬弄一下普通的人,像玉清真人蒋光等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就被骗过,见拉艾木桑身子有轻微的晃动,定也会有所发觉。 但是这一点,阴风姥姥早就想到了,而这也是她从来的时候就故意穿的那样艳丽刺眼而又宽大的衣服的原因。 首先那种衣服,就非常吸引众人的目光,而待到她手抬起来准备抓球的的时候,她同样故意一抖衣服,表面上是做一个范儿给大家看,实际上是将宽大的袖袍和衣服展开些,从而将箱体和在箱体身后的拉艾木桑掩盖住大半。 而且她所站的角度也算好了,一抖衣服,阳光正好被她的衣服反射到观看的众人面前。 这件艳丽的衣服材质不知为何,但却非常反光,蒋光但觉眼前一花,便见阴风姥姥手已经从箱子里缩了回来,又怎么能发现她的伎俩? 阴风姥姥也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同时也怕被人看出小球的破绽,抓着小球后“啪”的一声便在手里捏碎,将里面的号码条展开往众人眼前一晃,算是抽完了号码。 众人望去,只见上面写着“下区!” 地下顿时嗡嗡声四起,下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凝重,这个阴风姥姥可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谁也不愿意遇到她。 柳少泽表情也是很庄重,除了不得不面对这阴风姥姥之外,更重要的事是因为箱子里的动作,他已经了然于胸。 这当然就是小猴子的功劳。 小猴子经过镇元大仙的点化,早已能化人化物,此时早已按照柳少泽的吩咐,幻化成一只小蚊子到箱子里去趴着了,箱子里面的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 柳少泽起始并不知道这二人为何要这样做,待看到阴风姥姥抽到号后得意的表情,似是有所顿悟。 她为何一定要进入下区? 从她来了之后就针对自己来看,是不是她就是为了自己而来? 可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柳少泽想了想不明白,但他觉得,自己不明白,有一个人肯定明白,那就是――拉艾木桑! 柳少泽打定心思,又把目光放到了拉艾木桑的脸上。 拉艾木桑表情很是严肃,似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柳少泽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便先放下心思继续观看抽签。 抽签继续进行。 法莲老祖又走了过来,如法炮制,他抽了个上区。 蒋光走过来继续抽,他也抽了个上区。 紫火神君见着三人都抽完了,一笑道:“那我不用抽了,剩下的那个就是下区了。” 说完,他起身走到箱子面前,虚空一掌击出,箱子立刻变成一堆的四散的碎屑。 众人虽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但是也没有人敢多言,此事也就罢了。 拉艾木桑眼看抽签结束,便吩咐下人收拾场地,而众人也各自散去。 柳少泽随着蒋光一同回了官塘驿馆,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都有着各自的心事,直到进了驿馆,二人分别落座后,蒋光才仔仔细细的端详了柳少泽一眼:“贤弟,你和那阴风姥姥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柳少泽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她。” “可是她为何要这么针对你呢?”蒋光皱起眉头。 柳少泽一愣,“大哥何出此言?” 蒋光道:“我今日有所察觉,她好像对你很是恨得样子,你要和她在一个区,怕是她会对你下毒手!” 柳少泽一皱眉,忽道:“大哥,虽然现在我们分了上下半区了,但不知道后日就开始的比赛,到底是谁对谁啊?” “喔,”蒋光道,“这个为了保证比赛的公正性,都是到了时辰后,开始前几分钟再次进行抽签。 每个半区都是十六个人,除了两个种子选手,他们再分别再选择两个对手之外,其余的就是按照再次抽签号码的顺序,一号对二号,三号对四号,如此反复。” “什么?”柳少泽眉毛一扬,“你的意思是那两个种子选手可随意选择自己的对手?” “对!”蒋光道:“这就是种子选手的好处,他每次都可以选择对手。” “这么说――” “对!所以我说这阴风姥姥有可能就是针对你而来。”蒋光猜透了柳少泽的心思,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柳少泽点点头,沉思了一下,忽然又说出了一件让蒋光也大惊失色的事:“大哥,据我所知,你们抽的这签,里面有猫腻!” ------------ 第18章 准备斗法 “什么?!你说什么?”蒋光果然大惊失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哥,四个签里面,就有一个下区,就是被阴风姥姥抽走的那个下区,其余三个全是上区!” 柳少泽说完,将手摊开,只见他手里攥着一个已经有些破碎的小球。 蒋光顿时有点瞠目结舌:“你……你……难道这……” “不错,大哥,这就是那个箱子里剩下的那个小球。虽然那紫火神君用劲将箱子打烂,但是在他打烂之前,小猴子已经将这个小球给弄了出来。” 蒋光伸手接过小球,放在手里将里面的写着字的布条拿出去,只见上面同样写着――上区! 他顿时怒火中烧,张开骂道:“他妈的这两个王八蛋!他们竟敢阴我们!” 柳少泽也是沉声道:“这说明,里面的四个球已经被动了手脚,有三个上区和一个下区,而阴风姥姥上去一抽,便在那拉艾木桑的帮忙下抽走了那个下区。剩下的三个全是上区!你和法莲老祖只能在上区!” “哦?”蒋光有点不信,“你怎么知道就是那拉艾木桑帮着阴风姥姥动的手脚呢?” 柳少泽便将小猴子藏在箱子里的所见所闻和蒋光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最后道:“而且这紫火神君也应该是知道里面的猫腻,所以最后的时候不去抽签,反而故意将箱子打烂。” 蒋光听完,眉头紧紧的皱着,沉默不语。 柳少泽道:“他们二人勾结在一起处心积虑的都要到下区,肯定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蒋光点点头,表情很是阴冷:“我觉得这拉艾木桑应该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他肯定知道。”柳少泽道,“所以我觉得不如我们今夜就去他那打探一下如何?” 蒋光想了想,道:“好。” …… 拉艾木桑回到府上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他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便靠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摇晃起肚子来。 今天总得来说,计划进行的可以,阴风姥姥和紫火神君都如愿了。 而他也如愿了。 虽然他那个手里的底牌到现在还没有拿出来,但是他也不想就这么早拿出来。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这一步。什么事都隐身在幕后,那才有运筹帷幄的那种感觉。 “你倒是挺舒服啊?”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拉艾木桑听出身后之人是谁,微微一笑,起身转过头去,一抱拳:“拉艾木桑拜见姥姥。” “嗯。”阴风姥姥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你今天表现的很不错!” 拉艾木桑也很是得意:“多谢姥姥夸奖!” 阴风姥姥又是点点头,“明日早点安排好,后日的第一场大赛,我就要和他打!” “啊?那么快?可是,”拉艾木桑一皱眉,“姥姥,你是不是有点急啊?若是这样的话,你要是第一场就杀了他,那以后的斗法大赛你还怎么参加?即使神仙不降罪与您,那恐怕您也失去了继续斗法的资格。” “哼哼,”阴风姥姥道,“有些事你不知道,我问你,你可知这次这紫火神君为什么会帮我?” “这……”拉艾木桑也不知道这次紫火神君为什么要帮阴风姥姥,便实言相告,“小的不知。” “告诉你,就是因为我许给他,他一同与我进了下区,我即使遇到他也会放弃斗法,他才会如此帮我。” “啊?竟然是这样!若是没有您的话,那他岂不是稳坐下区榜首?”拉艾木桑恍然大悟。 “他打的就是这个心思,”阴风姥姥道,“不过随他去吧,我就是因为考虑到除掉这个柳少泽后,肯定不能在参加剩下的斗法大赛,所以才许给他这个好处。” 拉艾木桑点点头,他心里明白,这阴风姥姥肯如此割舍,定是已经准备好给柳少泽下死手了。 不过这也是他的心愿,那他何乐而不为呢? 他又看了阴风姥姥一眼,此时他忽然觉得,这阴风姥姥虽是面目丑陋的很,但藏在她心里的那份母爱倒是给她增色不少,若是带着那份感情仔细端详的话,面容倒不显得那么可憎了。 “姥姥,”拉艾木桑又是一抱拳,“不知您今日前来找我何事?” 阴风姥姥阴阴一笑:“我来保护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拉艾木桑一愣,“姥姥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 “不是,”阴风姥姥笑道,“不是要害你,而是有人要从你嘴里知道些东西。” 拉艾木桑被吓了一跳,“姥姥的意思是,我们当时的伎俩被人给识破了?” 阴风姥姥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心里不踏实,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了,我不允许有一丁点的意外发生,所以我会陪着你,直到明日我与那柳少泽上了擂台。” “姥姥,”拉艾木桑很是感动,“多谢!” “没事,好好休息吧。我会一直在这的。”阴风姥姥说完忽又化作一阵风消失不见。 拉艾木桑看着这空旷的屋子,又涌出些莫名的感动。 …… “怎么办?”柳少泽远远地站在拉艾木桑的王府外,对蒋光道,“这阴风姥姥一直在此,我们恐怕不好近拉艾木桑的身。” 蒋光也是眉头紧紧的皱着,“我倒是可以将阴风姥姥引走,只是这样一来我怕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二人站在府外,苦苦思索了一会儿,柳少泽忽道,“要不我让小猴子再次偷偷进去查探一下?” “不行,”蒋光道,“刚才就差点被阴风姥姥发觉,我们须得想一个万全的方法,要不然的话,即使放弃也不能乱来。实在不行,等到斗法开始后,若是他们真的搞了什么诡计,我们可以当着神仙的面揭穿他们的诡计,我想拉艾木桑在神仙面前是不敢说假话的。” 柳少泽点点头。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徒劳而返。 第二日无话,柳少泽和蒋光都安静的在屋里修炼了一天,做好了明天斗法的准备。 第三日早起,柳少泽早早的起床,找到了蒋光,二人相约,一同奔赴斗法现场。 ------------ 第十九章 六道轮回门 此时的巴士底广场可不像抽签那天那般冷清,早已经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来个西域各国的凡人,修炼者等可不愿意错过这这二十年一度的凡界最高赛事,都早早的挤来观看。 广场上的八个角的擂台上也早已准备了座椅板凳之类的东西,方便斗法的人和观看的裁判者就坐。 一切似乎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那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开始。 蒋光一来,顿时引起人群里一片轰动,台下人群里有认识蒋光的人顿时欢呼声四起,“玉清真人!玉清真人!” 蒋光见过大世面,毫不扭捏,面带微笑,一边走一边点头致意。 柳少泽就跟在他的后面,听着人们对前面的人的欢呼,心里也不由得感觉有些嫉妒。 不过他也没太往心里去,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也就揭过了。 工夫不大,二人就走到了中间的那个大台子上。 大台子也不比前日,早已装点的富丽堂皇,在大台子上的正南角,又搭建了一个用来观看的小台子,像是给那些有身份的观看者预备的。 柳少泽与蒋光来的不算早,但也不算晚,今日参加斗法的三十二人来了有一多半了,都静静的坐在给选手们预备的地方休息,等待着最后一轮的抽签。 柳少泽朝人群望去,只见那法莲老祖似已经来了,而紫火神君和阴风姥姥到现在都还没有现身。 他也不多问,与蒋光一同安静的坐下等着。 等了一小会儿,忽听得人群中再次有轰动声响起,柳少泽抬眼望去,只见又有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老头,穿着宽大的道袍,方口道鞋,咋一看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只是与众不同的是,他并不像一般的老道那样,发髻高挽,而是将头发披在脑后,扎了一个辫子。 这么特殊的装扮使柳少泽马上就认出来人是谁,正是地仙之祖――镇元大仙! 与此同时,蒋光也倏地站了起来,惊呼出口:“镇元大仙来了!” 来人正是镇元大仙,他作为地仙之祖,每一次的斗法大赛都要来参加的,所以这种场面也见多了去了。 此刻面对欢呼的人群,他波澜不惊,脸上带着微笑,颔首致意,便走到了准备参加斗法的人群前,站立。 这些人也忙站了起来,齐声打招呼:“镇元大仙好!” 镇元大仙点点头,眼睛从人群里扫过,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柳少泽。 他对着柳少泽淡淡一笑,两步走到柳少泽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家伙儿,练的怎么样了?” 柳少泽忙抱拳拱手,“多谢大仙,我已经练的差不多了。” “那好,一会儿,我要看看你的表现,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是,晚辈定会尽力的。” 镇元大仙一笑,便离开这里,走到了观摩台上给他准备的位置。 柳少泽也是没想到镇元大仙会第一时间过来打招呼,也是有点措手不及,此时见他走了,这才长出了口气,缓缓地坐下。 可是他坐下归坐下了,却忽然感觉如坐针毡,气氛有些不对头,他忙扭头一看身边的那些人,只见他们都张大了嘴看着自己…… 蒋光坐在他身边也是定定的看着他,露出一丝苦笑:“老弟,你的人脉真的可以啊,这镇元大仙都前来直接找你说话,可不把我们这群土包子羡慕死?” “哎呀,”柳少泽这才反应过来,感情镇元大仙这一弄,自己在他们心目中马上就上升了一个层次,从以前一个谁也不屑的毛头小伙上升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这群人们也太现实了吧,他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随着后面更多的有身份的人到来,这事也就慢慢被人淡忘了。 只是由于镇元大仙来的太早,阴风姥姥并没有见到这一幕,所以她并不知道柳少泽还有这个背景,而这也直接导致了她的所有计划破产,不过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随着时间的推移,阴风姥姥、紫火神君等陆续到齐,天竺国主也来了,其余的有身份的人也都陆续就坐在观摩台上,等着这场宏大的斗法大赛开始。 柳少泽抬眼朝观摩台上望去,只见观摩台上人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只有正中央还空着两个位置,他略一思量便明白了,这肯定就是给天上下来的神仙留的位置。 不知道这天上神仙到底是哪位下凡,他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正准备将目光从台上收回来,却陡然间发现台上忽然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扫了他一眼。 他心里一惊,忙再抬眼朝台上望去,却发现再也找不到那道目光了。 他皱起眉头,目光在台上的人群里扫过,最后他将目光定在镇元大仙身后的一个身影身上。 这应该是个女人,身材很是曼妙,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但是她把上半身肩膀以上都笼罩在斗篷里,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柳少泽有一种直觉,刚才那道锐利的目光很可能就是来自镇元大仙身后的这个女人。 他又仔细的端详了这个披着斗篷的女人一眼,隐隐的竟有一种熟悉之感,心里也冒出一股莫名的紧张,甚至是激动。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忍不住挠挠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没等他再进一步想,旁边的蒋光忽然拿肩膀拱了一下他,道:“别再乱看了,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天上神仙马上要下凡了!” “喔。”柳少泽慌忙将心思从这事儿上扭转出来,抬头望了天上一眼,问蒋光道:“大哥,不知这次会是哪位神仙下凡?” 蒋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每次的人都不固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下凡之人必定十分厉害,在天界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 柳少泽点头,凝神朝天上望去,只见此时天地之间果然起了些变化。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忽然阴云密布,并且云层越来越厚,越来越低…… ------------ 第二十章 六道轮回门(二) 柳少泽神情很是凝重,他以前从没见过这天上神仙是如何下凡了,更重要的是,他也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六道轮回门。 当初,老祖就和他说过,西游后,西游四人修成正果,如来带领着西游四人施大法力在仙凡届竖起了一道无形屏障,即为这六道轮回门。 有了它,仙界的神仙才不能随意的下凡,从而凡界的秩序得以控制,人们才算是过了这比较安稳的几百年。 如今有人就要穿过这六道轮回门下到凡界,柳少泽当然好奇的很。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却还是没见什么动静,借着微弱的光,柳少泽四下扫了一眼,见人们都在虔诚的等待着,他便轻轻问身边的蒋光:“大哥,这神仙下凡为何要弄得这般诡异?” 蒋光也是低声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其实这也不是他们的事,这完全是因为这六道轮回门。” 柳少泽心里一个激灵,看意思这蒋光对六道轮回门应该知道不少,他想了想,故作惊奇道:“六道轮回门?这是什么玩意儿?” 蒋光赶紧捂住了柳少泽的嘴:“别瞎说!” 柳少泽呜呜了两声,把将光的手掰开,低声道:“大哥能不能与我详细讲讲?” 蒋光同样低声道:“嗯,记得以后不要乱讲话啊。” “我知道了,大哥快说吧。”柳少泽很乖巧。 蒋光点点头:“那好,我告诉你,这六道轮回门乃是当年佛祖带领西游四人使大法力而竖起的仙凡届的屏障,是为了防治神仙随意下凡的。 你想想,集合他们几个的力量弄成的这六道轮回门,那必是仙凡界中无敌的存在,任何人恐怕也不能就简单的通过,若是想着大规模的下凡,更是不可能! 所以一般的神仙要想突破六道轮回门下得凡界,根本是痴心妄想。 不过,什么事总有例外,即便是他们当是弄这个六道轮回门,也没想着就彻底割裂这仙凡界,只是不允许大规模的神仙下凡,个别一两个下凡,整顿一下人间秩序也是可以的。 但就是这一两个也不是说下来就下来的,也必须有苛刻的先决条件。” “什么先决条件?”柳少泽忍不住插嘴道。 “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缺一不可!”蒋光掷地有声。 “那么复杂?什么叫天时地利与人和?那大哥给我好好讲讲。”柳少泽也是好奇的很。 “嗯,你听着,天时就是指时辰。不到正确的时辰,任你大罗金仙,法力高强也下不得凡界。就拿今日来讲,现在时辰还没到,所以他们下不来。” “喔,”柳少泽点点头,“那地利呢?” “地利就是说,他们要想下凡也不是任何一个地方都能下来的。必须到了特定的时辰,特定的地点的六道轮回门才会暂时的开启一下,而他们也就是只能从那个地点下来。就好比今日,只有在这里的上空,六道轮回门才会开启。” 柳少泽又是点点头,“那人和怎么讲?他们下不下来我们还能管得了吗?” 蒋光一笑:“当然,即使天时地利都占了,若是凡间没有人拿法器召唤,他们也是无可奈何。要想下来,凡间必须有人召唤,有相关的法器制造仙凡链接,沟通好了才能冲破六道轮回门的束缚,下的凡间。” “哦。”柳少泽听完恍然大悟,怨不得当时女儿国请个神仙下凡,还得等纳南若琳生日,还得找那玲珑心,还得举办祭祀大典,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他忽然一皱眉,“今日并没有见人举办什么祭祀,拿着什么法器啥的,那神仙怎么下来?” “呵呵,你有所不知,这法器和祭祀早就摆着这里了。” “咦?”柳少泽四下张望了一下,“那我怎么看不见?” “告诉你,法器就是那方尖碑,而祭坛便是我们这个九大擂台。” “啊,原来如此!”柳少泽恍然大悟。 “好了,不要再讲话了,时辰到了,你看那方尖碑就明白了。”蒋光叮嘱道。 “嗯。”柳少泽闭上嘴,专心致志的朝那方尖碑望去。 蒋光话刚完,柳少泽就见那诺大的方尖碑果然此刻有了变化,就在方尖碑的顶部,忽然有一道光束发出直冲天际,一眼望不到头。 而同时这九个擂台也如众星拱月般,在黑暗中渐渐显性出来。 轰隆!轰隆! 巨大的声音响起,柳少泽就感觉四周震颤起来,仿佛要闹大地震似的。 他忙定住身形,眼睛一眨不咋的盯着这方尖碑。 此时方尖碑上的那束光开始发散,如一个扇形般展开,将四周的八个擂台分割成两半,一边四个。 而同时,四面八方的每一个擂台上也都发出一束光,往方尖碑的光束上射去,九束光交汇在一起,将整个巴士底广场全部照亮,顿时巴士底广场如安装了巨大的夜明灯一般,亮如白昼。 在这白昼中,人们看的分明,天空中一条若隐若现的大网显现出来。 这条大网漫无边际,根本不知道尽头在那,它就横亘在天与地之间,隔断了天地。 “看了了吗?这就是六道轮回门!”蒋光的声音有些气促,说明他此时的心情也很紧张。 柳少泽郑重的点点头,却也忍不住疑惑的道:“这像是一张隔断仙凡界的大网啊,怎么会叫做六道轮回门呢?” 蒋光道:“反正就是这么叫的,过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哦。”柳少泽朝六道轮回门望去,只见这道大网在这亮如白昼的光下熠熠生辉,泛着异光,上面光环围绕,似有巨大的能量波动。 柳少泽忍不住啧啧称奇,这个玩意看着真是唬人,却不知到底有多厉害,有心去试一试,却又不敢,四下扫了一样,只见别人都在虔诚的等待着,就连阴风姥姥此刻也是庄重肃穆的很。 柳少泽暗暗点头,也不再乱想,专心的看着这六道轮回门。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那泛着银光的大网,竟渐渐凝实,彻底隔绝的天地,仿佛在九天之下又出现了新的一个九天,只不过这个九天要离人们近很多。 忽然,方尖碑和四周八个擂台上的灯光瞬间全部熄灭,四周一下了又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这突然地变化,使有人轻声惊呼出来,但却没有人敢大声喧哗,人们刻意的压抑着自己,屏住呼吸,不让声音从嘴里发出来。 这时,天空又有亮光开启,这光分外夺目刺眼,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捂住眼睛,将头扭往一旁,不敢观看。 柳少泽却瞬间睁大了眼睛,直奔着刺眼的光望去! 他看的分明,这束光是因为有人在空中推开了一扇门。 六道轮回门! ------------ 第二十一章 六道轮回门(三) “哈哈哈哈……”一声有些刺耳的大笑响彻天际,一人首先从门里走了出来,“诸位道友,好久不见啊!” 别人还没来的及反应这是谁,镇元大仙的话却早已出口:“净坛使者,别来无恙吧?” 轰! 底下的人顿时炸开了锅,谁也没有想到这次来参加斗法的竟是猪八戒! 柳少泽不知道,可以前参见斗法的人都知道,这猪八戒可是一次都没来过,这是第一次。 猪八戒做了净坛使者后,早已经改头换面,成了一个英俊小生模样,平时更是爱惜自己的羽毛,从不肯参加一些人多繁乱的活动。 今日能亲自前来参加这斗法大赛,倒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猪八戒踏出门来,正好听到镇元大仙回话,忍不住哈哈大笑:“哎呦,我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是镇元大仙在此啊。 自从五庄观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大仙,甚是想念,不知大仙今日可曾准备人参果?我老猪正好饿得很呢!” 猪八戒边打着哈哈边从空中飞了下来,一屁股坐到那个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神态很是得意。 “混蛋!”镇元大仙一提起这事就生气,恼道:“要不是你个混蛋,我人参果树岂会遭那种劫难,再提我人参果,我就油炸了你!” “哈哈,”猪八戒也不气恼,调笑道,“你也知道我老猪的肉好吃啊?想当年西游的时候一群妖怪都叫嚷着要吃师傅的肉,却不知其实我老猪的肉比他的好吃多了,哈哈哈哈……” 众人被猪八戒逗的都是捧腹大笑,镇元大仙也是忍俊不禁。 “不过,”镇元大仙一整面容,凑到猪八戒耳边低声道,“这次为何你下来了?难道你不知――” 猪八戒伸手止住了他的话,也是压低了声音:“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这事以后再说。” 镇元大仙轻轻点头,忽提高声音哈哈大笑道:“净坛使者,这次你都来了,那和你一同来的那位也定不寻常吧?” 猪八戒也是一笑:“那是自然,怎么也不会丢了我的面子,下面大家擦亮了眼睛,有请太白金星!” 猪八戒话音刚落,刚才那扇已经关闭的门再次金光四射,众人但觉眼前一花,便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又从门里走了出来。 这个老头长得慈眉善目,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脸上写的全是喜庆,说话也是细声细气,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呵呵呵呵,”他抱拳拱手,“诸位好啊,哎呦,镇元大仙好啊,好久不见了……” 镇元大仙也起身回礼:“啊哈哈,太白金星驾临凡界,我们凡界众人顿感蓬荜生辉啊……” “哪里哪里,小仙在天界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怎劳大仙如才抬爱?”太白忙拱手自谦。 “不不不,太白金星的名号如雷贯耳,我们凡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仙就不要过分自谦了,那可就是骄傲了……” “啊?哈哈哈哈……”太白金星大笑。 众人也都跟着大笑。 笑过后,大家都分宾主落座,而此时那扇大门也已经隐隐的关闭上了,天也慢慢的恢复了白昼。 到此,神仙降临完毕,六道轮回门也关上了。 “好了,”猪八戒眼看诸事已妥,便张口道:“不知这次斗法中都有些什么人啊?虽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见到有新的人进入仙界位列仙班,但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来过,所以到底怎么个比法我还真是不清楚。” 镇元大仙一笑:“这个你就不必问了,看就可以了,到时自会知晓。呶,选手们都在那边就坐呢,要是有兴趣可以过去看看。” “喔,好。” 猪八戒也不客气,听完镇元大仙的话,起身便朝着柳少泽等人坐的地方走来。 柳少泽其实早就看了猪八戒半天了,若不是镇元大仙直呼出他的姓名,柳少泽打死也不肯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帅哥竟然就是丑陋无比的猪八戒。 看着他就朝自己这边走来,他忍不住有些神情恍惚,除了想起那看了无数遍的西游记,还想起了还在乌鸡国的小猪猪。 自己若是带他来,是不是此时就能见到他爷爷了?可是自己当时考虑的有点多,但谁知道猪八戒会亲自前来呢…… 柳少泽正在乱想,却没注意猪八戒走到了他的对面,站住了。 蒋光以为猪八戒是来看他的,很是激动,忙抱拳拱手道:“使者好久不见,蒋光给您行礼了!” 猪八戒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般的挠挠脑袋,笑道:“原来是你小子,这么多年不见,倒真是修成了些本事!” 蒋光听完甚是得意,扭头一看柳少泽,见他还在愣神,忙用手推了推他。 柳少泽不明就里,嗔怪的看了蒋光一眼,蒋光伸出手指头焦急的指了指他前面。 柳少泽顺着蒋光的手指头望去,这才发现猪八戒正对他嘻嘻笑着。 他顿时也吓了一跳:“啊?这――,猪――啊,不是,净坛使者好!” 猪八戒被柳少泽得狼狈弄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真有点我当年的风范。” 柳少泽没想到猪八戒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哭笑不得。 心道你当时可是以丑出的名,丑的都被人家给退婚了,你还好意思拿我和你比? 旁边的人也是想笑,却不敢笑,脸憋的通红。 猪八戒虽知道众人心思,却毫不在意,说完这句话,竟又凑过来拍了拍柳少泽的肩膀,“小伙子,我看好你吆!” 说完,他也不待柳少泽回话,便转身离开,回到观摩台上。 柳少泽目送他离去,心情很是复杂。 蒋光低声咳嗽了两声,柳少泽才猛地一惊,回过味来,他忙回头望去,只见后面看向他的全是要杀人的目光,尤其是阴风姥姥,几乎连他的骨头都要吞了的样子…… 他知道众人的心思,无奈的苦笑出来,暗道这镇元大仙和猪八戒这么一弄,到底是帮自己还是害自己啊? “时辰已到!” 拉艾木桑见人们都已归位,拉长了声音喊出这几个字,正式宣布斗法大赛开始! “请各位种子选手先上台!” 蒋光、阴风婆婆、紫火神君、法莲老祖闻言走出人群,走到擂台中间。 “请各位种子选手分别选一名对手!”拉艾木桑继续宣布流程。 四人当然早就选好了心目中的对手,此时闻听拉艾木桑宣布,便都一一说出。 法莲老祖道:“太乙真人!” 蒋光道:“六天洞渊大帝!” 紫火神君道:“邀月仙子!” 阴风姥姥厉声喝道:“我选的此人籍籍无名,背景却是很深,所以也算不得我占便宜,此人名曰―― 柳少泽!” ------------ 第二十二章 对决阴风姥姥 柳少泽其实早就有直觉,她肯定会选自己! 从她见到自己那咬牙切齿的一刻,从她费尽心机也要到下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 到现在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但是他觉得,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 自己的使命都是夺得斗法大赛的头名,那么所有的人都将是拦路虎,都将要自己去打败,谁先谁后也就无所谓了。 只不过他确实不想早早的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因为现在他对于这些人来讲,就是一个谜,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这就是他的优势所在。 但如果第一场对阵的就是阴风姥姥,恐怕他就得尽全力了。 但没关系,他这样告诫自己。 若非要让自己一鸣惊人,那自己就去一鸣惊人! “有没有信心?!”他从心底问狮子和猴子。 “有!”狮子的怒吼从他心底响起! “有!有……有没有?”猴子的回答还是那么猥琐,但随后则是更加坚定的声音,“当然有!给我打死她丫的!” 柳少泽怒吼一声,将猴子从耳朵了拽出来,用力一挥,变成一人高的长棍。 他手持长棍,飞身形到了擂台中间,站在了阴风姥姥身边,大声道:“我应战!” 与此同时,另外三位的敌手也似被柳少泽的豪情所感染,都走出人群,走到了对手的身边,沉声道:“我应战!” “好!诸位既然已经选妥,请先下去休息准备一下,待剩余的人按照流程抽完签找到对手后,便开始斗法!”拉艾木桑道。 众人皆是点头,又都走回了给他们安排的休息的位置。 其余的人见没和种子选手对上,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按照流程逐个上台抽签,找寻自己的对手。 蒋光看着来来回回的人群,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柳少泽,轻声道:“要不我们现在就把阴风姥姥作弊的事告诉镇元大仙他们如何?” 柳少泽郑重的摇摇头,“大哥,先不用,她很明显就是对我而来,那我就满足她,今日就让我们在擂台上做一个了断,岂不比她在私底下耍阴招要好得多?” 蒋光一想也是,却还是担心的道:“只不过这阴风婆婆心狠手辣,你上来就与她斗法,怕是――” “大哥放心,”柳少泽拍拍胸脯,“我死不了!” “哦。”蒋光看柳少泽踌躇满志的样子,也不便再多说,便安静的等着斗法开始。 功夫不大,所有人都抽签完毕,拉艾木桑等登记造册完毕,便又走到擂台中间,道:“诸位,抽签已经完毕,各自对手想必大家也都明了,下面我再宣读一下斗法的规则,然后就请大家分赴各自的斗法擂台,准备斗法!” 拉艾木桑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斗法规则如下:斗法分别在八个擂台开始,每天一场,单场淘汰。今日三十二名选手斗法晋级十六名选手。这十六名选手将会在七日后,进行十六进八,再过七日为八进四,如此进行,直到最后的总决赛二进一。 每一场的斗法都是采取先为种子选手选取对手,然后剩余选手临时抽签制。 好了,具体流程我就先说到这里,至于如何比试,因为三十二进十六和十六进八等的规则都不同,所以每次斗法都请各位到了自己的斗法擂台上听专门的裁判宣读。 好了!下面我宣布,天竺斗法大赛开始!” 拉艾木桑一声吼,彻底拉开了斗法大赛的帷幕。 柳少泽和蒋光简单的拥抱了一下,互道珍重,便分赴自己的斗法擂台! 而此时观摩台上的各位神仙和重要的人物也都参加完了仪式,起身去了自己想要看的斗法擂台。 柳少泽和阴风姥姥被安排在一号擂台。 这也是拉艾木桑费的心机,因为一号擂台与那个中间的主擂台相对距离最远,而主擂台上的神仙,按照以往的经验,是不会来到这个擂台上观摩的。 所以,阴风姥姥若是出手狠一些,有他的遮掩和传话,应该不会弄成很严重的后果。 可是今日的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不但镇元大仙来了,就连净坛使者也来了。 一个凡界地仙之祖,一个天界派来的使者,都聚到了这个一号擂台前。 拉艾木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就连阴风姥姥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疑惑,一丝恐慌。 但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横下一条心,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在这个擂台上将柳少泽干掉! 一号擂台已经准备完毕,柳少泽和阴风姥姥都已就位。 裁判官首先站了出来,向镇元大仙和净坛使者致意:“二位大……大仙好!” 他也是很紧张,紧张的结巴起来,因为他也没想到这二位会前来这里。 他在这个一号擂台做裁判官好几次了,从未见过这么大牌的神仙来过。 镇元大仙和净坛使者都是一笑算是回答,这裁判官便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起斗法流程: “今日斗法为三十二进十六,斗法过程极为简单,就是双方比试,一方把一方打败,一方俯首认输为止。希望双方选手本着友好的原则,点到为止。好了,话不多说,斗法开始!” 阴风姥姥早已按耐不住,听裁判宣布完,马上就怒吼一声,身形一挺,弯曲的身体霎那间就变得笔直。 接着她足尖点地腾空而起,便朝柳少泽扑了过来。 现在她并未使用她的血目剑,只是手中拐杖募得前伸,拐杖底部泛着寒光,直奔柳少泽脑门戳来。 阴风姥姥速度很快,刹那间拐杖带着呼呼劲风,就到了柳少泽的眼前。 匆忙中柳少泽并未慌乱,忙膝盖微弯,身形下沉,同时左腿发力,身子向右窜去,竭力想要躲开老妪这致命的拐杖,同时右手伸手入耳,将小猴子提了出来。 阴风姥姥拐杖戳了个空,却似早料到柳少泽会有此一招,手中拐棍忽然变前戳为横扫,又直奔柳少泽头部扫来。 她招招对准要害,似乎时刻想要了柳少泽的性命! ------------ 第二十三章 对决阴风姥姥(二) 柳少泽自是不敢怠慢,一挥手中弈佛棍,佛魔棍法猛地展开―― 醉打山门!吐故纳新!万象森罗…… 阴风姥姥也是沉着应战,手中拐杖上下翻飞,劈戳格挡。 二人战在一起,只听得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短时间来看像似分不出个胜负。 周围看的人都禁不住暗暗吃惊,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籍籍无名的柳少泽竟会有如此本事,能和阴风姥姥打个旗鼓相当。 就连镇元大仙脸上也不禁现了几分得意之色,因为这伏魔棍法本就是他教的,现在柳少泽使出来能和阴风姥姥不分伯仲,那说明他也是教导有方,他怎会不心花怒放? 只有拉艾木桑却是里心底不住的阴笑,因为他知道,阴风姥姥这是一计,此时她并未使上真本事! 阴风姥姥当然不傻,她最后的目的就是要在这个赛场上将柳少泽杀死,那她怎会不耍些心机? 她故意上来收着自己,和柳少泽打个难分难解,就是为了让众人觉得她和柳少泽实力差不多,最后她使用杀招的时候才会因为尽了全力收不住手,所以失手将柳少泽杀死的。 到那时,人们只能会对柳少泽惋惜,却不会对她说出什么来。 若是一上来就显得二人差距太大,若是柳少泽早早认输,那她又怎么有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柳少泽下狠手呢? 这就是她的如意算盘,所以尽管看起来她招招用尽全力,其实她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柳少泽并不知道阴风姥姥的恶毒心思,但是他也从来没有轻看过这个老妇人。 他和蒋光进行了这么长时间的切磋,本事自是长了不少,但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心里也对这次斗法的对手情况有了一个参考。 蒋光作为种子选手,本事在这些人中自会排到前面。 但从他见阴风姥姥时的样子,以及阴风姥姥对他的态度来看,这阴风姥姥定会是在他之上。 所以柳少泽能够觉出,阴风姥姥若是能让蒋光也折服的话,那她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本事,她肯定没用全力。 他的眼神瞬间冰冷,你既然如此托大,那别怪我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他一招伏魔棍法挥了出去,口里大喝一声:“七佛降魔!” 同时心里对狮子默念,“灵魂突刺!” 七佛降魔是伏魔十二棍里面的第六棍,原本就是一个由横扫突然改为下劈的动作,横扫乃是虚招,下劈才是实招。 这招柳少泽刚才已经使了一遍了,所以阴风姥姥也就知道他的伎俩,没当回事,和上次一样,挺身先是将拐挡在身侧虚晃一下,蓄力准备等下劈举拐格挡! 不过这次柳少泽可是玩上阴的了,他原本的虚招却忽然变成实招,横扫的棍上突然发力,而同时狮子的灵魂突刺也对阴风姥姥攻去。 只是阴风姥姥成名这么多年岂没有点道行?柳少泽虽然想法挺好,但他毕竟还是年轻,他虚招变成实招的时候,难免心里激动,所以表情也就瞬间忍不住狰狞了一下。 就这一下,阴风姥姥就已经看出了他的破绽。 她心里一凛,却也忍不住狂喜,暗道:这是你小子要变招的,那我可不得错过这好机会。 想到这,她马上装作淬不及防的样子,脸色露出惶恐之色,但挡在身侧的拐杖却轻微上挑,只待柳少泽棍子击打上瞬间,拐杖脱手而飞! 但拐杖脱手而飞可不是随意的飞走,而是会按照她的计划,飞向柳少泽的头部,然后再突然变成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剑,割了柳少泽的脑袋。 这是她的一个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大部分都死在了这秘密之上。 那就是――这把拐杖其实就是她赖以成名的宝贝血目剑! 她平时将它伪装成自己的拐杖,只是她行走时一个依仗,只待关键时刻她才会让血目剑突露狰狞,显示出它嗜血的本性,给人以必杀的一击! 若不是因为柳少泽,她也不想将这个秘密在众目睽睽之下显露出来,但是现在,她已经顾不得了。 “当!” 弈佛棍和拐杖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阴风姥姥一声惊呼,拐杖脱手而飞,而她也似受了重伤的爆退下来! “啊!” “啊!” “怎么会这样?!” “你看!” …… 围观的人们都忍不住发出惊呼之声,除了对此刻阴风姥姥败退下来的惊讶,更多的则是对那空中的拐杖的不可思议。 只见那飞在空中的拐杖先是一顿,却忽然爆裂开来,转眼间变成一柄有两尺来长,一制来宽,薄如蝉翼血红大剑! 剑柄之上,纹理做螺纹状旋转下来,仿佛镶嵌了无数只血淋淋的眼睛,人们朝那剑上望去,都忍不住头晕目眩,烦躁不堪。 “血目剑!”有人惊呼出来。 “果然是血目剑!太厉害了!” “哇……,吓死我了!看一眼就吓得我心惊肉跳!” 伴随着人们的不断感慨,血目剑急如闪电般,就朝柳少泽的肩膀削去! “啊?!……” 围观的人忍不住再次发出惊呼之声,若是被这血目剑削中,柳少泽只怕瞬间就得人头落地! 拉艾木桑眼中也爆射出精光,兴奋地搓起手来,心里止不住暗赞道:好啊!阴风姥姥!好厉害的阴风姥姥啊!你这一来,怕是柳少泽马上就会人头落地,哇哈哈哈,你简直就是一个最美的女人…… 镇元大仙也是面色沉重,他想过出手救柳少泽,但是他也不敢破了这斗法大赛的规矩,他忍了忍还是放弃了。 他扭头看了猪八戒一眼,见此时猪八戒也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的郑重。 阴风姥姥装成重伤暴退,心里却是得意的很,虽然柳少泽的灵魂突刺开始时确实吓了她一跳,但是转瞬间她便止住了恐慌,灵魂被安抚了下来。 但这不是说柳少泽的本事太差,这只能说柳少泽运气不好。 若是换做旁人,即便是蒋光之流,被柳少泽这么一阴,怕也不会如此简单的就化解了,但阴风姥姥赖以成名的便是血目剑,而血目剑厉害之处便是剑身之处如镶嵌了无数的血目,震人魂魄。 所以阴风姥姥对于魂魄的修炼要远远地在柳少泽之上,面对柳少泽这刚刚入门的灵魂攻击,当然能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而这也造成了柳少泽这次突袭的失败。 柳少泽的脸色也是瞬间白了,他同样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的灵魂突刺看来对阴风姥姥没起到任何的作用,而阴风姥姥也似看穿了他的计划,而且将计就计给他设计了这么一个杀局! 此时,血目剑已经到了他的眼前,剑身上的血目夺人魂魄,他一瞬间神情恍惚,就那么愣在了当场…… 他似乎也无力再招架,刚才的那一棍已经用尽了全力,已经力竭,现在即便反应过来,也根本没有抽身回来抵挡的可能。 必死吗? ------------ 第二十四章 对决阴风姥姥(三) 血目剑带着烈烈劲风,已经到了柳少泽的眼前,围观的人发出惊呼之声,仿佛柳少泽瞬间人头就会落地! 就在这关键时刻,人们忽听一声狮吼响起,紧接着一杆漆黑诡异的大旗忽然在柳少泽面前凭空显现出来。 竟是天蛊元域幡! 几乎在一瞬间,天蛊元域幡便将血目剑包裹其中,紧接着幡面骤然变大,陡然间擂台上天昏地暗,再也无法看清擂台上的情景了。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再次惊呼出声,猪八戒也忍不住惊得站了起来。 只有镇元大仙却还安静的坐在那,但却脸色凝重得很。 没有人能将擂台中的情况看着清楚,就连镇元大仙和猪八戒都不能,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激动。 但是若是他们能够看清楚,恐怕他们的表情定会比现在要惊讶数倍。 那就是――在天昏地暗之中,柳少泽竟然随手将血目剑抓在了手中,并放在手里把玩起来。 但是,简单的把玩之后,他竟然将血目剑狠狠地插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然后便是一声惊呼,踉跄的后退! 待到天色恢复之后,人们就见柳少泽肩膀上插着那只血目剑,冷冷的站在擂台一角,虽是脸色有些难看,但表情却还是那么肃穆,甚至是――有些疑惑。 众人再次惊呼出声,被血目剑透肩而过,竟然像是毫发无伤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猪八戒和镇元大仙对视一眼,彼此像是有话想说,却都没有说出口。 只有那阴风姥姥却忍不住撕心裂肺的怒嚎了一声,朝柳少泽疯狂的扑了过去! 这也难怪她如此愤怒,现在最郁闷的就是她了! 不但没有借此机会将柳少泽给杀了,更令她痛苦的是――血目剑现在也不听指挥了。 刚才她见血目剑插到了柳少泽的肩膀上,本是窃喜的很,只待手指掐诀,用意念指挥血目剑抽身出来,将柳少泽脑袋割掉,却忽然发现―― 她竟然联系不上血目剑了。 血目剑插在柳少泽的肩膀上就像一个无主之物似的,毫无灵性,毫无生机,根本就不像一个天材地宝。 阴风姥姥连连晃动手指却始终没什么效果,她这才确定,肯定是柳少泽施了什么妖术,将血目剑给克制住了。 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就这么被柳少泽给带在身上,她顿时疼的啦呲牙咧嘴,怒火中烧,大吼一声:“小贼!纳命来!” 她急火攻心,扑到柳少泽面前,也不顾什么章法,连喊带叫,伸手就朝柳少泽肩膀之处的血目剑抓去…… 柳少泽到现在其实也是有些蒙,他刚才确实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只记得狮子将天蛊元域幡扯起,弄得他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便感觉到有剑身入体,疼痛之下忍不住痛哼出色,然后踉跄暴退。 但是等他站定之后,却忽然间发觉跟本就不疼了,而且从血目剑上似有一些暖流涌到他体内,竟是舒服的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禁有些疑惑,但还没有给他时间思考,阴风姥姥已经扑了过来! 他忙凝神静气,手中棍子一挥,又和阴风姥姥斗在一处! 打斗中的二人到不觉得什么,周围的人可都看得连连摇头…… 那有这样打架的?一个老婆子和泼妇一样,打得一点章法没有,连踢带咬,连抓带挠;一个肩膀上插着一支剑还打得生龙活虎,仿佛那柄剑是插在别人身上似的…… 这么有趣的打斗,顿时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观看,而别的场的斗法选手也有已经分出胜负的了,也被吸引到这里来了。 这其中就有一位有点特殊,那就是――紫火神君! 他当时选择邀月仙子是有他的目的的,邀月仙子的本事和他差了一大截,工夫不大便被他给打败了,所以他闲来无事便来到这里观看阴风姥姥的比赛。 依照他的心思,这阴风姥姥和着籍籍无名的柳少泽定也不会有多长的时间便会分出胜负。 他所关心的是,阴风姥姥这一次到底会不会把柳少泽给弄死? 虽然阴风姥姥许诺给他,见到他一定会放弃斗法,但是他也不傻,他也不会那么简单的就相信阴风姥姥,直到他从侧面打听出阴风姥姥的真正目的竟是柳少泽后,他才相信。 他也深信,这次阴风姥姥杀了柳少泽后,定会退出斗法大赛,所以他也迫切想直到这次比试的结果。 可等他过来后,却深感意外,因为他没想到阴风姥姥和柳少泽竟会打成这样! 他的脸色也忍不住阴沉了下来。 这柳少泽看来真的是深藏不露啊,若是他出其不意打败了阴风姥姥,那所有的计划岂不要全部前功尽弃? 不行!决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他偷偷地将凝血神珠拿出来,攥到了手里。 这凝血神珠是一粒大如鸡子、通红如血的宝珠,是上古神仙炼化冥河教祖化身和血神道人元神而修成的宝贝,能化四万八千无相血魔真身,端的厉害无比! 他看准二人斗法间隙,待阴风姥姥到了他附近时,他忽然手轻轻地一抖,凝血神珠便贴在了阴风姥姥的身上。 阴风姥姥顿感周身一阵燥热,头脑却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她忍不住回头扫了一眼,人群中的紫火神君轻轻点了点头。 “啊!”阴风姥姥再次怒吼出声,朝柳少泽扑去! 可这次却与往次不同,她扑的途中竟化身为三个阴风姥姥! 三个阴风姥姥从四面八方同时朝柳少泽展开了攻击,似乎每一道身影都不是虚影,似乎每一招都不是虚招,柳少泽若是被击中,怕是肯定会伤的不轻。 但是他确实从没见过这种阵势,被群殴时,顿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没有人知道阴风姥姥竟然还有这种本事,围观的人又是惊呼出声,似乎柳少泽又要落败。 阴风姥姥更是咬牙切齿,“小畜生!这次看你还能如何?!” 柳少泽根本顾不得答话,慌乱中被一个阴风姥姥一腿扫中肩膀,“砰”的一声,身子斜斜的飞了出去。 三个阴风姥姥毫不怠慢,瞬间就飞到柳少泽身边,攒足全身气力,六拳六腿齐下,朝地上的柳少泽招呼过去,势要将柳少泽立毙当场! ------------ 第二十五章 对决阴风姥姥(四) 情况十分危急,柳少泽却毫不惊慌,待阴风姥姥到了近前,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物,往阴风姥姥面前一举,口里暴喝道:“天雷乍起!” 陡然间平地一声惊雷,一条如胳膊般粗细的天雷便朝三个阴风姥姥劈了下来! 阴风姥姥淬不及防,被天雷劈了个正中,其中两个阴风姥姥便化作一缕青烟,直接烟消云散。 而剩下的这个也似受了些伤,竟暴退回去! 柳少泽岂肯错过这个机会, “地雷翻滚!” “水雷滔天!” “神雷灭世!” “妖雷撼天!” 又是连续四道雷将阴风姥姥劈中,阴风姥姥顿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周围的人顿时呆住,没有人想到这场斗法竟然是就这么喜剧化的结束了,看着阴风姥姥昏迷在台上,而柳少泽却肩膀上插着剑不停地喘粗气,人群中顿时嗡嗡声四起,一瞬间安静,却又一瞬间炸开了锅…… 镇元大仙和猪八戒都安静的坐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而那边拉艾木桑和紫火神君却表情痛苦至极。 紫火神君连连捶打自己胸口,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因为别人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明白,阴风姥姥忽然间败得这么惨,实际上就是因为他。 那五雷令正是他凝血神珠的克星! 五雷令主雷,雷乃天地正气,正是一切元神、化身的克星,阴风姥姥不会使用凝血神珠,只是在他的帮助下元神出窍,出了两个身外化身,结果分出去的元神就那么凑巧被雷给劈了,那阴风姥姥怎么不会身受重伤? 但事已至此,那还有什么办法?紫火神君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裁判官走上台来,看了看还在昏迷的阴风姥姥,确认阴风姥姥已没有再战之力,摇了摇头,走到柳少泽面前,抬起他的右手,高呼道:“第一场比赛,来自乌鸡国的国师柳少泽胜利!” 听到这个结果,人群中顿时有人发出欢呼,有人咒骂,有人惊喜,有人不屑…… 但无论人们的反应如何,事情确实就这么结束了。 柳少泽缓缓地抽出肩膀上的宝剑,走到阴风姥姥身边,扔到她面前,然后走下台来。 蒋光也早已经比赛完了,见柳少泽下来,忙迎了过去,轻声问道:“怎么样了兄弟?你的剑伤……” “没事,”柳少泽道,“我还挺得住!” 蒋光点点头,忍不住道:“兄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就连阴风姥姥也被你――” 柳少泽截口道:“大哥,这里面有些事,回去再说。” “喔,”蒋光听出了柳少泽言语里的一丝不寻常,忙点点头,闭上了嘴。 这时,猪八戒和镇元大仙也迎了过来,柳少泽连忙抱拳行礼,“见过二位仙人!” 二人都是轻微点点头,却都似顾及对方在此,没有多说话。 柳少泽眼看此地无事,便与众人告别,和蒋光一起回了官塘驿馆。 …… 官塘驿馆。 蒋光没等柳少泽坐稳,便急迫的道:“贤弟,看你当时在擂台上似有难言之隐,现在能否和为兄说说?” 柳少泽抬头看了蒋光一眼,点点头,低声道:“大哥,你知不知道,阴风姥姥瞬间化身三个化身是怎么回事?她以前有这种本事吗?” 蒋光被柳少泽问的一愣,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没有,这应该是紫火神君的本事!贤弟的意思难道是――” “嗯,”柳少泽点点头,“看来紫火神君和阴风姥姥似是达成了一笔很大的交易,不会仅仅是针对我这么简单,要不然的话,他们不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会是什么呢?”蒋光也忍不住皱起眉头,“但无论是什么,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告穿他们。” “先等一等,大哥,”柳少泽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掌握些更多的证据和线索后在告发他们,要不然的话,岂不就打草惊蛇了?” “嗯。”蒋光又是点点头。 …… “你看到了什么?”镇元大仙随着猪八戒到了住所,上来就问。 猪八戒看了心急火燎的镇元大仙一眼,知道他问的是柳少泽在台上天昏地暗那一刻,忍不住心里一动。 片刻后,他耸了耸肩,“我什么都没看到。” 镇元大仙紧紧的盯着猪八戒的眼睛,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在说慌。 猪八戒表情很是坦然,叫人猜不透。 “那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片刻后,镇元大仙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猪八戒似是毫不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到的本事,若是都能被我们看穿,那他们还混什么?” 镇元大仙定定的看了猪八戒一眼,点点头,忽又道:“这次为什么你来?天界到底怎么打算的?” 猪八戒一愣,忽笑道:“没人了,我不来谁来?” “你少给我来这套!”镇元大仙冷声道,“即便你成了净坛使者,我相信你我若是一搏,胜负也未可知!” “别别别,”猪八戒忙道,“你别说这个,我打不过你,我承认。不过,你别总是这么粗鲁好不好,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镇元大仙冷哼一声,一拂衣袖道:“再若废话,直接再让你尝尝袖里乾坤的滋味!” “好好好,别再吓我了,我好好说!”猪八戒忙道。 “快说!” “这……嘿嘿,”猪八戒笑道,“想必大仙如今对天界之事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镇元大仙点点头。 “那大仙知道多少?” 镇元大仙道:“那就看你打算告诉我多少了。” 猪八戒又是一愣,旋即挠挠头,又笑了,“大仙,你――” “你这次下来还打算再回去吗?”镇元大仙打断了猪八戒的话。 猪八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良久后,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大仙不要再为难我,我也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镇元大仙忽然斩钉截铁的道:“我不允许!我知道这次斗法大赛定不寻常,但我也做了充足的准备,实在不行,最后鱼死网破!” 猪八戒轻轻地摇着头,心里却忍不住叹道:大师兄,你能不能告诉我,此事能否和他说呢? ------------ 第二十六章 天玄真人 七天后。 七天是一个很短暂的时间,在七天内可以什么都不做,比如猪八戒。 他就在驿馆里大吃大睡了七天,据说连门都没出。 比如柳少泽,他也是在官塘驿馆里安静的修炼了几天,也是连门都没出。 但七天也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也可以做很多事。 比如镇元大仙。 他就在这七天内辗转了四个地方,马不停蹄的行了几千公里,直到坐到观摩台上时,他还难掩眼里的疲惫。 又比如紫火神君,这七天内他也没在这天竺国内好好呆着,他同样是辗转了几个地方,不过他与镇元大仙的目的不同,他是给阴风姥姥求药去了。 阴风姥姥昏迷了七天,直到第二次斗法大赛开始时,她还没有醒过来。 但她却几乎被人淡忘了,除了紫火神君和拉艾木桑,几乎没有人再去关注这个前一刻还是嚣张无比的老人现在到底如何了。 因为此刻人们的焦点在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身上。 那颗新星就是――柳少泽。 若不是亲眼所见,没人能够相信这个籍籍无名的小伙子能将阴风姥姥打败。 而即使亲眼所见,现在很多人也有点回味不过来,再望着此刻眼前台子上站着的这个少年,眼里都还是闪着一丝不可思议。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个裁判官。 他就是这场奇迹的见证者,最直接的感官冲击者,也是感受最深的人。 当他当时摸阴风姥姥脉门时,他就已经感觉到,阴风姥姥受伤很重,似是再难恢复以前。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受的什么伤。 每想到此,他都心有余悸,这个年轻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缓缓地叹了口气,将心思抽了回来,定了一下神,沉声道:“七天已过,第二场斗法大赛开始!” 随着他的一声喊,柳少泽和另外一名选手走上了台。 阴风姥姥已经败了,下区的种子选手就剩下紫火神君了,人们都盼着这紫火神君也如阴风姥姥一般再次选择柳少泽。 但这紫火神君很没志气的选择了避开柳少泽,弄得好多很是好事的人恼怒不已。 尽管如此,柳少泽的台下此时也是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镇元大仙没有选择再次过来观看,不知道什么原因。 猪八戒还是如期而至,更让人诧异的是,太白金星也来了。 本来这个慈祥的老人似乎只喜欢坐在那方尖碑下的观摩台上品茶喝酒,享受人生一大乐趣,但自从七天前柳少泽一鸣惊人后,他便似也来了兴趣,今日早早的来了。 柳少泽的对手是一名老道,叫天玄真人,法宝就是手中那个九九红云散魂葫芦。 九九红云散魂葫芦也是一个很特殊的法宝,之中含有大小不一的红砂,放出之后便会形成一片暗红的云遮天蔽地,除了蒙蔽对手视线之外,还会摄人心魂,端的厉害无比。 上次斗法时他就凭借此等妙术,侥幸胜了智禅大师手中的飞龙杖。 他本以为能凭借此等法宝能够一路过关斩将,即便不能夺得下区头名,但若能挤进前四,那也是很有面子的事。 可今日抽签抽得对手竟是柳少泽,他不由得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心里暗骂:真他妈的点背! 他虽未亲见,但这么轰动的事,却早有耳闻,柳少泽这个家伙儿竟然在第一场斗法时将种子选手阴风姥姥打个半死,可想而知,一定厉害的很,而且心黑手毒,下手颇狠! 他有心不打,但若直接上来就投降,那更是丢人丢到家了。 后来他憋了个坏主意,那就是一上来就抄家伙玩命下狠手,底牌全亮出来。三板斧下去,若是能打败柳少泽,那自然是最好,若是制不住,那便马上投降,绝不给他把自己打残废的机会。 所以今日裁判官话音刚落,他便怒吼一声,一扬手中青钢剑,朝柳少泽便扑了过来! 柳少泽确实没想到这人这么没有礼数,仓促之中忙举起手中弈佛棍准备招架。 这天玄真人哇哇暴叫的跑到柳少泽近前,一挥手中青钢剑,便作势下劈! 柳少泽一看此人咋咋呼呼,挥剑时也是蛮力十足,便以为肯定是莽撞之人,便也毫不迟疑,凝神蓄力,举棍便挡! 可柳少泽弄错了,天玄真人前面弄得挺神,须眉倒竖,哇哇乱叫,其实只是为了吸引柳少泽的注意力,目的就是为了掩盖而身后背的九九红云散魂葫芦。 果然在柳少泽的注意力被成功的吸引了过去后,天玄真人身后的九九红云散魂葫芦口忽然爆裂开来,霎时擂台便被一片红云弥漫。 红雾中,天玄真人眼神一冷,接着马上变招,原本下劈的剑瞬间变作拦腰横扫! 柳少泽似乎眼神被红雾干扰,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还在举着棍子上扬,准备封堵他的下劈。 天玄真人心中暗喜,也不张口,手中使劲凝聚全身真气,剑身如电便朝柳少泽身上扫去! 他就想着就此出其不意的一击,即便不能杀了柳少泽,那最起码也能给他弄个重伤,到时他没了一战之力,还不得乖乖的投降? 那等周围的人都看到这一幕,那不都得惊掉大牙? 他心里正想着美事,却没来由的心里一颤,身体一个踉跄,手里的青钢剑差点失手扔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一凛,难道是有人偷袭? 他忙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稳了一下心神,再抬头看柳少泽,只见柳少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不好!天玄真人一阵心慌,暗暗惊道:难道竟是他?难道他不惧怕自己的九九红云散魂葫芦? 天玄真人还在惊恐之中,却又忽然发现,柳少泽他手里的那根大棍也不见了,而随之他身后却有莫名的劲风劲起! 天玄真人大惊,就知道身后有危险,忙拧腰错身,想要回身格挡,却又忽然没来由的心里一颤,身体一僵。 待他堪堪扭过身,便见一只大棍子到了眼前。 我的妈啊! 天玄真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哀叹一声,阴风姥姥,看来我也得来陪你了…… ------------ 第二十七章 那段秘辛 暗红色的雾中,极少人能看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人们只见天玄真人上来偷袭,还没见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被雾给蒙蔽了眼睛。 当然,天玄真人法力并不是很高深,他弄得雾并不能蒙蔽一些厉害之人,比如猪八戒。 猪八戒看的清清楚楚,天玄真人偷袭柳少泽,没来由的两个尿急般的颤抖,便被柳少泽的弈佛棍一棍子砸中肩膀,踉跄的后退了下去。 几乎就是一招,柳少泽就把这天玄真人打败。 猪八戒看在眼里不禁暗暗点头,这小子现在弄得挺是邪乎,就连自己都有些看不透了,等这场比赛完了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去和他谈上一谈。 他定下心思,四下扫了一眼,见围观的人们还在睁大眼睛,伸着脖子盯着擂台上的雾,脸上全是疑惑,根本不知道擂台上胜负已分。 他摇摇头笑了一下,起身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他忽然心里一凛,感觉不知有些不妙。 他忙再朝擂台上看去,只见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柳少泽也忽然缓缓地栽倒在地,口中溢出鲜血…… 啊?这是怎么回事? 猪八戒眼神瞬间凌厉起来,难道又是有人偷袭?! 他眼神从周围的人扫过,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他双手一紧,沉思了一下,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暗红色的雾渐渐散去,擂台上恢复了清明。 人们看的分明,擂台上早已停止了打斗,地上躺着两个人,都是一动不动。 难道是两败俱伤?! 所有的人都闪过这样的一种心思。 裁判官也是有些莫名其妙,这也太快就收场了吧?上次打了半天,这次几下就结束了,还是双方都躺下了…… 他走上前去,伸出手摸了摸天玄真人的脉,又摸了摸柳少泽的脉,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今日二人斗法,两败俱伤,都没有再出手之力,那么结果……结果是……” 他忍不住把目光望向猪八戒和太白金星二人,希望他们给个意见,给拿个主意。 太白金星似乎大失所望,面对上来就两败俱伤的结果,他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鼻子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旁。 猪八戒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是两败俱伤,那么便没有分出胜负,待二人都恢复了些,可参考二人意见,若是都不服气,那便可以再加赛一场。” 裁判官点点头,转过身,对众人道:“二人不分胜负,若无人肯退出,择日加赛一场!” 地下人们嗡嗡声四起,像是都不满意,却又没有办法,只得在嗡嗡声之中退走,分赴别的擂台再去观看。 擂台上有专门负责的医者过来,将这二人抬走下去医治,这第二场的斗法就这么草草地结束了。 太白金星站起身来,看了猪八戒一眼,道:“走,去别处看看?” 猪八戒笑道:“你先去,我在这清净会儿。” 太白金星点头,便踱着步子便朝别的擂台走去,猪八戒却稍微等了会儿,一扭身到了医治二人的后台。 天玄真人的伤势还好说,就是被柳少泽连续两个灵魂突刺震伤了魂魄,又被一棍子扫在肩膀,受了些伤,倒无大碍,经过简单的救治就醒了过来。 只是柳少泽的伤势却很让这些人棘手,这些人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迟迟不敢下手医治,只得凑到一块眉头紧锁,窃窃私语。 猪八戒走了进来,见医者们一副素手无策的样子,便道:“很难治吗?那我来看看。” 医者们见猪八戒亲自前来,忙都闪开一条道路,猪八戒也不客套,走上前去,一搭柳少泽脉门,也不由得一皱眉头。 片刻后,他轻轻一笑道:“伤势是有些奇怪,将他移到我的住所,我好好看看。” 众人闻言对望一眼,见天上来的大仙都亲自插手了,也不敢多言,便都依言七手八脚的将柳少泽抬起,送到了猪八戒的住所。 …… 不知过了多久,柳少泽缓缓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眼神从站在床前的人们扫过,忍不住“啊”一声从床上骨碌了下来。 他确实太过震惊了。 因为床前站着一群人,而且他还都认识。 猪八戒、纳南知华、父亲柳知风、小猪猪、西门秋儿,这些熟悉的面孔,都齐聚柳少泽的床前,他怎不震惊? “你……你们怎么全来了?”柳少泽结结巴巴的道。 柳知风一笑,“你弄出了那么大的轰动,我们怎么不过来看看?” 纳南知华也是点点头,“你确实很不错。” “这……”柳少泽挠挠脑袋,想起了参见斗法大赛的点点滴滴,忽然心里一惊,“那天在擂台上,我――” 猪八戒忽然咳嗽一声道:“没事了都先出去,这事我和你说。” 众人知道猪八戒有话要说,便退了出去。 转眼间,屋里就剩下柳少泽和猪八戒了。 猪八戒看着柳少泽,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道:“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好好谈谈,你……” 他似乎欲言又止。 “我的事你都知道吗?”柳少泽却首先开了口。 “这……知道一些。”猪八戒道。 “那我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嗯……”猪八戒挠挠脑袋,“这么说吧,你这是被阴了。” “被阴了?” “嗯。” “被谁阴了?” “嗯,应该是先是一个,后来又来了一个,然后后来又来了一个,总而言之好几个,现在我也搞不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柳少泽的表情有些痛苦,“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我一句也听不懂。” 猪八戒犹豫了一下,有些吞吐的道:“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若是不说,你现在太过危险,怕是会我们所做的都会前功尽弃,但若是说了,怕是更加危险……” “你……”柳少泽急道,“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了,快说!” “额……好吧。”猪八戒叹了一声道,“你的到来,本是师兄安排的一个惊天诡局,是他对付如来的手段,可现如今事情发展到了这,却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 第二十八章 那段秘辛(二) 大圣在西游的时候,曾经回过一次西牛贺洲找菩提老祖,那次的时候,他就发现西牛贺洲山已经物是人非,人们都不知所终。 但他心系西天取经,便还是回了唐僧的身边,一路保着唐僧前去西天拜谒如来佛祖求取真经。 后来,几人修成正果位列仙班之后,大圣虽被封为斗战胜佛,却还是惦记当年师傅失踪之事,经过明中暗中打探多年,后来终于被他打探出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消息,那就是―― 当年他的师傅失踪的原因竟然是被玉帝等人一夜之间屠杀殆尽! 为什么?! 当他知道了这个结果时,愤怒已经使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理智,所以他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就怒气冲冲的找到了如来佛祖那,希望佛祖给他主持公道。 可是,更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多少千万年波澜不惊的佛祖竟然会为此事暴跳,并不分青红皂白的说大圣是造谣诬陷,将他再次镇压在五指山下! 直到那冰冷沉重的五指山再次将他镇压后,大圣才缓缓地冷静了下来,而这一冷静,他也想通了一些线索。 当年师傅菩提老祖,仅仅就传授了自己三年的光阴,自己就能大闹天宫,害的玉帝都得像如来求援,那可想而知,单凭玉帝等人又怎么能一夜之间将师傅等人杀掉的杀掉,镇压的镇压呢? 他深信,若是这天地间还有一人能将师傅打败,那只有可能是一个人――那人便是如来! 再根据自己去找如来谈论此事时,如来的态度,大圣更加确定,这件事幕后的黑手定是如来! 可是,一个更大的问题困惑住了他,如来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和自己的师傅有什么样的仇恨? 他恍然想起自己学艺的时候,菩提老祖就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一定要保密,不要和任何人讲起,即使授业时,也是选择三更半夜叫自己去。 那说明,师傅本身也应该对此事有所了解,甚至是有所防范! 到底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的惊天秘密? 相传师傅后来被镇压在女儿国的子母河底,到底是真是假? 这一系列的事情困扰着他,使他头痛欲裂。 但是他不甘心就此放弃,他也要想办法找出这件事的真相! 但是他明白,他被镇压在五指山下,他不可能亲自前去,查这件事的任务只能让别人去。 可谁是这个合适的人呢? 天庭已经因为他的这件事展开了大清洗,所有的人都人人自危,谁会?谁敢?去给自己完成任务呢? 何况即使有人会去,有人敢去,现在天界查的这么严,怕是刚刚一接近子母河便会被发觉,那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所以,他经过慎重考虑,若说有合适的人选,那只能是从凡界选取! 天界已被六道轮回门与凡界隔绝,而且凡界众生定也不会被天界监视的紧,所以选取一个凡人去,绝对是最佳的选择! 可是,选取那个凡人呢? 他想到了自己西游时经过的路线,想起了自己三人在玉华郡收的徒弟,盖得玉华地宫,留的后手。 他经过斟酌,觉得玉华城就是那个最好的选择,所以他将目标对准了当时还在踌躇满志的柳知风,他与猪八戒商量之下,便布下了这么一个局…… 猪八戒缓缓道来,将大圣的那段前尘往事彻底吐露了个干净。 柳少泽再次听得这些事情,忍不住唏嘘不已,良久,叹道:“结果父亲去了子母河底未能如了大圣的心愿,所以他又将目光对准了我。” “这只是一方面,”猪八戒道,“你父亲虽然没有回来和师兄如实说这一切,但他在你的父亲身上自然也留了些意识,所以说,他还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啊?”柳少泽一愣,“可……可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我再去?明明那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因为在这段时间内,他又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事实!” “什么事实?” “那就是,现在的如来不知为什么恍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开始暴虐不堪,没来由的就会召见佛界的人仔细盘问一番,佛界的人轻则受皮肉之苦,重则性命不保。人们人心惶惶,叫苦连天,佛界早已不再是那个普度众生的佛界了……” “啊?怎么会这样?”柳少泽很是震惊。 猪八戒苦笑道,“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我也差点性命不保,若不是师傅还有些薄面,恐怕我也得玩完了。” “这……这……”柳少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所以他思考之下,便决定将你弄来,”猪八戒接着道,“以完成这次佛界的大逆转!” “大逆转?!” “是的,”猪八戒道,“我们把这次解救佛界浩劫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柳少泽听这话听了无数遍了,闻言忍不住有些自嘲,“每个人都这么说,却每个人也没都做什么……” 猪八戒被柳少泽噎了一下,苦笑道:“很多事情讲究水到渠成,顺其自然,若是一味强求,反而会欲速则不达。” 柳少泽点点头,又道:“你的话还没说完呢?听你的意思是有最少三个人将我阴了,还有两个呢?” 猪八戒道:“第二个就是大圣的师傅――菩提老祖!” “菩提老祖?!他怎么阴我了?”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这个你得问师兄。” “师兄?!你说大圣?!” “嗯,就是他!” “可我如何找到他?” “五指山如今不在凡界,但等到斗法大赛决赛之前,会有天象异变,等待六道轮回门开启,那个时候,五指山便会来到凡间!” “喔,”柳少泽点点头,“那第三个人呢?” “第三个人便是那――镇元大仙!” “镇元大仙?!他阴我了?”柳少泽忙使劲的摇脑袋,“不可能,他还一直帮我呢,若不是他,我恐怕现在根本没这些本事,早就被阴风姥姥给打败了。” “嘿嘿,小子,先别把话说满了,我问你,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在擂台之上为何会口吐鲜血昏倒在地吗?” 柳少泽挠挠脑袋道:“我也不知道为何,本来刚才我就是想问此事呢?” “哼哼,实话告诉你,原因就在那镇元大仙身上!” ------------ 第二十九章 诡局 “什么?!不可能!”柳少泽一听竟然是镇元大仙搞的鬼,忙使劲摇头,一点也不信。 “我骗你这个有什么用?”猪八戒道,“若不是他在你体内留了暗招,你岂会就莫名其妙的昏迷?” 柳少泽听完脸色变了。 猪八戒确实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就是在打败天玄真人后,体内忽然莫名的真气乱窜,就如同走火入魔一般,才会萎靡的倒地。 可是,真的就是镇元大仙吗?他还是不肯相信。 “可是就算是他,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柳少泽问道。 “唉……”猪八戒叹了一声,“他应该是已经发觉了我们的计划,所以准备加以破坏。” “破坏?为什么?” “因为他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猪八戒道,“待你夺得那斗法大赛头名后,六道轮回门便会再为你升天届之时短暂的开启。 而那时,也是六道轮回门最薄弱的时候,届时如来和玉帝等都会亲临六道轮回门,准备对付菩提老祖,而我们也会借由你同时对如来发难。 而镇元大仙的的意思则恰恰相反,他根本不希望人们拿这六道轮回门做文章,他现在已经知道仙佛届大乱,许多人准备借此六道轮回门开启的时候,下得凡界,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打算趁此机会彻底封堵住这六道轮回门,使得仙凡彻底隔绝!” “所以他就准备先先杀我?”柳少泽问道。 “嗯,”猪八戒道,“他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你是我们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所以才会对你下手!” “可是,”柳少泽皱眉道,“那他一开始为什么会帮我?” “帮你?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猪八戒有些吞吐。 “难道不是大圣的委托?” “师兄?”猪八戒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是他,他好像并没有这么做。” “那会是谁呢?” 柳少泽皱起了眉头,陷入苦思,恍惚中,他响起了当时镇元大仙身后的那个笼罩在斗篷里的女人,那道锐利的目光…… 会是她吗? 可她又是谁? 怎么会有熟悉之感,却又不认识? 柳少泽眉头紧紧锁着,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不想了。 “不过,”他张口道,“我现在知道了你们的计划,而且不下一个人对我说过我就是这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 “什么不明白?你说。” “为什么我现在还是废物一个,走到哪都让人牵着鼻子走?就凭我现在这个状况,你别说我能将如来打得落花流水……” 猪八戒点点头叹道:“这事其实也怨不得我们,本来我和师兄的计划也不是让你在此时舍命一搏,而是让你经过长时间的锤炼后,通过这次斗法大赛进入仙界,在我和他的暗中帮助下,修炼捶打,借助你独一无二的体制和定穴术,将你培养成仙佛届逆天的存在,从而对如来发难。可是——” 猪八戒说到这一顿,翻了翻白眼道:“可是计划已经被全盘打乱了。” “打乱了?怎么打乱了?谁打乱的?” “你打乱的。” “我?” “不错,就是你,”猪八戒道,“你弄出来的子母河底的那场爆炸已经彻底惊动了仙佛界,如来和玉帝已经等不及要除掉菩提老祖,当然,顺便捎带你。” “子母河底部的那场爆炸?”柳少泽的表情惊讶不已,“可是那事……那事也不能说就是我干的……” “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猪八戒道,“反正斗法大赛后,六道轮回门便会短暂开启,你若是不服气,你的理由可以和如来去讲。” “你——”柳少泽气的直翻白眼,“不过,他们打算连我也杀?” “捎带脚的事,为什么不杀?”猪八戒耸耸肩。 “这……”柳少泽无语,片刻后,郁闷的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猪八戒有些无奈,“那只能拔苗助长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将你的周身穴道能打通多少打通多少,再去搜罗些天才地宝,看看效果到底如何。” “你的意思是你也没有把握?”柳少泽问道。 “嗯。”猪八戒点点头,“事情到了这个样子,已经不再我所能掌握的范围之内了,我们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柳少泽郁闷的点点头。 “这段时间你就在我这呆着吧,”猪八戒接着道,“现在镇元大仙似乎已经对你起了杀机,所以在你强大起来之前,我必须要保护好你的安全。” “对我起了杀机?”柳少泽有些自嘲的道,“难道你以为,就在这短短的七天内,我就能有质的转变?我就能打败镇元大仙?” “没做过怎么就知道不行?”猪八戒道,“他当时留在你体内的那股真气,我已经帮你转换成你自己的了,你现在本就比前几日强了许多,待到我们的魔鬼训练结束后,谁知道你会到达什么样的境界?” “魔鬼训练?” “嗯,”猪八戒嘿嘿笑道,“传说中的魔鬼训练!” “那是什么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自己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猪八戒说完,忽然手一挥,柳少泽就消失不见。 猪八戒站在原地,嘿嘿怪笑了两声,神态有些得意。 可瞬间,他的笑容就凝结住了。 因为一个虚幻的身影忽然在他面前凭空出现,让他不得不闭上了嘴。 他苦笑一声道:“大师兄,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已经来到凡间吗?” 那人一笑,“确实没人知道,除了你。” 猪八戒摇摇头,“大师兄,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你来了?” 那人当然就是孙悟空,此时闻听猪八戒语气里似带些刺,忍不住笑道:“那我问你,天下有天赋的人很多,但那个很有天赋的人经过这么简单的修炼就能够在仙佛届逆天?” 猪八戒摇摇头,“没有。” 孙悟空点点头,“每一个逆天的存在,最少经过数千年、数万年的修炼、感悟,方能有所成就。 所以,即便我们使尽全部招数,那也不能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打造成我们想要的那块材料。那我见他干什么?” “那你的意思就是,连我们的魔鬼训练,都是在骗他吗?”猪八戒也被孙悟空的言论给弄得摸不清头脑 孙悟空摇摇头,“当然不是骗他,这是我给他精心准备的训练,怎么会是骗人的把戏?训练是为了他蜕变做准备的。” “喔?那是什么样的蜕变?” “呵呵,”孙悟空的眼神瞬间深邃,声音也仿佛来自天外的靡靡之音:“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满身是血,原地复活……” ------------ 第三十章 莲花仙子的幻术琵琶 又过了七天。 柳少泽这七天很幸运。 首先,天玄真人放弃了加赛,直接认输。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甚至很多人都认为那天那二人打成那样,像似天玄真人要受伤轻一些。也就是说,天玄真人要比柳少泽厉害些。 所以天玄真人放弃比赛,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也难怪,因为这个想法具有普遍性,很多人都这么想,甚至就连天玄真人本人也曾升起过这个念头。 当他被救治过来看到柳少泽也如同一只死狗般的在不远处躺着时,他也曾疑惑过,这是不是自己干的? 所以他也踌躇满志的想要进行第二次斗法,后来却又放弃了。 因为一天夜里,有人找上了他的门,和他说了些什么。 结果他就放弃了。 但是天玄真人把这个秘密藏在了心底,没有人知道那人是谁,说的什么,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尽管人们疑问颇多,事情却还是就这么过去了。 柳少泽第二件幸运的事是―― 这七天他昏迷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多。 这事似乎听起来更不可思议,可他自己却清楚地很,这七天里,醒着对他来说,是一件太过痛苦的事。 猪八戒所谓的魔鬼训练很简单,也很有效,就是――揍他! 将他打个半死,医治过来,继续打个半死…… 这种办法非常粗暴,也很缺德。 这七天对柳少泽来说仿佛是地狱般的七天,几乎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他最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牙咬、手抓,泼妇打架的招数都使了出来,却还是难免被打个半死的命运。 不过老天爷是公平的,什么苦痛都不是白挨的,最起码被打个半死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恢复过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快。 同时,小猴子的幻化也提高了不少,有时候竟能幻化成另外一个柳少泽模样对他挤眉弄眼,甚至开口说话,到是让柳少泽哭笑不得。 只是狮子陷入了沉睡,它在努力地冲击灵魂风暴的瓶颈中。 …… 时间很快,第三次斗法开始了,四进二的比赛。 紫火神君还是选择避开了柳少泽,这让围观的人们对他嗤之以鼻。 但紫火神君丝毫不以为意,因为他已经做好了与柳少泽会师决赛的准备。 于是柳少泽选无可选,只能对付紫火神君选剩下的那一个人。 这个人也有所不同,是一个女人,叫做莲花仙子。 没有人看过莲花仙子的面容,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是轻纱遮面,但她身材曼妙,凹凸有致,却忍不住令台下观看的人浮想联翩。 她露在衣袖外的芊芊素手持着一个玉琵琶,站在擂台中间,仿佛一个准备表演的歌者。 她又对着台下鞠了一个躬,就像在对观众们致意。 台下众人顿时惊呼四起,有好事之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但这莲花现在似是毫不在意,转过身又对着柳少泽鞠了一躬。 柳少泽没想到莲花仙子竟然这样,有点受宠若惊,忙抱拳拱手还礼。 恍惚中,他恍然想起上次那个对手天玄真人。 那家伙丝毫没有礼貌,上来就打,这个却一直彬彬有礼,这巨大的反差,让他不禁觉得好笑。 裁判官见二人行礼完毕,便走了过来,站在场中,对众人道:“这次斗法为四进二,所以与前两次有所不同,斗法不再只是一味的蛮力对打,而是分为三场,三局两胜制。 三局两胜制就是说,先由一位选手出题,另一位选手接题。比试第一场,再交换出题,举行第二场。 这两场的比试内容任由出题者自行拟定,若是最后不分胜负,那就第三场,直接比试!两位选手都明白了吗?” 莲花仙子和柳少泽都点点头。 “那好,那么请问二位,谁先出题?” 莲花仙子还未说话,柳少泽道:“她先出题,我接题便可。” 台下众人闻言,都是点头赞许。 因为谁都知道,先出题者会占些便宜,那一个出题者也是会选择自己的强项和对手比试,若是胜了,自然心理上就会占些优势。 柳少泽见对方是一女子,自然不肯占这便宜,便让这莲花仙子先出题。 莲花仙子自然也知道柳少泽的好意,又是微微低身子道了个万福,开口道:“那既然如此,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柳少泽点头。 “小女子本事不高,不擅长打打杀杀,所以若是直接和公子比试武艺,怕是不出一招定会落败,所以小女子想了想,就烦劳公子听一首小女子谱的小曲,不知公子可否赏小女子这个薄面?” 柳少泽点头,脸色却很郑重。 他不傻,这莲花仙子一路能到了这半决赛,定是本事不寻常,她此刻说的好听,只是让他听听小曲,可若真的听起来,怕是不那么好听下去的。 但柳少泽也知道,此刻也别无色选择,唯有接招。 莲花仙子见柳少泽点头,轻轻一笑,道:“小女子谱的这首曲子名为少年行,正是适合柳少侠这种年少有为的人,请柳少侠不吝赐教。” 说完,她左手持琵琶,右手轻轻一拨。 “咚咚咚咚……” 伴随着她玉指在琴弦上拨动,如水般的琴声悠然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 琴声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叫人听得心旷神怡,仿佛此刻已经置身于一个美好的世外桃源。 柳少泽先是很警惕的听着,到后来却也忍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听着这优美的的乐曲,眼前浮现出一道道优美的景色。 春风绿过田野……雨笋落壳竹林,蛙声应和……拍岸涛声……黑夜里亮出一轮明月……孩童们追逐风筝…… 此刻的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前世,自己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他沉浸在这美好中不能自拔,猛然中却忽然又听得琴声陡然一转,急促了起来。 琴声眨眼间便急越如飞瀑,声声犹如松风吼,仿佛一个少年被迫离别家乡,离别父母,踏上征程。 柳少泽瞬间又想起了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自己的前世父母,想起了自己的不治之症,被迫离开那个世界,…… 他的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的手、他脸上的肌肉都也忍不住抖了起来。 他忍不住想要怒吼,他紧挥双臂,正准备要怒吼出声,却又忽然听得琴声一转―― 不再是急越如飞瀑,而是低回如呢喃细语。 就像两个谈恋爱的少年人,在一起窃窃私语一般。 柳少泽瞬间就感觉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让人怜爱。 柳少泽忍不住想走上前去,他的手在空中乱抓着,似乎想要拥抱住那白色的精灵,可是那白色的精灵却怎么也抓不住…… 她是谁?! 自己为什么见她会心痛? 为什么? 柳少泽恍然明白过来,她就是纳南若琳!自己最最深爱的女子,纳南若琳! 这一刻,他的心仿佛已被割裂…… ------------ 第三十一章 莲花仙子的幻术琵琶(二) 刚才与父母生离死别的那股郁闷还没发泄出来,现在又有一种和心爱女子相爱却不能见的伤痛感袭来,柳少泽瞬间不能自已。 莲花仙子似是看出了柳少泽此刻内心已近崩溃的边缘,轻启朱唇,曼妙的歌声传了出来: 憔悴琴魂作漫游平生事啊,难回首岁月消逝人烟留。 年少青丝转瞬已然变白头苦伶仃,举目无亲友风雨泥泞。 怎忍受荣辱沉浮无怨尤,荣辱沉浮无怨尤。 惟有这琴弦解离愁晨昏常相伴…… 歌声里带着离愁带着绝望,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诉说,“何必执着……放弃吧……解脱吧……” 柳少泽扑通一声跪倒在擂台之上,泪如雨下,嘴里嘶哑的喊了出来,“若琳……若琳……” 一直以来他都刻意忘却的名字,刻意压抑住的感情,瞬间都涌了出来,他精神几近崩溃。 他手掌渐渐抬了起来,也许下一刻,他就准备将手掌拍向自己的额头。 就在这时,一个吟唱的声音从他心底响起。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吟唱的还是刚才莲花仙子的那首少年行,曲调也一样,仿佛就是两个女子的二重唱,只不过这个声音给人的感觉却和莲花仙子截然相反。 莲花仙子给人的感觉是颓废、绝望,面对绝境是无可奈何,只能放弃…… 而这个声音,却仿佛是小女子对即将踏上征程的恋人的鼓励、信任、坚守与承诺…… “苦乐总相守,酒醒人散余韵悠……” 最后一句时,柳少泽这个内心的声音陡然高亢,生生的盖过了莲花仙子的声音,柳少泽的脑袋仿佛瞬间被针刺了一般疼痛不已,而同时却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吓出一头冷汗,他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莲花仙子的绝学竟是竟然针对人最脆弱而又无法防御的心神、情感进行攻击!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难以割舍的往事,一段只能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若是压抑了太久,被人恶意触发出来,确实容易引起精神的崩溃。 这种攻击出其不意,却又难以提防,真是厉害,柳少泽暗道好险,若不是那个女子的声音,恐怕自己就着了道。 可是,那是谁呢? 柳少泽心里一动,会不会是纳南若琳? 他举目朝四周望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他皱起了眉头,心里忽然烦躁异常,再听那叮叮咚咚的声音,恍然觉得怎么那么刺耳! 他从耳朵里抽出弈佛棍,对莲花仙子道:“仙子琴艺高超,少泽听得心旷神怡,忍不住想要起舞助兴,奈何少泽舞姿不佳,怕是会让仙子贻笑大方,少泽先行赔罪!” 莲花仙子微微颔首,她此刻也看出了柳少泽似乎已经不再被自己的琴声所迷惑,,也是心里暗暗吃惊。 柳少泽忽的一声,棍子往上一甩,在空中抖得又是一转,朝下砸去,棍子抽割空气,带出丝丝两声尖啸之声。 这两声尖啸声,正好出现在莲花仙子琴音的低声部分,霎时盖过了莲花仙子的琴音,莲花仙子感觉手就是一僵,差点被柳少泽打乱了节奏。 她忙凝神接着弹奏,而柳少泽也即兴舞起棍子来。 但是一小会儿,莲花仙子就感觉出了异常,柳少泽的棍啸之声总是在自己的低音部分出现,弄得自己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被那“嗖!”“嗖!”的刺耳的声音扰乱节奏。 而这段少年行,有了那些刺耳的嗖嗖声夹杂其中,也已经不伦不类了,听在耳朵里,对人仿佛就是一种煎熬。 莲花仙子此刻也知道了柳少泽已经从自己的乐曲中彻底解放出来了,也不做作,便将琴声停了下来。 柳少泽也同时停下了舞动。 莲花仙子赞许的道:“一直闻听少侠智慧过人,莲花本已做了准备,如今看来,莲花还是小看了你,佩服,佩服,这一场,莲花――” “算平了吧。”柳少泽截口道。 “啊?”莲花仙子有些错愕,“你――” “少泽的舞姿虽然不雅,也算是少泽像仙子讨教吧。这样一来,就算我们打平,我们直接进行第三场,决胜负如何?” 莲花仙子微微颔首,这柳少泽真是响当当的男子汉。 裁判官过来争取二人意见后,便依照二人想法,开始了第三场的比试。 莲花仙子的宝贝当然就是手中这玉琵琶,此时见柳少泽已经凝神戒备,她自然也不敢怠慢,左手迅速按至琵琶音位,右手弹响琴弦同时,左手迎音迅速沿指板滑上,“蹭”的一个大滑按,一个大的风刃瞬间形成,朝柳少泽飞了过来! 柳少泽眼看的清楚,忙躲闪开。 莲花现在见柳少泽闪开,又是一个大滑按,又一道风刃朝柳少泽飞来。 柳少泽再次躲闪,那边莲花仙子也不怠慢,小颤、滑颤、大颤、各种技法一一使出,大小不一的风刃如乱雨般朝柳少泽飞来! 柳少泽眼看根本无法全部躲开,便只得舞动棍子,挺身格挡! 但数不清的风刃,他根本不可能全部抵挡住,总会有一两个破开他的防御,打到他的身上。 咚咚两声,衣服被撕裂,可人却只是疼了一下,一点事儿没有。 柳少泽这才想起来,自己钢筋铁骨,一般的攻击对自己伤害不是很大。 他稳了稳心神,便躲闪便朝莲花仙子所处方位攻去! 莲花仙子如她所说,确实不擅长近身格斗,若是被柳少泽攻到身前,怕定不是柳少泽的对手。 但她身法极快,身形飘忽,柳少泽根本追不上她,而同时她的指法也层出不穷,珠圆玉润的长摇、错落有致的剔打,或是凄婉欲绝的走吟,悲壮苍凉的重颤,除了声音发出来叫人心颤,反应要迟钝些,中间夹杂的风刃更是厉害无比,防不胜防! 幸亏柳少泽钢筋铁骨,若是换做另外一人,怕是早已落败。 柳少泽也感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虽是暂时能保证不落败,但是进不得她身,那也丝毫没有取胜之机。 就在这时,柳少泽忽然心里一动,狮子的声音从他心底响起,“我已经突破了灵魂风暴的瓶颈了!” 柳少泽顿时又惊又喜,“真的,那太好了!快点施展出来,要不我对她暂时还真是没有办法!” 狮子沉默了一下,忽道:“施展不了。” 柳少泽顿时目瞪口呆。 ------------ 第三十二章 莲花仙子的幻术琵琶(三) “为什么施展不了?”柳少泽诧异的问狮子。 “她现在的身形太快,我刚刚突破,还不是很纯熟,所以我锁定不了她!” “那怎么办?” “嗯……你想办法离她近些。” “唔……”柳少泽哭笑不得,“我一直在这么想好不好!若是能离她近些,怎么还会用你?” “嗯,那我没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柳少泽语塞。 他气恼之下,忍不住心神一转,冒出个想法。 他急道:“快把天蛊元域幡给我弄出来,遮住我的身形!” “哦,好。”狮子也不知道柳少泽为何要这样做,但还是照做了。 一杆大幡忽然遮天蔽日,将柳少泽紧紧地包裹在里面。 紧接着柳少泽又迅速的跳了出来,再次朝莲花仙子攻去! 莲花仙子不明所以,但还是本着安全的原则躲得柳少泽远远的,同时风刃和琴音还是双管齐下,对这柳少泽一顿乱砸! 她其实也挺郁闷的,要是旁人,面对这种只能挨打的局面,面对她已经发出的上千上万条风刃,此时怕是早已缴械投降。 这柳少泽却是奇怪,到现在也不知挨了多少下了风刃了,就是没事人一样,叫人捉摸不透。 她气恼之下,急转琵琶,左手虚按指板上划琴弦,右手轮指连拨,又是一轮密集的风刃飞到了柳少泽身前! “当当当当……” 一连串的捶打之后,柳少泽这次似是真的体力不支,被风刃接连击中,扑通一声扑到在地。 莲花仙子心中暗喜,却也怕是柳少泽使诈,站在远处不肯靠近,也准备趁机先休息一下。 片刻后,柳少泽还是倒地不起,莲花仙子轻皱眉头,扭头看向裁判官,意思想询问一下到底算不算自己将柳少泽打败了。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周身一冷,身后冷风骤起,她暗道不好,忙拧腰转身! 慌乱中,她只见一道巨大的幡影忽然扑面而来,瞬间就将她包裹在里面! 这一刻,她终于慌乱了,啊的一声大叫,就准备往外跑,可对面柳少泽已经稳稳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幡面遮盖之下,根本辨不清方向,柳少泽仿佛就是这里的王。 莲花仙子情知跑不出去了,蒙在面纱下面的脸闪过一丝恐慌,嘴上惊道:“你……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柳少泽道:“刚才那个柳少泽不是我,是我的那根棍子。” “啊?”莲花仙子恍然大悟,“是不是刚才借助这个鬼幡遮挡之下,它变成你,你又隐身在这里……” 柳少泽点点头,“你猜的不错!” 莲花仙子脸色连变,缓缓地放下琵琶,苦笑道:“我中了你的计了。” 柳少泽点点头道:“你认输吧,在我的这天蛊元域幡里,你不可能打得过我的。” 莲花仙子垂下头,沉默了片刻,忽道,“好,你把这鬼幡撤了,我认输。” 柳少泽点头,刹那间天蛊元域幡撤的无影无踪。 莲花仙子待天蛊元域幡撤去,却瞬间变脸,怒喝一声,手快速捻过琵琶,嗖的一声,一道风刃朝柳少泽袭来,而她却借着风刃掩护,挺身就要飞走! 可是柳少泽似乎早就有所防范,口里低吼出声:“灵魂风暴!” 伴随着他低吼的声音响起,一股看不见的灵魂之力直奔莲花仙子攻去! 莲花仙子本欲飞起,可瞬间她的身形就如受重击般一顿,一个踉跄仆倒在地。 她在地上打了一个翻滚,站起身来,又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这才站稳了身形。 她大惊,想要再跑,却仍然是头痛欲裂,浑身无力,“你……你这是什么鬼招数?”她惊道。 柳少泽道:“认输吧。” 莲花仙子脸色大变,又羞又怒,大吼一声,“休想!”一挥手中琵琶,挺身攻了过来! 柳少泽摇了摇头,一挥弈佛棍,便起身格挡! 这时,莲花仙子忽然轻启朱唇,柔声道:“少泽,我是若琳啊,你真的要杀我吗?” 谁?!若琳?! 柳少泽没想到这关键时刻竟会惊闻这么重要的消息,顿时大惊失色,慌忙放下格挡的弈佛棍,口里惊呼出声,“若……若琳?你……” 莲花仙子却不答话,忽然左右手连弹,一段非常急促、节奏非常快的琵琶音从她指尖流出,柳少泽顿感心神一僵,瞬间迷失。 对面的莲花仙子瞬间仿佛变成了那个柔柔弱弱的纳南若琳,她在满含委屈的看着自己,自己怎么能对她下的去手? 狮子知道柳少泽被迷惑住,忙急迫的声音响起,“这是幻术,她不是你想的那个女孩!” 但尽管狮子一再提醒,柳少泽却不为所动,他的眼神早已痴呆,痴痴的望着对面的莲花仙子,眼里面瞬间涌出了泪水。 莲花仙子看在眼里,忍不住心中窃喜。她第一局抚琴时,除了迷惑柳少泽的心神,同时也是通过琴声了解柳少泽最内心的难以割舍下的东西,所以在第三场的打斗中,她便又是使用上了幻术。 此时见柳少泽似真的中招,她却毫不手软,手捻琵琶弦,咚的一声,一道风刃朝柳少泽胸口割去! 柳少泽任凭风刃割在胸口,却不抵挡! 嘶的一声,风刃正中柳少泽胸口,柳少泽一个踉跄,却还是目光痴迷的望着莲花仙子。 莲花仙子知道这风刃奈何不了柳少泽,刚才这道风刃也只是试探而已,见柳少泽果然这样,便俯身冲了过来,手挥动琵琶,拉出一根丝弦,便朝柳少泽咽喉割去! 情况万分紧急,就在这时,就在柳少泽的心底,忽又有歌声响起: 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 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 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风扬。 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 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 嗟余有两耳,未省听丝篁…… 还是刚才那个女子的声音,婉转,悠扬,却又满含爱恋…… 柳少泽等的就是这个时刻,歌声响起,他迷离的眼神也是瞬间清醒,忽然猛地一挥弈佛棍,一棍就打在莲花仙子的琵琶之上! “砰”的一声,琵琶尽碎,莲花仙子也是口吐鲜血,连连暴退。 柳少泽忙举目朝台下望去,他相信台下一定有人在帮自己,这次果然有所发现,只见一道曼妙的身影匆匆的正急急地朝人群中隐去。 “若琳,是你吗?!” 柳少泽大叫一声,便朝台下冲去! ------------ 第三十三章 纳南若琳 柳少泽是个聪明的人,第一场比试时他着了莲花仙子的道,本就对莲花仙子有所防范,再加上他的天蛊元域幡本就是修炼灵魂之力,所以等到莲花仙子再次使出幻术时,他根本没有着了莲花仙子的道。 只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心里一动,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心中那个令人疑惑的声音,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让他困惑,他有种直觉,总觉得那个女人便是他朝思暮想的若琳,却不知她为何又不肯见自己! 所以他思索之下,便故意装作被莲花仙子所迷惑,想要借此机会再次将那个神秘的人给逼出来,果然,那个歌声又响了起来! 柳少泽眼看诡计得逞,激动不已,早已将擂台上的一切忘却,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刚才那个女子! 柳少泽刚要朝台下冲去,忽然一个身影起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顿时恼怒不已,抬眼望去,只见此人认识,正是镇元大仙! “大仙,你……你为何――”他盯着镇元大仙,眼里全是愤怒。 “柳少泽!”镇元大仙声音很是严厉,“此刻是天竺斗法擂台比武之时,万众瞩目,庄严肃穆,怎容你胡来?你若此刻下的台去,那便是你认输!” “这……”柳少泽大怒,“认输便认输!” 说完他还要往台下冲,此时,又是一条身影拦住他的去路,“不可放肆!斗法大赛岂是儿戏?乖乖的在台上呆着!” 柳少泽一看,正是猪八戒。 “你――”他没想到猪八戒也来阻拦,也懒得理他,情急之下,绕过他就想往台下冲,猪八戒又是一伸手拦住了他,低声道,“人早走了,你若是想见到她,就不要如此鲁莽!” 柳少泽的身形顿时一僵,再抬眼朝人群里望去,只见刚才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心里一阵绝望,狠狠地盯了猪八戒一眼,郁闷的站在了原地。 裁判官适时的走了过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莲花仙子,又走到柳少泽身边,举起他的右手,“这一场,乌鸡国国师柳少泽取胜!” 顿时人群中有人欢呼,有人切齿,但无论人们什么想法,这场下区的半决赛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尽管比赛结束了,它的影响却没有结束,最起码镇元大仙就非常的不高兴。 他没等这次斗法比赛的全部结束,就匆匆的离开了斗法场。 他回到自己的驿馆,找准一个偏僻的房间,推门就走了进去。 里面跪着一个人。 那人面朝门口跪着,仿佛就知道镇元大仙定会前来似的。 镇元大仙见此情景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气极反笑:“你……你这么做,是知道自己错了?!” 那人小声的嗯了一声。 镇元大仙大怒,吼道:“你知道错了,为何还要这么做?!” 那人顿时泪如雨下,“可是他……他……太危险了,我……” “他!他什么他!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坏了我们全盘的计划?!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可能会导致凡界亿万年不遇的大灾难?!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你――” 镇元大仙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人却只是低着头,低低的抽泣着。 镇元大仙本想再骂,但眼看着这柔柔弱弱的女子,却又不忍心,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若琳!这是最后一次!我曾经答应过你的话,我已经做到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去帮他?可是你也答应过我,我帮完了他后,也会听我的话!可你……可你……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师……师傅,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纳南若琳痛哭流涕。 “你――”镇元大仙气恼不已,却又不忍再多做责备,忍了忍道:“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必须是最后一次!你给我听好!给我记住了!” “是是是……我保证再不会了……”纳南若琳忙点头。 “嗯,那好。你要记住今天你说的话,不许再悔改!” “是是是……我一定会……一定会……”纳南若琳道。 镇元大仙又气呼呼的看了纳南若琳一会儿,消了消气道:“另外我问你,你的悲伤镇魂三曲练的怎么样了?” “水边的阿狄丽娜,天堂与地狱两曲都有了一定的火候了,但第十三双眼睛还不熟练。”纳南若琳乖巧的道。 “那就好,今日看你帮柳少泽时,你的灵魂曲确实有了一定的火候了,若不然的话,也不会盖过那莲花仙子。” “是。” “加紧修炼!等你练成了最后一首第十三双眼睛,那到时我们便可真正的放手一搏了。” “是。” “还有,”镇元大仙接着道,“你得向我保证一件事。若是真的这小子打败紫火神君和你会师决赛,你必须不得手软,给我打败他!” “我……” “嗯?”镇元大仙一皱眉,“你是不是不情愿?!我告诉你,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敢徇私,坏了我们的大计,那我一定会杀了他!” “是。”纳南若琳低下了头,心里又闪过那个擂台上的影子,顿时心情复杂的无以复加。 …… 柳少泽此时同样心里极不是滋味,他满脑子都是那个曼妙的身影,所以他回到驿馆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纳南知华! 当初,在女儿国时,就是纳南知华挺身掳走她的女儿,她告诉自己,她把若琳送去老祖那,跟着老祖修炼。 后来自己去老祖那时,过程太过诡异,谁也没见到,回来又问纳南知华,她又告诉自己,若琳在天竺。 可是自己到了天竺后,也曾寻找了一段时间,但是没有结果。 直到这次纳南知华和父亲柳知风等人也来到天竺后,自己又去找纳南知华问了一次若琳的下落。 纳南知华却以训练要紧,不是时候见面推脱掉了。 今日,柳少泽又仔细地梳理了一遍纳南知华的话和所作所为,他渐渐地回过些味来。 那就是――纳南知华一定是对他隐瞒了什么! 他暗下决心,今日!定要将若琳的情况问个清楚! ------------ 第三十四章 镇元大仙的想法 纳南知华今日当然也去给柳少泽观战了,但她也是没有等到柳少泽比赛完了就匆匆离开了。 原因和柳少泽一样,也是因为那个曼妙的身影。 她几乎比柳少泽还要肯定,那人就是她的女儿――纳南若琳! 一想到她,纳南知华就忍不住心痛。 可是……可是…… 纳南知华不由得又回想起了前尘往事,郁闷的坐在屋子里,连声哀叹。 柳少泽心急火燎的推门闯了进来,一见纳南知华果然在屋子里,不由得叫了一声,“姨!” 纳南知华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以前对我说谎了?”柳少泽接着问道。 纳南知华默默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 纳南知华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声道:“因为我不想让你为她的事分心,也不想让你在还没有强大起来之前,就去找她。” “那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当初不是您将她劫走的吗?”柳少泽有些激动。 “当初的确是我,”纳南知华道,“但是后来的事却不像我说的那样?” “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把她带到老祖那,想让她跟着老祖修炼,可是时间不长,她就偷偷的跑了。” “跑了?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猜很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她扭转不过思想来,她不肯与她信仰了这么多年的天庭作对,第二则是她还惦记女儿国、还惦记你。” 柳少泽沉默。 恍惚中他脑海里又想起来那个美丽而又倔强的身影,禁不住一阵心酸难过。 “那后来你没去找过她吗?就没了她的下落了吗?”他问道。 “我当然去找过,可我找不到,她也在没有回女儿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我又不得不忙乌鸡国和你的事,所以只有先将她放到一边。” 柳少泽点点头,忽道:“那今天那个人是不是她?” 纳南知华点点头,“我也觉得可能是她。” “那你有没有去追她?” “我去了,可是我没追上。她的本事像是很高。” 柳少泽郁闷的摇了摇头,心里愤懑不已。 纳南知华表情也很沮丧,忽然开口道:“我有种直觉,若琳一直都在,可我就是不知道她在哪。” 柳少泽点点头,道:“我也有种直觉,她肯定和镇元大仙有些关系。” 纳南知华一愣,“为什么会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柳少泽摇了摇头,“没有。就是直觉。我直觉那个来自我心底的歌声,和我的天蛊元域幡的灵魂之力同出一脉,而我的那灵魂之力,便是镇元大仙传授的。” 纳南知华点点头,“你说的似有些道理,可是,她为什么谁都不愿意见呢?” 柳少泽忽然想起了猪八戒对他所说的话,摇了摇头,“这原因肯定是在镇元大仙身上,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 不止柳少泽不知道镇元大仙是怎么想的,就连镇元大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想什么。 此刻的他正坐在桌边发愣。 他连续跑了几千里,见到了好几个一直隐居的强大的地仙,游说一番后,响应他的却不到半数。 他怎么不伤心失望? 这只是其一。 第二点就是,柳少泽背后隐藏的秘密也越来越叫他捉摸不透,他也直觉这个人越来越危险,再看猪八戒的态度,他几乎肯定,这柳少泽便是猪八戒他们那个最重要的筹码。 是养虎为患吗? 镇元大仙唇边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唉……”他的神情有些萧索,喃喃道:“自古以来,若说坏事者必是妇人之仁。我一味的宠着若琳,到头来果然给自己弄了这么个心头大患。若是真的这小子和若琳会师决赛,我真的没有把握,若琳会放手一搏。” 他忽然拳头猛地一锤桌子,发出砰的一声。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问题,就在决赛之前! 可是――那怎么办呢? 他眼神瞬间冰冷,想起了一个人――紫火神君。 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推门走了出去。 …… 紫火神君半决赛又胜利了,他顺利的与柳少泽会师下区决赛。 这本也在他预料之中,同时也在他计划之中。 他宁愿被不明就里的人骂他胆小鬼,也要坚定的执行自己的计划。 那就是――一定要等到阴风姥姥醒来,再与柳少泽决斗! 柳少泽的招法很奇怪,无缘无故的情况下,对手就会莫名其妙的如受重击,丧失战斗力。 他已经见过柳少泽使了好几次了,也在第一次暗中帮助阴风姥姥时,感受过一次。 可直到现在,他还是摸不清这种攻击的原理,在这种情况下,他是绝对不肯和柳少泽对战的。 他在等着一个人醒来,那个人就是阴风姥姥。 阴风姥姥与柳少泽对战过,对这种攻击是最有发言权的人,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的救治阴风姥姥,只为从她口中获得那最重要的秘密。 功夫不负有心人,阴风姥姥在他四处求医、不懈余力的帮助下,终于醒了过来。 紫火神君看着阴风姥姥缓缓地睁开眼睛,心里一阵莫名的激动。 “我……我这是在哪?”阴风姥姥昏迷了好多天了,身子虚弱的很。 “在我的府上。” 拉艾木桑走了过来,一脸关切的道。 阴风姥姥点头,又看了看紫火神君,“神君……” “不要多说话,”紫火神君道,“你现在刚刚醒过来,还没有恢复,先休息一下再说。” 阴风姥姥点点头,忽又惊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柳少泽那小杂种呢?还活着吗?” 紫火神君道:“他活着,而且已与我会师下区决赛。” “啊?这个小杂种!”阴风姥姥气的连连咳嗽,紫火神君忙走上前推拿了一下,阴风姥姥这才好过些。 她忽然伸手抓住了紫火神君的手,“替……替我……杀了他。” 紫火神君点点头,“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 “那日,柳少泽击伤你,用的什么招数?” 阴风姥姥愤愤的说道:“他竟然会灵魂攻击!” “灵魂攻击?!” “不错!”阴风姥姥道,“我当时是让仇恨冲昏了头,所以才着了他的道。现在,我可以把我的血目剑给你,把我苦修多年的功力也都传给你!只要你能杀了柳少泽!” “好!”紫火神君等的就是这个,闻听阴风姥姥此言,不由得喜出望外。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一声冷笑传出,“就凭这些,你们就能杀了柳少泽了吗?” 紫火神君等人顿时大惊,忙朝门外望去,只见一人走了进来。 ------------ 对阵 紫火神君 此人进来后,扫了阴风姥姥一眼,又看了看紫火神君,道:“柳少泽此时有了猪八戒等人的倾囊传授,早已不是第一场和阴风姥姥决斗时的那个样子,就凭血目剑,怕是很难再克制住他!” 紫火神君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阴风姥姥却是嘶哑的道:“镇元大仙,你……你什么意思?!” 镇元大仙道:“不用怀疑我的用意,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他的灵魂之力已经修炼的有了一定的火候,没有我的帮助,你们很难打败他。”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不是和柳少泽是一伙儿的吗?” 镇元大仙摇了摇头,“你说错了,我只和我自己是一伙儿的,我做的事只对我自己负责,只对这凡界的苍生负责。” 紫火神君和阴风姥姥沉默。 镇元大仙接着道:“信不信我你们自己考虑,若是不信我,我可以转身就走。” 说完,他也不做作,转身就往外走去,在临出门瞬间,紫火神君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请大仙留步。” 镇元大仙虽身子背对着他们,但却似是早就料到会如此,脸上露出淡淡的笑。 …… 几日后,下区决赛,万众瞩目。 台下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紫火神君此刻站在擂台之上,表情很平静。 柳少泽同样静静的站在他的对面,却是双拳紧握。 裁判官走到台前,清清嗓子道:“今日是下区决赛,比赛规则如同半决赛,可三场定胜负。” “不用了,”紫火神君开口道,“我想下面很多看的人,包括我,恐怕都已经等不及要看我和他之间的对决了,依我之意,我便和他一场决胜负,干净痛快!只是不知,对面这位少侠,是否有这个胆子?” 台下之人没想到今日紫火神君竟然这么干脆,顿时嗡嗡声四起,有人应和出声,“对!打!你们俩早该打了!” “就是!都拖了多长时间了?再这么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奇了怪了,今日这紫火神君倒是干脆,莫非几日前去蜕乌龟壳子了?” “哈哈……” …… 下面人的起哄声不断,柳少泽也是忍不住豪气陡升,大喝道:“好!打就打,一局定胜负!” “干脆!”紫火神君赞道。 裁判官一看这二人都已经商量好了,也不多做矫情,便依照二人之言,退下台去。 紫火神君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凝神不动。 柳少泽仔细看了看他,见他身后背着一把长剑,但剑身还在剑鞘中,不曾拔出,双手也垂与身侧,很是放松的样子。 柳少泽知道这是他故意托大,也不气恼,凝神运气,大喝一声,一抖手中弈佛棍,朝紫火神君扑了过去。 紫火神君也不怠慢,瞬间幻化成三个一模一样的分身,一字排开。 柳少泽一呆,嗖的收回弈佛棍,从怀里掏出五雷令,“天雷乍起!” 一道惊雷平地而起,便朝紫火神君其中一个分身劈去! 紫火神君上次用凝血神珠帮助阴风姥姥幻化分身时,就知道了柳少泽有这个宝贝,见柳少泽此时又是使出,忙拔地而起,而刚才柳少泽劈的那个分身也瞬间不见。 “地雷翻滚!” 伴随着柳少泽的一声吼,又是一道雷朝空中的紫火神君劈去。 紫火神君在空中躲闪过,却已快扑到了柳少泽身前,瞬间又化作三个分身,分别出掌朝柳少泽击来! 柳少泽短时间内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他的真身,也是纵身一跃想要脱开三个紫火神君的攻击范围,同时口里又是低呼一声,“灵魂突刺!” 他本以为无论那个是真的紫火神君,都会被灵魂攻击暂时一缓,他便可以趁机脱逃。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紫火神君竟似毫无知觉,反而速度更快,风势更加凌厉! 柳少泽一愣,眼看躲不过去了,却也不惊慌,低头一扫地上,便忽然放任另外两个紫火不管,朝其中一个紫火神君挥棍攻去! 紫火神君不由得暗暗惊奇,他怎么就知道这个就是自己的真身呢? 但时间也不允许他多思考,他忙拧腰错身,躲过柳少泽下劈来的弈佛棍,同时将两外两个化身收回身内。 接着他一跃而起,空中再次扭身,又是三个紫火神君同时出现,再次朝柳少泽挥掌击来! 柳少泽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地上,大棍一挥,又选了其中一个一个紫火神君,挥动棍子砸去! 他又选对了。 紫火神君在中的身形一顿,一个翻身落到不远处,盯着柳少泽的眼睛,站定不动。 他也是好奇的很,若说一次蒙对了,那还情有可原,若是连着两次都对了,那怕是有些蹊跷。 可是他用什么办法找到自己真身的呢? 紫火神君捉摸不透。 他冷冷的看着柳少泽,缓缓地从身后抽出长剑。 柳少泽顿感一股寒气逼来,瞬间身体周围冷了好几度。 血目剑! 竟然是阴风姥姥的血目剑! 台下看的人发出惊呼之声,柳少泽也是眼神凌厉了好多。 紫火神君笑道:“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我的真身,我就告诉你为何阴风姥姥的血目剑在我的手上。” 柳少泽也是一笑,“看出你的真身太过容易,就没必要告诉你了吧。” 其实柳少泽是看地上的影子而来的,有影子的便是真身,没影子的便是化身。 但他可不能告诉紫火神君,因为此时虽是艳阳高照,但擂台也有一半被看台挡住阳光,若是紫火神君跑到那边去,这招恐怕就不好使了。 但现在紫火神君不知道柳少泽竟然是凭这种方法看出来的,却也不愿意再使用分身术,便一晃手中血目剑,朝柳少泽劈来。 “看招!” 紫火神君连连挥动血目剑,剑身上面似镶有无数的血琳琳的眼睛一眨一眨,看的人头晕目眩,,本身实力便会打些折扣。 柳少泽也是心神烦躁仓促之间,挥动棍子迎上,“当”的一声,血目剑狠狠地磕在柳少泽的棍子上。 柳少泽顿感一股大力袭来,禁不住向后腾腾退了几步。 紫火神君也是脸色微变,却又猛地挺身而起,在空中接连挥动了几下血目剑。 血目剑割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之声,再加上那剑身上无数的血目恍人心神,柳少泽顿感压力倍增。 ------------ 第三十六章 对阵紫火神君(二) 柳少泽大吼一声,天蛊元域幡平地出现,拔地而起! 幡面同样是阴风凛冽,阴灵躁动,血目剑与其一比,竟像是小巫见大巫。 紫火神君眼看柳少泽使出天蛊元域幡,面上表情凝重,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心里赞道,果然如镇元大仙所料,柳少泽使出了天蛊元域幡。 他一晃身形,也不管柳少泽了,忽然血目剑脱手而飞,朝天蛊元域幡扑去。 “灵魂风暴!”柳少泽低吼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的使出灵魂风暴,狮子与他经过了这几天的磨合后,才能将这杀招使了出来。 幡面晃动,一股无形的灵魂之力脱幡而出,如同一道无形的波,朝紫火神君荡去。 与此同时,紫火神君的血目剑也已到了天蛊元域幡的跟前,只见血目剑倏地变大,在紫火神君的挥舞之下拦腰横切,竟将那道无形之波从中切断。 柳少泽顿感如被人在脑海里捅了一刀似的,头痛欲裂,痛不欲生。他抱着头,哇的一声惨叫出来,身形也仓皇暴退。 紫火神君身形毫不停顿,又是挥舞血目剑朝幡面割去。 天蛊元域幡此刻见到紫火神君的血目剑,竟像一个呆傻了婴儿一般,脆生生的原地不动。 “嘶啦……嘶啦……” 转瞬间,它竟被血目剑连连割中,变成片片碎布散落空中。 看台上的人都忍不住发出惊呼之声,猪八戒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只有镇元大仙眼里却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 天蛊元域幡里面融合了柳少泽本人的灵魂,尤其在练了这灵魂之力后,它更是成了与柳少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柳少泽在这双重打击之下,竟也口狂吐鲜血,瞬间眼神空洞起来,如一痴呆儿一般。 紫火神君彻底扯裂了天蛊元域幡后,飞身形朝柳少泽飞过来,凌空一脚揣到柳少泽的胸口,柳少泽顿时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擂台边飞去。 若是落到地上,柳少泽定会摔个半死,所以就在这个擂台边下,忽然凌空飞起一人。 人们本以为此人是为了救柳少泽的,却没想到她到了柳少泽的近前,竟然又是猛地伸出右手,立掌为刀,朝柳少泽太阳穴狠狠地砍去! “通”的一声,柳少泽就如同一滩烂泥般跌落在地,脑袋斜斜的歪在脖子边,像是死了。 人们再次发出惊呼,却为时已晚。 镇元大仙怒喝一声:“阴风姥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放肆?!” 说完,他忙扑到柳少泽神情,伸出手朝柳少泽身上探去! 阴风姥姥桀桀怪笑,“只要能杀了他,我什么都不怕!”说完一晃身形,就要跑。 镇元大仙却瞬间又冲到她的面前,一挥衣袖,“袖里乾坤!” 阴风姥姥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没有,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下面早已有人再次冲到台上,将柳少泽拦腰抱起,匆忙的朝外跑去。 镇元大仙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一阵冷笑,暗道:柳少泽,你不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吗?那好,那我就针对你的灵魂进行攻击! 毁了与你灵魂息息相关的天蛊元域幡,阴风姥姥又给了你一记针对灵魂的蚀灵斩,再加上我借查看你身体给你催的那股暗劲,几番之下,我相信,你定会一直懵懵懂懂如行尸走肉般,永远再也不会醒过来! …… 猪八戒的驿馆。 柳少泽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表面上看来身体上的伤倒似无大碍,但身体内五脏六腑却早已被震的移了位,甚至有的已经成了肉糜。 更痛苦的则是灵魂上的受伤。 柳少泽本就是灵魂夺舍,一个现代的灵魂,占据了这个世界中的一个肉体。 相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灵魂与肉体的结合本就不很牢固,现在被接连几招重手击打,几乎已近支离破碎,如何醒的过来? 猪八戒坐在床边,正在给柳少泽把脉,柳知风等人站在一边,一个个表情沉重。 良久,猪八戒将手从柳少泽的手腕上收了回来,摇了摇头道:“表面上是被紫火神君那一脚踹的,其实是镇元大仙借查看伤势时催的暗劲。所以伤势比表面上看的要严重的多。” 其余几人点头。 “还有救吗?”柳知风道。 猪八戒叹了一声,“都出去吧,我在好好看看。” 柳知风想要再说话,猪八戒摇了摇头,柳知风只得闭上嘴,随着众人走了出去。 等到人们都走了,一个虚幻的身影显现了出来,静静的站在柳少泽的床边。 “师兄,这就是你说的涅槃重生?”猪八戒道。 这人当然就是孙悟空,闻听猪八戒此言,一笑,道:“难道你现在还能救活他?” “救活个屁,”猪八戒摇了摇头,郁闷的道,“人早就死绝了,死透了。” “嗯,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可是这样一来,他根本没有办法再夺冠了,那我们的计划岂不——” “不是,”孙悟空道,“第一,我没想他夺冠,他的身份到了现在,天界已经很多的人知道,若是夺得斗法大赛魁首之人就是他,那岂不很让人怀疑?” 猪八戒一愣,随即点点头。 “第二,即使他不夺冠,那夺冠之人必也要与他有莫切的联系,这便是我真正的计划。” 猪八戒一头雾水。 “我知道一个女孩,”孙悟空接着道,“若是不出所料,这个女孩怕是能夺得斗法大赛的魁首。” 猪八戒眼神一亮,“你说的是上区那个——” “就是她,她已经接连打败了法莲老祖和玉清真人,与紫火神君会师决赛了。” “她是镇元大仙的人。”猪八戒道。 “我知道,”孙悟空道,“但她与柳少泽同样是刻骨铭心的恋人。这也是镇元大仙迫不及待对柳少泽动手的原因。” “可是,师兄,我有一点不明白,”猪八戒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明明知道镇元大仙要加害柳少泽,为何要放任不管?难道现在这个已经死透了的柳少泽你能医治过来?” “我不能。”孙悟空道。 “那你——”猪八戒大惊。 孙悟空叹道:“我能锤炼他的肉身,但我对于灵魂的修炼却差劲的很,所以只有经过镇元大仙的这种破釜沉舟式的方式,才能让他那异世的灵魂彻底融合这个肉身。” “可是……可是,你不是不能救他吗?” “我是不能,但有人能。” “谁?” 孙悟空一笑,“马上到。” ------------ 第三十七章 第十三双眼 “是谁?在哪?”猪八戒问道。 “我已经把她接过来了,出去带进来吧。”孙悟空道。 “喔。”猪八戒走了出去。 孙悟空定定的看着柳少泽,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师傅,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咱们还要再骗多少人?” 原本如死人般的柳少泽腾地一般坐了起来,盯着孙悟空,眼神有些凌厉,“难道你反悔了?” 孙悟空摇摇头,苦笑道:“没有,我我没有反悔。我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即便不是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我也得想办法将如来拉下来。” 柳少泽点点头,“这些年,在五指山下苦了你了。不过,我们所做的不仅为了我们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孙悟空笑道:“要是这么想,那就感觉好多了。” 柳少泽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要知道,我和如来的恩怨不解,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太平的了。” 孙悟空点头,“师傅,这些年你也受了苦了。” 柳少泽神情忽然有些落寞,“要不是在子母河底镇压这么多年,我的躯体已废,神识已残,我何苦选择这种法子?而这个年轻人又怎么会受到这种折磨?” 孙悟空沉默。 这时,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柳少泽马上又躺下了。 孙悟空也整了整衣衫,朝门口望去。 猪八戒带进一个人来。 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这个女人进来后见到床上的柳少泽,马上忍不住扑了过去,泪如雨下:“少泽……” 猪八戒知趣的站到一边,看着这个女人,对孙悟空道:“师兄,你好厉害,把她都能给找来,你不怕那镇元大仙――” “镇元大仙现在不在这,”孙悟空道,“除去了柳少泽,他便认为已经除去了心腹之患,所以他去办别的事去了。” 猪八戒点点头道:“可是,你确定她真的能救助柳少泽的灵魂之伤?” 孙悟空点点头,“她师从镇元大仙,本就与柳少泽似同出一脉。而且学了那悲伤镇魂散曲后,对灵魂的修炼程度更是达到了连镇元大仙都不及的地步,所以她便是救治柳少泽最佳的人选。” 猪八戒点头。 “好了,”孙悟空道,“等她哭的差多不了,让她用悲伤镇魂曲之第十三双眼睛给柳少泽治疗,我被镇压在五指山下,分身在这待不了多久。” “好。”猪八戒答道。 孙悟空瞬间消失,猪八戒摇了摇头,走到了纳南若琳身边,看了看还在抱着柳少泽痛哭的纳南若琳道:“好了,先别哭了,救他要紧。” …… 柳少泽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跌落在万丈深渊之下,在周围是满地恶臭的污泥碎石,他挣扎着想要爬出,却怎么也不能动,他绝望的想死,却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他似乎是毫无知觉…… 正在这时,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一段凄凉的歌声。 夜来的太晚太晚了,错过了我思念的起飞。 夜又细又长,起伏在我的眉间。 我等得太久太久了。 那穿梭于黎明的鸟儿逆与风的方向啊 那第十三双眼睛,被用于哀伤、被用于失落…… 歌声婉转,却又凄凉,听在耳里让人同样心生绝望之情。 “是谁?” 柳少泽心里一震,忙扭头四下望去,却什么也见不到。 只有那满地的污泥碎石,却似被这歌声所诱惑,竟缓缓地流动了起来。 歌声继续…… 我在夜里想着你,铺满花瓣的窗子。 却不知道我在你的梦中睁开了,第十三双眼睛。 你的梦是无声的,我在你的梦里种下了莲子。 我知道,是你在梦里唱着鸟儿的歌。 我还知道,那就是离别时的泪水…… 柳少泽几乎不能在呼吸,因为满地的污泥碎石,竟全部朝他这里涌来,慢慢堆积,似乎想要将他彻底埋葬在这里。 他愤怒,他不甘,却丝毫没有动的力气,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污泥碎石越堆越多,涌上他的脚,他的膝盖…… 歌声继续…… 第十三双眼睛,升起于麦地,照亮失望,划破了夜的伤口。 我只愿听你的歌,到破晓。 鸟儿知晓了花开的季节,我在梦中告诉了你,请原谅我。 因为夜将熄灭…… 那散发着恶臭的污泥碎石,已经涌到了他的胸口、肩膀,脖子,马上就要盖住他的脸,也许下一刻,他就要彻底的被埋葬。 歌声继续…… 我要你知道,我的红莲开在你的梦里。 我要你知道,我是你的守梦人。 我要你知道,我是夜的君王…… 污秽已经爬上了他的脸颊,堵住了他的嘴,马上就要堵住他的鼻子、眼睛,他马上就要对这个时间说再见了…… “啊!” 柳少泽忽然大吼一声,猛地醒了过来。 “少泽,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柳少泽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一个朝思暮想的泪人,“若琳?!” 他忽然猛地伸出手,紧紧的抓住眼前人的手,“真的是你吗?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我,”纳南若琳点点头,“少泽,你受苦了。” 柳少泽似乎难掩此刻巨大的惊喜,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纳南若琳制止住,“你现在还是太虚弱,不能动。” 柳少泽知趣的躺下,手却不肯松开,眼睛却一刻也不忍离开纳南若琳的脸。 纳南若琳脸色羞红,却也没忍心放手。 猪八戒咳嗽了一声,灯泡很亮的走了过来,“这个……我说,时间不多,正事要紧。” 两人忙各自松开手,纳南若琳更是尴尬的将手背在了身后。 “少泽,你感觉怎么样了?”猪八戒问道。 柳少泽摇晃了一下身体,摇摇头道,“浑身没力气。” 猪八戒点头,“那又恢复那么快的?能活过来就是万幸了。” 柳少泽点头,看了纳南若琳一眼,又忽然对猪八戒道:“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 “这……”猪八戒哭笑不得,“那好吧,不过你们时间不要太长,要不镇元大仙要是发觉了,就大事不好了。” 柳少泽点点头。 ------------ 第三十八章 弥天大局 柳少泽看着纳南若琳,道:“能和我说说你的经历吗?你怎么到了镇元大仙的手下?” 纳南若琳坐下来,点点头,“我从老祖那跑出来后,本想回女儿国的,却因为知道了母亲已经跟着老祖对抗天界,心烦意乱之下,就迷了路,就在这时候忽然遇到了镇元大仙,他说他能解决我的问题,于是我便跟着他去修炼……” 纳南若琳缓缓地说着她的遭遇,柳少泽边听边点头。 纳南若琳说着说着忽然惊道:“对了,我忘了一个事,你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强大的灵魂,很可能就是老祖!” 柳少泽惊道:“什么?你怎么知道?” 纳南若琳道:“在我哼唱第十三双眼睛时,感觉出来的。” “那他――” “他在沉睡,不会听到我们现在的谈话。”纳南若琳道,“这点你放心,镇元大仙选中我,也是因为看中了我在这方面的天赋。 这悲伤镇魂三区乃是灵魂修炼界、甚至是天地间的禁术,在灵魂届可是至高无上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打算就拿这个去对抗六道轮回门。” 柳少泽点点头,恍然又想起他去见老祖时所发生的点点滴滴,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纳南若琳摇摇头,“这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他的灵魂有些破碎,似是在重伤下还没有完全恢复。” “那我的灵魂现在怎么样?” “你的灵魂我已经用水边的阿狄丽娜,天堂与地狱,第十三双眼睛都淬炼过了,所以你大可放心,现在很少有人能在针对你的灵魂攻击了。” 柳少泽点头。 “可是,你却几乎还是废人,”纳南若琳道,“你体内有好多不确定的因素,我现在也不知道你接下来会如何……” 柳少泽忽道:“不要再多说了。” 纳南若琳闭上嘴。 “你该回去了,免得时间太长会被镇元大仙生疑。”柳少泽接着道。 “嗯。”纳南若琳很乖巧的站起来,道:“还有一件事,我们可以灵魂直接交流了。若有事,以后可以找我。” 说完她把一物放到柳少泽手里。 柳少泽又点点头,“快走吧。” 纳南若琳走了出去。 柳少泽目送她离开,低头一看手里,一个碧绿的小戒指。 ……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是半个月。 柳少泽这段时间一致对外宣传昏迷不醒,渐渐地也就被人们淡忘了。 在这如火如荼的斗法大赛上,失败者无论前一刻多么辉煌,却在下一刻,也永远都是胜利者的注脚。 何况,如今人们的目光,早已被另外一个人给吸引走了。 接下来的斗法大赛,蒋光、法莲老祖、甚至紫火神君,都不约而同的输给了一个前一刻还籍籍无名的女人――牡丹仙子。 这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她出乎意料的夺得了这次斗法大赛的魁首。 这让这个神秘的女人名声大震,也让观看这次斗法大赛的所有人下巴掉了一地。 但是事实摆在这,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各种微词,但所有人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这场轰轰烈烈的斗法大赛,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接下来便是让所有人更加热血沸腾的时刻,开六道轮回门! 魁首升天! 这是个万众瞩目的时刻,也是这场斗法大赛的真正的终结篇。 镇元大仙、猪八戒、孙悟空、菩提老祖、如来、玉帝……所有人都部好了自己的局,准备在这次六道轮回门开启的时刻,给自己的对手做最后的一击。 这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局,参与这场局的人人数之多,涉及之广,自开天辟地一来,无出其右。 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结局能如何,所有人都做了自己认为最充足的准备,只待―― 对局! …… 巴士底广场上,四周的八个擂台早已撤去,只留下方尖碑之下那个最大的擂台,孤立却又肃穆。 各式各样的的人,都静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心怀着各种心思,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的到来。 纳南若琳无疑是这次饕餮盛宴的主角,此刻她独自一人站在这巨大的擂台上,竟显得有些形单影孤。 她睁开眼睛,目光从擂台下众人扫过。 她在寻找那个年轻的身影,却始终没有见到。 但她知道他今日已经来了,就在擂台之下。 这些天,他们通过那个戒指聊了好多,过去、现在、还有将来…… 纳南若琳的心情忽然有些忐忑,在这场角逐中,他们两个只是一对弱小的存在,只是一个被别人摆布的棋子,他们虽也想命运做挣扎,但是―― 会如愿吗? …… 镇元大仙就站在台下不远处,他静静的看着台上的纳南若琳,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作为地仙之首,他有责任、有义务去维护凡界众生的权益,为了这个理想,他宁愿背弃所有。 可是尽管他做了许多,他还是不确定,悲伤镇魂三曲到底能不能封堵住这六道轮回门? 虽说悲伤镇魂曲是天地禁术,可六道轮回门也是当年如来和西游四人使无上法力造就的逆天之物,到底孰高孰低,他根本没有底。 他的手忍不住攥紧。 今日所在地仙之中,有半数以上,他已经交代过了,若是真的事情发展到不可预料,那便做好杀身成仁的准备。 而他―― 他觉得,他将会是第一个! 他也愿意做第一个! …… 猪八戒同样静静的站在台下,心里也是郁闷的很。 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孙悟空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所以每到柳少泽问他时,他都是顺嘴胡说一番。 他没办法跟柳少泽讲清楚,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如何去给别人解惑? 他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柳少泽将周身穴道打通一个是一个…… 他扫了身边站着的柳少泽一眼,忽然也忍不住惊奇起来,这短时间内这小子的恢复惊人,每睡醒一觉后,都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猪八戒虽将这功劳安在了自己的身上,却也不禁暗叹一声:真是他娘的邪门的玩意儿! …… 柳少泽此刻表情有些沉重。 这几天,每到他睡的时候,他都会通过那个碧绿的小戒指告诉纳南若琳,让她通过灵魂注意观察自己睡后的情况。 所以他也通过纳南若琳的口述,知道了好多他本不该知道的东西。 大圣已经来了,就在身边。 而老祖也在自己体内。 他们准备造就好自己的皮囊后,待到六道轮回门开启时,灵魂夺舍! 他只是一个载体。 是安全的、隐秘的将菩提老祖带到这的一个载体。 他只是一个棋子。 是这场大局中,被用来牺牲掉的棋子。 所以他才没必要有多深的造诣。 只要准备好一副好的皮囊,到时拱手让与别人,这便是他使命的终结。 这也是大圣为什么不肯见他的原因。 这也是他这么长时间修炼一途一直磕磕绊绊的原因。 柳少泽的双拳握紧。 他不怪别人,谁也没有天生就要为谁去做什么的理由。 所以,他只能凭借自己此刻微不足道的力量,去放手一搏! 搏了,即使失败,即使身死,那也无悔。 他又满含爱恋的看了台上的那个女子一眼。 有她陪伴,有她知心,来过、爱过…… 死而无憾! ------------ 第三十九章 悲伤镇魂曲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所有人的脸庞,再次映上人们那不安的、躁动的心…… 时辰到了。 前一刻还是有些朦胧的擂台,此刻却是霞光万道,孤零零站在舞台上的纳南若琳,仿佛是后世站在了聚光灯下的歌者。 台下观众狂热的喊声,更是给这场本就让人热血沸腾的宏大盛宴添上了浓重的注脚。 方尖碑再次发出一道光,直射天际。 光束发散开来,就如宁静皎洁的月光,泼洒在人们虔诚的脸上,而同时纳南若琳的歌声也悠悠响起。 水边的阿狄丽娜。 郊外一个小镇,河水缓缓流出,滋润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晚霞照耀下的树叶已开始变黄,秋风把梧桐树叶吹的沙沙的响,走在这片宽阔柔软的草地,走走停停,似乎就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歌声舒缓,优雅、动听。 人们都沉醉在这美妙的歌声,这美好的意境中,闭上眼睛,仿佛已经身在美丽的大自然。歌声继续……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孤独的国王,他雕塑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每天对着她痴痴地看,他爱上了少女的雕像。他祈祷,期盼着爱情的奇迹。他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爱神赐给了雕塑以生命。从此,幸运的国王就和美丽的少女生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这个少女就是――水边的阿狄丽娜…… 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一段缠绵悱恻的哼唱从纳南若琳口里缓缓流淌出来,众人就感觉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有一头长长的秀发,有清丽脱俗的气质,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圣…… 她半蹲着,迎着晚霞在河边浆洗衣服,动作是那么的优雅,姿势是那么的美妙,神情是那么的陶醉。所有人都呆住了,几乎没有人再去注意,此时天地间一张若隐若现的大网已经显现了出来。 这张网横亘在天地之间,隔断了天地。 歌声继续…… 天堂与地狱。 你的笑是天使哭是魔鬼可以在云端可以深渊有时幸福有时纠结说是缘份又是罪孽可以是狂喜可以是巨悔随时快乐随时伤悲天堂地狱…… 歌声中,那张大网渐渐凝实,彻底隔绝了天地,仿佛九天之下又是一个九天。 歌声继续……没有你,我没有东西南北。不见你,我什么都看不见。可以盲目,可以自虐。你的爱恨,我的是非。你的眼神,我的世界。可以忘苦,可以忘累。莫忘今生,悱恻缠绵。我已经忘记自己感觉,心跳呼吸都要你指挥。天堂,地狱……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歌声里,仿佛忘了那道已经渐渐开启的六道轮回门。 但是几乎,并不是所有人。 镇元大仙脸色潮红的望着天际,手都紧张的颤抖起来。 这首天堂与地狱已经唱完,六道轮回门按照时辰推算,也已经到了最薄弱的时候,马上就要双向开启。 按照正常的程序,纳南若琳应该是六道轮回门开启时,飞升仙界的。 可是,一连两首歌下来,六道轮回门虽然开启了,却似被歌声的魔力暂时隔断了那股汹涌澎湃的天地之力,,就仿佛万道洪流被挤在了一个狭小的隘口,空有力量却使不出来。 这就是镇元大仙想要的结果。 这镇魂曲就仿佛一个巨大的封印,若是等到第十三双眼睛哼唱完毕,那么这道封印,便会彻底凝实,六道轮回门便永不再开启! 歌声继续…… 第十三双眼睛。 夜又细又长,起伏在我的眉间。 我等得太久太久了。 那穿梭于黎明的鸟儿逆与风的方向啊 那第十三双眼睛,被用于哀伤、被用于失落…… 六道轮回门已经缓缓地开启了一条缝隙,已经有光束从门那边照了过来。 但仅仅开了这么一条缝便凝住不动。 没有人注意到此刻柳少泽的眼睛已经血红,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镇元大仙紧握拂尘的手,也已经攥出了汗。 这时,忽然一声尖啸响起,打破了这宁静。 接着一个身影猛地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朝台上的纳南若琳扑去! 正是太白金星! 这次斗法,他本就是玉帝派到下届维护秩序的人,又怎么会让纳南若琳轻易地将这六道轮回门关闭? 只是他一开始都将注意力放到了柳少泽的身上,所以忽略了这纳南若琳。 此刻见竟有如此异变,他怎么不心生恼怒? 镇元大仙大吼一声,“众仙听令!拦住他!决不允许他破坏了禁咒!” 说完他先是纵身一跃,便朝太白金星扑了过去。 紧接着,又连续有四五个人也是窜出人群,同样朝太白金星扑出去。 太白金星似早有防备,手中法宝紫金拂尘猛地一抚,上面根根拂尘丝竟瞬间飞出无数根。 每一根拂尘丝在空中都瞬间变大,竟变成道道绳索。 缚仙索! 有几个人淬不及防,便给捆个结实,掉了下来。 镇元大仙也是挥动拂尘堪堪将缚仙索打掉,却也因为分身乏术,暂时顾不及擂台中央的纳南若琳。 这时,忽然又有一道身影挺身窜上擂台,随手就挥掉了飞向纳南若琳的缚仙索。 镇元大仙一愣,竟是猪八戒,“你?!” “我说过,”猪八戒道,“在某些方面,我们的利益是共通的。” 镇元大仙点点头,飞身形到了纳南若琳的附近,大袖一挥,“袖里乾坤!” 太白金星此时早已被其余的地仙给缠住,听到镇元大仙的一声吼,扭头望过去的时候,已经被镇元大仙收到了袖子里。 “谁再敢造次?!”镇元大仙大袖一挥,瞬间气势镇住全场。 歌声继续…… 我在夜里想着你,铺满花瓣的窗子。 却不知道我在你的梦中睁开了,第十三双眼睛。 你的梦是无声的,我在你的梦里种下了莲子。 我知道,是你在梦里唱着鸟儿的歌。 我还知道,那就是离别时的泪水…… 六道轮回门忽然开大了些,又缓缓地缩了回去,在歌声里就这样僵持着,连续几次,看的镇元大仙很是纠结。 歌声继续…… 第十三双眼睛,升起于麦地,照亮失望,划破了夜的伤。 我只愿听你的歌,到破晓。 鸟儿知晓了花开的季节,我在梦中告诉了你,请原谅我。 因为夜将熄灭…… 门忽然停在原地,缓缓地有要关上的趋势,地上众人都不由得大喜过望,就连猪八戒也似表情轻松了些。 柳少泽的身体却更加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手指上的那个碧绿的小戒指此刻也发出妖异的红光,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 第四十章 斗如来 早在纳南若琳吟唱第十三双眼睛之前,菩提老祖的灵魂就想占据柳少泽这个身体了,却没想到柳少泽的灵魂竟忽然间异常的强大,他竟然被压制住了。 他后来才发现,竟然是那个碧绿的戒者搞得怪。 他愤怒地朝那枚戒指攻去,想用灵魂之力将它击碎,却发现在这歌声的帮助下,那戒指竟然是那么的牢不可破。 他气恼不已,却只得凭借自己强大的灵魂之力,对柳少泽步步紧逼。 而柳少泽此刻也是毫不怠慢,同样用尽全力,和菩提老祖在体内争了起来。 他当然也不想被当做一个棋子,所以他也安排了他对命运抗争的方式。 这几天,大圣来找过菩提老祖好几次,中间谈了好多话,都被纳南若琳听到转述给他了。 从而他得知了菩提老祖的真正意图,也知道了用他的真正用意。 他当然不愿意就这么被白白利用,于是他便想到了助纳南若琳关闭六道轮回门这个办法。 六道轮回门若是关闭,仙凡界隔绝,菩提老祖便不会借由他的身体闯进那六道轮回门,所以也就不能彻底夺掉他的身躯和灵魂。 有了这个碧绿的戒指,纳南若琳的镇魂歌能给他最大的帮助,能帮他很大程度上提升灵魂之力,这也是他能和菩提老祖对峙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他在用尽全力坚持,只要能坚持到歌声吟唱完,六道轮回门,便会彻底关闭。 纳南若琳的歌声也在继续…… 我要你知道,我的红莲开在你的梦里。 我要你知道,我是你的守梦人。 我要你知道,我是夜的君王…… 第十三双眼睛马上就要唱完,六道轮回门缓缓地朝回关去,似乎就要闭合上了。 镇元大仙心里紧张到了极点,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就要成功了吗? 柳少泽同样也是蓬发出惊人的意志,咬紧牙关到了最后的时刻,只待那扇门关上…… 会如愿吗?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虚幻的身影飘到了柳少泽的近前,手轻轻一伸,便褪去了他指上的戒指。 柳少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戒指从他指尖滑落,却又无可奈何,他精神瞬间崩溃,心里绝望之极。 同时,那道虚幻的身影的声音悠悠在他耳边响起:“万丈洪流、千年恩怨,堵而不疏,治标非本,终究不是解决之道,需放手,才得解脱……” “可……可是……大圣……”柳少泽对着那人吼道,“为何要我做棋子?!” 孙悟空摇摇头,“天地如棋盘,众生皆为棋子,你我皆是逃不开这个宿命……” “不!”柳少泽绝望的吼了出来,却为时已晚,瞬间被菩提老祖便夺去了肉身。 柳少泽瞬间气质大变,表情阴郁了好多,他倏地从孙悟空手里抓过那个碧绿戒指,噗地一声,捏的粉碎! 孙悟空忙将手掌抵在了柳少泽的胸口之处,片刻后,柳少泽的表情似好些了。 他看了孙悟空一眼道:“这小子比我想象的要厉害些,我差点着了他的道,而且我也要差点管不住自己了。” 孙悟空点点头,缓缓地将手放开。 “我去六道轮回门里,你办妥了后事,快些过去,知道吗?”柳少泽又道。 孙悟空又是点点头。 柳少泽说完,便纵身飞起,朝六道轮回门飞了过去。 碧绿戒指被捏的粉碎,台上的纳南若琳也如受重击一般,身形一顿,萎靡的倒在地上。 缓缓合上的六道轮回门在还有一丝缝隙的时候,竟又不动了。 接着,它似挣脱了束缚似的,又缓缓地开起开来。 “不!” 镇元大仙眼看就要成功,就在这关键时刻却倏地崩溃,顿时绝望的大吼一声,飞身扑到纳南若琳身边,伸手将掌立在她的身后,助她疗伤,同时嘴里大吼道,“守住这祭坛,保护住若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若琳……若琳……一定要坚持住!坚持住!” 孙悟空看着柳少泽的身影渐渐消失掉了,也忙纵身飞到镇元大仙身边,扶起他,急促的道:“怎么样?没事吧?” 镇元大仙木然的坐了起来,茫然的摇着头,似已经对目前的形势绝望。 孙悟空又急道:“现在先不要绝望,事情还有转机!” “你说什么?!你……”镇元大仙听闻此话,的魂似乎马上又回来了。 孙悟空伸手入怀,拿出一物,交给他,“拿着这个,守护住六道轮回门,千万不要放人下来!” 镇元大仙茫然接过,却又瞬间惊呼出来,“混沌钟?!” “不错!”孙悟空道,“快组织凡界众人,一同护住六道轮回门!我要带着那个女孩,进入六道轮回门,此处就交给你了,决不允许人下来!” “嗯。” 镇元大仙考虑了一下,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叽里咕噜的爬了起来,组织人去了。 孙悟空飞到纳南若琳身边,随手一挥,纳南若琳便消失不见。 孙悟空也是纵身一跃,朝那已经开了的六道轮回门飞去! …… 六道轮回门后是一个结界,是仙凡两届双向开启的门。 从天界那端的大门早已开启,如来和玉帝进来后,就使天界之门门户大开,任由人们进来。 无数的神仙都涌进了这个结界,他们本以为,进了这六道轮回门,便是多了一个生的希望…… 柳少泽冲进来的时候,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有多大。 这也不能怨他,无论是菩提老祖还是真正的柳少泽,他们两个都没有进过这六道轮回门,并不知道这里面怎么样。 柳少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神识探了出去。 突然,他感觉一个身影在向他靠近。 他刚要准备出手,却又忽然觉得这人好熟悉。 “悟空,是你吗?”他问道。 “是我,师父。”孙悟空走了过来,道:“凡界的轮回门已经有人在看守。我们只要在结界里找到如来即可。” 柳少泽点点头,“这个结界貌似很大。” “是的,但当初弄这个结界的时候我也在,所以我知道应该怎么走就会到天界之门那。” “不用了,”柳少泽忽道,“他已经来了。” ------------ 第四十一章 斗如来(二) 柳少泽话音刚落,虚空中一个人影忽然出现,正是西天如来佛祖。 他定定的望了柳少泽一会儿,忽然缓缓道:“你终于来了。” “你也是。”柳少泽道,“我们不得不见。” “封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何没有彻底消失?!”如来忽然道。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柳少泽道,“你也做不到。” “哈哈,”如来忽笑了出来,“你的真身已毁,所以你又找了这么一个皮囊?” 柳少泽点点头,“是的,我被镇压在子母河底这么多年,真身早已废掉。” “那你凭什么?!”如来吼道,“就凭这一副凡人的躯壳,和我去斗?!你是不是疯了?!” 柳少泽的神情忽然有些落寞,片刻后,忽然缓缓道:“如来,亿万年来,我们斗了多少次了?” 如来沉默了一会儿,道:“太多了记不清了。” “是啊,我们无奈的一个又一个轮回,换了一个又一个皮囊,一次又一次重复着从前,难道,这种永不会改变的重复,你不觉得腻了吗?” 如来又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是腻了,那你说怎么办?” 菩提老祖的灵魂渐渐地从柳少泽的身体里抽离出来,漂浮在空中道:“就这一次,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如来脸色微变,“你要舍弃皮囊,灵魂对决?” “是。” “就凭你现在这个还有些残破的灵魂印记?” “是。” “你――”如来忽然怒道,“你是不是疯了?你可知道这样的话,我们很有可能就会彻底消亡?!” “知道,可你不也是早就想要彻底除掉我吗,拿到我的生命之种吗?” “你――”如来大怒,“好!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竟也舍弃了肉身,灵魂剥离出来,朝菩提老祖扑来。 两个灵魂顿时缠斗在一起…… 柳少泽自从有了天蛊元域幡后,也是修炼灵魂之力的,可与眼前的这两位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普通的灵魂之力是无形的,因为太过弱小,不能成形,是根本不能显现出来的。 可如来和菩提老祖的灵魂却都已经凝实,就如同两个真人在一起打斗。 灵魂的缠斗方式也与普通的对决大有不同。 他们并不是一拳一脚的相互对打,而是顷刻间便四掌抵在一起,凝立不动! 吞噬! 这才是灵魂之力的真的对决方式,也是不死不休的对决方式,只有一个将另外一个吞噬掉,这场对决才会结束。所以尽管这场打斗表面上看来是波澜不惊,实际上要比普通的打斗惨烈的多。 两个人都是试图将另外一个吞噬掉,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与此同时,柳少泽的灵魂也早就占领了自己的皮囊,可是他想跑的愿望却落空了。 他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菩提老祖的灵魂印记虽然脱离他的身体了,但是并未与他的身体失去联系,在菩提老祖灵魂的牵制之下,他只能乖乖地坐在原地,哪也去不了。 柳少泽使劲努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束缚,却被另外一个急促的声音给打断了。 “不要乱挣扎了,护守住元神和你的肉身,一会儿会有大事发生在你的身上!” 柳少泽一愣,马上就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正是大圣! 现在的他对大圣的怨恨之情还没有消散,若不是他在关键时刻褪去了自己的戒指,那怎么会有现在这种事的发生?! “我不听!我不听!你是骗子!”柳少泽愤怒的大吼,并更加努力地挣扎了起来。 孙悟空将一人往柳少泽身边一放,有些严厉的道:“先救她,然后听我说!” 柳少泽朝那人望去,只见正是纳南若琳! 此时的纳南若琳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嘴角隐隐还有一丝血痕。 “她……她……她怎么了?”柳少泽大惊失色。 “快用你的手抓住她的手,用灵魂之力救治她!” 柳少泽忙依言抓住了纳南若琳的手,一股灵魂之力度了过去,纳南若琳顿时嘤咛一声有了反应。 孙悟空了长处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那边还在焦灼的菩提老祖和如来,对柳少泽道:“你个小混蛋也不想想,当初可是我将这个女孩带过来的,要不然的话,你会有现在这个机会?而且就凭你们俩那点道行,做的什么事,我和师傅会一无所知?” 柳少泽顿时大惊,忍不住道:“可是……可是你为何……” 孙悟空摆摆手道,“此时不是说话之时,所有的事情,等全部完了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全力救治这个女孩,尽快的将灵魂与她融合,一会怕是还有大事发生!” 柳少泽点头,便摈弃了这些念头,更是拼命地朝纳南若琳催动灵魂风暴…… 与此同时,菩提老祖和如来的对决,胜利的天平却已经开始向如来那边倾倒了。 菩提老祖的身影渐渐虚化了些,而如来的身影也渐渐地更加凝实。 如来狰狞的道:“菩提,这些年你被压在子母河,没被消灭了灵魂印记也就罢了,还妄想和我又修炼了这么多年的斗,那你不痴心妄想?!你去死吧!” 菩提老祖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却还是坚持着道:“胜负还未分,你大话说的太早了!” “哈哈,你就是嘴硬,那我就吞噬了你!”如来大吼一声,更加用力地催动灵魂之力。 菩提老祖的身影虚化的更加厉害了,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吞噬掉似的。 如来也似感觉到了菩提老祖快要不行了,于是更加疯狂的吞噬起来! 就在这时,菩提老祖竟忽然放弃了抵抗,并自己加紧与如来的融合,仿佛很是希望马上就被如来吞噬掉似的。 “你……你是不是疯了?”如来也感觉到了菩提老祖的怪异举动,大惑不解。 菩提并不答话,继续催动与如来的融合。 如来脸色微变,不明所以,却也不怠慢,小心的继续吞噬着菩提。 其实他心里也不是特别的不安,因为这灵魂类的对决不想普通人的对决,别人是无法插手,更是无法破坏的。 而且,这是实打实的吞噬,也根本耍不出任何阴谋诡计。 所以尽管菩提老祖自杀似的催动灵魂之力度给他,他也不是十分的慌张。 在二人的双重合力之下,菩提老祖的身影越来越透明,身形也越来越飘忽,仿佛一切已成定局…… ------------ 第四十二章 斗如来(三) 如来眼看已经大局在握,吞掉菩提老祖已成定局,忍不住大笑了出来:“哈哈……菩提,你何必这么自暴自弃,要是你肯抵挡的话,也不至于这么早就被彻底吞噬掉……” “什么?!”如来说着说着忽然大惊,“你竟然……你竟然……没有了生命之种?” “不错!”菩提老祖飘忽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我本来就是打算与你同归于尽的。” “不可能!你妄想!”如来吼道。 “为什么不可能?”菩提老祖的声音虽很虚弱,却更加坚定,“我已将生命之种留在了那个凡人身上。你吞噬掉我后,灵魂之力必定大增,短时间内你更需要费大功夫消化,而这也是你最虚弱的时候。那为什么不可以?” “不!”如来怒道,“即便我是最虚弱的时候,你以为就凭那个凡人的躯壳,就能凭借那个生命之种溶解掉我们的灵魂?” “不试过怎么知道……”菩提老祖的声音渐行渐远,他的灵魂之身也彻底的消失掉了。 而同时如来的灵魂之身,虽已经更加凝实,却没有如他预料的回到他的肉身里,反而来到了柳少泽的体内。 原因当然就是菩提老祖生命之种的牵制! 当这个强大的灵魂就那么突然地进入柳少泽的体内后,柳少泽的脸瞬间憋成酱紫色! 孙悟空急促的道:“坚持住!现在全看你了!” 纳南若琳虚弱的声音也在柳少泽耳边响起,“少泽!坚持住!” 柳少泽用力地点点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下了…… 在菩提和如来打斗的这段时间内,他们虽然不能参与进来,却也没有闲着。 柳少泽已经把纳南若琳给救醒了过来,而孙悟空也将菩提老祖准备杀身成仁、将如来灵魂引到他体内的的计划告诉了柳少泽,并告诉他,一定要凭借和纳南若琳的灵魂之力合璧,将如来的灵魂溶解生命之种内。 所以尽管这个强大的灵魂进来的淬不及防,柳少泽也是做了些准备。 如来的灵魂之力本强大无比,若是平常,早就将柳少泽的肉身彻底击碎。但他吞噬掉菩提老祖的灵魂后,因为还没有彻底融合菩提老祖的灵魂导致他灵魂之力大降,这才让柳少泽堪堪能忍受。 孙悟空将那枚碧绿的戒指又拿了出来,套在柳少泽手上,道:“刚才老祖借着捏碎戒指的时候,已经将生命之种留在这个戒指之内,现在戒指已经融合,少泽,快将如来的灵魂往这里面催动,一定趁这个机会,要将如来的灵魂融到这个生命之种内!” 柳少泽咬着牙点头。 孙悟空又对纳南若琳道:“你们两个早就通过这个戒指沟通过,现在你抓住他的手,将你的镇魂三曲哼唱出来,帮助他!” 纳南若琳点点头,双手握住柳少泽的手,水边的阿迪丽娜哼唱出来…… 郊外一个小镇,河水缓缓流出,滋润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晚霞照耀下的树叶已开始变黄,秋风把梧桐树叶吹的沙沙的响,走在这片宽阔柔软的草地,走走停停,似乎就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如来在柳少泽和娜娜若琳的双重压制下,灵魂之力变得暴虐不堪,疯狂的抵抗着被那生命之种的吞噬! 两方来回的这么焦灼,都在做着最大的努力。 天堂与地狱。 你的笑是天使,哭是魔鬼。可以在云端,可以深渊。有时幸福,有时纠结。说是缘份,又是罪孽。可以是狂喜,可以是巨悔。随时快乐,随时伤悲。天堂,地狱…… 随着纳南若琳和柳少泽的不断努力,那碧绿的戒指也是越来越亮,而如来的灵魂挣扎也渐渐地弱了下来。 孙悟空站在一边,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若是照着这么下去,等纳南若琳哼唱完了第十三双眼睛,那如来的灵魂,很可能就被生命之种融掉。 就在这时,忽有异变发生了! 茫茫之中,忽然有条人影朝这边靠近过来! 他在看出了这边的形势后,忽然出手朝纳南若琳攻去! 孙悟空大怒,他看出前来之人正是玉帝,倏地挥出金箍棒,怒声喝道:“住手!” 一棍子朝玉帝砸去! 可玉帝却似疯狂,对孙悟空的棍子不闪不避,看意思即便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纳南若琳击杀! 孙悟空连连大吼,一棍打在玉帝背上,玉帝口吐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远处飞去。 可是尽管如此,纳南若琳也如受重击,扑通一声扑倒在地,嘴角又是溢出鲜血。 柳少泽看的心神俱裂,怒吼一声,对抗如来的灵魂之力便是一缓,而如来没了歌声的牵制也似恢复些生机,疯狂的朝柳少泽反扑起来。 柳少泽节节败退,刚才如来那被生命之种吞噬掉的灵魂竟渐渐又从戒指里剥离了出来,若照此下去,柳少泽他们必败! 情况万分紧急! 孙悟空忙到纳南若琳身边,伸手一阵快速的推拿,又从怀里拿出些灵丹妙药,一股脑的给纳南若琳灌了下去! 同时他对柳少泽怒吼道:“坚持住!” 幸好刚才孙悟空给了玉帝一记重手,纳南若琳受伤不是很重,渐渐醒了过来。 她一看柳少泽情况十分危险,也不顾自己了,忙伸手又是抓住他的手,继续哼唱起来…… 你的爱恨,我的是非。你的眼神,我的世界。可以忘苦,可以忘累。莫忘今生,悱恻缠绵。我已经忘记自己感觉,心跳呼吸都要你指挥。天堂,地狱……可是尽管纳南若琳很努力的在哼唱着,可这次效果却不像一开始那么明显了,进展的很是缓慢。 一方面如来经过这一会儿已经恢复了些,另一方面纳南若琳连续受伤,已经没那么多的灵魂之力吟唱歌曲了。 他们虽是很着急,却又都无可奈何,只得尽力接着吟唱下去。 第十三双眼睛。 夜又细又长,起伏在我的眉间。 我等得太久太久了。 那穿梭于黎明的鸟儿逆与风的方向啊 那第十三双眼睛,被用于哀伤、被用于失落…… 歌声中,双方焦灼,挣扎,谁也不会想到就在混沌之中,就在这平静的外表下,竟会隐藏着那么激烈的甚至会影响天地格局的竞争…… ------------ 第四十三章 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歌声继续…… 我在夜里想着你,铺满花瓣的窗子。 却不知道我在你的梦中睁开了,第十三双眼睛。 你的梦是无声的,我在你的梦里种下了莲子。 我知道,是你在梦里唱着鸟儿的歌。 我还知道,那就是离别时的泪水…… 柳少泽二人很努力,如来也不肯放弃,眼看第十三双眼睛就要吟唱完毕,双方还在焦灼。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要是照此下去,即便是吟唱完了那第十三双眼睛,如来的灵魂也是不可能被吞噬掉的。 如来的灵魂也似乎感觉到了二人的恐慌,疯狂的反扑起来! 歌声继续…… 第十三双眼睛,升起于麦地,照亮失望,划破了夜的伤。 我只愿听你的歌,到破晓。 鸟儿知晓了花开的季节,我在梦中告诉了你,请原谅我。 因为夜将熄灭―― 纳南若琳的声音戛然而止,经过了两次重伤,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哼唱,她坚持不住了,扑通一声,又是仆倒在地。 柳少泽大呼一声,“若琳!” 孙悟空也急忙又是对着纳南若琳一阵推拿,而他的心情也瞬间沉到谷底! 他也知道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很不乐观了。 如来也适时的大吼声出来,“哈哈……你们玩了!等我摆脱了束缚,我便全部杀掉你们,一个不留!” 柳少泽又是大吼一声:“若琳!” 纳南若琳挣扎着坐了起来,神情萎靡的很,根本没有力气再哼唱下去! 柳少泽目眦欲裂,忽然抬起右手来,一掌朝自己脑门拍去! “你要干什么?!”孙悟空大吼出声! “不要!”纳南若琳惊呼出来! “哈哈,你做梦!”如来的笑声一同响起。 柳少泽的左手忽然也抬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他拍向自己脑门的右手! “你小子痴心妄想!”如来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以为毁了这个肉身,就能奈我何?最多我晚融合一会儿菩提的灵魂,一点用都没有!” 但是尽管他这么说,他还是阻止了柳少泽拍向自己脑门的右手! “杀了我!”柳少泽挣扎着对孙悟空吼道,仿佛就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话来,“不要信他胡说!我的肉身一毁掉,他暂时回不到那个真身里去,只能进到这生命之种内!到时若琳再哼唱一遍镇魂曲,他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孙悟空听完有些犹豫,柳少泽吼道:“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少泽!不要!”纳南若琳痛哭出声。 “胡说八道!悟空!你敢动我?!”如来也是大吼! 孙悟空忽然有些凄凉的道:“罢了……也许宿命本该如此……师傅,别怪徒儿不孝,事已至此,为了天地苍生,我们就在这结界中永世不轮回吧……” 说完,他缓缓地举起了金箍棒。 “你敢!”如来又是大吼,“你也会在这再也出不去的!” “徒儿不孝,”孙悟空哽咽道,“我愿意在这陪你!” “不要!”如来大吼道。 “大圣,不要!”纳南若琳忽然也疯狂的大叫出来,“不要杀他!” 说完她竟然怒吼一声,飞了起了。 她就那么飘到空中,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而同时,天籁般的歌声缓缓地从她嘴里吟唱了出来…… 绝世生命禁咒――彼岸花开! 佛说,如果我若执着爱恋,就在风雨中煎熬五百年。 望穿秋月,数尽星辰,才能换来与你相见…… 孙悟空和柳少泽的脸色都变了,他们顿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根本再也动弹不得。 如来的声音也是瞬间颤抖起来,“生命禁咒,彼岸花开,竟然……她竟然……” 歌声继续…… 思念太长,我经不起孤单,坐上船偷渡幸福彼岸,谁知波涛汹涌击碎梦幻。 海浪把我遣送回了起点,从此以后一颗等待的心,种在忘川河边三生石畔,开成火红艳丽的彼岸花,生生世世…… 随着歌声的缓缓流淌,原本白茫茫的天空中竟渐渐晴朗开来,空中也瞬间开满了无数的彼岸花,那么火红、那么艳丽…… 纳南若琳的身影渐渐消失掉了,她这是燃烧生命在吟唱的绝世禁咒彼岸花开,这个禁咒使出后,她的肉身和灵魂便会同时消失在天地间,不会再有轮回。 而如来的灵魂也在这绝世禁咒中,被彻底的封印在了生命之种中。 “若琳……”柳少泽望着漫天的彼岸花,泪水瞬间不能自已,他瘫倒在地,嘶哑着吼了出来,声音里全是痛苦与绝望…… 孙悟空也是望着那火红艳丽的却又渐渐消散的彼岸花,怔怔出声:“彼岸花开,花开彼岸,生生死死,再不相见……” …… 白茫茫的天空下,两个人端坐在那里。 一个人凝望天际,忽然开口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另一个人茫然的点点头,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攥着的那个碧绿戒指…… 我是一只石猴,生于花果山水帘洞,得遇明师,修成大道。 我降龙伏虎,强销生死簿,一根如意金箍棒横扫天上地下,高傲刚强,生平从不服人。 我受业的师父,是一个叫菩提老祖的人。 我当时在拜在菩提老祖座下时,老祖就说:入得我门,为十辈小徒。 我知道他门中排辈是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元觉,所以我便是悟字辈,叫悟空。 我在他那里学艺三年,习得七十二变,筋斗云等法术,本可以说是他的得意弟子,可随后我却被他赶出了师门。 临走的时候,他对我说:“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 我无奈之下,只得领命离开。 再后来,等我走后,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神秘到就仿佛他一直在那里等了三百余年,只是为了我这只竹阀度海的猴子……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又究竟是谁? 我又为什么会从石头蹦出来? 我到底又是谁? ------------ 第四十四章 大结局 怀着这个疑问,我投入唐僧门下,保着他去西天取经。 最开始这象一笔交易,唐僧救了我,我保护他。在我的心里,除了感激,可能根本没有正视过我的这个师父。 然而,几年之后,事情变化了。 我似乎慢慢发现了唐僧,发现了取经的意义,更重要的,发现了自己! 于是,在平顶山,我对他头上的云霞称赞不绝。 在通天河,我对老陈说我师父管教不死长命。 铜台府地灵县遇冤,我第一个晚上就是在忍,就是在故意受苦受难,我知道,他有这一劫。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知道了他就是金蝉子,是如来的第二个门徒。 我从生身到成道,到强销生死簿的时候三百四十二岁,之后在天宫混了百十年,压在五行山下又五百年,加起来一千来岁。 我在西行之前,一共度过了一千余年的时光。 可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从仙石中破体飞出的同时,有一个婴儿在同样人间降临,他一出生就是和尚! 这个和尚慢慢长大,衰老,死亡…… 他的下一世,仍然是和尚! 这个人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一直在做和尚,他做了九世和尚,轮回到第十世,还是一个和尚。 这个人当了十世和尚,到最后这一世,他在人间已经历劫将近千年,当时是唐朝。当朝的皇帝从千佛万僧之中选他出来,执行一个伟大的任务,取西经! 这个人就是唐僧! 唐僧跟我,虽然名分上是师徒,但实际上,我们原本就是一体。 那个不敬三宝特立独行的西方不肖弟子,他在千年以前被贬落凡尘,他性格中懦弱儒雅敬信佛法的一面成为唐僧,桀骜不逊啸傲天地的那一面进入仙石成为我。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菩提老祖为了成就我,便在人间度过了十世。 而唐僧用更漫长的时间,艰难完成了自己的十世求道。 我跟唐僧,都是十世弟子! 我们根本就是一个人善恶的两面。 而那个人,就是金蝉子! 于是,在取经的十四年里,我终于知道了这个令我痛心的事实,我,不是我! 以后的取经过程就像是游戏而已,一种将善恶两极渐渐回炉重铸归为一体的游戏。 所以当灵山大典,我跟唐僧并肩站在一起,我对他说:“师父,现在我已成佛,跟你一样了……” 可是,我的身世是解开了,我师傅的谜题还没解开。 菩提老祖究竟是谁? 他为何要教我却又不肯再见我? 我一直疑惑不解,直到有一次劫难,我遇到了六耳猕猴,我才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 那次中我与他真假难辨,我便第二次来雷音寺,要如来与我们辨明邪正,如来先已对大众说了这是我生的二心,但如来正欲道破,忽又笑道:“假悟空乃六耳猕猴也。” 这分明是撒了个谎! 如果真的有六只耳朵的猴子,那我们就太好区别了,只看耳朵不就得了? 按他的说法:猴分四类,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四就是那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那么,无论六耳猕猴怎样善聆音,知前后,他都是不应该具备我的“通变化”这一本领的,也不应该有八卦炉炼过的火眼金睛,更不应该有金箍棒,百分之百不可能有紧箍咒! 所以很显然,他是在撒谎。 目的就是为了编造个妖怪的名字帮我圆谎,是为了让我还去保唐僧。 可是,他为什么不编个别的名字?而偏偏要说是“六耳”呢? 因为说出“六耳”,就是说出了“本象”! 最初的时候,我随菩提祖师学艺,祖师就是打暗语教的,我悟破玄机,半夜子时,跪在祖师床前求教,当时我说:“此间更无六耳,只弟子一人,望师父传我长生之道罢,永不忘恩!” 于是,祖师由此开始秘授,我由此开始得道,皆起于这最初的“此间更无六耳”。 这是我和祖师两人间的秘密对话,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现在,如来笑着告诉我,悟空是真的,六耳是假的,这分明是在接暗语、对暗号! 所以,从这个时候起,我便怀疑如来很可能就是菩提祖师! 后来无人的时候,我又回忆起自己大闹天宫的时候,那些蹊跷的的事来。 我学艺三年,叱咤凡界没有问题,在天界闹腾的功力应该还差的远。 而我大闹得时候,居然一无阻挡的就吃到了老君五壶金丹,还被老君在八卦炉里铸炼的金刚不坏,五行八卦循环不息。 当时如果老君存心要杀我,只消小做手脚,移动巽宫的位置,风移火生,我必然化成焦碳。 可实际上,倒象是他成全了我。 老君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我,这我知道。 那么又是什么人能够强使他做他自己本不喜欢做的事? 是谁能强使老君不得不成就我? 是谁能够做金蝉子的师父? 后来我终于确定,菩提老祖,就是如来本人! 前一世,金蝉子在如来的阴影下形成了本不该有的善恶两面。 后千年,解铃还需系铃人。 金蝉子善的一面自己挣扎着重新皈依佛门,而金蝉子恶的一面,就自然需要一个助力来帮助他完成重新由恶向善的大举。 而这过程的头一步就是要教会我本领,如此一来,就有了菩提这个人。 我知道了这件事后,本是欢心雀跃的想要找如来说起此事,却忽然发现,最近的他竟忽然变得性情大变,暴虐不堪。 我本不明所以,便和他说起了这件事,结果他又是离奇大怒,将我镇压在五指山下。 直到我布了这个局,见到了在子母河底下被镇压的老祖,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在释迦牟尼成为人世间的主宰如来佛祖之前,他也有善念与恶念。 但是他身为天地间至高无上的主宰者,他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到了苛刻的地步,他不允许他自己有一点的恶念存在,于是他也如同自己的弟子金蝉子一般,留存善念执掌天地轮回,抽离恶念化身菩提,下凡间百世苦修。 修成正果后,再次回来剥离恶念,然后再次轮回。 可是他不像金蝉子,他没有人能帮助他完成由恶向善的大举,仅靠自己苦修,然后回来自己消灭。 恶念越积越多,最后在某一次的剥离融合中,终于恶念战胜了善念。 于是恶念的如来便把善念剥离出来,送到菩提祖师身上,同时制造了那场大屠杀,将菩提老祖镇压在子母河底…… 这就是事情以往的经过,所有事情的发生皆是为此。 孙悟空缓缓地将前尘往事一一道来,到此,一切谜题全部解开了。 孙悟空接着道:“后来我把师傅放了出来,便又与师傅定下了这个计划,而师傅这次这么做,便是早就铁了心,要将此世彻底轮回。” 柳少泽又是点点头,“可是,一开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让我——” 孙悟空道:“我们也不确定这事肯定能成功,我们也需要镇元大仙守住那六道轮回门。况且,还需要你借仇恨之力多多修理自己的灵魂,要不然的话,你也不可能和纳南若琳配合的这么默契^” 柳少泽又是点点头,恍然又想起了那个俏丽的身影,禁不住泪如雨下:“若琳……” 孙悟空低头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萧索,“都结束了。无论如何都结束了。现在你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可以说是史上第一佛皇。” “史上第一佛皇?什么意思?” “因为纳南若琳。”孙悟空道,“纳南若琳用她的生命禁咒彼岸花开将如来的灵魂封印在这个戒指之上,只有你能打开,如果你愿意的话,经过成千上万年的苦修后,你便可以将如来的灵魂彻底融合掉。届时,你便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柳少泽连连摇着头,嘶哑的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我的若琳……” 他忽然冲过来,一把抓住孙悟空,急促的道:“你能不能救活她?!你说,让我干什么都行!干什么都行!” 孙悟空摇头,“不能,她的灵魂已经彻底消散。我也无能为力。” “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除了你。” “我?那我怎么办?”柳少泽瞬间如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除非你将这个戒指打破,届时佛祖将会涅槃,再入凡间修百世轮回,而你和纳南若琳若琳也会同样,再入人世间的轮回。” “那我能不能见到她?”柳少泽哽咽的道。 孙悟空望着虚空,“也许吧,天地自有正道。” “啪”的一声,戒指被捏的粉碎。 …… 柳少泽缓缓地醒了过来。 “他爹!快!快过来!他醒了……”耳边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 柳少泽睁开眼。 洁白的病房、母亲鬓边的丝丝白发、疲惫含泪的脸庞、父亲血红的眼睛,匆忙跑过来的身影…… 这不是梦吧? 柳少泽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我真的又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手术成功了!”柳少泽的父亲见柳少泽真的醒了,疯狂的叫了出来,“护士!护士!快!快过来,少泽醒了!” 柳少泽弯腰坐了起来,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病房,终于确认了眼前的事实,瞬间眼泪夺眶而出,“爸爸、妈妈,我醒了,我没死……” 柳少泽的母亲拼命地点着头,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知道……知道……我的孩子,妈妈在……妈妈在……” “妈……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我好想你……”柳少泽大哭出来。 只有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了生命的珍贵,才感觉到了“妈妈在”这句话是多么的温暖。 “妈妈在……妈妈在……妈妈一直陪你……”母亲将儿子又是紧紧地抱在怀里,亲吻着他脸上的泪。 有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年轻的女孩推门冲了进来,“醒了?真的醒了?那太好了!真没想到手术竟然成功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尖叫着冲到了柳少泽的身边,伸手就抚上了柳少泽的额头。 柳少泽抬头望去,原来是那个一直照顾他的小护士,刚要感激的说上句话,却瞬间又目瞪口呆! “若琳?!是你吗?”柳少泽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护士一头雾水,“是我啊,李若琳,我不一直照看你来着,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啊?不会吧?手术好了,脑子坏了?” “我认识你!!”柳少泽中气十足的大吼道,“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我要娶你!!我再也不放过你!!” 啊???小护士大惊失色。 柳少泽却不管她,忽然猛地窜起,像一只恶狗般朝小护士扑了过去,房间里顿时一阵鸡飞蛋打…… “嘤咛”一声,就连窗台的那束康乃馨,也忍不住羞得转过头去…… 一点结束语: 史上第一佛皇完结了,草草的完结了。 本来,像我这种扑街的写手,是没有资格写结束语的,可是一本书真的完结的时候,哪怕是有一个人在看,我觉得,也应该说些什么。 这本书我没想过这样结尾,我原计划是柳少泽从凡界的斗法大赛夺魁,升入仙界,在经过一系列的斗争,再到佛界,最后接近如来,才获得事情的真相,这本书再结束,算下来的话,最起码还得一百多万字。 可是我经验不足,开篇开的太差了,再加上语言啰嗦的毛病,我又不愿意写升级文,结果写的不伦不类,最后结果,扑死了。 我只得这样结尾了。 这本书一共几十万字,我写了一年多,挣了几百块钱,还不到我月工资的五分之一,有时候想想也挺可悲的。 有太多的遗憾,也只能就这样结束了。 不过,我进步了好多,反正我自己这么觉得。 下一本书,我要写历史类的,名字叫做明朝第一纨绔,讲的是朱元璋的小舅子和朱元璋斗法的事,也准备在上发书,坑都占了,从创始上一搜就能搜着,只是还没有传文。 我会努力写好,希望大家能支持我。 另外我的笔名叫开心,希望大家都能开心。 再次谢谢大家。 本书最新章节由首发,最新最火最快原创网络作品首发地!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