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之崛起》无语的命运 严正声明:本书为宝书网(www.xbaoshu.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 第一章 人性贪 (呵呵!无语的新书上传了,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收藏!求推荐!嘿嘿!) “砰!” 伴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一个男人顶着风雪离开了破落的住宅楼,在即将离开前,他回头看了眼三楼那扇亮着灯光的窗口。 “别以我真的不敢杀你!” 面色阴狠的男人话声未落就把枪顶的陈默然的前额。 陈默然冷冷的轻抬眼帘,看了一下自己的“合伙人”,或许应该叫老板才更准确。 “机器随便拉个瘪三就能操作。但杀了我!谁给你制版!谁给你配墨!” 面色阴狠的男人听到陈默然的话,嘴角不停的抽搐着,拿着枪的手不可察觉的颤抖着,在数秒内他的心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尽管在内心不断对自己重复着这句话。 扣着扳机的食指轻轻用力时,使终放在大衣口袋内的左手摸着一张纸,凸凹的印刷质感、硬挺的手感,终于他把枪放了下来,看着眼前没有一丝惧色的陈默然,杀了他的确有些不值。在陈默然的眼中,他看不到一丝的恐惧,这样的威胁对他并没有任何意义。 “别忘了现在我已经有了几千万!当初我不过只花了几百万!” 看着陈默然,男人似乎在用这些话说服着自己摆动扳机。 陈默然摇摇头,轻轻的用手指将顶在额头的枪推到一边。 “人都是有贪心的!你要的远远不止几千万!你想要更多!” 贪心,如果不是贪心在做怪,自己会干这一行吗?显然不会,自己为什么冒着风险找这个人,还不是因为贪心,自己贪他比自己还贪,只要他贪心,他就不会杀自己。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陈默然淡淡的一笑,似乎先前脚踏鬼门关的人并不是自己。 “至少在你没挣到足够的钱之前,你不会!” “你知道就好!” 面色冷酷的男人腔调中依然没有多少感情,又仔细看了一下陈默然,这个男人和三年前来找自己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就是三年前他的眼中满是绝望,而现在却是如死一般的平静。 在转身离开时,他像想起什么一样,从腰间取出手枪塞到陈默然的手中。 “你跟车走!我带印版走另一条路!最近风声紧,你也小心点!如果那两人……你知道怎么做!” “我早都说过,我是不会杀人的!”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陈默然还是把枪接了过来,人无杀人心,但必须要有自保心。一下楼,陈默然便跳上了楼下的那辆华菱星凯马,18米长的半挂上装着两个集装箱。 “走吧!” 躺在卡车后下层卧铺的陈默然对驾驶员吩咐了一句,卡车是从物流公司租来的。在中国的高公路上随时都可以看到15米、18米甚至更长的半挂车,这些半挂卡车是现代中国物流运输的核心。一般情况下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这些半挂车。 卡车上高后,开车的货车司机看了眼睡在铺位的“货主”,从他上车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可只听到他说了那么一句“走吧!”,似乎所有人都欠他几百万似的,见货主是这副模样,车上的两个司机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的一个不小心惹到货主,回头投诉到公司。 “钱!” 闭着眼睛的陈默然再次浮现出这个字,钱几乎是自己活了3o年唯一的追求,这个社会对人的承认基于金钱,钱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根本,为了得到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男人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面子,女人可以贡献出自己的**,总之人们愿意付出一切。 无论是庸俗也好,堕落也罢!反正追求金钱几乎是现代人活着的唯一动力。也是自己现在唯一的追求。 轻叹一口气,陈默然从钱包内翻出一张百纸纸币,凹版印刷的头像形象逼真、传神,凹凸感很强,细腻的纹路清晰干净,拿着钞票用力抖动、手指轻弹或两手一张一弛轻轻对称拉动,能听到清脆响亮的声音,迎光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具有一定立体感的水印。 无论怎么看,至少在表面上,这张钞票是真钞,和每一个人手中的百元钞票并没有多少区别。 但……看着这张开头为mR的o5版百元钞,陈默然知道这张钞票是假钞!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张钞票是自己印的,它完全可以骗过银行验钞机更没有一点问题。 每个人钱包里的钞票的所有特征几乎都是为了防止被复制、仿造而设计的。凹印、水印、嵌入金属线、全息图、变色油墨、仅在紫外灯下可见的荧光墨等等,防伪技术让伪造变得更困难,但是,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伪造的。 只要投入足够的精力和资源,看似不可仿制的纸币,实际上可以非常轻易的复制,别人也许会用最容易的方法,而置身其中陈默然却力争做到最好,为了这张钞票前后用了三年,花费了那个人数百万元之多,但回报是丰厚的,不过仅仅一个星期,就已经印出了上千万元几乎达到完美的钞票。 “挣到2ooo万就收手!” 看着手中足以把自己送上断头台的钞票,陈默然在心中喃喃自主着,曾经的恐惧或许随着三年前自己踏出那一步之后,就已经消失,但一周来,看着凹印机哗哗的运转时,望着54张百元纸币连成的大版钞票时,恐惧再一次在心中弥漫着,过去之所以不怕,那时是在试验,钞票从未出现在市面,而现在…… 不过才一个星期,就需要转移工厂,没有谁能保证有一天会不会在正印着钞票时,一群警察冲入工厂,然后……如果那样的话,或许自己很有可能会出现在电视新闻中,或者法制节目之中,这绝不是陈默然愿意看到,尽管年少时非常渴望出现在电视节目中,但却不是那种出现法,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立即转移,在危险到来之前转移。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打断的陈默然的思绪,听到雷声陈默然朝车外看了一眼,只见空中阴云密布,似乎是一场大雨的前兆。 “也该下场雨了,该死的鬼老天几个月都没下雨了!” 开着车的司机朝车外看了眼,嘴上骂骂咧咧着,半年了,整个西南就没几乎没下过雨,别说田野,就是连水库、河道中龟裂的缝隙,都足以塞下的小孩的小胳膊小腿,这一道惊雷到是让过四十的司机脸上露出些许笑色。 “叔……那……那是啥……” 副驾驶位上年青人指着天空喃喃着,全不见先前喜色,反倒尽露惊恐之色。 顺着那个年青人指的方向,陈默然看了一眼,顿时被吓了一跳,只见空中飞着很大的一个火球,出很强的蓝绿色的光,看上去非常刺眼,火球周围到处都是蓝绿色火舌,朝着地面俯冲而来的火球似乎正在膨胀着, 距离越来越近,感觉火球越来越大,直径似乎有数十米。 突然间,陈默然心生一种错觉,那个火球是朝着自己的这辆车飞来的,此时距离似乎不足百米。 “快!踩油门,快……” 被吓了一跳的陈默然大声喊叫着,但话音未落,陈默然就看到冲到距离车头不足二十米的火球炸裂开来,只觉眼前一白,双目一阵刺痛,连忙用手挡了一下,本能的趴在卧铺上,轰隆一声,在爆炸声传入耳膜的瞬间,原本平稳的驾驶室一阵颠簸,车似乎一下从公路冲到了田间一样。 “咣!” 趴在后坐卧铺上的陈默然在听到两声尖叫时,还没等陈默然反应过来,车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只感觉到身体猛的向前一抛,上半身和腿撞在座椅上,小腿猛的传来一阵剧痛。 血腥味,驾驶室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有些晕头转向的陈默然意识到或许是出车祸了。 “幸好,他把滚筒带走了,要不然……” 陈默然在心中庆幸着滚筒不在车上,否则这场车祸会直接把自己送进监狱。正暗叫着庆幸的陈默然意外的现自己的后腰带上似乎别着什么东西,枪……自己身上还有一个更危险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头晕脑涨的陈默然,强忍着小腿处的剧痛,下了车坐在车旁的一块石头上喃喃自语着,车是出车祸了不假,但却不是在公路上,而是在荒郊野岭的山崖下,车头直接撞上了山体,那两个司机因为没系安全带被撞飞出了驾驶室,撞的是脑浆迸裂,飞溅出数米远。 惨不忍睹的事故现场,并没让陈默然感到多少恐慌,但是周围的环境却让陈默然感到一丝惊恐,陈默然清楚的记得,先前汽车是在高上行驶,怎么可能一眨眼的功夫,就撞上了山,更何高周围方园上百公里,根本就没有山,眼前的这座山就像变戏法一样,突然冒了出来。 坐在石块上的陈默然朝周围打量着,眼前被剥开的山体明显是采石留下的痕迹,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有几间已经垮塌的石屋,而其中间一间石屋中冒着些许炊烟,一个老头正一步一颤的朝这里走着。 &1t;ahref=.>. 第二章 骂摔(求推荐!求收藏!) (今天无语的新书终于通过审核,布了,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呵呵!和小市民的刚开始一样,求推荐!求收藏!) 进了腊月,随着几场大风刮过,天也一天冷似一天。雪下的一天比一天更大。推门门,因为昨夜刚下了一场瑞雪,皑皑白雪覆盖的大地愈显得厚实。 拄着木棍削的拐杖,陈默然一瘸一拐的走出的石层,废弃的采石场上空无一人,停在石场内的半挂卡车上落满了厚厚的积雪,不远处一间破落的石屋冒着些许炊烟。 任由雪花落在身上的陈默然仰望着铅色的天空,脸依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那个火球是什么?传说中的球形闪电?可为什么会…… 光绪二十六年!19oo年…… 时光穿越!回到11o年前…… “金陵!幕府山!” 坐在门框边,陈默然拿着一根树条在地上划着一个简单的地图,紧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自从在这里“落户”后,自己就在一直在这琢磨着,到底生了什么事? “闪电?” 在雪地上写下两个字,他瞅着这两个字。 难道说是因为那道奇怪的闪电? 闪电——穿越——车祸——光绪二十六年……种种线索在陈默然的的脑海中满满的连成了一条线,但是仍然弄不明白到底是原因让自己“飞”到了这个地方,尤其是这个时代。 “靠!你要是真能想明白了,**的早成了爱因斯坦了!” 终于百思不得其解的陈默然,用把手里的树条把雪地上的字抹平,再将树枝一折,扔到了一旁。转身一动左腿处隐隐传来疼痛让陈默然眉头一皱。 “这条腿……哎!” 瞅着自己的伤腿,陈默然忍不住一声长叹,这条断腿眼下算是***废了,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脚下却拄着拐杖朝着采石场外走着。 北风呼啸,寒气袭人,雪花飘洒。田间雪路上,一辆运柴的驴车艰难行进。赶车的车把式裹紧棉不时的朝掌心里哈着气。 赶着车的顺子,扭头瞅着的身旁手悟着耳朵,冻的嘻嘻哈哈的陈默然嘿嘿一乐。 “然哥,就冲你这头,若是搁在十年前,这一进城,保准让人给咔嚓了!” “顺子,现在一准没人敢砍我!” “对,一准拿然哥你当个二鬼子!” 用力裹着夹克里的破棉袄,冻得几有些撑不住的陈默然忍不住一乐。二鬼子是村里的人给自己的一号,当初救下自己的三爷,也曾误以为自己是个二鬼子,更何况是其它,亏得自己是在金陵这地方,若是在河北什么地方,没准会让人当成二鬼子,给活活打死。 “二鬼子也得有二鬼子的本事,祖宗不是好卖的!” 用力搓暖手的陈默然半开着玩笑。 “然哥,这二鬼子可当不得,俺爹教过俺,数典忘宗的事可不能干,回头你这头留长了,还得把辫子续上,瞅着你这头,俺就想着教堂里的洋鬼子,还有那些个二鬼子。” 相比于陈默然的玩笑,顺子倒是认真起来了。 “嘿,顺子,两百六十前,满人来咱们这时,若是留这头辫子,可也是数典忘宗啊!那天就是剃头了,那也不是数典忘宗,顶多……嗯!顺应潮流!” 然哥的一句话让顺子愣住了,显然他没想过这个理。 “然哥,前面就是金陵城了!打这就能看到城墙了!” 坐在驴车上,寒风贼溜溜地吹过来,陈默然不禁打了个冷战,听着的顺子的话,他抬头朝前一看。就在这个早晨,他第一次看见了金陵的城墙。望着远方的城墙,陈默然的心头忍不住一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中国古城墙。 这哪里是城墙啊?简直就是一道山。 在清晨的阳光里,置于雪间的金陵的城墙就像是一条青灰色的龙脊,沉默地横卧于刺骨的晨风中。它似乎还没有从昨夜的酣睡中苏醒过来,依然静静的横卧于天地之间, 驴车的朝着城墙越走越近。陈默然渐渐看清楚了,城墙由巨大的青砖和条石砌成,有的部分还比较完好,而有的部分却显得残破,城墙的缝隙间长出不少野草,挂着雪的杂草在寒风中抖动着,城墙上不少地方裂开了口子,有的裂口处竟然长出了小树。 望着这不能不称为壮观的老城墙,陈默然第一次心生渺小之感,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很多小说里,总会拿游牧民族第一次看到城墙时的心颤说事,别说是他们,就是见惯了高楼大厦的陈默然,第一次看到这残存的老城墙时,也同样是心头一惊。 一条结冻护城河出现在面前,护城河很宽,起码有几十米。河面上架着一座桥,驴车走上桥上,陈默然仍不时的抬头看着这雄伟的老城墙,眼中依带着惊叹。 金陵,这两个字对于陈默然来说,熟悉而又陌生。但对于几十年后,他的另一个名字,陈默然却是再熟悉不过,南京,他曾在这座城市呆过两年。 “然哥,那个……” 进城门后,顺子瞅着旁边的然哥儿,语气变得有些结巴。他还要赶着集把柴火送到市里,而然哥却是要到城里转哒转哒,诺是换了旁人也没啥,可然哥那腿脚。 顺子结结巴巴的模样,让陈默然顿时明白了原因,人家还要去送柴。 “顺子,那个你先去集里吧,我一个人就行,等晌午我在这城市口等你!” “哎!然哥,等俺卖了柴,买点的肉,在这等你。” 在市集里未走几步,陈默然就看到了自己要找到的地方,远远的二层角楼边大大的“当”字招牌迎风晃荡着,瞅见那个“当”字,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虽说拄着拐杖,但脚下明显走快了一些。 走到当铺大门口,望着铺内高高的台柜,还有台柜前的还有两三衣衫破旧的老百姓,陈默然倒变得有些犹豫了, “铺就是杀人店,硬逼穷人寻短见。” 虽说没进过当铺,但无论小说里,电视中,当铺绝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要么就认命当个穷光蛋!要么……” 想到这,陈默然抬了下拐杖,迈入了大门。一进当铺,便走到一处人高的当铺窗口,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 “叭!” 伴着一阵金属声响,当铺柜后头戴瓜皮帽的伙计眼帘一抬,一看清桌上的这支泛着金属光泽的家伙,眼睛顿时一亮。 “破洋表一块,杂银链一条……” 果然,柜后的伙计话一出口,差点没把陈默然给气死,劳力士的金表、周生生的白金琏竟然成了破洋表杂银链。 “嘿!瞎了你个狗眼的东西,给爷瞅瞅,这是啥玩意!” 话时,陈默然右手已经把手表、项链抓回到手,在手里“哗啦啦”的晃着,嘴上已经不饶人的骂了起来。 “瑞士最新式金表,法国十足白金链子,到了你这狗嘴里,倒***成了破洋表,杂银链,***没眼界的东西,叫你们老板来!” “这位爷,您别上火不是,伙计狗眼没见识,您别和伙计一般见识。” 话时的功夫,柜台靠墙的门洞帘子已经掀开了,走出一绸面棉衫的,头戴毛皮寒帽的五十来岁人,这人一出来,陈默然心头就是一乐,之所这么一闹正是为逼掌柜的出来,想把这两样东西卖个好价格,一般伙计可做不得主。 “柱子,上壶茶来!” 步出柜台的阎文远冲着柜上吩咐一声,只手指着临墙椅子一奉。 “爷,这里请!” 方才一出柜,瞅见这人短洋衫的打扮,他就知道这次准能收到好东西,开当铺,有人砸,有人,全指着个眼力劲。 一落坐,陈默然便随手把手里的物件朝椅间的茶案上一丢。 “铺是杀人店,古人诚不欺我啊!” “瞅爷这话说的,铺是杀人店,有虚,铺是救急难,倒是真啊!” 只手奉上一杯茶,阎文远的脸上依然陪着笑,九岁的伙计,二十二岁开当,三十年积下这份家业,靠得就是这张嘴和嘴上面的眼睛。 这人虽说拄着根破木拐杖,但身上穿得这非绸非缎的洋服,虽说头上留着二鬼子的短,嘴间却又尽是一口京城官话,没准是京里逃出来,过去这小半年,这种人,可没少见。 “否则您也不会来这不是!” 掌柜的这一句话,登时让陈默然哑了。 “这掌柜不简单!” 在陈默然寻思着怎么接这句话时,阎文远却把桌上的白金链子拿到手中。 “链子嘛!倒是洋人喜的白金链……” 当铺掌柜的话一出口,陈默然心中连叫不秒,下一句肯定是要压价了,看着桌上的茶杯,心头不禁灵光一动。 “咣!” 重物沉水撞杯的响声让阎文远抬头一看,那块洋表竟然被扔到了水里。 见掌柜的视线投到桌上,陈默然伸手从杯里取出手表,提着表带在杯里晃荡着,然后才抬头看了眼这掌柜,才再次把表沉到茶水里,同时把杯向前一推。 “掌柜的!” “啊!” 眼瞅着杯中表盘里依然转着表针,阎文远愣愣的回了句。洋表他见过太多,怀里揣的,腰里别的,脖里系的,可这个表还真是第一次见,更何况,掉在水里还没事。 就在阎文远愣愣的功夫,陈默然只手拉过的茶杯,站起身来,向下一扣。 “别……” 话未出,阎文远就看到那只表和着茶水,直接摔到地上。 “哗、哒!” 接连两声传来,有些心痛的阎文远一别头,尽是心痛状,忍不住又在心里的骂了句。 “这些个四九城里溜鸟的败家子!” 当铺掌柜的这番作态倒让弯腰拾表的陈默然心神大定,拾起手表,擦去上面的茶灰。 “掌柜的!” 一扭头,阎文远又看到那块表,完整无缺!表盘上的秒针依然转着,心头一喜,一把抓过表,贴在耳边听着。 “哒、哒……” 秒针的转动声,清脆而悦耳,听到这声音,阎文远才算是的放下心来,可这时一个声音差点没让他把表扔到地上。 “这表,两万两!” 第三章 老少两狐狸 半晌,足足半晌的功夫。 阎文远,这个在金陵典当界有着“老狐狸”之称的老狐狸竟然说不出话来。 但他并不是被两万两这个价码吓到的。开了三十年的典当行,对阎文远来,别说是一个物件两万两,就是一个物件十万两,二十万两的活当、死当,他都当过,更何况是这小小的两万两。 洋表依然贴在耳边,似没有放下来的意思,在陈默然看来,这个五十开外的掌柜似乎是在合计着这个价值不值。 难不成被自己开出的价吓到了? 想到这陈默然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之所以狮子大开口,原因再简单不过,需要钱!过去他一门心思想弄到钱,但却从没像现在这样,迫切需要钱。 “默然,家里没米了,我去二哥家看看借点米来!” 早上吃饭时,救下自己的三爷那句话,令陈默然明白,若是自己不想法弄到钱,指着三爷怕是两人都难过这个年关。 原本陈默然还寻思着要不要像自己被三爷救回家时一样,把项链拿出来让三爷当掉,但想到三爷当了自己的那个戒指,不过只当了三两碎银,陈默然还是把那个念头收了起来,与其让三爷去让人家欺,不如自己出马。 从o7年过罢春节离家外出,虽说三年来,绝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屋子里制版,制假钞,但是那三年,陈默然还是从自己的“合伙人”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正因如此,他才会相信自己肯定能当个好价钱。 虽说先前的虚张声势,达到了应有的效果,但眼下这掌柜的愣神,却让陈默然不禁担心起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过了。 与陈默然的担心不同,柜上的跟了掌柜二十多年的主柜扭头瞅见这一幕,心下不禁一乐。 “怕这位爷要掉毛了!” 想到这单生意下来,怕是铺里今年的红利会多分些。或是心情一好的缘故,接过柜外递来的当物时,忍不住多当了几文钱。 似是愣了口烟的功夫,阎文远面带可惜的把手表往桌上一放,轻轻向前一推,但那双似鼠般的小眼,却依然盯着桌上的手表,全是一副可惜,而又无力的模样。 “店小物贵,怕小铺无力承当!” “……” 这个结果绝对出乎陈默然的意料,看着桌上的手表,又抬头看了眼的当铺的掌柜。 “贪!但凡是人都有贪心,但贪心也有极限,做这生意,关键就是抓住人的贪心!但要把好度!” 合伙人曾经的告诫在在陈默然的脑海闪过,想到他的告诫,陈默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贪了点! “这个……” 正准确让步时,陈默然却现眼前这当铺掌柜虽说面带可惜,但在听到自己话时,那双鼠眼却似闪过一道笑意。 有诈! 当是杀人铺! 开当铺的是靠什么财?无非就是低买高卖,这个低字自然有他的讲究,柜上的明低只是小钱,真正的大头,还是靠压那些值钱玩意的价,怎么压? 欲迎还拒。 跟爷玩这一手! 明白了这老滑头意思的陈默然心头一乐,这老鬼典型的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了。 “呵呵!倒也是,说来也怪我!” 话时,陈默然已经伸出将桌上的手表和白金链子装进了内衣袋。全未看当铺掌柜在他做出这个动作时,脸上露出的异色。 “初来金陵,竟然忘了打听一下,这金陵城里那家铺子有这个能奈了!” 话虽是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可阎文远却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这天都进腊月了,倒让这败家子恶心到了,这金陵城里谁不知道文当是城里最大的当铺,这到好,今天不过是到这分当里走走,恰碰上这败家子和他的宝贝,未曾想价未压下,倒让落了句寒颤。 “话说,当初在法兰西买这块表时,花了爷小十来万两银子,现在到了这典当铺了,这玩意,那是这地方能收得起的!” 话时,陈默然似乎轻蔑扫了眼这三间屋,楠木高柜六扇柜门的“小当”,同时撑着拐杖作势力就要起身离开。 我这当铺这若是小了,怕不知道这金陵城里那家当铺大了。 虽听着这话像吞了只苍蝇般的恶心,并在心里的为自己争着,但阎文远的脸上依然赔着笑。 “呵呵,爷慢走!不送!” 当铺掌柜这陪笑恭手的送客,让已经起身的陈默然在心里暗暗叫起了苦来,难不成自己还真的再一瘸一拐的找下一家当铺,再表演一次? 到时万一人家不配合,虽说心里有些不甘,但脚下却拄着拐杖动了起来。 哒、哒……声声拐杖声,激的阎文远只觉心下堵,眼瞅着那败家子快要出铺时,余光瞅见的柜上的主事伙计的神色,忍不住一伸手。 “这位爷,买卖不成仁义在!小老给您句劝!” 身后的话声传来,让正寻思着在下家当铺怎么“摆势”的陈默然心头一松,便回过身来。 “哦!” 那败家子的淡淡一应,让阎文远心下一沉,脸上却依带着笑容,全是副生意人的笑。 “呵呵,爷是京里的来的贵人,您那物件,虽说值个十来万两,可拿到一般当铺里,至多也就是这个价!” 阎文远伸出了一把手来。 “五万两!” 看着那副手,陈默然似是自语的点点头。 “这价倒也公道!谢掌柜的提点!” “……” 在阎文远张张嘴说不出话时,柜上的一伙计却“扑哧”笑了出来。强压着心头之火,阎文远扭头瞪了眼那不开眼的伙计,但一转过,面上却又挂起了笑容。 “呵呵!爷兴是逗个乐!五千两!满金陵城,怕也就只有这个价了!” “五千两!” 听到这个数陈默然心头一乐,这个数倒也不错,有了这五千两,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 至于先前他之所以说五万,不过纯属逗乐而已。 “不过……” 想到那块摔不毁,水不浸的洋表,阎文远双手朝衣袖中一伸。 “若是在敝当,倒可再加上三千两!” 话一出,阎文远似是得意的挺起了胸膛,那副鼠眼中全不见了先前的市侩。 “如先前所说,当是应急难!敝当出于高价,全作是交您这位朋友!” 这会,阎文远的语中再也不见了商人的卑微,似乎真像他说的那般,当是应急难,他也是一副侠骨心肠,之所以开出这个高价,似是真的急人之所需,救人之所难般。 原本准确接受他这个价的陈默然盯着几米开外站的那掌柜,轻轻摇头。 “一万五千两!” 败家子的报出的数,让阎文远眉头一皱。 “一万一千两,连您的那条白金链子!” 从不过亏本生意的阎文远,同样也看上那条指粗的白金链子,就那成色和那分量,加这个价倒也值。 “一万两千两,半年活当!” 眉一抬,心头一乐,陈默然道出了自己的报价。 原本插于袖口的手猛的一扬,话从阎文远的口中吐了出来。 “李主事,开票!” 原本客人都走了,一直在柜上看着老爷从这人身上“拔毛”的柜上主事一听到老爷的吩咐,连忙拿起的毛笔,边写边唱起了当来。 “接当,瑞士洋金表一块,法兰西白金项链一条,计重……爷,您的链子!” 柜上主事一抬头,左手一伸。 “……作价苏漕平一万两千两整,当期半年,利息五分六厘,期加利四成,年后不赎,是为死当……” 唱当罢,票开出。从伙计的手中接过的当票,阎文远将当票放于桌上。 “不知您是要现银,还是要洋行银两券!” 至于户部官票阎文远连提都未提,京城都让洋鬼子占了,这户部官票指不定那天就变成擦屁股纸了。 “三百两现银!其它的……嗯!汇丰银行的银两券就行!” 坐在椅上的陈默然大腿翘着二腿,瞅着面前这头狐狸,心间是那个得瑟啊。 银进包、物进柜,在阎文远方要说话时,陈默然站起身来恭敬的行了个礼。 “默然谢过掌柜的今天高义,他日必有后报!” “咣!”茶杯从阎文远的手中摔落于地,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向自己道着谢的瘸子,嘴唇微张时,那瘸子已经一瘸一拐的快走出当铺了。 —————————————————————————— 苏漕平:19oo年(光绪26年),清政府改用白银征收东南各省漕粮所用之银两衡量标准。后渐为民用,各地标准不同,一般冠以地名,如苏漕平,申漕平等。申漕平即上海漕平,1两是36.65克。 &1t;ahref=.>. 第四章 栽了(今天加更,求推荐、求收藏) 小院里,灯光透过厚纸窗投在院子里,影影绰绰的,在雪地上映了一层金黄。 坐在屋里,阎文远眉头紧锁着叭叭的吸着烟,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眼瞅着桌上的那根九两四钱二的白金项链,还有那块模样有些古怪,套在腕上手表,顿时只觉气恼。 整一天,打从那个叫“陈默然”的败家子离开后,只要想到他临行时说过的那句话,阎文远心里就直犯嘀咕。 “默然谢过掌柜的今天高义,他日必有后报!” “我叫陈默然!” 那瘸腿败家子的那几句话,猛一听,似是没什么意思,但细细品来,阎文远却只觉得这话里透着古怪,至于怎么古怪!至于那里古怪却又道不尽。 “这手表?” 瞅着那方才刚从盆里捞出来手表,手表依然转着,未见进水的模样,若是换作常见的那些个洋表,扔到水里不出口烟的功夫,怕也就停下了,那像这块表在水里泡了一天,也未见一丝异样。 白金链子,更是作不得假,旁的没有,这点眼力劲阎文远还是颇为自信的,在当铺行里闯荡几十年,靠的就是这副火眼金睛。 “倒底是那不劲?” 吸着烟,阎文远越想越觉今个自己怕是被人涮了,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到底是那被涮了,花了一万两千两买了假货,显然不可能,这两件东西,尤其是那块表,一来从没见人戴过,二来水不浸又摔不坏,一万两千两,虽说看似高,可实际上一转手,卖给那些洋人或达官贵人,卖个几万甚至十万两,也不是没可能。 可越是这样,阎文远就越觉得的古怪,没有人拿着十几万两的东西当了一万两,还乐呵呵的谢着自己,而且是在银子揣到怀里之后。 在阎文远苦思冥想到底是那里不对劲时,静璇抱着哈巴狗轻手轻脚走到他的身后,突然调皮地大声道。 “爹,您又在想你的银子了?” 若大的金陵城里,谁人不知,文当阎老抠,平素脑子里啥都装不下去,只有银子,能进他那脑袋瓜子里。 正苦思冥想的阎文远,被她吓的几乎差点扔掉手里的水烟袋,拍着胸口道。 “你这鬼丫头,吓我一跳,快把你那狗抱走,你知道我不能见那玩意!” 瞅见女儿怀里抱着的那什么哈巴狗,阎文远眉头皱的更紧了,若不是那只狗值五十两银,怕早就被他扔出家门。 静璇吐吐舌头,将狗转给身后的丫环,爹虽说痛自己,但却见不得自己乱花银子置下的东西。 “哎爹,您今是怎么了,我听奶妈说,打从你今个回了家,就没笑了,连你最喜欢吃红烧肉,今天也没动筷子?” 对爹她再了解不过,如果没有什么烦心的事,绝不会对着红烧肉不动筷子,在金陵城里,爹抠门是出名的,可每天却非得吃一盘红烧肉,虽说每次只吃四块,按爹的说法,打小穷的时候,做梦都想吃的红烧肉,每日四块,必不可少。 今个爹是怎么了?碰到什么烦心事了?除了银子,还会是什么?从观里回家后,听奶妈这么一说,她就在寻思着今天爹是怎么了,昨天还为今年生意不错笑呵呵的,过了一天,怎么又愁起来了,除了银子,还有什么能让爹愁成这样的。 女儿的话倒让阎文远装起了糊涂。 “今个我胃口不太好!年景不好,省着点吃!” 见爹不愿意说,静璇不乐意地扭扭身子撒起了娇来。 “爹,您又装糊涂了!” “啊,还不是因为你那条狗,只要一见着它,我就想起了那五十两银子!它可是顿顿肉,比你爹我吃的都好!” 面对宝贝女儿的撒娇,阎文远继续装着糊涂,甚至出于掩饰不惜和狗比了起来。 爹的比喻让静璇俏脸一红,急啐一口。 “爹,谁让你说这个了!你想吃,肯定……” 说了一半,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话里意思多别嘴,连忙止住口来,那有拿爹和狗比的。 “罢了罢了,还是告诉你吧,今个……哎……” 女儿的这般模样,倒让阎文远于心不忍,想到今天碰到的事,忍不住一声长叹。 全金陵都知道他阎文远是金陵第一抠,但也都知道平素他最疼这个女儿,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给她,只要她高兴。 打从三十二年前入赘刘家,按当时的想法,阎文远还曾想将来媳妇多生几个儿子,有一儿子姓阎就知足了,可未曾想结婚十七年,老婆一直未怀上,后来求神拜佛的求来了,谁曾想是个女儿,虽说生了个女儿,为了还愿老婆也到观里修行还愿,就这么一个宝贝,那能不疼,这会见的女儿急的双眼通红,那还顾得上什么面子。 “你爹我精明一世,终日打雁,未曾想今天倒是一雀儿啄了眼!” 话罢,阎文远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眼瞅着桌上那手表金链,无奈的摇摇头。 静璇闻言大惊,以爹的精明劲,谁能把他骗了。 “爹,这是怎么回事啊?” 阎文远看她一眼,又看了眼桌上的玩意。 “爹这次……哎” 爹的再长叹,让静璇心头一惊,同时顺着爹的目光,看着桌上模样有些古怪的洋表还有那白金粗链,莫非这是爹的一块心病? 仔细查看了一下桌上的洋表和白金链,虽说平素不问当铺的生意,可打小起,她就是在耳闻目染下,积下了不逊于父亲的眼光。 “爹,这洋表倒也精致,白金链成色、份量也是不错……” 转过身静璇不解的看着一副愁眉不展的爹爹。 “哎!” 再叹!若是假了,阎文远也就认了,可问题就在这!纠结啊!嘴唇张了张,未出话来,但看着女儿那副心急的模样,心下不忍还是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哎……” 道尽事情的始末后,想及那一万二千两白银,心痛至极的阎文远用力一拍大腿,看了眼女儿,又看眼女儿手中的物件,头一垂,一声长叹。 “闺女,你爹这次算是栽了!” “爹!那个陈默然,陈瘸子欺了你?” “没有!” “那是诈了你?” 又是摇头。 “那可不就得了,没准这水不浸、摔不坏的洋表,真是一件宝贝也不定啊!爹,你就宽心吧!” 静璇不动声色的劝道,可在她心里却知道,这表、这链根本不值那个价,爹之所以一时糊涂,根本就是着了那陈瘸子的道。 “闺女!” 阎文远一指双眼。 “这双招子,今个算是栽了!” 话音落,想及明个金陵城里传出文当大东家着了道时,同行们的笑话。阎文远又是一声长叹。 在父亲指着双眼时,静璇便知道爹爹在乎什么,无非就是个面儿,今天那陈瘸子那里是当物,根本就是当了父亲的脸啊! “爹,这东西不还有半年活当嘛,你就……” 看着爹爹的那副模样,静璇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然后趴在爹的耳边吐出了自己的主意来,于此同时,却又在心里暗恨起那削了父亲脸面的人来。 “陈默然!陈瘸子!” 此时远在幕府山采石场的陈默然打倒不知道,自己不过是进了趟金陵城,当了件“宝贝”,就惹上了人家的记恨,怀揣着巨款的陈默然这会只是的一个劲的劝着坐在桌上一言不的三爷,自己的救命恩人。 “三爷,您老无儿无女,对默然有救命之恩,这恩若是不报……” 看着三爷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陈默然一咬牙,扔掉拐杖,跪拜在地,连边磕起了响头。 “咚咚!” 抬头看着惊慌失措的三爷,陈默然脸上一副认真劲。 “三爷,若是不应,默然就长跪不起!” 知恩识报,这个礼陈默然懂得。 “罢!罢!” 瞅着默然这副较真样,王得三有些无力的摆摆手。 “我随你去吧!” (或因小市民尚未结束的原因,虽说无语手头存稿不多,但无语依然承诺会不定期加更,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和任何一本新书一样,满江红需要大大们的收藏和推荐!拜谢中!) &1t;ahref=.>. 第五章 书房中 ( 求收藏!救推荐!) 十六铺,这里是上海十里洋场的起始地,许是清晨的缘故,繁华的十里洋场上弥漫着厚重的浓雾,令十里洋场模糊的了许多,五十米以外的景物都被包上模糊弥漫的外壳。 立于船头,陈默然看到有几处耸立的高楼在雾气中只显现了最高的几层,成排的窗洞内闪闪烁烁射出惨黄的灯光,远远地看去,似浮于半空中的蜃楼,给人一种似假非真之觉,全没有一点威武的气概。 而这浓雾是无边无际的,行于黄埔江的货船冲破了窒息的潮气向前,就是近在咫尺的人物也都成了晕状的怪异的了;一切都失了鲜明的轮廓,一切都在模糊变形中了虽然后雾水打于身上的呢绒大衣,陈默然依然立于船头。 “这……就是上海了!” 在无数人的记忆中,旧上海只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它是贫穷落后的中国和外国列强交媾下的一个怪胎,但每一个了解它的人都知道,在另一方面它是有钱人的乐园,冒险家的竞技场,不过却是贫苦大众的人间地狱…… 之所离开金陵来上海,原因非常,电!没有电,自己的机器就无法运转,而金陵虽说有一座小电厂,但供电不过供官府、富绅、兵工厂点灯之用,一无背景,二无实力的陈默然想在金陵开动自己的机器,怕只是痴人说梦。 “老爷,船靠码头了!” 船梢头必恭必敬的施礼言道,从金陵到上海,包船五百两,这等高价怕还是头一曹,不过话说,为运眼前这老爷的那两大铁皮柜子,这沙船上,又是锯板,又是垫板的,倒也费了一番功夫,在金陵时若是没码头上那两木吊同时施吊,怕那两大铁破柜子,连船都上不得。 “嗯!” 陈默然点点头,回头看眼覆于帆雨布下的那两只集装箱,那两只集装箱,就是自己一切。 “船在码头上候等,停一天,我出一天的银子!” 话了,陈默然便朝跳板走了过去,走在晃悠悠的跳板上,脚一踩上上海的土地,心脏猛然一跳,呼吸也随之加重,这就上海的地界了。 一座高门楼,后面的是二进式的南派宅院,那门楼带着门厢,红漆底子的大门紧闭着,门上匾额从右向左横书金字“世代书香”,正宗的汉隶,柔中带峻,平和之中又透着险奇。 那宅院白墙青砖,院中海棠挂雪,虽于置于南国,挂雪海棠倒平添些北国之色,一面貌秀俏丫环端茶的进入正堂。 正堂上,坐于座的孙镜南正喝着茶,虽年过五旬,但精神矍铄,身形同是瘦而不柴,端坐在椅上,身板很直。 这正堂里陈设虽不豪华,但透出家境殷实和主人的品味,冲门是大漆的八仙桌椅,桌角和椅子扶手上的枣红漆虽被岁月磨淡,露出木质,却显家传久远,搁几上方中堂副着一从很旧的海棠映雪,虽不识那画上狂草,但端着茶的陈默然却多少猜出,这许是出自名家之手。 坐在太师椅上的孙镜南,此时只言不,只是低头品茶,似对眼前这人所道,全无兴趣, “五千两!” 简单的数字,却令铜臭气顿时在这个房间内弥漫开来。 听到这个数字时,孙镜南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喝着他的茶。 “孙先生,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 眼前这孙镜南的淡然,让陈默然只觉一阵头痛,从自己来到这间书房,这个人就没说几个字,只是偶尔问自己一些事情,对租房一事,似乎没有一丝兴趣。 尽管如此,陈默然也只能一味的奉承,这个曾中过探花,又当过道台的孙镜南,可是自己找到的那处房子房东,那处房子后院靠河,还通着电不说,单就是厂后那小码头恰还有一木吊机,这倒解决了机器上岸进厂的难题,在上海寻了数日,好不容易才寻到这处合适的厂房。 只不过似乎这位南萍先生似乎并没有对外出租的念头,否则自己也不至于亲自己登门拜访。 银子,虽说在金陵的典了手表、项链,弄了一万两千两,可为了把那两重达十几二十吨集装箱弄上两艘沙船,就花了一千两,租船的运费,船靠码头三天的开支,再加上这几天在上海到处奔跑,这前前后后将近三千两银子,早就没了影儿,好不容易找到这合适的地方,结果那人却还不愿租,说是自家老爷许是年后自用。 这不一急,陈默然才会来火急火燎的租了辆马车,从上海跑到这松江县来,而这会嘴上开出五千两,那可差不多是他能开出的最高价了。 “还请的孙先生成全晚辈!” 话了,陈默然一起身,虽说左腿传来隐痛,但仍然恭敬的弯腰施礼。 “你这陈瘸子,若非你自外洋归国,对国朝礼数不甚,单是先前那话,我怕早已令人将你轰出去了!” 孙镜南微微一笑,随口斥责一句。 “啊!” 这孙先生的话,倒是让陈默然一愣,这是怎么回事?礼数?自己从小到大还没对那人这么恭敬过,还说什么礼物。 “然之,方才你说,你刚从外洋归国,不知你对当前时局有何看法。” 孙镜南煞有兴趣的看着面前不解的陈默然,从这个拄着拐杖的年青人进了这正堂,他就来了兴趣,无他就是因他之前说在英美游学二十载,诺大的大清国,又有多少人曾在欧美游学二十载。 尤其是他在租房办厂提到的那句“实业救国之念”,更是令孙镜南有知己之感,那处厂房原是江南制造局废下的,多年前自己购下后,原是打算办厂,不过这一拖就是数年,原本打算年过办家工厂试试,未曾想现在倒有人看中那厂房了。 “当前时局?” 陈默然顿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说什么从外洋归国,那根本就是托词罢了,眼前这时局,自己又怎么可能有什么了解,嗯!好像辛丑条约快签定了。 辛丑条约? 忆起这个词来,陈默然记得大学时曾读过的一番论文,那会的自己好像还因此和人争论过。 虽说多年前即看透官场黑暗,辞官经商,但对国事孙镜南却是一日不敢相忘,仍然自去年,八国联军占了京津,太后和皇帝西逃西安,联军据京数月,期间更不断南侵,更令孙镜南的忧心忡忡,虽说报上常道洋人无灭清之谋,但总还是有些担心。 “然之,你自幼长于英美,你觉得,英美是否人灭我大清之心?” 他的这么一问,倒让陈默然大松一口气,虽说不是学历史的出身,但再怎么着也知道那辛丑条约的4亿五千万两赔款,既然赔了钱,国肯定是不会灭的,更何况那篇论文里,更是对这个原因分析的头头是道,甚至还如马后炮般的加了番点评。 “南萍先生,然之不过一后生,对军国大事不甚了解,但八国除俄日外,他国倒无灭我中国之意。” 话时陈默然注意观察着眼前这孙镜南的表情。 “哦!何谓,除俄日外,他国无灭我中国之意?” 孙镜南一下陈默然的话吸引了,或是因好奇所至倒忽视了陈默然语中的大逆之词。 “八国之间的对中国的政策与矛盾,决定了他们的根本不可能分割中国!即无从分割,又谈何灭我中国之说!” 将茶杯放于搁几上,孙镜南身体不由向前微倾,一副兴趣盎然之意。 “哦!然之,细细说来听听!” -------------------------------------- (虽说无语手头存稿不多,而小市民尚未完结,但无语仍会不定期加更,今天完成加更了,大大们手头还有推荐的话只管投来,无语绝不会让大大们失望的。呵呵!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章 我的天堂(求收藏!求推荐!) 冒险家的天堂! 上海的这个别名,绝大多数中国人并不陌生,但是却根本就不曾知道,这句话后,还有后半句。上海是冒险家的天堂,但却是穷人的地狱。 “那么对于自己呢?” 陈默然冷冷的笑着,从两个星期前,船靠在的十六铺码头那天起,自己就认准了这个地方。 “穷人的地狱!” 稀落的雪花落于肩头,陈默然重复着这句话。 “但……是我的天堂!” 或许对于的陈默然而言,这个时代,才是他的天堂,至少在这个天堂,他不需要担心自己会被拉去打靶,不会出现在电视法制节目中,成为亲人的耻辱,这里才是他的天堂 “钱!” 想及天堂二字,陈默然喃喃自语着天堂中最为重要的因素。 无论是光绪27年或是2o11年,在一个道理上是相通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若是不尽快解决钱的问题,只怕到时这里不仅不是天堂,反倒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地狱。 “天堂也有难事啊!……” 陈默然摇头轻叹着,然后拄着拐仗进了这间木砖结构的老厂房,这个老旧的甚至有些透风的厂房。 破旧的厂房红砖地基上,赫然摆放着一台的德国赫尔ce11axy激光雕刻制版机,这台价值千万的机器,实际上是自己的合伙人“偷”的,准确的来说是抢的,从上海的一家制版公司抢来的,没有这台机器,就不能制造出印钞用的凹版。 在制版机一旁是一台彩色胶印机和一部彩色凹版印刷机以及一部切纸机,再加上三部笔记本电脑一部激光扫描仪,就是自己现在的全部家当,这些机器曾经被自己视为家致富的捷径,而在这里,这却是自己生存的保障。 从三天前起,在孙府的书房里签了租约后,就被陈默然租下了,租金并不是当初开出的五千两高价,而是三千六百两的低价。 “不过是卖弄一番,省了一千多两银子!” 想到那日在孙镜南面前的卖弄,陈默然忍不住的嘿嘿一乐,瞅着自己的工厂,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眉目闪动着大干一番的神采,虽拄着拐杖,可脚下却快了许多。 “哒、哒” 由集装箱改成工作室内,不时响起鼠标、键盘的敲击声,趴在电脑前的陈默然时而趴电脑旁借着放大镜检查着桌上银元票,时而在电脑上做着修改,尽管使用高精度的激光扫描仪可以精确无误的将银元票版面印出,但如果直接使用原始图像制版,制造的凹版和印刷成品会有些模糊,必须要对电脑上的原始图像进行修改,每一条线、每一道花纹都不能放过。 “没想到这票子的底纹竟然比1oo年的后的还复杂!” 在电脑上一毫米一毫米的修整着底纹的陈默然轻声自语着。 这张华俄道胜银行的五十圆银元券,是在汇丰、麦加利、有利、东方汇理、华比、花旗多家银行行的银元券中精挑细选选出的,他没有水印,不像其它银行的纸币,采用了或简单或复杂的水印,水印从来都是每一个造假者面临的最大问题。 “嗡……” 激光雕刻制版机在运行出轻微的声响,随着激光雕刻刀的运行,铜质的滚筒上慢慢的显现出细微的花纹,在这个时代依靠手工雕刻印钞凹版,至少需要半年以上,用激光雕刻制版机却只需要几十分钟,而且并不是制造一块印刷凹版。 趴在桌前的陈默然的嘴角叼着香烟,任由烟灰撒落在自己的膝盖上,6o厘米长的铜质滚筒架在滚架上,每一次审视,都尽量做到最细微的检查,虽然激光雕刻制版机可以完美的再现电脑图纸,但仍然需要仔细检查,以防止出现“漏刀”。 整整一夜,陈默然一直在努力工作着,过去至少需要四个人同时合作的工作,现在却需要自己一个人完成,完全包揽每一个步骤,当检查完六根凹版后,已经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唤着。 风风火火的吃下昨夜的剩饭后,陈默然便开动凹印机,开始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造假。凹印机在在运转时的噪声远比激光雕刻机更大,但看着大张大张的钞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意外的是陈默然的心中竟然不像过去那样充满恐惧,反而多了一丝期待,对富足生活的期待。 “啧!啧……” 检查着成品时,陈默然的唇间不自主的出赞叹声,放大镜下的纹路非常清晰,即便是使用十倍的放大镜,也没现电子雕刻制版时常见的网点,赫尔激光雕刻机最大的优点就是采用了精细雕刻技术,达到了所不能实现的轮廓和文字清晰度,即便是手工制版也不过如此,但手工制版却是不可重复的,即便是同一个人,也不可能雕刻出一模一样的凹版,但电子雕刻却可以完美的没一丝偏差的复制出母版,这正是当初不惜以杀人为代价抢来这台机器的原因。 拿起桌上的另一张钞票,陈默然仔细对比着两者的纸质手感,造假钞最困难的就是纸张手感,为了追求手感,过去自己甚至不得不给表面涂上薄薄的胶,以创造出类似真钞票的手感,而这两者的手感几乎没有多少区别。华俄道胜银行的纸币是使用的薄纸彩印,在手感上与自己用的新闻纸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差不多了!” 在放大镜下仔细检查成品后,确认没有任何误差后,陈默然才算松下一口气,有了这笔钱作底子,自己就算是真正在这个时空有了立锥之地。 “哎……” 在锁上木门的瞬间,穿着一身呢子大衣,头戴礼帽的陈默然轻叹着一口气,拄着黑色的文明杖走出了院子。大门外停着一辆西式马车,年青的伙计一见租车的先生出来了,连忙下车打开车门,放下折梯。 “先生,请问你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马车行的伙计在关门前谦卑的问着,生怕怠慢这个留着八字胡、衣着打扮都上等人的先生,像这样的上等人,伸着小手指就能把自己弄死。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身行头实际上陈默然昨天刚置办的。 在他弯腰点头时,看到他头后的那根猪尾马似的辫子,陈默然眉头一皱,尽管来到这个时空已有两个半月,按说应该已经适应了男人脑后的辫子,但却怎么也接受不了。 “华俄道胜银行!” 陈默然轻吐出几个字,虽然过去的几天,自己已经在十几家洋人的店铺里花了过五千元的假钞,那种钞票骗过店铺并没有任何问题,最重要的是能不能骗过银行,毕竟自己要的不仅仅是小打小敲的挣点零花钱,那些店铺,不可能提供给自己足够的、可供挥霍的金钱,只有银行可以。 铅灰色的空中下着大雪,马车在雪地中行驶非常困难,即便是车中,陈默然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马车行走时多次打滑,以至于不得不扶住一旁的扶手。 朝马车外望去,腊月二十的马路上许是因大雪的缘帮,见不到什么行人,街面上空荡荡的,更何况是这种大雪天,即便是街头的那些巡捕也会窝在巡捕房取着暖或和家人团聚,偶尔可以看到路边一些在风雪中瑟瑟抖的乞丐,尽管距离很远,但陈默然仍能感觉到那些乞丐的眼中大都带着死灰般的绝望,也许他们中的很多人再也无法看到明天的日出,上海从来不是穷人的天堂,无论是现在,或是11o年后。 大雪纷飞的街上,没有人会注意路边那些在风雪中瑟缩颤抖的乞丐,而坐在马车中的陈默然却只觉得一阵心寒,北京城到现在还被八国联军占着,东南各省的总督们联名互保,皇上、太后逃到了西安,在这个乱世谁会在乎这些饥寒交迫的乞丐。 “也许自己可以……帮帮他们!” “先生,银行到了!” 就在这时马车门被打开了,马车行的伙计麻利的放下折梯,必恭必敬的扶着车门。 “喀……” 左手的拐杖铁尖按在冰雪上,出清脆的响着,对于现在的陈默然而言,在这种天气每走一步都是困难的,左腿的断骨处还未长好,即便是长好了,腿骨变形后自己也离不开拐杖。 “要不回头让那个洋鬼子把自己的腿再敲断?” 推开银行大门时陈默然用胡思乱想的方式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怀揣着十万元银元券的假币,进入行这种银元券银行兑换外汇,只要是个人,就知道其中担负的风险。 “哒、哒……” 拐杖铁尖撞击地板时出的声音,在新建好的华俄道胜银行的大厅内架响着,听到声响的银行职员偶尔抬头看一眼这个刚进门的“绅士”,他们并不知道看来面色冷静的陈默然,此时早已经是汗流浃背。 大堂银行职员在看到这个腿有残疾的“绅士”朝着自己走过来时,连忙站起身迎了过去。 “你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1t;ahref=.>. 第7章 做不到 “过完十五,我要去一趟英国,你帮我把这点钱换成英镑!” 说话时陈默然坐下来,从皮质提包内取出一个厚厚牛皮纸袋,随手扔到桌上。 看眼前这位绅士扔钱的模样,银行职员一愣,显然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小钱。 “好……的” 等他一看清纸袋里的钞票,顿时一惊,这那里是什么小钱,5o元一张的钞票足足有二十叠,在上海随手扔出这么多钞票的可还真没有几个,银行职员不禁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这个先生。 “先生,……一共是十万元对吗?” 点完钞票后,银行职员报出了一个数字。 “嗯!” 双手柱着拐杖的陈默然点了点头。 “那个……请你稍等!” 一直故做镇定的陈默然顿时紧张了起来,稍等是什么意思?难道…… 见眼前这位大亨眼睛一睁,一瞪自己,银行职员顿时紧张了起来。 “那个……先生,是这样的,这些钱我们需要检查一下,您是知道的,对您而言,这是小钱,但对我们这却是一笔巨款,我们必须要谨慎从事!您稍等只需要几分钟而已!” “怎么!我像是用假钱的瘪三吗?” 陈默然瞪着眼前的这个银行职员故做起了声势,这时候绝不能自乱阵脚步。 “……当然不是!您稍等、您稍等……” 尽管嘴上这么说、更是不住的点头哈腰,但脚却末停下去,径直把钱递给了柜台后的一个俄国人。 “没问题,一定没问题,序号是用软件推算过的,然后单独印刷的,序号是不会重复的,纸质……纸质……应该没有多大的差别!” 看着那个俄国人一会试手感,一会又用放大镜检查的,陈默然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里。握着的拐杖的掌心甚至不住的冒出汗来。 阿纳托利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一眼手中的钞票,然后又望着一旁的安德烈。 “你确定是真的吗?” “经理,除了纸质手感有细微的区别外,序号没有问题,正反面均为凹版印刷,纹路非常清晰,我仔细对比过版面上的15个防伪点,均都无一处差错,藏于图间制版的维克多签名缩写同样也没有问题,即便是是维克多本人,也不可以制造两块一模一样的印版,这些钱绝不可能是假钞。” 作为银行的防伪专家的安德烈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为什么纸质会有细微的差别?” 尽管有安德烈的保证,但阿纳托利仍然有些不太放心,毕竟从去年1o月行至今,华俄道胜银行只不过委托帝国铸币处代印了1765万余元的银元券,现在在一个人一下拿出1o万元的纸币,怎么可能不怀疑,这就像是整个俄罗斯帝国的钱,都掉到一个人的腰包中一般。 “经理,帝国铸币处在为我们代印银两卷时,使用的是戈比用纸,戈比所用的薄纸,批次与批次间有所差别是正常可以接受的。” 安德烈从专业的角度认可了这些钞票,而他的认可同得到了阿纳托利的赞同,尽管心中依然有些怀疑,这种怀疑此时已经不再是针对钱的真假,而是针对人,为什么他的手头可以有十万元的纸币。 看着从慢慢朝自己走过来的两个俄国人,陈默然右手不住的朝着大衣口袋摸了过去,口袋早已经被剪开,可以直接抽出别在腰带上的手枪,夺路而逃?陈默然想到了自己的腿,在心中不禁懊恼着为什么自己不能再等等,等到腿好之后,现在……那怕就是个小孩都有跑过自己。 距离这个大亨还有接近一米时,阿纳托利连忙弯腰赔了个不是。 “非常抱歉,让您久等了!” “嗯!” 心脏已经提到嗓子眼里的陈默然,那里还能说出什么,只是轻应一声。 眼前的这位中国或日本大亨显然有些生气,这个现让阿纳托利意识到自己拖了太长时间,足足近半个小时,他若是不生气才怪。 “先生,是这样的,因为刚刚过完春节,所以我们行里英镑非常有限,您是知道的,现在各国在北方的军队开支都是由银行垫款……呵呵,所以我们不得不让人从隔壁的法兰西银行周转了一批英镑,而该死的法国佬,你是知道的法国人向来没有什么效率可谈,正因如此才会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我是华俄道胜银行上海分行经理,阿纳托利,这是我的名片” 阿纳托利的似真似假的解释着,在递过名片后,才打开手里拿着的文件夹,递到了大亨的面前。 “一共是1o573.53镑,请您清点一下!” 看着文件夹中的英镑陈默然一愣,这那里是钱,幅面这么大的钱,是钱吗?英镑的纸币大小接近后世界的16开纸大小,这可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到幅面这么大的钞票。 阿纳托利注意到面前的这位大亨突然沉默了下来连忙笑问道,或许外交官可以不尊重中国人,但是对于任何一个银行家而言,每一个大亨都是银行家最好的朋友。 “先生,请问您是做什么生意的?” “好了!阿纳托利先生,我还有事,如果需要的话,我想我们以后会再见面的!” 陈默然随手把夹着钞票的文件夹装进了提包内,站起来打断了阿纳托拉想和自己套近乎的念头。 拄着拐杖朝银行外走去,直到走出银行时,陈默然的脸上方才露出笑容,天知道先前在接过这些钱时,自己一直在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当时乐的差点没大声笑出来。 “拿!赏你的!” 心情大好的陈默然在上马车前,把那几枚便士硬币扔给了马车行的伙计,有钱了!什么是有钱的感觉!这就是真正有钱的感觉,在家里还有几箱子,整整几百万银元券等着换成外汇或银元,到那时,自己可就是***上海滩的一富豪了! 上车后,慢慢的从激动中冷静下来,陈默然才意识到这次换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尽管顺利的按到一万多英镑,但其中肯定还存在着一些问题。 “为什么会托这么长时间?” 一路上陈默然脑中不断的想象着各种可能,显然他们没认出这些钱是假钱,但拖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钱给自己,肯定有问题。 “行量!” 想了一路后,陈默然猛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是行量!华俄道胜银行只是几十家行纸币的外国银行之一,他们的纸币行量非常有限,甚至他们的行量可能还没自己印的多,而自己竟然冒失的拿着十万元去换汇,肯定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他们之所以把钱换给自己,是因为他们不得不付,因为他们没现那里假了,但这并不意识着他们没有怀疑自己! “幸好只是十万,要是拿着几十万出来……” 想到这陈默然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自己实在是太冒失了,想到家里那几个箱子里的钞票,更是一阵肉痛,那些都是钱啊! “要不印点其它行的钱?” 陈默然几乎是下意识的冒出这个念头,但这个念头也是稍闪即逝,每印一个银行的银元券,至少需要用几根滚筒制版,而自己现在只不过只有十三根滚筒,其它银行又比华俄道胜银行好多少?浪费几根宝贵的滚筒,最后只印个百把几十万的,还不够浪费的,而且那些钱只能在本行兑换,他行不予承认,更是限制了银元券的使用空间。 “看来这银元券是印不成了!” 意识到问题后,陈默然颇为无奈的摇着头皱眉沉思着,相比于后世花样无穷的纸币防伪技术,这个时候的纸钞防伪技术甚至赶不上一个最普通造假者所掌握的,这个时代如果不印假钞,可真是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儿女,中间更对不起自己。 “印就要印行量大的!” 想到这陈默然从包内取出一张英镑,几乎相当于大小英镑纸币上的底纹非常精美,上面印有极为复杂的字体,整个版面甚至通体的黑色油墨,根本就像是19世纪初的技术。但只是搭手一摸,陈默然就意识这绝不是自己可以伪装的,至少现在自己绝对没有这个能力。纸张,英镑的纸张非常特殊,纸面上满是如十字纹路般的细微规则纹理。 “乖乖……这还是钱吗?” 举着手中的5o镑纸币,冲着马车窗户一看,陈默然差点没给吓一跳,整版布满了密密麻麻极为复杂的水印,即便是一个水印,都足让人头痛,过去自己印人民币时,不过是用凹版印刷特制的淡黄色油墨,造出假水印,而英镑到好,满版水印,甚至这些精美的水印并不比表面凹印花纹简单多少。 “这玩意,你绝对印不出来……停车!靠路边停车” 正看着这堪称艺术品的英镑纸钞时,眼睛的余光突然撇见路边人行道上的一幕,陈默然连忙把钱装进口袋冲着车厢外的马夫大声喊道。 “吁……”吓了一跳的马夫,连忙拉住马缰,马车刚一停稳,马夫就看到那个先生自己跳下了马车,拄着拐杖上了人行道。 第8章 是个好人 (明天加更,求推荐) (虽说满江红的更新度一般,但无语仍然在努力码字中,希望能够给大大们呈现一本不错的干粮,无语仍然在努力,满江红也在努力中,明天加更,求收藏!求推荐!) 卖身葬父! 这绝对是古装电影、电视剧中,最为经典的一剧情,几乎只要看过中国拍的古装电影、电视,就一定见过这一幕,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经典了。 不过,走近之后,陈默然现自己所看到的,似乎和电影、电视中有着很大的差别,自己看过的电影、电视里最常出现在的画面应该是,一个的漂亮的小姑娘跪在尸体旁,前放摆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可……眼前却生了些许变化,按道理应该在尸体旁跪着小姑娘变了,变成了一个棒大的小伙子,大概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模样,浑身穿的破破烂烂的,破旧的棉袄到处露出灰黑色的棉花。 “啧!啧……又不是人家大姑娘,学啥戏文那!棒大的小伙子,就是买回家又能干啥……” 围在旁边的几个人指指点点着,那棒大的小伙子则不时的磕着头,在嘴里用苏北腔哭求着,大家可怜可怜他,买他当个奴才、当个苦力,这辈子做牛做马他也会还主家人大恩大德。 看到这一幕,陈默然无奈摇着头,他爹显然像是连饿带冷活活冻死的。 卖身葬父之所以好出现在女孩身上,原因非常简单,一般情况下大家只会买女孩子,买回家做个丫环或者童养媳,没有多少人愿意做亏本生意,而眼前的这棒大的小伙,显然很难把自己卖掉,买回家干活,还不够费饭的。 “好心的老爷、太太,只要有几块钱给俺爹置口薄棺,葬在城外的乱葬岗,不让俺爹让野狗叼了,就成了,可怜可怜俺吧!俺有的是劲,劈材、担水、干活,干啥都成……” 跪在雪地上少年不停的朝周围磕着头,哭求着这些围观的人善心,少年每次磕头时都非常用力,以至于在冰雪上留下了些许血迹。但却只是把人磕走而已,不一会围观的人就散了,偶尔一些路人看到这个卖身的是一棒大小伙子的时候,甚至连看的意思都没,就匆匆离开了。 “爹!不是儿不孝!儿无能不给你置口棺材……” 头已经磕破少年,似乎明白了不会有人买自己,一边哭喊着着,一边用力的冲着旁边的尸体的磕着头。 “哗啦啦……” 这时少年听到地下响起一陈银元出的脆响,眼前竟然落下了十来块大洋,还有几张洋票票,少年一抬头只看到一洋人打扮的老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眼前。 “把钱收起来,把你爹葬了吧!要是有剩下的,做点小买卖吧!” 陈默然对着额头已经磕破的男孩吩咐了一句,然后就转身上了马车。 “老爷,老爷……你别走……你的钱……” 直到那个老爷的马车走过之后,少年才回过神然,连忙起身大声喊着,见马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少年这才明白那个老爷先前话里的意思,连忙跪在地上冲着马车不停的磕着头。 “先生,要停车吗?” 使唤车的的伙计听着后面的喊声,扭头问了一句。 陈默然摇摇头,未一言,挟恩不求报并不是他的作风,之所以帮那个少年,只是一时的怜悯而已,在这个时空之中,有太多的可怜之事,自己能帮得了多少? “你谁也帮不了!” 在帮别人之前,必须先帮自己! 风雪中马车缓前行,有了先前的教训,陈默然再也未把目光投向车外,只是拿着手中的英镑寻思着如何帮助自己。 半个钟头后,马车回到了陈默然的“家”,马车停稳后,伙计便必恭必敬的拉开车门。 “天冷!零钱就别找了,弄两口热酒缓缓吧!” 给钱时看着伙计冻的有些红肿的脸膛,陈默然随**待了一句。 “先生,您是个好人!” 马车行的伙计诧异的看了眼面前的老爷,对面前的大亨说道,若大的上海滩有几个大亨济贫而不图回报,恐怕百里难找其一,能不持富欺贫,就算不错了。 “爷,以后您老用车,小的一定尽心!” “好人?我是吗?” 听到那个马车伙计的话,陈默然不禁有些失神,多年前,如果别人说自己是个好人,自己一定非常高兴,可好人的代价是吗?想到自己的遭遇,陈默然摇摇头,做好人的代价实在太大,大到自己无法承受,先前自己只不过是一时不忍而已。 做个好人!少年时自己一直这个愿望,但长大了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才知道做个好人恐怕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一群人,与其做个好人,不如做个坏人,就像现在,如果没有不出那个意外,或许现在自己已经身家数百万,即便是在这个时代,自己不也小有资产了吗? 而当自己做个好人得到的回报又是什么?好人难做,与其做个难做的好人,到不如直接做个坏人更省事!至少这样自己无需为生活担忧。 刚一走到大门处,大门便打开了,穿着黑棉衣的老头笑眯眯的站在门旁。 “然少爷,你回来了!” “三爷,不是告诉你嘛,这天怪冷的在屋里别出来,免得受了风寒!” 看着开门的三爷,陈默然连忙走过去扶着他,眼前的老大爷是自己的恩人,如果当时不是他收留自己,还为自己找来医生,也许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活于这个世上。 “然少爷,忙了一辈子,那能闲得住!” 王得三笑呵呵的说道,当初自己从那出事的车里救下然少爷时没曾指着他报答自己,可偏偏少爷他是个念恩的人,来上海时,非要把自己从幕府山采石场带到上海来,说让自己享一辈子清福,忙活了一辈子,这那能闲得住。 少爷的那大洋车撞山时断了腿,现在虽说断腿是长好了,可腿脚还是不太方便,少爷租了这片厂子,可偏没请来几个人,从少爷出门后,王得三就自己个把厂院扫了下,若不是少爷吩咐过不让进厂房,他或许会进去把厂房打扫一下。 “三爷,瞅你叫我叫的,我说过叫我默然,再将然少爷,我可气啦!” 扶着三爷进厂后,陈默然便埋怨着,若没有三爷,就没有自己的现在,三爷一辈子无儿无女,从他救下自己的那天起,他就在心里立下誓,这辈子定为三爷养好送终。 “默然,你先把门关上吧!” 进厂后,见少爷要扶自己进房里王得三忙说了句,跟着少爷来到上海,打租下这片厂子,把那些机器运来后,少爷无论进出,总会把厂房锁死,这世道不靖,连京城都让洋鬼子占着,门若是没锁好进了贼人,可就罪过了。 “哎!” 三爷提醒后,陈默然才连忙关上厂门,用钢栓将门扣死,小心使得万年船,或是在那个时空中造假钞遗下习惯,使得他总是尽可能将扣死,以防生什么意外,能不能在这个时空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全指着这院子里那间厂房里的那几部机器。 “三爷,您老赶紧进屋暖着去吧!这天冷,您老别受了风寒!” 关上大门,陈默然方才笑呵呵扶着的三爷,搀着他朝旁屋走去。 “然少爷!你也早点竭着吧,饭我做好了,留在锅里热着那!” 进屋前,王得三呵笑着说了句。 “三爷,你老又……” 尽管并不愿让三爷为自己做饭,但只要在“家”,就窝在厂房里的陈默然,显然不会给自己做饭吃,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 “哎!回头看看能不能找个丫头!” 第一次,陈默然动了买个佣人的念头,但这个念头也不过稍闪即逝。 信任,对于一个做假钞的人来说,信任他人往往是最困难的事情,至少在这个时空中,除去救了他一命,并未寻根问底,只是默默帮着他的王得三之外,陈默然还真没有一个可信之人。 瞅着成箱的华俄道胜银行的银两券,陈默然知道今天自己不过是走狗屎运。 “这些钱算是废了!” 第9章 书房偶遇(今天加更!求推荐!) (无语正在努力码字中,满江红也在努力更新,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收藏!求推荐!) 农历十二月二十三,西历19o1年2月11。 清晨,风雪方这,一辆西式马车通往郊外宽而曲折的官道上缓缓前行。 坐在马车内,手搭着火炉取缓的,陈默然时不时掀起车窗挡风的白色蕾丝布帘,朝外面看一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道路两旁的好些上了年岁的老树向混浊的天空伸展着很短的光秃秃的枝杆,仔细的话也能从那布满皱格的枝权间找见一粒粒嫩黄的幼苞。 车下的土地在雪的浸泡下黑实泥泞,往前看,饥饿的眼睛里慢慢地浸润进了一些绿色。陈默然知道,那些不很热烈的绿色是初春的浅草泛滥而成的,或许南方的春天来的早,但春天实在还很遥远,但它却能渗透到某些人的心灵世界。 马车在在离城十多里外的一座畔水徽式大宅前停下来,车方一停,陈默然便提起包装华美的礼箱下车,年关将至出于礼数,陈默然都要去和自己的房东那里拜访一下。 厚实的大门,门开了,门后站出一穿着马褂的老仆,老仆脸上未见大户人家家仆常见的趾高气扬,反倒显得极是谦逊。 “陈少爷,老爷早吩咐不,年至,陈少爷年少,方才从商,生意不易,省得些许钱财,留待厂子之用,礼还请回吧!” “那个!吴老爹!你看……” 未听懂话中意思的陈翰墨提了下手中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年岁近了,南萍先生一来是我商界前辈,二来是然之的长辈,于情于理都应来拜访,还烦请的吴老爹代为通传一声!” 不见! 开什么玩笑,虽说来这个时代不过数月,但至少那些规模,陈默然还是懂得,租人家的房子,年岁至的时候,提礼登门,一是礼数,二是为敲定来年的租金。 “满顺,待会我进去了,你到车里缓和一会,这天寒地冻的别把身子冻坏了!” 在吴老爹进门通报时,担着礼盒的陈默然回头瞅着冻的嘻嘻哈哈搓着手,朝掌心里哈着气的满顺,便吩咐了一句,这满顺是陈默然上次去华俄道胜时请的马车行伙计,因腿脚不利索,现在只要出远门陈默然都会请乘马车,所以才租下这辆马车。 “是!少爷!” 冻的鼻涕直滴的满顺连忙点点头,和少爷接触这么长时间,他知道少爷的话里不是什么客气,人家是打心眼里关心自己。 “陈少爷,老爷请您去书房!” 门又开了,孙府的吴管家从门后走了出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迈进大门后,在吴管家的引领下,陈默然小心翼翼的跟在管家的身后,大户人家往往讲规矩,这个当口他可不愿因触了什么规矩,被人赶出去,从这座大宅和那座厂子里。 “陈少爷,老爷一会过来,你少顷!” 将陈默然引入后院书房后,吴管家吩咐了一句,便退了出去。在吴管家离开书房后,陈默然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书房,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书房,书房依旧是那派古朴典雅之味,房间四周都是书橱,整整齐齐挤满了各种书籍。 在窗台处,几盆常青花木正吐放幽幽暗香,瞅着那几盆花木,陈默然顿觉神清气爽,冬天里的绿色总让人心情舒畅。在书房中站有约半分钟工夫,从门外转进一个十来岁的少女来,那份清纯和从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楚楚动人的神情,只令陈默然顿时眼睛一亮,心应莫名其妙地摇了几摇。 门旁女孩在看到屋里站着人时,先是一惊,然后婉然的施了一礼。 “请问先生找谁?” 女孩的婉然的模样让陈默然一惊,未及细瞅这女孩的模样,想起大户人家的忌讳,连忙低下头,双手抱拳还礼。 “在下陈默然,字然之,年岁将至,特来孙府拜访……” 话到这,陈默然才想起来,自己这番话根本就是来孙府之前,找的先生拟的见面词,没曾想这会到先在这姑娘的身上用上了。 “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呵呵!陈先生,我爸估计还待会才过来……” 我爸……乖乖,眼前这小女孩,是孙镜南的女儿,知道这女孩的身份后,心下一惊陈默然忍不住抬头朝这女孩看去。 方一抬头,与先前的眼前一亮不同,这会陈墨然倒是倍觉惊艳,好漂亮的小女孩,只是很小!看起来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模样,一双明媚的大眼,挺俏的琼鼻,丰润的嘴唇,点缀在漂亮的瓜子脸上,只不过双眼中灵动的眼神,倒为她的温婉气质间平添此许调皮。 “你这人……” 眼前这个男人的投来的视线,让孙兮云的俏脸一红,打从这么大,还从未被男人这般瞅过,尤其是他那眼神。 “失礼、失礼!小姐莫怪!” 面前这绝色小萝莉的娇嗔让陈默然回过然来,那里还敢再盯着人家,双手一抱拳,道起了歉来。 “听人道,这上海城里新来的陈……” 女孩的一只手放在下巴下,一另煞有兴趣的看了眼的陈默然手中的拐杖。 “呵呵,陈瘸子,这许是大家伙帮衬的别号!” 陈默然笑呵呵替面前这女孩的接过话来,陈瘸子是现在外间对自己的称呼。 “陈先生,莫误会了!” 陈默然的坦然倒是让孙兮云面色一窘,连忙解释道。 “我爸曾提到您,说您是自幼长于欧美,此次回国是怀实业救国之念……” “不敢当,实是南萍先生谬赞。” 双手抱拳言不敢时,陈默然的眉间多少还带着些得意,那次自己可真的把孙镜南那个探花郎给忽悠住了,假着一所谓的麻省毕业,居欧美二十余年。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来历,还有就是为了给自己贴金。 虽说从六十年前国门被英国人用大炮叩开,但在这个时代真正了解外国的中国人又有多少?就像孙镜南,虽说中过探花,当过的知府,可却连欧洲有几个国家都说不出个之所然来,更何况其它人,或这正是孙镜南会向自己这个“冒牌货”讨问时局的原因,他们根本就不解欧美,中国对欧美的真正了解,实际上恰是辛丑之后,在此之前,绝大多数人仍旧是一副之所以想当然的念头。 “咯咯!” 耳边的娇笑让陈默然心神没来由的一荡,抬头看去,眼前这小女孩正捂嘴笑着。 “难怪我爹说你不伦不类的!” “啊!” 女孩的话让陈默然一愣,这是怎么的了。 就在这时书房外的一个声音打断了的陈默然的思绪。 “然之,你实是太过客套了!正好,今日你登门拜访,一旧友恰也在府,今天正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话间的功夫,书房外已经站着位五十开外,满面红光的老者,陈默然回头一看,不是孙镜南又是何人,而在他身旁则站着位年约四十中年人,那人倒用一副颇感兴趣的眼光打量着自己。 第10章 这是逼我啊(求推荐!求收藏) (完成加更了!无语仍然在努力码字中!呵呵!求推荐!求收藏!) “爸!” 站在门外的父亲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的孙兮云俏脸一红,又看到父亲身旁的人,连忙鞠身施福。 “刘世叔好!” “呵呵,几年未见兮云,未想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晚辈见过南萍先生!” 转过身来,陈默然一看到书房外的孙镜南,就忙打鞠弯腰施了一礼。 来到这个时空已近三月,旁的没学会,但对这个礼字,可谓是体会颇深,至少来上海后的三个星期,背后落下了个“没教养的陈瘸子”,无他,对这个时空的礼数,陈默然根本就是个门外。 在孙镜南旁边那中年人说话时,陈默然感觉这个中年人看着的那孙小姐的眼光似乎有点儿…… “年后,子扬从日本归国,界时路过上海,你们年岁相近,可要多多亲近!” 那人话一出,陈黯然便明白这人眼光为何会有些暧昧,原本是给晚辈儿相媳妇来了。 听到这话,原本就站立不安的孙兮云那里还能呆得住,又是鞠身道福。 “爸爸,刘世叔,陈先生,你们忙。” 接着便袅袅婷婷地离开了书房。 女儿走后,孙镜南才留意到仍鞠着礼的陈默然,朗声一笑走进了书房。 “好了,然之,你这一客气倒让我觉得不自在,你自幼在欧美游历,对国礼不熟,在这就别难为自己了!” “谢过南萍先生!” 直身时,陈默然不忘道个谢,礼多人不怪,不礼人必怪,这个理无论是在后世或是现在都能说得通。 待三人落座,丫环上过茶时,孙镜南身旁的中年人,用一副颇感兴趣的眼神打量着这拄着拐杖,穿着洋装、留着短的“二鬼子”。 “南萍兄,陌非这就是您先前提到过的陈然之!” “瞅我!” 似是抱声歉,孙镜南这才向身旁朋友介绍着陈默然。 “然之,这位是我的知交好友刘能贤。” “见过刘先生!” 刚座下的陈默然连忙起身见礼,这个时空的繁文缛节之多,远出他的想象,偏偏大家还都很在意。 “呵呵,然之,切陌多礼,”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刘能贤仍稳坐于椅,受了礼。 “虽说你我第一次谋面,但对你,我却是义闻大名啊!” “这……晚辈尚不知!” 陈默然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这言行透着,嗯!官威的中年人。 看到陈默然眼中的不解,坐于书桌后的孙镜南连忙解释道。 “然之,说来这也怪我,虽说我久离官场,然今国事日危,南萍虽身处草莽,却未敢忘国事之忧,前些时候,和森达信中,提及那日你的那番见解。” 孙镜南的这番解释让陈默然心头一颤,真是怕那出来那出,来到这个时代,自己最不曾想的就是和这些鸟国事扯上,保不齐那天扯多了,当真个被拉到菜市口,那可真是后悔莫及,在这个时空,还是他娘老老实实的闷声大财的稳当。 “森达先生,那日之词,只是晚辈一番胡说八道而已,还请先生莫怪!” 心中认准这人是个官,话里那还敢有那日的放肆,几乎是忙站起身陪着礼。 “胡说八道?” 朗声一笑,刘能贤笑看着面前这颇为紧张的年青人。 “若是朝中大员有你这番见识,怕今日国事也不至沦到此番田地!” “晚辈不敢!晚辈不敢!” 眼前这刘森达的这番话,差点没把陈默然的冷汗吓出来,虽说对这个时空不甚了解,可再怎么着,看过那么多电视小说,这人的这番话明着是褒可暗藏之意,又未尝可知。 “森达,然之许是在洋人的地界呆久了,一时妄言而言!” 似听到这话里的意识不明,孙镜南也连忙帮其解释道。 扭头看着的面带异色的孙镜南,端起茶杯喝口茶后刘能贤才继续说了下去。 “南萍兄,这番话是那日我将然之之语复于伯父后,伯父由衷之词,伯父还道,若他日有机会,还请有这般见识的年青人往府内一叙。” “哦!” 原本有些担心的孙镜南,一听这话,面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然之,还不谢过森达引荐之恩!” “啊!” 这般风云变幻倒让的陈默然愣愣不知作何表态,引荐之恩?这又是怎么回事? “哎!然之,你可知,森达口中伯父又是何人?” 陈默然摇摇头,自己不过是刚认识这人,他是谁不过是刚知道,又何况是他伯父。 “今两江总督” 话时孙镜南一抱拳,似是向西南行礼状。 “刘大人,正是森达伯父,能得刘大人这般赏识,最近几年,怕然之你是第一人!” “啊……这……” 这下子,陈默然到底还是被吓到了,两江总督?赏识自己?一时间,陈默然还真不知道这是幸运或是不幸,在后世别说两江总督那样的封疆大吏了,就是过去单位里的一般同事,也未见有几个人赏识自己的。现在历史上那位赫赫有名的湘军名宿刘坤一竟然赏识自己! 望着目瞪口呆的陈默然,刘能贤伸手示意站在那着呆不知作何的他坐下来。 “呵呵,然之,坐!” 虽说坐到椅上,但陈默然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这种赏识并不是他所需要的,他曾经想过,像自己这种人,在历史的潮流面前,就像只蚂蚁一般,随时有可能被打粉身碎骨,像曾看过的小说里的所谓的什么王朝霸业,最好是能躲多远就多远,就自己这水平,指不准那天死无葬身之地,都没弄个明白,还是稳稳当当的印自己的票子,挣自己的钱,当个足谷翁的舒服,大不过,再过个十几年,挣够钱了直接移民美利坚的省心。 “法国欲向云桂扩展势力,英国极不愿意法国进军云桂,在该处又将与英国相冲突。日本占领福建,但其余列强又不能坐视日本如此。日本对德国据有山东,认为危险万分。德国希望各国也不要承认英国对长江流域所用的特权,德国和俄国之间虽有隔阂,但两国对大清政策基本相辅相成,而德与英两国又其所持有的“世界政策”,彼此经常生冲突,此两国乃一对天然仇敌,而且势将永远如此下去。英国的贪欲,令德国无法容忍。各国对英人之垄断长江,同势难坐视。至于美国方面,更早已决定,反对一切瓜分之举。美国,凭借其强大的经济实力,仍然坚持其既定方针,希望列强实行门户开放的政策。对于所有诸国,希望赞同美国所提出的门户开放政策。因而,各国对于瓜分中国之事,彼此之间必将生无限纠葛。所以,急欲促现瓜分一事,实系毫无益处之举。” 说笑间,刘能贤重复着孙镜南镜中引述的陈默然的“见解”,脸上尽是欣赏之意,他清楚的记得当日自己把那封信交给伯父,伯父看后脸上那般惊色,足足失神刻钟功夫,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声。 “惜此人年前不为朝廷所用!” 在伯父看来,诺是去年太后令李鸿章与八国议和之初,能有眼前这人相随,怕今日局面也不至止,能将各国利益矛盾看得如此通透,怕是整个大清也难寻第二人,只可惜时已晚矣,老佛的意思已再清楚不过。 量大清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 可叹!可悲! 坐立不安的陈默然几乎是在他重复自己那天和孙镜南谈话内容时,汗就从后背冒了出来。那还有那日几乎搬着后世的见解,教训今世人的得意。 “刘大人,只是晚辈狂言而已,失之偏颇之处,还请刘大人切莫怪罪!” 陈默然这番作态倒让刘能贤心头有些不快。 “然之,虽说你在欧美游历二十三栽,洋人的那套趾高气扬你是没学会,到是咱们的谨小慎微你倒是颇有心得啊!” “大人莫怪!大人莫怪!” 在陈默然再次施礼时,别说是刘能贤,就是一旁的孙镜南也看不下去了,怎么才不到一月功夫,这然之就变化如此之大,那还有上次两人畅淡时的那般意气风。 “然之!” 孙镜南语气一肃,似在为陈默然的这番“不争气”恼到了。 “收起你这份谨微,我和森达乃同榜进士,更引为知已,若是森达怪你,怕你已难立于此,森达和我喜得是你身上原那份赤子之气,未曾想,不足一月,你竟……” 听到这话,陈默然心里不禁苦笑连连,思索一二后,一咬牙,便抬头望着孙镜南,面露些苦笑。 “南萍先生,您这是逼我啊!” 第11章 骨头硬,硬不过刀!(求收藏!) “南萍先生,您这是逼我啊!” 话出,书房里的气氛随之一变,听到这话,一旁坐着的刘能贤微微一笑。 许先前那般谨小慎微,不过是自保之道! 想到自己竟差点着了他的道,刘能贤心中先前的不快,反倒是一扫而空,对眼前这不过二十六七的年青人多出了几份好感来。 年纪轻轻能有这般稳重,倒也实属难得。 “然之,那日,伯父观你话后,大叹之余,曾言,怕你话未尽,不知今天能否言无不尽!” 喝着茶,刘能贤似是随意的反问一句,这次自己之所以年关前来上海,虽说是为与关税司协商税款移交,可今天既然在孙府碰到了这个人,却希望听听眼前这人是否当真还有后话,应了伯父那日的猜测,毕竟现如今能得伯父一赞的人屈指可数。 “刘大人,那日不过是晚辈的一点狂言罢了!” 虽说咬了牙,可话到嘴边,陈默然还是改了口,毕竟有时候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尤其是在这个官威如山的时代。 刘能贤的话,倒是让孙镜南一惊,于心间品味先前他话中的意思,却品越觉心惊,看着陈默然的目光也生了些许变化。 “呵呵,然之,你莫怪,那天我问你对时局有何见解,若非临时有事打断,怕还有后话吧!这些时日,我可是日夜寻思着你那未尽之言,今日,你可说详说一二。” 话时孙镜南向陈默然使了个眼色,眼前这年青人,到底还是在外洋长大,不知朝中有人好做官,换做经商亦是同样。 理会到孙镜南的眼色,陈默然心头一沉,仅道真说出来?自己之所以对这些稍有了解,还是因大学时曾在杂志上看过的一篇论文的关系,那篇论文中的分析,不外是马后炮,但放在这个时空。 既然……端茶垂沉思十数秒钟后,陈默然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刘能贤,这位两江总督的子侄,若是自己能搏得他和两江总督的好感,怕对自己将来只会有益而无害。 “即然刘大人、南萍先生执意让晚辈说,那还请谅晚辈失礼之处!” 满意的点点头,刘能贤看着眼前这自称晚辈,看似卑微可眉间却无卑意的年青人。 “那日伯父曾言,你即能看透各国不和之处,定能解出当前危局!” 刘能贤的话让正端茶杯的孙镜南一惊,几不可思议的望着陈默然,自己之所欣赏此人,不是因他那份见识,更多是因他那日所述“实业救国”之景,富民强国,民富则国强,不实业不能富民,无工业不能强国,但岘庄大人竟然说他能解当前危局。 那天孙境南之所以会向他询问对时局看法,根本是看到议和大纲签字后的一时心急,心急之下乱投药,这种事总不能去问洋人不是,而眼前的陈默然正好自幼长于欧美,几乎就算是半个洋人,结果谁曾想却引出他那一席话来。 “解当前危局,怕默然无此能耐,今日国事至此,皆为自酿之祸,企是晚辈所能解?” 陈默然的话一出,刘能贤、孙镜南二人脸色同时一变。 “大胆!” 刘能贤面色一板,肃声喝道。 “胆不大,企敢向八国宣战!” 陈默然这会倒没有了先前的顾忌,即然他们想听,就让他们听个够吧!全不顾两人的神色急变。 八国联军进北京,如此奇耻大辱,外道是列强对中国野心勃勃,可内里,根本就是苦酒自酿罢了,敢以一国之力,向世界八大列强宣战,怕全世界也找不到比那老娘们更有胆量之人了。“今时,局已至极,刘大人,你又觉得谁人能解此时危局!” 反问时,陈默然唇角一扬。 “更何况,半月前,他李鸿章和庆亲王代表大清国在“议和大纲”上签了字,即是有了可解之道,又有何用,这耗尽中国财兵力兵力的议和大纲一签,除了在的那个框框里周旋,勉强争取些许利益,咱们还有什么办法可谈?” “卖国者秦桧,误国者李鸿章!” 刘能贤和孙镜南二人,几乎同时恨骂一声。 “哼哼!” 两人的恨骂倒让陈默然一阵冷笑,骨子那点儿野性一给逼出来,倒也无所顾忌了 陈默然的这番冷笑倒让刘能贤和孙镜南感觉极不舒服,两人瞅着面带冷笑的陈默然,表情也变得不自然来。 “李鸿章固然误国,可大人、先生,这国究到底,可不是他要误的!” 刘能贤和孙镜南的脸色又是一变,这次变不是难堪,而是无奈。 “我等可以在任何时候都正确,任何时候都慷慨直言,但这不过只是标榜罢了,而不能解决问题!” 陈默然话里的意思让刚骂过的李鸿章的刘能贤、孙镜南二从脸色微窘,不禁尴尬的涩笑一下,他说的到是实话。 “对于那些不善审时度势不惜向八国宣战的人来说,或许他们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就是遇上了李鸿章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 话时陈默然的脸上带着可惜,似是在为自己的那位同乡感到可惜。 “虽然三十六年夏天生的巨祸完全可以避免,但既然生了,他李鸿章就必须尽心尽责地维持局面,并且还要消解联军的追究,维护那些人的地位。这样的奴才真算是忠心无比,为了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李鸿章正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这次虽说陈默然语带不恭,甚涉不逆之词,但出人意料的是刘敬贤只是静静的听着,未说什么大胆,也未说什么不得妄言,只是似沉思的倾听着。 “庚子事变八国联军进驻京城,朝廷公布由李鸿章全权担任议和大使并从广州赶赴北京时,那会整个北京城都在盼望着李鸿章的到来。的确也是这样,当整个大清国陷入了最大的灾难,京城沦陷,那些个官员们死的死、亡的亡,或者袖手讷言、各求自保、麻木不仁时!” 陈默然的目光轻轻从刘能贤的脸上扫过,他的话只说了一半,至于后半段,他不会说,也不能说,在这里他可以骂李鸿章,骂老娘们,但绝不能骂另外一些人。 “只有李鸿章,算是挺身而出,走着一条与众不同的路,那就是,以个人的屈辱和牺牲换取最大限度的时局缓和。他李鸿章精明一世,又怎会不知道?在危难之中,这里的人,” 陈默然看着眼前的二人,手一指脚下。 “极好面子、又极度自大而又自卑,他们不愿意直面事实,不自我反省,只是眼光向外积极地寻找替罪羊。找到了替罪羊,他们往往毫不犹豫地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然后,便是振臂一呼进行着声讨了。这样的心态与习性,他李鸿章从来就看得很清楚,对这一切,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陈默然的说话时,忍不住摇头尽是可惜状,当初大纲一定,举国上下对李鸿章可谓是骂声一片,自己初来上海时,所看报纸,无不是痛骂李鸿章数典忘宗、卖国求荣的文章。在他这么说时,无论是刘能贤或是孙镜南的表情时而因他的话语变幻着,他们恰是那好面、自大而又自卑之人中的一员。 “但他无法躲避,也无法逃脱,只好走上前台。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可能李鸿章唯一能自我安慰的就是,这样的举动,避免了进一步的生灵涂炭,保住了他的大清国,而他一辈子服侍的朝廷,也终于可以回到京城了!” 话至此,陈默然的面上露出些嘲弄与无奈。 “好了,这下李二汉奸的大名算是做实了!” 一直端坐于椅,手扶茶杯,做沉思状的刘能贤看着眼前的这个之前一副谨小慎微,这会又毫无顾忌的陈默然,抬手用杯盖抚了下的杯中的茶叶。 “若是李合肥听你这番话!只怕欣慰至极!想来到时,从三品之衔怕少不了你的,有朝一日,许你也可为一方封疆大吏!” 刘能贤的这番话,让陈默然一惊,思及曾经在电视剧中看到过湘淮不和场面,那里还敢再往下说下去,连忙鞠下躬来。 “大人实是抬举晚辈,这辈子晚辈没什么大志向,也无外是做好自己的生意,多挣点钱罢了!为官一方,还是得依仗大人这般贤达,晚辈至多……至多就是一胡言乱语的闲人罢了。” 刘能贤那双细眼中闪过精光,直视着这神情中似觉惶惶的陈默然。 “怎么!然之,你怕了!” “怕!” 弯着腰、垂着,陈默然的咬牙说道。 “晚辈,怎能不怕!” “说!” 一声轻喝,屋内气氛骤然一紧,坐于书桌后的孙镜南当下在心底叫起了苦来。 “晚辈骨头不软,怕做了官,有朝一日被砍了!” “即骨头硬,又为何怕被砍了!” “膝盖硬,弯不下,所以断了,脖子硬,但硬不过刀!然之,这八斤半的脑袋,还想顶着!” “啪!” 刘能贤一拍的搁几,站起身来直视着陈默然,原本板起的肃容倒露出笑来。 “好!好一个硬不过刀!” (无语依然努力码字中,本周争取加更两次!希望大大们能够支持满江红!支持无语!拜谢!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第12章 心有余悸 “脑袋还在啊!” 坐在马车上,手一摸到温热的脖颈,陈默然忍不住暗叫侥幸。 当时那位刘大人拍案而起时,陈默然当时吓的真是差点没跪地求起饶来,莫明其妙来到这个时空,自己可不想还没过上富贵日子,这顶在脖子上的脑袋瓜子就被砍了,到那时怕自己真比窦娥冤还冤。 “好!好一个硬不过刀!” 幸好那句话后的笑声,让吓的差点没魂飞魄散的陈默然魂又回了三魂二魄。 接下来的小一个时辰,自己那里还敢像先前那般妄言,反倒是顺着那刘能贤的话,绞尽脑汁的猛拍他伯父的马屁,以保住自己八斤半的脑袋,那一个时辰怕是这辈子最难熬的时辰,幸好用后世的文章拍的刘能贤好不受用,甚至言间都用了“然之老弟所言甚是”的话语,可自己心里的那别扭劲,又企是他人所能解。 到后来饭时,那孙镜南、刘能贤二人挽留自己在那用饭,给吓个不轻又整了浑身上下不自在的陈默然那里还敢留下来,找个厂子里的借口,几乎逃似的离开了孙府。 虽说马车车厢里置着一火炉,但给吓个不轻,浑身被冷汗浸透的陈默然依然感觉有些冷,伸手在火炉上暖手时,甚至仍有些心有余悸。 这个时代的那些当官的,个个都是手握生杀大权,杀个人,如碾死只蚂蚁般,若是那天一不留神,真得个得罪了他们,怕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的。 “***,下回他妈见着那些那些个当官的,老子有多远躲多远!” 想到这,陈默然在唇边暗暗着誓,孙府的这次遭遇,实是有惊无险,下回有没有这么幸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远离官场,是陈默然初来这个世界给自己的定策,置身官场的险恶远非后世所能相比,在后世曾混迹官场数年的陈默然,正因不适那种生活,受人排挤最终不得不以辞职了事,而在这个官威如山的时代,一但置身其中,只怕到时别说辞职了,恐怕脑袋也有可能被稀里糊涂的砍掉。 官威如山! 背后的冷汗提醒着的陈默然自己必须要劳记远离官场的定策。 “哎!” 天堂也有难事,陈默然忍不住长叹一声。 “***,赶紧革***命吧!等革命了,爷只要有钱就是上海滩的大爷!” 给吓个不轻的陈默然忍不住幻想着电视节目中,那些个上海滩有钱大爷们的好日子来,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华宅美食、美女如云…… 想到美女如云,在孙府书房中见到妙人儿,禁不住浮现在陈默然的脑海中,以那小妮的容貌,若是搁在后世,那也是让人惊为天人的大美女啊。 “呵呵!孙小姐的模样倒是不错!” 色心涌于心头,倒也淡去了先前的不安,嘴角带着笑的陈默然若是此时带着镜子一看,一准就四字,面带“淫笑”。 在陈默然在车厢里烤着火炉,面带淫笑的回味着孙家小姐时,车外飘起了雪来,马车在雪路上哒哒的前行着,提着鞭子的满顺,裹了裹身上的棉袄,扬响鞭子,马车的度稍快了些许。 风雪中,路人急匆匆的走过,路边只有一个半大少年的在那里孤零零的站着,雪打在他的肩头,黑色的破袄上落着一层薄雪。 “呼!” 唇呈青色的林郁青搓着冻肿的双手,朝掌心里吹了口热气,每当有人经过时,他都会看上一眼,每每那些穿着洋服柱着文明杖的人走过时,看到那人行动利锁的模样,他的脸上都会露出一丝失望。 三天了。 从安葬好父亲后,林郁青又来到了这,站在当初卖身葬斧的地方,等着那个好心老爷的出现,这一等就是三天。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爹爹在世时的教导林郁青不敢忘,即然当初那位行动不太利落的老爷给了自己钱,就买了自己,自己就得兑现诺言。 “……老爷,行行好……” “太太……” 离林郁青不远的地方站着几个十一二岁的小乞丐,这几个小乞丐不时的端着碗向来往的路人乞讨着,往往遭人白眼,寒风这几个冻的脸色紫的小乞丐浑身上下不时的瑟抖着,可这般模样,却很难换得他人的片许同情。 提着棍拿着碗的小乞丐瞅着渐暗的天色,朝着不远处站着的林郁青走了过去。 “青哥,今个天不早了,早不咱回去吧!明个再来!” 林郁青摇摇头。 “小六,再等会吧!” 瞅着小六冻的红肿的脸蛋,林郁青心头一软。 “小六,你几个回去吧!这雪天,街上的人少,要不着啥东西,家里还有些米,回去烧点米汤喝,缓缓身子。” 眼前的这几个小乞丐是林郁青随父亲流浪到上海后,在窝棚附近认识的,爹爹病重时,这几个小乞丐还给了自己些杂饭汤,尽管他们同样吃不饱。 后来爹死了,碰到那个好心老爷给了些钱,买棺材葬了爹后,林郁青就拿着剩下的钱买了些米,把这小六他们几个都找回了“家”里,爹活着时搭的那个窝棚,就成了林郁青和小六他们七个同病相怜,无父无母的小乞丐的家,年龄最大的林郁青,则成了家长。 “青哥……” 望着执意要等下去的青哥,小六犹豫着开了口。 “那些有钱的老爷,当时也就一会的善心,没准早都忘了,就是你找到他,他也不见得要你,青哥,咱还是回家吧!” 家,尽管只是一个小窝棚,但在小六看来,那就是自己的家,而眼前的青哥就是自己的家人,大哥,青哥的爹没了,碰着了好心人,一时心软舍了几个钱,可青哥就认了死理,认准了那给钱的人就是自己的主子,都在这等三天了,也没等着那好心人的影,没准人家早都忘了。 “六,俺爹活着的时候常说,男人的话,钉下钉,钉得下,起不回,言而有信,当初人家买了俺,俺就得去给人家做牛做马!” 林郁青摇着头喃语着,这个恩情这辈子都还不完的,即然的当初自己挂上卖身葬父的牌子,理应言而有信。 雪,依然在下着,林郁青依然站在路边守着,守望着来往的行人过客。 雪落于肩头,黑色的棉袄上挂着白,林郁青时而来回走动着让身上暖和起来,时而朝路上望去。 “那是……” 远远的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第13章 有骨头(求推荐!求收藏) 腊月二十三的街上原本应是热闹非凡,可这近晌午的一场雪,倒把街上的行人赶回了家中。 “哒、哒……” 马蹄踏于的碎石路上的响声在街道上回荡着,黑色的洋式马车上,赶车的伙计缩着头,怀抱着马鞭,不时因寒风瑟缩着身体。 洋马车越来越近了,马蹄声也越来越清楚。 原本站在路边人行道上的林郁青朝街上走了过去,他看着马车上那瑟缩着身子的车夫,原本不大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满面皆是惊喜。 是那个车夫! 保不齐自己的恩人就在车上! 在马车即将驶过时,林郁青猛的冲到了路中央。 “吁!” 路旁冲出人影让满顺吓了一跳,在猛拉着马缰的同时,大声喝停着马。 “哎哟!” 车猛的一停,未坐稳的陈默然惊叫着,身体便朝前一惯,差点没在车里摔了个跟头。 扶着对坐坐稳时,车外传来声马鸣还有洪顺的叫骂声。 “侬个小瘪三,想死了是不是!” 好不容止拉停了马,吓了个够呛的满顺站起身放声就骂,待他刚看清从路边窜出来人是一半大的小伙子时,刚要扬鞭,就觉得那人似乎有点面熟,在那见过? 冲拦下马车的林郁青同样被差点没踩到自己马车吓的面色煞白,整个人瘫软在雪地上,目带惊色的看着不安的洋马,这会被车夫一骂,到也骂醒了,虽在心里暗骂着自己,挣扎着想站起身来,结果腿一痛又坐到了雪地上。 “呀!” 那人的这般做态倒让满顺一愣,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嘿!小子,别……可别,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诈到我了!” 虽说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满顺还是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碰到讹人的混帐了,这近年了,什么鸟人都出来了。 好不容易做定了身子,缓了口气后,听着车厢外传来的声音,陈默然一开车门,寒风吹在身上,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满顺,怎么回事!” 原本站在马车的满顺,这会见老爷下了车,那还敢再坐着,连忙撑着冻僵的双腿跳下了车,一下车就忙施了一礼。 “爷,没事,碰到一碰瓷的,没事,这种人俺常见!” 一听是碰瓷的,陈默然眉头一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 “给他两块光洋,打走吧!” 伸手,陈默然从口袋里取出了两块大洋来。 “爷,您实在是……” 原本吃着痛没站起来的林郁青,一听到车后传来的话声,人家把自己当成骗子了! “给他两块光洋,打走吧!” 这声音! 没错!是……是恩人的声音! 听到恩人的声音,林郁青那还顾得的腿上的剧痛,咬着牙撑着身子,几乎是连蹦带跳的跑了过去,一过马身,他就看到正要上马车那洋人打扮的老爷。 没错!是那老爷!几乎是在看到拄着拐杖,走起来一瘸一拐的模样后,林郁青就认了出来,这上海滩没几个老爷是瘸子。 “恩人!” 见那老爷将在上车马,林郁青忙喊了一句。“噗通”一声,在马车旁跪了下去。 “亏你识相,小子,今天你算是碰着好人了!” 他这一跪,看在眼里倒让原本极不舒服的满顺舒坦了些许,手拿着老爷给的两块大洋,满顺晃荡着走了过,把大洋扔到了雪上。 “恩人!” 正准备上车的陈默然听到身后的声音,扭头一看,一个少年跪在雪地里,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甚至脸上还挂着泪。 至于嘛!就为了两块大洋? 少年的这般的神态,倒让陈默然感觉有些不太自在,原本想上车回厂子里的他转过身,拄着拐杖走了过去。 老爷来了! 瞅着老爷朝自己走了过来,林郁青眼眶一热,忙磕了三个响头。 少年的磕头让陈默然眉头微皱着喝了一句,来到这个时代,如果说什么地方最令他不快,一怕是在租界看到的那些趾高气扬的洋鬼子,二怕就是这个时代国人那种骨子里的奴性! 虽说有时倒也享受这种因奴性而被人捧着、敬着的感觉,但只要一看到他们那种对任何人都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陈默然的心里总觉得堵着一团火。 想不出来的火! 奴性! 那种刻到骨子里的奴性!让这个民族都显得可悲! 在这个时候有着“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的奴性,在陈默然曾经的生活中,又有“下级服从上级”一说。下级只能服从上级,不服从上级,官位就被上级撸了,没有了官位,少了许多好好处不说,一些人好说三道四,指责你在哪些方面出了问题,或者你这个人不怎么的,更有甚者,自己也会感觉到一种失败和落魄。 思来想去,你只有服从上级,无条件地服从——不管上级对还是错,何必顶牛呢,岂不是自寻不快。于是,人的奴性就显露出来。几千年了,中国人从来就没有争到过做“人”的资格,至多不过是奴隶。 前二十六年,陈默然几乎一辈子都在和这两字抗衡,尽管也屈服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做人,并且为此付出了代价,而现在看到这些奴性刻到骨子里,而毫无掩饰的同胞时,心里的那团火依然燃烧着。 在这个时候,这团一直堵着的火,不知为何涌了起来,看着跪于雪地上的少年,拄着拐杖,陈默然弯腰拾起了地上的两块银洋。 直接身来,手里哗哗的扬着两块大洋,看着这少爷,眼中尽是鄙夷之意。 “年纪青青的,别那么没骨头!” 自己的银子,从今天起,再也不给这些无骨之徒花!好心!好心不养奴! 虽说是眼前这人是自己的恩人,但他的话和动作在林郁青的耳中和眼间却倍觉刺耳,尽管双膝依然跪于地,但林郁青还是一抬头,迎着眼前恩人的视线看了过去,恩人的眼中的鄙夷,让林郁青只觉脑中一热,一句话几乎喊了出来。 “俺有骨头!” (无语仍在努力码字中,周末争取实现两次加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收藏!求推荐!) 第14章 跟我走吧!(求收藏!) “俺有骨头!” 少年人话让陈默然一愣,诧异的看着眼前这少年。 少年倔强的眼神倒让陈默然心头一乐,细细打量一下,这个少年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至于在什么地方,一时倒也想不起来了。 “哼哼!” 陈默然干笑两声,煞有兴趣的打量着这看来有些面熟的少爷。 “有骨头!若是你有骨头……” 话未说完,陈默然在手里晃荡起了那两银洋,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听着恩人手中银洋撞击时的脆响,原本跪在地下的林郁青,脸色一变,看来老爷是忘记自己了。 说来也是,像恩人这种富人,那里会记得自己! 银洋的哗啦啦的脆响听在耳中,激的林郁青只觉一阵脸热,恩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晃着银洋是在提醒着自己:你真有骨头,为何为了这两块大洋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 将两块大洋朝口袋里一装,陈默然转过身朝着马车走了过去,在将上马车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仍然跪在雪地上的少年。、 “下次骨头硬点!” 说罢,脚踩着梯子便上了马车! 恩人的嘲讽让林郁青那还顾得了那么多,他猛的站起身来,冲着要上车的恩人大喊了一句! “俺有骨头!” 身后的喊声,让陈默然又回头看了一眼,尽管不可能再把这两块大洋给他,但看到少年脸上的倔色,忍不住又说了句。 “我知道,记住了!打今个起,把你的骨头拾起来!” “俺有骨头!” 林郁青冲着恩人又喊了一声。 “俺……俺……” 被恩人的话憋的脸通红,林郁青说话甚至都变得有些结巴。 “俺跪的不是那两块大洋!” 跪的不是那两块大洋!听到少年的话,原本准备离开的陈默然下了马车,颇感兴趣打量着这少年,他不是跪那两块大洋?那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跪?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那绝对是玩笑,如果有所谓的王霸之气,自己之前就不可能在孙府书房里,对着刘大人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虽说陈默然反感奴性,但在自己身上同样不可避免的上演着,即便是最细微的一丁点。 “老爷!六天前,若没有您给的大洋,俺爹怕连口安身的薄棺也落不得!” 林郁青望着下了马车的老爷,一本正经的说道。 “俺有骨头,俺爹打小就告诉俺,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你给了俺爹一口身后的棺材,俺跪你,那是理所当然!” 棺材? 陈默然仔细打量着这少年,难怪会觉得他面熟,这可不就是那个卖身葬父的少年嘛!再朝周围一看,六天前自己似乎是在这里给了他银子。 “我想起来了!” 望着少年,陈默然点点头。 “六天前,在这,我给了你银子!” “嗯!俺爹活着的时候告诉俺,要知恩图报,男人说出的话,钉下去的钉,钉得下,起不得!” 打量着面带倔色的少年,这时陈默然才留意到他身上的雪花,他似乎在雪地里站了很长时间,难不成他在过去的几天一直在这等着。 “所以,你就一直在这守着是吗?是要等我吗?” 林郁青点点头。 “俺说过,俺是卖身葬父!老爷你出了钱,俺就得说话算话!” 陈默然, “我告诉过你,拿钱葬了你爹,剩下的做点生意,过你的日子!” “俺爹在世的时候,教过俺,男人说出的话,钉下去的钉,钉得下,起不得!俺卖身葬父,老爷您出了钱,俺这条命就是老爷您的了!” 少年的话让陈默然唇角一扬,这小孩有点意思! “那么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 “嗯!” 林郁青不假思索的应道,女人卖身,男人卖命。 直视着面色着倔强的少年,陈默然右手拄杖,左手食指姆指不时轻搓着,这是他打小落下的的习惯,思考时总会带些细微的小动作。 或许……想到厂子里的就自己和三爷两人,平时自己在厂房里忙着,虽说离开金陵时话说着接三爷去养老,可实际上现在却全指着三爷伺候自己,或许厂子里也需要一个人伺候三爷,平时给三爷还有自己做个饭烧个水的。 而眼前这个少爷无疑是再好不远的选择,当初自己施恩于他,虽说是一时心软,可怜这没了爹的孩子,可人家还记在心里,记得卖身葬父的言誓,一直在这等着买他的“主子”,虽说年少,但到也是重信的人。 “命!你自己留着,人!” 陈默然唇角微扬,转过身拄着拐杖又一次上了马车。 “跟我回去!” 寒风啸着,苏州河畔,拄着拐杖的陈默然一瘸一拐的朝着河边覆着雪的茅草屋走去。 “老爷,您慢点,路滑!” 跟在身后的林郁青瞅着老爷脚下打滑忙提醒道,这一路上几次老爷几次都差点摔倒了,想扶着老爷,可却被老爷一句“我没废到让人扶的地步!”给推开了。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走到低矮的草屋前,听着草屋里传出的话声,陈默然扭头问了句,来的路上听他说和他同住还有一些小乞丐。 “嗯!” 正掀着草帘子的林郁青轻应了句。 “老爷,您等会,俺拿了东西就走!” 原本在老爷收入自己后,林郁青想着等回头得空的时候再回来拿爹留给自己的东西,可上了车,老爷问了有没有什么要拿的东西,也就坐着马车回来取东西。 “青哥,你真的要走吗?” “六,你年龄最大,以后你得好好照顾小四他们,这屋子就留给你们了!” “青哥!你别走……” “锁眼,听你六哥的话,以后青哥还回看你们,给你们带好吃的!” “青哥” 草屋里传来的话语和连成一片的哭声,让原本站在屋外的陈默然变得有些不太自在,忍不住掀开门上的草帘子,走了进去。 一走进这草屋,就闻到扑面而来的酸臭气,不大的茅草屋里的地上铺着一屋厚厚稻草,屋里还有一群小乞丐正围着在背着个包袱的林郁青,一个屁大的小孩还抱着他的腿大哭着,显然是不愿让他走。 掀帘后进屋的寒风让这几个小乞丐冻的浑身一颤,扭头着看着刚进屋的老爷,尤其是其中的几个小孩,眼中似乎还带着敌意,显然怪他把青哥带走了。 “老爷……” 刚擦掉泪,林郁青惊讶的看着走进屋的老爷,老爷怎么进来了? 八个小乞丐,被八个小乞丐盯着的陈默然同样看着眼前的这些小乞丐,大的不过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小的也就**岁的样子,浑身上下穿的破破烂烂,虽说天上下着雪,地上积着雪,可这八个小乞丐都没有鞋子,只是破布裹着些稻草用绳扎着。 瞅着他们冻的浑身不时颤抖的模样,陈默然心头不禁一凉,就这个大雪天,不知道有多少和他们一样的乞丐,没准过了夜,明个就睁不开眼了,就是眼前的这八个小乞丐,他们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 “别哭了!一起跟我回去吧!” (无语仍然在努力码字中,明天或无法加更,但后天,大后天,周末保证两次加更,望大大们支持满江红,支持无语!ps:求收藏!求推荐!) &1t;ahref=.>. 第15章 浪有多大(求推荐!求收藏) 二十世纪初的金陵府大街极为热闹,至于三十六年前,湘军破城后的“金陵之役,伏尸百万,秦淮尽赤;号哭之声,震动四野。”的影响早已荡然无存,益长江之利,行通商之便,光绪二十七年的金陵,早就恢复那秦淮河畔灯火通明的繁荣模样。 虽说今年受北方八国联军进京的战乱影响,但在东南诸省总督东南互保“拒不执行宣战上谕”的庇佑,摆脱了因义和团变乱而导致列强军力扩及东南半壁,维护了局部地区的和平。 没服战乱的纷扰金陵依是那个“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的金陵,北方的战乱、朝廷的西逃对这里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年刚过的,腊月二十九的大街上的人流仍旧一派熙熙攘攘的模样,衣着光鲜的士绅与面带菜色的北方难民一起在这千年古城的街道上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正对一面贪兽照壁的两江总督署的辕门,门外走廊两端与辕门相近处的两座吹鼓亭旁外站着数名持新式洋枪绿营兵,虽说扛着新式德造毛瑟步枪,负着牛皮弹包,但配上那身勇营兵服却显得有些古怪,至少在洋人眼间是有古怪。 与往年稍有不同的是,或因“帝驾于西”的缘故,辕门外未照往年那般的挂起喜庆的红灯笼。总督署衙门显不能过于喜庆,不过经过年前一番清扫和装饰,到也带着丝许年味。 偌大的两江总督署里,曲径通幽。满目的风景,别致的风情,或许就在不经意的驻足间,就有一段悠长的往事,它穿越岁月的长廊,风尘仆仆的袭来。飞檐、长廊、小桥、流水……对于府中的一切,先后两次出任两江总督的刘坤一早已够了,至于这两江总督署的故事和过往,同样也厌了,苦心经营、如履薄冰这八字或正应了刘坤一此时的心境。 “庚子年的事件本属荒唐,唯独南方的“东南互保”尚属清醒之举。” 话时,虚坐于伯父面前的刘能贤在说话时微微抬眉瞅了眼伯父,觉察到他在听到这话时眉头一扬,知道那陈然之的话许是听到了伯父的心里。 “年虽幼,久居洋,到明几分事理!难得!难得!” 原本懒坐于椅上的刘坤一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点头赞了句。 去年拒不执行“宣战上谕”,又搞了个东南互保,与各国领事进行局部外交,犯下这种犯上作乱之过,但那是“为疆土计,非为外人计”,私与英人接触,或是摸准了老佛爷,一旦不济,最终还得议和的脾气。 虽说保住了大清的半壁江山免于战祸,外头的那些个士绅当面说着“大人英明!”一副哥功颂德的模样,可背地里却说着“东南诸督无君无父,拒不奉诏,不解君忧,实为叛逆!”,今这个倒在一年留洋二十三载的后生那得到赞同。 打从李鸿章出那份“此乱命也,粤不奉诏。”的电报,接着接近一半的地方大员公开指责朝廷圣旨“谬误”并坚决表示不予执行,将南方的半壁江山联合在一起,抗旨自保。甚至暗中约定,如果北京失守,两宫不测,他们将推选李鸿章做总统以支撑危局。 但饱受传统儒家文化熏陶的刘坤一对此仍可谓的是“耿耿于怀”,外人称之此举为“英明”,称此为“明智”,但仍无法解开那根心结,英明是官话,明智是识时物,这无不是士大夫所不耻,反倒是今天听到的“清醒”二字,倒解开了那块心结。 看到伯父眉头一展笑开了,难得见伯父高兴的刘能贤忙接着说了下去。 “那人还说了,自古以来,帝国的官场决不允抗旨,朝廷之令即使再荒谬不堪,也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然东南诸督以乱命而不奉,愚夫可斥“诸督卖国”,然世人皆知,在庚子年的巨祸中,正是东南诸督牺已之名,方才得保这古老帝国半壁江山之稳定,保得了帝国元气、疆山,此等盖世之功,非得百年之后方才论定,诸督之明,介时可晓然。” “哦!” 被这个间接的马屁拍的极为舒坦的刘坤一看着自己的侄子。 “能贤,你所言可是实话!” 伯父突然的责问,让一直虚坐于椅上的刘能贤连忙站起身来,双手一恭施起礼来。 “能贤句句实话!绝不敢妄言欺瞒伯父!还请伯父明鉴!” 皱眉抚须思考酌茶功夫,刘坤一抬头看着恭站在那的侄儿,轻挥右手示意他坐下。 “他曾言议和大纲一签,除在那框框里的周旋,勉强还可争取些许利益!” “确有此言!” “哦!” 虚应着刘坤一左手端起茶杯来,一副沉思状。 “你观此子如何!” “骨子里全不见圣人丝许教诲,反倒多些洋人才有的利气。” 刘能贤如实的答道,那日在孙镜南书房里虽说他陈默然摆着一副做作的仪态、礼数周全,可骨子里那股洋人味,却是瞒也瞒不住的。 “洋人的利气!” 听到这话,刘坤一先是一愣,旋即一笑,他自知道这洋人的利气所指何物,那是船坚利炮撑起的利气。 “你觉此人可堪大用?” 大用! 伯父的话让刘能贤顿时瞪大了眼睛,几乎不可思议的看着伯父,难道说伯父想……,细下一想,刘能贤到犹豫起如何回答伯父的话了,那陈默然可堪大用吗? “伯父,是否可堪大用,能贤尚无识人之资,但那日在孙南萍的书房里,他倒一句话,能贤至今不敢忘……” 思量着刘能贤把先前自己隐去的一段说了出来,同样是刘能贤最欣赏的一点。 “晚辈骨头不软,怕做了官,有朝一日被砍了!我问,即骨头硬,为何怕被砍了,他回,膝盖硬,弯不下,所以断了,脖子硬,但硬不过刀!这八斤半的脑袋,还想顶着!” 原本端着茶杯的刘坤一几乎是面带惊色的听着这句话,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面上的惊色一敛,放声笑了起来,手中端着的茶杯,因过于激动而晃荡的铛铛作响。 “好!好!” 连道两声好,或许因激动的缘故,刘坤一原惨黄的面庞红润了许多。许是许久未听到书房里大人的笑声,连外间站着的佣人这时都忍不住朝着书房里看了一眼。 面色一敛,笑声一止,刘坤一的话声一变。 “时局至此,他想安然顶着这八斤半的脑袋,难!” 被伯父的话惊的猛从椅上站起的刘能贤忙冲着行了一礼。 “啊!伯父!……” “怎么?” 侄儿的大惊失色让刘坤一微微一笑。 “能贤,怕我真的砍了那陈然之吗?” 见伯父脸上露出笑来,原本有些担心刘能贤才算是放下了心。 “伯父,若当真要砍他陈然之,到也合乎律例,他陈然之话间尽是不恭犯逆之言,砍了也就砍了!” “哦!” 刘坤一轻应一声,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子怕还有后话。 “不过,虽说其言不恭,语犯逆,但以伯父容人之量,想来定不会将那陈瘸子放于眼间!” “若是搁在年前……” 心下一叹刘坤一看着站在那的侄儿,到不再提砍头之事,更何况本来他就没有砍人脑袋的想法。 “他陈然之说出那番话来,那八斤半的脑袋,想安稳的扛下去,许是如不了意!” 将伯父前后间的话一联系,刘能贤隐约猜出了伯父的意思。 “伯父,难道您,想许他陈然之一……” “若是在去年,他李合肥还在上海时,我至少能保他个从三品的顶戴,跟着李合肥去京里做个议和随员,指不定还能替大清国争回些里子。” 话到此处,刘坤一不禁再叹一声,心叫着可惜。 “伯父,那为您……” “为何现在不保举他个顶戴是吗?” 望着似是糊涂的侄子,刘坤一心下不由的一阵失望。 “议和大纲一签,大清国的里子、面子早都丢尽了,即是保他个三品顶戴,又有何用,也不过让污了他的名声罢了,他那脑袋……” 端起茶杯,稍加沉思后刘坤一才接着说了下去。 “暂且让他安然顶着吧!富民强国,民富则国强,无实业不能富民,无工业不能强国!这陈然之有点儿意思!” 抬眼看着已经坐到椅上的侄儿。 “能贤,等年过了,你安排一下,差个府里的人去趟上海,着一份我的名帖给上海道送去,把陈然之的名字知会他一下!这和约一签,大清国需得这样人的去挣银子,那些个人手实是长了点!该敲打一下了!” 惊讶的望着喝着茶的伯父,刘能贤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伯父鲜少这般点名其事的去照顾一人,这陈然之真不知是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 “还有,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我到要看看,这个陈然之想安生顶着脑袋时,还能翻出个多大的浪来!” (无语仍然在努力码字中!明天加更!求收藏!求推荐!) 第16章 北难南安(求推荐!求收藏) 转眼到了除夕夜,刚下了一场瑞雪,皑皑白雪覆盖的大地愈显得厚实,整个中国大地几乎每一座城市、市镇、村落,在入夜时分,不时响起的鞭炮声烘托着一片祥和之气,一片辞旧迎新之氛。 但,只是几乎!并不是全部。大清国的心脏,京城,虽已入了夜,可却不见那鞭炮声烘托起的祥和之气,更不见辞旧迎新的喜色。偶尔街上传来的些许鞭炮声,反倒会惊的街上的人四处躲藏起来,生怕碰到那如狼似虎的八国联军,给抢了银子,污了身子,夺了性命。 古老的京城,在上演了那一段时间的迷幻大剧之后,现在,轮到惨烈悲壮的结尾了。全家集体自杀的皇亲国戚、自杀的王公大臣来了个“平常静坐谈心性,临危一死抱君王”。但是所有的悲情都于事无补,中国历史从不缺少这样不负责任的死法,个人的生命算得了什么呢? 对于这些王公贵族而言,如果缺乏对于国家大局的政治智慧,危难时候以自己的生命作砝码,毕竟是无足轻重的。 终了,在老娘们于京城上演了一幕幕大剧,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般的悍然向十一国宣战后,随着八国联军的破城,这副烂摊子总还得有人去收拾,这个地狱总还得有人下的。 半年了,打从八国联军破了城,大清国的都就不再是大清国管辖了,八国的联军在皇宫里阅着兵,“嗒、嗒”的军靴声震落了的这古老的帝国最后一点面子,连里子都未留分寸,整个京城由各**队分区占领。 不过的这若大的四九城里,倒来有两个小院落属清国政府管辖,而那是在八月十八中秋节后的第三天,联军司令部特许的,那两个小院落,一个就是李鸿章居住的贤良寺,另一个,则是与李鸿章一同参加与联军议和谈判的庆亲王府。 “今个除夕了!” 坐在床上火炕里的一直沉思着的老人突然抬头问了句,此人正是被称为“卖国者秦桧,误国者李鸿章”的李鸿章,被慈禧召至京城,收拾烂摊子之人。 “是的,大人!” 在一旁的张翼恭应着。 “外间,怎的听不到放炮……哎!” 话未尽,李鸿章便长一声,沉住话来,撑着身子,起了床。 “大人,外头风寒,莫……” 未待张翼说完,已下床的李鸿章便披衣推来了房门,走了出去,张翼忙在一旁跟着。 蹒跚着步子来到了院内,看着黑洞洞的夜里,除夕夜里诡异的寂静,让李鸿章只觉内心沉痛无比。 数月奉着“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他李鸿章一进京,先映入眼帘的,是八国联军劫后惨景:“都中蹂躏不堪,除宫殿外,无一免者。” 八国联军不仅把一座文明古都夷为“荒野”,而且在北京城内划分区域,分段占领,进行直接的军事殖民统治,其间更是烧杀淫掠可谓无恶不作,对此他只能看着,甚至在前往公使馆的路上,遇联军兵士掠人妻女,竟也只能受着。 各国只承认奕劻和李鸿章两位全极大臣住处为中国地方,其余地方均被视为“外国辖境”。其实,即使作为中国全权大臣的奕励和李鸿章何尝逃脱了外国的武力控制呢!奕劻住宅有日本兵持枪守护,他所下榻的贤良寺门口有俄国兵守护。 正如外国人所说奕励“如一囚徒”,至于他本人“实际上是受到礼遇的俘虏”。思量着今日与列强索商着赔款数额时,如狼群般列强表现的丑态,再抬望着星空,李鸿章不禁又是一声长叹。 “这天……怕是要变了!” 说话,几乎是一步一步蹒跚的朝前走着,室内的光亮映着的雪地上,只有一个老人步履艰难的走着。 北方,北方正在上演着什么,对于坐南朝北的趴在桌前的陈默然来说并不重要,无论那里正在上演着什么,生着什么,都与他无关,准确的来说,在他看来,那些已经生的事情,是他无力也无法改变的,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眼前的问题。 帝国马克、法国法郎、卢布、美元…… 白炽灯下的桌面赫然摆放着世界各强国的流通货币,趴在的桌上的陈默然仔细研究着这些大小面值的各国货币,与这些强国的法定货币相比银元券、银两券的市场实在是太过狭小,行量有限,想要挣大钱只能从外国纸币上动脑筋。 这是几天来,稍做研究后,陈默然得出的结论。 “这……” 仔细检查着手中的美元,如果这不是从花旗银行换来的钞票。早就习惯了后世美元防伪的陈默然几乎以为自己拿的假钞。 即便是百元的美元大钞上也没有欧式纸币上惯用的水印,更没有马克、法郎上使用双色人造纤维,一定程度上甚至比他之前印的华俄道胜银行的银元券更简单。 “美元!” 陈默然不停的打量着手中的美元纸币,与有着复杂纸纹欧式钞票相比,美元相当简单,只有正需要凹印,背面的则是平版胶印,而且美元的色彩单一,这意味着自己只需要使用一根滚筒,甚至于背面制版的功夫都可以省去。 “剩下的滚洞足够印制1、5、1o、2o、5o、1oo元六种版本!” 现新大6一般的陈默然轻声自语着,当然要这么做的话,前提是他愿意。 “明天就去换美元!” 看着桌上的美元,陈默然几乎是双眼直冒金光的喃语着。 之所以在换美元,是为了用软件推算美元序号行规律,这套软件是当初花了3o万请一家软件公司以数学研究的名义设计,当初之所以煞费苦心的做这些准备工作,目的就是为避免dF的悲剧,普通的造钞者从来不会在乎编号,多少人最后都是跌在这个不起眼的编号上,尽管单印编号费工费时,但却可以让假钞变得更完美,更无规律可寻,从而避免遭到专项打击。 而在这个时代,推算编号规则变更为重要,因为这些假币并不是为了拿到市场上骗人,陈默然要是那种以假乱真的假币,就像自己先前印的银元券一样,甚至可以直接存入银行。 “直接把假钞存入银行!” 想着陈默然脸上的就笑开了花,根本未闭眼睛就幻想着堆积如山的美钞从自己的工厂里印出,然后装在车上送到银行直接存起的那一幕。 “也许……” 抬头朝集装箱外的厂房里的机器看了眼,看着机器上方的横梁。 “回头应该在那挂一个标语,嗯……美国联邦储备银行上海印钞厂!” 躺要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新被,看着房梁林郁青感觉着周身上下暖烘烘的真冒着汗,在被窝里拧了下手臂,拧痛的感觉让他一皱眉。 “就像梦一样!” 虽说已经四天了,可直到现在,林郁青依然感觉这一切似乎就像是一场梦,四天前,自己还在大街上忍饥受寒的等着,可现在却真个到了跟着买下自己的好心人到了他家里。 而最让他想不到的是,少爷在竟然把小六,四他们一起带了回来,虽说这房子不大,就搁着的四张床,挤是挤了点,但新床、新铺腿、新被的,就像是新家一样,新家。 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 “可不是,青哥儿,你说上辈子,咱可是烧着高香了!” 一旁的小六动了下身子,应了句。 “嗯?” “你看,打从少爷把咱们带回了家,到今个四天了,四天五夜,吃了十四顿饭,顿顿白米饭不说,一人还整上一碗白菜烧肉,今个过年,鸡、鸭、鱼、肉样齐了不说,少爷,还给咱一人一块洋钱的压岁钱,不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一准,咱是做梦那!” “哎哟!” 小六的声音一落,头边的被窝里就传来一声吃痛声。 从被窝里钻出来的锁眼,龇牙咧嘴的看着扭头看自己的六子哥还有青哥儿,先是嘿嘿一笑,然后伸出胳膊来,胳膊上拧青了一块。 “六子哥,做梦……不痛!” “你个十三点,那有你这么拧的!” “嘿嘿,六子哥,俺怕真应了青哥儿的话,这别真是梦!俺怕梦醒了,两眼一睁,又回到窝棚里了!” 揉着胳膊上的淤青,锁眼的脸上一股子认真劲。 “六子哥,你说少爷为啥对咱们嫩好!” “你们是碰着好心人了!三爷是好人,少爷肯定也是好人!好人对人好,有啥为啥的!咱记着恩就成了。” 听着靠门传来的声音,林郁青朝那看了眼,床上的被子动了动,那人背对着自己。他知道床上那个三爷带回来的朱家梁兄妹两,说的是实话,少爷是好人,否则也不会带大家来这,自己只要记着少爷的恩就行了。 (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希望大大们能够支持满江红支持无语!求推荐!求收藏!ps:今天是无语儿子的一周岁生日,呵呵!) 第17章 外出(求推荐!求收藏) 挂着“陈记印厂”大牌的院子里,呼啸的北风从院内的树梢上掠过,给阴沉的天空更平添了几分萧瑟。砖基木墙的厂房房顶被雪覆着,尺上的冰棱子垂于檐边,。 “青哥,打死他!” “朝脸打!” “青哥,踢他的蛋!” 与阴沉萧瑟的天空相比,院子里到是一派热闹不凡,不时传出少年们才有欢叫声,十来个半大的后生在厂院里的那片堆满雪的池边围着,雪池的四个角夯着木柱,柱上系着孩腕粗的绳子,少年们都趴在叫嚷着。 少年们叫嚷着的时候,雪池里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那里甩开膀子练着把式。 虽说是天寒地冻的正月天,但雪池里的两个少年却只着单衣单裤,尽管两人的脸给冻的红扑扑的,但两人却是满额的汗水,脑袋上还冒着热气。 个高的朱家梁眯着眼睛对拍了拍林郁青的肩膀。 “青哥儿,来吧,今天我让你两招!” 在池里练了一两个时辰累的差不多的林郁青,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家梁,我歇口气,等过来,俺再收拾你!” 累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的林郁青双臂撑着麻绳,大口喘着气,打从腊月二十六,那次三爷带着自己出门,三爷在路上看到躺在雪窝里浑身是他,一时心善把这个朱家梁拾回了家,等他伤一好,在院子里练起了把式,两人就算是范上了冲。过去在朱加梁没来时,他是这院子里的孩子王,少爷的亲近人,可这打从这朱家梁拾来了,世道就变了。 少爷喜他会功夫,出门常带着他。 一听到这话,朱家梁斜楞起眼来时,又是嘿嘿一笑。 “瞅你这份出息!若是那天少爷让人端了道,旁人可给你歇口气的功夫!给我把眼睛瞪起来,我可要下手了!” 说着朱家梁就是一侧身一跨步,把林郁青背了个大背跨。 被猛的摔了一跟头的林郁青惨叫一声,好不容易爬起来,张骂就骂了句。 “***,你可真下得了手,小爷我和你拼了!” 朱家梁倒什么都没说,反而又能一次猛的把刚站起来的林郁青摔了一个跟头。 “咱爹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这武就得练下去!练好了,一辈子不吃亏!” 话会功夫,朱家梁又是一个摔把林郁青摔了个狗吃屎。 “记住了,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铁打的汉子,手头的功夫,骂街那是娘们的活计!” 刚一起床,推开窗吹进屋的寒风人随之一精神,陈默然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话声,顺着话声朝院里的那片雪池看了过去。 “这家梁!” 虽说摇着头,可望着站在雪池里的朱家梁,陈默然的脸上到尽是欣赏之色,这个朱家梁并不是自己带来的,年前头,三爷出门办年货时,回来的路上看到当时身上带着伤的他,躺在路边的雪地里,就把他从街上给“拾”回来。 一开始,陈默然并不愿意留下他,但碍着三爷的面子,寻思着等他醒来再说,三爷一问才知道,他家是河北的,去年家里遭了洋人的祸害,爹娘都死了,一个人带着弟弟妹妹朝南走着,一路上凭着自小学的拳脚功夫,一个人在街口摆着档口耍着把式挣口饭钱,一路到了上海,可谁曾想,在上海摆了几天的档口,结果差点让一群地痞给害了。 三爷心好,瞅着这可怜孩子拖着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在这不容易,求自己留下他,这院里才多出四个人来。 初时留下他到是碍着三爷的面子,可后来见他大清早的在院子里练武,陈默然的眼就放起光来,这人根本就是老天送给自己保镖,出门“花钱”每一次都是提心吊胆的,身边有个会两手的总没错。 就像现在朱家梁没事的就会教大家练武,原本院子里用来堆雪的废池子,自然的成了练武场,只不过现在摔在那上面比摔在地上还痛。 “呵呵!少爷,你瞅打从家梁来了,这院子里就闹腾起来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陈默然回过头去,不知道什么,三爷进了屋来,手里还端着盆热水,盆上搭上毛巾,看到这一幕,陈默然眉头不禁一皱。 “三爷,这活那是你干的,我不是早说过吗?我自己到外面洗脸就行了!” “少爷,我寻思着,这个点你也该醒了,就端盆热水过来!原想让娟子来着,寻思着还是自己送来了。” 王得三嘿笑着的把脸盆放到架子上。 少爷虽说近人,可还是有些规矩,他这屋和厂子一样,平素不让外人进来,自己也就是只到这间屋,娟子是朱家梁的妹子,但这屋外人是进不得的。 “三爷,我不是废人,这种活我自己能干!” 起身穿着衣服的陈默然有些不快的说道,一直以来对三爷,他都是敬在心里,总让他这么伺候自己也不个办法。 “下回……让娟子端来吧!” 话时陈默然朝通往厂房的木门看了眼,实在不行的回头上把锁就是了。 “滋……” 从抽屉中取出一叠5o元面值的银元券,陈默然随手将钱装在钱包内,从年前直到现在,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去“花钱”,印出的那几百万元华俄道胜银行的银元券,实在是弃之可惜,尤其是在自己身家有限,又需要大量的美元推算编号规则的时候。 前脚一出门,陈默然就看到的雪池里的朱家梁一把抓住林郁青,手一转将他整个人拖到身后。 “上步,掏小袖,侧身贴,腿要进去,腰要用力……” 说教时朱家梁腰盘一力,哎哟一声,林郁青再次被摔倒在雪池里。 吃了痛趴在冰上不愿意再起来的林郁青少年心劲一上来,手指着站在那的朱家梁。 “***,今个……我教你识字了!到时让少爷收拾你……” 站在门旁的陈默然一听林郁青耍起了懒势,脸色一板便走了过去。 “郁青!” “少爷!” 原本趴在雪池里的林郁青,一听少爷的声音,那还顾得身上的痛,忙拍打着身上的雪子站了起来。 “你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吗?” 话时陈默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记得!” “说一遍我听听!” “家梁教大家练武,我教大家识字!” 少爷的质问让林郁青的头低得更低了,像朱家梁会武一样,父亲或于迂腐一生,但却教得自己能识文断字,在这院子里就连少爷偶尔也向自己求教,从初一那天起,少爷就定下了规矩,上午练半天的武,下午学识字。 “三爷,今天中午不准郁青吃饭,你看着让他扎三个时辰的马步,好好的长长记性!” “少爷!” 未待朱家梁替林郁青求饶,陈默然便横眼瞪,他连忙低下头来,不再作声。 “家梁,跟我出去一趟!” 一开大门,大门停着一辆洋式马车,满顺正恭恭敬敬地在一旁候着,少爷租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行里的人都知道,洋时辰上午十点,少爷一准用车,满上海城里的转悠,昨个下午回来时,少爷就吩咐过,老时间,门前等着。 “去法租界!” 上车前,陈默然冲着满顺吩了一句。 马车在路上走了会,朱家梁抬眼看着半闭着眼睛的少爷,想到在家里受罚的林郁青,犹豫着轻喊了句。 “少爷!” “嗯?” 睁开眼,看着犹豫不决的朱家梁,陈默然明白他想说什么。 “想给郁青求情?” 挠挠头皮本就不善言辞的朱家梁为林郁青求起了情来。 “少爷,阿青就那脾气,也就是嘴上说说!俺到现在还识不了二十个字,他比谁都急,成天晚着逼着俺,若俺说不学了,他一准骂我没出息,咋会不教呢。” 朱家梁话让陈默然直摇头,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家梁,我那是恨铁不成钢!” “嘿嘿,少爷,俺知道,俺就是练练把式,阿青读过书,脑子灵,俺和他说过,以后,俺能当少爷的镖头,他一准能当少爷的账房!” 听着朱家梁在那为他和林郁青安排好的未来,陈默然倒是乐了起来。 “家梁,你是说,想当我的镖头?” “嗯!” 应时朱家梁一握拳。 “少爷,年前若不是那些无赖人多,还拿着家伙,一准不是俺的对手,俺一个人至少能打五个!” 瞅着他这副模样,陈默然沉思了一下,从怀间取出那支当初自己差点没扔掉的手枪。 “要是以后你碰到的人拿枪呢?” 看见少爷取出洋枪,朱家梁先是一愣,听着少爷的话,脸色随之一黯。 “少爷,俺爹临死的说过,拳练的再好都赶不上洋枪!” 说话时朱家梁一又牛眼巴巴的望着少爷手中巴掌大的洋枪,去爹就是死在洋鬼子的枪口下,打从那时起,他就记下这能要人命的玩意。 望着朱家梁看着手枪时流露出的神色,陈默然知道他的想要这枪。 “你想要?” 点点头,随之又摇摇头。 “少爷,你腿脚不利索,练不得武,用洋枪能防身,俺有这” 朱家梁扬了下拳头。 “就够了!” (终于完成加更了!求推荐!求收藏!) 第18章 愁!(求推荐!求收藏) 愁! 对于阿纳托利而言,或许只有这个字最能形容此时他的心情。自从日历翻过19oo年的12月31日,进入19o1年,所有的麻烦便接踵而来,刚进一月,先是总行来电报,要求上海支行为在中国的俄罗斯军队垫支45oo万卢布的军费,对于上海分支而方这没有任何问题。 去年时局的不稳,让很多中国富人选择把银子存在信誉好的外国银行,华俄道胜银行自然也是他们的选择,到年底时,银行还有多达7oo余万两的存余。 虽说一时间周转如此巨款是有些困难,但阿纳托利还是想方设法把问题解决了,在一个星期前,已经将这笔钱了出去,为此总行还特意电报表彰了他。 但真正的麻烦却在眼前,想到这,阿纳托利身体向前一倾,从桌面上拿出两张钞票来。 “到底那张是真的?” 看着手中的两张钞票,愁容满面的阿纳托利自语着。 这两张5o元银两券,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的编号竟然也是相同的,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两张钞票中,必然有一张是假钞。 这两张银两券是银行营业员在整钞时,无意中现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两张钞票都摆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又扫了眼钞票编号,或许也就被忽视了。 “都是真钞!” 这是银行的最优秀的假钞鉴别专家安德烈给出的结论,他们拿着这两张钞票比对了半天,结果两张都是真钞,这结果让阿纳托利顿时一头雾水起来。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看手中的钞票,几乎是本能一般,他相信其中绝对有一张是假钞。但是印制的如此精美的假钞,却又完全不符合逻辑。 “经理!” 推门进来的安德烈,神色显得有些古怪,在他进门后,甚至还特意随手将门关上。然后才走到阿纳托利的面前,从文件夹里取出了几张钞票来。 “你看!” “安德烈,你不要告诉我……” 看那安德烈取出的钞票,阿纳托利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安德烈点点头,阿纳托利的脸色瞬间变得的煞白。 “这是上午,在银行金库里现的,一共的六张,有六张编号重复!都是五十元面值的银元券!和那两张一样,不分真假!” “啊!” 阿纳托利惊叫一声,脸更白了,作为银行经理,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或许有更多的不分真假的钞票,已经流向了市场,正在中国流动着,甚至华俄道胜银行会因此破产。 “每一张都和那一样完全一样,正反两面的凹版印刷,纹路清晰,毫不模糊,防伪点一处不少,甚至制版的微缩签名,包括序号排列规则也符合我们的行规则,我……” 安德烈突然变得结巴了起来。 “我……说实话,看着这些钱,我只有一个想法,会不会是帝国铸币处印错了!否则,这种不分真假的假钞,绝不是他人所能印出,而且……” 话时安德烈拿着两张序号一致的钞票,随后又取出另一张钞票。 “经理,你看这里,” 安德烈的手指指向钞票中央。 “除非是同一块印版,否则在这种细节上是绝不可能相同的!” 看着安德烈手指的位置,阿纳托利愣住了。 “即便是维克多他本人,也不可能制造两块完全相同的母版,我仔细核对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细节都没有任何差弃,我几乎可以肯定一点!” 安德烈的话让阿纳托利的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除非是,帝国铸币处……” “不!我们不能妄自推测明白吗?” 将桌上的钱收起的同时,阿纳托利冷冷的说道,此时他不禁后悔起,为什么自己一定让安德烈核对金库中的银元卷,否则根本不会知道这一切,知道这一切之后会生什么? “但是,经理!” 在安德烈试图继续说下去时,阿纳托利猛的抬起头来。 “好了!安德烈,你只需要记住一点,这件事……从未生过,明白吗?” 说话时,阿纳托利从桌上拿起火柴划燃,点燃了手中的这些纸币! “经理!” 安德烈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的经理的动作,他没有想到经理竟然会这么做。 “丑闻!如果这件事传出去的话,会毁掉很多人,包括……” 虽然阿纳托利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安德烈却在瞬间明白了原因,阿纳托利是在用这种方式去保护一个人,帝国财政大臣谢尔盖·尤利耶维奇·维特,这位给有权势的人物是阿纳托利家族中最为显赫的成员,如果帝国铸币处私印华俄道胜银行银元券的事情败露,丑闻必定将将其牵涉其中,甚至可能导致他因而辞职,这绝不是阿纳托利愿意看到的。 “我明白了!” 安德烈无奈的看着那已经化为灰烬的钞票,无论他是否能够理解或明白,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证据已经化为灰烬。 望着面带无奈之色的安德烈,阿纳托利站起身,从身后的保险柜取出了厚厚数叠钞票来,不同于银两券,而是帝国卢布。 望着经理取出四叠百元面额的卢布,安德烈由不一愣,而接下来经理的话却让他一惊。 “安德烈,鉴于你曾为银行作出的贡献,我认为,今年你的奖金应该是五万卢布!” 桌上的四叠钞票尽管非常诱人,望着那花花绿绿的钞票。安德烈的内心不停的挣扎着,犹豫着,他的手不由的朝着桌面上的钞票伸去,终于,在他的手即将接触到钞票时,抓住钞票的瞬间,先是一顿,接将钞票推了回去。 “无功不受禄!经理先生!一万卢布才是我应得的奖金!” 尽管经理的表情在他推回钞票时变得非常难看,但安德烈还是拒绝了。他并不愿出卖自己的灵魂,如果接过这些钞票,他出卖的将是自己的尊严和灵魂。 安德烈的拒绝的让阿纳托利面色急变的同时,又是微微一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没关系!你是一个正真的人!” “经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还有其它的工作!” 在安德烈走出办公室后,阿纳托利看着他身影,虽然面带着些许微笑,但眉头却是时皱时松,低头看着桌上的那四叠被推回来的钞票,他的表情急剧变化着。 安德烈为什么要拒绝自己? 这个该死的贱民出身的职员,竟然拒绝了自己的一番好意,难道说…… 瞬间,阿纳托利似乎明白了原因,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唇角轻轻的颤抖着,似乎是在为弄明白了原因,而愤怒或者说是在思考着什么。 几分钟后,阿纳托利起身的从衣架上取下大衣,穿好大衣、戴上帽子,便拄着文明拐离开了的办公室,在经过的安德烈的办公室内,透过门上的玻璃,他冲着屋内的安德烈微笑了一下。 “上帝啊!有时候人总是要被迫做出一些决定!” 许是惭愧一般,在走出银行时,望着银行对面位于的黄埔江畔的那圣彼得的雕像,阿纳托利在心下轻声言语着,然后便直接登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银行。 第19章 经理与买办(求收藏!求推荐!) 待少爷从银行里走出来后,跟在少爷的身后走着,望着似乎非常高兴的少爷。 朱家梁怎么也想不明白,少爷究竟是在干什么? 每一次先花个数千元,从金铺里买金条,然后又在银行把金条兑成花旗国的票票,这么来回倒腾,虽说有没有吃亏,他不知道,但如果少爷想把那俄国银行的票票换成花旗国的票票,至于这么大费周折吗? “少爷,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刚换了一万多美元,心情正好的陈默然反问了一句。 “不明白我为什么倒腾来倒腾去是吗?” 朱家梁摸摸憨笑着。 “就是弄不明白!” “那就不需要明白!” 朱家梁的憨笑让陈默然心头一乐,要的就是他的不明白,若是他明白了那还了解,之所以喜欢这朱家梁,一方面是因为他完全能当自己的保镖,而在另一方面,则是喜欢他这憨头憨脑的劲,他的糊里糊涂反倒让自己更踏实一些。 “哎!少爷!” 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朱家梁,连忙应一声音,少爷说不让明白,那就没必要弄明白。 “少爷,咱接下来去那个金店!” “那个都不去,咱们去个洋行!” 手一指前方不远处的大楼,陈默然说了句,来大通银行的路上,就看到了那家洋行的显眼的招牌,对于那家洋行,他可是久闻大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百年后才闻其名。 在上海如果提起德国洋行,几乎所有人都会提起位于公共租界九江路的礼和洋行,它是是远东最著名的德资企业。半个多世纪前,几乎是英国人刚用大炮轰开大清国的国门,礼和洋行就开始在在广州营业,虽说二十三年前才进入上海,但却因其经营的特殊商品,后来居上,成为上海甚至中国最知名的洋行,位于九江路的总办事处更是此时公共租界中最大的建筑,任何的来到公共租界的人都不会忽视这座大楼。 “该死的瓦西德!” 一声不大不小的咒骂声,从五楼总经理办公室内里传了出来,外间那些西装革履的买办们听到这句德语咒骂声,不由的一愣,就在几个月,他们的这位经理可还在那里喊着“给那些狂妄的中国人长长记忆”,得知瓦西德成为联军司令后,甚至还自豪的宣称“瓦西德是位杰出的军事将领”,而现在他为何要骂起这位京城里的太上皇了。 觉察到刘士伦的眼中的异色,面带怒容的海森堡放下手中的报纸。 “该死的,这个瓦西德根本不知道,他的这个狗屁议和大纲毁掉的是什么!” 海森堡的手一指,脸上带尽露轻蔑之色。 “他只是个将军,根本不是政治家,更不是商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未来两年内禁止清国采购军火和军火机器,对德国会有多大的损失!” 听到经理的这话,刘士伦旋即明白了原因,禁不住在心下一笑,什么对德国的损失,那根本就是狗屁,德国那里会在乎大清国的这点定单,更何况还是小小的两年而已,准确的来说他海森堡之所以愤怒,根本是因为在未来的两年内,他会少挣一大笔钱。 就在几个月前,几乎是京城刚陷落,两宫刚逃出京城,这海森堡就合计着自己会大财,只要议和条约一签定,联军一撤军,大清国一定会重整遭受重创的军队,到时一准会通过礼和洋行向克虏伯公司、毛瑟公司还有其它的公司采购大批军火。 虽说礼和洋行是汉堡轮船公司、德国克虏伯炼钢厂、蔡司光学器材厂在华代理商,以进口德国重型机械、精密仪器、铁路和采矿设备以及军火闻名,但对洋行来说真正挣钱的却是军火,因军火贸易的利润最高,所以经理抽佣也是最高的。 今天这议和大纲一公布,结果硬禁了大清国未来两年采买军火和军火机器,原本正做着财梦的海森堡怎么可能不恼火。 “鼠目寸光!” 海森堡再一次肯定道。 “瓦西德根本就是一个鼠目寸光的杂碎!” 说这话时海森堡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银子,十万,也许是上百万两的银子,已经从口袋里飞走了,两年后,两年后清国重整军备的时候,自己还会是总办事处的经理吗?显然这是两可的。 “到时真不知道是那个走运的狗杂种当着这个经理!” 想到这,海森堡忍不住在心下痛骂着,全未想也许那时他自己还有可能依然在这个位置上。 “你说是那个狗杂种!” 听着经理的话,刘士伦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脸上依然保持着谦卑的笑容。 “刘,你觉得的呢?” 骂上几句,泄一番后,海森堡才想起,刘士伦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站了好一会。 “啊!” 刘士伦一愣,显然没料到经理会这么问自己,难道说要付和他骂那瓦西德?不能,或许今个自己骂的高兴,讨好海森堡的欢心,没准过两天,他过了气头,想到自己竟然骂过德国将军,一准给自己小鞋穿。 眯成缝儿的眼帘下转着,心里的小算盘打着,刘士伦稍挺了下半弯的脊梁。 “经理,汉口分行的来电报,说湖广总督有意采买价值不少于12o万两的一批新式步枪、大炮以及弹药……” “该死的!” 刘士伦未说话时还不打紧,这么一说海森堡几乎连想死的心都生出来了。 “回电告诉他,不能卖!” 这会海森堡的话声简直比哭还难听,心在滴血是什么感觉,恐怕没人比这会的他更有感触。 一百二十万两!经理抽佣是多少?足足六万两,六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眼睁睁的飞了。 虽说海森堡想卖,但毕竟帝国的法律在那,现在两国处于宣战状态,那能把军火卖出去。 瞅着经理那像死了亲娘的模样,刘士伦心头一乐,这洋鬼子也有今天啊! “是!” “等等!” 在刘士伦要退出办公室内,海森堡突然开口把他叫了回来。 “嗯!那个,刘,你回头亲自去一趟汉口,问清楚是谁负责采买,告诉他们,现在有一批军火,虽说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但有总胜于无不是,还有,你要告诉他们,这批军火的价格……” 未待话说完,刘士伦便打断了海森堡的话,左手伸出了三手指来。 “经理,我明白,价格比平时高三成!” “刘,你比我还黑啊!” 还不是和你这洋鬼子学的!刘士伦在心下自讨一句。虽说心里这般想,可到了嘴上的却变了味儿。 “经理,这是为了洋行的利益!” 而在另一层面上,在他看来,那帮子人当官的有几个愿意开眼看世界的,要不然这京城也不会就那般让八国联军占了,不宰那帮头上带顶子的杂种,可是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儿女。 “刘!我说过,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出色的买办,想信我,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分行的经理!” 海森堡正正神色认真的说道,说这句话倒没有一点虚假,刘士伦的确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也是最优秀的买办,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 望着站在门旁的刘士伦,那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海森堡忍不住在心下一叹,礼和洋行是远东最为知名的德资企业,他代表着德国最大亦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企业,而洋行的经理,即便是分行经理,也代表着德资企业的形象,像他这般的卑躬屈膝,却有损于德资企业的形象,买办可以卑躬屈膝,但经理却不行。 虽说海森堡的话让刘士伦心头忍不住一激动,但瞅他在说出这番话后那般的眼光游离,刘士伦便明白,这话不过是海森保那厮给自己来了个“逗你玩”。 “谢谢经理您的提携!如没有您的栽培,士伦,恐也没有那么一天!” “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那是你应得的!” 尽管心里没有那个意思,但海森堡还是微笑着接受了刘土伦的致谢。 “刘!那件事……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像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在刘士伦再次准备出去时,海森堡连忙问了句。 “啊!” 虽说经理没有明说,可刘士伦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那是眼前这位海森堡先生去年从汉堡总部赴任时,带来的一些私货,原想着小挣一笔,结果却一真压在仓库里。 “经理,您是知道的,像您带来的那些东西,在大清国的地界上……没人喜欢啊!没名气的东西,没人要啊!” (无语昨天外出出差,所以未能实现加更,跳票了,还希望大大们能够理解,尽管在火车上做了一夜,但是无语依然在努力利用所有时间码字,坚持更新,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收藏!求推荐!) 第20章 买办的心思 “该死的龟孙子!” 几乎是在一出海森堡的办公室,刘士伦就在心里骂了一句,之所以如此恼怒,全是因为海森堡最后的那句话。 “刘,你必须要明白,这是一次业绩上的考验,对于礼和洋行而言,我们并不是依托那些大企业的名气生存,而是依靠推销商品的能力,而推销德国工业品、扩展德国工业品在华销路,正是礼和洋行存在的目的,你明白吗?” 那龟孙子说这话时怎么不脸红啊! 朝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去时,刘士伦不禁在心下品起了那位“海经理”来。 不过就是一没见过世面的小瘪三! 去年上任经理违反德国总部的指示,擅自将一批库存武器售予两江总督后,海森堡从德国总调到上海任总办事处经理时,夹带了一些自己的私货过来,显然那抱着大挣一笔的念头,那厮许是把大清国当成非洲了,想拿玻璃珠子换银子哪。 但…… “怎么,你们这礼和洋行也不敢打保票吗?” 陈默然诧异的看着回绝了自己的职员。 “先生,不是我们不敢打保票而是……” 眼前这人的话,让许言佑不禁为难了起来,眼前这人要求的条件实在是太高,作为一名工科生,他清楚的知道,这人要的产品规格多么苛刻。 “礼和洋行是代表着德国企业,而且德国企业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 听着声音走过来的刘士伦,打断了许言佑的话。 “言佑,怎么会事!” 话时,刘士伦打量了一下坐在许言佑面前的人,这人一身西式打扮,看那西装的做工显然的是上档次的,那枝木钢拐杖似乎也得几十两银子,又瞅了眼这人身后的保镖,许是上海滩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的一新绅。 “鄙人是本行大班,不知先生来鄙行有何贵干!” 心里有了定数,自然的礼数也就周全了起来。 “贵干谈不上!” 似懒洋洋的靠在椅上,陈默然到卖起了关子,狗屁大班,不过就是一买办罢了。 “一直都听说德国货是世界上最好的,所以就来了你们这洋行!结果,你们做不到啊……” 陈默然抬眼朝着的许言佑看了一眼,之所以来礼和洋行是为了解决凹印滚筒的问题,凹印滚筒并不复杂,实际上就是中空无缝钢管配以轴承,表面有一层铜镀层而已,可即便如此。眼前这人竟然不敢接,或许是被自己拿出的那份规格说明书里的数据给吓到了。 “刘大班,我和他解释过,咱们……” 正准备说产品规格太高,洋行没法做主时,许言佑瞅着这懒坐在椅上的大亨没了下话,他知道自己一句话可能就会影响到洋行的声誉,甚至有可能致使自己失业。 一听这话,刘士伦明白了事情的原由,连忙陪着笑来。 “先生,莫要见怪,他不过是刚进洋行,先生这边请!” 从的许言佑那里接过的规格说明书,刘士伦一搭手,将眼前这客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有些事情还是在办公室里说着方便。 “先生,诚如先生所说,鄙行是德国企业在远东总代表,而德国企业又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企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一进办公室,刚一坐定,刘士伦便忙维护着洋行和洋行所代表的德国企业的声誉。在说话时,他翻看了一下产品规格说明书,眉头不禁一皱,难怪许言佑不敢接,这个人开出的单子的确是非常苛刻。 “先生,不知道你要这种滚筒是为何用?” 看着滚筒的图形,似乎有些像是印染机上使用,但尺寸却有小了很多,同时表面精度也远非印染机滚筒所能相比。 “我只想问贵行所代表的德国企业能不能做到!” 陈默然并没有理会这人的话语,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家里剩下的滚筒虽说暂时还够用,但以后谁知道呢?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先生,你应该明白,你的这种产品或许是一种全新的,高规格的产品!” “开个价吧!” 话时功夫,陈默然扭头冲身后的提着手提包的朱家梁使了个眼色。 收到少爷的眼色,朱家梁连忙打开提包,从提包出取出了四叠钞票。 “嗒”的一声,四叠5o元面值华俄道胜的银元券被扔到了桌上。 听着响,看着桌上的钞票,刘士伦忍不住惊,看着眼前这人的眼光也变化了起来。 望着桌上那至少有两万元之多的钞票,他忍不住在心下合计着,或许这个人开出的条件非常苛刻,但是也许德国企业能够做到,谁知道呢? “这是定金!” 未等对方再次开口,陈默然只是把手向后一伸,见少爷伸出手来朱家梁忙又从包里取出两叠钱来,如果说跟着少爷看到最多的是什么,怕就是少爷花钱时的那利索劲了,许是少爷这钱都是大水刮来的,瞅着少爷这般花钱,若不是知道少爷有少爷的用意,怕他都跟着心痛。 “嗒!” 再是两叠钞票扔到了桌上,看着已经被自己的“范”给唬住的这人,陈默然唇角扬了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如果你们能够制造出的话,我会购买不少于一千根,价格好说!我想,现在你应该没有理由拒绝了是吗!” 对于陈默然而言,现在钱无非只是一个“名词”,家里开着印钞厂的有几个怕花钱的!更何况这是印钞的玩意。 “当……当然!” 刘士伦茫然的点点头,双眼直视着桌上的钞票,虽说过去曾做过百万两的单子,可今天他第一次,被人给唬住了,就是眼前这拿钱不当钱的主。 “我这就吩咐秘书准备合同!” 抬起头刘士伦面带着微笑。 “不知,先……先生贵性!” “免贵姓陈!” 摆弄手中的洋拐杖陈默然声音随口说了句,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在这个时代亦是同样。 “刘先生,你们洋行似乎还代理军械吧!” “啊?” 正准备着合同的刘士伦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位绅士。 “现在世道不靖,所以想整点个家什防身!你们这有吗?” 第21章 洋荤(求推荐!求收藏) 坐在办公室里的凯瑟琳一手拿着香烟和文件夹,另一只端着咖啡杯,转回桌子边。 呷过第一口热乎乎的咖啡之后,接着点燃了一根香烟,经过一番吞云吐雾,她感到暂时的慰藉。她继续吸着,她那拿着香烟的被尼古丁染黄了的细长手指,也抖动得轻一些了。过了一会儿,她把吸剩半支的香烟在瓷烟灰缸里碾灭后,才再一次端起咖啡杯。 这时,咖啡仅仅有点温热,她立即一口气将它喝光。如此地武装了一下之后,她最后打开了那个文件夹。文件夹中有两张纸。第一张上,秘书整整齐齐地用打字机打上了二十四个上海知名的显贵、头牌人物的姓名以及他们的家庭住址。 凯瑟琳扫视了这串名单,他们不是朋友,就是邻居或相识,没有一个不认得的。尽管如此,她知道,说服他们显然需要很长时间,花费很多精力。 两年前,她还是一个的什么都不用烦恼的家庭主妇,生活对于新婚不久的她来说,就是的上午收拾一下花花草草,下午和那些与她一样无聊的太太们喝上下午茶,聊聊天,到了晚上衣着华丽身佩珍宝的她便丈夫一起参加舞会,或许那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而两年前,当她的丈夫登上了伊丽莎白公主号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伊丽莎白公主号沉没了,随之沉入海底的还有她的丈夫,而她,成为了一个寡妇,同时还多了一个职务——汇升银行董事长。 从此,汇升银行董事长一职便成了她的整个生活。 “哎!” 看着文件上日益临近的时间,她不禁一叹,妩媚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儿。在上海租界所有的夫人们都曾用羡慕的眼光望着她,在她失去丈夫后,她成为了上海最富有的女人,除去丈夫留下的不菲的财产外,她还拥有一家资本2oo万英镑的银行。 但只有她知道,实际上,汇升银行在两年前就面临着随时可能破产倒闭的境地,她的丈夫是一个银行家,同样的也是一个投机商,第二次布尔战争爆后不久,他便将参与了南非金矿与钻石矿的投机,尽管那些矿区仍处于布尔人的控制之中,但他相信风险与收益是成正比。 但是战争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很快就会结束,反而无限期绵长了下去,从他生前,直到死去,直到现在,这样战争一仍然没有结束,尽管现在英国人注定将会取得胜利,战争或许很快就会结束,也许到明年被关闭的矿井,就会重新开始生产,但是汇升银行却撑不到那个时候。 过去的几个月间,接管银行后,面对空汤汤连只老鼠也没有的金库,利用联军攻进京城的理由,银行的职员们成功的让那些客户相信,银子还是存在外国银行里的安全,如果仍然坚持提款的话,那就暂时从其它银行拆借一部分。 可现在需要面对的是,在未来的几个月中,会有一批总存额高达一百万英镑的现银存款到期,而出人意料的是,无论银行职员怎么样劝说那些顾客,他们仍然坚持要把钱取走,现银、外汇,只要是钱就行了,当然,他们不要汇升银行行的兑换券。 一百万英镑!别说是一百万英镑,就是十万英镑,现在汇升银行也拿不出来,过去的近一年间,为了维持银行的声誉,凯瑟琳早已经倾家荡产了。 “只要撑过这一关就行了!” 想到报纸上提到战争即将结束的新闻,凯瑟琳丰润而性感的嘴唇微微一扬,但想起过去几天,多年银行先后拒绝再次拆借,让她的眉头再次皱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先被敲响两声,接着一个身材窈窕的金女郎走了进来。 “凯瑟琳,查理同意了在今天晚上和您见面!” 坐在马车里,朱家梁眼带诡光的盯着少爷手里的家什。 尽管方才在洋行里,已经看到这箱洋枪时,朱家梁双眼就冒出了光来,从枪被搬上马车,子弹放在马车后货,少爷便取出了两支来,顺带还从另一个箱子里出一个纸盒出来。 从上车后,一直把玩着手枪的陈默然不禁一笑。之前在洋行那刘士伦告诉自己,行里有一些博尔察—鲁格手枪时,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枪。 结果谁曾想一看货,才知道原因是大名鼎鼎的鲁格手枪,望着手中这支造型奇特,做工优良的手枪,陈默然忍不住想起了多年前看过的那部《兄弟连》中,返回战壕后的士兵,为了一把鲁格手枪又冲了回去,在得到鲁格手枪之后,得意忘形,致使枪支走火,那个倒霉蛋被射断了腿动脉,从而丢了性命。 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弄到了整整一箱,五十支鲁格来,把玩着手中的武器,抬头看着眼巴巴望着它的朱家梁。左一拉肘节式枪栓,咔哒一声脆响便上了膛。 “家梁,你记住了,这玩意就是这么用的!” 右手食指一扣扳机,哒,枪内传出声撞击击针的响声。 随手将枪扔给朱家梁。 “接着!” 接过洋枪,朱家梁学着少爷的模样,拉枪栓、扣扳机,怎么没响? “少爷……这” “没装子弹那!” 摊开掌心,陈默然手里赫然是一把子弹。 “按这,是退弹匣,你看弹匣里是空的,子弹是这么装进去的!” 将子弹装进弹匣后,陈默然看着手里的子弹,从腰后取出自己的手枪,退出一子弹来。 “可惜了!” 两种子弹完全不同,自己的那支nc-75用的是9毫米子弹,而这瑞士产的博尔察—鲁格手枪用的子弹却有点像五四式手枪用的子弹,两者根本就不通用。 “或许不是德国造的原因吧!” “双拳难敌四手,以后,好好的练练,指不定那天,少爷我还要靠你用这玩意保我那!” “是少爷!” 接过枪来的朱家梁用力的点点头。 “少爷,接下来我们去那!” 学着少爷的模样,将枪揣在身后,用衣服盖着,朝车外看了一眼,似乎不是回家的路。 “去礼查饭店,你和满顺在附近看看吃点东西!今个少爷我去开个洋荤!” 陈默然满面尽是兴趣盎然之意,脸上的笑容浓了起来。 第22章 针毡也要坐(求收藏!求推荐) 位于南京路外滩的礼查饭店,顶层孔雀大餐厅,是上海最豪华的西餐厅,宽敞而豪华的大厅内,可容纳5oo人就餐或跳舞,晚上8点,交响乐队在餐厅里演奏,穿得衣冠楚楚的客人在此进餐,这时在这里,可以看到这座城市大部分外国头面人物。 尽管只是中午时分,孔雀大餐厅的餐桌里,已经挤满了客人,坐为上海滩头等西餐厅,这里无论是中午或是晚上,永远不乏客人,不乏那些腰缠万贯或在租界呼云唤雨的“体面洋人”,至于中国富绅,往往并不会来此,对于那些保守的夫子们而言,他们的并不习惯洋人的“嗜生饮血”,当然也有一些中国人会来此处,不过大都是买身穿洋装,留着辫子的买办罢了。 优扬的乐声在孔雀大厅里回荡着,偶尔还会响起些许笑声,衣冠楚楚的外国人中不乏身着军装的外国人,这些海军军官大都是在从北方撤回时途经此处,而在他们的身边往往坐着些许,租界内知名的交际花,这些交际花大都是洋人,偶尔也有一些国人。 行走在餐桌间过道的印度服务员端着酒瓶走到一张只坐着一人的桌前,左手托着瓶底,右手的撑着瓶颈。 “先生!您的酒!” 扫了眼瓶上的洋文,虽说不认识瓶上的法文,但陈黯然还是点点头,示意服务员为自己倒满。 血红的酒水倒于杯中,端着酒杯,陈默然由心一笑,在上海滩这个地方,评价一个人的身份,往往看他与什么样的人结交,而在这里却可以见到那些上海滩大部分头面人物,当然是洋人。 来这里,只是体会一下而已。 与盘中的牛排奋战时,有些生硬的用着刀叉,时而刀叉触盘时出的响声,引得旁桌投来的视线,让陈默然忍不住后悔自己为什么来这种地方遭罪。 “那有大块吃肉的舒服!” 就在陈默然伸手准备叫服务员过来买单时,孔雀厅的那扇凡尔塞风格的玻璃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身着黑色裘皮大衣的俏丽的美妇人出现在门前,走在大厅时,她优雅的脱去身上的大衣,将大衣递给了身旁站着的印度服务员,然后便直接朝着大厅走了过去。 眼睛的余光看到,当凯瑟琳走进孔雀大厅时,苏拉的脸色一微变,尤其是在她看到自己的丈夫,竟然也和其它的男人一样,从凯瑟琳走进大厅后,眼睛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心中的醋坛子就打翻了。 “凯瑟琳!” 尽管如此,但当凯瑟琳走近时,她仍然站起身来,热情的与她打着招呼。 “苏拉!克莱梅先生!” 凯瑟琳的脸上露出的甜笑,优雅而娴静的向站起向的克莱梅先生伸出了自己的纤手。 在自己的丈夫吻手时,流露出的那种贪婪而痴迷的眼神,苏拉心的醋意更浓了,在整个上海,眼前的凯瑟琳是她最嫉妒的女人。 凯瑟琳的身上具有一种难于描述的气质,这是普通女人所没为贵妇的气质,一种良好教养的、人们口头上常说的仪态万方的风度。在这上面,或者在某一部分上面,还增添上一种具有财产的富贵气。 整个上海,谁都知道,凯瑟琳从她的丈夫那里继承了一笔财产,她的财产足以让她成为上海最富有的女人,可以让她什么都不做,但是最让人可恨的是,她竟然接过了他的丈夫为她留下的银行,从那之后,这条上海租界最娇嫩而诱人的花儿,又多了头衔——女银行家,她几乎夺走了上海所有女人的风光。 有一次,苏拉甚至在英国本土的杂志,看到一名记者写的上海,涉及租界里的富裕女人时,他所用的模特儿就是凯瑟琳,似乎除了她之外,上海再无任何女人一般。 便是她更为嫉妒的却是凯瑟琳惊人的美貌:她那泛着光亮的黑头,修束得短而漂亮;她的富有挑逗性又如天使般单纯的蓝眼睛,小而周正的鼻子。丰润的绯红色的嘴巴,所有的这些和莫迪格联尼的脖子,安放在身材修长、童贞似的优美的躯体上,即便是这优美的躯体上,还包覆着一层如牛奶般的皮肤,全不见其它妇人身上的那茂密的毛皮和粗糙的皮肤。 看着举指优雅、面带笑容的凯瑟琳,苏拉突然一笑。 “凯瑟琳,恐怕你今天要失望了,你的座位已经被其它人占了,而且是个东方人!” 许是为了羞辱凯瑟琳一般,在说到东方人时,她特意加重了口吻。 “哦!” 凯瑟琳朝着过去自己常坐的那张桌子看去,果然,那里坐着一个东方人。 “凯瑟琳小姐,请允许我……” 现凯瑟琳眼中的失望,克莱梅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虽然这里是公共租界,但是作为法租界总巡,在这里他仍然拥有一定的权威。 “谢谢您的好意,克莱梅先生!我想有时候,人不能一成不变不是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凯瑟琳仍然朝着那个桌子看了一眼,曾经那张桌子是留下了她太多的美好回忆。 “……” 在手将举起时,陈默然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的美女,那个美女竟然慢慢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只见她一头青丝高高盘起,上面别着一个亮色丝制套,一绺丝从鬓角俏皮的垂下来,不时的晃动。长长的睫毛衬托着明亮的蓝色大眼睛,鼻似大理石雕刻一般,白皙的面颊透出欧洲人少有的嫣红,细长的脖颈上挂着白金的细链,下缀一颗闪亮的粉色宝石紧贴在露出的洁白的前胸上,衬托着她的肌肤更加雪白。 一件大开口的V字型的晚礼服更露出大段的胸脯,在V字型的衣服的边缘可以看到高耸的Ru房的边际。丰满的Ru房将晚礼服顶得快要包裹不住Ru房似的。紧身的晚礼服像流水似的紧贴在妇人的腰身,衬托出杨柳纤腰好像不堪一握。 丰满的臀部适时地将礼服撑起,长长的礼服下摆只能露出纤细的美足。她的足下是一双红色的细条的高根鞋,衬托女人的高雅。 一件白色的狐皮搭肩在这位欧裔美女的身上。当她在明亮的走廊灯的衬照下,陈默然简直以为是神女下凡,曼妙的身姿简直无与伦比! 瞬间,他惊呆了!!! “嗨!凯瑟琳小姐,等得我好着急……” 在陈默然为这突如其来的欧洲美女的美艳惊呆时,在邻桌的一个五十开外,秃顶身材微胖的男人站起身来。 “查理!” 那女人的声音响起时,如清泉般的声音,让陈默然心神不禁一荡,人美声音更美。 随着那前伸的白皙手臂,尽管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当这个女人伸出手臂时,陈默然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女人的香气,那种淡雅的香水一定是属于这个女人的。 余光撇见那女人那支纤巧如白玉般的小手,陈默然相信如果握在手中的话,第一感觉就是细腻,第二个感觉或许就是柔若无骨。 这么多年,陈默然见过的美女不少,可像眼前这么出众的欧洲美女当属第一! 完美! 不走了! 瞬间,陈默然便做出了决定,那就是针板,也要在这坐下去。 (对与每一本新书而言,收藏和推荐都是非常重要的,无语在这厚颜为满江红求推荐和收藏了!拜谢!) 第23章 企图(求推荐!求收藏) 为什么不走? 陈默然不知道,但看着那背对着自己婀娜多姿的背影,他并不想离开,至少并不想就这么离开,如果是在后世,或许看到这美艳惊人的尤物,顶多是多看上两眼,但是现在,人一但有钱了,心态也就变了。 就这样坐在那里,直到牛排变冷,整整近半个钟头,陈默然一直坐着,手里端着酒杯,看着这距离只有不到两米的尤物。 她坐在那里,似是悠然的享用着晚餐,每一个举动都是那么的优雅,如脂似玉般白肤与的黑色的衣裙对衬下,令黑白对比更为诱人而眩目。 纤巧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挺直的脊骨,五八高的动人驱体,只要可以,恐怕任何男人都愿意在她的身上倾注大把的金钱。 “凯瑟琳,用烟吗?” 享用了晚餐之后,查理打开烟盒,抽出一支递给了坐在面前的凯瑟琳,又为她画着火柴。 陈默然看到那尤物,轻轻捉着那个老洋鬼子的手,俯头燃着了叼在檀唇的香烟,烟点着后,她才坐直娇躯,吐出一口烟来,那模样有点放浪的味儿,这一幕,看得陈默然直呆着眼睛。 在凯瑟琳的吐出那口烟时,查理也是一副痴呆像,他目带**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一定要得到她! 两年前,在查尔曼的婚礼上,第一次看到身着婚纱相貌如天使一般美丽,但身材却又诱人致极的凯瑟琳后,查理便使终无法忘记这个女人。 当眼前的这个女人在结婚不过半年后,失去了自己的丈夫时,他甚至还为之庆幸过,但是这么一个令整个上海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的女人,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尤其是她在失去丈夫后,总是一副面带微笑,但却又拒人千里的模样,不知道多少人在她的面前铩羽而归,于那些英俊而年青的人相比,已经年过五十的查理并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但是查理却有着比其它人无法比拟的优势,金钱! 查理眼中的流露出的**裸充满**的目光,让凯瑟琳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尽管心中不快,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她需要眼前的这个男人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但是先前在吃饭时,每当自己提到从他那里周转资金时,查理总是左顾言他的,不是称赞自己的美貌,就是吹捧自己的智慧,总之,他并不愿意提到任何关于钱的话题。 “凯瑟琳!” 留意到凯瑟琳眼中的不快,查理收敛起目光的**。 “我听说那几家银行都拒绝了你,是吗?” 说出这句话时,查理的那张在灯光的照射下,似乎反射些许油迹的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那些银行之所以拒绝凯瑟琳拆借资金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而另一方面却是银行家的贪婪。 在上海,几乎所有的外资银行都知道,凯瑟琳的丈夫在南非进行的那笔高达2oo英镑的风险投资,一但战争结束结束,那笔投资会至少增长数倍,查尔曼绝是是一个非常有眼光的投机商,只可惜他斗不过上帝。 凯瑟琳的甜甜一笑。 “嗯!查理,我们是老朋友了!现在或许只有你能够帮我了!” “知道他们为什么拒绝你吗?” 说话时,查理取出了一份文件放到了餐桌上。 “这是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得到的,你看过后就会明白原因了!” 凯瑟琳查阅了一下面前的文件,一张俏脸随之变得煞白。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吗?” 在说出这句话时,凯瑟琳根本就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尽管她嫁给了一名银行家,在今天之前,她或许还不能理解“银行家的无耻”含意,但是在看过这份文件后,她却意识到或许趁热打铁正是银行家天赐,一种无耻至极的本能,虽然她现在同样是一名银行家,但却很难像他们那么的坦然。 查理点了点头,肥胖过度的圆脸挤成一团,露出一个极为难看却又自认风度翩翩的笑容。 “凯瑟琳,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所有人都拒绝了你?” 颇为自得的点燃一根香烟,查理看着眼前的这个有着“租界天使”的女人,看着她的眼神中不仅带着先前的**与占有欲,同样的还有一丝邀攻之味,当然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同样是那一群试图趁火打劫中的人之一,只不过查理所选择的是另一种方式,彻底而完全的拥有一切,不仅拥有那笔可能会达到千万英镑的巨额回报,同样还有……眼前的这个女神。 凯瑟琳点点头,如宝石般的碧眼中强压的怒火,经过一会的调解慢慢的淡去了,但是握着酒杯的纤指却不时的呈使力状,在她点头时,一喝喝下了杯中的红酒。 望着查理,凯瑟琳漂亮的朱唇微微一张。 “查理,你是查尔曼的教父,同样是他最尊敬的人,我也同样尊敬您。” 凯瑟琳宝石般的眼中流露出祈求与无助,让查理不禁向后微倾着身体,那过于肥胖的小腹变得更为突出了,面上尽是得意之味。尽管凯瑟琳的恭维与祈助让他颇为受用,但他在点头受用时,却打开金质的烟盒,取出一根香烟。 “哒……” 随查着手指的上下颠动,香烟在烟盒上出的有节奏的夯击声,每一声都似敲在凯瑟琳的心中一般,尤其是查理沉默不言,只是笑看着自己时,凯瑟琳突然意识到查理这个犹太人,在某种程度上比那些银行家更为贪婪,他为什么会在过去一直帮助自己呢?甚至于多次主动的帮助自己,帮助自己渡过了那段最为艰难的时候。 难道是……联系到每一次查理看到自己时,眼中流露出那几乎想把自己剥光的眼神和那浓浓的占有欲,她明白了查理之所以沉默的原因,他所一直等待或许正是自己此时的无助,等待着自己在茫然不知所措时,求助于他,而他会借此机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自己,或许…… “在整个上海滩,除去沙逊家族外,或许没有任何人比查理更为贪婪。” 对于上海,一直生活在伦敦的凯瑟琳并不了解,但是在新婚后,查尔曼向她介绍“上海的朋友们”时,曾经背后如此形容过查理,尽管查理是查尔曼的教父,但并不妨碍查理用尽所有最为丑陋的词汇去形容这个人。 隐约听到他们之间对话,和此时两人的沉默,陈默然知道那个叫查理的老男人此时在等着什么,他在等着的这个叫凯瑟琳的女人自投罗网。 “哎!可惜了,这么一个极品女人要被狗啃了!” 稍估沉默后,查理点着香烟,看了眼面前似带着无助的凯瑟琳。 “凯瑟琳,你是知道的,查尔曼是我最爱的教子,而汇升银行是他一生的成就的证明!” 眼帘一搭,凯瑟琳低下头,查理说的是实话,尽管与查尔曼认识不过只有三个月,虽然两人结婚近半年,但实际上在一起不到一个月,但凯瑟琳却曾不忆一次听查尔曼提到过,他在十五岁时身揣一百英镑来到上海,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创建了汇升,汇升不仅是他一生的成就见证,同样凝聚着他一生的努力。正因如此,在查尔曼遭遇海难死于大海之后,凯瑟琳才会毅然拒绝了其它银行提出的收购要求,而是选择继续经营这家在武昌、金陵、天津以及香港都有分行的银行,作为一个女人其间的艰辛或许只有她可以体会。 思绪至此,或许是因忆起其间辛苦的原因,凯瑟琳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于是便向后一倾,身体轻轻的伸了一个并不明显有懒腰,这倒令她的酥胸变是更为坚挺。 “所以我绝不会看着汇升的倒闭!……” 刚一开口便被眼前这美景惊呆的查理眼前一亮,话顿住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半露的酥胸,嘴唇微张着,尽是一付恨不是当下就把凯瑟琳生吞的模样。 “但是你必须知道一点!” 尽管惊于凯瑟琳无意间流露出的风情,但查理却没有因此迷惑其中。 “这是一笔巨款,甚至可能直接影响到我的公司!我……” 或许是因谈到生意的缘故,查理的眼中瞬间的痴迷消失了。 “我的董事们,需要一个合适借口,你知道的,我并不能无缘无故向外人提供这么一笔巨额资金。当然如果说,那个人是我的亲人,或许一切就会变得非常简单!” 随即,查理一副意有所指的看着凯瑟琳。 亲人! 听到这两个字,凯瑟琳的脸色一变,她明白了查理的意思,也明白了他的企图。 第24章 真正诱人之处(求推荐!求收藏) 此时凯瑟琳向后一靠,更显出了那如天鹅般的高贵玉颈那优美的线条与,隔着米远外的陈默然在望着这婀娜多姿的背影,不禁有些沉迷。 在凯瑟琳半搭着眼睛,似是沉思时,查理吐口烟。 “凯瑟琳!” 对付女人,或许并不是查理最拿手,但是作为一个出色的商人,他却知道如何给予沉思中的对手最后一击,彻底的击垮他最后的信心,从而商业对手落用任人鱼肉之境。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租界的天使!在上海!” 扬了下手中香烟,查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曾经这种作态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甚至就在半年多之前,他就用这种方式从成功的迫使一个中国商人接受他提出的,让那人陷入几乎破产的建议,此时他不过是故技重演,但是唯一的不同之处是语言上的稍变罢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男人,梦想着得到你!拥有你!你的美貌或许正应了中国人的一名话,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 这句话让凯瑟琳一惊,同样令邻桌一直偷听着二人对话的陈默然一愣。 好嘛! 这厮嘴上说的像是君子,可他那点小九九又能瞒得过什么人? “而许多贵妇人对你,同样是又嫉又恨,她们在羡慕你的美貌与气质的同时,对你的恨意在与日俱增着,就如同那位夫人!” 查理的手指向远处,偶尔会投来视线的苏拉。 查理的话让凯瑟琳不禁苦笑着,曾经在伦敦时,她就是小姐们的敌人,之所以嫁给查尔曼除去因为他的确非常吸引人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让自己远离伦敦,远离那些善嫉的女人们,但在上海自己能何尝能避免那种惺惺作假的友好和浓浓的敌意。 “那些夫人们看到你落难时,除去私下的庆祝与语间的嘲讽外,或计她们更希望将您变成……” 查理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看着凯瑟琳,看着这让他痴迷甚至为之疯狂的女人。 “像雪莉太太一样吗?” 凯瑟琳主动的提到一个人名,上海是冒险家的天堂,但是对于女人呢?或许同样是天堂,但有时天堂也会变成地狱,就像那位曾同样以美貌出名的雪莉太太,曾经她是上海知名的贵妇,当她的丈夫投机失败后,而对巨额债务她的丈夫选择了自杀,孤单一人、身无分文的雪莉为了能够返回美国,不是不依靠那些曾迷恋她的男人们,曾经的骄傲成为她人的笑柄。 难道说,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吗? 凯瑟琳抬起头,看着查理,那模样或是因为惊恐的原因,在查理的眼中却变得楚楚可人的起来,他笑了。 “当然,这一切,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凯瑟琳,相信我!” 将手中的烟蒂按灭,查理开口劝道。 “如果查尔曼在的话,他一定会希望你接受我的照顾!” 照顾! 这个字眼令原本心生些许惧意的凯瑟琳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丝厌意,他的照顾难道说就是让自己躺在他的床上吗? 或许这正是他所希望的吧!他所希望的就是看到自己像个妓女一样,依靠出卖自己的**,换取汇升的生存,再然后呢?他会像贪婪的毒蛇一样,掠走汇升的一切,夺走属于自己的一切。这也许就是他真正的愿望和最终的目标。 那些银行家所需要的是深锁于汇升银行金库内的价值百万英镑的股权证书,而查理,查理除了想得到这些之外,他还想得到自己。 突然凯瑟琳笑了,她直视着查理。 “查理,你是知道的,查尔曼是个骄傲的人!” 在上海所有的欧洲人都知道,查尔曼是个骄傲的人,尽管他是一位伯爵的私生子,但是他并没有像其它人那样,选择依靠着伯爵换取美好的生活,而是带着母亲留给他的几百英镑的财产来到了上海,依靠自己的努力,创造了属于他的财富和成就。 “的确,正因为查尔曼是个骄傲的人,所以,他绝不会看到自己的妻子……” “成为妓女!” 原本摇弄着杯中红酒的,刚浅尝一口的陈默然差点喷了出来,这个女人也忒…… 凯瑟琳的自己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查尔曼有他的骄傲,而凯瑟琳也有自己的骄傲,如果真的沦到那一天的话,或许自己会…… “是的,无论是我,或是查尔曼都不愿意看到那一天!” “查理!你必须要知道一点,无论是为了一百镑或是为了一百万镑,出卖了自己的身体,那么,她都是一个妓女,不是吗?” 听到这个叫凯瑟琳的女人说出这句话时,陈默然差点站起来为她鼓起掌来,不为其它,仅只是为这一句话,这个女人就赢得他的尊敬,在另一个时空,他曾见过太多的女人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身体,而她们总会为自己寻找太多的理由,就像小三一样,她们从没承认自己是个妓女,在她们的眼中“游戏是假的,但感情是真的”,如果没有金钱作为游戏的基础,会诞生所谓的真感情吗? 不过是妓女般的出卖,加了一层戏子之情的伪装罢了。 凯瑟琳的一句话,差点没让查理背过气去,她怎么能这么说。 “不!凯瑟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希望……” “查理!” 凯瑟琳打断查理的辩解。 “曾经我非常尊重你,就像查尔曼尊重你一样!但是今天……” 凯瑟琳似笑非笑的看着查理,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笑话一般。 “你的所做所为,不仅失去了我对你的尊敬,同样,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小人!” 猛的喝下去一杯酒,凯瑟琳脸上尽是酒后的晕红,如果没有看到那份文件,或许她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态,作为淑女的她同样很难想象自己会像现在这般愤怒。 “小人!” “是的,或许小人并不准确,但请原谅我的无知,因为我并不知道其它的言词来形容你。” 凯瑟琳恢复了一如过去的骄傲,她看着眼前这个肥胖的、目带贪婪、**与羞怒交杂的老查理。 “是的,那些银行家们,他们所希望的是查尔曼留下的那笔财富,而你呢?你为什么希望我嫁给你,当然你没说,我只是说出了你的心中所想罢了,你摆出一副恩人的模样,以为我会嫁给你,然后呢?你会千方百计的得到那些股权证明不是吗?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胸大无脑? 如果在今天之前,或许陈默然真的会相信这句话,但此时这个女人的瞬间的转变,和此时咄咄逼人却充分显示了这个女人的智慧,竟然她的智慧看起来似乎有些,毕竟现在她是有求与人,而且看样子,她的确需要眼前这个男人的帮助。 银行! 此时,再看着那个女人诱人的背影,陈默然到没有了先前的那种**,除去对她的品格的尊敬之外,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银行! 外资银行! …… 第25章 放荡那就不羁(求推荐!求收藏) 尽管愤怒,但是查理却站起身来,礼貌的道了个别,然后看着这个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的女人。 望着她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查理心中的怒火更盛了。 “凯瑟琳,我非常期待!对于那一天!” 虽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凯瑟琳依在笑着,甚至挑衅性的端起的酒杯。 转身半走时,余光撇见凯瑟琳胸前半露的、雪白诱人的波澜,查理忍不住在心中幻想着,在那一天到来时,这个女人哭着跪在自己的面前,主动脱去自己的衣服,像狗一样的**裸躺在床上,献出身体的那一刻,到那时,她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面对的查理的威胁,凯瑟琳只言不的轻笑着,将原本挑衅似的端起的酒杯,送至唇前,浅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在查理离开后,原本一直挺直的身体,突然像被抽去脊梁一般,垮掉了。 对于极度看重自尊心的凯瑟琳而言,她或许可以为了自尊,拒绝那种将自己挂上价码出售的行为,但是当冷静下来之后,她明白,接下来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2oo万英镑! 一但那些储户拿着存单提款,到时的挤兑足以让汇升银行就此宣告破产,到那时不仅查尔曼的心血将毁于自己的手中,甚至连同自己……想到雪莉夫人的遭遇,凯瑟琳只觉一股冷意袭来。 她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杯子,杯子已经空了。 “服务员!” 端着酒杯的陈默然并没有继续喝下去,而是看着这个女人,这个拥有一家银行,又似乎陷入绝境中的女人,从那一瓶白兰地被服务员送到桌上之后,她就一个人在那喝着。 偶尔她会朝下看了看地板,然后她又拿起酒瓶倒进去。她也许可以喝的很快,但是她没有,喝酒的度很慢,就像是品酒师在细品着美酒一般,似乎他无法摆脱那种身陷绝境的绝望,或许现在只有酒精才可以麻痹她的神情。 他 “或许……” 陈默然煞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已经醉意十足的女人,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是精品女人中的极品,但此时,对她却没了任何“性趣”,但在“性趣”消失时,兴趣却来了,准确的来说是对她背后的那家银行。 随着时间的流逝,孔雀餐厅里的客人越来越少了,除去服务员外,只剩下手中端着红酒杯,煞有兴趣的看着凯瑟琳的陈默然,还是已经快醉倒的凯瑟琳二人。 “先生,已经十二点了!餐厅要歇业了!” 一个印度阿三走到陈默然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喝光一瓶白兰地后,凯瑟琳的耳朵一直在嗡嗡作响,她朝周围看去,舞曲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结束,不仅孔雀餐厅里的餐桌边已经没有了人,就连那些在角落里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也离开了,也许他们中有的已经回到了家中,有的已经去了楼下的房间里。 但似乎还有人在,似乎有人在说话,那是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告诉你们老板,今天晚点关门!” 说话时,陈默然从银包里取出一张五十元银元券。 听倒身后的话声,凯瑟琳站起身,她在转身时,隐约看到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她便走了过去,她脚步飘浮的走动着,而胸前也随着她的脚步轻浮的晃荡着。 “都走了,为什么你没走!” 纤指向前一指,凯瑟琳的嘴里吐出了醉意十足,但却又暧昧而慵懒的声音,这声音听在陈默然的耳间,只令他心神一荡。 “早上好,小姐!” 看到凯瑟琳朝自己走过来,陈默然微笑着站起来身来,现在已经过十二天了。 走到这个男人的身前,凯瑟琳才注意到他长得很高。她歪抬着头,去端详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除去有些蓬松的黑外,他的模样似乎有点儿模糊。然而她却能感觉到,他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很是友好。 “我不认识你,你是陌生人。” 凯瑟琳继续用那带着醉意,但却有点儿暧昧而慵懒的声音说道。 “你喝的太多了。” “我没喝多,服务员” 头脑迷迷糊糊的凯瑟琳在转身喊服务员时,或许是脚下不稳的原因,整个人向后摔倒了过去,原本站在他身边的陈默然连忙一把托住她的腰部,护住了她。 在抱住她纤腰时,陈默然从来没想过,女人的身子可以这样软,可以这样滑,怀抱着这样的女人,根本就让人不舍撒手。而更为诱人的是,她的身上有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这种莫名的香味让陈默然甚至觉得,那是自己这辈子闻到的最迷人的香味,比任何香水都要好闻。 钻进久违了的怀抱,尽管酒醉的凯瑟琳脑中迷糊一片,但感觉着这怀抱,心里不禁冒出一种感觉,还是有个肩膀依靠舒服啊!想着整个人便朝着这个怀中缩了进去。 “好啦!” 贴着怀中女人的身体,只手拄着拐杖的陈默然在为这艳遇庆幸的同时,却又暗暗叫起苦来苦,他分明感觉到怀中的女人变得更软,更滑,本已柔弱无骨的身子,简直都要缩进自己身子里了!但是这份量对自己……不忍丢下这只醉猫,只好用力的撑着拐杖,靠着一条腿,一根拐杖撑着两个人的重量。 感觉着男人有力的臂膀,凯瑟琳抬起头来,看着模模糊糊的男人,笑了起来。 “干得不错。” 一低下头看着依在自己怀中的女人,陈默然的眼睛顿时一亮,看到了。 隐约的依在男人的怀中,半躺着几欲跌倒的凯瑟琳,虽然看人是模糊的,但是仍然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正在直盯盯地看着自己,有点异样。那么他到底在瞪眼瞧什么? 此时两人形象诡异的,拄着拐杖的陈默然用力的撑着身体,左手撑着凯瑟琳的腰,而凯瑟琳笑着躺要他的手臂上,仰视着这个男人,从这个角度,陈默然轻易的窥见了凯瑟琳胸前的乳沟,那被礼服内的胸衣推起的那对雪白丰满的**很是诱人,这种偷窥让他倍觉刺激的同时,下身不由的膨胀起来,在下身膨胀的同时,陈默然清晰的感觉到,感觉到它碰到了一股柔软,那是这个女人的臀部,那丰满挺翘的臀部,心下一动,陈默然不禁轻顶了一下。 臀部的轻刺,让凯瑟琳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早已为人妇的她,对刺碰自己的物体并不陌生,对那久违的东西,她身子竟然一丝渴望,无关爱情,只是因为身体需要。她不自觉得轻轻抖动了一下,腰身变得更加的纤软,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我要你!” 轰的一声!粉唇中吐出的话语,如惊雷一般在陈默然的耳边响起,他几乎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女人,原……原来这句话,应该是自己说的! 说出那句不正经的话后,凯瑟琳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个姿势或许让她很享受,但并不舒服。 “你……不应该扶起我吗?” “哦。” 突然的话语,让陈默然愣愣的应了声,将她扶了起来。 “跟我来。” 说话时,凯瑟琳已经东倒西歪地朝餐厅外走去。犹豫半秒后,陈默然无奈的摇了下头,跟了过去,在将走出去时,他从钱包里取出了两张钞票,交给了服务员,那个女人没付钱就走了。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凯瑟琳竟然感到莫名其妙的兴奋,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跟在凯瑟琳的身后,陈默然陪着她走下楼梯,然后走在饭店四楼的过道,尽管脚步轻浮,但是陈默然感觉凯瑟琳似乎对这里了如指掌,在走廊的尽头一个房间的门外,她停下了脚步,然后一个服务员把门打开了。 眼前的这一幕,让陈默然不禁一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走进房间的凯瑟琳,回头瞅了身后的男人一眼,见他站在房门里,似乎没跟进来。 凯瑟琳不正经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懒散而妩媚,透着无边的风情。 “怎么,不敢进来了吗?” 不敢进?开什么玩笑! 被这个女人的话一激,陈默然那还顾得太过,脚下一动,进了这个房间,同时关上了门。 见这个男人一进房间,凯瑟琳就把俩人的中间距离拉得更近了,抬起双臂揽着他的脖子。 “听着,吻我!” 陈默然向下伸手去推开她,但是他的手未到肋部,而是落在她那巨大的Ru房上。他急忙想把手抽开,但手间的温软却让他不忍松开手来,一双大手没有一只能完全掌握她胸前的玉兔,就算是两只手齐上,都还有一部分从指缝里露出来! 原本想推开她的那双大手,此时不禁用力紧握,然后放松,再紧握,又放松…… “嗯……” 胸前的快感让凯瑟琳忍不住出来一声轻哼,同时又放荡的媚笑敢起来。 “吻我,爱我……” 那诱人、放荡的、慵懒的、暧昧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纵是圣人,怕也无法控制自己,更何况,陈默然本就不是圣人!此时那里还能再控制住,原本就压抑了数月**,**的火焰在这瞬间被点燃了。 “啊!” **被点燃的陈默然那里还顾得自己是个瘸子,一把将这女人拦腰抱起,在抱起她的同时,凯瑟琳不禁惊呼一声,双手怀住了这个男人的脖子。 放荡那就不羁吧! (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这个星期很抱歉没能实现加更,争取下个星期补上!无语争取下周至少加更三次。绝不跳票!对于新书来说,推荐和收藏都是非常重要的,无语在这厚颜为下周求起推荐和收藏了,呵呵!拜谢!最后,依然是,求收藏!求推荐!) &1t;ahref=.>. 第26章 迷茫(加更了!求推荐!求收藏) 哒、哒…… 凌晨时分,马蹄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回响着,空无一人的街上,偶尔可以看到一些早起的摊贩们正在张罗着摊位,开始为生计忙活起来,偶尔在街边还有一些蜷缩着身体的乞丐或北方来的难民,任由刺骨的寒风带走身上的最后一丝暖意。 在精巧的铜制小火炉的作用下,并不算宽敞的马车车厢里暖烘烘的,靠着车座陈默然闭着眼睛,脸上时而带着一丝暧昧的浅笑,脑海中不时还会浮现起那诱人心神又愉悦至极的呻吟声,当然也免不了事了后,手脚酥软的凯瑟琳无力的躺在床上时,出的那让人心醉的喘息声。 少爷的表情看在朱家梁的眼里,让他忍不住担心起来,整整一夜朱家梁一直在查理饭店外的饭店等着少爷,从天将黑,一直等到饭店打烊,然后又在马车里等着,等到街上连巡捕都看不到的钟点,还不见少爷。 于是朱家梁又等了下去,一直等到天将明还不见少爷出饭店,他便再也等不下去了,生怕少爷会出什么事,便走到饭店里,拿着少爷的钞票,充着少爷的范儿,花了五十块钱,终于知道少爷在什么地方,一阵敲门声,开门的却是面带睡意的少爷。 搅了少爷的好梦。尤其是…… “你们家少爷和凯瑟琳小姐在一起!” 那小二的收到钱后的话语,又在朱家梁的耳边响起,这可不仅仅是搅了少爷好梦的事啊!打从上车后,少爷的表情就怪怪的,莫非少爷在怪自己。 “少爷,俺……俺……” 朱家梁张张嘴想解释着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俺怕你在那里边出了什么事,那可是洋鬼子的地盘。” “家梁,我知道,你是担心少爷我!” 陈默然不以为意的摇头笑笑,在梅开二度的关键时候,被人打断,着实惹人恨,但瞅着他那模样,也是因见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出来,担心罢了。 “少爷,你不怪俺?” “怪?” 一摸下巴,陈默然的脑海中又想起凯瑟琳那如凝脂般的娇嫩肌肤来,尤其是她那对总能给人强烈感官刺激一手握不完,两手才能勉强掌握的硕乳。 “怎么会!” 说到这里,看着透窗而过的朝阳,陈默然忍不住在心下又叮咚了一句。 “不知道她现在醒了没有!” 礼查饭店4楼4o33号房间,空气里飘荡着迷醉**的气息,那是混合了女人诱人体香和强烈爱欲凝结起来的**浓香,床上的人儿无意识的动了动身子,把娇躯更深的蜷缩进暖和的被褥内,沉沉的睡眠中带着满足的轻吁。 躺在床上的凯瑟琳尽管未醒,但脸上却依然带着满足的笑容,她身上搭着一条羽绒被,遮住她那白如玉、滑如脂的完美娇躯。披散着的秀,好些已经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嗯……” 娇哝而懒慵的嗓音微弱的在房间里响起,经过一夜酒后疯狂后,凯瑟琳终于悠悠醒来。 此时空气里弥漫着欢受后甜腻的气息,刺激着刚从**中醒来的人。 一夜**狂纵后,通体绵软的凯瑟琳此时脑子里还是迷糊一团,通体绵软而没有一丝气力。 “嗯……” 翻个身的趴在床上凯瑟琳依然闭着眼睛,宿醉的头痛感让她不禁出一声娇喘,口干舌燥的她想的起身倒杯水,但却觉得全身虚脱的没有一丝力气,她觉着自己好象作了一场梦,疯狂激烈的作爱,酣畅淋漓的呻吟呐喊,还有那整个人人完全沉浸在如浪潮般的快感中,感觉着那一下一下有力而猛烈的冲击。 “嗯……” 思及梦里的幻境,她轻轻的呻吟着,扭动着柔软的腰身。 空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异样的味道,她忍不住皱鼻轻嗅,似乎是……男人的味道。 男人的味道? 这时腿间的传来的酥麻与腰身酸痛让凯瑟琳猛的一愣,有些头痛的脑袋中隐约浮现起昨夜那震撼人的漏*点一幕,她猛的睁大眼睛,翻过身,没有人。 “难道是梦?” 不! 不是梦!那一**强烈的快感冲击是真实的,就像此时空气中的残留的欢爱后的气息中夹杂着男人的味道一般。 凯瑟琳慢慢的坐起身,靠在床头,点了支烟,烟雾弥漫中,显露出那张妩媚而充满气质的面容,长披散着,身体依然裸露着,浑身散出一种诱人犯罪的魅力,她皱眉回忆着昨天的一切,昨天自己似乎喝醉了,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再接着她转身。 “我要你!” 想及昨夜那放荡而不正经的言语,凯瑟琳不禁俏脸一红,脸着起了火来,自己怎么会这样。 “那个男人是谁?” 此时,她的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庞,还有那头有些蓬松的黑。 想到那蓬松的黑,几个过度刺激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掠过,包括她自己的疯狂还有那疯狂的叫喊与呻吟,脸再次热了起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脑海中那模糊的画面中,疯狂呻吟着,不断索要的女人竟然是自己。 想到自己竟然不顾一切的像个荡妇般的不断向那个男人索要,凯瑟琳羞得连皮肤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就像那个男人依然还在这里一般。 烟将燃尽时,凯瑟琳将烟按于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时,床头柜上的一张纸片映入了她的眼帘。 “咦?” 拿过那张纸,是那个男人的留言。 “相信我,有一天,我还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留意是用英文写的,但是最后还有三个方块字。 “难道,他是中国人?” 看着那并不识得的方块字,凯瑟琳显得有些惊讶,毕竟在记忆中那个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至少不是查理!” 尽管那个男人是中国人,让凯瑟琳有些惊讶,但同样的心中还有些庆幸,至少不是查理还有那些色狼,似乎昨夜一直都是自己在诱惑着他。 “你是谁呢?” 眼着手中纸条,看着陌生的方块字,凯瑟琳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庞。 “拐杖!” 隐隐的又一点线索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个男人带着一根拐杖,似乎腿脚有些不便。 “也许……” (今天两更,呒呼,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大大们推荐票砸来吧!未收藏的大大们,赶快收藏吧!无语绝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拜谢中!) 第27章 看你的了(求推荐!求收藏) 凯瑟琳?欧文坐在她的胶木桌前,审视着敞着的文件夹中的人名单。她一直坐在那里,已经好长时间了,伸手想拿香烟,办公桌上的已经不见了烟盒,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戒烟了。 尽管那酒醉后的疯狂与放荡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了,但对她依然产生了一些影响,尽管那个悄然离去的男人偶尔还会浮现于脑海,尤其是夜深人静时,独睡于床上总会想起那夜的疯狂,那令人欲死欲活的冲周,以及**后那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但同样意识到酒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戒酒了,同时也戒掉了烟,戒掉失去查尔曼后才染上的两种不良嗜好。 从桌上拿起一粒糖果,她的目光向下扫视了一遍已经联系过一遍的名单。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在她寻求帮助时都拒绝了她,没有任何一家银行或大亨愿意向汇升提供贷款。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汇升因无法兑现到期存款,自动倒闭的那一天,到那里,他们只需要在公部局稍加活动,但可以以维持银行业声誉为由,在公部局的支持下以低价购得汇升,然后得到那些南非金矿、钻石矿的股权证明,从而获得丰厚的回报。 而自己呢? 破产后的自己需要面对一笔巨额债务。 “哎!” 想到这凯瑟琳不禁一叹,俏脸上再没了一丝笑意。 这时办公室的门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金女郎。 “姬丽!” 看到进屋的人,凯瑟琳露出丝甜笑,姬丽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现在也是她的秘书。 进入姐姐的办公室,姬丽的脸上带着一丝受挫感。 “怎么了!” “姐姐,你只给了我一个名字,我联系了很多人,根本没人认识那个叫陈默然的中国人!” 三天前,姐姐告诉了自己一个名字,尽管不知道姐姐为什么找那个人,但姬丽还是尽自己所能在租界里查找,那个叫陈默然的中国瘸子,按照姐姐的说法,那个人是个大亨,也许能够帮助银行,但是整个租界,根本没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更不知道上海有个姓陈的大亨。 挫败感,对于拥有众多追求者的姬丽而言,这是第一次。 “哦!” 凯瑟琳点点头,面上未流露任何神色,只所以找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他会帮到银行,而是因为心中的好奇,尤其是每天在梦中总会浮现出那个男人来,然后又是与他疯狂的欢欲的画面,这让凯瑟琳感到恐惧的同时,也对那个永远看不清模样的男人好奇起来。 “找不到就算了!” 言不由衷的话从凯瑟琳的粉唇间吐了出来,虽然言不由衷,但对她而现言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时间越来越紧,但银行的金库却一天比一天干净。 身在租界外华埠工厂中的陈默然并不知道那夜的狂欢之后,那个叫凯瑟琳的女银行家在找着他,从那天之后,陈默然一直将自己关在厂房里,为自己的“美联储上海印钞厂”作着准备。 “哒……哒” 轻弹着手中的美钞,纸张出的绵软的声响,让陈默然眉头一皱。这种声音与真钱出的声音差距相当大。 “纸!纸质太差!” 陈默然随手将手中的2o美元钞票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中,美钞所用纸张则为75%的棉纤维加25%的麻纤维,很容易和用普通木浆生产的办公用纸区别开来,纸是每一个造假钞人面对的最大问题。过去自己可以用化学上浆、喷胶的方式获得挺括的手感,而现在……想到自己要这些钱的目的,陈默然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着的桌上的十几张未剪切的钞票时,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印版很完美,就只剩下纸的问题!” 陈默然再一次从桌上拿起一张大版钞票,从表面上印版制做的非常完美,没有任何差别,唯一的问题就是纸!解决不了纸的问题,这就是假钞,解决了,这就是钞票,钞票和假钞之间,只是一字之差,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物质。 “实在不行就自己开着造纸厂造纸!” 站起身来的陈默然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后恨恨的自语着,没有合适的纸张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自己需要的是骗过银行的钞票,而不是像过去一样拿去骗人挣点小钱的假钞。 开造纸厂? 陈默然愣愣的看着桌上假钞,然后又看着剩下的两卷纸,或许开家造纸厂自己造纸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时代应该不会像后世查的那么严吧! 专业造钞用棉基纸是特殊专业用纸,后世各国对这种专业纸张管制非常严格,别说是自己,就是很多专业假钞集团绞尽脑汁都无法搞到,以至于一些假钞集团,为了追求逼真的手感,大量兑换的非流通廉价货币,采用特殊工艺漂白廉价纸币,然后印制美元之类的钞票,甚至中国亦有人用蒙古、缅甸等国的纸币印刷人民币。如果可以轻易生产这种印钞纸张,那些假钞集团恐怕早都自己建纸厂了。 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对印钞纸的技术看管的不严,恐怕也不是在短期内可以建成投产,更何况自己还需要钱,建造纸厂需要一大笔钱,而自己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钱!靠着现在自己手里的那点钱办造纸厂?恐怕连机器都买不回来! “好像这个时代的钞票,很多都是私人印刷印的!” 学印刷出身的陈默然想起民国时期,各省行的纸币绝大多数都是由上海的私人印刷公司印制,而他们用的同样是专业印钞纸,只不过是从国外进口的印钞纸。 “或许……” 想到这陈默然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别人可以买,自己当然也可以买!有什么比的让别的国家亲自把印钞纸送到你的面前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了! 有些兴奋的陈默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桌上拿起那份报纸,翻了两页才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个广告。 “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今天加更!手头有推荐票的大大们尽管把票砸来吧!无语绝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无语保证本周至少三次加更,也许会更多!嘿嘿!求收藏!求推荐) 第28章 新董事(求推荐!求收藏) 马车里,朱家梁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西式牛皮箱。 他清楚的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二十万元花旗银行银元券,二十万是什么概念? 二十万元足够一个人挥霍一生。 平素,朱家梁并不知道少爷每次出门带多少钱,但这一次,他却是亲眼看到,少爷把这些钱装进箱里,整整一路上,朱家梁都感觉自己的掌心在冒汗,每一次马车停车时,他都会把手朝腰后摸去,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第一次,朱家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紧张,万一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二十万足够让人心生杀人越货之心了。 瞅了眼少爷,少爷仍挂着副全不在乎的模样,似乎这点钱全不放在少爷眼里,可在出门时朱家梁隐约听到少爷说,这次家底要空了。 少爷提这么多现款要去干什么? 觉察到朱家梁神情中的紧张,陈默然不以为意的笑笑。 “家梁,别担心,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内心里陈默然却不这么想,毕竟这几乎是所有的家底,还是今天刚从花旗银行用美元换下的银元券,那二十万美元的钞票,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推算美元行序号规律。 在那些美元完成他使命后,自然可以拿出来干其它事情,比如……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少爷,商务印书馆到了!” 位于北京路庆顺里商务印书馆是近代印刷出版机构中,规模最大、影响深远,于中国近代印刷出版事业的展功勋卓著的民办印刷出版企业,它的出现打破了以美华书馆、申报馆为主的外国人垄断中国近代印刷业的局面,促进了中国近代印刷业的展,在后世后它几乎代表着中国民族近代印刷业全面崛起的标志和动力。 虽是上午,但此时的商务印书馆内已经活了起来,在占地十二间的办公室里,不时有那些穿着西装或长袍的职员来回走动,更多的人则在趴在桌上似乎是在校对着书稿。 哒、哒…… 拐杖声在办公室里响起,偶然有人抬头看去,只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在前面身着西装留着短的年青人,他拄着副洋拐,腿脚似有些不便,跟在身后的提箱少年同样穿着西装,两人身上那黑西服、黑呢大衣,还有黑礼帽,在上海滩倒也不算显眼。 与这些人的轻撇一眼不同,从进入商务印书馆后,陈默然便打量着这家印书馆,这是上海甚至全国最大的华资印刷企业,不过此时他的规模显然无法同几十年后相提并论。 手拿刚寄来的书稿,刚从办公室走出来,夏瑞芳就看到这两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正拄着拐杖,煞有兴趣的打量着印书馆正忙活着的职员们,为了节省开支,他并没有聘请专职接待人员,于是便自己走向前去。 “这位先生,鄙人夏瑞芳,鄙印书馆经理,不知先生有何贵干!” “鄙人陈默然!” 双手一抱拳,行了一礼。 “本地陈记印刷厂经理!” 同行!陈记印厂?似乎没听说过,或许是家新开的印厂。 同行的突然造访让夏瑞芳感觉有些诧异,虽俗语说同行是冤家,但他却从不这般以为,毕竟今日不同往日,此业不同他业。 “不知陈先生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话时功夫,夏瑞芳作出了一个请势,引着这陈默然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年前回后,我曾对贵馆做过调查,虽贵馆所印《华英初阶》、《华英进阶》等书深入欢迎,但限于资本、机器和技术,一直无法扩大业务。” 陈默然静静的说着,后世但凡学印刷之人,都知道夏瑞芳此人,他绝不是旧日的那种老书贾,他的头脑灵敏,性情恳挚,能识人,能用人,实为一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胆量与生意眼光也非他人所能及。 这句话着实说到了夏瑞芳的心理,受限于资本印书馆业务使终无法扩充,是他的一块心病,外人道他总经理而身兼校对,兼“式老夫”(每月月底亲自一家家去收账款),兼采购,兼“出店”(用纸张要乘舢板到浦东的栈房去取),什么事都能做。实际上根本原因是为了节省经费,尽管在另一方,他向不惜重金聘请印书馆所需人才。 扩大业务需添置机器、需聘请更多的编译人员、校工,这一切最终都回到一个问题上,钱。而这恰是商务印书馆目前不能提供的。 “从贵印书馆第一书《华英初阶》请人编译《华英字典》、出版中国第一部语法书《马氏文通》,这些都是需要胆识的,由此我对贵馆的展前景,非常看好!” 听到这话,夏瑞芳的脸上稍变,他隐隐明白了眼前这人的意思,他是想收购商务印书馆,原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从商务印书馆创办,夏瑞芳抓住了光绪皇帝让官员学英语的大好时机,使商务迅从单纯的印刷业转向更高层次的出版业,厂址从偏僻的小弄堂搬到街面上,从三间扩大到12间。为展书馆,先是聘请沈知方为业务顾问,每月送车马费5o元,平时也没什么事,只要求开业务会时来,以备咨询。 年前又聘请翰林出身、因参与戊戌变法而被革职的张元济,完全信赖、仰仗张元济,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编译所,从编教材到出杂志,使商务一下子从同行中脱颖而出,所图所为无不是为商务印书馆,而眼前这人显是要买下印馆。 “陈先生,恕我无礼,商务并无出售打算!若先生是为生意或参观,鄙人欢迎,若系为收买商务,鄙人事务繁忙,还请先生勿枉费口舌!” 虽心头压着火,但话间夏瑞芳还持着礼节。 “夏先生误会了!” 对方的警觉让陈默然摇摇头。 “以贵馆原资产估价,最多作资4万,但虑其贵馆前景,我愿贵馆作资15万,另追加5万之数,作资二十万,而我本人向贵馆投资2o万!” 看着眼前这个拄着拐杖的大亨,夏瑞芳实琢磨不出这位陈默然为什么愿意入股商务图书馆,尽管一直以来夏瑞芳都在千方百计的扩充印书馆资本,但入股者大都是文人。 商界大亨鲜有对印书、出版感兴趣之人,而眼前进这个人不但愿意入股,而且开出的条件之优厚远过自己的想象,说他是文人,他不像,说他是商界大亨,又企会作此亏本生意? “2o万元参股,所占股份不过半,公司的经理及其它来务均由夏瑞芳自行负责,本人以董事身份监察,平时不参与公司经营。” 说知时,陈默然朝身后的朱家梁点点头,朱家梁忙把手中的箱子提于桌上。 “钱,我已经带来了!” 坐在椅上双手拄着拐杖的陈默然笑看着眼前的夏瑞芳,自己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优厚到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只要他同意…… 夏瑞芳面带不解的看着眼前的陈默然,条件太过优厚,由不得自己不加以怀疑,尽管心头有些怀疑,但脸上却未露出任何表情。 “陈先生,这个条件未免也太优厚了吧!” “呵呵!粹芳先生,我看好贵馆的展潜力,更看好粹芳先生经营能力,今天我投资2o万,或许几年后,回报我的却是上百万也许会更多!而且印书业,对国人研究西学、推广新学助益颇深,今八国联军之所占我国都,于我国人思想愚昧、西学不广不无关系,值此民族危亡之际,国人自会而起的向西方学习之浪潮,正是印书业展良好时机,所以于私、于国投资印书业,都大有可为!”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实际上在陈默然心中却是抱着另一个念头。参股是次,获得商务印书馆董事之名是真,商务印书馆是现在中国最大的民营印书馆,有了这个董事身份,自己便可以直接以印书馆的名义从外国洋行定购印钞专用纸,甚至到时自己都可以直接办纸厂,引进技术生产印钞纸,历史上商务印书馆印钞、印证券应是在八年以后,所需印钞用纸全部都是从外国进口,而现在,自己只是稍提前些许罢了。 听着陈默然的话,夏瑞芳眼前一亮,颇为惊奇的打量着这个应该只有三十岁的年青人,这个年青人的想法竟和自己有惊人的相似,在沉思了数秒后,便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陈先生,欢迎你加入商务印书馆!” “粹芳先生,我想这是您将做出的最为正确的决定之一!” 与夏瑞芳握手时,陈默然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这种自信同样感染了夏瑞芳,他看着眼前这位印书馆的新董事,笑了起来。 (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明天加更!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收藏!求推荐!) 第29章 陷害(求推荐!求收藏) 南京路醉仙楼。 “八年前的甲午惨败、两年前的庚子之难,接连两次浩劫后,我国人定为反思,是何故致使致此等之奇耻大辱,而瓜分、亡国的危机感必将接踵而来。不究西学,不广新学之害,势必为国人所识,” 几杯酒下肚后,已经有些微酣的陈默然微微一笑。今天是个好日子,商务印书馆董事一职已经得到,而且,今天这庆祝席上,他朝着沈知方身旁作着的美和洋行的徐缓丘看了一眼,他身后美和洋行,一直是商务印书馆的供纸商。 商务印书馆融资扩馆是件大事,自然需要通知合作伙伴,夏瑞芳的头脑灵活由此可见,上午几乎是在契约墨迹未干之时,他就着人通知美和洋行,商务利群印书馆今日与人合作,扩股4o万元,商务利群印书馆易名商务印书馆。 表面上,是通知美和洋行书馆之名更跌,实则,却是为了那件礼金,这不,近中午时,这徐缓丘便带来了分贺礼到了书馆,更外还在这醉仙楼定宴一席以表庆祝,这才有了现在席间狂言。 “由此,国人定会自举西学之浪潮!” 夏瑞芳、张元济和沈知方三人听到此处同时点头称是,而徐缓丘则只是略带赞意的笑着,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无非是为确定与书馆未来的合作事宜,毕竟商务一直是美和最大的客房,而现商务扩资后,势必会添置机器,纸张需求自会数倍于过去,这是那位经理之所以如此慷慨,拿出千元红包的原因所在。 “然之所言极是,当今大清,若想免瓜分、亡国、灭种之危,必须把西方的科学和工业引进自己的国家,引入新学将为不免之势。” 夏瑞芳颇以为然的说道, “四年前,皇帝号召官员学英语,由此带动举国习英文之风,商务正以此为契机,立足印刷业,现英文教材获取成功后,又正是中国新学兴起之时,因而,粹芳才高薪聘请菊生先生,入馆任编译所所长,以谋新学教科书。只是新学不广,推广难度颇大!” 此时夏瑞芳显得有些蹉跎,早在去年,新学之风初显,他便组织将日本的小学教科书翻译过来,只不过却在的市场上遭遇失败,正因如此才会找张元济请教。 “新学不广,与科举不废不无关系,不出三年,科举必废!” 科举必废! 一语惊的众人毕从酒中醒来,几乎愣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这略带酒意的陈默然。 “然之,何以为科举必废!” 士大夫出身的张元济在问出此话时,声音微颤,虽说他走的是科举的之路,却不同于一般迂腐书生,他在京官任上学过英语,办过新式的通艺学堂,所以他能迅完成从传统士大夫向现代知识分子的转型。 当初加入商务时,约定“吾辈当以扶助教育为已任”,而已认准新学必举,科举之废势所难免,但此时的听闻此言,却只觉得心神失定。 “命者,势也。大势所趋,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科举制度的死亡,和中国的王朝制度一样,是老病逢强贼,不得不亡。西方坚船利炮的入侵,不过是压死骆驼的稻草罢了。” 一语如惊雷,话出未待众人反应,原本稍带醉意的陈默然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今天有些忘形了,竟然连那诛九族的话都敢说,余光撇见众人眼中惊色,未急思量,便装起了醉来。 许间,被那句“和中国的王朝制度一样,是老病逢强贼,不得不亡”吓出了一身冷的夏瑞芳忙端起酒杯。 “然之不过是醉后失言,还请各位切莫怪!今日就至此吧!” 望着那似醉非醒的陈默然,夏瑞芳心里是那个寒啊,瞅自己办的这是啥事,这那是引回一财神,分明是引来了财神,也引来了麻烦。 “啊!什么?” 徐缓丘似是一愣,抬眼看站起身的夏经理端着杯子,忙端起了杯来。因言获罪的时代,人们在学会自保的同时,也学会如何说话。 “喝酒、喝酒……” 当醉醺醺的陈默然被扶上马车,后惊的冷汗沾着后背流出,暗咬舌头怪自己乱说话时。隔着几条街的中央巡捕房的监室里,一个留着大胡子,神情憔悴的人,正瞪着眼睛,目视着自己的访客。 “是你!是你个混蛋陷害我!” 怒吼声从安德烈的口中喊了出来,如果没有栅栏的话,他一定会杀了这个虚伪的伪君子。 不过是十天的时间,一切全都改变了,安德烈不再是那个华俄道胜银行上海分行的高级雇员,而是一个可耻的盗贼。 十天前的夜里,在自己家的床上,安德烈被巡捕房的警察带走了,银行下午盘库时,银行职员现金库中有十万卢布不翼而飞,而唯一的嫌疑人就是他,上午,在得到经理的许可进入金库后,他违反规定支开了其它职员,私自在金库内呆了长达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足够他做太多的事情,十万卢布不翼而飞,会是谁偷的呢?这是毫无疑问的,而且警察当天还在他的家中,搜到了十万卢布的现金,同时还在他的抽屉里,搜到了一张欠条,是赌场的欠条,他欠了赌场四万卢布,连本带利五万。那张皇家赌场的欠条,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从来没去过赌场。 “不错,是我!” 在给出一个答案时,阿纳托利取出香烟,自己点燃了一支,这是一座单独囚室,他并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话会被别人听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怒视着的阿纳托利,安德烈再次大声反问着。 “你明白的!” “你是说……那些钱!” 过去的十天,安德烈早已经想通了一切,是阿纳托利陷害的自己,自己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我会保密的,我不会……” 面对安德烈的话语,阿纳托利摇着头,同时冲他吐了一口烟雾。 “只有死人才会保密!” 死人!安德烈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他要杀了自己? “但是……有时候,死人,也不见得能够保密不是吗?” 朝前走一步,阿纳托利直视着的面前的安德烈,曾经他想过,直接杀死他。 但是死人,并不能保密,死人可以在生前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其它人,一但他死了,反而会让不该泄露的秘密暴露出来。 “最安全的办法,就是!” 夹着香烟的手指点了下安德烈。 “现在你可以说出来,但是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吗?” 阿纳托利冷冷的看着他,想要保守一个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持有这个秘密的人变得不可信,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言语之后,秘密就不再是秘密,而只是一个拙劣的谎言。 “你只是一个可耻的小偷,不是吗?” “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你!” “你所有的话,从此之后,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明天之后,不会有人相信帝国财政部私印华俄道胜银行的钞票,在所有人看来,安德烈只所以这么说,根本就是为了报复他阿纳托利,报复华俄道胜银行而已。 “我会说出来的!” 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安德烈咬牙切齿的轻吼了一句,眼前的这个无耻之徒毁掉的不仅仅是他的生活,还有他的声誉,正像他说的那样,现在,没有任何人听他的解释。 “知道吗?” 阿纳托利突然一笑,脸上露出了丝许可惜之味。 “出于私人间的友谊,我向银行提出建议,不再追究你偷盗行为,当然我们要拍卖你的全部财产,以弥补银行的损失,很抱歉,这是我唯一能作了,当你作出那一切的时候,你必须要考虑到今天不是吗?” “你……” 话到嘴边,安德烈肩头一塌,他知道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不会有牢狱之灾。 “哦,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在转身时,阿纳托利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欠下朱可维利的五万卢布,朱可维利已经用另一种方式收回了,你的妻子!” 手一指,阿纳托利笑了起来。 “咚!” 安德烈猛的一把抓晃着监狱的栅栏,怒视着转过身的阿纳托利。 “我要杀了你!” (加更了!无语仍然在努力码字中,这个星期保证实现两次加更,新书的推荐是非常必要的,大大们手头还有推荐票只管砸来吧!还没有收藏的大大们,别忘记收藏一下啊!拜谢!) 第29章 挖个坑等你跳(求推荐!求收藏) 刺耳的银制餐具的当啷声,咖啡机的转动声,众人的交谈声,都餐厅里交织在一起。 呷了一小口咖啡,托马斯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老于世故地笑看着眼前的这个徐缓丘介绍的客人,作为一名商人,尤其是来到上海,这个冒险家的天堂,托马斯从来都知道这些富绅对自己意识着什么。 财富! “听说,陈先生,自己同样开办一家印刷厂是吗?不知贵厂纸张都是由那家洋行代理?” 果不其然,听到托马斯开门见山的问话,陈默然呷了一口红玛丽混合酒。 “年前,我刚从欧洲回国,现在工厂正在草办之中,纸张供应商还未定下!我想最总免不了招标不是吗?我个人更倾向于日本纸厂的产品,毕竟价格最底。” “当然,陈先生所言极是!在商言商,自然需要购买价格最为低廉的纸张。” 托马斯的脸上依然带着虚伪的笑容,似乎一副为陈默然着相的模样。 “陈先生,美和洋行一直是塔尔顿纸业公司在华代理商,而塔尔顿公司是全美最大的造纸公司,所生产的纸张,不仅质量最好,而且价格亦是非常公道,日本纸虽然价格低廉,但他的质量!” 说话时,托马斯从一旁的提包中取出两本书来。 “陈先生,您看,这是商务印书馆印刷的书籍,这一本用的是日本纸,而这一本用的是塔尔顿公司生产的纸张。” 将两本书推到了陈默然的面前,托马斯见他并没有翻开的意思,在心下暗讨一句,微笑着将书打开。 “您看,日本纸不仅制造工艺差,而且纸质薄、透墨性强,不需要迎光,背面的字墨就已经透过了,严重影响阅读,像这种书,虽然成本底,但是售价同样非常低,美国纸,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虽说纸张价格贵出15%,可是你看他们的售价,同样一本书,用美国纸,却可以卖到用日本纸的1.5倍,如此一来,用美国纸虽然增加了成本,但是实际利润却是不减反升。” 在托马斯在那里拿着书大侃特侃,吹嘘着美国纸张的质量好时,陈默然只是抬起眼皮瞄了这个美国佬一眼,然后随手打开自己的怀表看了下时间。 或许陈默然不如那些沉浮商海多年的巧舌如簧的商人那般狡黠,但是过去的几年中,在自己那位以诈骗家的合伙人身上,却学到了很多事情,知道如何用一些小动作去影响他人的判断力,当年他就曾吃过这上面的亏。 “怎么,陈先生,下午还有其它事吗?” 果然托马斯一看陈默然先是对自己的讲解全无兴趣,然后又看了下时间,连忙开口问道。 “下午,和几家银行的经理约好了,谈一点事情!” 陈默然大放厥词的说道。 “不过现在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听到这话,托马斯原本尴尬的神色立刻和缓起来他爽声笑道。 “呵呵,我忘记陈先生的印厂正在建设,需要银行的融资,陈先生,您是商务印书馆的董事,而商务印书馆一直是美和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如果您需要的话,向我行采购用纸,在未来三个月内,贵厂所需纸张可由我行垫资,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之所以对拉笼大客户表现的如此急切,实际上与托马斯自身不无关系,十年前,怀揣着几十美元来到上海的托马斯经过五年的拼搏,创办美和洋行的时候,他早已经错过了那个“洋行暴富”的时代,竞争无时不在,尤其是像纸张,这种技术含量底的产品,他不仅需要面对其它欧美洋行的竞争,同样还需要与日本人甚至中国人竞争,美和洋行之所以能在以纸张为基础展至今,根本原因就是托马斯对客户的尊敬与重视。 在商言商,无论他们的国家如何没落,只要这些中国人能够给他带来财富,那么他就会给予此人充分的尊重,这是其它人很难做到的事情,对于太多的洋行经理而言,中国人无非是任由他们欺诈的肥羊罢了。而美和正是依靠这种尊重,拉拢了诸如商务这样的大客户。 托马斯表现出的急切,听在耳中乐在心里,陈默然轻咳了一声,做出难为情的样子说。 “我想,托马斯先生,你恐怕误会了!” “误会?” 托马斯一愣,是那里误会了? 从桌上拿起那两本,托马斯意识到自己没兴趣的华英初阶,陈默然随手翻了一下。 “印书,这是商务印书馆和其它书局的事情!” 陈默然的话让托马斯不由得蹙起了双眉,这个信息出乎他的预料,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个坏消息,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餐酒,尽管对此有些肉痛,他明白或许自己需要找到一个脱身的理由,而且不能够让眼前的这位陈先生察觉出来。 在托马斯寻思着借口时,陈默然从怀中取出钱包。 “陈先生,您这个,我说的,应该由我来请客!” 话时功夫,托马斯连忙把钱包取出来,在他有些肉痛的掏钱时,陈默然已经从钱包里取出了几张银元券和银两券。 “托马斯先生,请问这个什么?” 正从钱包里拿着钱的托马斯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噎着,那是什么?那是他的爷爷、老祖宗,他越过太平洋来到上海,为的正是那东西,他是在侮辱自己吗? 似乎又不是,那他为什么这么问? “钞票!” 心中的好奇心让托马斯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的,是钞票,……” 将那几张各行行的钞票放于桌上,陈默然端起酒杯,又轻呷一口。 “有利、麦加利、汇丰、德华、东方汇理、华俄嗯!还有横滨正金,中国行纸钞的外国银行有十几家之多,至于国行还有通商银行和其它几家银行行钞票,钱庄大都是行银票,现在随着中国工商业已获初步展,国内外贸易日益增多,旧式银元、银两和清政府印的老式钞票,已不能适应当时流通领域的需要,行钞票纸币,钞票取代银票,势在必然不是吗?” “是的,陈先生,钞票使用更为便捷!” 托马斯似有所思的点点头,银票只能到银行或钱庄兑换现钱才能用,而这些银行兑现券却可以直接在市场上流通,钞票不仅更为便捷,对于银行而言,这还是一笔不菲的利润,只需要一百万的保证金可以行两百万,这根本就是暴利。 “我想托马斯先生应该知道,不论是欧美银行或是地方和私人银号印制的那些钞票,实际上全部是由欧美代印,像英国的德纳罗公司、华德路公司还有美国钞票公司都曾为这些银行代印纸币,整个亚洲,除了日本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工厂可以了印制纸钞!” “那么您的工厂!” 托马斯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陈默然的话让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和他的工厂,或许会是自己最大的客户,印钞用纸绝不同于那些普通纸,他的利润会更高,就像印钞本身就是暴利一般。 “我的工厂将会成为中国第一家具备印钞能力的工厂!”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明天无语保证按时更新,今天加更了,呵呵,求收藏!求推荐!本周至少还争取一次加更!) 第31章 这是逼我啊(求推荐!求收藏) “我的工厂将会成为中国第一家具备印钞能力的工厂!” 咚、咚…… 心跳在加速,准确的来说,说出那句话后,不仅陈默然的心跳在加速,托马斯的心跳同样在加速,正像陈默然所说一般,这是一个市场空白。 眼前这位陈先生的抓住了市场空白,印书报杂志或许只是他的副业,印钞才是他的主业,整个中国需要多少钞票,到时会需要印钞纸?想一想就是天文数字,与印钞纸间的利润相比,那些廉价的纸张根本就是小生意罢了。 十年前,曾在塔尔顿公司任职的托马斯非常清楚,印钞纸制造工艺的复杂性,或许中国的企业可以在短时间内掌握印钞技术,但是造纸技术。 想到这,托马斯的唇角微微一扬,他清楚的知道,整个中国的纸钞都是国外代印,同样的整个中国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家洋行出售印钞纸。 但是……托马斯笑了,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望着眼前的陈默然。 “陈先生,现在在中国,除英国银行发行的纸币防伪性较好外,其它各个银行发行的纸币,为降底成本,使用的大都是本国小面值货币用纸甚至普通新闻纸张,这些钞票质量差、易造假,所以信誉相对低下。” 在托马斯有些得意的笑说着的时候,眼见他进了套,陈默然按耐下心头的激动,在点头的同时,用手指试了一下桌上的那些纸币,质量的确非常差。 “您即然准备从事这个行业,必然了解,在欧美国家像钞票和其它的有价证券,所用纸张绝不同于一般印刷纸,一般采用坚韧、光洁、挺括、耐磨的印钞专用纸,这样的纸才会经久耐用,不起毛,耐拆、不断裂,这种纸大都以长纤维的棉麻为主,也就是印钞专用纸张。” 司马咧嘴笑着同时点点头,但却什么都没说。 “陈先生,您听说过塔尔顿公司吗?” 塔尔顿公司? 原本一副等着他说完,再说话的陈默然在心下嘟嚷了一句,这是什么公司?虽然先前已经做好了功课,就像之前提到的那几家印钞公司一般,但是对于这家塔尔顿公司,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陈默然脸上的异常看到托马斯的眼中,可是乐在他的心里,原本还以为这位徐缓丘口中“刚从欧洲回国”的陈先生,对欧美了如指掌,至少对印刷业了如指掌,看来还是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陈先生,塔尔顿公司是美国最大的造纸公司,美和洋行正是塔尔顿公司在华全权代表!” 托马斯不无得意的说道,十年前从塔尔顿公司辞职时,有谁能够相信,十年后的今天,他托马斯和美和洋行会成为塔尔顿公司在华总代理商呢? “同时,塔尔顿公司还是美国印钞公司的纸张供应商之一,另一家是科阔公司,而塔尔顿公司生产的印钞专用纸张,除供应美国之外,墨西哥、古巴、菲律宾等十几个国家印钞用纸,均由的塔尔顿公司提供。” 说到这里,托马斯只是对陈默然狡黠地微微一笑,然后伸手从早就有意放在椅子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证明,这是塔尔顿公司授权书的副本,原本携带这个副本只是为了有备无患,谁曾想现在却用上了。 “陈先生,你可以看一下这份授权书,塔尔顿公司授权美和洋行,代理他所生产的一切商品,当然也包括印钞专用纸。” 视线投向那份英文授权书,陈默然的确看到了他说的那句话,但依旧什么都没说,从煞费心机用一个“空前庞大的市场”引托马斯入套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托马斯主动的朝套里钻着。 “骗子,对于骗子而言,第一条必须学会忍耐,很多骗子之所以失手,是因为他表现的过于急切。” 淡定!要淡定! 在托马斯说话时,陈默然的脸上保持着微笑,手指不时的在杯脚上打着转,如果不是他脸上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托马斯几乎相信眼前这个或许已经联系到了供货商,否则按照正常思路,他绝不会表现的如此毫不在意。 “质量!” 略加思索后托马斯抬起头,直视着陈默然。 “或许我不能给您其它的保证,但是我却可以保证一点,我所代理的塔尔顿公司印钞专用纸,均是美钞专用纸,他的质量和防伪性是毋庸质疑的,这种带红蓝人造丝的印钞纸是美国财政部和的塔尔顿以及科阔公司共同开发的,自1879研制出后,便是全世界最好的防伪技术,一直被他国所借鉴。” “哦!” 尽管嘴上只是轻应一声,但是此时陈默然早已经激动几无法自抑。但是不能让托马斯看出自己在颤抖,也不能让他听见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他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要保持淡定,只有如此,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脸上毫无表情。 “托马斯先生,我相信您的保证!” 未待托马斯的脸上挤出笑容来,陈默然又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很抱歉!” 轰!希望在瞬间破灭了,在陈默然说出这句话时,托马斯被抱歉二字击倒了,他……他拒绝了自己。 在托马斯脸色变得极不自然时,陈默然继续说了下去。 “正如你所说的,印钞纸绝对不容疏忽的,尤其是对于我的工厂而言,毕竟我需要以优良的质量去说明那些银行,所以,在决定采用那一种纸张之前,我必须要对这些纸张进行严格的测试。” 严格的测试! 原本已经丧失希望的托马斯,听到这句话后,明白对于纸张陈默然还未作出最后的决定,于是心底再次升起一线希望。 “陈先生,我们洋行愿意……” 原准备说免费提供的托马斯话到嘴边便改了口。 “以低价提供两卷八英尺,约8美吨印钞专用纸,供您用于测试!如果您决定由美和洋行作为贵厂用纸供应商,那么在印钞纸之外,洋行愿意将价格下调5%,不知您意下如何?” 话声稍顿,托马斯知道自己应该再补充一些什么。 “我可以向您保证,洋行会在未来二十天内,将您所需要纸张送运抵上海,并交付!” 时间!时间就是金钱,作为商人,对于先入为主的观念托马斯可谓是深有体会,必须要抢在其它洋行把样品送抵之前,在陈默然心里留下塔尔顿的影子。 难以抑制的心跳加速再一次刺激着陈默然,尽管他尽量让自己淡定一些,但在说出话时,仍难免有些紧张与激动。 “我……我想这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诚意不是吗?”” 托马斯还忙拿起酒杯,幽默地冲着眼前的陈默然致词说。 “那就让我敬中国印钞公司创始人一杯吧!” (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争取明天加更吧!望大大们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拜谢!求收藏!求推荐!) [www.xbaoshu.com] 第32章 告别(加更!求推荐!求收藏) 八吨印钞纸可以印多少钞票? 如果是百元钞是八亿! 如果是五十元钞是四亿。 如果是二十元钞是两亿。 如果是十元钞是一亿。 如果是五元钞是五千万。 即便是一元钞尚有千万之多。 在托马斯走后,坐在餐桌前,摇荡着高脚杯里残留的红酒,此时踌躇满志的陈默然突然意识到二十天后,自己将实现多年来自己梦寐以求的梦想,成为一个富人,不需要再为金钱麻烦,财富、美女、锦衣美食的富足生活,一切都会如愿以偿。 拥有八亿美元之后,自己应该干什么呢? 办一所由自己来经营的银行,它将会是一所全新的银行,在将那些钱送入流通渠道之后,这家银行将会依靠自己全新的投资方式,带动一大批中国的民族工商实业,并把它们做大做强,这所拥有取之不尽的银行,资本会像吹气球一样地迅速膨胀,成立一所分行接一所分行,从上海到全中国,一直到它布满全球,成为一个强大的金融帝国。脑海中发财的思绪飞扬着,银元和美钞像河流一般流动着,流过之处,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像春风一样拂过荒野,林立的商业区繁荣而匆忙…… 而这一切都是我创造的,睁开眼睛,陈默然的脸上尽是踌躇满志之色,他将眼睛投向窗外那繁华南京路,此时他的眼睛里却没有街道上映影,只有一幅中国地图。不,是世界地图,他似乎看见了那属于自己的银行,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城市的分行,它们像天空的繁星一样闪耀着,一起构成起一个属于他的金融帝国…… “到那时……” 想到那个属于自己的金融帝国的成立,自己将左右整个世界的那一幕,陈默然突然嘿嘿傻笑了起来,他并没有自己整个人的眼神,似乎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变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产生,过去他终日奔波,只为衣食无忧,而现在呢?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财富,他心境也随之在变化着。 “八吨啊!” 感叹一句二十天后,就会送到已手的印钞纸,陈默然收敛起了脸上的傻笑,将原本飞离开思绪再次回到了这间西餐厅。一阵愉耳的钢琴声传了过来,听着餐厅里传来的清脆钢琴声,陈默然不由自主的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在桌台上轻快的跳动起来。 脑海中似乎忆起来了少年时的爱好。因为母亲是音乐老师的缘故,幼时学业不紧时,母亲常在学校钢琴前教他弹琴,那时除了上学、作业、吃饭、睡觉外,就是专心练琴,甚至母亲一度曾让陈默然报考音乐学院。 但最终,人的命运总会在偶然间发生改变,就像陈默然一般。听着这钢琴声,陈默然似乎忆起的了母亲的音容笑貌。 “不混出个人样来,我绝不会再回来!” 三年前春节后离家时的言语,母亲的泪眼,再一次浮现在陈默然的眼前,现在自己很快就可以混出个人样来,可……与父母却是时空两隔,再无相见之日。 夹于指间的香烟随着心情的波动轻颤着,三年来,陈默然一直用他人的冷嘲热讽封闭自己的心灵,可是现在呢? 叮……伴着结尾的旋律,一曲终于,陈默然似鬼迷心窍般的朝着那架钢琴走去,走到钢琴边迎着外国钢琴师不解的目光,陈默然从钱包中取出十元,冲着他作了一个手势,接过钱的钢琴师,笑眯眯的站起身,为陈默然让了座。 坐于钢琴前,看着那黑与白的琴键,脑海中似乎浮现起了当年母亲坐在自己身边教自己弹琴的一幕幕,十指不禁放在琴键上。 咚……手指触键,清脆的琴声再次在餐厅里响了起来。 “表哥,这肉!似有点儿夹生!” 切开牛排,看着那似泛血丝的牛排,孙兮云极不自在抱怨了一句,心里埋怨起表哥为啥子要带自己来这洋人的餐馆里吃什么洋荤了。 “七成熟的牛排,正是好吃!习惯就行!” 正专心切着牛排的肖炘韧说了句,盘中的牛排已经被切了一半,这是在美国养成的习惯。 从进入这家餐厅就极不自在孙兮云道了一句。 “表哥,怎的我一来这,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听到娇滴滴的报怨声,表妹的脸上的窘色让肖炘韧无奈心叹一声,原本表妹今天来拜年,带她来吃个洋荤来着,没曾想到给她添了不自在。 “咦!你听这琴声……” 餐厅里突然响起的轻快的琴声,让原本极不自在的孙兮云似找到了什么引人之处,听着琴声,她忙抬起抬眼望去,那双美目顿时瞪大了。 “是他……” 肖炘韧同样被陌生的旋律所吸引了,在美国弗吉尼亚军校就读期间,除去习惯了美国人的饮食方式外,同样喜欢欧洲的音乐,自然也包括钢琴。 “表妹,你认识他吗?” 听着表妹的惊呼,肖炘韧不禁一惊,这平素大门不迈的表妹,怎会认识这个钢琴师。 而孙兮云却没有听到表哥的话语,手掌撑着下巴,依着餐桌她整个人完全沉浸于这曲优美的钢琴旋中。 几乎是在琴声响起十数秒后,正和朋友吃着饭的姬丽,手持着餐刀,愣愣的听着这旋律优美的琴声,入耳的琴声在最初的生涩之后,优美的而娴熟的旋律似乎把她似童话般的仙境,如诗似梦一般,此时整个餐厅里静静的,没有先前的刀叉轻击瓷器时的声响,也没有了人们的交谈,所有客人包括饭店的老板、服务员都在聆听着这首未曾听过的钢琴曲。 随着那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快的跳动,闭着眼睛的陈默然完全沉醉于对另一个时空中亲人的怀念之中,近乎于天籁之音的琴声自那在琴键如精灵般跳动十指间响起,全不见了最初的生涩,他并没有注意到餐厅里众人沉醉于琴声中的异色,对于他而言,或许这首现在唯一能弹全的曲子,更多的是对亲人的一种怀念。 优美的琴声,终于消失了,但餐厅里的寂静却仍然在继续,拭去眼角的泪水时,陈默然才默默的站起身来,同时低头看着那黑白琴键,左手轻抚,一串无节奏的音符跳起后,他摇头轻叹一声。 或许这首曲子实际上是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吧! 现在的陈默然是1902年的陈默然,而不再是那个2010年的陈默然了。 就在那无节奏的音符响起时,餐厅内的众人似乎被从梦境中惊醒一般,他们纷纷站起身来,掌声同时响起。 掌声响起时,陈默然意外的看到一个熟人。 是她!是那日在孙镜南的书房里碰到的孙小姐,她怎么到租界来了? (关于这一章里的钢琴,实际上为半将来作一个小小的垫脚石,主角在未来几天年内是朝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努力,在上海那地方,头面人物不是中国人,而是外国人,无语思来想去,只能借助一块小垫脚石来促使他融入那个洋不洋国不国的环境之中,还望大家见谅。今天加更了!求推荐!求收藏!) [www.xbaoshu.com] 第33章 肖炘韧的敬酒(求推荐!求收藏) “这是最后一次弹琴了!” 面对肖炘韧的吹捧,陈默然微笑之,静说了一句。 “最后一次?” 肖炘韧惊讶的看着陈默然,而孙兮云更是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他不弹琴了? 点点头,陈默然朝那架钢琴看了过去,这算是和过去的自己做个告别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他们……” 肖炘韧手一指周围餐桌上正冲着陈默然指指点点的洋人。 “会非常失望的!” “他们失望!” 扭头朝周围看去,陈默然看到周围的人发现自己视线投去时,纷纷举杯向自己示意,尤其是一些洋婆娘,甚至面带桃色的笑望着自己。 “与我何干!” 陈默然扭过头来看着肖炘韧,不得不承认,这个个头与自己相近的年青人,是来到这个时空后,每一个让他心生好感的人,嗯!准确的来说心生欣赏之意,这个人的气质与见惯了的那种卑躬屈膝的同胞截然不同,骨子里透着的不卑不亢的味道。 “是啊,那些洋人失望就失望呗!” 孙兮云用力的点点头,一双妩媚的眼睛巴巴的看着陈默然,这个男人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惊奇。那日在书房巧遇后,至于那日他在书房和父亲、陈叔叔说了什么,孙兮云并不知道,但后来她曾听父亲提到过这个人,两江总督非常欣赏此人,甚至年前曾差人拿着名帖让上海道多加关照。 “此子他日绝非一般!” 仅凭数言便能得两江总督私下关照之人,恐怕整个两江也难寻第二。 而今天他用钢琴演奏一曲,之前在优美的旋律中如同置身于幻境之中她,看着陈默然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陈默然语中的自傲,让肖炘韧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个人。 “现在很多只怕巴结洋人还来不及,凭这首曲子,我准保你能轻易敲开上海那些头牌体面洋人的大门!” 肖炘韧让陈默然不禁摇了下头。 “为什么敲开他们的大门?对于洋人!我没那侍候着的心情!” “要知道这里是租界!” 肖炘韧似乎故持已见的说道。 “租界又怎样?还不是中国人的地方!这帮洋鬼子,不过是租客罢了,我一当房东的还会怕了他们!” 面对着肖炘韧的这种态度,陈默然用下巴点了点那些不时朝这里指指点点的外国人。 国人欺已怕洋,恐怕是由来以久的恶习,管他什么盛唐或是满清,又或是什么所谓的新社会,国人敬洋人、怕洋人,似乎就是埋到骨子里的,外国人在中国的地界上这个时代靠着枪炮,高人一等的走着,在后世,更是靠着所谓的“外国友好”高人等一的走着。 偏偏,陈默然就看不惯这些,尤看不惯那些在洋人面前低三下四,似没了骨头般的同胞,更看不起那些人转过脸来,在自己人面前的趾高气扬,在后世这种人见过了太多。 一直用好奇而有些异样的眼光看着陈默然人的孙兮云在一旁帮了句腔。 “就是房东怎会怕他那个租客!” 孙兮云的帮腔时那软软的、甜甜的、有点儿娇滴滴的声音听在的陈默然的耳中,让他心神不住一颤,朝着对面坐着的她看去,微微一笑,却换得孙兮云垂下头去,不再看他。 这小妮子! 孙兮云的这般娇羞模样,让陈默然不禁心叹一句,露出笑来。 “扑哧!” 陈默然的装糊涂和表妹的似糊涂,让肖炘韧不禁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陈默然朝表妹看去时的眼神,难道…… “要知道,你这房东房子,可是让洋人给占着!而且还让人家给烧了!” 指触咖啡杯,肖炘韧似是无意的轻道了一句。 面前这肖炘韧的语气,让陈默然在心下一笑,这人明摆着是想呛自己。 “既然客大欺主,那就赶出去,收拾好自己房子!和计着赶明再把他们的宅子烧了。” “你有那个能耐吗?” 肖炘韧的眉头一扬,说大话的人他见过,但像陈默然说这话时那般底气十足的倒也少见。 “我有没有那个能耐,我不知道!” 话落,陈默然一口把杯里的咖啡喝了个见底,然后直视着肖炘韧,眼中闪过一道轻蔑,国人惧洋,怕早就到了骨子里。 “可若是说,人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想,怕这宅子也就让人占了,欺到了你的头上,你还得跟着奉一句,“爷您威武”!那可就真没救了!” 陈默然眼中流露出的似有似无的轻蔑让肖炘韧心神一变,他是觉得自己和其它人一样吗?在校风带着种族歧视的维吉尼亚军校里,自己也尚未被那些“洋大人”小瞧过,可眼前这陈默然喝完咖啡后,看着自己的眼神,却让肖炘韧怎么看,怎么觉得的不舒服。 这会,就连一直低头不语,喝着那苦如中药般咖杯的孙兮云,莫说先前他们说的话,让她半懂非懂。这会表哥和陈默然之间似乎……。 未等孙兮云弄明白缘由,肖炘韧便双眼直盯着的陈默然。 “你觉得我也怕?” 肖炘韧的反应强烈完全超出了陈默然的意料,有些诧异的迎着肖炘韧的视线,看着他脸上不时变幻的神色,和眉宇中隐约透出的怒色,此时再细细打量眼前他,他不仅气质和大多数自己见到的外国人不同,而且坐姿也非常挺拔,全不见国人常见的那种躬腰无骨感,再一瞅他虎口间带着的老蚕,陈默然心下笑。 “你是军人!若是连这点儿胆气都没有,那这个国家可就真没救了!” “!” 肖炘韧一愣,全上海,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在维吉尼亚军校读书,连父亲和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他…… “表哥?” 表哥脸上流露出的异色,让孙兮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表哥是军人?怎么可能,他不是年前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了吗?他是在美国上大学吗?怎可能是军人,像表哥这样的人又怎会去当兵呢? 肖炘韧与孙兮云两人露出的讶色,让陈默然意识到自己猜对,但为什么孙小姐会用那种眼光看着他?难道说…… “你看出来了!” “你没掩饰,而且有时候一些气质,是掩饰不住的!” 两人的一问一答,让孙兮云整个人都变得迷惑起来,怎么会,表哥怎么会去当兵,在她的印象中,这个表哥虽说不是肖家嫡出的大少爷,但肖家的少爷,又怎的会去当兵呢? “那么你呢?” 如果说先前只是对眼前这人有点好感的话,那么现在肖炘韧对他可是充满了好奇,联系到他刚才拄着拐杖走来时的模样,有的人腿断了,可骨子里还带着不逊,有的人四肢健全,可骨子早就没了。 “我没当过兵!” 陈默然摇摇头,下巴微微朝那些外国人那点了下。 “只不过我不觉得他们跟我有什么不同!” “就冲你这句话!” 肖炘韧从一旁的拿起酒瓶,为自己和陈默然倒了满满一杯红酒,这红酒是他为自己点的。 “我敬你的一杯!” 话了,肖炘韧一口将杯中的红酒喝尽,看着陈默然的眼光中,也带着亲近的笑容来,这人就像表妹说过的那样,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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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xbaoshu.com] 第34章 老闸巡长 “姬丽!” “姬丽!” “啊!” 回过神来的姬丽回过神,冲着杰克抱以歉意的一笑。 “姬丽,你在想什么?” 杰克笑问一句,视线同时投到另一桌那个中国人,他的钢琴水平或许一般,但至少那曲子,杰克不得不承认,那是自己听到的最美妙的曲子。 “他的钢琴弹的的确很棒!” “是啊,我从来没听过这钢琴曲!” 在回答杰克的问题时,姬丽又一次把视线投向了那个人,此时那个人似乎正在和桌旁乘巧的娃娃般中国女孩还有一个男士说笑着。 “他的气质和其它的中国人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嗯!虽说拄着拐杖,可站却笔直的站在那里,见不着中国人所有的卑躬屈膝,也看不到那种趾高气扬。而且整个人看来很平静!” 作为公共租界的老闸巡捕房巡长,几乎是看到这个中国人的第一眼,杰克就觉察出他和普通中国人的不同,在租界行行色色的中国人,他见过太多,唯独眼前的这个中国人,让他感觉和其它的中国人之间有着明显的不同。 但至于什么地方不同,一时间杰克也琢磨不出来。 “杰克,找到那个人了吗?” 吃着盘中的牛排,姬丽再次反问道,杰克是她在舞会上认识的朋友,一个美国人,在巡捕房工作,认识很多或体面或不体面的中国人。 “拄着拐杖,三十岁左右,短,头蓬松,嗯……” 说到这,杰克的眼睛朝隔着一个餐桌的那人看去,那人的椅边不正着根拐杖吗?而且他先前走路的确可以看出来他行动似有些不便,似乎所有的都指向这个男人。 “姬丽,也许那个人,” 杰克突然一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浅尝一口。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出一句中文,杰克便放下手中的洒杯未理会姬丽的诧异,朝着那桌走了过去。 “我的腰弯不!所以买办做不得。” 肖炘韧似是无奈的耸了下肩膀,堂堂维吉尼亚军校第五名毕业生,在若大的上海滩,竟寻不得一份“体面”的工作,说来也算是一种讽刺。 “又跪不下,所以官吏又不得!算起来,我现在也不过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吧!” “若是让膝盖软了,那还不如不做!” 陈默然深表赞同的点点头,过去大约有六年的时间,自己别说让膝盖硬了,甚至成天寻思着怎么让它软下去,寻思着如何当个好奴才,幸好,自己这臭脾气,软得了一时,软不了一世。 “我寻思着,那红顶的官帽子,你也不愿意戴着,否则……” 手点了下自己的脑袋,陈默然一副似有同感的说着,若是他真的想弄那官帽子,怕也不会剪辫子,若是搁在十年,不,那怕就是八年后,陈默然都会觉得他是革命党,至于现在?革命党又有几人?不过这人似有革命党的潜力。 而且还是维吉尼亚军校的高材生,人材啊!想那当年东方之狐孙立人似也是维吉尼亚军校毕业,人家还没进过第五名,几千年的历史不知没了多少人才。 联系起先前自己的那般美梦,望着这肖炘韧的眼神也生出了些许变化。 “炘韧,若是愿意的话……” “您好!先生!” 话未尽,陈默然的话就被一怪腔打断了。 陈默然抬起头,看到一嬉皮笑脸外国人站在桌前,不过这洋人身上倒没穿什么西装,而是身警服。 “无论中国,或是外国,打断人说话……都是很没礼貌的!” 看清来者警服相的标识,再一听陈默然这话,肖炘韧心头一紧,在租界,这些巡长、巡官根本就是土皇帝。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谈话了!” 对方的顶撞,只是让杰克一笑,在道歉时,他看着这钢琴弹的不错的中国人,在上海还没有第二个人中国人,对自己这么说过话,但他喜欢这个人,就像先前猜测的一样,他和其它的中国人完全不同。 “你好,我叫杰克·路易斯!” 杰克·路易斯! 肖炘韧眉头不禁一挑,自幼在公共租界长大的他怎会不知杰克·路易斯是老闸捕房巡长,而老闸巡捕房在租界各巡捕房仅次于中央巡捕房,其所管辖区繁华程度亦不逊于这外滩。作为老闸巡捕房巡长的杰克·路易斯在公共租界,也是一知名的人物。 当然这个美国牛仔的出身的巡长,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为和其它巡长、巡官那般,以收贿索贿闻名,恰是因为他的拒贿和正直出名。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对这个时代的洋捕们并没有多少好感,但这人即然礼到了,自己又怎么能让他笑话,在他介绍自己时,陈默然左手一撑拐杖站了起来。 “陈默然!” 果然是他! 杰克的脸上笑容浓了起来,得来全不费功夫! “可以坐下吗?” 手一伸,陈默然吐出一个字来。 “请!” “谢谢!” 虽说来时有些冒昧,可从陈默然提醒之后,从介绍到落座,杰克都是一副礼态十足的作势,这倒让陈默然心生些许好感,但他的那身皮…… 或许,来到这个时代,在欣赏此时上海繁华的同时,又被这种繁华之后的同胞们的贫困、愚昧所震憾,但这种带着负面情绪的情景看多了,也就麻木了,就像看到报纸上骂着李二骂国一样,虽说偶尔心生屈辱之感,但……他不卖又有何用?只怕别人卖会卖更多。 可即便是麻木,看到这些在中国横冲直撞的外国人,恐怕也很难视而不见,之前,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可是现在,人家却坐在你的面前,虽说满意这个人的态度,但那身皮,着实有点儿刺眼。 十五年的巡捕练就的眼力,让杰克在第一时间觉察到陈默然看着自己,准确是这身警服流露出的不舒服。 “请见谅,陈先生,现在我正在值班,如果换个时间的话,去掉这身衣服,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语气诚挚,态度诚恳!全无洋鬼子的那种趾高气扬! 杰克·路易斯的话听在肖炘韧的耳中,让他不禁诧异的看着他,而陈默然却是颇为受用的笑了,这个杰克,有点儿意思! “我想,杰克先生,即便是现在,我们也有机会成为朋友!” “陈先生,那是我的朋友姬丽小姐,她非常喜欢你之前演奏的曲子,希望能够认识你这位上海最棒的钢琴演奏家,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杰克手指着不远处的餐桌前做着的姬丽说道。 “当然!” 陈默然点点头,这人既然那么客气,那又何必灰他面子呢?顺着他手指去方向看去,一个金女人已经款款起身走这里走了过来。 (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提前拜求推荐,下周无语尽量争取每日双重,既是年三十,也一定努力码字,确保每天双更,大大们有推荐尽管砸来吧!没准无语到时被砸蒙了,会多加几更!嘿嘿!拜谢!求收藏!求推荐!) 第35章 无礼 款款走到餐桌边这个女人,最为引人的并不是她一头柔顺闪亮的金,也不是那张俏丽的脸蛋,更不是曼妙的身材,而是那双清澈明亮蓝宝石一般的美眸,这双美眸夺去了她浑身所有的魅力。 此时她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一双漂亮的美眸中流露不知是欣赏或是其它什么样的东西,而这双眼睛却吸引陈默然全部注意力。望着这双宝石般美眸,陈默然终于体会到古人说的那种“明眸善睐、秋波盈盈的神韵。”为何物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宛如青山绿水、日月星辰般,几令人一不小心就掉进那“两潭春水”里。不知道这双眼睛会溶解了多少男人心志?纵有千般如钢的意志,也在凝视这双眼睛之时,化作绕指柔。 在陈默然讶然时,肖炘韧望着那双美眸也是不禁心头一颤,忍不住在一叹。 “所谓美目盼兮,一汪水月漾秋波,怕也就如此了!” “狐狸精!” 觉察到陈先生的失神,表哥的失态,心头五味杂陈的孙兮云由不得在心下骂了一句,对这洋女人全没了一丝好感。 “姬丽,我给你介绍一下,陈默然先生!” 查理的介绍让陈默然从那美眸的迷失中回过神来。 “陈默然,这位就是姬丽小姐!” 一听到这个名字,姬丽眼前一亮,实际上在走过来时,看着随查理一起站起来的这人竟拄着拐杖,她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竟然会有这种巧合,尽管心头为之惊喜,但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只是款款伸出手来。 “你好,陈默然先生!” 这个姬丽似乎不同于杰克这“老上海”,似乎不会说中文,亏得后世上学时被逼命似学英语,再加上多年的美剧、好莱坞大片的熏陶,陈默然英语倒还凑和。 “你好,姬丽小姐!” 在姬丽款款伸出手时,面带微笑的陈默然托手俯身轻轻一吻,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不是,入手的纤手皓肤如玉,轻吻时唇间的微香、温软,只令人不禁心神一荡。 这一幕倒让一直看着两人的孙兮云瞪大了眼睛,同样也坐实了这洋女人狐狸精的罪名。 “狐狸精!” 心头的不快让孙兮云不禁轻喃一句。 虽说声音不大,但肖炘韧还是听到了,见众人似无察觉,便轻道一声。 “兮云!” “姬丽小姐,请坐!” 坐下后,姬丽依然用那双美眸盯着这个叫陈默然的男人,姐姐为什么找他呢?他可以帮助银行?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难道……想到先前他的琴声,和弹琴的表现出的引人的气质,姬丽忍不住把脑子朝另外一个方向转过去。 “陈先生,你的钢琴弹的很棒,那钢琴曲更是我听过的最棒的,可以告诉我它的名字吗?” 她对我有兴趣! 虽然姬丽这么问着,但看着她投来的眼神,以及眼神欲说又止纷纷复杂的眼神,陈默然不禁浮现起那夜的那个身材极佳的女人,难不成到了这个时空,自己和这些个洋婆娘投上了缘! “水边的阿狄丽娜” 陈默然如实的回答道,同时尽量不让自己的把视线再次投入她的美眸,毕竟这双眼睛实在是太迷人,他并不想让自己沉沦其间。 “水边的阿狄丽娜!” 无论是肖炘韧或是姬丽,甚至并不爱好钢琴的杰克都是一愣,这是一他们从未听说过的曲名,是谁创作的这美妙的钢琴曲? 曾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就读的原因,使得姬丽相信这水边的阿狄丽娜,至少在今天之前从未有人演奏过,否则一定会闻名全世界,正因如此,她的眼中才会流露出那种与他人截然的不同的崇拜。 “咳……” 读懂了她眼神的陈默然忍不住轻咳一声,而这种美女投来的崇拜的眼神不禁让他有些飘然来。 “不知道这钢琴曲出自那位大师之手!” 面对着美女的崇拜,有些飘然的陈默然似是谦虚的一笑。 “这曲子,是几年前在塞纳河的岸边游走时,偶尔一幕的灵感所作,大师,实是谈不上的!”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是那个得意啊!管他什么理查德或是保罗尚勒维,现在这《水边的阿狄丽娜》是他陈默然的! 崇拜、惊讶、不可思议纷繁复杂的眼神从三人的眼中流露出来,对于这种眼神,陈默然却是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此时,他终于理解为何自己曾看过的小说中,那些穿越者们喜好剽窃,只因剽窃他人的成果,享受着他人的崇拜,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你是一个天才!” 在说出这句话时,姬丽心中忍不住为那旋律极为优美的钢琴曲叫起屈来,因为相比于那注定将会名气世界的钢琴曲,他的钢琴弹的……很一般,从先前的琴声可以感觉出来,他全似乎很久没弹琴了。 “至少是一个作曲天才!” 在姬丽看来,仅仅只是这《水边的阿狄丽娜》就足以让他名扬世界,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并不是一个合格钢琴演奏家,否则整个世界都将为这钢琴曲和他本人而震惊。 “音乐,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爱好罢了!” 从她的话和眼神中读出她心中所想的陈默然随口说了句。 “音乐家的一生都是在努力练习和学习,但我肯定做不到!雅人我做不了,所以还是做一普通的俗人吧!” 回想起当初自己放弃学习音乐的原因,陈默然努力使自己保持着平静。他联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经历还有先前的那个梦想,身体坐得更直了。 “俗人!” 陈默然的话,让姬丽、杰克以及肖炘韧三人一愣,然后突然放声笑了起来,而当姬丽出娇笑时,她胸前那包裹在衣下不能不称为壮硕的部位,然后撑着衣服微荡着,无意间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让陈默然喷出鼻血来。 这些个洋婆娘,一个比一个更……硕大!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那夜,那个女人胸前的硕大双手难握的蜜桃来,洋婆娘的确有洋婆娘的资本,那里是国人所能相比,想到这陈默然的视线不由的转向了桌上唯一的中国女孩。 三人的笑声和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的自己根本听不懂的外国语,让孙兮云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挤成了一团,他们……他们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咦!她怎么了? 孙小姐的神色和表情,看在陈默然的眼里,才意识到从姬丽来过之后,四人一直在用英语聊天,根本没有顾忌到她,或者说她直接被无视了。 望着孙兮云这副委屈的似泪水将出的模样,尤其是那双明媚的大眼似以微红,陈默然心底不禁冒出怜香之觉的同时禁不住心下只觉一痛,手不禁向前一伸,握住了那正拧着手帕的纤,入手的无骨之感,顿让他心头一颤。 在心下非常委屈时,放于桌下的纤手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孙兮云不禁一惊,眼睛顿时瞪圆,这是谁的手!连忙用力想摆脱这支手,同时低头,再抬头,一看到那人投来眼神中的歉意,转瞬间孙兮云只觉耳朵根子都似烧起一般。 握着这似是无骨的柔荑,感受着凝脂般的肌夫,原本挣扎着的小手忽的不动了,这倒让陈默然一愣,忙抬头看去,只是孙兮云面红耳赤的低着头,那张俏脸上那还有什么先前的不满与委屈,只剩下了羞至极点的娇羞了。 “你……这……这人,怎么的……这般无礼!” 十七年来,第一次被异性握住手的孙兮云感觉自己的心脏似跳到嗓眼里,尤其是感觉到陈默然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时,更是连耳根子都热了起来。 “你……你这人!” 手被人握着,脸被人瞅着,孙兮云是越觉脸红,以至于最后连呜喃的声音都不出来。 说在陈默然准备说些安慰人的话时,却被姬丽的话给打断了。 “陈先生,请问您那里有《水边的阿狄丽娜》的琴谱吗?” 扭头一看,只见目带祈色的姬丽闪着她那双美眸,似乎可怜兮兮的望着的自己,她的这般模样只让陈默然一愣。 “陈先生,姬丽曾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学习钢琴!” 杰克连忙在一旁解释道,因姬丽是妻子的好友,自然知道她之所以问琴谱,显然是爱上这钢琴曲了,才会的如此询问。 “嗯……” 稍加沉默,陈默然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琴谱,便松开了孙兮云的手。 “有笔吗?还有纸!” “呼……” 手一被松开,孙兮云忙长出一口气来,不禁用手压在跳动异常剧烈的胸口上,看着陈默然心脏依然扑嗵扑嗵的急剧跳动着。 “这……这人,实是……太无礼了!” 脑中这般想着,可心里孙兮云握着自己的手,却忍不住想起那只有力而滚烫的大手来,脸蛋又是一红。 这时方才觉察到表妹脸色异样的肖炘韧,才关切的问道。 “表妹,你没事吧!” “没……没事!” 第36章 一千万 “吱……” 上午,陈氏印厂的木制厂房上的小门打开了。 身着黑色呢绒大衣,头戴黑色礼帽的朱家梁和林郁青两人,先后迈过了门槛。他们两人一走出来,顿时引得了路上那些穿着黑灰棉袄的同胞们注目,毕竟这里并不是租界。 或许其中会有人在心里骂上一句二鬼子,他们两那帽子下剃光的脑袋瓜子后根本就不见辫子的影子,再加上这身打扮,可不就是一合格的二鬼子。 不过相比于朱家梁的不自在,林郁青并没有任何感觉,少爷让他怎么打扮他就怎么打扮,却全不知,这身打扮不过是少爷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整个的。 跟在他们身后的陈默然瞅着他们两人这般模样,心下忍不住一笑,就在昨天,在自己的命令下,他们两把辫子都剪了,全剃了光头,瞅着他们这模样,整个就是那典型的上海滩黑帮的范。 “那我可不就是上海滩里的陈老板!” 想到这,心下嘿嘿一乐,陈默然便柱着拐杖朝着的马车走去,这会功夫,林郁青已经把马车门打开,并把凳子放下了来,相比于朱家梁的粗心大意,林郁青从来都认为自己更适合跟在少爷身边侍候着。 “顺子,去香茗阁!” 香茗阁,法租界的这家高档茶馆的包厢往往是一些国人吕茗谈事之处。在一间包间外,朱家梁和林郁青两人分站于左右,他们手插在大衣口袋内,不时朝周围看去,一副警惕十足的模样,全不顾周围的伙计、客人投来的指指点点的目光。 嗅着杯间的茶香,放下一直端着的茶杯,陈默然看着眼前的肖炘韧。 “我准备向你提供一份的工作!” “工作?” 肖炘韧眉头一抬,诧异的看着陈默然,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开了一家印刷厂,似乎和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印厂还未开业。 “在印厂?” “怎么闲我这庙小是不是!” 陈默然微微一笑,瞅着肖炘韧这表情,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抱了个歉,肖炘韧如实的说了下去。 “怎么会,只是……然之兄,在下在美国学的是军事,顶多还得了一土工学士学位,对印刷实是外行!” “我十八时,以为我这双手!” 陈默然将一双手伸出来比划了一下。 “会弹钢琴哪,结果谁曾想去学了机械设计!” “机械设计是当今最受欢迎的专业,然之兄许是为了学以致用!” 热门! 热门个鸟!若大的中国人几家公司愿意真去弄什么机械设计,更何况学的东西没出学校就落伍了。当然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毕竟那不热门是在后世,在现在没准还真像他说的那般热门。 “可没曾想大学毕业了,先做了几年文员,后来不知怎的,又改行搞起了印刷!” 嗯,这次倒是纯自愿的,纯自学成才,而且干的非常出色。 “那只是然之兄多才多艺!” 肖炘韧明白陈默然为什么会这么说,之所这么说无非是告诉自己,懂不懂印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愿不愿意,包括他本人都不过是外行,至少曾经是。 “我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啊!” 半端着茶杯陈默然嘿笑着,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 “怎么着,损我那是不是!” “……” “现在我这厂虽说,但我没说请你回来当印刷厂的经理,这个经理,你做!” 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后,陈默然直视着肖炘韧吐出两字来。 “屈才!” “然之兄谬赞了!” “印刷厂只是我的第一步,再朝下嘛,或许今年上半年之前,我会开一家银行!” “银行?” 轻轻啜了口滚烫的茶水,陈默然看着肖炘韧有些诧异的眼光。 “然之,舅舅曾说过你,他日成就非同一般,但就冲那份实业救国之念,我便深信不已。但是,要办银行,需凭财力与声望,而……” 肖炘韧轻说着,有时候一事话并不需要明说,办银行,陈默然财力不行、声望不响,谈何容易。 “尤其是声望,财力不足可以声望补之,而然之兄,即便是你真的开了银行,在上海怕也只能办个微不足道的小银行,而这种小银行在上海,多如牛毛呀……” 他的态度是陈默然预料之中的,有几人会相信自己可以办一家大大的银行,怕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准确的来说十八天后,自己会拥有多少财富。 “未扬,我来上海十来天了,见到了很多从来没有见过的,之所以有办银行的想法,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上海,或者说是在中国乃至世界范围内,银行和钱庄是所有合法工商业中最能赚钱的行业,同时也是我过去曾说过实业救国最有效的途径。当然,说到银行之间的竞争,在中国上海无疑是激烈的,可银行的竞争说到底,无非是资本,信誉,经营理念,财政管理等竞争……” 在接下搂近半个小时之中,陈默然一直在陈述着如何的操办银行,或者说如何能在激烈的银行竞争之中,让自己的银行立足上海,虽说并未正经学过金融,但是大学毕业,陈默然恰从机关调至一家政府组建的贷款公司中工作,为些曾苦学过金融知识,银行买卖的核心还是一个贷,贷有各种各样的贷法,而这恰是陈默然当时所钻研。 而恰又是一笔贷款最终让陈默然不得不选择离开那家公司,甚至为了避免牢狱之灾,最后又不得不被迫辞职,最后改行搞了印刷。 “我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只要我有了自己的一所银行,那怕是很小的一所银行,更何况我相信我的银行一开业,其实力界时在上海将排名前十,我会在洋人的大银行和中国同行的经营盲区赚取第一桶金!而这个盲区,等到同行们现的时候,盲区市场很大的份额已经被我控制,那时候,即便是洋人的银行,我也敢和它们一较高下。” 肖炘韧想笑,但却不知为什么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被陈默然铿锵的声音,无比的自信和隐隐露出的霸气所震撼,他隐隐的感觉到,眼前的陈默然或许会像中舅舅说的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鸣之时,必定将会给所有人前所未有的冲击。 “你有那么钱吗?” 尽管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但潜意识里肖炘韧还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没有声望以金钱补之,他有那么多钱来弥补吗? 端起桌上的茶杯,陈默然低摇着头,嘿嘿的的笑了起来。在这个时代,或许自己一没有实力,二没有亲友,三没有网络,但唯独却只有一样。 “我说,我在一个月后,可以拿出一千万,你信吗?” (进三江了,这绝对是大大们支持的结果,为感激大大们对无语和满江红的支持,无语今天三更,这个星期每天至少加更一次!求收藏!求推荐!拜谢!) 第37章 帝国(求推荐!求收藏) “我说,我在一个月后,可以拿出一千万,你信吗?” 伴着这句话,茶杯与杯盘轻击的清脆声响在包间里响了起来,肖炘韧惊讶的看着说出这话后,端着茶杯喝着的陈默然。 他是在开玩笑? 显然不是!他的表情很认真。 但一千万,一千万即便是在整个上海,不!甚至全世界,又有几人能够说拿就能拿出来? 不知为什么肖炘韧相信陈默然在一个月后,可以拿出一千万,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冲着他先前所说的他银行的经营理念,他相信陈默然绝对可以拿出一千万,即便是拿不出一千万,单凭他之前的话语,在租界那些老爷们听到后,也一定有人愿拿出钱来投资这家银行,不过只怕介时与一千万相差甚远,在上海他并没有任何没有名望,如果再等两三年的话……未来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如果你有一千万!” 肖炘韧微微一皱眉,话语稍顿。 “你能开一家全上海最大的商业银行!” 说出这句话时,他感觉自己有有些燥热,于是便端起茶杯,大口地喝着茶水,刚续的茶水很烫,可喝进肚子里,却有一丝凉爽之觉。 “然之,能不能说说你方才提到的什么经营盲区,我很难想象,一个学机械和印刷的人,会对银行业务这么熟悉,那学来的?” 端着杯陈默然低声笑了起来,那学来的?当初得知自己去了贷款公司,可没少费心思在这上面,只不过最后人算不如天算,大腿还是拧不过大腿,政府的贷款公司,根本就不是为利益,而是为了……无奈的摇摇头,将过往甩离自己的脑海,抬头朝着肖炘韧看去。 看着肖炘韧的样子,陈默然知道自己之前的话已经打动了他的心。 “有些是在学校在旁听的,有些是自个看书看来的,还有些是在国外时,通过和银行之间的往来,向业内人士打听了一些,当然更多的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自从那日那姬丽小姐目带崇拜之色的向自己讨要乐谱后,陈默然就非常享受那种剽窃后世成果时,享受别人崇拜或惊讶所带来的快意。 “总的说来,现在国内的银行,当然,也包括钱庄,毕竟现在大都是钱庄,典当,票号三位一体,它们的盈利主要收受低利存款,拍卖过期典当物,异地汇款和通过对一些短期的中小工商业信贷来收取高额利息。未扬,您想想,这样的经营方式,银行的利润能大么?” 听到这话,肖炘韧并未说什么,因家中开有多家当铺,虽不是长子,但对当铺之利来源却非常清楚,当铺绝不是靠陈默然所说拍卖过期当物谋利,铺是杀人店,靠是压价,至于钱庄、票号的确是如他所说利润有限。 “至于寥寥无几的几所华资银行,它们没有典当业,虽说也经营国际货币的汇兑,可这方面几乎被外国银行所垄断,利润不会很大。我们拿通商银行来说,主要是办理和发行兑换券,代理公债以及分行之间的异地存放款业务,在扶植民族工商业发展上,无论是钱庄或是银行,都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最后我说说外国银行在上海的经营模式,当然,他们的利润是相当可观的,依靠外国特权在华发行纸钞,再加上国际货币的汇兑和国际放贷,光这三项,用巨额暴利来形容毫不过分!简直和抢劫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人家拿着咱们中国人的银子,去理所当然的投资外国工业实业,一面挣钱,一面发展自己,可没办法,国家积弱如此,也只有看着人家一发财,一边发展。至于发展中国的工商实业,不好意思,人家没兴趣!” 说到这里,陈默然无奈的摇头轻叹着,后世享誉世界的汇丰、花旗那些所谓的世界一流银行,无不是依靠这个时代的外国特权,一方面吸纳存款,另一方面用极少的储备金,在华发生纸币,套取现银,异国放贷,甚至借助本国力量,掌握了晚清政府和后世北洋政府的金融和财政大权,正是这些经济特权,使得他们取得后世所谓的商业成功。 “前年庚子之祸,老婆娘逃到了西安,然后让李合肥去善后,结果一善后又签了旨在榨干中国财力的议和大纲,不管回头和约怎么签,反正几亿两的赔款是少不了,那老婆娘肯定掏不出那么多银子,只有借,向列强去借,可借了就要还?拿什么?财政都破产了拿什么还?” 在陈默然说话时,并没有注意到的自己提到老婆娘时,肖炘韧先是一惊,诧异的望着他,旋即又是一笑,目中甚至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尽其所能挤榨民脂民膏!” “这老百姓能挤的能榨的都挤个差不多了,还挤个什么,只能另辟蹊径,在其它方面动脑子,在什么地方动脑子?工商业,无工不强,无商不富,到时不管是那老婆娘或是大臣皇公,恐怕都会肯定戊戌变法时奖励工商、发展实业的各种措施,目标的无非就是开辟财源。我敢说未来的几年在这片土地上,必定发生一场颠覆性的变革,管他是改革官制整顿吏治也好、改革刑律编练新军也罢,又或是废除科举、兴办新学也行,归根到底都需要一个东西,银子,银子从那来,最后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要兴办商务、振兴实业!可以这么说,到时中国工商业大发展的机会就有了!” 陈默然所说的这一切,无不是历史上未来几年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归究原因无非是军靴踏入紫禁城的那一刻,全中国的脑子都醒了,就是不愿醒的听着那踏踏的军靴声也得正对现实。 而肖炘韧却完全被陈默然这一阵急言给惊呆了,他几乎不敢相信陈默然所说的一切,为了银子,兴办商务发展实业有可能,但至于那改官制、整吏治、革刑律、编新军、废科举,实在是过于惊人。 “这也是我为什么急着现在想在上海开办银行的原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用不了几年,随着实业的发展,这上海肯定陆续开办一系列的银行,那时候竞争只会更加激烈,那会由现在这样的好机会!更何况如果,现在我要做的话,那么我就是第一个吃螃蟹人!” 一口气说完后,陈默然吐了口长气,看着目瞪口呆的肖炘韧,他的惊讶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无论是谁听到先前的那盘编排,都会露出这个表情来。 “怎么样,未扬,过来帮我吧!我们一起打造一家全中国,甚至全世界最大的银行!打造一个金融帝国!” [www.xbaoshu.com] 第38章 卖给你了 “过来帮我吧!我们一起打造一家全中国,甚至全世界最大的银行!打造一个金融工商帝国!” 一语惊呆了肖炘韧,让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话毕了,陈默然静静的端起杯来,喝着茶冲去一口气说完后的口干舌燥,两眼直视着只言不语的肖炘韧,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之,我不得不承认一点!” 半晌回过神的肖炘韧看着陈默然,看着那双眼睛中闪烁的神采,看着他的模样,似乎与另一个美国人重叠在了一起,或许他没有他的财富和机遇,同样的现在他所拥有的机遇也是那个美国人难以祈及的。 “你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具野心之人,虽不知你的能力,但就你先前所说,我相信你有五成成功的可能!” 最具野心之人! 听到这个比喻,陈默然心下一笑,过去自己曾被人评过“毫无野心”、“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而现在,人的心态总会随着外在事物的改变而变化。 “五成就足够了!” 哒、将茶杯放于桌上,直视着肖炘韧,面带笑容的陈默然嘴唇微张。 “敢跟我一起博一把吗?” 这次轮到肖炘韧笑了。 “敢!” 抬头迎着陈默然的目光。 “有何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陈默然既然敢当这翻江龙,自己又何不敢作陪他一试。 “我还有有一个问题,你!” 稍做犹豫后,肖炘韧还是不禁试探了一句。 “你有赌赢的把握吗?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觉着你好像是在赌,而且不是一般的赌,要是输了,你可就没有翻身之日了么?” “必胜!” 嘴唇一张,陈默然吐出两字,半手中的茶杯推到一旁,身体微微前倾一下。 “有些话我本来是想等过个几个月,银行开始筹办前后,我再说,毕竟现在这只是一个想法,还未被制定成计划,不过,不妨现在跟你透透风,我有几个来钱快的法子,银行的业务无非是底息吸储,然后高息贷出,实际上无非就是一个贷字!只要在这个字上做文章,就以把银行做大做强!以后我的银行,我会把银行和我投资的工商业牢牢地捆在一起,银行就是股东。” 银行就是股东? 肖炘韧诧异的朝着陈默然看去。 “未扬。您说,是贷款收取利息大,还是,直接把贷款变成投资,然后依靠实业赚了钱,分红的利大?” “自然是分红多!但是同样有着风险!” “风险愈大,利益愈大,利益从来是和风险成正比!” 陈默然不以为意的说道,这实际上是后世的风险投资公司的作法,风险虽大,但远无法与其获利相比,更何况自己还有一点优势,知道未来几十年甚至一个世纪内会生什么。 而陈默然的这番话,看在肖炘韧的眼中,却变起了味来,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眼前分明坐着一个一掷千金的赌徒,而且在这个赌徒却又如此的贪婪,甚至于还带着些许的诡异莫测。 “我……!” 肖炘韧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想知道,然之,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帮你!” “你是不是想说,你一不学金融,二不懂银行?所以我选择你,选择错了?” 脸上带着微笑陈默然反问着正喝着茶的肖炘韧,他果然如自己所猜点了点头。 “军校,你是军校出身,只要你愿意,你肯定能做到!” 当然,陈默然并不会说自己曾在后世看过一篇报道,美国企业家将军校生与一般长春藤名校生进行对照,现军校生在专业、各项技能上皆略胜一筹,且忠诚度高,不少百大企业领袖均偏爱雇用曾受过军事训练的员工。 “至于金融专才,我们可以招聘不是,为经理者,只需要掌握方向就行,就像将军一样!制定作战计划的是参谋!将军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当然还有顽强的意志!” 军人的意志比普通人更坚强,这正是陈默然选择他的原因,而且只是让他作公司经理,而不是银行经理,掌握公司的大方向,毕竟无论是公司或是银行,对于陈默然来说,只是一个工具罢了,这个工具无非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财富来源,同时为自己谋得社会声望。 对于陈默然来说,这几乎是一个不亚于把钞票流通出去的重要环节!更何况相比于假钞,有什么比自己创造一个帝国更为诱人,到那时可是真正的名利双收。 陈默然的一番话,只让肖炘韧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被眼前的这个人豁开了一个口子,他看了陈黯然一眼。 “你确定让我当这个经理!” 听着这似乎没什么底气的话,陈默然不禁叹了口气道。 “未扬,别想太久哦,要是太久,黄花菜都凉了。” 无奈地一笑,肖炘韧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巧舌如簧的陈默然,他抬起头看着陈默然。 “我这一百三十斤,从今以后,怕是要卖给你了!” “那我就买下来!” 陈默然笑了,亲自为肖炘韧添了一杯茶水。 “丑话,说在前面,我真的不懂金融,一但……” 未等肖炘韧把他所谓的丑话说完,陈默然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会再招一个银行经理,而你,是我的公司经理!我的这家公司,可是不仅仅只有银行,还有实业,就像我正在筹办的印刷厂一样,以后还会有纺织厂、纱厂、面粉厂以及机械厂、造船厂、钢铁厂等等,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办银行不仅仅需要钱,还需要声望,而这些企业,将来给我带来声望!” 声望,无非就是名声,名声怎么来,只要自己办了厂子够多,够大,名声自然而然的就来了,到那时也就有了办银行的声望了。 “声望!” 肖炘韧眉头一皱,看着眼前的陈默然,的确,他现在需要的或许正是声望,如果不是表妹的缘故,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声望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 “然之,如果你需要声望的话,那么你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 (今天三更了,求推荐、求收藏!明天依然会加更,还请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拜谢!) 第39章 收美钞不(加更求推荐!求收藏) 沿着红砖铺设的人行道往里走,路旁靠柏油路的一边是种着高**国梧桐,而另一侧却是齐胸高灌木,灌木后可见各式各样的欧式别墅或庄园建筑。人行道个偶尔可以看到那些在寒风中依穿着华裙的外国女人,她们头戴着纱帽行于人道上,若是不知的话,仅看这街道上的人们和两侧的建筑,还以为这里是欧洲的那个国家的街道,可这里是上海。 走到一座房子前,肖炘韧停下了脚步,陈默然也停了下来。透过那胸高的灌木,可以看到其中散布着数栋欧式别墅,而在庄园的中央却看到一栋维多利亚式红墙白柱式的宫殿式建筑,他的面积看起来很大,就像是一座小型宫殿一般。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陈默然诧异的看着肖炘韧反问了一句,两个星期前,他告诉自己,在声望之前,自己需要的是一处宅子,一处合适的安身之所。一处一买下来,就会一鸣惊人的宅子,那样的话,在入住时,自己就会名扬整个上海。 “我的老板,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 肖炘韧反问一句,自己的这个老板行径和他人有所不同,虽说知道他用舅舅的旧厂房办厂,可按他说,现在厂子的机器还未定购,厂子只是挂着牌而已,另一方面,他却让自己在租界里寻找合适的厂房,而且对此似乎并不着急。 “在上海,若想融入此地,必居于租界!” “这里的房子,都是洋房,除了洋人,只有最体面的人才能住在这里!上海还有租界,所看重的恰是你的身份,而身份除去金钱、权力之外,还有就是这……房子!” 肖炘韧点头时,手向前一指,过去的两个星期,从当了陈氏印厂的经理,除了与洋行洽谈购买印刷机器,寻找新厂之外,还要张罗着帮他寻一处合适的宅子。 “钱不是问题,只要像你说的一鸣惊人,买下之后,整个上海滩的人都会知道我,就行!” 如果当初陈默然没说下这句话,怕肖炘韧也不敢把眼睛盯上这处宅子,在上海,不过只有少数几个大亨盯上了这里。 望着这欧洲别墅式样的宅院,陈默然的确有些心动,在后世能有一处立锥之地或许是许多和他年岁相当的年青人的梦想,只是那房价是让人望而却步的。 “他的前主人是英籍富利,他是上海知名的大亨,这座豪宅是他在二十五年前聘请英国知名设计师建造。初时占地不过只有八十余亩,而建成后占地竟达近一百二十余亩之多,两年前,富利因投资失败,所以才会对外出售,否则在这条街上,想找合适的房子,而且对外售出的,恐怕很不容易,尤其是这样的豪宅。” 肖炘韧一副你拾着便宜的模样,的确是拾得便宜了,在上海,尤其是租界,绝大多数房子往往是只租不卖,而这地方卖出的房子,几乎不可能。 “富丽庄园在上海的名声之大,众所周知,工部局会在一周后举行拍卖会,只要你在拍卖会上标得这处宅院,第二天,整个上海都知道你的大名。” 他手指了一下前方的这处远不能用宅子,而需用庄园来形容的宅院。 “从此之后,上海不会再有什么富丽庄园了,只会需要有一个陈氏花园就足够了!” 接着,肖炘韧再着周围的一些宅院指了过去。 “在这一带,十户之中,有六户是租界里最体面的外国人,至于其它大都是些久居于此的富人,有一些甚至是发匪战役时便定居于此,可以这么说,租界里所有最体面的华人,都住在这里,只要你一买下这所宅子,出于种种目的,他们自然会千方百计的结交你,探听你,只需要一套宅子,你就会成为上海租界内的头面人物,至少是头面人物都知道的人。” 望着眼前这片宅院,陈默然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价钱并不重要,就像肖炘韧说的那样,若是自己真的想在上海开创一番局面,怕也只有这个地方了。 体面人物? 想到这个词,他的唇角轻扬了一下,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这个造假钞的有朝一日,也能成为一个体面人物,而且是被人争相结识,或许将来还会以认识自己为荣的体面绅士。 “知道买下这地方需要多少钱吗” “富丽花园是工部局查没,将会在一个星期后拍卖,参与拍卖的需要交一万两保证金,工部局公布的底价为七十五万两!如果在拍得庄园后一周内,钱款不到位,工部局就会没收保证金。” “七十五万两!” 陈默然眼睛一睁,七十五万两!这还是底价,未免有点……太贵了! 尽管心下觉得实在是太贵了,但望着那若大的宅院,联想到这座大宅给自己带来的回报,陈默然在思索一会手,仍然满意的点了下头。这么大的花院,以完全可以挖一处地下厂房,然后在地下印自己的钞票,把那些机器放在租界外的厂子里显然不太安全,如果有现成的地下室的话……。 “这所房子有地下室吗?” “这个倒不太清楚!如果需要的话,下午我可以去工部局查一下图纸!” 在稍作犹豫后,陈默然又望了眼及胸高灌木后的西式建筑。 “买下来。” “你确定了!” 肖炘韧显然没想到陈默然这么痛快的便答应了,说是七十五万两,到时会被抬到什么价格,恐怕只有天知道。 陈默然扭头看了眼肖炘韧。 “既然有那么多好处,为什么不买呢?买下这地方!下个星期拍卖会结束之后,我要让这座宅子改名,什么富丽花园,太俗了,到时就叫陈氏花园吧!” “然之,虽说买下这所宅子有很多好处,但是你必须要知道一点,到时这所宅子恐怕需要近百万两方才能购下,而且现在公司初创,正是急需……” 陈默然虽痛快答应了下来,可肖炘韧反倒没了先前介绍这所宅子时的热情了。 “百万两!正像你说的,今天投资百万两,七天之后,整个上海滩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声望有了,还会怕没有钱吗?” 七天! 六天以后,那批纸就会送到自己手中,到时别说是一百万两,就是一千万两,自己也能拿出来,不过前提是工部局必须要收美钞。 “那个……未扬,工部局收美钞吗?” (今天再次加更,大大们有票只管砸来吧!没收藏的大大们还请收藏一定,总之无语绝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拜谢!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明天无语将争取三更!) [www.xbaoshu.com] 第40章 买一个名望(求推荐!求收藏) 在上海那里最繁华? 毫无疑问是租界! 那么谁来掌握租界大权呢? 自然是各国领事,但各国领事对租界的掌探却是遥控的,他们还需要借助一个机构,自然就是工部局了。 位于南京路与广西路口的红砖水泥墙两层小楼,这栋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建筑,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可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里是上海公共租界的工部局所在地。 虽说半个多世纪来,随着租界的不断发展,工部局机构不断扩大,原来房屋已不敷使用,但至少在没建新楼之前,工部局的依然在这座不显眼的欧式两屋红楼里办着公,只不过各个机构的办公室越来越小而已,工部局的狭小显然无法同租界的繁华相配。 工部局的老机构凭着自己的资本多少还可多占些办公室,但对于新成立的机构来说,只能挤在那些由储藏室、杂物间之类的房间腾出的房子里办公,但这绝不能套用在工部局地产委员会。 成立尚不到的两年的地产委员会,拥有一定的行政权力,全不同于工部局任命其它只起咨询作用的各种委员会,公断征用土争议,决定偿价,公断路旁执业人应分担的道路修筑工程费,审核工部局所定建筑物章程,评估土价值等等。 正是这些其它委员会所没有的行政权力,让地产委员会得以把乐队从办公室挤到了杂物间,占据着一楼东侧的几间办公室。 1902年的工部局即没有一个华董,华人雇员也同样屈指可数,而作为哈佛商学院的一名高才生,戈程潜是整个地产委员会唯一华裔雇员,与其它人遭受歧视不同,在这里鲜少有人歧视这位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不过虽不歧视,但也未受重视。 “怡和、沙逊……” 翻看着苏富比拍卖行递交的报名参加“富丽花园”拍卖名单,无一不是上海知名大亨,对于这些姓名或洋行,戈程潜和任何一个上海人都不陌生,上海租界与其说是各国的倒不如说是这些大亨们的,他们才租界真正的掌握者。 富丽花园对于这些大亨们而言,无非只是一点缀罢了,在上海这地方,这些向以物实著名的外国人,同样沾染上了中国人喜好面子的习气,对于他们而言富丽花园或许并没有太多的商业价值,那里并不是工部局规划的商区,但却能赢得些许面子。 “陈默然、中华产业公司。” 一边串的名词中,突然出现在中国人名倒让戈程潜不禁一愣。 “陈默然、产业公司?” 盯着纸上的姓名,如果不是有中文标注,戈程潜几乎下意识的以为这个一个外国人,但他却是一个中国人,这个名字相当陌生,因在地产委员会工作,他多少参加过一些大亨们举办的舞会、宴会,但却从不曾听说过这个人来。 “难不成又是上海新近崛起的一个大亨?” 不过刚冒出这个念头,戈程潜便摇摇头,上海是个流敞黄金之地,任何人都可能从一文不名成为巨富,但这需要一个过程,如果是新崛起的大亨,在此之前就理应听说过他的大名。 “莫非是从内地来的富绅?” 喃语着这个姓名和产业公司,戈程潜知道,如果这人真的拍下“富丽花园”,只怕不出几天,整个上海滩都会知道这个富绅的存在,但可能吗? 不可能! 在中国能一把拿出百万两购宅的人或许有不少,但愿意花百万两是去买一座宅院的人并不见得有,参加富丽庄园评估的戈程潜可是知道它的价值。 “怕是个抬价的!” 下意识的,戈程潜将陈默然和产业公司划归了凑热闹人中,那些大亨们有的是为了买富丽,而有的纯粹只是为了给其它人添堵罢了,他们不仅自己抬价,甚至还雇人抬价,陈默然和他的产业公司或许正是受雇而来。 “一共十三家!” 陈默然吱吱地咂着他的直杆烟斗,在烟将燃尽时,便着手把白烟灰倒进车壁烟灰盒子里。 “十三家?” “沙逊、麦特,亨利,几乎名震上海的大亨们,或以个人,或以公司的名义都报名参加了拍卖会。” 提到这些人的名字时,肖炘韧无奈的摇头轻叹着。 “我敢说,这次富丽花园的价格,至少会被炒到一百三十万两以上!” 寄籍上海二十余年,肖炘韧太了解那些洋大亨了,他们表面上亲密无间,但私下里却是另一副嘴脸,每一次大宗拍卖总有几人买,数人抬,目的不过只是为了让看“冤大头的哭脸”。 “哦!” 陈默然皱起了眉头。 “也许有可能吧!不过像之前说的那样,如果这些大亨都去了,而最后这富丽花园变成陈氏花园。” 勉强笑了一下,看了看肖炘韧。 “我猜,到时整个上海都会轰动吧?” “可是,我在地产委员会查了下上个月的租界平均地价不过只有4065两,而富丽花园那一带,均价不过3084两,花上一百三十万两,或许有点过了!” “未扬!” 陈默然慢慢擦摸着他的热乎乎的烟斗锅,在这个时代并没有过滤嘴香烟,初时他还吸着那吸口烟吃嘴草的卷烟,现在他早改了烟斗,而烟叶自是用卷烟搓出的。 “无非就是多花点银子而已,银子买名望,这钱总是要花的?” 陈默然笑看着犹豫不决的肖炘韧,昨天美和洋行派人来通知了一下,纸已经提前运到了今天晚上就会到达上海港,明天洋行就会把纸送来,纸来了,钱还会少吗? “然之,我只是不想花冤枉钱!被那些外国人当成冤大头宰!这么多年,他们没少从中国捞银子!” “这银子花的一点不冤枉,毕竟到时的名声可不是银子能买来的?” 肖炘韧无奈的点点头。 “好吧!” 然后他又对着手中的资料看了一下。 “然之,你有没有想过,到时拍卖会,你带谁去?” “带谁去?” “对。” 肖炘韧重复道,对着手中的资料放到了一旁的包中,目不斜视地看着陈默然。 “通常,这些大亨们出席这种拍卖会,会带自己的妻子或者情人,你在国外呆过,应该知道这些。” “我知道!但是我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陈默然的回答让肖炘韧一笑,他身边有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在你身边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邀请她。” “谁?” [www.xbaoshu.com] 第41章 美女美钞!(贺新春三章加更) 香槟酒的泡沫刺得姬丽鼻孔发痒,她抽*动了几下鼻子,抬起头来,那双眼睛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是说,你想买下富丽花园?” “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吗?” 晶莹的多姆派利扬恩香槟酒慢慢流向陈默然的舌根。 “我在上海还没有住所。” “但是你要知道,那是富丽花园啊!” 姬丽的惊讶和不可思议看在陈默然的眼中,顿觉买下那富丽花园或许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哼!有问题吗?” “上帝啊!我真的没想到。” 这一回陈默然真的弄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了?” 姬丽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难道真的像姐姐说的那样,他可以拯救银行,在此之前,她甚至觉得眼前的陈默然只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作曲家,而没想到,他……他竟然是个大亨。 “我很想知道,你真的要买下那里吗?” “当然,否则的话,我也不会邀请你与我一同前往不是吗?姬丽小姐!” 陈默然笑了起来。 肖炘韧给自己推荐的就是姬丽,和她的姐姐一同被称为整个租界最漂亮的一对天使,如果三天后,自己带着她出席拍卖会,无疑将会成为整个拍卖会上最引人注目的一对,或许还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真的吗?” 陈默然的邀请让姬丽显得颇为兴奋,她看着他,眼睛中闪动着的异样的神色,他的意思是……嗯!东方人往往都很腼腆,难道说,他、他想追求我!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嗯!” 尽管在应下时,姬丽感觉自己的脸颊似有些微热,但那双柔媚勾人的双眸中却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来,她的身体向前一倾,看着陈默然,那长长的睫毛随眼眨闪,更为那双美眸平添了几分诱人的神采。 “我是要报酬的哦!” 报酬?不就是钱吗? “没问题,你开个价吧!” 陈默然不假思索的一口应了下来。 “那好吧!我相信你一定还写了其它的曲子是吗?再给我两首可以吗?” “啊!” 陈默然并没有料到她要的报酬竟然是两首曲子。 “可不可以嘛!” 陈默然看着隔着桌子做在面前似是祈求般的姬丽,那柔媚勾人的双眸中带着祈色,嗅着空气中那撩人的香气,目光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脸蛋向下经过雪白的颈部,落到稍微敞开的领口,再到那鼓起的胸脯,之后又不自觉地向回扫向那有些微微翘起的粉红小嘴。 虽然陈默然对女人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但是在此时却不自然地开始幻想起她在床上妩媚动人的样子。 “好……好吧!” 在这出这句话时,陈默然几乎不自主的吞了口口水,这个女人……忒会勾引人了! 在陈默然好不容易收回自己的眼神时,姬丽的心里没来由的感觉有些失落,她喜欢刚才他偶然流露出的眼神,过去的二十多天,在家里练习那首曲子时,她的脑海里总是会忍不住想起这个人来。 不知为什么,她甚至没把找到陈默然的消息告诉姐姐。想到姐姐,姬丽不禁皱起了眉来,他为什么是姐姐要找的人呢? 脑海中浮现这个问题,让姬丽不禁把小嘴一嘟。 望着嘟起的粉红小嘴,陈默然只觉得心神一荡! “这妮子!” 直到一个小时后,坐在马车里的陈默然的脑海中,还是不时浮现起那嘟起的粉红小嘴,忍不住在唇间轻语一句,脸上露出些许暧昧的笑容来。 美人! 美钞! 谁最诱人,或只有眼前的纸了。 一卷四吨重的美钞用纸已经被架装到机器上,这是在朱家梁他们的帮助下,用索吊吊装才完成的工作。望着眼前架于输纸机上的纸张,陈默然像看到美女一般,轻抚了一下,白纸上十数道红蓝人造纤维丝轻轻的用针一挑便能挑出。 “标准的美钞用纸啊!” 手抚着这即将变为钞票的纸张,陈默然眼中的流露出的神采,绝非看到美女时所能相比,在美女和这纸之间会选择什么? 当然是这能变成钞票的纸。 深吸一口气,陈默然的左手按在印刷机的启动按纽上,而眼睛却投到了房梁上挂着的那几张纸上。 “美联储上海印钞厂” 这是前几日没事时写下的。 这就是我的印钞厂了! 心下言语一句,陈默然的手指轻按了一下,凹印印刷机转动了起来,凹印印刷机转动的声响很大,速度也很快,这台陈默然亲自手改造的凹印印刷机可以完成两面同时印刷,按照他的印刷速度,每小时需要用130公斤绿色和黑色油墨,印出1000张报纸大小的整版50元美钞。 望着凹印机尽头的托架上,不断增高的钞票,陈默然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这印的那里是假钞,根本就是在印金子,美金、美金,自己现在可不就是在造金子吗? “一个小时150万美元!” 十个小时是多少?当然这只是理想价值罢了,即便是国家印钞厂中钞票成品率不过只有90%,对自己的工厂陈默然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小时能有一百万的成品就已经不错了。 咚、咚……心跳不时的加速着,整整一夜,陈默然不时的往返于各部机器之间,检查着机器的运行,尽管全电脑的控制的机器并不需要多少人工干预,但激动到无法安眠的陈默然还是宁可在机器面前趴着。 “……” 指尖用力在印好的钞票上一划,油墨花了,原本漂亮的花纹模糊了。 “还要再等三天!” 陈默然自语了一下,凹印过程中的干燥程序,仅只能防止钞票粘连,毕竟要等三天才能够完全干燥,对此陈默然再清楚不过,但早就按奈不下心中激动的他,还是主动手工剪去了其中的数张。 “哒!” 轻轻一弹、一抖,清脆的响声在耳边回响着,这钞票发出的声音比甚至任何音乐都悦耳。 “三天后,上海……有什么是我买不起的!” 环视着身边满满十三托架美钞,陈默然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现在只剩下一个过程,挑出其中最完美的钞票,然后买房子! “哗啦啦……” 覆盖着一层布的沉重的平板小推车被陈默然亲自从厂房里推进一间小木房里,屋内里架着两部取暖用炉子,每一个炉旁都有一张桌子,每张桌子中间都坐个一个少年。 看到少爷将推车推进了进来,站起身的朱娟眉头轻扬了一下,朝着身旁的小四看去时,眉目间尽是得意的模样,那眼神似乎是在像小四发出挑战。 掀开盖在推车布,陈默然给每张桌子上放了厚厚一叠钞票,每叠二十万。 “好了,和过去一样,挑出有瑕疵的!” “是,少爷!” 身着单薄的朱娟、小四两人便坐了下来,在放大镜的帮助下开始一张张的检查着钞票,过去的几十天,他们两每天就是拿着少爷给的钞票,检查图案纹路、序号以及那个印章,挑出有瑕疵的,然后直接扔进炉中。 看着坐在两张特殊的桌中的两人,陈默然在心下一叹,制做这种中间只容一人小桌,是不得已而为之,在这种桌子上,他们的手无法到桌下,而且只能保持一个坐姿,这可以防止他们将钞票夹带出去,甚至为了确保安全,还禁止他们两出门。 虽然只经过一个月的培训,他们或许无法区别真假钞,但是却足以分辨出钞票印刷上的错误,对于自己印的钞票,陈默然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印刷错误,这些用印钞纸印的钞票,只要没有印刷错误,就绝不会有其它瑕疵。 钞票不过是一进手,朱娟就感觉它的手感和过去完全不同,之前他们训练时用的钞票纸质较软,而这种纸却完全不同,而且头像部位的也多出了纤维丝。 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朱娟什么都没说,她的想法很简单,这是少爷安排的话,为什么不安排其它人,这是少爷的信任,既然少爷信任自己,那就不能辜负少爷的信任。 检查印刷瑕疵的过程非常简单,无非就是纹路粘连、序号和印章偏位,每一张钞票只要一过手,搭眼一瞅,便可以分辨出来,桌上的钞票一张张的检查着,带瑕疵的直接扔到炉子。 一叠钞票检查完后,陈默然便直接扔到脚踏洗衣机内,一边监管着朱娟和小四,陈默然一边踏着踏板,全新的钞票在洗衣桶内合着粗砂、碎石滚动着,造旧,也是一个必要的手段。 在进行着造旧程序时,陈默然拿着随手从一旁边倒成堆的钞票中取过一张,崭新的钞票不过只用了几分钟,就变成七八成新的旧钞,又看了眼埋头检查钞票的两人,陈默然心下知道,自己的这个印钞厂,现在还差一个人,一个真正的验钞者,这些钞票或许可以骗过很多人,但是能够骗过美国财政部吗?除非能够骗过美国财政部,否则……这行当绝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今个三十了,祝大大们新春愉快!今天三次加更!呵呵!拜大年,求红包!红包就是推荐和收藏啦!嘿嘿!求推荐!求收藏) [www.xbaoshu.com] 第41章 姐妹间!(拜大年!求收藏!) “哎!” 从床上站起身的凯瑟琳,轻叹一声。 此时的她,可以说是姿态和风度最完美的体现。每一绺黑色的波浪式的头发都梳理得恰到好处,一丝不乱。鹅蛋形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显贵的鼻子,薄嘴唇涂得很丰润饱满,构成一副令人惊叹不已的相貌。 她的面貌和风度使她具有一种冷漠的、深谙世故的气质,这也是她努力修养而成的并为之欣赏的。她在阅读方面的广度是相当可观的,过去每到晚上,她都会躺在沙发上看上一两个小时的书,但现在,她显然没有一丁点心情。 过去的三十天中,她没有为银行拉到那怕一分的存款,即便是最友好的伙伴也拒绝了她提出的拿南非金矿、钻石矿股权书抵押贷款的要求。 “或许又是一场盛宴吧!” 她在心下自语着,她清楚的知道,也许要不了几天,一场属于上海银行家的盛宴就会开始,那些贪婪的银行家们会疯狂的扑上汇升,争抢着原本属汇升的财富。 想到三十天后,汇升将宣布倒闭,凯瑟琳无奈的轻皱着眉头,朝浴室走了过去,或许洗个热水澡能让人放松一下吧。 躺在浴缸中的凯瑟琳,感觉着热水的轻抚同时,慢慢的放松着自己的身体,意识她的头痛几乎消失了,不过残存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迫压感,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多久,她无精打采地用一方洗澡巾在她那闪光的身子上和水擦着。最后,她打开排水塞,在水汩汩地流出之后,站了起来,跨出凹陷的浴缸。 她站在与门一般大的嵌在门上的镜子面前,慢慢擦擦干,一边用毫无偏见的迷恋的目光端详着自己那小巧的、几近完美无缺的身材。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魅力,而且就她所能记得的情况看,她总是那样令人**夺魄。现在,26岁了,那前几天刚做的向外膨起的卷发,一双又大又蓝的眼睛,闪着光亮的小鼻子,还有那张不大的丰润的嘴,颇能激发人的奇特的快感和**。 像是工艺大师用象牙雕刻出来一般的身体。每一部分,每一肢体都是绝妙地匀称成比例,只有两个ru房除外。她那两个ru房显得特别大,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把男人降服成目瞪口呆的奴隶。 “那个人……” 想到这,她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人影来,依然是那个有些模糊的人影,过去的一个月中,那个人影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中,但直到现在,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难道……” 这时又一个眼神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是查理那双贪婪而充满**的眼神,这副眼神的浮现,让她不禁皱了下眉头。 “绝不可以!” 似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一般,凯瑟琳在说出这句话时,丢掉她的湿漉漉的毛巾后,又耳后和两乳中间洒上些香水。便迈动脚步,裸露着全身,走进通向卧室的穿衣室。她从衣钩上取下一件线条平滑的白色睡衣,披在身上,在喉头处松松地系了一个结,继续向卧室走。 “要不,再喝一杯吧!” 再次躺在床上,凯瑟琳自言自语着, 那夜的疯狂之后,酒戒了,烟也戒了,她想和自己的不良嗜好说再见,但每到烦恼时,却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酒来。 “那怕喝一杯也好!” 在手拉开卧室的门时,凯瑟琳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喝酒,只要喝了第一杯,就会再喝另一杯,然后一发而不可收,一杯杯地喝下去。 清脆悦耳的钢琴声专到了她的耳中,只听着琴声,她就知道,是妹妹回来了,尽管妹妹是她的秘书,但相比于自己,或许是年龄的原因,她显得非常轻松,依如过去一样,每天总会练一首新曲,这一首似乎过去也听过。 “和妹妹聊聊天吧!” 凯瑟琳自语着朝着楼下走去,下楼的时候,悦耳的琴声不时的传入她的耳中,走到起居室后,看着正在那弹着钢琴的姬丽,凯瑟琳不再言语了,只是静静的听她弹琴。 琴声消失后,端着茶杯的凯瑟琳微笑着轻轻鼓掌。 “姬丽,这又是一首新曲!” 姐姐的声音和掌声,让沉浸于这首《卡农》中的姬丽一愣。 “啊!” 她忙顺着声音看去,看到站在起居室门边的姐姐,心跳不知为什么加快了许多。 “是……是的!” 这首卡农是她的报酬之一,下午他才安排人送过来,想到他,抬头看着姐姐,姬丽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他认识姐姐吗? 他和姐姐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姐姐要找他? 过去的几天中,一连串的问题,不停的困扰着她,每一次弹琴时,她都会想起那个“天才”,想起他那似笑非笑模样,甚至有时在睡梦里都会想到那张脸。 觉察到姬丽神色中偶尔流露出的神情,凯瑟琳不由一愣,难道姬丽恋爱了? “姬丽,你在想什么?” “啊!没……没什么!” 姬丽的吞吞吐吐反倒做实的了凯瑟琳的推测。 “姬丽!” 妹妹的神色让凯瑟琳笑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的妹妹,看来她真的恋爱了。 “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爱上了一个男人?” “啊!” 姐姐的话让姬丽双目一瞪,那双千般柔媚的碧眼中却尽是惊讶,姐姐,她……她知道了吗? “没……没有!我没爱上他!” 有些心慌意乱的姬丽连忙摇头辩解着,却全没注意到凯瑟琳听到这句话时的惊讶,没爱上他?他又是谁呢? 姐姐的话让姬丽陷入一种恐慌之中。 在寻找他的那十天中,那个叫陈默然的男人,一直让姬丽倍觉受挫,甚至于恨起那个人来,可是那天在餐厅巧遇后,听着他的那首《水边的阿狄丽娜》,作为一个喜欢音乐的人,姬丽发现自己爱上了这首钢琴曲,同样的对那个人也产生了好感,而现在这首《卡农》更加剧了她心中对他的好感。 但……这是爱吗? 妹妹的异样让凯瑟琳的脸上露出些笑容,她走到妹妹的身边,轻轻的抱住她的肩膀。 “好啦,我相信,姬丽从未爱上任何男人,是姐姐误会你了。” “姐姐,我……我也不知道!” 昂首看着安慰自己姐姐,姬丽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姐姐要找他呢?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为什么不告诉姐姐,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陈默然,而现在……如果姐姐知道了,她会生气吗? “姐姐……我……我找到那个人了!”犹豫不决了很长时间,姬丽还是说了出来,她并不愿意欺骗自己的姐姐。 “……” 姬丽一愣,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她找到谁? “陈默然!” 听到这个名字,再看到妹妹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联系到她这几天的异样,恍惚间凯瑟琳只觉心头咯噔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哦!……我、我都快忘记那个人了!” 忘记了吗?恐怕只有凯瑟琳才知道她根本没办法忘记那一夜。 “姐姐,或许,他、他能帮助银行,我也不太清楚,他应该很有钱!” 凯瑟琳并没有听到姬丽在说什么,她脑海中不由的又浮现出了那让人心醉、痴狂如迷梦般的一夜,他记得自己吗?看着妹妹,凯瑟琳心头一叹。 没准,他早都忘记了自己,那样的也许会更好。但想到他也许已经忘记自己时,凯瑟琳心头还是涌起一阵说不清楚的苦涩。 (拜大年,祝大大们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兔年吉祥,大吉大利!呵呵,无语今天更新三章作新春贺礼,大大们手头的推荐就当时封给无语的红包吧!嘿嘿!求推荐!求收藏!) [www.xbaoshu.com] 第43章 拍卖会!(拜大年!求收藏!) 四川路苏富比拍卖行门外,沿着拍卖行的前门,停着一排十几辆敞篷的“亨斯美”马车和一辆装饰精美的乳白色四轮马车,这些马车上那洋行的标识,无一不是上海滩知名洋行,怡和、沙逊、新康…… “租界是国中之国,我们是国中之王!”或当年怡和洋行大班渣甸的这话,道出了租界的本质来,这些洋行大班才是租界里真正的头牌人物,而看着这些马车,偶尔路过的路人和巡捕大都知道,又一轮土地拍卖会开始了。 自上海开埠以来,西方来的洋行大班,就是靠两个土赚钱,一是烟土,二是土地。烟土早在二十年前,随着烟土国产化,早以靠着烟土实现原始积累的洋行,早已弃之不干,唯有土地,却是不变的暴利,上海开埠六十年,地价增长数千倍,对于这些持着“只租不卖”的洋行而言,每年仅租金一项便可收入数百万元之多。 土地从来是租界最热门的生意,同样也各大洋行争夺的重点。 就在这档功夫,一辆的黑色的普通四轮马车哒哒的停在了拍卖行前,马车刚一停稳,站于车厢后货架上,两个身着黑呢大衣、头戴礼帽的年青人,便跳下马车,一人立于马车旁,一人拉开装着晶莹玻璃的车门,这番作派,倒引得拍卖行内外看到的人投去诧异的视线。 “知道是谁吗?” 正和沙逊面笑心不笑聊着麦特,手一指窗外街上停下那辆马车问了句。 原本这辆普通四轮马车,在租界里颇为常见,但马车后那两人的装扮和举动却引人注目,其中身材稍显强壮的人下车后,站在马车门对面,面前外侧,双手插于大衣口袋中,如果没错的话,麦特相信那人的大衣口袋一定割空了,他的手中肯定握着只手枪。而另一人左手开门,右手同样插于衣袋中,这种防范与小心,在若大的上海滩,尚还是第一次。 端着酒杯的沙逊摇摇头,他的眼睛却扫了那两人的衣服,认得出是应是手工洋装店出品,价格自是不菲,即随从都是这般打扮,对于车厢里的人,沙逊到心生些期待感。 在距离他们不远,另一个窗边,端着香槟杯的肖炘韧望着楼下的这一幕,引起的效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两人三天前商量的结果,一出场就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这些所谓的大班们为陈默然的“范”而心生期待时,那里会曾想到,这不过是陈默然发财后的一点“虚荣心”罢了,和电视里那些富豪、官员们学的,若是不是现在这墨镜太过难看,或许陈默然还会给林郁青、朱家梁二人一人整一副。 而在拍卖行门外迎宾的杰克逊经理,脸上带着职业性笑容的同时,也对车里的人有些期待,这十三个报名参拍“富丽花园”的十二个大亨已经到了,还差最后一位,或就是此人了,与其它人的不知究里不同,他却知道车上的是个中国人。 车门一开,先出来的是支黑木拐杖,眼尖的杰克逊顿时便认出,这支拐杖绝对价格的不菲,伸出拐杖后,陈默然手拄着拐杖出了马车,然后朝着马车里一笑。 “天!是姬丽小姐!” 待马车中身着红色礼服的姬丽一走出马车,杰克逊的眼睛顿时睁大了,他完全是一副惊呆的了的模样,怎么可能是她,尤其是看着她巧笑嫣然的将手臂挽于那个中国人的肘间时,杰克逊只觉肚中的醋坛子打翻了,涩涩的极为难受。 “姬丽小姐,欢迎您的到来!” 压着心中的醋意,面带职业笑容的杰克逊礼貌的亲自为他们开门。 手臂挽于陈默然肘间姬丽礼貌点头轻笑。 “杰克逊先生!” 在两人离开时,望着两人的背景尤其是姬丽那窈窕的身形似无骨的依在那个中国人的身边,杰克逊的表情中依带着苦涩,姬丽的是租界有名的美女,从一年前,她来到上海租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别看她那般柔媚风情的样子,可是却鲜对男人假以颜色,对此作为追求者之一的杰克逊可是再清楚不过。 而现在她竟然面带羞涩的挽着一个中国男人的手臂,在杰克逊惊讶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失恋的苦涩。 几乎是陈默然挽着姬丽迈进拍卖行的二楼拍卖厅后,原本有在那里虚以委蛇般说笑的众人同时一愣,他们没有想到那个让他们多少有些期待的人竟然是个中国人,而更为惊人的却是他身旁的女人——姬丽·格蕾丝,这里的大亨们对她并不陌生,准确的来说,是对她们姐妹,毕竟这是一对上海租界中最娇艳的两朵鲜花,最为难得的是名花无主,而现在其中的一朵花,竟然挽着一个中国人出现在拍卖会上。 一时间整个二楼顿时像煮开的沸水沸腾了起来,就连那原本阴沉着脸的沙逊也露出了一抹惊艳的神色,目光中隐隐散发出贪婪的精芒。 感觉着众人回身投来的视线,一直面带笑容的陈默然,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如果自己来这根本不可能达到这般效果,带着一个美女,尤其是租界里有名的美女,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进拍卖厅,陈默然就看到提前半个小时进场的肖炘韧,便挽着姬丽,边点头和那些从不认识的大亨们示意,边朝肖炘韧走去,而肖炘韧朝陈默然投去了只有两人才明白的眼神。 “他们都在看着你!” 在落座前,陈默然扭头似是亲呢的在姬丽耳边轻语一声,这般亲呢只惹的姬丽粉面一阵羞红,对于别人的眼光,她早已习惯了,但这般的亲呢尚还是第一次。 面带羞红的姬丽绵绵的依挽着陈默然的手臂,蓝眼睛幽幽闪烁的媚态,让陈默然不禁为她的美丽怔住了。 “咳,然之!” 肖炘韧才把的陈黯然拉了回来,待陈默然坐下后,他一探头轻语了一声。 “我觉得咱们不用花那冤枉银子买那房子了,保准明天,那些人一准会四处打听你!” 预想的效果达到后,在肖炘韧看来至少现在已经没买房子的必要了,在上海滩在这地方混,无非就是名,有了名就有了利,只要这些个大班们争着结识他陈默然,那他在上海滩的名望自然就来了,那里还犯得着花那个冤枉钱。 “未扬,” 扭头看着肖炘韧,陈默然的面上带着笑,从进入这间屋子里,看到那些大班惊讶的眼睛,他就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 “效果是达到了,但是为何不让效果变得更好一点呢?” 对于已拥有千万家陈默然来说,这点钱根本就是小钱,今个白天花了,晚上就印出来了。而最重要的是,今天必须要让自己名扬上海,只有如此才能挤身上海名流之中,最终达到化名声为金钱的目的。 在陈默然说话时,娇艳如玫瑰般的姬丽恬静如东方女人一般的,面带微笑的坐在那,偶尔把那柔媚的眼神投给陈默然,这般模样只惹得周围的人们一阵阵的惊艳。 沙逊把头轻轻向后一靠,后排的一人便把头伸了过去。 “打听一下,他是谁!” 他的声音不大,但此进这里的那些大亨们却大都做着相似的动作,对于他们而言,这场拍卖会突然出现中国人的身影或许并不让人觉得有什么惊讶之外,毕竟中国的富人比比皆是,但能挽着这从不假人颜色姬丽小姐参加拍卖会的中国人,却是非常罕见。 几十秒钟后,那人再次回到座位上,轻声对沙逊说了几句。 “陈默然!” 虽很陌生,但沙逊却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来。而此时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几乎是哈同出价的第一时间,沙逊身旁的随员便举起了牌子,加了一万元。 “默然,你真的决定要买富丽花园吗?” 在拍卖会开始后不久,看着不断上扬的价格,姬丽不无担忧的低头轻说了一句。 “志在必得!” 陈默然颇为自信的回答道,肖炘韧询问是否举牌时,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虽说过去没参加过拍卖会,但他却知道如果想在拍卖会上引人瞩目,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最后。 “6号加价一万!现在拍价为74万!” 英国拍卖师的表情随着拍价的增加并未产生任何变化,只是不时的重复着最新报价,整个拍卖场上,除去拍卖师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参拍的大亨们只是不时示意自己的随员举牌,似乎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普通拍卖会罢了。 “然之……” 面对肖炘韧的疑惑,陈默然再次摇摇头,现在他还不准备出价。 “再等等,未央,你看这里的人……” 他用眼光扫了一圈。 “有一多半都是犹太人,在犹太俗语中有一句话叫,最凶的野狗得到最肥的骨头!在咱们中国,有句话叫咬人的狗不叫唤,现在,还没到发狠的时候!让他们叫一阵子再说!” (今个大年三十,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守在电视前,反正无语是不会了,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今天三更了!呵呵!祝大大们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大吉大利,兔年吉祥!) [www.xbaoshu.com] 第44章 凶狗 “最凶的野狗得到最肥的骨头!” 尽管声音不大,但亨利还是听到前面这位陈先生的话,听到这话,他由不得微微一笑。用这句话形容上海的那些犹太富人,再合适不过,他们一个个无不是叫的最凶的野狗。 看着他的背景,亨利突然没了举牌的兴趣,他冲着身旁的协理摇摇头,然后颇感兴趣的看着前面底着头的陈默然,想看看这个腿脚有点儿不利索,但却挽着姬丽的男人,怎么从那一帮子犹太人嘴里抢到最肥的骨头。 亨利虽然是英国人,但对于犹太人他并没有任何好感,原因非常简单,三十年前,他之所以来上海就是遭到犹太人的打击破产后才会来到上海,而在上海他的生意又受到犹太人的挤兑,两者相加,能够对沙逊那些人笑面以对,在亨利看来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了。 不过陈默然并不知道,在自己身后,一个六十来岁的英国佬正兴致勃勃等待着自己的出手,而是低着头翻看了一下侍者送上来的拍卖册子,里面记录了今天要拍卖的东西。 翻了几页之后,陈默然看到一样东西。 “永乐大典……” 一看到这四个字,陈默然不禁一惊,因在后世曾看过探索节目中追寻《永乐大典》的节目,多少记得这本自修成后便常遭浩劫,大多亡于战火,存世不到8oo卷的典籍。 而这本中国古代百科全书式的典籍,真正的劫难却是两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与围攻英国使馆的义和团生冲突。英国使馆毗邻翰林院,在冲突中成为战场。冲突中有人将火把抛进翰林院中,翰林院顿时着起大火,排积成行、一望无尽的藏书遭受空前浩劫。贮存《永乐大典》的敬一亭也被烧毁。“龙式池及井中,均书函狼籍,为人所抛弃。有绸面华丽之书,皆手订者;又有善书人所书之字,皆被人随意搬移。”《永乐大典》的大部分在这次浩劫中被焚,剩下的有的被修了工事,有的被垫了马槽,这本的。 “2382册!” 虽对其中介绍的那些券册名录不甚清楚,但一看到这数字,陈默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后世存世的不过只有8oo多卷册,而现在这里竟然一次拍卖2382册,难道说,隐约的陈默然猜测出或许这是八国联军中的某人私盗后,运抵上海拍卖。 “未扬,你去打听一下,这套《永乐大典》是谁卖的!” 头一扭,陈默然对肖炘韧吩咐了一句。不过肖炘韧的脸上却露出了难色。 “然之,这……这苏富比拍卖行的规矩是……对持有人身份保密。” 虽说过去没参加过任何拍卖会,但是陈默然也知道这是行规,但底头看着这手册上的《永乐大典》的字样,陈默然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若是花钱买下这些被强盗劫走的《永乐大典》,陈默然只觉心里堵,就像是自己被人抢了,还要从强盗手里买回自己的东西一般难受,但若是不花钱,任由这些代表中国古代文明的无价之宝流失海外的话,又于心何忍。 花钱,不甘,不花钱,就要任由其流失海外,最后消失于历史之中。 前方传来的话声让亨利微微一笑。 “欧文!” 亨利轻声向欧文交待了一句,欧文便离开了拍卖厅。 而此时富丽花园的拍卖价到了一百万元的时候,竞价声也渐渐回落下去,其中一些人甚至有些得意的笑笑,显然他们的目的无非只是为了抬价,让他人做个冤大头而已。 “一百万元,第一次!” “有出价更高的吗?” 在拍卖师右手持锤询问出价时,见陈默然有些走神,肖炘韧便扭头问了句。 “然之!” 眼看着册上的永乐大典,陈默然点了下头,房子远不及这些典籍更吸引人。 “加十万!” 肖炘韧一举牌,吐了一句话来。 “一百一十万!” 听到有人喊出今天拍卖上出现的最高的加价后,所有人都惊呆了,急忙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比起刚才在下面每次加个一万,撑死加个两万的人来说,这个加价实在是太过于刺激了点,足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财大气粗和对富利花园的势在必得来。 “是他!” 包括沙逊、麦特等人看到举牌的人后,朝着他身边的人看了眼,顿时认出这个人来,陈默然,就在拍卖会进行的时候,他们已经从拍卖行经理那里得到了他的名字,从拍卖会开始,他一直未一言,而现在一加价,便远价人。 扭头直看着陈默然的查理双眼几乎冒出光来,原本一百万足够自己拿下这处富丽花园,而现在,这个该死的中国猪,尤其是在看到姬丽时,脑海中想起凯瑟琳拒绝自己的模样,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百一十万第一次……” “老板!” 在拍卖师开始计价时,协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加价!” 查理身旁的协理举了下牌,加一万。 “一百一十一万!” 听到报价后,一直关注着手册的陈默然再次点点头,肖炘韧再次举牌。 “一百一十五万。” 这一次肖炘韧并没有加价十万,而是把价格加了四万。 “一百二十万!” 面带怒容的查理一咬牙亲自举牌加价。 看到这一幕,众人知道以查理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绝不会这么轻易的认输,在上海所有人都知道,查理除去贪婪、好色之外,好争斗同样是他的个性。 听到下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竞价后,肖炘韧也是不由的感到了一丝的挫败感,按照两人原本的商定,本来打算来个高价,先把下面的人给震晕,但是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查理这厮,只能暗叹一声运气实在是不好。 “现在出价是一百二十万,有没有人高过这一出价,富丽花园是……” 见价格飙升的同时,似乎又有人顶上了,五十多岁的英国拍卖师开始介绍起的富丽花园的好处来,对于他来说,成交价越高意味着回报越多。 “然之,要不然我们放弃吧!” 看着面带怒容的查理,想到关于查理的流言,肖炘韧轻说了一句。 陈默然摇摇头,钱并不是问题,这里用的都是银元交易,即便是现在的价格,也不过只是几十万美元而已,甚至还不及自己一个小时挣的。 “加三十万!” 肖炘韧一愣,后座的亨利更是一惊,看着陈默然的眼神也变化了起来,如果说先前看着他的眼神是好奇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商人看到金山时的贪婪了。 “拍啊!” 在陈默然的催促下,肖炘韧有些无奈的举起手中的牌子。 “一百五十万!” (对不住各位大大,今个家里事太多,以至未能安心码字,结果大年下的今未能加更,还希望大大们能够谅解,祝大大们新春快乐,万事如事,新年财,大财!另求收藏!求推荐!拜谢!) 第45章 无纯洁之人(求推荐!求收藏) “一百五十万!” 一声低喝宛若一声惊天霹雳敲击在人们的耳中,甚至于连拍卖师本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轰!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陈默然,尤其是查理,看着陈默然时脸色几呈灰白,嘴唇更是轻轻颤抖着。手中拿着号牌,几次想争回面子,但手却怎么也举不起来,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加价后,这个人突然放弃了,到那时,他该怎么办? 像个瘪三一样,拒绝付款,要是真的那么做,查理知道自己苦心经营三十年的声望和地位就将毁于一旦,自己只能打掉牙望肚里吞,认下了。但……查理恨恨的看了一眼陈默然,放下了手中的牌子。 “一百五十万第一次!” 静,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人还有举牌的**。 “一百五十万第二次!” 当拍卖师说到一百五十万第二次时,亨利看着查理那张呈死灰色的老脸,心里只是那爽啊!查理也有今天!三十年前,他来到上海时,碰到的第一个死对头就是查理,两人因为生意上的纠纷,可以说斗得是死去活来,这厮也有吃憋的时候! “一百五十万第三次!” 锤响,成交,在并不算大的掌声中,看着查理那副像死了亲娘般的模样,亨利笑了,笑的比往日更为灿烂。 就在这时欧文回来了,他错过了先前精彩的一幕,坐下后,他递给了老板一张纸条。 “一百五十万买富丽花园,你确定吗?” 在拍卖师的恭喜声中,看着陈默然姬丽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现在应该叫陈氏花园了!” 陈默然微微一笑,一掷千金的感觉的确很爽,难怪后世那些个富二代喜欢造派,原来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然之,” 肖炘韧侧头在陈默然耳边说了句,然后将纸条递给了他,同时向身后使了个眼神。 看着纸条上的姓名和所住酒店的房间号,尽管对身的这个外国人的举动感觉有些苦怪,便仍扭头冲他一笑。 “谢谢!” 轻轻点头接受陈默然致谢时,亨利将身体向前一探。 “陈先生,如果你喜欢这套书的话,我可以帮你拍下,你是知道的……” 亨利的视线朝着查理投去,查理正盯着陈默然,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和他彪上的准备了。 作为商人他很庆幸能有现在这么一个机会,抢在众人之前结识这位即将名震上海的大亨。 顺着他的眼神朝着查理看了眼,陈默然隐约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也明白了这人的用意,他是想借拍卖的机会买好至少,至少是与自己结交,效果果然达到了。 “如此多谢了!” 道谢后陈默然将手心里的纸条一搓。 “陈默然,中华产业公司!” 在拉下来的拍卖会上,沙逊偶尔会把视线投向那个这间屋子中,仅有的两个中国人中的一个。 花一百五十万买下富丽庄园,究竟值不值? 作为一个地产商,沙逊知道这绝对不值,但会是什么让他如此这般一掷千金。如果是查理拍到富丽庄园,以查理工部局董事的身份,他或许还有可能稍加调整,然后在后园辟出一条街来,但如果是一百五十万的话,查理也不会那么做,得不偿失,对于一个商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投资后的回报率。 那又是什么,让他一掷千金,不惜巨款买下富丽庄园呢?想到这,沙逊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件事来,十几年前上海滩的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是个英国人,一个英国骗子! 一旁的马立士顺着沙逊的眼睛朝着那个在拍得富丽庄园后,一直未离开的陈默然看了一下,扭头轻道一句。 “沙逊先生,只怕这上海滩要冒出一头扬子鳄了!” “扬子鳄?” 沙逊眉头稍紧,随又露出些轻蔑之态。 “即是他剪了辫子,也不过是一心里还带着辫子的扬子鳄罢了!” 对于中国人,沙逊大多数时候不会正眼瞅上一眼,在他心里这一掷千金的举动,或许正是和十六年前吉特斯的一掷千金相同,两者无非都是为了名声,再然后呢?可惜,他是一个中国人! “陈默然!” 离开拍卖行时,查理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个瘸子,原本他想着在接下来的拍卖中让那该死的中国猪多花上几倍的冤枉钱,可偏偏接下来,他根本就没有参拍任何东西。 “陈先生,查理先生似乎记住你了!” 将《永乐大典》的拍单递给陈默然后,亨利望着查理的背景笑说道。 “亨利先生,多谢!” 接过拍单,陈默然对亨利的挑唆未作任何反应,道着谢,左手将拍单递给了肖炘韧。这个谢,却是发自肺腑的,不论他的目的如何,这人毕竟已经前后两次帮到自己,而且花十万元买下这些书,值。 “他日,陈氏花园易名宴,还请亨利先生一定光临!” “一定,一定!” 亨利在答应的同时,马车已经到,坐上马车和陈默然道别时,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作为一个商人,他知道友谊的发酵是循序渐进的,现在只是一个好的开始罢了。 “欧文,你去打听一下,这个陈默然是从那里来的!” 坐在车上,看着那那正和其它大亨们告别的陈默然,亨利向自己的协理吩咐了一句,上海到处都是大亨,随时随地都可能冒出一个大亨来,但是真正的大亨能有几人,有太多捞偏门的人想混于其中,出于安全还是打听清楚的好。 “默然,亨利是鸦片贩子出身!” 依然挽着陈默然手臂的姬丽,在亨利离开后,轻声提醒了一句,虽来上海不过一看,但从姐姐那里还是对租界尤其是租界的大亨们有着一定的了解。 “我知道,这些人中,” 回应姬丽时,陈默然不忘微笑着冲那些正准备离开的大亨们点头致意。 “有几个人干净的!” 他们不干净,自己又何尝干净呢? 自己不过就是一做假钞的罢了! 话了,顺子赶着马车停在了柏卖行门前,在林郁青打开车门后,陈默然冲着的姬丽颇有风度的作了请的姿势。 [www.xbaoshu.com] 第46章 怒欲!(求收藏!) 马车中静静的,姬丽静静的看着陈默然,她从他的表情中觉察出,现在,至少现在,不能去打扰他。 看着手中的这本书,清晰的焚迹让陈默然久久无法平静。 上车前,只是出于好奇的缘故,陈默然只是随间的从箱中拿出了其中一本,但书缘上的被烈焰焚烧的痕迹,却异常的刺目,刺的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刀刮一般,一刀一刀生生刮刺着。 捧着书的双手微颤着,甚至于连身体都不注的微颤。 这烈焰焚烧的痕迹是怎么来的? 陈默然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个画面,入侵者在北京城中狞笑着,将火把不时的扔向周围的建筑,整个北京到处是烟和火,枪声、哭叫声响成一片,侵略者闯进人们的家中、皇宫里贪婪地搜寻小金佛、精美的小座钟,不停地往怀里揣,往袋里装……在他们抱着东西往外跑了,还不忘记用火把点燃了这些宅院。当这些强盗看到未及逃跑的女人时,他们又大叫着:“女人!”“女人!”不顾女人们的嘶吼挣扎,将女人扑到在地。 这本书就是这样被抢来的,这书的焚烧过的痕迹正是在这种暴行中留下的。 心在滴着血,泪水在陈默然的眼中闪动着,无论是这个时代,或是曾经的那个时代,他见过太多的人间不公,见过太多的悲剧,他以为自己麻木了,可此时手捧着这本似乎还残留着的灼热的古书,他感觉自己心和这书一样,被狠狠的撕扯着。 脑海中侵略者的暴行,一下下的不停的撕扯着陈默然的心,他表情在这种刮刺与撕扯中变幻着,甚至于还曾经早已麻木不仁的心,似乎在这种撕扯中恢复了生机。 姬丽被陈默然表情中的痛苦吓到了,她有些担心的轻喊着。 “默……默然!” 耳边响起的英语似如侵略者的狞笑一般,陈默然睁开眼,看到坐在身旁这金发碧眼的女人。 “啊!” 陈默然眼中的红血丝,愤怒与痛苦交杂的眼神,让姬丽吓了一跳,她惊恐的看着他,他怎么了?是什么让他这么痛苦!是什么让她如此的愤怒。 有些担心的姬丽伸到陈默然的眼前,眼巴巴的看着问道。 “默然,你……你没事吧!” 看着眼前的女人,压下愤意的陈默然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征服的**,他看着这个女人。一伸手扳住了她的头。 “啊!” 头被扳住的姬丽尖叫一声,想缩也缩不回去了,未待她反应过来,她就感觉陈默然粗厚的嘴唇完完整整的压到了她的唇上。 被强吻了的姬丽眼睛顿时瞪大了,想推开他但双臂却使不出力来,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甜头正不安分的舔噬着自己的嘴唇,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粗重的鼻息,是那种狂野的而且充满了征服欲的亲吻。 终于,姬丽忘记了挣扎,她似乎也有了一种想要亲吻他的**,莫非这就是本能?身体原始的冲动?身体的信号越来越强烈,姬丽原本那双挣推着的双臂搭到了陈默然的后背,她微微张开了嘴,任由他的尖舌随即乘虚而入,舔噬着她洁白的牙齿和香嫩的上唇,终于她坚守不住了,松懈了牙关,闭上了眼睛,香舌出动和他忘我的缠绵在了一起。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终于,在外间传来小贩的叫骂声时,陈默然松开了依在自己怀中,被自己强吻的姬丽,此时姬丽还没挣开眼来,她的面色潮红,鼻间的呼吸很是急促。 看着她,陈默然愣住了,他全未想到自己竟然强吻了的姬丽。 感觉到陈默然的唇离开后,姬丽睁开了眼睛,眼间无意中流露出的媚态,只令陈默然感觉失神的同时,心下不住一荡。 睁开眼睛的姬丽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对,是想哭,无助的哭,受了委屈的哭。想着想着眼眶湿润了,鼻子一阵阵的泛酸,晶莹的泪珠开始滑落。 姬丽眼中的泪,只让陈默然内心不禁产生些许愧意,自己……想到自己的行为,他把手伸向姬丽的脸颊,用姆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姬丽!我向你道歉,为我的粗鲁,请……” 听着陈默然的话,姬丽心里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陈默然,她只感觉自己的心里甚至有些期待,但隐隐的还是有些担心。姐姐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抬起头看着神情已经恢复正常的陈默然,泪眼朦胧冲他一笑。 “我没事!” 姬丽那千般娇媚的眼睛闪动着的风情,只让陈默然心头一荡,望着陈默然眼中的异样,姬丽却温顺的闭上了眼睛,轻轻向上抬起了下巴,看着她的这番动作,陈默然怎会不知她的要求,便俯身吻了上去,又是一个深吻,鼻间嗅着的姬丽身体散发出的芳香,陈默然感觉自己似乎要崩溃了,怀中的妙人儿这么配合,柔软的身躯在自己的怀中扭动着,柔软的舌尖跟自己交融在一起, 微微呼吸着他粗重的气息,姬丽任由陈默然把自己的手腕紧紧地压在马车车座上,整个胸部凸现起来,被他的身体压在下面,每一次吸吮都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感,也极力的配合着他,慢慢的陈默然的嘴唇向下游移到了姬丽的的颈部,舌尖的每一次轻舔都仿佛有股电流流遍全身似的感觉,让闭上了眼睛的姬丽呼息变得急促,只是挺起胸来默默地享受着。 陈默然的双手这会已经老实不客气的抚了上去。 “姬丽,你真是太美了!……” 品尝抚摸着姬丽的身体,陈默然从口中缓缓的挤出这几个字。这会他到有些恨起了为什么现在是冬天了,穿得过于“封闭”不说,心里想继续深入,但对这身欧洲宫廷式的礼服,却让他只觉无从下手,不是松筋、不是拉链、不是…… 而早没气力只是躺在马车后座上的姬丽,只感到呼吸越来越粗重,气流经过声带时她却发出了断续的呻吟声,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慢慢变得空白起来,隐约的能听到他的声音,想回应他,却觉眼前只是一片白刹,像是梦中的仙境,似幻迷离一般。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裙下那如何继续的“法门”,那娇嫩而滑腻肌肤的手指触碰时的轻颤,只让陈默然心魂一荡,正待再接再励一鼓作气来着,马车停了。 “少爷,到姬丽小姐家了!” 马车外的朱家梁声音让陈默然一惊,而原本似没了魂般只能用喘息作答的姬丽也被这车外传来的声音吓的回了魂来,红着脸朝陈默然看了眼,她相信如果,再远点的话,自己的第一次或许就在这……想到这,她的脸更红了,耳根更是滚烫至极。 尽管好事被朱家梁再次打断,让陈默然心头一阵郁闷,但看着姬丽的这般模样,却又有些庆幸,幸好没在这里要了她,否则,还真有点儿对不起人。 “姬丽,我……” 姬丽忙伸出两指点住了陈默然的嘴唇,她看着陈默然,决定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爱你!” 在说话时面红耳赤的姬丽便飞似的打开马车门,逃似的跳了下去,只留下愣然未反应过来的陈默然看着她的背影。 [www.xbaoshu.com] 第47章 杀个人(求推荐!求收藏) 坐在马车上,心间仍有些火窜的陈默然愕然望着那已经闪入屋内的背影,想着她逃似的离开前的那句话,心头闪过一阵颇为复杂的感觉,是喜还是……说不尽道不明的感觉。 **! 有时候**是很古怪的东西,或许是金钱让自己发生了很多变化吧!包括自己**。 低头轻叹时,落于马车两座间的残书,再次映入陈默然的眼帘。 看着那书上的烧痕,刚被欲火压下的愤火再次升腾起来,双眼直视着那本书,陈默然的眼前似又浮现出那京城焚天的烈焰与八国联军的狞笑。 你能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能作! 不!你能做一切事! 是做了,把那些书买回来了,不会再流失了。 那可是别人抢来的,人家抢了你的东西,又卖给你…… 繁杂的思绪中一个个念头涌至心间,心烦意乱摇着头想把这一切甩出脑袋的陈默然,伸手想拿烟来着,结果一小片薄纸却握到了手中。 摊开一看。 “杰弗·瑞斯!王国饭店372房间!” 这张纸条是亨利给的,那数百册《永乐大典》正是这个杰弗·瑞斯交给苏富比拍卖行对外拍卖。望着手中的纸条,陈默然几乎产生一种错觉,似乎看到这个人在北京放火、蹂躏妇女抢劫财物的场面来,然后他带着这些从京城抢来的东西,在上海拍卖,或许晚上,他就会拿着这笔钱,在妓院或赌场里花天酒地,也许,他会拿着那笔钱,去做生意,几十年后,他的后代又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在官员们的献媚下投资中国,用近乎掠夺的方式,获得那些用血汗钱堆积出的某个“破产企业”,然后再用奴工式的工资,雇佣屁民为他工作,那时谁会考虑到,他的家庭的第一桶金是从中国抢走的呢? 或许,在一些人的口中,甚至会用“他的祖父曾来到中国,极大的促进了中西方文明间的交流”,谁会在乎,他的祖父是提着枪来的,曾在京城里放过火,强暴过女人,还抢过翰林院呢?那时没有人会在乎。 但……我在乎! 真的在乎吗? 已经被这种幻想刺激的双目布满血丝的陈默然唇边自语着,神色不时的变幻着,越想越觉得气不顺,只要一想到那人拿着自己的票子,发了家致了富,心头就忒不是个味儿。 既便爷就是一没觉悟,一不爱国二不爱民,自私自利的一孙子。妈,也是捞偏门的出身,就是泥人尚有三分性,爷台的票子,企是让你拿去充爷、发家的! “家梁!” 少爷的吼声从车厢里传出时,朱家梁先是一愣,未待顺子听到少爷的喊声后,把马车停稳,便跳下车,拉开车门便看到少爷满面怒容的模样。 “把门关上!” 虽不知道少爷怎么了,但看少爷这般模样,朱家梁还是随手把车门关上,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你杀过人吗?” 未待朱家梁坐下,少爷的话便让他一惊。 双目逼视着朱家梁,陈默然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有点紧张,男人最大的胆是什么?毫无疑问是色胆,在**最盛时升起的愤怒,往往会令人做出一些平素无法作出事情,就像现在。 “我……” 面对着少爷的视线和面上的怒容,朱家梁哑了口,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只有十八岁,但……他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人。但现在他却不知道少爷为啥这么问,而且还会这般生气,难道…… “在河北老家时,我……我杀过……洋鬼子。” 说话时朱家梁低下头,他不愿意面对少爷。 “就杀过那一次?” 朱家梁的回答让陈默然愣住了,他杀过人?陈默然并没有想到他竟然杀过人,原本只是想问他敢不敢杀人。 “流浪时,也……杀过。” 头更低了。 “杀过几个人!” “六……六个!” 听到这话,陈默然只觉得浑身一麻,看着朱家梁的眼光也变了起来,这丫不是一变态杀手吧!但他似不是,既然杀人,他肯定有他的理由。 “为什么杀他们!” “在、在河北老家时,杀了两个洋鬼子,是为俺爹娘报仇。后来,路上,有人想抢俺妹子,又、又杀了四个人。” 他的话让陈默然沉默了下来,他杀人是一是报仇,二是为了保护妹妹。 “少爷,俺知道,俺这件件都是杀头的罪,若、俺去官府投案,还、还请少爷别赶俺娟子走!”话了,朱家梁噗通跪了下去,然后抬起头看着少爷。 他的这一跪,倒让陈默然心下一笑。 “你是怕我报了官?” 朱家梁依然跪着,只言不语。 “然后你进了大狱,娟子让少爷我扫地出门!” 说到这,陈默然长叹一声。 “家梁,平日少爷我对你和娟子如何!” “少爷待我和娟子,恩重如山,视同亲人!” 他的回答让陈默然的心中颇为受用,但却又神色一厉喝声问。 “既然如此,那又为何为这般模样!” “少爷,我……” 少爷前后的反差着实让朱家梁摸不着头脑来。 “还不给是起来坐下!” 少爷的厉声斥喝,只让朱家梁身上一颤,忙站起来坐了下去。 “家梁,知道我为何这么问你吗?” 陈默然放缓了声音,望着朱家梁前后的神情变化,在心下满意的点着头,果然先缓后厉再缓之,这是同那位合伙人学的,那一次他想让人替他卖命时,就是如此这般,当然还要加上糖衣炮弹。 “家梁脑子笨,想不出!” 叭,一直拿在陈默然手中的残书被扔到了朱家梁的面前。 “少爷,这……” 着着似被火烧过的书,朱家梁甚至以为少爷觉得自己脑子笨,学识字赶不上他来着。 “知道这本书吗?”朱家梁摇摇头,对于只认识一百来个字的他来说,这书他确实不知道是啥书,反正就是知道少爷花了不少钱。 “这书,是咱中国的宝贝,搁过去,只有皇帝能看着!” 皇帝能看着?那咋到了少爷的手里?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陈默然便继续说了下去。 “这书,过去一直都在宫里搁着,可两年前,京城让洋鬼子占了……” “少爷您是说,这书是洋鬼子抢来的!” 朱家梁拳头一握,语带着恨意,对八国联军,他可是恨之入骨,毕竟是八国联军杀了他娘。“是啊!洋鬼子抢了咱家的东西,又把东西弄到上海来换银子!” 从朱家梁那把书取了回来,陈默然翻了一下。 “这书上火印就是洋鬼子在京城放火时留下的,没准上面还沾着咱的血!家让人抢了,花钱从土匪手里买回被抢的东西,心不甘啊!” 一声长叹,陈默然闭上了眼睛,脸上尽是不甘之意。突的,陈默然猛的一睁眼,直视着朱家梁,脸上的不甘变得了狠色。 “我要让你去杀个人!”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和同学聚会,明个老同学们就各回各地了,年了,好不容易聚一次,更新晚了,还请大大们原谅!拜谢!另求收藏!收推荐!) [www.xbaoshu.com] 第48章 最简单有效(求推荐!求收藏) 杀人! 很简单,只需要一发子弹或者一把刀。 杀人不简单。 至少需要一点勇气。 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因为他该死! 想到那个名字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外国人,不知为何,曾自许绝不杀人的陈默然,不仅没有感觉到任何心理上的负担,甚至隐隐的有些期待。 “娘的,爷的钱企是你娘的拿去充爷的!” 嘴边恨恨的骂着,人却趴在桌前画着什么,偶尔会稍加沉思,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应该是这样的吧!” 拿着笔,陈默然看着自己画出的消声器,这完全是凭着记忆画出的,最简单的不过是利用多舱式串式消音碗组成的膨胀式消声器,上大学时读军事杂志时,曾在杂志上读到过消声器的原理和图片,而现在不过是依着葫芦画瓢罢了。 终于的画完消声器的图纸后,陈默然满意的点点头,应该能消声! “郁青!” “少爷!” 听到少爷的喊林郁青忙走进屋里。 “你拿着这份图纸,坐上顺子的马车,让他带着你到各个铁厂、铁铺里看看,看看那家能造出来这玩意,不要担心钱!你拿上一千块钱,只要今天下午他们谁能做出来,就是一千块、两千块都行!知道吗?” 指着桌上的图纸,陈默然冲林郁青吩咐道,之所这般急,原因很简单,怕那个孙子拿到钱后就跑了,他若是一跑,恐怕就是再不愿,也只能眼巴巴瞅着他,拿着自己的银子充大爷。 “是少爷!” 虽不知少爷为啥这么急,但在少爷身边呆了也算有一阵子的林郁青至少知道少爷的安排从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还有,让家梁进来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他说!” 林郁青将出门时,陈默然吩咐一句,让家梁去杀人,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让他去杀,难不成要让自己去动手吗? 幸好,他杀过人!在朱家梁进屋时,看着他脸上的淡定,陈默然满意的在心下点个头,三爷给自己拾回了一个宝贝。 “家梁,你怕吗?” 朱家梁摇摇头,然后看着少爷。 “少爷,俺这条命是你和三爷救下的,别说是杀人,就是少爷要俺的命,俺都不怕,更何况是要其它人的命!” 这个回答让陈默然非常满意,稍抬下眼帘。 “家梁,少爷我绝不会亏待你!” 十几分钟后,待朱家梁走了出来,看着那张字条陈默然眉头再次皱了一下,为什么非要杀他呢? 仅仅只是因为银子? 不一定! 但那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笔在指间转着,一时间连陈默然也无法弄清楚究竟为何想要杀人,而且为了杀这个人,竟然还精心策划了一番,甚至在这个过程中,竟然隐隐的有一种兴奋,一种掌握他人生死大权后所产生的那种兴奋。 排斥? 不!应该说是享受吧! 是享受杀人的暴力快感吗?不是!陈默然心里得到了一个答案,是享受那种执掌权力的快感!这似乎是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唇角一扬,陈默然吐出了一句自己也未曾想过的话来。 “其实这种感觉也不错!” 而与此同时,却又有一句哲学箴言浮现于脑海之中。 “死亡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在联想到这句哲学箴言时,陈默然的表情趋于冷淡,笑容消失了,只留下了些许似严肃的表情,双肘于桌上,十指相抵,食指轻击着,似乎是在考虑着这句哲学箴言内在的含意。 有时,这的确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途径! 洽举合铁铺厂房中机器的轰鸣声传至大街上,总引得路人皱下眉,机器切钢、车铁的声音很是刺耳。 在车床的轰鸣声中,趴在机床前头上的辫子盘系于头顶的人为车床挂了空,车床慢慢的停了下来,松下夹件上的“铜碗”后,头冒微汗的周清泉扶了下眼镜框,用游标卡尺仔细量了下,然后又仔细核对了一下车床旁的图纸。 平日像操机之类的活计,这两年周清泉都是甩给学徒,但今天,他却出人意料的自己亲自操起了机床,对那些学徒他实是放不下心来。 上午接的这个生意非比寻常,从看到那张图纸后,他就感觉不简单,虽说打从9岁进了制造局,四十九岁出局办了这家铁厂,可画的这么精细的图纸,他还真是第一次见着,就过去那些洋技师画的也不见及得上,此时面前的这张。 这张图纸里的物件是他从未见过的,钢制的薄壁筒,其间套着四圈特殊的黄铜碗,中间又衬着根钻出四排旋眼的钢管,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 之所以接这单位生意,除去对那张图纸好奇外,还因铺里恰好有几根废气筒,尺寸什么的和图纸上的薄钢筒相近。 “其它铺子,不敢接怕就是没这钢筒!” 将最后一个黄铜碗套进钢筒里,周清泉自语着,忙活了一会后,一个长近一尺的粗一寸的黑钢筒便出现在周清泉的手中。 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钢筒,周清泉用手旋了下一头的螺栓,这一头应该是接口。 接口接在什么地方呢? 想到这,周清泉朝着一旁截剩下的一根钢管看了眼,那根钢管是制造局造的快利枪废枪管,若是没有那根废枪管,周清泉怕还真不敢接这单一百块现洋的生意。 “莫非……” 恍然间,周清泉感觉这应该是螺在枪管上的物件,但却有什么地方说不清楚。 “谁没事把这玩意拧在枪上,真是的!” 重近一斤多的玩意,又是钢管、铜碗、、铜丝、橡皮的,除非是闲着没事干了,才会把这玩意拧到枪头上。 “师傅,那人来取货了!” 在周清泉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个伙计走了过来,和他师傅一样,辫子用绳盘系于头顶,在机器边干活的人都这样,防着辫子被机器扯了,最后扯下头皮,头些年那吃人的机器可没少干这事。 公共租界,福州路,国王饭店, 坐在房间里,看着箱子中的钞票,杰弗·瑞斯感觉自己的心跳依旧难以自抑加速,下午从拍卖行取回五万二千美元的现金后,杰弗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 作为一名英国陆军上尉杰弗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拥有五万美元的巨款。 “米雪儿!” 将十一叠钞票摆到床上,杰费想起了英国家乡的情人,有了这笔钱,就可以成为富人,到那时米雪儿的家人还会看不起自己吗? “等回到英国以后,那几件瓷器也许可以卖到两万镑!” 拿起其中的一叠钞票,杰弗想到寄存在天津的那十几件抢来的瓷器,在来上海之前,他根本就没想到,几百本书可以卖到五万美元的高价。 早知道…… 想到那些被焚毁的书,杰弗只觉得一阵肉痛,烧的都是钱哪! 发财的梦谁都会做,比其它人晚几个月才到京城他,当初甚至以为自己错过了发财的机会,可没想到那些的破书竟然的会这么值钱。好像其它人的手里也有一些书,到时自己可以从他们手里买下来,然后拿到上海,不!应该拿回伦敦,那里的人或许可以出更高的价格。 “回到北京,看看能不能再弄点什么!” 杰弗不禁对回京城产生了些期待,碣色的眼睛尽是贪婪的**。 要不去喝两杯,找个妓女庆祝一下? 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看到床上的钱,杰弗断然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还没到庆祝的时候。 [www.xbaoshu.com] 第49章 月不高 俗话说,月高风黑杀人夜,可今个月不高夜也不黑,但对朱家梁来说,这却又是杀人之夜。 提着箱子的朱家梁感觉后背似冒着汗,虽少爷下午问话时,他说过不怕,可是现在仍难免有些紧张,但却依然朝前走着,在即将走近饭店大门时,大门外的服务员恭敬的拉开了门,门内便走来一个服务员接过了朱家梁手中的箱子。 “欢迎光临!” 接下来的一切,如同置身于梦中一般,神色有些呆滞的朱家梁,压低礼帽低着头,交钱、开房间,跟在提箱的服务员身后,直到进了客房,在服务员的多次试探下,才从口袋里换出一张铜元券赏了出来,这是少爷临行前交待的,尽管在家里演练过了,但这会功夫,他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我让你帮我杀个人!” 想着少爷上午在马车上对自己说过的话语,朱家梁慢慢的平复下来,打开牛皮提箱,箱子里除了几件衣服,还有一支手枪和那个黑色的铁筒。 “兹、兹” 将铁筒拧装于枪管上时,微弱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朱家梁的动作不快也不慢,眉头松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从上午少爷让他杀个人后,朱家梁就在那思考着,虽说看起来一副憨厚模样,但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傻子,从得了少爷的吩咐,他就知道自己以后会是一派什么光景,来上海虽不过几个星期,可也知道那些个富人身边总有人干些旁的活。 “做少爷的刀也不错!” 拧好消声器后,朱家梁举手比划了一下,从买下这枪以后,每天少爷都会让他带着几个人到郊外立下靶子练练枪,几百子弹打下来,虽不敢说枪枪要命,但至少比过去强些。 “不知道在这打枪,有没有声音!” 比划一下,看着稍沉的手枪,朱家梁有些不太确信的自语着 傍晚从铁铺取回这个铁筒后,在城外水稻田里试验时,的确像少爷说的那样,枪响的确下降了,过去练枪时如惊雷般,而现在就像是未夯实的鞭炮炸响,在枪口包裹上几层毛巾的话,声音还会更低一些,傍晚时,他曾在街上里拿这支枪打过一次,根本没人听到那“噗、噗”。 “记住,一定要用枪!” “用枪,会有很多疑点……总之,疑点越多,我们越安全。” 放下枪,朱家梁又取出了自己的匕,这支匕是在老家时从杀死的那个洋鬼子身上抢来的,这支匕或许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匕,所以才一直留到现在。 “擦干净,朝着他的心脏补一刀!” 少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想到整整一下午,少爷在那里兴趣十足的告诉自己如何杀人,朱家梁产生了些许疑惑,杀一个洋鬼子,有那么麻烦吗? “杀一个人容易,但是杀一个洋鬼子,不惹麻烦却很难,尤其是这时候,我可不想咱们今个泄了愤,明个金陵让人炮轰了,后个两江总督让人索了几百万两银子!” 时针一点点的走着,终于在时针指向八点时,随手用毛巾裹紧枪管,已经换了朱家梁便用毛巾裹着枪管前的铁筒,拉开门的瞬间,紧张感消失了,向左右看了眼确定没人在走廊里,才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真应该先把钱存起来!” 望着床上的钱,苦恼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杰弗嘴边自语着。 或许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一笔巨款的原因,他并没有要拍卖行的支票,而是选择了现金,即便是买主付给拍卖行的是美元,他还是选择了接受,对于穷人来说,有什么没一堆钞票更吸引人。 但是现在,这么一堆钱摆在这里,却让他失去了寻欢作乐的机会,把钱扔在饭店房间里万一要是被偷了呢? “咚、咚” 敲门声把杰弗吓了一跳,掀开被盖钱,床头拿枪,所有的动作没有一丝停滞,他紧张的看着房门。 “谁!” “服务员,送水!先生!” 穿着身国王饭店服务员衣服的朱家梁用下午反复练了几个小时的英语回答时,右手握着枪,枪口包裹着毛巾。 “请稍等!” 尽管并不需要开水,但杰费还是把枪别到腰后,走去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他就看到站在门外的中国服务员,他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对,没等他的脑子下令身体行动时,朱家梁便扣动了扳机。 “噗、噗” 两声似沉喝的声响在走廊里响了起来,在身体瘫倒的瞬间,一切感觉随之而去时,杰弗的眼中依带着不可思议的之色,此时他并没有立即死去,他拼命想呼吸,但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不能呼吸了。 朝前踏了一步,在这洋人即将摔倒时,左手一把抱住他,转个身朱家梁便把他拖进了房间里,用腿关门时,右手将枪别于腰手,同时取出匕,沿着肋下向上一刺,匕刺进了心脏。 从开门到匕刺入心脏,前后不过只是几口烟的功夫,在这几口烟的功夫中,就像过去杀人时一样,朱家梁的脑海中没有任何恐惧或者其它的念头,他几乎下意识的完成了这个简单的过程。 搜查房间,翻箱倒柜,最后在床上找到那些钞票后,将钱装进皮箱里,走到门后,贴着门仔细听了下走廊中的声响,确定没有脚步声后,才小心翼翼的拉开门,左右查探后,看了眼地上的弹壳,弯腰拾起弹壳后,方才快步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呼!” 关上房门的瞬间,长出一口气的同时汗水从朱家梁的额头冒了出来,直到这时,他才感觉魂又回到身上,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干。 关灯!开灯!再次关灯,再开! 十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一长一短又一长的敲门声。 是阿青! 门开,站在门外的林郁青走了进去,看着已经换了身衣服的朱家梁,这身衣服和林郁青身上的棉袍全完一样。 “好了吗?” 提着藤条箱的朱家梁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少爷交待过,阿青来换自己时,什么话都不要说。 “走两个街口,顺子的马车在那等着!” 第50章 家 “巡长,死者叫杰弗·瑞士英国6军中尉,一个星期前来随同其它军官乘船来到上海,过去几天并未和其它的军官同住,而是独住在国王饭店!” 一见长官进入房间,尤肖侠便忙报告了起来。 作一个华探长容易嘛!一大清晨的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来到这国王饭店,结果竟然死了一个英军中尉,这他妈可是一大案! 尤其是在这时候,北边的京城还让洋鬼子占着,虽说人是死在租界,可、敏感啊!敏感!从一探员,当到华探长,在租界里混了小十年,旁的没学尤肖侠倒是学会一身打混、推诿的功夫。 “巡长,您现在来了,我可算是有主心骨了,有巡长您在,案子一准能破!” 话时功夫,尤肖侠的脊梁一软,一副献媚的模样。 在尤肖侠汇报时,杰克·路易斯只方不的就扫了眼房间的环境,门厅的中央铺着漂亮的中国式手织地毯,而尸体就躺在离门有五英尺的地方。 死者躺在地上,膝盖弯曲,双臂向外张搭着,腿张得很开,他的这个姿势显示他被移动过,前胸的血迹都暗示着他是被子弹击中喉部而死的,而在左胸肋下还有一滩血迹,血迹是暗色的,意味着他的心脏受损,血液已经干了一部分,而已经半干的血迹,说明他死了至少几个小时以上,也许是在昨天夜里被人杀死的。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杰克察看了一番,客房的柜子、抽屉都被翻过,凶手显然是在寻找着什么,或许是劫财。 瞅着巡长只言不的模样,尤肖侠心里头是那个郁闷。 “这龟孙子,不会也不想沾这案子吧!” 从腰间取出一柄短匕,杰克弯下腰挑开死者胸前的伤口处的衣服,是枪伤。 “尤探长!” 杰克的动作和他的话让尤肖侠心头一乐。 “在,巡长!” “做过询问吗?昨天夜里有谁听到枪声!” “巡长,已经做询问过所有的服务员和房客,没有人听到枪声!” 是枪伤没错!可没听到枪声就有点古怪了,除去死者是英军中尉外,正是这点古怪让的尤肖侠想推掉这案子,没枪声有枪伤,单凭这一件事,就让人头痛,万一破不了案,到是肯定是谁调查,谁背黑锅。尤肖侠还舍不得华探长一月38两的报酬,尤其是私下的一些的东西。 这时肋下的伤口吸引了杰克的注意,这是一个三角型的伤口,显然是刀伤,凶手用的刀很特殊。 “没人听到枪声?怎么可能!” “可不就是嘛,根本就没人听到个响儿!” “探长,我们找到一张苏富比拍卖行的单子!” 弯弯曲曲的小径,在庄园的花园中绵延着,阳光透过曲径边的高大至少有数十年树龄的橡树枝叶,把细碎的阳光酒地路上,穿着于花园内,看着花园内散落的那几栋欧式别墅。透窗看着自己的“家”陈默然几乎不敢相信,这座带着欧洲气息的占地一百二十六亩的庄园,现在竟然姓陈了,要知道在后世,自己甚至连一套房子都买不起。 看着这一切,坐在马车上的陈默然笑了起来。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来,一辆豪华西式马车哒哒的驶入庄园,刚在主屋前停下,头戴白色假身着燕尾服的管家就迎了出来,说着一嘴正宗的伦敦腔,这日子…… 啧、啧…… 在赞叹的同时,陈默然扭头看了眼肖炘韧。 “未扬,这里的别墅,你自己挑上一处!” …… 肖炘韧不无诧异看着陈默然,对他的这个决定感觉有些意外。 “虽说有这里有三十六间卧室,但我想,你还是应该单独住一栋别墅不是吗?” 穿过这柏油碎石路后,终于走到了那座红墙白柱的维多利亚式三层半高的近宫殿式别墅前,马车停了下来。 “啊……这是!” 主房的门前,竟然站着数排,差不多有六十多名身着仆装的的男女仆人,这些人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望着驶来的马车,站在所有仆人前方的的瑞莎脸上露出了笑容。 “然之,这是我坐主替你留下来的!” 肖炘韧连忙解释了一下。 “在上海找仆人虽说容易,但是能让人满意的却大都已经被人雇走了,到市上去找也都是笨手笨脚的,这些人大都是富利庄园以前的佣人,一直留在这。” “哦!” 陈默然点点头,难怪这庄园闲置了一年多,却还如此整洁,肯定是一直都有人收拾。 “欢迎老爷!” 陈默然一下马车,六十多名男女仆佣同时鞠躬,声音虽不大,但却让从未经过这阵势的陈默然一惊,这排场摆的。 “老爷!” 银铃似的声音从门口响了起来,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上身穿一件丝纱镶着黑花边的黛绿夹袄,腰下是一条紫绸衬底外罩西式玻璃纱套裙,步态轻盈地姗姗走来,在陈默然身前站定。 陈默然定睛细看,只见那少女有着西方式的精致轮廓又带着东方式的白皙面庞,一对流丽明媚深蓝色的眸子,加上嘴角绽漾着亲近而又动人的微微笑痕,像磁石一般能把男人的目光吸引住。她那头乌浓的丝,梳着两大朵由辫子盘成的髻,贴住红润的双颊,使她青春的面容显得格外妩媚和俏俊。 望着这个似从画上跳下来的少女,倒让陈默然只觉意外,这个女孩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混血儿,她也是自己的佣人,在陈默然感觉有些错愕时。 眼前的女孩却毫无拘谨而有礼貌地向他问候。 “您好,先生,我叫瑞莎,我觉得您应该需要一个管家。” 瑞莎用双手拽起裙子,双膝微微一屈,做一个法国使女的行礼姿势。 “我很愿意,不知道您是不是喜欢我?” 陈默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还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女人,她既有中国少女的沉稳端庄,又有西方女性的大方和热情。 自己不过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她就毛遂自荐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需要一个管家!” 女孩的大胆自荐让陈默然好奇了起来,但真正好奇的却是她的长相,如果没错的话,她应该是混血儿,那为什么她的父母会让她当个佣人。 “因为,报纸上提到您是只身来到上海,我想,既然您留下了佣人,那就自然就需要一个管家,因为原来的管理路易士先生已经离开了上海!” 瑞莎落落大方的的回答道,昨天新主人买下这座庄园后,今天的租界内的中英文报纸上随处都能看到陈先生的新闻,其中也包括他的来历。 “然之,瑞莎小姐是债权银行在查没富丽庄园后,委任的临时管家!” 肖炘韧在一旁轻声解释道,债权银行之所以没有解雇所有人,是为了管理这座庄园,以避免庄园遭受到破坏或损毁后无法拍得高价,之所以委任眼前的这个女人为管家,或许和她的相貌不无关系,对于那些洋人来说,他们宁可相信这个二十岁出头的混血儿,也不会相信园子里的“中国仆人”。 “而且,在过去的十四个月中,一直是我负责管理整个富丽庄园,我想先生会认同我的工作!” 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回答,让陈默然满意的点点头,这么大的宅子,的确需要一个管家,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还不错。尤其是听说庄园闲置十四个月后,仍然没有任何凌乱,而且能够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管理这些仆人,她的确可以作为这里的管家,稍加沉思后,陈默然看了一眼瑞莎。 “那好吧!瑞莎,现在你是陈氏花园的管家了!” 话时,陈默然又对眼前的目带惊喜的女人一笑。 “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要给我介绍一下我的家呢?” 第51章 骗子的掩饰(求推荐!求收藏) 坐在楼下的小客厅里,房间中央有一张桌子,四周是一圈宽大豪华的沙发,桌子上放着一个咖啡色的木盒子,这个盒子装着最好的哈瓦那雪茄,这是昨天特意吩咐瑞莎准备的。 而坐在软软的沙发上,陈默然叼着根雪茄烟,朝着天花板吞云吐雾。粗大的雪茄把握在手中,喉咙中弥散着浓烈的雪茄味道,容易让人产生自我强大而性感的幻觉。 而陈默然对自己吸雪茄的样子深感满意,因为这种形象完全符合强势男人的特征,而且多少还有一些少年时梦想参杂其间,一顶黑色贝蕾帽,一支永远叼着的雪茄,少年时觉得的那很酷,后来才知道,那很男人,甚至有些英雄主义,然而在任何男人们心中,总是多少保留着一点来自基因的英雄主义。雪茄,便是男人们体现英雄主义的最佳道具了。 “然之,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变得有点……” 坐在旁桌吸着卷烟的肖炘韧,瞅着陈默然的这般作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有点奢吗?” 叼着雪茄的陈默然接过话来。 “学会享受生活,享受存在的价值。” 夹着雪茄烟,享用着这英雄主义道具的陈默然不无得瑟的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应成为每个人至关重要的头等大事了。” 沉默!除去用沉默作为回答外,肖炘韧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未扬,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说,万事开头难,我们现在不过才开始,公司也不过才注册,所以,我们应该节约点!” “然之,现在产业公司不过初建,业务未展、工厂未建,如主事者执于奢迷中,只怕……” 肖炘韧无奈的摇着头。 “还是把产业公司前缀中华二字去除,如此,免得到时污我中华之名。” 话说的犀利,全无任何顾忌,刺耳但却见赤心。 “啪、啪!” 叼着雪茄烟的陈默然为其鼓起了掌来。 “未扬,这才对嘛,这才是我需要的那个经理,你是军人出身,我要的就是你这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以后,说实话,在外面,和那些洋鬼子打交道,咱们怎么绕着弯子都对,可咱们两之间,我只希望能有话就说,别遮遮掩掩的!” 肖炘韧扬下眉头,未说什么,一些事情并非他不想说,而是多年的性格使然,维吉尼亚军校教给他的并不能改变在国内二十年所养成柄性。 将雪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陈默然坐直身子,向前一伸。 “未扬,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们吗?” “嗯?” 肖炘韧朝着周围看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 “过去的三天,全上海都知道了我陈默然,也知道了我陈氏花园,包括咱们的中华产业公司,也不知道被人翻来覆去的查过不知多少回。这上海的地头上,我这么一大亨像石猴似的蹦了出来,别说是他们了,就是我遇着了,指不定也得派人去查一下!” 虽说不是骗子出身,可陈默然在后世的合伙人却是骗子出身,从“贩玉”到“四件套”再到“贺白板”,无一不是骗,可是正是这个骗给他骗出了上千万的身家,从他那里,陈默然多多少少的学到了如何当一个骗子。 “你看,过去三天我干了啥,二十盒顶级哈瓦娜雪茄,一色的1897年的货色,几百瓶1892年的干邑白兰地之类洋酒,还有五十年的绍兴黄、十八年的女儿红、三十多年的汾酒,这些天我花了多少钱?” 握着雪茄烟,感觉自己都不像自己的陈默然看着肖炘韧吐出个数来。 “是将近2万6千美元,差不多有四万两银子!” 当一个骗子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必须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别人——我有钱,我有很多钱!跟着我,别怕! “当然效果也是显著的!” 陈默然说笑着从桌上信手捏起几张邀请函,这是那些所谓的大亨们差人送来的,无非就是些宴会之类东西。 “你告诉过我,上海很现实,只要你有钱,别说是中国人,就是黑鬼,那些大亨们也争着认识你。” “但你不是骗子!声望只是辅助,而不能将一切都寄于声望中,毕竟,产业公司才是根本!” “你不是一直在和洋行谈着机器嘛!还有买地的事,我这个董事长可是全权委托给你了。” 陈默然神色一正笑说着,之所以请他回来,就是因眼下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用在产业公司,毕竟“印钞”才是现在的正行,正行归正行,印刷厂总是要办的。 “机器是谈好了,但是租界里的地太贵、华界又是苛捐杂税,不好办啊!” “无所谓,苛捐杂税就苛捐杂税吧,全当嫖了那老娘们了!话说回来,那件事,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身子向前一倾,陈默然问道一件自己最关心的事。 “我去工部局询问过,园子西拐临街的那片地,并不是工部局划定的商业区,如果你不投入商用话的,他们就不会阻止你。” “就是说,只要我想盖就能盖是不是?” 虽说自己的这栋房子里有一间大酒窖,还有地下室,但却不能放置机器,面积不够大不说,入口太小,机器根本就进不去。昨天,在自家园子里溜了一圈后,他就盯上了园子西拐角那片地,便寻思着在那里建一栋楼,修间大地下室,把“印钞厂”建在那地方。 可没曾想在自家建栋房子还有这样那样的规矩,在自家园子里盖工厂肯定不合适,原琢磨着弄间三、四层的商业楼,未想这个时候工部局竟还划着什么商业区、住宅区,冒然盖出一处三四层高的楼房,显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西装的少年走了进来,走到少爷的面前,小六毕恭毕敬双手递来一封信。 “少爷,祥生洋行的亨利先生差人送来一封信!” 看着眼前的小六,陈默然只觉眼前一亮,他们只说不准商用,可没说不准办旁的。 手未接信,陈默然扭过头去,望着肖炘韧一笑。 “未扬,你觉得咱在园子里办所孤儿院如何!” [www.xbaoshu.com] 第52章 “孤儿院?” 对于陈默然那有些跳跃式的思维,过去几天中,肖炘韧可谓是已经有了一翻体会,一个月前,他和自己说筹备开家印刷厂,印书报杂志为主,兼容印钞事物。可没过几天,他又突其想应该再建一家造纸厂,理由是现在国内印刷用纸大都信赖进口,造纸不比其它,技术含量低利润大,肯定大有可为。 而现在他又突其想要办孤儿院,瞬间肖炘韧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无法跟上陈默然的思维了。 “没错!就是办一家孤儿院!” 陈默然点点头。 “作为社会贤达,扩大社会声望,无非投资教育、福利两途。” 这会陈默然当然不会说办孤儿院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在孤儿院的地下建一个地下厂房,而是把话题绕回了先前两人谈的,声望。 “现在上海人都知道我陈默然的大名了,可是咱们要想让产业公司实质名归,就必须要办银行,我们办的银行肯定不可能从那些洋人手里圈钱,脑子还要动在同胞的身上,可对他们来说,我一掷千金,虽证明了财力,但他们却看不清我的为人。” 说到这陈默然的脸上露出些怪笑,后世的商人,太多的为富不仁,但也有些商人好千金买名之举,什么办学校、建孤儿院,有些人是想办好事,但更多的人却是为了名,为了借这个好名声掩饰背后的东西。 听着陈默然的解释,肖炘韧稍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抬眼看下他。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但是盖楼,建房,都需要时间!按你的意思是上半年办家银行,只怕,名没打出来……” “暂时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开银行的那点钱,我还有!” 陈默然不以为意的笑说着,开银行所需要的钱,别说是几个月后,就是现在自己也能拿得出来。 “我考虑的是以后,准确的来说是下半年!” “下半年?” “没错,就是下半年,今天争取把印刷厂、造纸厂办起来,最迟明上半年开工,等下半年,我寻思着……” 陈默然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实际上过去的三天,明里一直在那里摆着阔,显着财,可私下里,却是在给自己寻找一个产业。 虽说那间工厂或许可以源源不断的给自己印出大量的钞票,虽说凹印机不同于胶印机,对油墨要求不高,德国产的高级油墨可以满足需求,可易损配件总有一天会用完,配件用完了,凹印机就无法再为印钞票,即便是利用激光雕刻机制版,利用现在德美产凹印机印钞,但假钞不同于其它,印个几千万甚至上亿出来,投入市场或许不会产生太大的冲击,但绝不可能源源不断的印制,除非想把美钞变成金圆券,而到时引的连锁反应也同样是不可预测的。 假钞就像是原始积累的工具一样,没有任何人可以永远依赖假钞,利用假钞完成积累后,最终还是回归正行的稳当。 稳,在后世做了三年的假钞,从最初的彩印机直到后来几可以假乱真的mR版,而未被拉出去枪毙,根本原因就是谨慎,在这个时代,亦是同样,尤其是在以假乱真的诱惑面前,更应如此。 “未扬,记得我说过我们要建立的那个金融实业帝国吗?” 话题一转,陈默然回到了初时拉肖炘韧入伙的那个帝国上来,那才是正行啊,偏门只不过是一时之需要罢了,干正行才是长久之计。 “嗯!” 肖炘韧怎么会不记得那个金融实业帝国,当时他自己个可不就是被这他这么忽悠上的这艘连个影儿还没有的“史无前例金融实业巨船”。 “咱们要建成这个金融实业帝国,除去给对一些有潜力的工厂进行参股融资外,还要自己出资办厂,实际上就现在来说,即便是咱们给那些厂子放贷、融资,那些个厂子,也做不大,做不强!” “这是为何?” 陈默然的话只让肖炘韧一阵诧异,他曾多次寻思过陈默然说的那种融资方式,用融资取代贷款,银行直接作为企业股东,参与企业经营管理,的确有可能建成他所说的金融实业帝国,就像美国的摩根一般。 “未来我们的银行与其它银行以贷款业务为核心不同,我们是以风险投资为经营核心,风险投资,实际上就是金融业投入到迅展的、有巨大竞争力的企业中的一种投资方式,在这个过程中,银行就是社会游资的聚集点,将集募的社会游资直接投资产业,可令银行获得远过贷款的利润,同样的一百万两,放贷五年回报不过一百三十万,可若是直接融资,五年回报却是一百万两,而且以后年年有分红、年年有利润。” 陈默然说的这种投资方式实际上就是后世的风险投资,而在市政府创办的那家贷款公司工作时,正是数笔风险投资差点没把他送去吃牢饭。 本就不是金融内行的肖炘韧只是静静的听着,虽不是金融内行,但他也合计过这一切,得出的结论是大有可为。 陈默然话峰一转,转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上。 “可现如今、虽说庚子变后,是咱们展实业的机会,可至少在未来一两年内,咱们别指往那些个士绅,有那个勇气,愿意举家办厂的,毕竟现在洋国倾销、国货滞销是不争的事实,可以说,现在咱们只是有了展实业内部机遇,但距离真正的机会还有一段时间。” 肖炘韧沉默了下来,洋货压国货之事实属平常,就像舅舅投资办的织布厂一般,虽说有国商,可却仍买洋人的棉纱,关税低廉、未加厘金导致洋人的棉纱更便宜,虽有心支持国货,可在利润面前,也只能如此了,甚至就连舅舅的布厂生意也要扛着洋货的冲击。 “纱、棉之类产品洋货竞争激烈,除非有良好机遇否则工厂一建成,便遭洋货围剿,所以咱们要从旁的地方着手!” 说这到陈默然笑了起来,甚至显得有些神秘。 “从外国人没有的地方着手!” 第53章 梦想(加更了!求推荐!求收藏) “你信不信!” 扭头看着肖炘韧,陈默然手指前方一片沿黄埔江的荒地,昨天,这还是一片无主官地,而今天,却姓陈了,这是陈默然在这个时代,除去那片宅院外自己所拥有的第一块真正的产业,二百六十六亩地,虽是片荒地,但毕竟从此之后,在这个时代他也算是有了一块立锥之地,或者说,起家之地。 “十年后,我曾经说过的那个金融帝国,就是从这里开始!” 面对着这面荒地,陈默然一副意踌满意的模样,金融帝国从什么地方开始?显然不会是这里,真正的开始,应该是离这里足有五里的那个厂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才对,至于这里,不过只是一个伪装罢了。 虽说对肖炘韧,可谓是信任有加,但是这种信任是有底线的,他只需要知道产业公司就行了,至于“美联储上海印钞厂”,还是算了,至于产业公司的第一座工厂,就是眼前的这片荒地,在陈默然看来,无论未来这家印刷厂如何发展,他只是一个伪装罢了。 “只是一个印刷厂而已!” 虽说嘴上这么说,但肖炘韧多少也带着些成就感,过去的几个星期前,他忙前忙后可不就是为了这座工厂,先是通地老旗昌洋行正在和美国米拉奔公司洽谈工厂的设计,由老旗昌洋行负责采购包括万能雕刻机,钢版过版机、手扳凹印机以及石印机、铅印机、圆盘机、印码机、照相机等制版印刷设备和发电机等相应的动力设备,就在昨天,他还和几家建筑公司商讨厂房事宜。这家工厂建成后其设备之齐全,技术之先进,堪称国内仅有,最重要的是他还将是国内第一家可以印钞的工厂。 “这只是一个开始!” 陈默然咧嘴嘿嘿的笑了起来,眼前这片荒地是一个开始,自己那个金融实业帝国的开始。按照现在商讨的价格,花费六十万美元的巨资,无非是为了掩饰那家工厂的存在罢了,毕竟在世人面前,陈默然需要一个起家之处,而这家印刷厂,就是他起家的地方。 “就实话!” 相比于陈默然踌躇满志,此时肖炘韧却是面带犹色,他有他的担心。 “虽说,现在若大的大清国,没有一个印钞的公司,市场的确是有,外国银行,咱们的钱庄银行,都需要印纸钞,但,假如有一天,朝廷自己成立一家印刷局,印钞票,只恐到时,这六十万巨资的投资到时别打了水飘!” 实际上,从接受聘任的那天起,肖炘韧就在一直在心里嘀咕着陈默然说过的“第一家印钞公司”,怎么寻思,怎么觉得有风险。 “六十万美元,六十万足够办一机规模不错的机械厂了,然之,相比于印刷,生产机械的利润更大。” 肖炘韧不无可惜的说着,。 “而且办机械厂,可以为以后培养人材,甚至到时你真办那个厂的时候,也可以自己生产一部分机器,而且然之,你还是学机械的出身。” “民智!” 陈默然吐出两个字来。 “开办印刷厂有利于开启民智,若民智不开,既便是我们开办大厂,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话时,陈默然手指着前方的荒地。 “在这办一家印刷厂,再在旁边办一所学堂。” “学堂?” “没错,不仅要办所学堂,而且学堂的学费、食宿全免,甚至每个月还发点零花钱,以工补读,学生在这里学工科、学商科、学金融,平时到工厂去帮工,补贴学费、食宿,先招个千把几百个学生,自强之道,首赖人材,不论是咱们现在办印刷厂或是以后办机械厂、办银行,都需要人材,对外招募,西学数十年不兴,有多少人材可选?所以咱们要办自己的学校,只有如此,将来咱们才能办成那个金融帝国。” 说话时,陈默然从大衣袋中取出几张纸来。 “这是我这几天,绞尽脑汁写的一个学校的章程,笔杆子决定枪杆子,换做金融实业也是一样,笔杆子成不成,直接决定我们将来的那个金融帝国能不能成功!” 自从认准假钞不是长久之计后,陈默然便开始全力以赴的筹划着自己的“商业金融帝国”,除去银行、工厂之外,最重要的怕就是各种各样的学校,虽说对这个时代不甚了解,但却从肖炘韧筹备印刷厂时,需通过洋行聘请十数名外国技师上,可以看出,在这个时代最为匮乏的怕就是各种各样的人材,总是一味的从国外聘请总不是长久之计。 “以后咱们的银行每投资一家工厂,不仅需要派出管理人员,还需要派出技师、需要技工,没有自己的技术,最终咱们不过是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学走路罢了,技术落后于人,最终会被外人所淘汰,只有技术上领先于人,才能发展下去!” 这时陈默然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水稻田能及江边零罗可雀的建筑。 “在上海,外滩和租界是最繁华的,但是浦东呢?这里虽说有几家外国洋行的仓库和工厂,可和租界相比,这里根本就是蛮荒之地,那些个洋鬼子,一个个的站在租界的高楼大厦里,高高在上看着我们,他们喝着酒、跳着舞,酒足饭饱后,走到阳台,冲着楼下的中国人伸出双臂,像天主对待人间的罪人一般,左右挥动,然后在那叫喊着。 “你们中国人,可怜的中国人!自从有了租界以后,你们从此得救了,我们西方的科学文明把你们带进天堂!似乎就像是救世主一般。” 说到这时,陈默然的脸上的表情一变。 “狗屁!这群洋鬼子什么玩意,竟也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打从这里起,未扬,我敢跟你打赌!不出十年,十年以后,浦东周围到处都是工厂,工厂一座连着一座,除了工厂,还有一个大大的商业区,到时一准比浦西的租界更繁华!地价肯定更高,那帮子洋行买办,到那时也会争着到浦东来买房置业,而这一切,肯定是我们带动的!是我们的工厂!是产业公司和我们的银行办成的!” 回头看着肖炘韧那副目瞪口呆几不可思议的模样,陈默然笑了起来,这正是自己要的效果。 如果说当年在政府机关工作时,学的最多的是什么,恐怕就是看蓝图,看那一个个让人激动不已,欢欣鼓舞的宏伟规划,可鬼都知道,那些个宏伟规划一张张的铺着,可实现的又有几个,到最后大家还总结了一句话“看蓝图不如看黄图”,可偏偏那宏伟的规划,的确能让人激动不已,让人为之欢欣鼓舞,甚至为之甘愿受苦。 这会之所以在画这副蓝图,不仅仅是划给肖炘韧看,而是要在以后划给那些土老财看,用他们的银子去摊开这张蓝图,摊开属于他陈默然的金融实业帝国! “未扬!走吧!再晚可就没船回去了!” 点了句仍沉浸于陈默然那张蓝图里的肖炘韧,陈默然转身朝着远处的渡口走去黄埔江上没有桥,来往都需要乘渡船。而接下来,他还要去见一个客人,那个人送来的那封信,让他不能不去见那个人。 (关于主角,无语想解释一下,毕竟对于主角这个万事从利已角度出发的主角来说,他的变化是在潜移默化般的变化,对于主角,无语考虑了很久,他不可能是一个十足的爱国者,在更多时候,他是一个事事利已,寻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凡人,至于爱国在他心中,至少现在在他心中,一直被压抑在某个角落里,他不可能成为圣人,唯一可能成为的就是凡人,可即便是这个不爱国,自许坏东西的人,偶尔也会流露出些许民族情感,无论是永乐大典或是杀人,恰是一种表现,当然他的想法很简单,并不是爱国的目的,只能说是夹杂着个人秉性和民族情绪的一种情绪话的表现,我个人觉得,无论是小市民里的司马也好,或是现在的陈默然也罢,实际上恰是一种普通人的表现,小市民里的司马,可以借自省唯持自己的心境,而陈默然呢?我只能说他是普通人的另一种表现,**交织的表现。 总之,无语会尽一切可能呈现给大大们一个精彩的故事,至于前期的发展,指着陈默然一夜变成大英雄是不可能的,无语相信一点,英雄是瞬间的,而没有永远的,只有死去的英雄才是永恒的,至于陈默然,还是让他一步步走向一个……呵呵!不说了,再说就剧透了,另外,今天加更了,求收藏!求推荐!) [www.xbaoshu.com] 第53章 梦想(加更了!求推荐!求收藏) “你信不信!” 扭头看着肖炘韧,陈默然手指前方一片沿黄埔江的荒地,昨天,这还是一片无主官地,而今天,却姓陈了,这是陈默然在这个时代,除去那片宅院外自己所拥有的第一块真正的产业,二百六十六亩地,虽是片荒地,但毕竟从此之后,在这个时代他也算是有了一块立锥之地,或者说,起家之地。 “十年后,我曾经说过的那个金融帝国,就是从这里开始!” 面对着这面荒地,陈默然一副意踌满意的模样,金融帝国从什么地方开始?显然不会是这里,真正的开始,应该是离这里足有五里的那个厂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才对,至于这里,不过只是一个伪装罢了。 虽说对肖炘韧,可谓是信任有加,但是这种信任是有底线的,他只需要知道产业公司就行了,至于“美联储上海印钞厂”,还是算了,至于产业公司的第一座工厂,就是眼前的这片荒地,在陈默然看来,无论未来这家印刷厂如何发展,他只是一个伪装罢了。 “只是一个印刷厂而已!” 虽说嘴上这么说,但肖炘韧多少也带着些成就感,过去的几个星期前,他忙前忙后可不就是为了这座工厂,先是通地老旗昌洋行正在和美国米拉奔公司洽谈工厂的设计,由老旗昌洋行负责采购包括万能雕刻机,钢版过版机、手扳凹印机以及石印机、铅印机、圆盘机、印码机、照相机等制版印刷设备和发电机等相应的动力设备,就在昨天,他还和几家建筑公司商讨厂房事宜。这家工厂建成后其设备之齐全,技术之先进,堪称国内仅有,最重要的是他还将是国内第一家可以印钞的工厂。 “这只是一个开始!” 陈默然咧嘴嘿嘿的笑了起来,眼前这片荒地是一个开始,自己那个金融实业帝国的开始。按照现在商讨的价格,花费六十万美元的巨资,无非是为了掩饰那家工厂的存在罢了,毕竟在世人面前,陈默然需要一个起家之处,而这家印刷厂,就是他起家的地方。 “就实话!” 相比于陈默然踌躇满志,此时肖炘韧却是面带犹色,他有他的担心。 “虽说,现在若大的大清国,没有一个印钞的公司,市场的确是有,外国银行,咱们的钱庄银行,都需要印纸钞,但,假如有一天,朝廷自己成立一家印刷局,印钞票,只恐到时,这六十万巨资的投资到时别打了水飘!” 实际上,从接受聘任的那天起,肖炘韧就在一直在心里嘀咕着陈默然说过的“第一家印钞公司”,怎么寻思,怎么觉得有风险。 “六十万美元,六十万足够办一机规模不错的机械厂了,然之,相比于印刷,生产机械的利润更大。” 肖炘韧不无可惜的说着,。 “而且办机械厂,可以为以后培养人材,甚至到时你真办那个厂的时候,也可以自己生产一部分机器,而且然之,你还是学机械的出身。” “民智!” 陈默然吐出两个字来。 “开办印刷厂有利于开启民智,若民智不开,既便是我们开办大厂,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话时,陈默然手指着前方的荒地。 “在这办一家印刷厂,再在旁边办一所学堂。” “学堂?” “没错,不仅要办所学堂,而且学堂的学费、食宿全免,甚至每个月还发点零花钱,以工补读,学生在这里学工科、学商科、学金融,平时到工厂去帮工,补贴学费、食宿,先招个千把几百个学生,自强之道,首赖人材,不论是咱们现在办印刷厂或是以后办机械厂、办银行,都需要人材,对外招募,西学数十年不兴,有多少人材可选?所以咱们要办自己的学校,只有如此,将来咱们才能办成那个金融帝国。” 说话时,陈默然从大衣袋中取出几张纸来。 “这是我这几天,绞尽脑汁写的一个学校的章程,笔杆子决定枪杆子,换做金融实业也是一样,笔杆子成不成,直接决定我们将来的那个金融帝国能不能成功!” 自从认准假钞不是长久之计后,陈默然便开始全力以赴的筹划着自己的“商业金融帝国”,除去银行、工厂之外,最重要的怕就是各种各样的学校,虽说对这个时代不甚了解,但却从肖炘韧筹备印刷厂时,需通过洋行聘请十数名外国技师上,可以看出,在这个时代最为匮乏的怕就是各种各样的人材,总是一味的从国外聘请总不是长久之计。 “以后咱们的银行每投资一家工厂,不仅需要派出管理人员,还需要派出技师、需要技工,没有自己的技术,最终咱们不过是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学走路罢了,技术落后于人,最终会被外人所淘汰,只有技术上领先于人,才能发展下去!” 这时陈默然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水稻田能及江边零罗可雀的建筑。 “在上海,外滩和租界是最繁华的,但是浦东呢?这里虽说有几家外国洋行的仓库和工厂,可和租界相比,这里根本就是蛮荒之地,那些个洋鬼子,一个个的站在租界的高楼大厦里,高高在上看着我们,他们喝着酒、跳着舞,酒足饭饱后,走到阳台,冲着楼下的中国人伸出双臂,像天主对待人间的罪人一般,左右挥动,然后在那叫喊着。 “你们中国人,可怜的中国人!自从有了租界以后,你们从此得救了,我们西方的科学文明把你们带进天堂!似乎就像是救世主一般。” 说到这时,陈默然的脸上的表情一变。 “狗屁!这群洋鬼子什么玩意,竟也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打从这里起,未扬,我敢跟你打赌!不出十年,十年以后,浦东周围到处都是工厂,工厂一座连着一座,除了工厂,还有一个大大的商业区,到时一准比浦西的租界更繁华!地价肯定更高,那帮子洋行买办,到那时也会争着到浦东来买房置业,而这一切,肯定是我们带动的!是我们的工厂!是产业公司和我们的银行办成的!” 回头看着肖炘韧那副目瞪口呆几不可思议的模样,陈默然笑了起来,这正是自己要的效果。 如果说当年在政府机关工作时,学的最多的是什么,恐怕就是看蓝图,看那一个个让人激动不已,欢欣鼓舞的宏伟规划,可鬼都知道,那些个宏伟规划一张张的铺着,可实现的又有几个,到最后大家还总结了一句话“看蓝图不如看黄图”,可偏偏那宏伟的规划,的确能让人激动不已,让人为之欢欣鼓舞,甚至为之甘愿受苦。 这会之所以在画这副蓝图,不仅仅是划给肖炘韧看,而是要在以后划给那些土老财看,用他们的银子去摊开这张蓝图,摊开属于他陈默然的金融实业帝国! “未扬!走吧!再晚可就没船回去了!” 点了句仍沉浸于陈默然那张蓝图里的肖炘韧,陈默然转身朝着远处的渡口走去黄埔江上没有桥,来往都需要乘渡船。而接下来,他还要去见一个客人,那个人送来的那封信,让他不能不去见那个人。 (关于主角,无语想解释一下,毕竟对于主角这个万事从利已角度出发的主角来说,他的变化是在潜移默化般的变化,对于主角,无语考虑了很久,他不可能是一个十足的爱国者,在更多时候,他是一个事事利已,寻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凡人,至于爱国在他心中,至少现在在他心中,一直被压抑在某个角落里,他不可能成为圣人,唯一可能成为的就是凡人,可即便是这个不爱国,自许坏东西的人,偶尔也会流露出些许民族情感,无论是永乐大典或是杀人,恰是一种表现,当然他的想法很简单,并不是爱国的目的,只能说是夹杂着个人秉性和民族情绪的一种情绪话的表现,我个人觉得,无论是小市民里的司马也好,或是现在的陈默然也罢,实际上恰是一种普通人的表现,小市民里的司马,可以借自省唯持自己的心境,而陈默然呢?我只能说他是普通人的另一种表现,**交织的表现。 总之,无语会尽一切可能呈现给大大们一个精彩的故事,至于前期的发展,指着陈默然一夜变成大英雄是不可能的,无语相信一点,英雄是瞬间的,而没有永远的,只有死去的英雄才是永恒的,至于陈默然,还是让他一步步走向一个……呵呵!不说了,再说就剧透了,另外,今天加更了,求收藏!求推荐!) [www.xbaoshu.com] 第54章 见谅(加更求推荐!求收藏) 外滩夕照把街道打扮得金碧辉煌。街上行人渐少,也慢慢地安静了些,甚至可以听到轮船进港时的讫笛声。一些流浪汉们开始从阴暗的桥洞里钻出来,去寻找他们的生活。 十里洋场,处处舞榭歌台,夜幕下面,一派灯红酒绿。人拉的东洋车在有着“赛月亮”别名的路灯的下穿梭而过,此时的租界一盏盏闪亮的路灯,像一颗颗晶莹的明珠,组成一长条发射银光的巨龙。二十年前电灯不但给上海引来了不熄的光明,也使这都市镀上繁华的光芒。 临街的亮着灯的厨窗展示着一些花花绿绿的商品。在一些僻静的小巷子里,在昏暗的门洞里,偶有几个女人对过往的人搔首弄姿。糜靡之音满街流淌。在一些繁华街道,更显出了上海不夜城的气氛。衣着艳丽的舞女伴着一些有钱人在舞厅的门口进出。男人大把地挥霍金钱,女人大把地挥霍青春。 “这就是上海,纸醉金迷的上海,富人醉生梦死的上海,穷人死去活来的上海。” 从小舟上下船后,和肖炘韧告别后,便在朱家梁的陪同下,沿着外滩马路行走的陈默然暗叹了一句,对于上海的一切,他已经习惯了,对于这个时代,同样也近乎于麻木了。 跟在少爷身后的朱家梁并没有听到少爷的暗叹,而是朝着周围的过往的东洋车看了眼。 “少爷,这离家还有老远一段,要不我喊辆东洋车!” “不用了,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朱家梁,陈默然说了一句。 那个人给上午让人送来一封信,说什么请自己在方便的时候,到他家或公司一坐,信上的内容看似没什么,但是那张信纸,却是国王饭店的信纸,难道他猜出些什么? “家梁,那天,那件事,你确定没人看到你吗?” 如果少爷不提的话,朱家梁都快忘记那件事了。 “少爷,绝对没人看到我!” “那就好!” 陈默然点点头,案子都已经发生三天了,除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新闻外,巡捕也未上门调查,他们显然没有任何头绪,但是亨利怎么会想起来,用国王饭店的便笺给自己写邀请函呢? 夜幕初垂,街上起了些薄雾,人和车依然在雾中不断穿行着,路灯的灯光衬在雾里显得整个街道都是光怪陆离的。 走在临江的街道上总有一阵阵的风从江面袭来,陈默然皱眉步行着,思考着亨利的用意。是他在拍卖会上把《永乐大典》的所有人身份和住址告诉的自己,当天晚上杰克就死了,亨利显然从中推测出了什么。 “百密一疏!” 前后稍加联系,陈默然才发现漏洞在什么地方,如果现在自己真的去找亨利,恰好证明了他的推测,几乎就等于自投罗网。 “不能去!” 意识到如果自己主动去找他,就等于自投罗网,陈默然心头一颤,不禁庆幸起来,如果下午没去浦东的话,或许…… “亨利!” 在心下暗自庆幸时,陈默然念叼了下这个名字,冷冷的笑了下,自己把很多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以后一定要注意。 又朝前走了一会,看到一家饭店的招牌,陈默然便走了进去。进了饭店,打量一下这间面积不大,但装饰却很典雅的饭店后,便径直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而朱家梁则在一旁站着。 “家梁,坐!陪少爷一起吃!” 得了陈默然的吩咐后,朱家梁才坐下来。 一位手拿菜谱侍者走近来。 “先生,请问你要点菜吗?” 陈默然摆了摆手。 “菜不点了,把你们这的拿手菜上见样上一份。” 点菜,陈默然没有那个习惯,尤其是在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的饭店不同于后世那些拿了什么证,学着什么标准化菜系的厨师们,这个时代的饭店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特色,而不像后世那般,饭店不同菜味几近相同。 既然来了这家饭店,要吃就吃他的拿手菜,而这些饭店也不会趁机敲诈,通常都是有什么拿手菜就见样上一道来。 坐下来约有几分钟,在陈默然喝着茶等着饭店上菜时,却有两位大汉朝着他的饭桌走过了过来,看到那一身短打打扮的人朝着这边走来,眼瞅着少爷,朱家梁忙把手朝着口袋一插,手便握上了枪把。 “陈先生,久违了。” 未等朱家梁提醒少爷,陌生的声音就在桌前响了起来,低头品茶的陈默然这会才抬起头来,说话的那位四十来岁的男人,他并不认识,不过瞅着他们这模样,似不是什么善类。余光撇见家梁准备站起来,陈默然使了个眼色,端起茶杯喝一口。 “久违谈不上,对你,我似乎没什么印象!” 话时陈默然连正眼也没瞅上一眼,一副全不放在眼里的模样。 那大汉把烟从嘴上拿下来,自己坐了下来,然后冲陈默然嘿嘿笑道。 “陈先生,像您这样的大亨,自不认识我这种人,但对陈大亨,我等却是久闻大名啊!” 说出这句话时,徐宝山打量下眼前这位凭着一百五十万元买下富丽庄园,而名振上海的大亨。 “在下徐宝山,上海安清帮“大”字辈!” 虽说这陈先生没给自己好脸子,但徐宝山一抱拳,还是嘿笑着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似乎是想借此提醒眼前这人。 “哦!” 陈默然摇摇头轻应一声,这摆明了是黑社会啊!难不成是想来敲打下自己。 “安清帮!没听过!” 这句话只让徐宝山脸色一变,虽然这上海滩码头上山头林立,彼此间为了抢码头经常发生火拼事件,而徐宝山势力也是一般,可上海又有几人没听过安清帮。 这摆明了是不给自己脸啊!甚至还削了安清帮的脸面! “徐某之名,许陈先生没听过,可安清帮,陈先生也未听过吗?” 声冷色变,徐宝山的声音中透着股威胁的味道,而一旁站着的大汉,手撑着身上的短打,一副准确开打的模样。 “见谅,陈某初来上海,安清帮之名,实未听过,至于徐先生之名……” 陈默然轻抬眼帘,然后又摇下头。 “更未听过!” [www.xbaoshu.com] 第55章 作派(求推荐!求收藏) “更未听过!” 这话一出,气氛骤然一紧。 徐宝山双眼直视着面前这端着茶杯,脸上一副不以为然模样的陈默然,只觉脸似乎被他的这话狠狠的抽了个耳光。 原本年前和人抢码头火拼时手下伤亡不少,加之到年底正值给巡捕房、官府送银子,手头紧的连抚慰受伤的兄弟们的银子都没有,若没了银子,谁还会跟自己。 而这陈默然却是上海平地里冒出的一大亨,他打听过,各帮、各派没人收到他的拜贴,换句话说,在上海压跟就没人罩着他,这种人,可不就是送银子来花差的肥羊嘛。 “陈先生,可知从你脚踏上上海的地界,踩的就是我安清的地界!” 压下心头的火力,徐宝山冷道了一句。 “哦?是吗?没想到。” 陈默然往外面望了望。虽说表面淡定没任何反应,可这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自从自己的名声在上海滩传开后,人们便传闻自己身近千万之多,未曾想这名声刚出,没把正主财神引来,居然把**上的人勾来了。 安清帮? 这是那个下九流的黑帮,印象中,陈默然只记得上海滩里的青帮,至于这安清帮还真没听说过,今天有一个安清帮盯上自己,明日怕不知道又会不会冒出一个什么安洪帮之类的。 “不过,陈先生也别太介意,兄弟并无恶意只想和陈先生交个朋友。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道嘛。” 交朋友? 陈默然心里不免好笑。 “两位是搞错对象了吧。我陈默然不过一商人耳,如何配做两位英雄豪杰的朋友。” 话时陈默然朝着朱家梁使了个眼色,家梁身上带着两把枪,自己身带着一把,实是不行今个晚上,就来个血洗上海滩!想到这,陈默然感觉自己的心跳似在加速。虽只有两人,谈不上血洗,可离血洗也不远了。 看到少爷使来的眼色,朱家梁脸色一沉,插于衣袋内的双手姆指一动,打开了手枪保险,然后便直视着站在这徐宝山身后壮汉,只等着少爷发话。 听着陈默然明是捧,实了是拒,又明摆着不准备给自己脸的话,徐宝山哈哈笑道。 “既然陈先生不肯赏脸,那也就算了,不过我们请先生帮个忙,也就不要太推脱了吧。是这样的,手下兄弟多了花钱的地方,也就多了起来,所以鄙人手头最近有些紧张,陈先生,既然能花一百五十万买个园子来安家,自不会在乎多花个十万八万的来保个家不是!” 听到说话,陈默然脸正了正神色,放下手中的杯子,冷眼逼视着这徐宝山,吐出一句话来。 “仁兄,我陈某有的是银子,可我陈某偏是一吃软不吃硬的主,既然仁兄把话挑明了,我也明说了。” 话时,脸上挤了冷笑,陈默然扫了他一眼。 “陈某银子,是不会给你这种人的!” “陈先生,您也别太得意。这地方是租界不假,那只是个叫法而已,兄弟在这上海滩打拼了二十几年,这上海滩像你这样的大亨也见过不少,可来到上海没投堂拜贴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兄弟今天给你点个醒,想来也值个几万吧!什的事,可别撕破了脸皮!” 陈默然冷眼一扫。 “若是撕破脸皮又当如何!” “若是撕破脸皮,你那脑袋还想顶着吗?” 站在的徐宝山身后的大汉冷喝了一句,倏地,朱家梁站了起来,双眼直视着那个大汉,双手握枪,只等着少爷一句话。 “放肆!” 领头的徐宝山喝住大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说道。 “这是份拜贴,不多,五万元,想来对陈先生来说,也是个小数目。” 被人这么生敲着,陈默然只觉得一阵怒火中烧,但仍压住了火气说。 “两位不要强人所难,鄙人实难从命。” “陈先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陈默然依没有起身,看着眼前这人, “嘟……” 一声口哨在饭店里响了起来,饭店的门猛的被人推开,轰的一声,十数个人冲了进来,领头的一大汉手中甚至提着把明晃晃的铡刀,饭店里的正用着饭的人,只是愣愣的看着这些人,竟无一人敢言声。 一看这般阵势,朱家梁那里还敢等着少爷的眼色,几乎是在他们冲进来同时,便抽出了双枪来,左手枪指坐在那的徐宝山,右手枪指他身后的大汉。 “谁敢动!” 一声厉喝,在饭店大堂里回荡着,原本就吓的言不吭声的食客、伙计,这会几乎全都钻到了桌下。 “一、二……” 手端着茶杯,作势喝茶时,陈默然轻数了一下。 “一共十五个,家梁,你那有十六发子弹,能打死完了!” “少爷,多费一发子弹,我就当真易了姓了!” 双手持枪,朱家梁的脸上未见一丝惊色,就像陈默然说过的那样,枪是男人胆,手中握枪,敢杀通天! 被枪指着脑门的徐宝山,这时才觉汗从后背冒了出来,半晌功夫竟没说出话来。 若后悔是什么,怕没谁比徐宝山更能体会其间滋味,洋枪他见过,可兄弟们还舞刀的时候,这人一保镖随手端出两支短枪来,这种做派的大亨,还真是头一回,当然除了那些个洋大亨。 “陈先生,好手段!今个徐某认栽了!” “手段?” 端着茶杯,喝口茶,陈默然摇摇头。 “谈不上!” 话说完,陈默然便盯住眼前的徐宝山,像这种地痞无赖,碰到硬茬时服软比谁服的都快,但这就是一帮子青皮,今个掉了场面,明个发起狠来,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没准就千方百计想寻回来。 “君子我不怕,毛贼我不惹!”。 想到这陈默然抬眼看了下端着枪的家梁。 “家梁,把枪放下!” “少爷!” “放下!” 陈默然冷言吩咐了一句,在朱家梁收起枪的同时,他取出了自己的钱包,从中抽出厚厚一叠钞票扔到了桌上,足有数千无之多。 “这点钱,全当是给仁兄和手下兄弟们的茶水钱!” 说话的功夫,陈默然便站起身,朝外走了出去。就在两人将在离开饭店时,那提着铡刀的大汉却仔细瞅了几身一身西式打扮的朱家梁喊了一句。 “家梁?先生且留步!” (原本计划今天加更来着,可因家中来人,未能实现,呵呵!抱歉至极!) [www.xbaoshu.com] 第56章 大字辈的门房!(求收藏!) 陈氏大宅里,一清早就迎来了两客人,与平素那些个西装革履的体面人不同,这两位倒是一身粗布短打扮相的大汉,大宅里仆佣偶看见二人,也只是微抬眼帘,全未正眼看上二人,也不怪,相府门人七品官,这些人仆佣先是在富丽又在这陈氏花园里当了多年的仆用,眼界自然的也就高了。 而置身西式豪宅大堂里二人倒未觉仆佣投来的目光,只是有些局促不安的候着,尤其是那中年汉子,更是有些紧张的不时轻搓着双掌,掌间厚蚕搓时的沙沙声在大堂里回响着,时而紧张的吞口口水。 戏文里刘姥姥进大观园是啥感觉,张仁奎昨日尚不知,可今日进了这富丽堂皇“陈氏花园”,才算是明了刘姥姥进大观园是啥子念像。 “师傅!怕那皇帝老子住的地也不过如此吧!” 路国政瞅着头顶上的西洋水晶灯,有点眼花缭乱的问了句。 打从年前张大铡刀一刀辟了田老六,这上海市面上混的谁不知清帮二十一代大字辈张仁奎当年在山东入义和团时,在京城用大铡刀砍过洋鬼子不说,还护着帝驾西移,或不是朝廷怕是洋人,转头翻脸剿了义和团,怕张大铡刀没准还能混上护驾功臣。 按想理,既师傅护过帝驾,路国政自觉得自家师傅肯定去过皇宫。 “嗯!嗯!” 压根就不知皇宫是啥样子的张仁奎自不愿丢了脸面,只得轻应了事。 一身西式仆佣打扮的瑞沙刚从旁厅走出来,就听到张仁奎双掌搓磨时的沙沙声,便打量了这大清早造访两个客人,尤其是面显沧桑的中年人,手掌厚实,手指骨节粗壮,格外显得强劲有力不说,骨节上尽上老蚕,旁边那人虽说年青,可粗壮手指骨节间的老蚕,也道出了二人的身份,显然两人皆是练武出身。 旋即瑞莎明白了少爷请他们来的用意,这若大的陈氏花园是缺了点看家护院的。 “张先生,这里走!” 想通了其中关节后,瑞莎语带恭意,伸手做着请示。 初处大户人家,张仁奎那还有过去张大铡刀的威风,一见这似是西洋丽人儿的人对自己这般客气,忙一却拳。这大户人家规矩多,先前进宅时,那些个仆佣可不都叫她瑞莎管家,这陈府可不一般,连个管家都是洋人。 “管家请、管家请!” 安受了这礼,瑞莎便引着二人,朝着少爷的吸烟室走去,未待一行三人走到门前,门旁的佣人便推开厚实的黑色橡木门,见引路的小姐步子快了,张仁奎忙放下步子,虽说自幼家贫,没见过大场面,可却还知道这些个礼字。 进屋后,瑞莎便冲着正在看报的少报施了一礼。 “少爷,张先生到了!” 早得了通传的陈默然自知道那张仁奎到了,随手将报纸扔到几上。 “请他们进来吧!” “陈少爷,昨日之事,徐大哥不知天高,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方一进屋,张仁奎便一抱拳,长施了一礼。 “张先生!” 安受一礼后,陈默然才站起身来,打量着眼前这张仁奎,若是昨天他没喊家梁,怕自己还真忘了这号人物,恰是这号人物,才让陈默然反应过来,这安清帮就是后世的青帮。 读大学时陈默然曾看过一本《上海流氓大亨》的地摊读物,眼前这位张仁奎正是上海第一代流氓大亨,更有民国教父、上海太爷之名,,后来崛起的“上海三大亨”与张仁奎也颇有渊源:黄金荣是弟子;杜月笙是徒孙;张啸林则是师侄。门生更可谓遍天下,不说军界、政界、商界,就连国民党元老也曾巴结这位老太爷,自包括蒋介石也曾投过门贴。 只不过现在,张仁奎远没有十几年后那般风光,按书上说,两年前他和师傅马风山一行曾护着慈禧、光绪西逃,后来满清剿杀义和团,买好列强,马风山被砍了脑袋,亏得他机警,见势不妙就带着十几个徒弟逃了出来,在江湖上流浪一段时间,但去了扬州,跟着也是“大”字辈的同门师兄徐宝山贩盐走私。 原本他应在清末民初,才带着一众徒弟来到上海,在上海打出一片局面,不知怎的,竟然现在就来了上海,而且那徐宝山也来了。 管他怎么来了,就冲着他那把大铡刀,这人,陈默然要定了,至于以后什么民国教父、上海太爷,现在,不以后就是我陈默然的看门人了! 一听陈少爷称自己为先生,张仁奎忙再次抱拳长施一礼。 “少爷面前企敢称先生,还请少爷莫折杀我了!” “那好,我就叫你仁奎吧!” 手指着一旁的沙发,陈默然示意二人做下来。 “坐吧!” “谢先生!” 又是抱拳施礼方才坐下,坐还是虚坐着。 “仁奎,你认识家梁!” 虽说昨天在回来的路上,家梁已经告诉自己他和张仁奎之间的关系,但这时陈默然不介意再问一遍 “回先生话,家梁他爹和仁奎虽不是同门师兄弟,但当年在京城却对仁奎有救命之恩,四哥每战定冲于前,为此仁奎和四哥言过誓,他彼此遭不测,定代为照料家人,以还四哥大恩,后来洋鬼子破城后,仁奎随师傅和众师兄弟护老佛爷、皇上西移,四哥带着家梁回了保定老家,后仁奎流落江湖,曾对保定寻过四哥,未曾想四哥一世英雄,最后竟惨死洋人手下……” 想到四哥全家竟落此地步,张仁奎不禁长叹一声。 “听人说家梁带着妹子向南走了,四哥对仁奎有活命之恩,于是便一路向南寻来……” 在张仁奎说话时,陈默然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神色中全不见一丝虚伪之意,后世看过的地摊书上虽没提这段,但就现在看来,他还是一知恩图报的汉子,记得书上说,张仁奎的死实际上是传统青帮的终结,张仁奎时代的青帮,还算是有严苛的帮规,有正式的礼仪,而到了黄金荣、杜月笙手里,青帮已经失去了“盗亦有道”的灵魂,只剩下了外壳,书上说的,现在的做的两者相加,看来至少也是条汉子。 “……陈先生侠义救下家梁兄妹,保得四哥血脉,此等大恩仁奎无以为报,代四哥谢过的先生侠义。” 说到这张仁奎便是一跪,嗵嗵便连磕了三个响头,一旁坐着的路国政见师傅跪下了,忙起身随师傅一同跪下磕头。 “仁奎,我怎得当你此等大礼!” 见张仁奎冲自己冲这等大礼,先是一愣神,忙站起身就要去扶他,而这时张仁奎又是一抱拳。而就在这时,张仁奎却自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说道。 “我有眼无珠,竟向先生提刀相向,今特地来向先生请罪!” 说罢,张仁奎却是手起刀落,向自己的大腿插下。 已走到他面前陈默然一见,忙挥起手中的拐杖一挥,打中他的手臂,尖刀一插偏了,狠狠的扎在地板上,在大理石地板上扎出一个浅坑。 张仁奎抬起头时,陈默然拄着拐杖淡淡的说了句。 “我这人,不喜鲜血淋漓的惨状,这三刀六洞的刑罚就兔了吧。” 在后世陈默然多少看过电视和小说,知道帮会中的规矩,若然做了错事,要求对方恕罪,就得用利刃在自己的身体上对穿三个窟窿,这就叫做“三刀六洞”。“三刀六洞”是一种仅次于“自尽”的刑罚。 说话,陈默然俯身直视着张仁奎,唇角一扬。 “我这园里子,还有几间空宅子,若是你想还四哥的恩,想照顾家梁,留在也未尝不可!” “啊!先……先生!” 听到这话,张仁奎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少爷。 “若是不愿,我绝不勉强!” 抬头望着眼前的这陈先生,张仁奎看了一眼身旁的路国政,自己这个徒弟眼中尽是热切,这一年多来,流落江湖的日子无论是他张仁奎或是路国政早已经累了,看着面带诚色的陈默然,张仁奎又向他磕头说道。 “仁奎,谢……谢先生大恩,仁奎定不负先生厚待。” [www.xbaoshu.com] 第57章 邀请(求推荐!求收藏) 清晨,太阳刚一升起。 陈氏花园的后院里,便响起了数声枪响。 “家梁,你这洋枪练的,枪法不错!” 瞅着十丈外的靶上枪眼,张仁奎鼓了下掌,在一旁的桌边靠撑着一把黑钢大铡刀。虽说只进园三天,但现在的张仁奎却全不见了过去的一身短打,陈府的一个规矩就是禁止衣冠不整、赤膊袒胸的之人进出。 只不过张仁奎却穿不惯西装革履,索性却换了身灰青长衫,在陈府到也属少见,虽这身长衫穿在身上,但却全无读书人的那种书卷气。这一身打扮,若是出外让同门看着准得一惊。 “张叔,枪练好了,比刀更有用!” 打空两个弹匣后,朱家梁似显摆一般,双手一转,双枪便插入了腰间的枪套中,虽不过只一月的功夫,可日夜苦练的结果还是显现了出来,虽不能指人左眼不打右眼,可枪枪上靶却没任何问题。 “枪是好,刀也不赖!” 虽嘴上这么说着,张仁奎却眼瞅着桌上那十余支短枪。 “师傅,提着大铡刀那能跟着少爷,跟着少爷,还是得像梁哥儿那样,别着洋枪!” 一拉枪栓,听着清脆的子弹上膛声,路国政甚至只觉心下一跳,当年在京城随师傅攻东交民巷时,师兄弟们可没少死在洋枪下,打从那时起,他成天做梦都想弄把枪,就是一鸟铳都成。 “张叔,你和国政哥先练着,我去看看少爷今天有啥安排不!” 不过在将离开时,却把腰间的两把枪取了出来,退出空弹匣,换上两实弹匣后,才离开后花园。 朱家梁走后,瞅着桌上十来只短枪,还有十丈开外人高沙包墙边的靶子,又回头看了眼,正给空弹匣上着子弹的徒弟。 “国政,好好练枪,你十六岁跟着师傅学武,到今个也近十年了,原本师傅寻思着咱们进京打洋鬼子,能给你寻个好出身,可谁曾想……少爷家大业大的,在这想来也不会亏待了你!” 当年带着三十多个徒弟入义和团,后来活着到了南方的却只有七个徒弟,投奔徐宝山后,七个徒弟先后六人丢了性命,只剩下这么一徒弟,自想着帮他谋个出身。 “师傅,国政让您老费心了!” 路国政一听师傅这么说,实际上前天来陈家,是他鼓动着师傅来的,打从那天在饭店里看到少爷掏钱那做派,他就认准了这陈少爷以后绝不简单,见师傅和少爷的亲随认识,便从后面窜动着师傅来这,说是赔罪可暗里却是想推开这个门,在大户人家做门护,总好过在江湖上提着脑袋过日子,最后身死他乡就落得一张破席卷身的强。 “国政,你小子的眼皮劲,比师傅好啊!” 从桌上取过一把枪来,按朱家梁教的,三点一线比划了一下,张仁奎长叹了一句,看着这高墙大院,从今以后,自己和国政的命就交给陈家了。 林郁青推门走进书房,作为陈府“资格”最老的一员,除他从来都认为除了三爷外,少爷最信任的是就是自己,同样的从种种迹象上来看,陈府中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爷,深得少爷的信任,走进书房后他一手拿着几份报纸,一手拿着一叠信,先把信交给了少爷。 对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信札,陈默然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这些信大都是那些个所谓的知名人士着人送来的邀请函,过去的几天里,那种无聊的舞会和宴会,他可是没少参加,其中一封笔迹妩媚,洒过香水的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拆开信封,扫了一遍信中的内容。 “福斯西餐厅,上午十时。” 信上的内容非常简单,简单的让人只觉得的不可思议。 但真正吸引人的却是一张用国王饭店便笺书写的字条,看着上面的字迹和姓名,陈默然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夜的绚丽亲热来。原本自己还在寻思着,如何去找这个女人,没想到现在她倒主动送上了门来。 实际上从那天与这个叫凯瑟琳的女人分开之后,陈默然脑海里想到的最多的并不是她那几近完美的身材,也不是那张脸蛋,而是她的那家银行,后来他曾让人打听了一下,那家汇升银行的总部名义上设在英国,实际上和很多外国在华银行一样,只是在英国注册,然后以中国为营业中心。 但银行的前任董事长显然和其它的小银行家不同,他不仅在上海、金陵、武昌、天津以及香港开有支行,在新加坡、孟买、伦敦甚至纽约,都开设有分行。尽管汇升银行注册资本不过两百万英镑,但是他却成功的建立了一个银行网络。 正因如此,在过去的四十多天中,陈默然一直在考虑着,如何让这个女人和她的银行为自己服务,而现在机会来了。 “郁青,信是谁送来的!” “这几封是邮差送来的,这一封是早晨门房单独递来的,说是一个陌生人留下的。” “哦!” 看着手中的信,还有那张自己留下的字条,陈默然轻应一声。 “少爷什么时候用早餐?” “现在是几点了?” “差一刻八点。” “好吧,让厨房准备一下,到八点半吃吧。下午我们去厂里去一趟!” 陈默然看了看桌上的记事本。 “少爷,另外瑞莎小姐问今天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作为少爷的身边人,在这个家里林郁青扮演的是那种不是管家,但却胜似管家的角色,至少做为少爷最亲近的跟班之一,即便是管家瑞莎很多事情也要通过林郁青传话。 “我的雪茄已经不多了,让她买几盒回来,还有,让家梁过来一趟!” 林郁青退出房间后。陈默然往长椅上一靠,翻了几张纸的前面几页,然后仔细读了一下报纸,看报纸是最近才养成的习惯,尽管上海的中文报纸并不多,但却足够让他对这个时代有所了解,把报纸一份接一份地甩开,陈默然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些报纸真没啥看头。” 这个时代的报纸似乎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是对北方的时局猜测与忧虑,就是上海的一些本土新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早已过期的海外新闻。 “少爷!您喊我?” 进了餐厅,看着正用着早餐的少爷,朱家梁便毕恭毕敬站在一旁。 “家梁,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坐下吧!” “少爷,礼不可废!” 听着这话,陈默然连抬头朝他看了眼,几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你这个家梁,啥时候有这些讲究了!” 少爷的话让朱家梁嘿嘿一笑,挠了下头。 “瞒不过少爷您,是青哥说的,这园子里,不比厂子里,在这得守着规矩!” “不说这个了!还不快给我坐下来!你那么站着说话,少爷我不舒服!” 陈默然挥了下手让他坐下来。 “家梁,你这些天一直和仁奎还有国政在一起,你觉得他们两人咋样!” 朱家梁先是一愣,然后又笑了起来。 “少爷,青哥儿说过,你肯定会这么问!” “哦,阿青怎么说?” “青哥说,等着慢慢看!国政看着憨厚,可心思活,俺也是这意思,国政就是俺爹说过的那种人比脸活,得慢慢看。青哥倒是说过张叔是青帮大字辈的长辈,在市上也是脸面人,怕在咱家呆不长!” “嗯!这阿青!” 陈默然笑点下头,郁青虽说年龄不大可做起事来,却显得老道些,这些话原本他能亲自对自己说,但却跟朱家梁提过,他肯定猜出来自己会问家梁。 “家梁,你让顺子备下车,上午咱们出去一趟,还有,跟阿青说一声,若是未扬回来了,让他在家里等着我。” [www.xbaoshu.com] 第11章 我需要吗?(求收藏!) 正坐在福斯西餐厅里,陈默然一边等着他的饮料,一边陶醉在遐想之中。 凯瑟琳约自己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呢? 想到那夜炫丽让人心醉的几个小时,陈默然的脸上露出了些暧昧的笑容来,那夜,在凯瑟琳的身上,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唯一的遗憾怕就是未能梅开二度。 莫非她约自己来,是想和自己,想到这里,陈默然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凯瑟琳双手双腿环抱着自己时发出的令人心醉甚至疯生的呻吟声,尤其是那胸前阵阵浪涛般的摇曳,更是让人不禁心中怀念之觉。 但是同样的他清楚自己不过是在玩弄想象力,在这个时代的上海,一个中国人,想和一个上海租界中上层社会的女人在一起,所挑战的怕是整个租界,那日肖炘韧曾提醒过他,对于姬丽,用她扬次名就行了,绝不能有以后,除非想成为整个租界的公敌。 绝大多数白种人,很难接受他们心目中的天使投入一个中国人的怀抱。 “那些个洋鬼子!” “咣!” 侍者把杯子用力往餐桌子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那人打开冰盒下的账单看了一下,冷冷地说了声。 “全了!” 扭头便走了。 猛的受到这般待遇,只让陈默然一愣,看着那直接离开的服务员。 妈!竟然又是一洋鬼子! 给老子脸子那! 猛的被人这么一待,只让陈默然心觉气堵,差点没站起来。 “要冷静!要冷静!” 心下这般对自己说着,同时深深呷了一口饮料,陈默然往椅背上一靠,点上了一根雪茄烟。 眼瞅着那没给自己好脸子的外国服务,在给其它桌送饮料或咖啡时的那副可掬的模样,心里只恨的一阵牙痒。 你们这些个该死的洋鬼子!老子就他妈的要推倒你们的天使! 恨恨的心下言语着,想到那夜凯瑟琳在自己身下承欢时那醉人的模样,心中的怒意倒也消失了。 透过马车车窗,看着坐在路边的陈默然,凯瑟琳只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在这瞬间加速了,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轻颤,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那似梦似幻的疯狂来。 为什么要来找他? 或许是因为他花一百五十万买下了富丽花园,他显然是一个大亨,虽然不见得能够让汇升避免破产的境地,但也许能让汇升多一丝喘息的机会,只需要再撑几个月就行,在犹豫了好久之后她还是推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在看到一位年轻女人走下马车时,陈默然便下意识地坐得挺拔了些。她身材修长,尽管披着一件呢制的大衣,但看她行走的姿态和端庄的举止可以肯定,外套里是线条优美的身躯。开车时她面都表情美丽而高贵,但此刻却朱唇紧闭,显出几分局促不安。 “是她!” 待看清她的模样时,陈默然认出了她来,是凯瑟琳,不看其它,仅那脸上更是充满着少女无法媲美的妩媚性感及那美丽又显高贵的神情,就让陈默然一眼认出了她来。 在距离陈默然还有数米时,不知为何凯瑟琳对着他嫣然一笑,这个中国人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至少比自己想象的更好看一些,而且全不见一般中国人身上那种卑躬屈膝或趾高气扬,这个发现倒让她舒服一些,至少……还不算吃亏。 凯瑟琳的笑容,只让的陈默然一愣,在他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到他桌前,拉过一把椅子与他相对而坐。在她坐在后,陈默然便仔细打量着凯瑟琳,长长的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秀眉轻扫,粉脸淡施薄粉,唯一的是水汪汪的碧眼流转间,不时放射出勾魂的媚态。 发现他竟然直视着自己,凯瑟琳脸上便罩上了一朵红云,更添了几丝妩媚,随即不自然地笑一笑。 “真对不起,陈先生,我来晚了。” “没关系!” 有些心痒,甚至产生些感觉的陈默然笑了一下。 “要喝点什么吗?” “咖啡!” 在说出这两个字时,感觉着眼前这个男人从自己坐下之后,就一直看着着自己,联想起那夜的疯狂。凯瑟琳心中变得有些不安,裙下的双腿不禁动了下。 “我……” “我知道,你的银行需要一笔钱!” 未待凯瑟琳把话说出来,陈默然便主动说了出来,自己的确想过“帮”她,准确的来说是帮自己! “啊!” 陈默然的话只让凯瑟琳惊的瞪大了那双碧眼,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来意? “那天,在礼查饭店,你和那个老头说话,我正好坐在你们的邻桌,所以听到一些!” 喝了一口咖啡后,陈默然解释了凯瑟琳的疑惑。 “哦,难怪!” 凯瑟琳轻言一声,难怪他那张纸条上会那么写。 “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现在面对的问题!” 说话时,陈默然的脸上不见了先前的欣赏,似乎在这瞬间对凯瑟琳的美貌免疾了。 “不过……” “陈先生,如果你提出的是那个的条件的话,请原谅,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接受的,虽然……” 几乎是在听到不过两字时,凯瑟琳就一言打断了陈默然话,但在说到最后脑海中浮现那夜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凯瑟琳小姐,我想你误会了!” “在你,和你的银行之间,我想我更感兴趣的是汇升!” 汇升! “汇升绝不会出售!” 但在说出这句话时,凯瑟琳也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软了下来。如果……如果条件合适的话,心下犹豫着,凯瑟琳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出售。 留意到她的反应,陈默然在心下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作一副煞有兴趣的眼神打量着凯瑟琳。 这种沉默持续了数分钟,陈默然使终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如果她不是走投无路,她会主动来求自己吗?显然对于她和汇升来说,自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条件合适,她就一定不会放弃。 “汇升是不会出售的,但……” 面对陈默然的沉默,凯瑟琳的声音软了下来,甚至于连语调都略带些忧伤,同时似埋怨的看了眼陈默然,似乎是在怪他竟然如此没有绅士风度,甚至在心下隐隐的有些恨起这个男人,难道他忘记那天晚上自己和他…… 甚至于凯瑟琳还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如果自己没有冒然的直接找他,而是让通过妹妹的话,那么他会像现要这样吗? 心到此,凯瑟琳便抬头看了一眼陈默然,见他依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便明白,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处境并不见得会比现在好多少。 “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愿意出让汇升10%的股份!” 咬咬牙凯瑟琳还是作出了让步,那10%是在和查尔曼结婚之后,查尔曼赠予的她的结婚礼物,并不是查尔曼的遗产,在凯瑟琳的小脑袋里,依然固执的认为,查尔曼的遗产是绝不能出卖的。 面对的这个让步,陈默然突然笑了起来。 “我没说过,我需要汇升的股份不是吗?” [www.xbaoshu.com] 第59章 我需要 “我没说过,我需要汇升的股份不是吗?” 银行股份? 开玩笑,对于那家注册资本只有两百万英镑,可实际上资产还不到五十万镑的银行,陈默然可没有一丁点兴趣,之所以看中了汇升,实际上是看中了他的那些个分行,还有银行的流通渠道。 流通渠道!对于陈默然来说,没有什么比流通渠道更重要的。 在后世印制假钞,只是是为了贩卖谋取暴利,而在这个时代,印制那些足能以假乱真的钞票,却是为了把假钞当成真钞用。 至于过量的钞票流入市场后所产生通货膨胀,陈默然也曾考虑过,但是只要印刷的数量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就不会引起多大的影响,在这个时代,美元虽未上像世那般,行上万亿之多,但也有上百亿,仅硬币就有十数亿美元,只要印那怕一个零头,就足够满足他的需求。 毕竟对于陈默然来说,他所需要的并不是让假币充斥美国,引通货膨胀,对身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的美国经济实施致命的打击。 这并不是他需要的,他需要是“以纸换钱”,像后世的美联储一样用那些一钱不值的纸,换取自己所需要的一切,但是普通的购买物资远不能满足陈默然的需要求,按照他的想法,这些假币用来购买黄金和白银,或者在国外兑换成当地货币,把假钱变成真金白银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这个“变现”过程中,陈默然需要的恰是一个流通渠道,一个通过银行将钞票散出去的“行渠道”,正因如此,陈默然才会相中这个银行。 “不需要银行股份?” 陈默然的回答让凯瑟琳警惕起来,她甚至开始考虑是否应该让妹妹远离这个“贪婪”的东方人。 “我需要的是你的银行!” 果然如此!这下凯瑟琳心里不禁涌起了一团火来,与过去那种生理需求上的火焰不同,这一次却是怒火。 在凯瑟琳那双碧眼中闪出愤意时,陈默然微微一笑。 “不过,我并不想得到你的银行!只是需要!而不是得到!” 前后自相矛盾的话语只让凯瑟琳只觉得的一阵脑大,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需要银行,但却又不要银行。 “我们可以先跳过问题,直接谈你所面对的问题!” 当凯瑟琳疑惑不解的看着陈默然时,他却转移了话题。 “我知道,你的银行需要一笔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笔巨款!” “一百万英镑!” 凯瑟琳不加隐瞒的说道,轻呷一口咖啡,看着眼前的东方人,对于上海任何一个大亨来说,这都是笔巨款,在稍加沉思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可以得到五十至六十万英镑,问题也可以解决。” 在凯瑟琳说话时,陈默然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以中得到一些信息,正如之前的猜测,她已经山穷水尽了。可即便是山穷水尽仍然在坚守着这家银行,这家银行的意义对她来说,绝对非同一般。 这个现只让陈默然心下一乐,山穷水尽、不舍放弃,有比她更好的目标吗? “一百万英镑!” 似是低吟时陈默然的左手用雪茄钳“咔”的一声剪断一根雪茄叼在唇间,点燃它深吸一口。 “并不多,我完全能拿出来!” 雪茄烟雾在陈默然和凯瑟琳之间萦绕着,很快便被一丝轻风抚去,凯瑟琳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听着他的话,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竟然没有喜意,从他先前所说的话中,她总感觉,这个男人似乎另有所图,但他图谋的是什么? 是那笔股权证明吗? 不可能!下意识间,凯瑟琳便否决的这个想法,布尔战争很快就会结束,那笔股权证明会在未来的几个月中,变成上千万英镑的财富,只要渡过眼下的难关,到时即便他逼债,她也不需要担心。 我需要你的银行!他为什么需要汇升? “我想,陈先生!” 凯瑟琳望着陈默然,眼中依带着不自主流露出的媚态。 “您恐怕不会无缘无故的借给我这么一笔巨款,不是吗?” “当然!” 陈默然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不过我并不认为是借,我更倾向于是……投资!” 投资?凯瑟琳再次心生警惕,看着这个操着一嘴流利英语的中国人,他说是投资,恐怕只有鬼才相信。 “陈先生说笑了,如果你不需要汇升银行股份的话,那么我想我的银行并没有任何值得你投资的地方!” 尽管警惕,但想到银行正面对的困境,凯瑟琳仍旧追问了下去。 “既然是投资,那就需要回报,那么,陈先生,你需要什么呢?” 吸着雪茄的陈默然一直在等着这句话,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银行,尤其是像你们这样,在他国建有分行的银行,都有一些渠道。” 吐一口烟,陈默然一副非常认真的模样。 “秘密的渠道!” 所谓的银行间的秘密渠道,是在政府贷款公司工作时,陈默然从书上看到的,在这个金本位的时代,因他国法律的限制跨国银行为了谋求利益,总会建立一些地下渠道,以便将黄金秘密运出他国,在各国银行业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这个渠道随着一战后金本位的终结而终结。 陈默然所看中的并不是这个把黄金带出国的地下渠道,这个渠道任何人都可以建立,实际无非就是走私罢了,而他真正看中的是纸币变为黄金的过程,如何将数百万甚至数千万上亿美元的纸币化为黄金,同时又不引起市场上的恐慌,那些职业银行家们用上百年的时间建成了一个完美的地下金融汇兑体系,在这个体系之中,每天都上成百数千万美元的黄金在地下流动,而陈默然所需要的正是利用这个体系,帮助自己把面额不等的美元,变成真金白银。 汇升或许不大,但是它的创始人却是一个典型的国际金融投机商,没有任何人比这些投机商更依赖这个渠道,而他的这个渠道,正是陈默然所需要的。利用这个渠道,把钞票变成真金白银,同时这个渠道又会帮助他把大量的假钞带到世界各地,可以说,整个过程完全是借助那些银行家苦心经营的地下网络,实现了假钞的流通。 但是这个地下网络虽然存在数百年,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进入,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凯瑟琳显然没想到他所需要竟然只是那个渠道,对于那个渠道虽谈不上熟悉,但她同样的也不陌生。 “生意上的原因!” 面对陈默然的“坦诚”,凯瑟琳反倒犹豫了起来,那是属于银行间的渠道,银行之所以建立这个渠道,是出于担心从他国抽出黄金引起深层的经济恐慌,这个渠道对他的用途是什么? “当然,凯瑟琳小姐!” 陈默然懒洋洋的朝椅背上一靠,在这个时候急切反而会让他落入下着。 “我并不急!” 靠着椅背,他的视线投向了路边的行人,偶尔看到些许个女人时,再用余光撇下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自己在这个时代见到的真正的尤物,即便是姬丽也无法与之相比。 始终低头沉默不语的凯瑟琳,看着杯中渐凉的咖啡,抬起头来。 “十天内,我需要一百万英镑或者714万两白银!” (今天是元霄节,祝大大们元霄佳节愉快,这外面一个劲的放花,震耳欲聋,整的无语几无心情码字,只好陪儿子玩了,呵呵!求收藏!求推荐!) 第60章 时间(求推荐!求收藏)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总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哼了一路调子的陈默然在下马车时依在哼着调子,虽说拄着拐可是脚步间的轻盈劲和上这调子,却把他的好心情道了个透。 瞧见少爷的这般模样,迎出门外的瑞莎扑哧一笑,眉间的媚态更浓了。 “少爷!您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嗯!瑞莎,少爷瞧你今天比昨漂亮啊!” 瞅着走来瑞莎,心情大好的陈默然嘿笑一句,这狐媚子,虽说模样是媚态众生,可却鲜假人颜色。 “啧!啧!这笑起来更媚了,我说瑞莎,你以后可要常笑给少爷看啊!少爷我看着,心里头舒坦!” 陈默然的这番调笑,让原本面上带笑的瑞莎收敛起来笑来,似变脸般的显出秋霜。 “肖先生在客厅里等着您,随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位客人。” 说罢身一转,瑞莎便盈盈的的进了屋,一副全未把陈默然当成主子的模样。 “这妮子!” 想道是自己的调笑让瑞莎给了个冷脸子,陈默然依旧嘿笑着喃了一句,一扭头见身后跟着的似笑却又不敢笑的朱家梁,脸旋即一板。 “家梁,少爷调子亨的不好吗?” “少爷,您……你这调子,嗯……改开少爷若是坚了旗,拉了人马,俺一定鞍前马后随着少爷!” “原来你把少爷我当成土匪了!” “家梁不敢!” 说话时,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进了屋,接过少爷递的大衣,朱家梁并没有随少爷一同朝客厅走去,而是提着大衣去了旁屋。 “……这么说来,你那老板,倒也是一雄心勃勃之人!” 前脚进了客厅,顺着声音陈默然便看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自己的那顶闪着光的脑袋,准确的来说是半拉没头发的脑袋瓜子! “……” 原本正要回话的肖炘韧一见陈默然进了屋,便连忙站起来,坐于他对面的人也同时站了起来。 “轩林兄,这位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陈然之,也是未扬现在的老板!” “未扬,这位是!” 陈默然打量了一下家里客人,中等个人,三十来岁的模样,骨子里带着股和孙镜南那类人相似的书卷气,而他在站起来时,并未直接行礼显是在等着的肖炘韧的介绍。 “然之,这位是我在美国时结识的兄长,方靖远,字轩林。” “久仰!久仰!” 虽然是第一次听这名字,但陈默然依还是抱拳端着礼。 “陈先生,久闻大名!” 在肖炘韧介绍后,方靖远方才一鞠礼,同时打量一下,自己初来上海,便闻其名的“陈大亨”,上海的地界上,现在大都知道此人的大名,从十二大亨手中强夺富丽花园,靠着大把银子堆出来的名声。 “方先生,请坐!” 右手奉礼时,陈默然便坐了下来,这时肖炘韧和方靖远二人方才落坐,在这个时代总归是个礼字,过去些时日,陈默然可没向人讨教这个礼。 “然之,轩林兄二十年前便自费留德,曾入柏林-夏洛胖堡高等专科学校,学习建筑工程,若不是今日在街上巧遇,怕还真错过去了!” 肖炘韧笑着向陈默然介绍着自己街头巧遇的建筑专家,在他看来,无论是厂房兴建或是像陈默然所说,建立一个不逊租界繁华的大浦东,都需要一个建筑工程专家。 谁道肖炘韧不过刚夸,坐在那的方靖扬便一抱拳似是惭状。 “说来惭愧,只怪轩林官迷心窍,已弃业近六年!” “轩林兄,你可别谦虚,他人不知,我怎会不知,若是不是伯父仙故,朝廷赏的六品工部缺无从可推,你又企会置身官场!庚子祸后,怎又会辞官而去。” 话时肖炘韧一副我了解的模样,谁让当年正是在他的窜动下,他才会留学美国。 听着两人一切一捧,陈默然在心下一笑,虽说未扬未点明,但也明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把这个建工专家留下来。 既然如此,陈默然笑了下。 “方先生,现如今北方战乱,街上随处可见无家孤儿,然之见之心切,因而正寻思着建所孤儿院!” 在方靖远诧异的功夫,肖炘韧心下一乐,知道他懂了自己的意思。 “陈先生此等善举,定为人所赞!” 虽隐猜出未扬的意思,但方靖远依然是谨慎的称赞着,这次来上海,虽是辞官后想给自己寻个事做,听先前未扬话里提到的那大浦东,心里难免有些心动,作为建筑工程师,最大的愿望或就是设计些许能让世人铭记的建筑。 “可我这陈氏花园,园子虽大,却无一建筑适用,便想着在边角盖栋楼房,以收养孤儿,但诺等楼房建起,只忧心街上的难儿,两为其难啊!” 话尽时陈默然又是一声长叹,全一副宅心仁厚、悲天悯人之意,可内心里,真正难的却是打从买了这陈氏花园后分身乏术不说,只要想到那些机器离自己有数公里,便连觉都睡不踏实。 “陈先生说笑了,若是先生有意,可先寻一处闲宅充作孤儿暂宿之处,这边同时的建楼施工,想来也不会耽误太多。” “方先生!” 对于方靖远毫不客气的“点明”,陈默然只是轻轻咳嗽一声,润一下喉咙,然后从容地说道。 “我想知道一点,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一年或一年半的工期,压缩到最短!” 回答的陈默然的问题时,方靖远差不多猜出了的他的意思,他是想试自己。 “只要投入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什么事情都可以提前完成!” 他的回答只让陈默然眼前一亮,足够的人力!他就喜欢听这个词,在另一个时空中,他知道一个发生在自己家乡的一下奇迹,献礼工程下的奇迹,在76年时,仅依靠人力,开挖一条18公里的人工河,只用了不过21天。 “两栋三屋楼,房间不少于一百六十间,至少一处面积不少于500平方米的钢混结构大型地下室,如果让你设计、监工,需要多长时间!” 觉察到方靖远皱眉略思索时,肖炘韧便朝着面带微笑的陈默然使了个眼色,不出意外的话,肖炘韧相信他一定会留下来,甚至陈默然所说那个大浦东有可能提前被规划出来,在六年前,出洋时,肖炘韧可是看过方靖远在德国留学时规划的那座现代化“大京城”,虽说是年少轻狂之作,可他心里却一直念叨着那只存在于图纸上的建筑。 抬起头看着直视自己的陈默然,方靖远反问道。 “那要看,你能给多少人,给多少钱还有什么样的设备!” 陈默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钱对于他来说不是问题,只要能让自己赶紧睡踏实了,花再多钱都行! “你需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总之,我只要时间!” 面对这个回答,方靖远一下坐直身子,迎着陈默然的盯视,先前心下的掂量,让他明白了陈默然为什么会这么坐,无论是办孤儿院还是建房子,无非和他买这座花园一样,都只是千金买名,孤儿院图的是善名,而建房或是为了他说的那个浦东提前垫出个名声来。 “两个月,只要你给我上海最好的设备!还有足够的人力以及资金!” 听到这个回答,陈默然握紧拳头,直视着方靖远,似乎是看出来些诧色,如果是在后世,他不怀疑,方靖远能用两个星期盖出两栋三层楼来,但是在1901年的中国…… “未扬,从明天开始,钱、人、设备,轩林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总之,只要一开工,我要在两个月内看到我这园子里起出两座三屋楼来!” [www.xbaoshu.com] 第61章 挤兑 “不管代价如何,贪婪总是好的。” 银行家是这个世界上最贪婪的人,这句话或许没错,对于银行家而言,贪婪是他的本性,是他的本能,甚至可以说,这是他的职业所要求的,无论是民间的鄙夷、报界的嘲讽或是政界的嗤鼻,对于每一个银行家而言,他们必须要保留自己的贪婪本色。 “叮!” 虽天空尚未放明,沙逊公园的客厅里,数名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西方人,正笑盈盈的看着窗外,似乎是在等待着日出的时刻。 “先生们,我想在几个小时之后,汇升银行就会成为历史!” 雅各布·沙逊右手轻捏着高脚杯,面带笑容的说道。 “沙逊先生,我得到消息,凯瑟琳从其它国家弄到了大约五百万银元的现款,对此,我很担心!” “只是五百万而已,如果没错的话,凯瑟琳应该是从香港和新加坡等地筹集来的资金,这笔钱远远不能满足她的需要,如果是在平时,也许可以让那些人安下心来,但是现在……” 轻捏着酒杯的雅各布·沙逊的脸上露出了冷笑, 从半年前开始,他便和屋里的人一同策划此事,在半年之中,虽然这间屋里的人利用他人名义在汇升只存下了不到五百万元,但是却足以掀起一场挤兑风波, 居民把钱存入银行,最起码要求是保证金钱的安全。,一但银行拿不出钱来兑现,消息马上就会传遍整个上海,到那时大批的客户便会拥到汇升门前,要求提出的存款。这就出现银行最害怕的“挤兑”。 甚至为了给今天的挤兑添油加醋,他甚至还通过各过各种渠道透露,汇升很有可能存在破产风险,虽然只是散小道消息,并不能影响大局,但这个小道消息会在今天挥他的影响力,从查尔曼死后,中国人便不太信任一个女人管理的银行,一但今天银行生挤兑,最晚明天,汇升的门前便会出现大规模的挤兑,凯瑟琳筹到五百万可以应急,但远不能解决问题。 “我想,我们明天就可以感激查尔曼,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们也许根本不可能得到那笔巨额财富!我提议让我们为查尔曼先生干杯!” “为了查尔曼!” 清脆的酒杯声再次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在内心里,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感激死于海难的查尔曼,尤其是屋中的几个银行家,他们清楚的知道,如果查尔曼没有死于海难,或许明年他们就将面对一个资本不逊于他们的银行家,查尔曼的投机眼光远过屋内的众人。 在布尔战争爆之后,这间屋里的人大都是购买的英国债券,但是查尔曼却在布尔战争初期,大肆购买那些被占领或被围困后,股价暴跌的金矿、钻石矿股票,战争正如他料想的那样,虽然英国屡遭不利,但现在英国赢得那场战争,根本就只是几个月的问题。 可惜在战争爆时,人们只看到欧洲各国对布尔人的支持,下意识的忽视了英国占领南非的决心,错过了那次爆的机会,一百万英镑的投资足以得到上千万英镑的回报,上千万英镑,近一亿银元的回报,这足以让整个上海滩为之疯狂,但那是属于查尔曼的。 可是现在,查尔曼已经死了,这他们有了将那些股票占为已有的机会,一但汇升倒闭,他们便可以用维持外国银行在华信誉的名义,低价收购汇升银行和他的资产,从而瓜分查尔曼利用银行储户存款购买的已如天文数字般的巨额财富。 “我已经在报纸上准备了汇升银行遭到挤兑,无力付款的新闻,相信即便是凯瑟琳撑过了今天,也无法撑过明天!到时我一定让……” 查理并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如果其它人是为了利益,那么他却不仅仅是为了利益,同样也是为了凯瑟琳,即便是遭到拒绝后,他仍然会想到那个女人。 明白查理心中所想的雅各布·沙逊看了一下座钟。 “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过的可真慢啊!” 坐在办公室中的凯瑟琳抬头看了挂钟,已经是八点半了,料想中的挤兑依然没有出现,她的双手抱着茶杯,似是想用茶杯的热量让自己镇定一些。 到今天,有四百五十六万的存款到期,还有近四百万的存款可能有意跟风提出,凯瑟琳知道,如果自己无法应对近九百万元的冲击,汇升银行明天就会关门。 “就看今天了!” 凯瑟琳在心下喃语一声,对于那个人拿来的现金,她曾经担心过,甚至恐惧过,也曾想拒绝过。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要么接受,要么倒闭。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接受,不再考虑那笔巨款的来源,也不在考虑其它任何因素,只要可以挽救银行,就足够了。 从早上近九点起,汇升银行的营业柜台上起6续来了客户,即有存款的也有兑换汇升行的银元券的,可慢慢的兑换银元的人多了起来。到了近晌时分人越来越多,八个营业窗口后银行职员身边银箱里的银元就快要兑空了。 而更多的职员却是忙碌着清点收回票子,清点支付银元,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了。 这时候几个人挤进人群,硬生生的不顾他人的咒骂喝责插入了队中,其中一人从衣中取出了一个存款单。 “取款!” 银行职员抬头看看,接过了存款单,是一笔半年前存入银行的款子。 “是全取出还是?” 提款的人这时却嚷嚷起来。 “废什么话啊!一百万元全取出来,我的车在外面等着那!” 轰的!原本正嚷嚷着这几人没规矩的人突然静了下来,他们惊讶的看着这几人,一次取款一百万 “先生,您稍候!” 职员看着手中的巨额存单,挠挠头,把信递给值班经理。 “费里先生您看。” 接过存款单的费里,仔细核对印鉴,还有字迹,随即又翻开帐册核对了一下,整个过程差不多用了几分钟的功夫,然后才走到又扭头对送信人说。 “先生,请您稍等等。您看这么多人,人手腾不出来!而且还要清点现洋不是,要不烦您老下午再来,您看……” 话未落取款的人反倒大声嚷嚷起来了。 “怎么了,你们汇升银行一下提不出这么多银子是不是,我就说那,说你们汇升拿着我们的银子去做投机买买去了,可别是全亏了,我不问那么多,现在我就要银子,没有现钱,就是外国的洋票子也成,只要不是你们银行的废纸就成!” 这人一嚷不当紧,人群忽然像开了锅,挤动着吵嚷开了。 “什么?汇升银行没现洋了?” “可不是吗?你听报纸上说嘛,原来的查尔曼沉海里了,指不准,那孙子买的东西什么的也沉到海里了,现在汇升怎么还可能有银子。” “这纸票子我早就说过,不保险,这下……这下,应上了吧?” “说的好听,不让他,非得兑换现洋不行。我得回去和亲戚朋友说一声去,我表姐家里还在这存着钱那,趁早提走算啦。” “提钱?提个屁,你没听那个人说?银箱里的现洋全兑完了。” “不给提?说了他的话了。我这人不含糊,他要不给我兑换了这三百现洋?我把他汇升这块牌子砸了。” “对对,不给兑就砸牌子。” …… 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费里急的站在柜后大声喊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现洋有的是,汇升银行的金库里头多的是银子,一会儿回来肯定全能给大家兑换。况且,票子和现洋一样花,我们银行……” 他话未说完,人群中立即有个人尖叫。 “既然一样花,他们为什么全来提现洋?还想用这张纸票票来糊弄人?是不是?” 周围的人立即随声附和着。 “就是,我不管了,快把这银两券给我换成银子!” 原本刚换过汇升票子的人又一次拥到柜前大声嚷喊着,银行里的人也越聚越多,甚至在银行大门外,也有人或大声或小声的说了起来。 “汇升银行要倒了,快去提存款……” 在这些人中,有真客户,有假客户,更多的是人是沙逊等人放出的烟雾,不过一个钟头的功夫,几乎大半个上海都知道,汇升银行银库空了,现银没了,银行快倒闭了,到下午时,来银行挤兑人越来越多了。大批客户蜂拥到银行门前,急切地要求提出自己的存款。焦急、叫骂、哭喊、乱作一团。 “董事长,银行库里只剩下不到四百万了!即便是撑过今天,但明天呢?明天的风潮只会更大,到时来取款、兑银的人只会更多,如果再传到武昌等地分行,只怕……” 费里在汇报时额上冒着汗,不到一天的功夫连取带兑,出去了一百余万元现银,数十万美元现钞,在整个上海滩这还是第一次。而他最担心的却是这股挤兑风从上海扩散开来,作为查尔曼的亲信,对银行的银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同样也知挤兑风背后的黑手。 “董事长,如果现在我们去找他们……也许,还来得急!” 凯瑟琳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看着街道上排着的漫长的取款队伍,她的心头同样一寒。 一个星期的时间,把那些的美元兑换成银元,已经让她费劲了心思,可这场挤兑风远比她想象的更厉害,那些人是真想置汇升于死地啊。 “费里,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说话时,她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纸来,那是一周前,陈默然把两百三十万美元的现款交给她时,同时递交她的一个锦囊妙计。 第62章 危泽与秋娘 “晌三时许由私寓行至距汇升大门前时,即见人已挤满。勉强挤至行门口,则挤兑者何止2ooo人,争先恐后,撞门攀窗,几不顾生死。乃手中所持者,不过一元钱或五元纸币数张,或二三百元存单一纸。” 苏报 19o1年4月第二天。这天虽然是星期日,但是,汇升银行却破例开门,办理取款以及钞票兑现业务,甚至公开挂牌无限制兑现钞票。和昨天一样,前来兑现银元取款的人依如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在风口浪尖的危机时刻,甚至连凯瑟琳都亲临现场,挤兑到最激烈时分。 挤兑者队伍排成长队在汇升银行大门口前后拥挤、左右摇摆,情况紧急,数十辆马车在重重护卫下,驶到了银行大门前,前来挤兑的客户,看着那些包钢马车和马车连荷枪的护士,隐约猜出这些马车是银车。 而身为董事长的凯瑟琳也第一次走出董事长办公室,亲自站在银行大门口台阶高处,望着人山人海用有些生硬的汉语高声叫喊。 “大家不要惊慌,汇升银行就不会倒闭,也不会少大家一分存款一分利息,我凯瑟琳虽是女流,但是讲信用的,这一点请大家放心,这些马车里装的都是现银,绝不会少大家一分钱!” 凯瑟琳话音一落,十数名员工便从银行里走了出来,运银的马车随之交接打开,员工开始抬一箱一箱的银柜进入汇升银行大门时,突然有一人横窜过来有意无意地把抬杠的人撞倒了,“哗”的一声,钱柜摔破,明晃晃的银元洒了大门口一地。 几乎未等到人们反应过来,银行的护卫和员工便将洒于大门前的银元护住,可即便如此,仍有一些银元被人拾走,但众人见状,顿时舒了一口气。 这时,街上挤兑的人群中,不知道谁又传出来凯瑟琳借到了数百万的银元,明天可到的消息。人们看到站在台阶上的凯瑟琳十分沉着的看着这眼前这一幕,想到凯瑟琳在租界里的“艳名”,平时与各个大班关系也不错,想想人家肯定会帮忙的。 一旁的费里却在员工们把银子装柜时,挺挺身子大声喊了一句, “大家放心,无论是兑或取,汇升银行一定足额支付,分文不少大家!” 挤兑者听了此番话,加上一天下来又饿又累,于是都拿着钞票和银票,渐渐离去了,挤兑风终于缓了下来,这一幕倒让凯瑟琳长舒一口气下来。 4月1o日,《申报》上刊登了这样一条新闻。 “各界人士闻此兑付消息,欲兑现洋者转觉松懈,汇升银行业务已复原状。” 生在南京路上汇升银行总行的挤兑风只不过影响到一些人而已,对于上海各处棚户区的老百姓来说,汇升银行的挤兑风甚至不及米价涨上几文钱更吸引人, 自上海开埠,尤其是太平天国前后,国内的天灾**、农村经济衰退,特别是准北流民,开始不断的流入上海城,他们在工商业区附近、市效的空地,建造了一些简陋的草棚,与租界的高楼华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在黄埔江江畔,上海开埠后,随着贸易的开展,黄埔江边举建了许多码头、货栈,码头搬运工人,许多来自江北一带农村,初来时,无所依告,一贫如洗,为不致露宿街头,他就在浦东沿码头附近的荒地上和浦西江边,搭盖了低矮的草棚,几十年来,形成一片片的棚户区。 在这些棚户区中,很多都是江北尤其是淮北一带因逃荒避难来到上来的农民,这里的环境恶劣,极端的贫困、无穷的痛苦和灾难,大量的简陋的草棚和破旧的小船伴随着垃圾、污水,十数万居民过着饥肠辘辘的生活,尽管上海的码头、工厂需要工人,但源源不断的流民大军涌向劳动市,却出了上海的需求,对于码头和工厂来说,他们却可以用极为低廉的工资水平请到佣工,甚至于廉价的工人有时比机器还在合算很多。 “咕嘟!” 一口酒灌入危泽的嘴间,烈酒刺激的他的嗓子麻,酒精可以麻痹他的喉咙,但却无法麻痹他的大脑。 “再来一碗!” 哗从口袋里摸出了几文钱来,又是一碗酒,被小二端到了他的面前,瞬间又倒进了肚子。 眼瞅着远处那亭亭站路口,穿着袍子手拿白帕,愣愣站在路口,不知所措,但却又强颜欢笑的女人,女人的每一笑,看在眼中心却都如刀割一般。 堂堂七尺的汉子,竟然要一个娘们卖身养着,这种滋味,或这棚户里那些下做汉子能受得了,可是他危泽当年可是武卫前军的哨长,现在竟沦落此等田地,又怎能心甘。 连喝了几碗酒下肚,眼瞅着,一个相貌猥琐的男人,在路口与秋娘调笑,甚至还动手动脚,看着秋娘那极不自在之色,几次欲挣脱那人的脏手,怒火顿时涌上心头。 “哗!” 一拍桌边的刀,危泽便提刀冲了过去。 “***什么玩意!” 远远的提着刀的危泽便怒吼一声,一声怒骂直震的路边的人心神一荡,那正与秋娘调笑,强拉着她那双小手的男人,先是一愣,再见一汉子提着刀朝自己冲来,叫喊着便逃去了,谁会和醉汉争个啥,让这人一刀砍了,死了还是一糊涂鬼。 “阿……阿泽!” 瞧见提刀冲来的危泽,秋娘怯怯的拧着手帕,低声不敢言语。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恩人,当年若不是他从洋鬼子手里,把她救下来,怕她就让洋鬼子祸害了,那会爹娘都死了,从那会起,她就跟着这个救下她的男人,一路逃难的来到上海,虽说两人没成亲,可却也把身子交给了他,他是个好男人。 原本着到了上海,危泽把他那洋枪当了,原道两人指着能过上安稳日子,可危泽脾气倔,不知巴结人不说,年前时候还把码总一顿好打,虽然没吃着亏可这码头却混不下去。这棚子里不知道多少女人,男人在码头做工,女人在棚子里当着暗娼,来上海这么长时间,一些事到也淡了。家里现在实在没了办法,她不想瞅着两人活活饿死,只能…… “秋娘,别做贱自己!” 醉着酒的危泽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看着眼前这女人,秋娘把身子给了自己,偏生自己却……一个老爷们,却混到这地步,还真不如一头撞死,重托成个什么玩意。 “我……我明就去码总磕头赔罪!” 话时危泽不禁一叹,任打任骂,只要给自己一份工就成。 “阿泽!” 泪从秋娘的眼中涌了出来,她宁愿作贱自己,也不愿这个男人去遭那份罪。 “就是磕头赔罪,那也是当假孙子,那也好过让自己个的女人……” 终了,话还是没从危泽的嘴里说出来,他一把拉着秋娘的手。 “走!跟俺回家!” “铛铛……” 就在这时,一阵锣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再接着又传来些许喊声。 “兴业建筑公司招工,瓦工一天百二文,木工一天百三文,小工一天九十文……” 喊声伴着锣声,原本的满是悄静的窄路,顿时热闹了起来,人像突地从地里冒出来般,从草棚间的泥道里涌了出来。 “秋娘,你等着!俺去瞅瞅!” 一听到那人的喊声,危泽一把便把刀塞给了秋娘,撒开丫子朝着那路口跑了去,离近了只见不知何时,路口棚墙席上贴着几张红底,下面摆着几张桌子,可一看清桌后竟作着三个假洋鬼子,危泽脚步由不得一顿,打从武卫前军在天津让洋鬼子打散了,后来在京城又看着那些假洋鬼子带着洋鬼子到处杀人放火,心里最恨的就是这些个认贼做父的二鬼子。 “算俺一个,俺有的是力气!” “俺叫王大壮……” “杜牛!” 三张桌前不消片刻就挤满了报名的人,熙攘的人群一个个挤到桌前,几次差点没把那桌子挤翻了。 “排好队,一个个来,” 带着人来招工的张仁奎瞅见眼前这乱轰轰的场面,连忙大吼一声。 “谁再挤,就是报着名了,也***给我滚蛋!” 虽说的张仁奎穿着身灰青长袍,可袍下的那身疙瘩肉和脸上的狠劲却是挡不住的,他这一吼和言中的威胁,到让原本队有些混乱的场面一静,原本挤在桌前的人纷纷排起了队来。 站在人群外的危泽,看着那桌后的假洋鬼子,在将想转身时,却看着那站在街口的秋娘,瞅见秋娘脸上的喜色,心头一沉,原本想转过身去的脚却朝前走去。 挤在人群中,偶尔和些许个熟人打个招呼,危泽却一直在心下细寻思着,虽说这些人差不多都是二鬼子,可这人也总得吃饭吧。 “至少不用当***孙子,爷到时就好好干活,管***二鬼子、洋鬼子!” 坐在桌后,拿笔记着的王锁只是抬头扫了眼,眼前这人个不矮,身体倒也壮实。 “叫啥名!” “危泽!俺会干瓦工活。” 喷面而来的酒气只让王锁一皱眉,但却还在纸上记下了这个名字。 (强推了,明天加更!呵呵!求收藏!求推荐!) 第63章 再画蓝 清晨,从小菊香的床上好不容易爬起来后,穿着身西装的尤肖侠并没有直接去巡捕房,作为一名华探长,他并不需要像普通巡捕一般,每天早晨早早的去巡捕房点卯。 “哟,尤爷!” “这不是尤探长嘛!” 走在街上,不时的有那些个三教五流的人远远的冲尤肖侠打着招呼,而他也不过是偶尔的抱抱拳、作作鞠,一副傲然自得的模样。 “尤爷,您老这么就就出来了,还没吃早点,刚出锅的果子!” 榨果子的摊主见尤肖侠从摊旁经过时,忙用纸卷上几根果子,底头哈腰的递了过去。 笑咪咪的接过果子,做势就要掏钱。 “瞧我,……今个出得急,忘了带零钱了。” “尤爷,看您说的,这几根果子全是孝敬您老了!” 摊主陪着笑退了回去。 “爷,真没带铜钱啊!” 边吃着果子,尤肖侠边在心里自语着,更准确的来说,他是真没带钱。 笑话,堂堂老闸巡捕房的华探长,出门还要带钱,说出去都丢人,他尤爷在这公共租界,别说吃上几根果子,就是到妓院里头喝着花酒、抱着婊子,那也是不要钱的。 没几步功夫果子吃完了,尤肖侠随手从一旁的水果摊上拿过一苹果来,用手擦了下,便边走边吃,似这条街像是尤家开的般,不,这街还是洋鬼子开的,只不过他尤肖侠却是这守街的人。 吧脆的苹果吃到嘴里,尤肖侠的眼睛盯着远处一连串的马车来,瞅着那几十辆延了去的运货马车,他总还是要过问一下。 “小子,那边是怎么回事?” 头未扭,便问到一正在路边喝着豆浆的混混。 “回尤爷的话,那是朝陈氏花园送货的马车。” “陈氏花园?” “尤爷,就是原本那富丽花园,这不前阵子让陈瘸子从十二大班的手里夺了下来,陈瘸子好像正在西拐那边盖着楼,这不各行都在朝那送着东西嘛!怎么,尤爷您不知道!” 在他身后的瘪三弯腰陪笑说着。 别说,还真不知道,尤肖侠最近没被那国王饭店的英军中尉的案子给烦死,那还会在意这点子破事,虽说不知,但嘴上却弱不了势头。 “废话,尤爷我是谁,我怎会不知!” 话时功夫,还冲着那瘪三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你小子,对陈氏花园那么熟悉,别他娘的垫记了上了吧!” “哎哟!” 瘪三先吃着痛,又是一猫腰。 “尤爷,你老可误会俺小德子了,且不说人家陈老爷甩手就是百把几十万的,咱这号人惹不起,就是人家陈老爷家的门房,俺见着了都得叫声老祖宗,垫记陈家,小德子还没那胆子!” “哟嗬!有这事!来,说给爷听听!” 头一歪,原本猫着的腰的小德子便小声说了下去。 “有点意思!” 还别说,尤肖侠对那陈瘸子反倒好奇起来了,这上海嘛时候冒出一跛豪来,竟然还弄着一清帮大字辈的人物当着自己的门房,看来改变得去拜访拜访。 “这个穹顶还需要再加厚点,钢筋标号可以加大一些,尽量结实一些……” 看着桌上的图纸,陈默然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时提着建议。 “然之,若是这么修的话,怕这不是修地下室,而是地下金库了!” 在纸上的记下陈默然的建议,方靖远摇头说了句。 “我就是要修金库,反正结实一些,总好过不结实不是!就当是为咱们以后的银行金库提前演习一下!” 别说是这样的伪金库,怕就是真金库,陈默然也不见得能够放心,那些机器可是自己的立业之宝,企能有任何闪失。 方靖远在心下稍加盘算后,便抬起头来。 “如果这样的话,工期只怕还会延长。” “工期不能延长!” 陈默然想都未想便拒绝了,拖延开什么玩笑,现在那些机器放在那厂房里,自己连睡觉有时都做恶梦。 陈默然的拒绝在方靖远的意料之中,通过几天的接触,他知道眼前这个“瘸子”人虽瘸,可心却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这次建孤儿院,与其说是盖楼,不如说是一次扬名的练习,他想借拔地而起的大楼,把产业建筑公司的名声打出去。 “这两栋楼就是一个小试验!” 陈默然当然不会说这楼是让自己睡着踏实觉的地方。他的手一指桌边的那张上海地图,手指着外滩对面浦东的那片空白的荒地。 “等到这两栋楼盖完,我就会去着手修建位于浦东的工厂,再接着是什么?” 抬眼直视着方靖远,陈默然的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激动起来,只是一个虚伪的,似后世领导们绘制蓝图时的那种的激动与亢奋。 “一座桥,一座勾通黄埔江两岸的大桥,桥西接连外滩、桥东连接6家嘴,然后我们在6家嘴规划出第一座真正属于中国的现代化城市,他一定会比十里洋场更为繁华,6家嘴在未来就是我们的那个金融帝国的中心,桥修通了,两岸更勾通了,在靠近黄埔江这的地方,我们先修一座“产业银行的总部”,他要修的比外滩任何一座大楼都高,都大,就像帝……” 话到语边,陈默然突然收了回来,在这个摩天楼初起的时代,帝国大厦甚至连个影子都没有,那里有什么参照,但在嘴边却把话头一改。 “就像帝国的一个展现一般,我们要修一座至少有几十层高的摩天楼,甚至可能会是全世界最高的,这座大楼将是金融帝国的中心,而且他还有助于提高我们的形象,吸引世人的眼睛,高投入就有高回报,只要这座大楼存在,全中国都会知道我们产业,不仅产业银行大厦如此,到时整个浦东都将是一个建筑博览会,各种各样的堪称奇迹的建筑和摩天楼,将会吸引全世界的眼光,到那时我们的产业金融帝国,才将会受人顶膜礼拜。” 陈默然在说到这里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词来“迪拜”,在后世迪拜这个在9o年代名不见经传的城市,靠什么成为举世闻名的大都市,靠的就是那奇迹一般的建筑。 在十年之,迪拜就成为了一个沙漠里的奇迹。来自南亚次大6小村庄的外国劳工们,和来自欧洲的白领们一道蜂拥到这里寻找财富,他们建造起了一座与众不同的现代化城市。那里不但有世界上最高的摩天大楼,豪华的室内滑雪场,还有金碧辉煌的七星级酒店,耗资巨大的人工岛屿……迪拜成了奢华的代名词,也是另一个梦幻工厂。 当然那只是幻想而已,顶多是一个远景规划罢了,甚至在陈默然的心中,除了一个产业银行大厦之外,整个浦东并没有什么成形的规划,甚至于在心里,他还不希望有人把楼房盖的比自己更高,摩天楼是炫富的一种象征,到时只在那栋大楼盖成了,只要看到那栋楼,全中国就会相信产业银行的财力,纷纷把现钱存到产业银行,然后换成印着产业银行大厦图案的纸。 用纸换来了那些银子之后,即便是真的想把浦东变成一座梦幻之城又未尝不可,炒地皮也罢、炒房产也好、投资工厂也行,只要有了钱,干什么都行。 在接下来的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中,陈默然不时的脑海里套着后世的纽约、上海、甚至东京的模样,在那里规划着自己的那个“梦幻之城”,尽管只是梦,只是一张提前一个世纪出现的“宏大蓝图”,但他显然忽视了这种宏伟蓝图对这个时代人们的冲击。 听着陈默然的描绘,从未听说过如此宏大的蓝图的方靖远和肖炘韧,两人都被惊呆了,随着陈默然的话语,他们似乎看到一座似梦似幻的现代化都市出现在他的眼前,即便是在欧洲见过“大场面”,他们也被这个蓝图给惊呆了。 终于在陈默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之后,他停了下来,喝了口茶,看着陷入狂热与激动中的方靖远,他在心里笑了出来,无论是任何时代蓝图总是吸引人的,即便是后世口喊着“看蓝图不如看黄图”的自己,有时候也会被吸引,更何况对这个从未见过“蓝图”的人呢? 相比于方靖远整个人沉浸于那大都市的幻境中,对建筑了无太多兴趣的肖炘韧到是第一个回了过神来,他朝端着茶杯的陈默然看去。 “然……然之!” 吞下一口唾沫,让自己平静一些后,肖炘韧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陈默然的这个梦想似乎是不可能实现的,至少在一个问题解决之前。 “也、也许我们应该投资办个钢铁厂!要不然只怕没有足够的钢板够咱们建这么一个大都市。” 正喝着茶的陈默然听着肖炘韧的话,差点没把一口喷出茶来,举许,这哥们真把自己的话拿来激方靖远的话给当真了,不过正像他说的一样,钢铁厂总是要建的。 “那咱们就建一个钢铁厂!” (今天加更了!呵呵,大大手里要是还有票票的话,别忘记推荐一下!拜谢!) 第64章 洋人未办之事(求推荐!求收藏) 陈默然话声一出,无论是方靖远或是肖炘韧两人皆是一惊,尤其是肖炘韧更未料到自己这一番话,竟然引出了陈默然一句办个钢铁厂来。 “然之,你真的要办钢铁厂?” 面对两人的诧异,陈默然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没错!” 在两人仍然处于惊骇中时,陈默然又继续说了下去。 “准确的来说,是办一个炼钢厂!” “炼钢厂?” 无论是方靖远或是肖炘韧都不觉炼钢厂和钢铁厂间有何不同。 “未扬,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纺纱、织布之类的工厂,一但投资,势必引得洋货围剿吗?” 肖炘韧点下头,那日两人深谈时,陈默然曾说过“关税不靖,无关税保护,谈何实业。”。 “洋人未办之厂,造洋人未造之货” 陈默然点头笑道,脸上露出了挤出了神秘的笑容。 “我准备造汽车!” 汽车!这是陈默然为自己找到的那条,“外国人尚不能挤压之路。”这玩意,全世界不过都是才起步而已。 “汽车?” “没错,就是匈牙利人李恩时弄的那两辆汽车!” 陈默然的语气非常肯定,见两人的眼中的诧异,他说出了上海仅有的两辆汽车来,一个星期前,李恩时把两辆轿车带到上海后,在街道上行驶时,无马之车差点没轰动整个上海,也正是看到那个新闻后,陈默然才决定制造汽车。 这时肖炘韧和方靖远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诧异,他们显然没想到陈默然竟然选择了制造汽车作为公司发展的基础。 “十几年前,德国人卡尔?奔驰,发明了汽车,虽说现在汽车只是大亨的玩意,只有少数人能买得起,十几年前,受制于技术条件,汽车工业还未形成。但是十几年来,技术却在不断进步,相比于马车,汽车有着太多的优点,美国、德国还有欧洲其它国家,一个又一个汽车公车先后成炎,可以说,随着汽车的不断改进和技术的发展,马车被汽车取代的趋势已经不可逆转!” 在提到汽车时,司马显得有些兴奋,作为一个机械专业的学生,多少曾听说过一句话“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是汽车发明家的时代”,蒸气机引发了变革,但汽车却改变了世界。 “现在,无论是德国或是美国,他们生产的汽车都是依赖手工制造,所以价格昂贵,因而只有少数富人才能买得起汽车,但是我们要造的是可以取代马车的,能够让所有人都买得起的汽车,一种大批量生产的汽车!” 当说出这句话时,除去对那个给自己带来财富的金融帝国之外,陈默然第一次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福特,曾经这个时代是属于福特的,而在不久以后,这个时代势必将属于自己,人们不会再记住福特,只会记住他陈默然。 “当然这只是一个远期的梦想,现在汽车是有钱人的消遣品,汽车制造也是手工作坊式的,我们现在只能和他们一样,采用作坊式生产,不过,相比于欧美,我们有一个优势,在中国,工人非常廉价,明举,我们现在招来的工人,工资最高的一个月不过只相当于4两银子,在美国,这只不过是两天的工资,即便是汽车厂里的机械工,恐怕也赶不上美国人一个星期的工资!” 廉价劳动力,无论是在1901年的中国或是2011年的中国,这从来都是中国的不二法宝,也同样是陈默然的法宝。 “现在,全世界的汽车生产规模都不大,我们生产出汽车后,甚至可以直接到欧美出口,而不需要担心他们的倾销或打压,更何况这还是重工业,一个国家的强大,不取决于你生产多少棉纱或棉布,而是取决你的机械加工业不是吗?而且未来汽车工业将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经济支柱。” 看着眼前的二人,陈默然话头一变,将自己的汽车厂直接与中国的强大的挂上了勾,在电视中和书籍中,对这个时代的中国人,陈默然多少有些了解,但凡稍有见识之人,无不梦想着中国的强大,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东西比一个宏伟的蓝图更吸引人。 就像后世曾在网络上看过的一个点评一点“孙中山用一个飘渺的共和蓝图,结果所有中国人都相信,一但中国共和了也就强大了,无数人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再后来,又有人用……” 当然经历过百年的宏伟蓝图之后,等到陈默然开始面对蓝图的时候,也就知道了那些蓝图不过拿来哄人的玩意,但是陈默然却不介意在这个时候用那些蓝图,让国人激动、兴奋,甚至甘愿付出受苦,最后把他们的银子、票子当然还有个人的才华,全投入到自己的梦想之中。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有些夸大,但汽车工业将会成为国家的经济支柱,却无任何夸大之词,一辆汽车的差不多要由一千至两千个零部件构成,生产这些零件将会促进我国相关行业的发展,比如生产零件的机械制造业以及机械设备生产,再就是生产汽车需要的钢材之类,又可以带动钢铁业的发展,像电器、动力等等都将会因为汽车业的壮大而壮大,公路、保险、石油、橡胶、纺织无不受其推动而得到迅速发展,相关工业的发展能够为政府提供稳定的税收,同样的汽车还是科技成果的总成,工业的上的需求,将会进一步推动我国科技水平。” 未了陈默然用了一句后世人人所知的口号为自己的话作了总结。 “总之,二十载超英赶美,一扫百年积弱!由汽车始!” 有什么比画一张蓝图更吸引人呢?就陈默然而言,暂时还没有。 果然在他说出这番话时,肖炘韧和方靖远两人愣住了,以至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们从未来想到一个汽车可以起到如此这般的作用,实际上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这汽车工业的重要性,或者说一项经济支柱产业的重要性。 好半天功夫才回过神来的方靖远看着眼前的陈默然,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陈默然不断抛出的“宏伟蓝图”给折服了。 “那……然之,照你这么说,或可造汽车非常重要,可……可若大的中国谁会造汽车呢?” “我啊!” 陈默然平静的吐出两字来,同时端起自己的茶杯。 “我会设计汽车,在学机械时,就曾设计过汽车。” 或许后世那种由十几万个零件组成的汽车,陈默然设计不出来,可这个时代那种只有几千个零件的汽车,他相信自己能拼出来,更何况他还真干过,上学时出于对威利斯吉普的喜爱,还真差点手工造出一辆威利斯来。 更何况在幕僚山采石场的库房里,还停着一辆华菱星凯马,依靠现在的技术或许根本不可能制造出那种跨时代的卡车,但多少总可以提供一些技术借鉴,至少像电灯、雨刷、轮胎之类的技术总是可以借鉴的。 “而且以后我要建的那所工科专门学堂里还会开设这个专业,教他们学习汽车设计和制造,请世界上最好的老师教他们。” 说到这里,看着面前这两似还没回过来神,又目带憧憬的望着自己的人,陈默然在心下一乐,话头一变,开始把他们从那宏伟蓝图拉回了现实中来。 “总之,现在我们一步步来!现在我们先盖这所孤儿院,然后咱们再盖工厂,再建一个炼钢厂,用咱们自己生产的钢材,修一条黄埔江大桥,以后再盖咱们的产业银行大厦,等银行建起来,聚集了国内的闲散游资,咱们才能建汽车厂不是。” “明举、未扬,你们要知道,现在这只是我的想法。虽是想法,但总有一天会实现的,不过,明举,这个梦想能不能实现,就像是我方才说“追英赶美,扫积弱”始自汽车般,咱们的这个梦想,能不能实现,可全看这两栋楼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好!” 陈默然看着方靖远说道,神态显得极为认真。 “我知道,或许都觉得没有必要盖这么快,咱们中国积弱近百年,步子总在迈大点不是,人家用走的,咱就要用跑的!对不对!更何况这是给咱们自己打名声!” “我……” 面对陈默然的目光,方靖远犹豫了起来,按照正常的施工速度,盖两栋这样的三层楼,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而现在却要缩短工期三分之二,还有那处复杂的地下室,忽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在德国读书时,曾听说过的普法战争时德国工兵抢修铁路的案例。 “也许,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在此之前!” 方靖远把视线投给肖炘韧。 “我需要十天的时间,让未扬来帮我个忙。” (加更了!今天可算是累死无语了,连码两章,这是两章三千字的长篇啊!呵呵!希望大大们别怪,更新晚了。无语现在已经将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到满江红上!一定会尽全力让大大们满意!呵呵!今个加更了!求推荐啊!拜谢!) [倾情奉献] 第65章 在盛府(求收藏!) 斜桥并非桥斜之意,吴淞江的支流东芦浦从北往南弯弯曲曲从这里流过。河西有著名的娱乐花园张园,河东有英国乡村俱乐部。为交通方便,双方协作在河上架了一座木桥。由于与桥相通的马路的走向也是不规则的,河又是弯弯曲曲的,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桥都是斜的,所以被称为斜桥。 斜桥因其水清树密,景色宜人而闻名上海,因而成为一些富绅、体面洋人的置宅所选之种。因而在斜桥住宅的设计上中西风格结合,既建有中国传统的厅台楼阁,又有大片西式的花园草地。 一辆马车停于斜桥路盛府大门前,马车刚一停稳,一直立于车后的路国政便跳下车去,从车里接过一份红纸拜贴,走到盛府大门前,大门虽是洋式的黑铁门,可门上却留着一二品官门的绿油兽面门环。 在路国政轻击门环时,马车内陈默然朝车外看了一眼。那黑铁门开时不过闪一缝,透缝能见一黑衣仆役,那人在接过拜贴时,先朝马车看了眼,又看了眼路国政,脸上却露出些许蔑气,待路国政从衣中取出数元钱后,方才闭门送帖去了。 “这盛府的范儿倒是够大的!” 这一幕倒让陈默然心下一恶,平素他最见不得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瞅着那紧闭的黑铁大门,陈默然在心下冷哼一声。这次来盛府求见,说是求,实是给他盛宣怀送银子来了,却未曾想在门就惹了一不高兴,更何况原本,他就对这个“爱国商人”心怀成见。 “然之,盛大人现在可是正在全国铁路总公司督办的任上,还是汉冶萍公司、中国电报总局和中国通商银行的老板,堂堂二品布政使衔,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也是意料中事。” 孙铭久在一旁轻道一声,看着陈默然那副模样,心道若不是父亲有所遣,怕他陈默然连盛大人这门也进不得。 紧闭的黑铁大门未开,但侧门却开了,那五十余岁的门房,却站到侧门外。 “孙公子,老爷请二位往前厅。” 那脸上的傲慢劲儿,只让陈默然一阵心堵,但孙铭久却笑眯眯下了车,朝着那门房一抱拳。 “劳驾!” 话时功夫,孙铭久右手于袖间,竟然取出一元宝塞到门房的手里,那门房一见银子,脸色才稍一缓,露出笑来。这会功夫那门房倒露出了那仆役原应有本份来,腰一弯,右手作请。 “孙公子请,陈公子请!” “劳您引路!” 孙铭久下车后的这般作势与乖张,只让陈默然心下一叹,这人和人的差距,就在这,自己碰到这种人,憋一肚子气不说,甚至动了抚袖而去的念头,可这孙大公子,虽不在官场,可也捐了六品的官衔,这会对一门房却是这般恭敬。 心叹着自己得和人家学着点,人便跟在孙铭久侧旁进了院,朝着主宅走去。 坐在堂厅的盛宣怀,面上带着些许忧虑,不为其它,只是为了千里地外的汉阳铁厂,两天前,他又接到一份电报,电报让他回厂主持,说是回厂主持,可内里是什么,他却再清楚不过,铁厂没钱了。 五年前,办汉阳铁厂办了七年的张之洞,被弄得焦头烂额、赔本赔尽不说,还欠了五百万两债,实在苦撑不下去了,跑到上海来求盛宣怀去接办,这下让盛宣怀看了个大笑话,暗自在心里偷乐时。 当年他张孝达要办汉阳炼铁厂,曾在上海与盛商议办法。盛宣怀告诉他要商办而决不能官办。商办,入股者均精打细算,心精力果,赔本买卖是不会做的。而官办,大家均不肉痛,反正是官本,死活无关其痛痒,就容易滋生是非,办事拖沓,事倍而功半。 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因盛宣怀对铁厂可谓是图谋已久,从同治十三年赴湖北找矿始,达十余年之久,虽说最后矿未办成,但宣怀从此败家的名声,却是那时落下,如张孝达官办大冶铁矿、铁矿,他盛宣怀自无法插手,这是为私,而另一面,游走官商间,对官场他可谓再了解不过,说的也是实情。 然而张之洞不听,他踌躇满志,以为办重工业可像剿捻一样,凭一鼓作气加洋枪洋炮,就可望夺取山头。如今张之洞办不好,他盛宣怀又有什么高招呢?他之所以敢于接下来,就是自有办法。先拖上了搭档郑观应,让郑出任汉阳铁厂的总办,并抓住接办的机会,整顿该厂的要害。 铁厂张之洞之所以办不下去,根结就是燃料上,由于燃烧燃料缺乏,汉阳铁厂无法正常生产,用开平煤或日本德国焦炭,焦价远高于铁价,炉炼铁要亏本,闭炉不炼,每月固定开支也要8万两,同样要亏本。走投无路面临最急迫的困难是焦炭,没有燃料就无法生产。 为了解决燃料问题,才开始采用西法开采萍乡煤矿,同时还要修筑铁路把煤运出来,这些无不要银子,三年前,先是向德国银行求贷,两年前又和日本签定了“煤焦铁矿石互售合同”换了笔贷款,总算是把萍乡煤矿办下了,虽说萍株铁路尚未修退,暂时仅用水路运煤,但煤的问题总算解决了。 铁厂自是可以开工了,钢铁厂总算是出了铁,原道自此汉阳铁厂就能哗哗流银子,可在年前去碰到一件,盛宣怀想也未曾料想之事。钢是炼出来了,可俗说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汉阳铁厂出产的钢材不知何故,看样子挺好,可是中看不中用,质量非常脆,动辄就要断裂,与外国进口的钢材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钢材质量不行,自然销不出去,汉阳铁厂,自还是一赔银子的厂子,为此盛宣怀可谓是大伤脑筋,但眼下却又没啥法子,只能这么撑着,可便是撑着,一个月也得几万两银子朝汉阳铁厂贴着。那些银子全是盛宣怀从中操持,并以轮船招商局和电报总公司作担保借来的,能撑一时,总不能撑一世吧! “烫手啊!” 想到现在铁厂的模样,盛宣怀由不得一声长叹,十八年前在煤铁上落下了“宣怀败家”的名,未想现在从张孝达手里接过的汉冶萍,也是如此烫手! 叹息时,愁容满面的盛宣怀瞅了眼桌上的拜贴,内是孙境南的一封信,当年的盛宣怀办轮船招商局时便与其相识,虽然心有所忧,但却不愿就此抚了故交的面子,虽两人交情不深,面子总还是要过的。 “老爷,孙公子、陈公子到了!” “请他们进来吧!” 敛下神色,盛宣怀一抚手吩咐道。 前脚踏入堂厅,见到端坐首上的盛宣怀,孙铭久便一掀袍摆,恭敬的行了跪拜礼。 “小侄孙铭久见过世叔!” 行礼时,孙铭久一句话便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铭久贤侄,免了、免了、快快请起……” 虽这么说着,可盛宣怀却端坐着受了这一礼。 “晚辈陈默然见过大人!” 腿脚本就不便的陈默然自不愿像孙铭久一般行跪礼,只是一抱拳,行了个长鞠。 安受了孙铭久的大礼,瞅见旁边行鞠礼一身西式打扮的年青人,盛宣怀却是微一皱眉,但眼却朝陈默然的那根拐杖瞅了一眼,联系起名字,倒是想起前时候在报纸上看到过的一人来。联系到他进屋时走路显跛,心下顿时明了。 “陈默然,莫非就是报上那位与十二大班争宅的“陈家跛豪”。” 被盛宣怀这般一称,陈默然忙再次一鞠。 “不敢,盛大人面前,晚辈企敢称豪!” “敢得,敢得,怎的不敢,如你这般年岁时,别说一百余万两,怕是百两,恐也难出,这个豪字,你自是当得!” 好嘛! 旁仍站着的孙铭久这会倒一惊,今天这个盛大人是怎的了,竟会对一后辈如此这抬举。 可实际打从认出陈默然就是那“金山归国的陈氏跛豪”后,正为汉冶萍犯愁的盛宣怀,转瞬间便动起了心思,加一个商股进来,总能让汉冶萍撑下去,纳了商股,增加投资、改造设备的银子也便有了。 不过,直到盛宣怀让二人坐下时,孙铭久还是未想通其中关节,而猛的被盛宣怀这般“恭维”,陈默然到是一阵舒坦,先前门前产生的些许恶感,转瞬间消于无形。 恰是在各有所图的气氛下,陈默然同盛宣怀这位“串联东南互保”的官商打着哈哈,聊着海外趣事,自也免不得点提那番实业论,而孙铭久则时在一旁细言恭维着“世叔”,一时间堂厅里的气氛倒是好不融洽。 “呵呵,然之,难得你有这番见识!” 听着陈默然的那番实业富民强国论,盛宣怀微微一笑,夸了一句。 “想来以然之之财,怕印厂只是牛刀小试吧!” 说到这个财,听在外人的耳中,许与才相退,但盛宣怀道的却是“财”意。 “实不瞒大人,此次然之冒然拜访大人,正是有事相商!” “哦!” 盛宣怀一抬眼,望着坐在左的陈默然。 “不知然之所为何事!” “汉阳之铁!” [倾情奉献] 第66章 取得!取得!(求收藏!) “汉阳之铁!” 四字一出,原本因口干刚伸手去端茶杯的盛宣怀左手一顿,但也仅是稍顿,左手端起茶杯时,盛宣怀先是轻哦一声,他的这个动作看在陈默然眼里只觉一紧,端茶送客的礼他还是懂得,莫不成,就待陈默然在心下寻思时。 盛宣怀手指陈默然桌旁几上茶杯。 “请茶!” 听到这两字,陈默然和孙铭九二人同时松下一口气,而盛宣怀却似未觉察一般,自己浅尝一口清茶,在他喝茶时,陈默然仔细观察一下,发现他的心思似不在茶上。 盛宣怀沉思让陈默然心下生出了信心来,双手冲着他一抱拳。 “大人,现在汉阳铁厂窘境,无待晚辈多言!大人主持汉冶萍已数载,定比晚辈更清楚,今日,晚辈拜访大人,一是为解大人之忧,二为然之之私。” 语虽恭敬,但言却无许恭意,虽说一直学着个礼字,但陈默然却总是学不会这个时代,人们那种客套与繁杂的礼数。 “五年前,大人接办汉阳铁厂,虽靠德商礼和和日本大仑借款式对萍乡煤矿施以建设,并开修铁路,解了汉阳燃料之忧,现煤焦不虞其匮乏,想来可以扩充钢厂,可现在问题偏在钢上!可以说,现在的汉阳之钢,已决汉阳之生死!” 在提到钢时,陈默然注意到盛宣怀眉头一抬,便知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在上海的市场里,进口钢铁每吨三十余两,可汉阳厂每吨二十三两尚无人问津。 “然之想,数年来,大人怕为汉阳之事已是焦头烂额!更何况现在,若钢质问题不决,只怕汉阳最终恐走倒闭之途!” 在陈默然说出这此时,盛宣怀直视陈默然,眉一扬说出了话来。 “然之,看来,你今日来府,所图非小啊!” 盛宣怀的这番话,让陈默然微微一笑。 “如大人所言,然之无它,但尚有几分财力!此番回国正欲大展身手,回国前,然之曾于国外请专家化验了大冶的铁和萍乡的煤,两者皆为上品,萍矿之煤,灰份少,磺磷轻,最适宜炼铁,是中国不可多得的好煤。至于铁矿……” 说到关键处,陈默然突然不再说话,反倒有些失礼的端起茶杯自喝着茶来。他的这般模样,倒是让盛宣怀心下一紧,汉阳铁厂钢材易脆、易断,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但见陈默然这般模样,久经商海的盛宣怀企会不知其有所图,在心下一笑,他也是有样学样的端起了杯,喝起了茶,似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 这种变化倒让一旁的孙铭久看在了眼里,心道两人这未及正事,反倒先对上了,百般无聊,又不便插嘴,于是他也端起了杯来,三人端杯,只让屋内仆人心觉诧异。 喝着茶、耗着时,有些无聊的陈默然在心下哼起了曲子来,他不急,盛宣怀比他急,那汉阳铁厂就是不开工,每月也得花他个几万两银子。 在大学时,曾看过数篇关于汉阳铁厂论文,最知名的张之洞的什么炉子方便就制造什么,我中国什么矿都有。结果大冶的铁含磷过高,英国运来的炉子不适用,汉阳铁厂产的钢铁易脆裂折断,不能用于锻制或铸造,制造的钢轨也无法使用。钢铁质量差,易脆、易断,自然是汉阳铁厂的心病,也是的盛宣怀的心病。 而这个心病,在历史上,应该是在四年后,李维格出国考察后,在英国请专家化验了大冶的铁和萍乡的煤,找出了原因所在,才算让汉阳铁厂起死回生。 有点儿古代的气氛在堂厅里弥漫着,堂厅的座钟指针转动着,一分钟,两分钟……,杯中的茶凉了,水也尽了,盛宣怀看了眼神情淡定的陈默然,心下不知道第几次升起了“端茶送客”的念来,可每一次都打住了,汉阳铁厂是他的一块心病。 产品质量,实乃企业的生命线,从汉阳厂炼出的钢不合格后,盛宣怀便立志非要把问题的症结找出来不可。他弄不明白,—样是煤是铁砂,一样是洋人技术和西式机器设备,为什么洋人炼出来的产品就优质,而自己炼出来的就不行呢? 现在眼前这个年青人却拿着究竟不道出来,这副图已所求的模样,让盛宣怀这沉浮商界数十载的人物,只觉一阵心堵。 初时,似还看着两人斗法的孙铭久,这会反倒急了,不断的冲着陈默然使眼色,见陈默然一副不予理会的神色,他心里急得差点没跳起来。 这坐着的可不是一般商人,人家可是有李大人那片牌子,还是朝里的二品大员,企是你这个“贩夫走卒”所能招惹。 陈默然之所以不予理会,原因非常简单,像盛宣怀这些官商,很多时候,他们宁可予外人,也不意予国人,只有掌握了主动权,才能诱使他答应自己的条件。 “然之!” 终于,在心斗近半小时后,盛宣怀主动打破了沉默。 “化验结果如何!” 明了自己掌握主动权后,陈默然一笑。 “大人,大冶铁矿石,含铁量是为上品,达六十之高,只是含磷过高!” “含磷过高!” “含磷过高?” 盛宣怀、孙铭久两人皆是一副诧异之色,而陈默然只是点点头。 “大人,其实汉阳钢材之所易脆、易断裂的,根本原因就是矿石含磷太多,因而在冶炼的过程中,就理应采取去磷法。当年由张之洞办厂时,却忽略了这样一个关键性的技术问题,所采用的机炉,都属使用酸法,这么一来,不仅不能去磷,反而情况更糟。” 陈默然语说的轻松,可就是这个南辕北辙式的技术错误,使中国的钢铁工业糜去十余年之光阴,耗尽千余万之成本,损失惨痛之极,最后甚至连汉冶萍,这原本远东最大的钢铁联合企业,竟然因当初一人独断之误,耗费巨资后,仍为敌国所持。 “那!然之,该如何去这个磷!” 这会盛宣怀倒显得颇为急切。 “很简单,弃酸性转炉,若改用碱性马丁炉,便可炼出优质钢。” 简单!办法是很简单,换个炉子就行。可盛宣怀一听这办法,却是把眉头皱的更紧了。 更换炼钢炉,谈何容易。汉阳铁厂历年亏损,早已令汉冶萍台高筑。要摆脱这个困境,扩大生产、扩大销路以外,别无出路。而汉厂机炉旧而且少,颠复在即不说,炼出的钢又全无销路,若想扩大销路,又必改机炉。 而现在汉阳铁厂却是官款无可拨,商股无可加,洋债无可抵。现在铁厂的根本问题,最后反而落到了银子上,一切都是虚的,只有银子是最实在的东西。 银子……想到这东西,盛宣怀倒是朝着这“跛豪陈”看去,先请外国专家化验煤铁,想来是如数年前自己一般,怕是对汉冶萍图谋已久,此子财力许超自己想象,但却野心不小啊。如若引他添股汉阳,只怕……这会盛宣怀更看重的是自己的那点儿利益。 在他皱眉思索时,陈默然一直观察着的盛宣怀,见他先是神情一松,又是一紧,偶尔看自己时眼中流露出的神采,让他顿时明了盛宣怀为何会如此这般。 私利。恰是盛宣怀为一已之私毁了汉冶萍。按照历史上的发展轨道,盛宣怀为发展汉冶萍,多次利用条件苛刻,甚至将汉冶萍变为附庸的日本贷款,日本人的目的如此险恶,难道精明的盛宣怀不明白吗? 他当然明白,但他却帮日本方面积极想办法、出主意。他的出发点是如何保护自己庞大的家业不被清廷所谋,辛亥后来多次借款接受更为苛刻的贷款条件,为保住自己的家产,全不惜引狼入室,挟洋自重。 袁世凯曾想过将汉冶萍收归国有,盛宣怀坚决反对,为此他迫不及待地密电日方,希望尽快将汉冶萍交到日方手中,而日本很“关心”盛宣怀的健康情况,估计他肺病咯血,今后只能活五后,恐怕五年以后,别以取代,关系突然变化,购买铁矿石的事就要落空。 所以力争在盛宣怀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把贷款一笔一笔敲定。出于私利的盛宣怀也就一步一步地投进日本人的圈套,使汉冶萍陷于日债而不能自拔,最后完全被日本人所控制,在日本人的主导下,汉冶萍先是停炉,完全沦为日本人的矿焦供应基地,至此,汉冶萍便以供应日本为首要任务,日本人监督、掌握了生产和财务权,并有日军驻扎。耗费千万的汉冶萍就这么毁在他手中,直到抗战爆发前,中国政府才得已再次控制汉冶萍,抗战结束后方才被政府收回。 既然他担心,那么就把一切都挑明,对汉冶萍那座从建设至令就弥漫着官办习气,用人**、所用之人无人不贪,所办之事无人不贪的企业,陈默然还没多少兴趣,便是他张之洞和盛宣怀两人,都治不得汉冶萍的臃肿**,更何况是他。 陈默然今天之所以来这,原因非常简单,就是想法让盛宣怀喝下历史上的那口金融毒奶,只不过供奶者是他陈默然,而非日本正金银行。前面之所和他斗心,全是因这人本性狡猾,若不逼到份上,他绝不会接受自己的“建议”。 “大人,然之,尚有几分财力可助大,如大人愿意,然之愿在三年内向汉治萍提供不少800万两贷款!” “哦!” 许是盛宣怀家大业大,身家数千万之多,但这会听到这话,还是禁不住一惊。而孙铭久更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陈默然,他从未想到这陈瘸子竟如此之富,不过想及三年内提供800万两,想来他陈瘸子自有他的融资之道。 “怕,然之,这八百万两,人不敢轻取啊!” “取得,取得,然之所需无他,大人只需用汉治萍的生铁、焦炭还款便可!” [倾情奉献] 第67章 怕什么(求推荐!求收藏) …… 沉默,盛宣怀看着面前的陈默然,一言不发的坐着,现在他反倒弄不明白陈默然所图了。虽说两年前与日本签定了,煤焦铁矿石互售合同,用大冶矿石换凤日本焦炭,换得一笔五百万日元贷款,可那是因日本人的八幡制铁所需要铁矿石。 这陈默然愿意拿出八百万两贷予汉冶萍,却全以生铁、焦炭还款,此子绝非憨徒!但又为何愿开出这等条件?作于还款的百万吨生铁、焦炭,他陈默然又要销往何外? 虽弄不明白陈默然的用意所在,但盛宣怀依是一抬眼,直视着面前这让人琢磨不透的跛豪。但心下却没有拒绝的意思,虽说琢磨不透陈默然的用意,但对他而言,又企会担心眼前这一后生小辈下出什么套来。 “不知年息几何!” “七厘五!” 陈默然果断的喊出了一个不高也不低的利息,高了,盛宣怀不会接受,低了只怕会适得其反。 九厘的利息倒让盛宣怀在心下点了头,这个利息还可以接受,比起国内的钱庄,这个利息稍高,可比起洋行来又稍底些许。利息到也公道。 “还款期限如何!” “十年,十年内汉冶萍按合同签定议价以生铁、焦炭供应我产业公司。” 陈默然之所以喊出这个时间,全是因十年后一场革命就会席卷这片大地,到时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夺下这汉冶萍这座厂子。 “十年稍短!” 心下稍一全计,盛宣怀便摇头拒绝了,十年,汉冶萍在十年内显然无法偿还抵贷焦铁。 “至少十五年!” “行,不过十五年内,我产业公司可在抵贷焦铁之外,按合同价购得的生铁、焦炭。而且汉阳铁厂生铁,必须首先供应我产业公司。” 一开口陈默然便把早备着的那杯加了三聚氢铵的毒奶了递了过去。 接过这杯毒奶,盛宣怀只觉得一阵心堵,在大清国,人人都知他花头多,但人人都离不开他,人人都有求以于他,而现在陈瘸子三言两语,便滴水不漏的把他逼到一个角落里,他想拒绝这看似公平,但实则苛刻的条件,但想到汉阳每月十几万两银子的亏耗,却又没了选择。 “需何担保?” “以大冶矿山为保!” 陈默然的要求,倒不出盛宣怀的意料,十五年后,无论汉阳能否还清贷款,只要大冶矿山在,他陈默然就亏不得。单是那大冶铁矿,每年所出铁矿都值数十万两之多。 “哼,早晚……” 他陈瘸子以为喝了几瓶洋墨水、腰里揣着大把的银子,就能在这里和自己讨价还价吗?他显是忘了这里是大清国,可不是他的美国。虽心里冷笑,但盛宣怀面上却是一副感叹的模样。 “然之,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杏荪老了!” 话间在看着陈默然时,盛宣怀甚至露出丝欣赏之意,是真是假,或只有他心里才能明了。 “谢大人夸奖,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然之,借款之事非盛某所能顾,需要张大人相商,还请静待佳音!” 话毕,盛宣怀再次端起了杯来,这一次他倒未请陈默然和孙铭久两人喝茶,一旁的仆役见着后,忙扯起嗓子轻道了一句。 “送客!” “大人,那然之就静待佳音了!” 十几分钟后,在两人一上马车,早就在心里憋了一肚子话的孙铭久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 “然之,你今天惹出大祸了!” “哦?” “然之啊然之,这里可是大清国,可不是那美国,就你今天那般作势,怕已让盛大人记上了,恐你日后……” 孙铭久说到这便是一叹,离家时,父亲千交待万叮嘱,说然之自幼长于国外,于国朝不甚明了,让自己在一旁多多帮衬,免失了礼来,可今那是失礼啊!分明就是然之这一后生晚辈冲着他盛杏荪叫起了板来。 “日后?” 虽有些担心,但陈默然还是一笑,扭头看着孙铭久。 “明哲兄,若是不是那般逼着他盛杏荪,你以为他会同意把生铁按合同价卖给我?” 陈默然朝着窗外那些洋房看去,表情微发生了些变化。 “若是我披着一张洋皮,长的金发碧眼的,要不人换成一日本人,让盛宣怀答应我的要求,倒也没什么难题,对他来说,融资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无论是通商银行或是全国电报公司又或是招商轮船公司,这些个所谓的官督商办的企业,有几个没落他盛宣怀之手,这人为一已私利,抛开推荐胁洋自重鲸吞资产不说,单就是当年中法战争战争,为私利而不顾公利,我便不耻他的为人!” 孙铭久一听这话,神色同样一样,他知道陈默然所指是当年胡案,当年他父孙境南弃官从商时,与胡雪岩可谓是知交,自知光绪九年至十一年间的那场变故,盛及一时的阜康钱庄正毁于盛宣怀之手。 近二十年来,父亲每每看到丝价日跌,价格全由洋行操纵,便会想及当年胡案,原本若无盛宣怀为一已之私从中插手助洋行一臂之力,岩公或能夺回的生丝价权,又企会有十几年来,生丝价权尽为洋行所控。 “做商人,自要逐利而为,但却不能唯利是从,没了仁和义,单只为一已之私利,这种人……哼!” 陈默然忍不住一声冷哼,后世竟有人把盛宣怀那种为一已之私胁洋自重、出卖权益之辈,评上“爱国商人”,真是没了天理,可世道的确如此,岳飞都能是阻碍国家统一的罪人,他一商人为什么就不能“爱国”呢? “然之,你怕是过激了,盛宣怀是小人不假,但常言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惹上他的记恨,只怕以后您……” 孙铭久刚一开口劝时,陈默然便是一笑。 “怕个什,他盛宣怀不过就是兔子尾巴罢了,长不了!” 他盛宣怀的后盾无非就是李鸿章,李鸿章的命也不过就是今年之事,先前在他盛府,自己怕了他,陪着他,在这马车上自己有什么担心的。 “更何况,明哲兄,我压根就没想着单靠一个汉阳铁厂,要他的生铁不过是应几年的急罢了,这几年,不论是我建厂或是盖房亦或是造车,都需要钢,只要他盛宣怀想要银子,就不敢扣我的生铁,等过再过几年,哼哼!没准到时我会把他那个汉冶萍给吞了!” 说到这陈默然目光一厉,从一开始来,自己就没想过把宝压在他盛宣怀的身上,现在自己对汉冶萍没野心,并不意味着以后还没有。 “但……然之,别忘了,你就是一白身!” 孙铭久依语重心长的确说着,以一介白身惹上盛宣怀这种人,确为不智。 “那官衣无非就是张皮而已!” 说出这句话时,未顾孙铭久的脸色急变,陈默然的话峰一转。 “现在,大清国都知道他的盛宣怀花花多,但谁都离不开他,再过两年,全中国,都知道我陈默然的大名,我没那么多花花,而且到那时,一样的,同样没人能离的开我!” 孙铭久看着眼前这似有些癫狂行事全无顾忌之人,心里叹一口气。 “然之,若你真想成事,为兄劝你一句,不妨在去一趟金陵,听父亲道,总督大人对你颇为赏识,若你能得总督大人支持,必事办功倍!” [倾情奉献] 第68章 建筑队(求推荐!求收藏) “左右左、左右左!” 夕阳下在黄埔江边的一片荒地上,随着口令声,千多号服装各异、年龄不同男人,分成十队随着队长的口令声,迈着步子,手提着牛皮鞭的队长,但见有人分神或走错步,往会二话不说便挥鞭抽打上去。 虽惨叫连连,但零散散、乱轰轰的人群开始有了方阵的模样。这千多号建筑工人在这里训练已经有五天了,甚至训练他们的人都是从万国商团德国队中找来的六名会说简单中文的教官。 “狗日的洋鬼子!” 尽管正步比其它人走的都好,但只要看到那些提着木榻的德国教官,危泽就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着,要知道去年他还在天津和这些德国兵打仗,没想到现在却在这里受他们的**。 若不是看在每天这么操练也有60文钱的份上,他早都撩橛子不干了,只所以一直受着,全是因为秋娘的缘故,这家里总得要开伙吃饭。 手持皮鞭的奥斯卡朝着自己的队列明显比其它五队要整齐,不禁满意的点点头,想到五天后训练结束,自己的这队肯定会成为最好的一队,到那时50两银子的奖金可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立定!” 哗,不过只训练五天,这支用了一天才学会区别左右的两百号建筑工人,便随着口教官的一声口令排成了方队。 见他们的反应如此的迅速,奥斯卡用余光朝着远处“肖”看去,见他满意的点下头,奥斯卡的心里是那个得意啊! 朝着队列前排左起第一位的那个中国人看去,奥斯卡用生硬的中文喊了句。 “问车!” 奥斯卡知道自己这队之所以比其它几队训练更出色,就是因为他有“问车”,这个曾当过兵的中国人,在训练中帮了他的大忙,他知道应该如何训练这些愚昧的东方人。 “有!” 听到教官喊自己的“名字”,过去的几天,危泽早已经适应了这洋鬼子的“问车”,连忙应一声从队伍前排第一位,朝前跑两步,立正、敬礼,全如军人一般,实际上这也是过去五天训练所要求的。 “现在你胡责训练!” 下命令时,奥斯卡将手中的皮鞭交给了危泽。接过皮鞭,危泽未打瞪的便开始了训练,每天训练最出色的一队,每人可以多拿十文钱,虽说不喜洋鬼子,也弄不明白,那产业公司的老板非说什么“先学会令行禁止再上工”的用意,但危泽却不会和钱范别扭。 “全体都有,开步……走!” “令行禁止!” 穿着身维吉尼亚军校军装的肖炘韧,看着荒地上来回走动一千两百号工人,这是过去两天,林郁青他们在那些棚户区招来的工匠,而他们并没有被直接带到陈氏花园,至少按照原计划,他们应该去挖地基。 但是未曾想,那天方靖远却提出了一个要求,对这些工人进行军训,教他们学会纪律与服从,准确的来说是学会“令行禁止”,只有如时,到时才能分成三班,日夜不停的施工,依靠纪律和有效的调度,实现人力使用上的优化。 在军校学习军事的缘故,肖炘韧多少知道,无论在任何场合,工兵的效率都远高过民工,令行禁止的命令和任务分解在其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想到这,他又随后拿起的桌上,陈默然编写的那份“兴业建筑公司施工队章程”,这份章程从五天前,递到他的手里,他便开始琢磨起了这份施工队管理章程。 “所招工人,按大队、队、班的编制组织,每大队下辖10队。1队由队长1人、司事1人,头目4人,工兵40人,伙夫3人,共49人组成。每队又分为4班,以头目为长。各队队长,由总工程师选派。队长不仅负责管理全队,带领工作,而且负责招募本队工人事宜。……工人的工作时间每日不得少于10小时,平素非紧急上下工时间按天时的长短进行变更。星期不休息,只于每月1日及15日休息两个下午,用作修理工具和清洗衣物等。 ……待遇仿照部队,称为津贴。每月津贴队长8元,司事6元,头目5元,工兵4.5元,伙夫3元。此外,每人发给一次铺草钱30文,每队发给杂费每月2元。 施工队实行准军事化管理,队置队旗,人佩标号,队长发制服……” “寓兵于工”!看着这份章程,肖炘韧的脑海中浮现了这四个字来,实际上过去五天,他一直都在考虑着这个几等于“寓兵于工”的建筑队章程。 “肖先生!”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他思绪,抬头一看,是奥斯卡。 “奥斯卡,坐,喝点茶!” 肖炘韧手指着旁边几上的茶杯,那些个工人喝着大碗的开水,而这些教官喝的却是上好的龙井。 喝口茶冲去嗓间的燥意,奥斯卡手指着自己的那队正在危泽带领下进行训练的工人。 “肖先生,你看我的训练的人怎么样,尤其是那个问车,你看,他现在就已经可以监督其它人了!” 出于显摆的原因,奥斯卡指着负责训练的危泽说道。 “嗯!还不错!” 肖炘韧点下头。 “现在,你的第三队,训练效果是最好的!由此可见奥斯卡先生的确是一名优秀的德**人!” 听到他这么说,奥斯卡连忙打蛇顺棍的说了自己的相法。 “肖先生,我敢说,如果你给我一百天的时间,我可以让我的那队人,变成全中国最优秀的一支中**队!” 话一说完,奥斯卡便巴巴的看着这位毕业自美**校的肖先生。从陆军退役后,奥斯卡之所以来到中国,在上海加入万国商团,所为无非是为了淘金,相比于万国商团每个月60两薪水,帮产业公司训练工人,十天的报酬便多达100两,如果他们能够继续训练的话。 过去的几天奥斯卡可没少幻想着,产业公司能够源源不断的训练工人,要是那样也许两三天后,他就能变成一个富翁。 奥斯卡的话让肖炘韧一笑,这六个德国教官,个个都想着留在公司为公司训练工人,一个月三百两,一年再怎么着加上奖金什么的也有四千两,对这帮来中国淘金的德国人来说,无疑是一笔诱人的财富。 “奥斯卡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公司需要的不是军人,而是工人!” “肖先生,军人的素质,只会让他们干活更为迅速不是吗?十天,我们可以教会他们服从和纪律,如果是一百,不!两个月的话,您的施工队就会变成一支训练有素的工兵部队,到那时,他们的工作会更仍效率。” 肖炘韧点点头,奥斯卡说的不错,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这支施工队的确可以训练一支训练有素的工兵部队。 “肖先生,想象一下,整个上海,甚至整个中国,除了你的公司之外,还有谁能够拥有这么一支训练有素的工兵部队呢?其它的公司盖一栋楼房,需要半年,而你只需要几个星期,凭借这支施工队,你完全有可能垄断整个上海的建筑市场!” “你的意思是,把咱们的施工队扩大,变成一支纯粹的工兵部队?” 肖炘韧点点头,奥斯卡在下午说的话,的确是说到他的心里。 “然之,既然你决定建一支公司自己的施工队,你的计划是这孤儿院盖过之后,在这支工程队中留下至少300人,以后这些人就是工程骨干,没工程时公司养着,有工程时再直接招聘短工,三个人管一个队,公司就有一支五千人左右施工队。至少可以同时开展十个以上的大工程!” 在肖炘韧说话时,陈默然显得有些得意,打从方靖远说出那个“仿工兵制、令行禁止、提高效率”后,他就想到后世的那些由铁路工程兵改成的建设公司,他们只保留骨干,在施工时外招民工,这使得他们能够同时开展多个大工程。所以才会提出那个建议,甚至特意起草了一份公司施工队的章程。 “但按照你的计划,孤儿院、厂房直到银行大楼,甚至于整个浦东的开发,在这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间隔,如果我们每进行一个工程,就招一批人进来,每一次,咱们都得浪费几天的时间,重头训练工人,与其这样,我觉得,咱们不如直接养一支大建筑队,反正未来几年,咱们会不断的盖楼、建厂房,即便是咱们不盖,只要公司的名声打出去了,凭着这支工兵化的施工队,咱们没准能垄断整个上海的建筑市场!” “垄断上海的建筑市场?” 陈默然诧异的看着肖炘韧,他不会是真把自己的当初的话当真了吧!不过……想到这,陈默然到是皱眉沉思了起来,似乎自己保留一支大工程队也不错,虽说费用大了点,但用处到也广泛。更何况最迟年底,肯定会有一个大工程队,到时也许需要几千人的工程队。 而更重要的是,若是自己真养着这么一队大工程队,就等于手里握着几千号,随时听命自己的人,过去老家有一堂兄,之所以能在南方横着走,连当地的黑帮都让他三分,可不就是手里握着一千把口人的工程队,那会他做工程那里是做啊,几乎就是抢了!若是再给那工程队弄点枪来,这上海滩……想到这,陈默然倒是点了下头。 “就这么干,不过现在不能招多,最多再招八百人!还有就是,绝对不能耽误孤儿院的施工!……嗯!另外,我准备去一趟南京……嗯是江宁才对!” (今天加更了,这个星期至少还会再加更一次,希望大大们的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一些大大曾说,新书像是小市民的翻版,其实,陈默然和司马他们两人所面临的环境是截然不同的,这决定了他们会走向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当然在早期,他们看似有所想像,司马为了掩饰商品办起了工厂,而陈默然为了用那张蓝图达到自己的目的,办了企业,但两者需要面对的事情却是截然不同的,这导致他们会走向两条路,总之,无语还是那句话,一定尽可能的让大大们满意!) [倾情奉献] 第69章 毒蛇(求推荐!求收藏) “还是没来!” 仔细翻看着报纸上报道的《国王饭店谋杀案》,看了下上面的日期。 已经快一个月了! 想到自己的那封信,亨利突然开始后悔了起来。想起那天写下的那份简短不能再简短的短信,差人送了出去了。信的内容非常简单。 只不过是邀请陈默然方便时来自己这里一坐,但是用的却是国王饭店的便笺。 亨利甚至有些懊恼起为什么当时的没能沉住气,自从在报纸上看到英军中尉杰弗?瑞斯在国王饭店被谋杀后,他便怀疑起杰弗?瑞斯的死和陈默然有关系。 亨利清楚的知道,是自己把杰弗?瑞斯的的身份告诉的陈默然,在报道上看到那个新闻时,他差点没跳起来,不是愤怒,而是兴奋。为了《永乐大典》的他竟然杀死了杰弗?瑞斯,有比他更愚蠢的人吗? 抓住一个富翁的把柄!只要想起来,就能让人兴奋好一会。那天,当他认定杰弗?瑞斯是死于陈默然之手后,他甚至看到那个陈默然在他的质问下,整个人完全崩溃然后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他,求他放过他一码,然后呢?他会很大方的放他一马,再接着慢慢的榨尽他的财富。 可现在呢? 陈默然不仅没像他想象的那样跪地求饶,甚至连理会都未理会自己。在一个月内,那个瘸子根本就把他,亨利?麦考利,麦考利洋行的创始人,上海公共租界内的体面大亨给无视了! 被人无视的感觉,的确让人不爽,但最令人不爽的却是那个瘸子完全打破了他的幻想。 “……所有人都邀请了他,但谁那里他都没去!” 什么? 欧文的汇报让亨利一惊,他诧异抬头看着站在那的欧文。 “欧文,你是说那个瘸子没买任何人的账?” “是的!包括沙逊也曾邀请过他” 站在大班面前的欧文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在回答时欧文甚至暗不住在心下感叹起那个人的架子,邀请他的可都是上海租界里的体面人,结果他谁的账都没买。这人实在是有点过于狂妄了,若是欧文知道了陈默然之所以不去,怕也就不会这么想了。 欧文的回答让亨利心里总算是的舒服了一些,不过他为什么会拒绝所有人呢?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干吗?” 在大班的逼视的目光下,欧文支支吾吾地说了下去。 “先生,根据我查到的资料,他从在浦东买了一片荒地,另外还在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甚至招聘了一千余名建筑工人,甚至还对那些建筑工人进行了训练,现在他的建筑公司正在招聘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另个,就在今天上午,陈氏花园西北角开始动工盖起了孤儿院!其它的倒没有什么举动。” 怎么训练工人,亨利到没在意,反道是听到孤儿院时,倒连忙紧问一句。 “什么,陈瘸子在自己的花园里办孤儿院?” “是的,先生!”欧文先肯定了回答道,然后又稍有些迟顿的说了下去。 “我个人认为,他办孤儿院只是为沽名钓誉!只是想换一个好名声而已,我查到一个消息,他曾去拜访过盛宣怀,我个人以为,或许他想像很多中国商人一样,花钱捐一个官位。” “管他是不是沽名钓誉!或是另有所图,现在至少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亨利仿佛从欧文的报告中听到了一些什么,他举起夹鼻镜,对欧文挥了下手,眉间带着些许恼意。 “欧文,至少现在可以证明,陈默然远比我当初想象的更为有钱不是吗?” 不等欧文再说话,亨利突然指着他。 “是的,先生!” 欧文非常肯定的点了下头。 “上个月,我曾在餐厅里无意见碰到过陈默然!他似乎是在餐厅等人,是在等一个女人!我想这个人,先生您也认识!是汇升的凯瑟琳小姐!” 作为洋行的大班协理,对于任何一个他的老板感兴趣的人,欧文都会放在心上,也因如此,他才会记住那天自己看到的,而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着两者间的联系。 “哦?是那一天!” “3月……” 不等欧文把说完,亨利忍不住双手按着肚子,仰脸大笑着。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那群该死的犹太人从一开始栽在他陈瘸子的手里,从富丽庄园,再到汇升银行,这个跛豪不单把查理,还把沙逊他们所有人都玩了!” 真到这时,亨利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天姬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挽着陈瘸子的胳膊出现在拍卖会上,欧文说出他见凯瑟琳后,亨利总算是明白了一切。 “在沙逊他们的指使下,全上海根本没有人敢借给凯瑟琳钱,除了那个贪婪的查理,可凯瑟琳却在4月1日,拿到一笔巨款,全上海都不知道她从那里得到的!没想到!没想到……” 或许是一时过于激动的原因,亨利竟然只举起手,朝头上挥挥,在那里赞美起了上帝来。 “哈利路亚!” 再接着甚至虔诚地背出《圣经》里的一段箴言。 “我儿,不要与他们同行一道,禁止你脚走他们的路,因为他们的脚奔跑行恶,他们急速流人的血,好像飞鸟,网罗设在眼前仍不躲避。这些人埋伏,是为自流己血,蹲伏,是为自害己命。凡贪恋财利的,所行之路都是如此。这贪恋之心夺去得财者之命。” 被大班的这种举动吓了一跳的欧文,根本没领悟这段箴言意义,只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多看了亨利几眼,如果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他多么的圣洁,可是事实呢?不过他隐约的却知道,为什么大班竟会如此的失态,他厌恶那群统治着上海的犹太人,当汇升撑过挤兑风后,他甚至曾带着红酒去拜会沙逊,是沙逊那条贪婪的毒蛇想要吞下汇升以及汇升金库的股权证。 但是欧文相信,亨利的失态绝不仅仅是因为有人破坏了沙逊的计划,他的失态背后往往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办孤儿这种慈善事业,自然需要我们的帮助不是吗?好了,欧文,你现在去准备一下,我准备送一份礼物给陈默然,我想也许现在我们应该修补一下过去的关系。” “先生,恐怕您会失望的,如果没错的话,他应该在两个小时前,乘船去了南京!” “去了南京?哦!是这样啊!” 面露笑意的亨利轻喃一声,脸上到未流露出什么异样。只是在转瞬间,他就已经明白如何去利用这一切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 “那,就让去沙逊先生那吧!我想沙逊先生今天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这会亨利反倒忘记了他的那句“贪恋之心夺去得财者之命”的箴言,或许沙逊是上海的眼镜王蛇,那他亨利呢?至少是一条蝰蛇! (无语办了个读者群,欢迎大大们加入!呵呵!无语洗耳恭听大大们的意见!求收藏!求推荐!拜谢!) [倾情奉献] 第70章 犹太人的本质(求收藏!) 沙逊戴上夹鼻眼镜蕾低头认真阅读《字林西报》,一副全不为所动的模样,而一旁的维克多·沙逊几乎是瞪大双眼,先看一眼父亲,然后又看一眼亨利·麦考利,年青人表情中的愤怒,让亨利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坐在椅子的亨利,打量着沙逊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反倒是搁起腿,咬着象牙烟嘴,含糊地说。 “沙逊先生,请允许我,向你表示我个人对您的同情,我想自上海租界出现至今,您恐怕是第一个,遭到东方人戏弄的大班。” 亨利的嘲笑只让维克多在鼻间冷哼一声,但慢慢的却又敛起了心间的怒火! 尽管沙逊知道亨利的用意,原本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愤怒,但亨利现在这副得意的神态、举动,反而令他更为厌恶,甚至超过对那个陈瘸子的厌恶。 这下好,亨利的一句话,反倒让一直强把怒气憋在心里的沙逊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便讥嘲地答应。 “想来现在麦考利洋行业务冷清,你也没什么事情,否则也不会像个妇人一般,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亨利怎会没听出沙逊话里的怒意,于是便就回答一句很有分量的话。 “麦考利洋行即便是再清淡,也不至于遭受东方人的戏弄吧!” 沙逊取下夹鼻镜,抬起尖下颏,向亨利一笑。 “也许吧!但至少对于东方人来说,沙逊洋行就是沙逊洋行!至于麦考利……”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视线投向了报纸,原本被这话一激,差点上起火来的亨利却看到沙逊双手几乎要把报纸撕破,于是便耸耸肩,双手向两旁一摊。 “老沙逊离开了上海!我想在以后……麦考利,总是在的!” 说罢,他从椅上轻快地跃起。 沙逊知道他要走,便开口说了一句。 “亨利,如果你的洋行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只管派人来说一声!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谢谢!” 亨利回答得很干脆! “如果沙逊洋行需要帮助的话,我也会义不容辞的!” 说罢,心情不错的亨利,那副近两百磅的身躯,竟然轻盈地来了个旋身,跨步而出,那得意的模样,只差嘴里没吹口哨。 这会维克多倒再也忍耐不住,朝门口“呸”了一下,举着手指骂。 “这个亨利,除了想看我们的笑话,就是在生意上与我们过不去,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们的洋药公所按定额分配给他鸦片配额,这个废物的麦考利洋行能撑到现在吗?” “不,不能小看他!” 沙逊冷冷地否认道,放下手中的报纸,然后认真的看着的自己的儿子。 “维克多,你要记住,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表露出你的愤怒,你的愤怒,只会让你的敌人有机所乘!亨利如果是个废物,那么他的麦考利洋行,所靠的并不仅仅只是洋药公所不过五百箱鸦片的配额,去年麦考利洋行在洋药之外,赢利超过四百万元,远超过鸦片所获利润,你口中的废物,能够在我们把持着鸦片、房地产,把生意做到这种地步,由此可见和他相比,在这方面,我们反倒才是一群废物。” 在对儿子说教完之后,沙逊却又叹一口怨气。 “正像他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曾想到,破坏我所有的计划的竟然是一个中国人,而且还是一个瘸子!” 说心中没有怒意那是假的,为了汇升的那些南非金矿和钻石矿的股票,他整整策划了一年,结果呢?最终在那个瘸子的插手,竟然功亏一篑,算下来,反倒损失数十万元之多。原本在他看来,如果得到那些股票,即便只是其中的20%,便足以让沙逊家族摆脱对鸦片的依赖,毕竟欧洲各国已经禁毒数年,鸦片从中国抽走了太多的财富,英、美等国工业界更是认定鸦片贸易严重影响他们的工业品销售,一但与列强达成禁毒协议,清政府禁毒只是早晚之事。 房地产利润虽高,但总归有限,沙逊家族不可能仅只依靠房地产一项,南非的金矿、钻石矿股票……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都是那个瘸子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想到这沙逊双拳一握,眼间聚起了恨意,甚至于连呼吸都加重了些许。 “爸爸,我们可以通过中国的官府……” 维克多刚一开口手,沙逊便摇了下手。 “维克多,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一切吗?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嘲笑我?” 父亲的反问让维克多冷静的沉吟一下。 “我想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按亨利的行事手段,他应该是希望我们与陈默然发生直接冲突,以便从中得利!” 看到维克多能够冷静的思考问题,沙逊满意的点下头。 “如果我们现在直的去直接和那个瘸子斗气,便等于让亨利这条毒蛇如愿以偿了,那个瘸子刚刚来到上海,刚开始,……” 想自己过去对那个瘸子的评价,沙逊忍不住在心下自嘲了一下。内心里对他个陈瘸子,沙逊很好奇,沙逊家族很富有,二十年来,仅通过洋药公所垄断的鸦片贸易,便为沙逊洋行带来了数千万元的利润,可即便如此,他一次拿出千万,怕也要犹豫许久。 可偏偏那陈瘸子却能像开金矿一般,随手拿出现款买房,帮凯瑟琳渡过难关。 “我现在更有兴趣的是,他究竟有多少钱!要知道,单是现在,他已经拿去去了一千万,这可是一百多万英镑,即便是我们,想一次拿出一百万英镑,恐怕也需要筹备一段时间,但……” 话未说完,沙逊便是眉头一皱,又沉思了一会,方才开口说起话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凯瑟琳在应对挤兑风时,是用银元和美元各半的招数吧!而且那个女人是在香港是用美元换的银元。” 未待维克多说话,沙逊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从这也能看出,陈瘸子是从美国回来,如果我所料不错,他这次回国,应该是清算了在美国的资产,他有多少钱我们不清楚,但至少他手里握着大量现金!和他直接发生冲突,倒也有些不智。” 虽嘴上这么说着,可沙逊的心里却尽是不甘,在上海谁人不知,从上海开埠那天起,上海就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无论是老沙逊或是他新沙逊,上海是亚伯拉罕家族的这一点却是不变的,但现在这个在美国喝了些牛奶,想衣锦还乡的中国人一踏进上海的地界,就狠狠的抽了他一个耳光,他又怎会甘心。 “查理不是一直惦记着凯瑟琳吗?维克多,你通过其它人把消息透给查理,从富丽庄园,再到汇升银行,再顺便查一下,凯瑟琳和那个瘸子之间,除了姬丽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联系,总之,让查理先去试探一下!” 作为犹商沙逊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友谊或者说情份,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要,虽说当年他初涉上海时,查理曾是他的朋友,曾给予过他多次帮助,但在这个时候,他并不介意的让查理冲在前面,朋友,犹太人从来没有朋友,唯一拥有的只有利益。 [倾情奉献] 第71章 江船话(求收藏!) “嘟!” 行于长江之中的“申宁”号汽轮的一声长笛,打破江心的静寂。 几十吨的小客轮上,客座也就就是数十排长凳子,虽买的是一等官舱的票,可也不过是将长条凳换成了一层软面的窄铺罢了,在似火车卧铺的窄铺上坐着,着实让人感觉不甚舒服,陈默然不时到舷边看江景,而陪他一起去金陵的孙铭九在船出吴淞口时,便已经睡下了。 江面上江水流淌,岸上村落依稀的升起的袅袅炊烟与客轮为伴,几艘客货轮载着客货喷吐着浓烟在江上奔驶,江上更多的却是各色白帆。江风浩荡,虽在夏日,但仍吹得人直打哆嗦。独自站在走廊上,面对脚下隐约的滔滔江水,没来由的陈默然豪情万丈胸中起。 亿万斯年,千里万里,长江随自然造化纵横国土。劈山夺地,日夜兼程,深情地拥抱大海。长江,因其一遍遍脱胎重生,从而铺垫出丰衣足食的生存资源,生发出美轮美奂的华夏文明,但现在,这曾美轮美奂、领先世界的文明却在异族的奴役下消逝了,这多少总让他心生感些失落与懊恼。 在种种情绪于胸间碰撞之际,突的,一声汽笛声,远处一艘数千吨的军舰出现猛的闯进了陈默然的视线中,那军舰上可以看到一面刺目的米字旗,军舰愈来愈近,甚至可看清那舰上水兵露出的肆笑。 望着那肆无忌惮在长江上航行的英**舰,看着那军舰上肆笑的外国水兵,陈默然只觉一阵面赤,这种羞辱感甚远超过在上海时于黄埔江中看到外**舰的羞辱,曾经他用种种借口来麻痹自己的感官,可现在呢? 双手紧握着客轮扶栏,在军舰从客轮旁驶过去,军舰划出的浪涌不时的拍打在小小的“申宁”号上,在军舰驶过时,陈默然甚至可以听到客轮上人们偶发出的惧声。 这还是中国的内河吗? “看不惯?” 身后传来的声音全不带吴越的软绵,但却又带着几分北方人的粗犷。未待陈默然的回头,一个身着西装三十岁模样的男人便双手一扶护栏。 “习惯就好!” “习惯?” 余光一撇这人,陈默然唇颊一挑哼出声冷笑来,尤其是看着他那西装后的辫子。 “若让兄台习惯他人与你堂厅横穿,兄台又企能习惯!” 原本在船着闲来无事,来到舷边观江,却又被那军舰激的心下同有几分不甘的钮永建,一听这话倒看了旁站着的这人。原本之所说出那句话,全是因看着这人望着英**舰时眼中尽露的不忿。 “不习惯又当如何,这长江上横行的列**舰达三十三艘之多,便是的不能习惯,怕也只能如此了!” “好一个怕也只能如此了!” 陈默然再次冷哼一声,却未显出多少异样来,只是头一把,看着这似面带正气之人。 “这若大的中国,就是人人怕也只能如此,才落得此番田地!。” 许是心中一怒,伴着心间的不忿,只让他吐出平素未曾说出来的话来。 “这国家,是三流的弱国,组成这个国家的人民,是卑微的劳力、埋头的牛马和只能以在同类被杀中寻点乐趣的看客,数千年的**使人们在做奴隶和做奴隶而不得的交替中渐渐忘记了做人,忘记了爱恨情仇,忘记了身体里到底流淌的是什么东西。” 话时陈默然的声音稍显低沉,尽显语中的悲意,这或许是他来到这个时代最大的感慨,每每看到那些惯了当奴隶同胞们,他都会心生莫名的悲意,后世的国人自私而自利而麻木,非一日之功,实是刻到骨子里的麻木,刻到骨子里的奴性,在后世,那种麻木与奴性被人巧妙的用些许梦想的言语给掩饰着,而在这里人们却毫无顾忌的张露着。 虽只是数语但却惊的钮永建神情中尽是惊讶与不可思意,眼前这个人一语道尽了他苦寻而不得的答案,为了这个答案他曾苦恼过,也曾迷茫过,而现在却被惊呆了。 中国,是一个被列强瓜分、凌辱、被排除在世界主流话语权之外的三流国家,国家将亡是一个悬在他和很多朋友心中的欲解而不可解的问题。是什么让这个国家沦得如此田地,仅只是满清的**与软弱吗?仅只是因满清量中华之物力,买其一家一姓与五百万家奴一日之安逸吗? 眼前的这人这话,却一语道出了根由来,告诉他便是在他们那些谓之的热血青年的背后,四亿多留着辫子的人群——究竟是怎样的人群! 是一群在做奴隶和做奴隶而不得的交替中渐渐忘记了做人,忘记了爱恨情仇,忘记了身体里到底流淌的是什么东西的人。 面上带着惊讶与受教,钮永建便双手一抱拳,施了一礼来。 “先生一语点醒梦中人,孝直受教了!” 抱拳还礼时,陈默然倒方才意识到自己的“狂言妄语”,过去的几个月,自己似乎越发不能冷静思考了! “教不敢当,只是些微妄言胡语罢了!” 想到自己的变化,他忍不住在心下自嘲一下。 人的心态很奇妙,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总会产生各种变化,初来这个时空时,他只想让自己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可却在梦想成真之后,又心生了旁的念头来。 想到过去几个月种种变化,陈默然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执意要办厂,甚至这次又拉着孙铭久来金陵,要找到的竟然还是自己过去恐避之不及的“官员”,自己难不成真的铁了心思想实现那个蓝图。 但真的又仅仅只是为了那个蓝图,还是因心里藏着其它的念头!多少的在心里还是埋着一个念头,但那个念头,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动了那个念头会如何,但又真的甘心吗? “些微妄言?兄台客气,如兄台所言,这若大的中国,又有几人敢说出这番妄言来。” 话时钮永建面上带笑,自是知道这人为何转了话锋。 “在下钮永建!字孝直。未请教先生大名!” 原有些走神的陈默然,这时方才回过神后,忙抱拳说了句。 “陈默然!字然之!” 但这会陈默然却很难把心思用在与这位钮永建的聊天中。 许是心中不甘的缘帮他的眼睛投向已经远去的那艘英**舰,看着那艘在中国江面上横行的军舰,握着扶拦的双手越发用力起来,甚至于指掌发白,不甘心!或许心是麻木的,但又怎能甘心坐视这一切,但便是不甘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陈默然恍觉得自己似回到了先前所嘲之中!他用言语讽刺国人,可自己不也是国人中的一员吗?和他们一样的,虽不愿做奴隶,却又几乎本能的在做奴隶和做奴隶而不得的交替中渐渐忘记了做人,忘记了爱恨情仇,忘记了身体里到底流淌的是什么东西的一个人罢了。 你有什么资格去嘲讽你的同胞?你又做过些什么呢?你什么都没坐,你就只是在那里自以为是的说着,不愿看这,不愿看那,不过也就是一自私自利一俗人罢了! “……革命” 忽的两个字闯进了他的耳中,只如那惊雷般的在脑间炸响。 [倾情奉献] 第72章 一个问题两个人(求收藏!) “……如先生所言,在日本时,虽结识众多志同之士,但孝直所见更多却是那求利禄而不居责任”的同学,而回到国内,却只见甘当奴隶麻木而不知奋进之同胞!” 此时,被陈默然那句话点醒后,只觉胸中漏*点澎湃的纽永建,全不顾此时身处大清国长江之上,似如在日本与那些同学一起畅谈国事之衰,讨如何救国一般,在那里言语着。 “今日之中国,怕只有革命才能救中国了!想只有革命才能唤起我国民之血性了!” 话到此处,有些激动的纽永建,用力一拍扶拦,全一副不甘而欲所为的模样。 “……革命……” 忽的两个字闯进了他的耳中,只如那惊雷般的在陈默然的脑间炸响,他讶然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这似压低声音在他身边轻语着的纽永建。 陈默然并不知道自己的那番话对纽永建或者说这个时代人们形成的冲击,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有识者虽识得国人的麻木,但却全不知为何如此,而陈默然道的却是后世国人,总结百年后的自省之言,在后世这种言论鲜被人识,识者也是一笑了之,言道说此话之人,不过是“骨子里的洋奴”罢了。 这片土地上的同胞们,无论此时或是后世,骨子自卑而又极好尊严或者说面子,他们明知差距,但却又极不愿面对事实,既面对事实了,也无非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20世纪初如此,一百年后,也是如此。 “革命!” 陈默然自语着这句话,想到这个词,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曾在电影中看到一句话来,那句应该说是他见过的关于革命最好的解读,它让他在某种程度上,终于和“革命”这个词握手言和了。 “欲求文明之幸福,必经文明之痛苦,而这痛苦,就叫做革命。” 虽只是一句话,但却让纽永建为心神为之一肃,内心涌出一股久违的感动与漏*点,他看着眼前这位陈默然,反复在嘴间喃喃着他的那句话。 “欲求文明之幸福,必经文明之痛苦,而这痛苦,就叫做革命。” 虽说年前在日本便接触革命一词,开始受革命思潮的影响,无论是他或是身旁的同学、好友,虽言革命,但对革命却一无甚解,而现在简单一语,却让他明了什么是革命。望着陈默然的眼神,全不见了冷静,甚至带着些许狂热。 许是陈默然先前有些走神,这不过是刚被这人不停喃语那句“革命”的解释给吵的回过神来,但看被一个大男人这般狂热的盯着,多少总是反应了过来,看着他那狂热的眼神,差点没让陈默然吓一跳,恍间那眼神,让他感觉就像是……嗯!终于找到组织时的那种激动。 “你别看我,我可不是革命者!” 陈默然一摆手,忙把自己和革命撇开了关系。 一直以来,陈默然都不喜欢革命,他恐惧它巨大的破坏力,同样厌恶它的血腥后果,更讨厌它可以随时成为攻击异己的工具,但却最为憎恶它随时变化的面孔,吞噬自身儿女时比吞噬敌人更加凶狠。 革命、民主、自由、主义、共和、大同……都是曾经被用以呼唤理性、现代性、个性、人性与新的时代,同时也这些词也被用以唤起多数人的暴力,用以巩固权力,用以践踏权利与扭曲人性、创造同质化。 也恰因如此,陈默然总是抗拒着革命,抗拒着那个词汇,直到听到那句诠释后,方才和那个词握手言和,接受了那个词汇,接受并不意味着认同。同样的现在明白自己被这个纽永建误以为“组织”后,陈默然自要撇开关系。 “先生谨慎,永建明白,永建谢先生今日点诲!” 虽说陈默然想撇开关系,但纽永建语间的却依是副恭意十足,全不顾陈默然比他小上几岁,甚至连行礼,都持后辈礼来。 “这那和那啊!” 这人的晚辈礼和语间的恭敬,让陈默然差点没拍下脑门叹一句! 这个时代的人也太好哄了吧! 那虚无飘渺似永不可能实现的蓝图,把肖炘韧、方靖远甚至还有孙铭久这位六品官,还有刚进公司的一群人哄的一愣愣的。这会一自己抄了他人的一句话,结果硬是哄的眼前这三十来岁的汉子,给自己执起了后辈礼来,仅仅只是三言两语吗? 看着眼前这个人,陈默然突然明白什么,自己无法体会到这些人那些热情,不仅仅他从未真正经历那个感知热情的时代环境。眼前的这个人所求的只是他的理想,甚至是空想,他需要一个信仰支持,为了这个信仰在所不辞。 即是如此,他此时因自己三言两语的“唠叨”,向自己行起了后辈礼。 望着面前的纽永建,陈默然心生一种并重,看着面前纽永建,他似乎看到那些在十年之后为了理想之争、明天之争而付出生命的小人物,他们倒在政党、革命家、政治家、军阀、党魁、知识分子、大商人们叱咤风云的舞台下,在这个舞台上他们只是渺小的配角,他们所求的是什么呢? “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中国!” 陈默然想起了林觉民与妻书中的一言来,或许这就是这些小人物最大的不幸。 十年后,那场革命改变了中国,可在随后一百年中,这里的人们仍然在试图寻找到一个结果,一个理想的家园。一百多年中,这里的人把个人的命运、价值跟普遍的宏大的名词和叙事捆绑在一起。几乎每天怀揣梦想,放弃了理性、良知、公正、人的自由和尊严,依赖于宏大叙事的许诺度日。 或许,以后他们可以为了一个信仰去流血,去牺牲。但陈默然不会,对眼前的人,心出尊敬的同时,却又的为他们心生出同情与惋惜,在这个大时代中,他们只是一群被利用,被牺牲的人罢了,他们怀揣着理想和信念,为了这个国家去牺牲、去贡献,可终了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革命是成功了,但梦想终归是梦想,理想依然是理想,革命后的一百年间,人们依然用苦难、不幸偿还对革命欠下的债。这是革命的宿命吗? “革命!” 陈默然摇头轻叹了这两个他在心里抵触的字眼来。他的这一声轻叹,倒让纽永建竖起了耳朵来。 “孝直,革命,革命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何故,尽管想和革命撇开关系,但陈默然却忍不问到面前这个“潜在暴力革命者”这个问题来。 “求国家之强大、求民族之生存!” 未加思索答案便从的纽永建的口中脱口而出,在过去的一年之中,在日本他和同学们、朋友们所探讨的正是这个问题,所追寻的正是这个目标,也正因探讨、追寻,才让他相信唯有革命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世间从来都没有什么终极目的,有的……只是社会的进步!” 陈默然一笑,然后便朝江面看去,此时夕阳已下,望着被夕阳映红的江面,他继续说了下去。 “法国大革命,千百万法国人为自由流血,砍了皇帝,杀了贵族,可结果呢?打出的却是拿破仑这个皇帝。革命成功了,共和不一定会来,共和来了,国家不一定会富强!富强了,国家不一定会民主!” 说到这他扭过头看着纽永建,神情显得极为认真。 “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一个问题,需要回答的却是两个人。 与其说陈默然是在问纽永建,还不如说是在问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在他于心间反问自己时,纽永建却给了陈默然一个答案来。 “我想要国家的富强!” 说出这两个字时,纽永建的眼中尽是对未来的期望! “每天,我连做梦梦到的都是国家的富强!日里想着,夜里梦着!可……” 此时纽永建的面上尽是悲怆,便是连陈默然这自认早已对这个国家、这里的一切,早已经麻木的人,同样的随着他面上悲怆为之一震。 “可梦醒了!我看到的却是这个国家,让满洲人奴役着,让洋人蹂躏着!这是我的国家吗?” 纽永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此时他的眼中甚至闪动着些许泪光。 “在日本,我的一位朋友曾言,恨生于今日之中国!以男儿身竟受如此之屈辱!我答:即国事如此,我辈自当为国牺牲死而不辞,以革命图中国之救!” 望着眼前面带悲怆却显慷慨之色的纽永建,对眼前这人,陈默然心生尊敬,大历史让小人物选择了牺牲,在未来的十年中,正是他和千千万万这般或是中国最优秀的青年,一次次的为了一个梦想,一个理念,去流血,去牺牲,他们的死亡却被置于革命的祭坛里,他们是被利用的炮灰,还是为中国进步献身的烈士?是为中国进步献身的烈士! “男儿生逢此时又岂能坐视!大丈夫理当如此!” 脱口而出的话,只让陈默然一阵脸红,这是自己说的话吗?自己又在做着什么呢? “岂能坐视!” 纽永建用一拍扶栏,面上尽是悲愤,他扭头看着这与船上巧遇,言语间解其心中之惑的人,他比自己年青上几岁,但见识却远超过自己。 “永建未想,此次樱花假,竟于船上与陈先生相逢,实是孝直之幸,永建此番乘船去扬州,系与数位志同之士相聚,如先生不弃……” “然之,没想到你在这!” 这是走廊另头的声音打断了纽永建的话,孙铭久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见陈默然正与他人说着话,忙施了一礼。 “抱歉!扰得两位雅性,在下孙……纽永建!” 这会孙铭久眼睛便是一瞪,脸上尽是惊讶。回过头来的纽永建一见来人,面上略带些诧异。 “孙铭久!” “你们认识?” 他们二人的竟然认识,这倒出乎陈默然的意料,孙铭久是典型的守旧派,否则也不会捐一出身,甚至还劝自己也应捐一官身,但两人语间却全不见同窗之谊。 “然之,我和孝直是经正书院同窗!” 陈默然觉察到孙铭久脸上略显尴尬,而纽永建的面上也带着些不自然,看来这二人之间或有着什么不快。 多年前两人的那番争执,让纽永建显得极不自在,未与孙铭久叙同窗之情,反倒抱拳一行礼,再次请起陈默然来。 “陈先生,如先生有空,可与永建往扬州一去,想定不会让先生失望!” 孙铭久一听纽永建邀陈默然去扬州,看眼这“纽疯子”忙开口说了起来。 “然之,今天起程时,父亲大人已经给刘大人发了电报,道你我明日会登门拜访,若是晚了,只怕会惹刘大人不快!” 话时,孙铭久加重大人之音,即是在提醒陈默然,同样也是说给纽永建听,虽说自六年前,两人因语间冲突而大打出手,但多少也知道这人绝不是省事之人,这瘸子本就行事稍显癫狂,甚无顾忌,若是与这纽永建拧在一起,两人那性子一搓合,怕真不知会惹出什么大祸来。 打从那日听得陈默然描绘的“伟大构想后”,虽说有些顾虑,但却知以他那构想与财力,若还真有功成之日,如若这次去金陵,能得刘大人支持,可以说几就是板上钉钉之事。虽不说十拿九稳,但想来六四之数却毫无问题。也恰因如此,孙铭久可是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全押到他身上,又岂能让他纽永建坏了自己的好事! “这……” 原本心虽有所动,但却又带着些隐忧的陈默然在孙铭久提醒后,眉头一皱,脸上挤出些难色,看着面带期意的纽永建。 “孝直兄,然之,不过一俗世商贾尔!若他日,孝直兄有所需,然之必尽绵薄之力,绝不推迟,只是今日然之尚有要事缠身,还请见谅!” 孙铭久旁一打岔,纽永建便知只怕这陈先生是去不了扬州了,原本想把陈先生介绍给几位朋友的他,心虽难免有些失望,但却依笑了下。 “无妨!无妨!自以先生之事为重!” “嗯!还请他日纽兄经上海,可于公共租界路陈氏花园一坐,好让然之一补今日之过!” 虽不愿去,但话间陈默然还是把好话说了个透,对眼前这样慷慨之士,他向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方听陈氏花园,再看陈默然手边的拐杖,纽永建心头不禁一惊,他道眼前这人名字怎的这般耳熟,三天前,方回上海他便听宗弟提过上海新晋“跛豪”,未曾想竟是眼前此人。 “即陈先生尚还有事,永建便不打扰,他日,永建定与陈氏花园,听先生之教!” “听先生之教?” 在纽永建离开后,孙铭久诧异的看了眼他的背影,这狂颠子可鲜少对人如此恭敬,今个怎改了性,便回头诧异的看着陈默然。 “没什么,只是些乱语罢了,明哲兄!” “乱语?我的然之,当兄长的,自要提醒你,像纽永建这样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只怕他日引火烧身而尚不知啊!” “明哲兄多虑了!” 望着已进了船舱的纽永建,陈默然心下一叹,自己终是做不到了他们那般的为国事而不惜百死,自己终是太过自私。 “我想要什么?” 这时,先前的那个问题又一次浮现在陈默然于的脑海之中,转身看着黑压压的江面,他的心中突然升出了一个答案来,这个答案让他心头一乱几敢言语。 “别胡思乱想了!” 心下一叹陈默然转身朝着船舱走去,似想起什么一般,回头笑看着孙铭久,却又道出一句话来。 “明哲兄,若他朝有一日,我当真是引火烧身,不知兄是否弃我于不顾!” “啊!” 在孙铭久惊愣间,陈默然已笑着进了船舱,再过几个小时,船就会快金陵了,不!是到南京! (呒呼!可是累死无语了,呵呵!谢谢大大们的提醒,无语已经将名与字的错误稍加修改!嘿嘿,总之多谢!无语可是一直关注书评区的!今天虽未加更,可这章,也是标准的大更啊!还请大大们以后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拜谢中!ps:求收藏!求推荐!) [倾情奉献] 上架感言 上架了! 以至于让无语甚至有些不太适应,来的有些突然,呵呵。今天的上架,实际与大大们的支持不无关系。 话说无语勉强不算是新人吧!从小市民开始,大大们的支持一直陪伴着无语,正是大大们的支持和厚爱,支持着无语一步步走到现在,直到满江红的发布,再到它的上架,大大们的支持是无语努力更新的最大动力。在这无语再次拜谢大大们! 有大大提意见,认为满江红和小市民有些类似,两者最多只是看似相似,但无语却是在这里作出新的尝试。小市民是一种尝试,同样的满江红也是一种尝试,呵呵!每一次无语都是用心去写小说,大大们的支持和鼓励外是最重要的原因。 现在满江红上架了,希望一直以来支持无语,又支持满红江的大大们,手里有月票的能投给勤奋的无语一洋,无语在这拜谢了!无语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为大大们奉上一本精彩的满江红。 在起点里,无语的勤奋应该还算可以吧!上架以后,虽不能像小市民一样,保证每天平均7000字的更新速度,但保证5000以上应该还是可以作到的,小市民结束后,无语一定争取像满江红一样,每周再来次大爆发! 我会继续努力写下去,请继续支持我吧!总之,无语在这再次拜谢! [倾情奉献] 第73章 出门喜鹊叫 聚仙楼,楼聚仙,聚仙仙楼。聚客留,留聚客,聚客留客。 江宁府鼓楼东角的聚仙楼内,一个俏龄艺人弹唱着苏曲,绵软之音只引的酒桌旁偶有男人色mimi的把视线投给那唱曲的女子。 与旁人的迷色不同,仁和当的吴仁和跷着二郎腿,轻哼着鼓词,脸上尽是得意模样,不过眼睛却盯着聚仙楼的入口。 见一人进来,他赶忙起身,拱手说。 “哎呀,阎老掌柜的真是金身yu体,这么难请,我这壶酒温了又温,再不喝酒味儿可就全散了,这可是我特意吩咐陈掌柜备下的三十年的绍兴黄。” 这语间虽带着刺,可阎文远却是一撩长衫坐下,客气道。 “吴老板的请酒哪敢怠慢?柜上正好接了笔生意,一时没脱开身,还请您老兄见谅。” 吴仁和这倒摆摆手。 “不不不,阎老掌柜面前,我可那敢有怪罪的意思,就是久等不至有些着急罢了。来,喝酒,也就要了几个小菜,不成席面。” “这就挺好,挺好。这几个小菜多好,颜色鲜灵,一看就钩出了馋虫。不错,尤其是这盘红烧肉,这江宁府里,怕没有那家的红烧肉比聚仙楼烧的更好了的。” 边赞着,阎文远边心下寻思着这吴仁和请自个来的用意。 “就知道阎老掌柜的您好这口,我特意吩咐陈掌柜的亲自掌勺烧的这道红烧肉!” 话时功夫,两人已经坐下端起杯子喝酒,眼睛却都在偷偷地打量对方。 这商场如战场,诚不假,差不多小十年,这江宁府里当铺的买卖,几就是仁和当和文当在那明争暗斗着,虽说这若大的江宁府,单是当铺便有数百家之多,可却没几家能跟仁和、文当相比。 去年年关前,吴仁和知道阎文远一时走了眼,进了他人的套儿,他就是那个乐啊!乐时还不忘在行里头传着话,这文当大东家阎老头当真人老了,眼力劲也没了。 虽说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偏偏这当铺行里讲究的恰是一个眼力,而那件事,却恰又是阎文远所嫉,让吴仁和这么一传,后来年时行会上,又被他一讽,两人也就这样成了对头。 一着绸衫像是公子模样的人进了酒店来,觅了个安静角落坐下,吩咐了酒馆伙计几句。伙计上一碟花生豆,一壶酒。那人伸指捏起酒盅,揪揪起小口儿慢慢嗞饮,看那模样喝得倒是极雅,显是生于大户人家。 这人的一举一动阎文远尽收眼底,虽说这人头上戴着帽子,可凭他的眼力也能看出那辫子是沿后脑续编的。 这世道……彻底个乱了!全没了个王法! 打从年前被那瘸子骗后,对这些个假洋鬼子、剪下辫子的人,阎文远可就没了好感,几乎到了眼见烦的地步。 哎! 想到自己精明一世,糊涂一时竟落得让人寒颤的地步,阎文远心里就是那个烦啊!那瘸子果如当初自己猜测一般,得手之后便没个踪影。心中一叹,也没了和眼前这人打哈哈的意思了。 “吴老板的,今个怕您请我来不是为了在这闲聊吧!有什么话不妨请讲当面吧!” 吴仁和一笑。 “阎老掌柜的就是精明,什么也瞒不了您。那我就说了?” “说吧,谁也没堵着您的嘴。” 吴仁和尴尬的笑了下,年关时自己是把这阎老掌柜的得罪个透。 “阎老掌柜,先前仁致一时糊涂罪了阎老掌柜,还请您大人大量,别记在心上,这,仁致给您赔礼了!” 话时功夫,吴仁和便一起身赔了一礼。 “吴老板,你这是做什么!” 他这一赔礼、认了软,反倒让阎文远一惊,这吴仁和今个怎么转了性了! “你我只是商场上一时意气之争,谈不上什么赔礼不赔礼的!” 阎文远边说着,边看着坐下吴仁和,这人今天唱的是那出戏?这会吴仁和只是一叹。 “唉,上番没听您的话,去年跟您抬价收生丝栽了个大跟头,到现在一直没缓过劲来,干什么都不敢干了。这不,手里有两个闲钱儿攥得紧紧的,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我听说您准备办一家钱庄,钱上也不太凑手,正在四处拉股。我也寻思了,诚向您老说的那样,我们自己家里人斗有什么出息,还不是让洋人落了便宜!所以,便考量着不如把钱投到您那儿入个股,不知道阎老掌柜的肯不肯赏脸。” 吴仁和说的倒是实话,虽说隐隐的心里想在当铺和其它生意上,与他阎文远争个高低,可老这么争着也不是个事儿,毕竟阎文远可是这金陵城里当铺行闯荡了三十多年,又在生丝行里打拼了二十余年,虽说吴仁和凭着家里的钱子还有路子,打下仁和的基业,但若真与他一争长短,只怕最后只落得两败俱伤。 尤其是这阎文远现在竟寻思着要开一家钱庄,更是让他感觉怕真这么争下去、斗下去,早晚非得落了下着,与其这般争斗,不同合成一股绳儿,更何况,他心里头还有旁的打算。 他这般模样,难道只是为了参股自己的钱庄?以这吴仁和的财力,若是说去年生丝伤了他的元气,阎文远却是不信,便是自己也不至因那伤到元气,难不成他真正入股钱庄? 虽心里有些犹豫,但打量的吴仁和的阎文远却轻道一句。 “好啊,有钱大伙挣,您入股那是抬举我,能不欢迎吗?” “那咱今天就把话敲定了?” 愣神的功夫吴仁和还有些不敢相信,显然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原本他寻思着这阎文远肯定会刁难一番。 “程公,我要入的可是!” 吴仁和几不可置信的伸出两个手指头来。 看了那两手指头,阎文远却轻点下头,浅尝了一口黄酒。 “敲定了,来喝酒。” 一举杯,阎文远笑说道,心里虽犹豫,对吴仁和的变化有些疑惑,可心里的对眼前的吴仁和,他却没任何惧意,论他百般精明也不可能翻过自己的掌心,虽说现在金陵城里当铺行中,都知道自己的眼力不行了,可走了眼却不味着自己这脑子糊涂了,他吴仁和便是参了股,也别想捞得便宜,若是真玩起来,到那时怕不光他的参的股,便是他的肉,阎文远都相信自己有能耐挖出几块来。 接下来两人闲聊几句,各自散去。朝文当总当走去的路上,心情不错面露得意之色的阎文远的甚至哼起了小曲来,这几个月来堵在心头的火气,倒随着吴仁和的一服软心情却好了些,这几个月来,他可从未像现在这般的得意,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舒坦! 有些飘飘然的在路边走着,边走边哼着小调的阎文远,昂头看着这路上,内心一股豪气,把眼光收转回来,却见一辆马车,原本正是得意的脸色却是猛的一变,调没了,曲尽了,有的或只是惊讶,甚至还有一丝惊怒。 “……” 他惊讶的看着远处那辆朝着自己驶来的马车,那辆洋式敞篷马车上坐着两个人,马车后面还站着两个人,但他眼中却只有那个坐在马车上,不时和身旁人说着的话的人。 是他! 是那个瘸子! 虽说这会他穿着身洋装,头上还戴着礼帽,可便是他化成了灰,阎文远也不会忘记那个人的模样,那个让他几引为平生奇耻的人,他又怎么会忘了。 “国政这小子!” 坐在马车上感觉着袭人的凉风,陈默然在心下暗讨一句,昨个晚上到了南京,在饭店里住下时,自己就吩咐让路国政那小子去马车行雇辆马车来,可未曾想今个一出饭店,却只看到这辆敞篷的西式马车,打这一路上偶让人盯着,他心里只有种自己似被人当猴儿看着的感觉。 “……若是这次能得刘大人首肯,然之,不单咱们产业公司以后就有了靠山,甚至还可以为你谋个出身!” “出身?” 陈默然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一出,这次来南京虽说目的是为了寻求两江总督的支持,有了官府的支持,什么事都会好办些。可他却未想过给自己谋个出身。 瞥了然之一眼,孙铭久又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然之啊!这里可是大清国,不是亚美利亚,他盛宣怀为何能做到大清国第一商,除了李大人在后面帮衬着,还有他那头上的红顶子,盛宣怀、胡雪岩,他们那一个不是头上都带着红顶子!” 见然之依不放在心下,他还是颇为关切的说了下去。 “那天,在盛府,若不是盛大人没说什么,单就是然之你见官不跪,盛大人就足以把你送上衙门,有出身至少能免个礼数不是,然之,父亲曾道你这人骨头硬,不愿跪人,可万一要是真碰到个记较的,怕到时吃亏的还是你啊!” 孙铭久的话在陈默然的心里掀起了波澜来,他这么说的确是为自己好,可……为什么自己一直不续辫子,一是对那猪尾巴的反感,二却是为了这头短发,似乎是一个证明,证明自己只是这个时代的看客。 正是因为自己是看客,所以才可以从容的像看历史一样,去看待许多事情,若是真留下那辫子,没来由的陈默然突然害怕了,他似乎看到有朝一日,自己变得像那纽永建一般激进,年少时,自己也和他们一般,可被磨砺了近十年后,对一切早都已经麻木了。 但是那留在后脑的辫子,到那时甚至可能会变成一颗心头刺,时时提醒着自己,提醒着自己这里的耻辱,这里正在承受的一切,那时怕自己想麻木,也很难做到了。 “然之,你的一条腿已经折了,到时万一再折了另一条腿!……” 心下叹口气,陈默然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后脑,难不成自己真要留个猪尾巴吗?现在剪掉那猪尾巴的人不少,可若是自己真的披了身官衣,怕既是再不愿意,也要继上那猪尾巴来。 是面对现实妥协,还是…… “租界里的地那么贵,可为什么大家还是削尖了脑袋朝租界里钻?还不是因为在租界里,没了官府的敲诈勒索,出了租界,这样,那样的问题都会接踵而来,单是有总督大人的帮持,又有何用,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有了那身官衣,一些小鬼也就避开了。” 听到这里陈默然的脸色急剧变化着,之所以来南京,可不就是为了借着两江总督对自己的赏识,让自己的那个蓝图可以画开,若是真画开了那张蓝图,没准还…… 孙铭久倒也瞅见了陈默然脸色的变化,于是又自说了下去。 “然之,你是做大事的人,若是你真的不想续,我也不强求……” 这辫子便是留了又能如何,想当初自己为了荣华富贵,便是连砍头的活计都干了,更何况只是留个辫子,想到这陈默然只觉心间涌起一阵豪气来。 “走!去理发店剃头!” 一咬牙陈默然说了句! 剃刀在头顶掠过时,沙沙作着响,冰冷的刀刃与剃头师傅的手指在脑袋上转动着,本不算长的头发落于眼前,这会陈默然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全不见数分钟前的那股豪气。 利落的几刀,那前额便剃光了,剃头师傅一手剃刀,在旁弯着身子赔起了笑来。 “爷,您稍候,愣子,还不会麻利给爷把辫子续上!” “爷,您候着,愣子的人是愣了点,可这手脚却还麻利!” 在后面那青年麻利的给自己接着辫子时,陈默然看着那盆架上境子里,光洁的额头,隐约的他似乎可以体会到二百五十六年前,那些宁杀头不剃头的祖先们的感受了。 这是一种莫名的屈辱,几如被剥了皮般的那种痛苦,先前那每一刀虽是在头皮上掠着,可却又是划于心间。没剃过头的人,或不知道剃出这几意味着奴隶的发势意味着什么,这几乎意味着,从人变成了奴才! 突的,陈默然猛的站起身来,原本刚续了小一半的辫子顿时散开了! “爷,您做……” “滚!” 面色铁青的陈默然低吼一声,后面那青年被他的这怒吼吓了一跳。 “瞅你这个没眼劲的东西,爷,您消气,您消气……犯不着和愣子见识!” 剃头铺的师傅一见客人动了怒,还道是自己的伙计手重了,先骂一句又踢一脚,然后便在旁边赔起了不是来。 “然之,你这是……” 孙铭久也被陈默然这突然的惊怒吓了一跳,张仁奎和路国政二人更是忙从外面跑进店里,那模样,全是一副准备开打的架势。 “爷,您老消消气,都……” 被这阵势吓到的大师傅在赔着不是时,双腿一软差没跪下来,这些人的衣着打扮那是他一剃头的能招惹得起的。 重新坐回椅上,陈默然朝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眼,光洁的额头泛着青光,那青光刺目而扎眼。 “没你的事,把后面的辫子给我续好了!老张,国政,退出去,别吓着人家!” 腰杆一挺,脸色一正,陈默然便是端坐在那,眼中瞅着镜里的自己仍还带着些火气,这会,别说是那剃头师傅,便是那孙铭久虽觉莫名其秒,但却也惊的不敢插起话来,任谁都能看得出,现在他这是压着火那。 “爷……爷,您……您候着!” 剃头的师傅说话时,话结巴着,双腿甚至还打着颤,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给我续好,爷亏不得你!” 陈默然一闭眼不再看了,但双手却握着了拳头,压在双膝上,呼吸有些沉重。 一直跟在马车后,在马车停在这剃头铺旁后,看着那瘸子进了铺里剃头,阎文远便直接做到了铺子对面的茶摊上,初时阎文远还为他那几个月都没蓄辫子而生出些好奇,这会铺子里事却全落到了他眼里。 “这人……一次是拿着我的银子在这里充大爷那!!” 瞅着那瘸子危坐正襟的模样,阎文远便知道这瘸子定是第一次剃头,真亏得自己那次还以为他是那四九城里溜鸟的,这眼力……在心下暗恼的时候,心头对这个的恼怒到更加深了几分来。 若是换做旁人,怕此时已经冲上去了,可他阎文远岂是一般人,他不仅忍着,甚至还笑着,甚至还要了一壶茶在那喝着,边喝着他边在心里寻思着,这面子总是要找回来的不是。 终于,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陈默然的那辫子终于给续好了,面中依带着些怒意,心头依压着些不甘的陈默然起身时冷哼了一声,旁边的剃头师傅倒被他这声冷哼吓的一颤。 “国政,把钱付了!” 话一出口,陈默然便走出了剃头铺,留这辫子着实让人心里不舒坦,但他还是忍了下来,除了他自己之外,这辫子留在头上时,给他造成的影响或没人知道,但他脸上的怒意却是瞒不住人的。 “哟,我说今天这一出门,怎么就听着那喜鹊叫那,未曾想在这竟碰到陈爷了!” 原本心头正不高兴的陈默然正想说是那个不开眼的来着,一扭头眼睛顿时瞪大了,是他!那只老狐狸! [倾情奉献] 第74章 士兵与帝王 “咣啷!”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在装饰极尽豪华的房间里回荡着,地板上碎裂的玻璃散落于一滩红色的葡萄酒间。 或许是愤怒至极的缘故,查理在怒骂时,他脸上的肥肉并不是在抽搐,而是在那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在那晃颤着,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麦斯,心头的怒火更浓了。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我让你去打听那个瘸子,你打听回来的都是什么消息!” 凯瑟琳那天晚上竟然倒进了那个该死的中国瘸子的怀里,这怎能不让他愤怒,而让他更为愤怒的消息是,这个消息竟然是在一夜间,便传遍了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直到今天才落到自己的耳中,他可以想象今天以后,别人看见他时眼中流露出的同情与耻笑。 被骂成废物的麦理只是低头站在那,作为大班协理的他,在很多时候都只是作一条狗般的存在。他从来不敢在沙逊面前发表意见,总是唯唯诺诺听凭吩咐。 “那个该死的瘸子,我要杀了他!” 想到众人的耻笑,查理怒火似乎能把整个上海滩都点燃一般。 大班的怒火让麦斯一惊,原本他只是和过去一样,任由大班责骂,反正也不会少一块内,可听到这话,却心生些不妙来,他知道诺是自己再不说些什么,查理万一干出什么事来,到时自己也会丧失一切。 于是他急着把这昨天听到那个消息后,反复思考着昨天一遍又一遍在肚子里温习的话,全部说出来。不过他并不善言辞,而且在大班的面前也有些畏怯。他把话讲得很轻,很慢,又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惶恐中就先问一句。 “大班先生,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他?” “你这头蠢货!” 查理差点恨起来为什么养了这头蠢货,感到他无知和愚蠢,不免有些恼怒起来。 “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查理,成为了整个租界的笑话了吗?难道你不知道,全租界的人都知道,我查理喜欢的女人,竟然扑到一个该死的带辫子的中国瘸子的床上,也没有理会我吗?整个租界现在都在看我的笑话!” 查理的一声声近乎喝斥的反问,使麦斯更加畏缩。他怕讲错话将会遭到意外的不幸,但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就不能不回答,连声音也不能保持平稳。 “大班先生。” 麦斯一如既往的卑恭地鞠躬,然后鼓起勇气,嗫嚅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我想,您必须要考虑到,他……他并不是一般人!” 最后两句话,麦斯说得更是费力,又怕自己说不清楚,对方听不明白,急得额上沁出汗来。他还一边说,一边窥视查理的反应。 “在……在上海,杀一个中国人很容易,只需要几百块钱,但……但那个瘸子,虽然是中国人,但……他是富翁,我……如果貌然杀死他,这很有可能会惹起他人的怀疑,到时,若是被其它人利用的话,大班……” 这蠢材!虽是蠢材,而且查理一直认为他的这个协理,最大的好处就是勤勤恳恳,唯唯诺诺,只是个没有头脑的木偶。没想到平时很少说话的小人物,竟然结结巴巴地讲出一番,被自己忽视的道理来。 上海滩从来就不是一个什么圣洁之地,来到上海,在这里发财的外国人,有几个不是一个个手狠心黑的角色,或许,请人杀死一个中国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被其它竞争对手利用的话,查理似乎看到了那些人像饿狼一般,抓住这件事朝自己扑来的场面。 “而……而且,大班先生,这……这件事有些古怪,为……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知道这件事,可,昨天却传遍了整个租界!我怀疑,有人想挑起我们和那个瘸子之间的冲突!” 虽然依旧的唯唯诺诺,但这会麦斯说话到带着几分条理性,与过去相比全截然不同的模样。 可是身为二班的密施朗,往日一直藐视“查理的狗”,今天正是他把这个消息带来的。然而看到查理并没说什么,他一时摸不透大班的心思,自己不便多嘴,只是举起鼻上的眼镜,讥笑一声。 “难道说,在你看来,就让大班先生这么忍着!让大班就这么成为整个上海文明社会的笑话!” 密施朗在说话时,特意加重了文明社会与笑话这两个字眼,言语之意再明白不过,他是在提醒着大班,提醒着大班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文明社会的笑话。 密斯朗以为这个问题可以难倒麦斯,使他无法回答。同时也会提醒查理应该注意什么,昨天,他曾和维克多先生呆在一起,得到了维克多的一些承诺,他必须要促成一些什么事情。 虽说有密施朗的反对,可麦斯嘴里的话也说得比刚才流畅许多。 “二班先生或许觉得查理先生的面子非常重要,但我们是犹太人,并不是中国人,中国人可以为了面子之争,而不惜一切。犹太人却从不会这么做,犹太人的智慧不在意气之争,而在他的头脑!大班先生!” 越听越觉查理越觉得麦斯说得有理。可是高傲的主人决不能在众人面前听从下属的话。现在意识到这其中或许有阴谋之后,他反倒冷静的思考了起来。 “麦斯,那个瘸子是不是在他的花园里盖楼?” “是的!大班先生。而且他还在埔东买了一块地!” 因掌握充分材料,一向唯唯诺诺的麦斯这会到是显得信心十足起来。 “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产业公司一直不断的在埔东购买土地,他们第一次购地仅不足三百亩,而现在却购地多六千八百亩!” 这个数字一出来,到是把查理和密施朗吓了一跳,虽说埔东的地价远不及埔西租界,可一百亩也需一百多两,六千八百亩地,那个瘸子的手笔未免有点太大了。 “在大肆购买土地的大量的土地的同时,他们还向礼和、合步楼、怡和、仁记、太古、泰和、会德丰、旗昌洋行等十余家洋行签定了购买钢材、机器的协议,从印刷机械、建筑机械到金属机床,总额高达百万英镑之多!” 麦斯的话让的查理和密施朗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显然未曾想到,那个产业公司在购地的同时,竟然还购买了这么多机器。 “大班,如果他们没有购买这些机器,可能我不会得到什么消息,可你也许并不知道,他们只付出10的定金,定金数量远底于洋行的通例,若不是因定单庞大,或许那些洋行根本就不会接受!” 这会麦斯好像知道其中内幕一般。见大班朝自己投来的赞赏式的笑容,便鼓足勇气又继续说了下去,他知道也许这一次自己可以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而且这几天,他们又在悄悄笼络租界临江的土地,已从旗昌洋行购买了旗昌临江的三号仓库,面积一共是28.6亩。” “你说的是三号仓库吗?” 查理突然反问了一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从抽屉中取出一份简易的地图来。 “那个瘸子买的地在什么地方?” 麦斯上前一步,虽然依带着些卑微的模样,但神态却又和过去完全不同,他在在图上一指。 “陆家嘴!” 仔细看着地图,在短短十几秒钟内,查理便凭自己在上海洋行界打拼多年的经验,又经过缜密的思考,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图黄埔江两岸的位置,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几乎是在转瞬间,在弄明白那瘸子在埔东的原因后,同样的也找到了如何给那瘸子致命一击的办法来。 “那个瘸子是想把埔东变成外滩!” 想通这一点后,查理得意的看着麦斯和密施朗两人。然后又自以为做了一件绝顶聪明而且符合上帝意志的大事,就踌躇满志地在写字间里背着手绕了一圈, “那个瘸子似乎是想在埔东开发房地产,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准备在陆家嘴和外滩之间修建一座大桥,如果大桥修通的话,埔东的地价会从现在的一两百两增长到至少千两之多,那瘸子还有一家建筑公司,界时,仅仅只是埔东的房地产,也许会给他带来几千万两,甚至上亿两白银的回报!” 说话时查理毫不掩饰内心的贪婪,但更多的却是冷笑。 早在十数年前,租界中就不止一相洋行想开发埔东,但却没有任何洋行,愿意投资那座耗费巨大的大桥,无论谁修大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曾有人提出由洋行集体合资修建,但却又在土地分配上争执不下,最终不了了之。 但曾参与埔东开辟新租界计划的查理,却知道各洋行未达成共识的根本原因,从上海开埠,bund路便是外国银行、老牌洋行的所在,bund路是整个上海租界内最繁华、地价最昂贵之处,如在埔东与bund路间修通一座大桥,那么bund路受到的冲击,甚至可能会动摇那些老牌洋行的根本所在,这才是租界宁可在埔西向南北两个方向发展,也不愿向对岸发展的原因所在,而现在那个瘸子竟然狂妄到在埔东开发房产。 “现在他们产业公司还在买地吗?” “是的,大班先生,他们还在买地,不过在埔东沿江地带聚集着洋行的仓库,所以他们的购地受到了阻碍,两天前,他们以三十二点三万两买下了裕昌洋行的沿江仓库,价格约值每亩三百两之高,即便是算以裕昌仓库拥有的码头、吊机等设备,价格仍高于市价。” 回答大班的问题时,麦斯稍加沉思犹豫了一会,才继续说了下去。 “老板,我觉得我们在埔东的仓库不能卖,如果产业公司真要开发埔东地产,一但大桥修通,介时地价至少会增涨十倍以上,甚至更高!” “愚蠢!” 查理冷冷的吐出两字来,然后扭头看着密施朗。 “二班,如果产业公司与你接触商谈购地,就把仓库卖给他们,每亩三百五十两,少一两也不卖!明白吗?” “可……大班先生,这……” 密施朗吱吱呒呒着想说什么,麦斯或许是个蠢材,但他说的是事实,一但大桥修通,埔东的地价就会像插上翅膀一般直飞冲天,为什么还要卖。 “他们修不成大桥,永远也不可能修成!” 查理脸上肥肉一挤,露出了笑来,但双眼却尽是冷意。 “上海的国王是租界,租界里的王国却是各家洋行,是他们决定着这座城市的兴衰和命运,如果他们不让修桥,任何人也无法修通,在埔东洋行的仓库用地多达万亩之多,几乎占据着整个埔东沿江一带,如果他想开发埔东,就必须要买下这些仓库,我们不仅不能阻拦他,还要帮助他们得到这些仓库,让那个该死的瘸子把他所有的钱都投入到购地之中,等到他买下所有的土地后,到那时工部局也许会出台什么规定,在租界所有的规则都是由我们制定的。” 这会查理却是朝着窗边走去,尽管这里距离bund路仍有一段距离,但仍然隐约可以看到黄埔江,甚至可以看到江中的些许白帆,这是一条流淌着黄金白银的江,但这里的黄金白银绝不属于他们真正的主人。 这条江是中国的的黄浦江,但是掌握着这条江的却是外国人,工部局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在这条江的两畔制定任何规则,而中国人在这些规则面前,只有乖乖的听弄摆布。 “那个瘸子买完土地时,也就是他破产之日!” 笑得满面肥肉都在颤动着,他似乎看到了那个该死的瘸子破产的那一天,几百万两的投资化为泡影的一天。 “老板,我……我并不认为,产业公司买完土地之后,就会破产!” 被大班和二班视为蠢材的麦斯却在一旁不开眼的说句了话,只让刚兴奋起来查理一怒,他回头头冷冷的看着麦斯,似乎是在等着他的解释。 “大班先生,他即然可以帮凯瑟琳渡过难关,那么他的又怎么可能因为几百万两的投资失败而破产呢?” 麦斯的话让等于给查理当头泼了一头冷水,但他说的却是实话,便是他自己损失几百万两,也顶多是伤筋动骨罢了。 那个瘸子在凯瑟琳那里一笔巨款贷款,在埔东损失了几百万两后,最多只是伤着筋骨,远不至破产。他看着麦斯,过去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蠢材竟然也有灵光的时候。 大班投来的眼神,让麦斯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甚至敢于在这个时候直视着大班,他稍沉默了一会,借着这个功夫他在脑海里理顺了一下思路。 “大班先生,无论是以产业公司的资金或是规模,他们都很难独立开发浦东,浦东的房产开发需要大量的资金,但这却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桥,没有桥浦东的开发就会化为泡影,一座横跨黄浦江的大桥,少则需要数百万两,多则上千万两,即便是陈默然拥有一座金矿,也难以独立承担修桥的支出!” 大班和二班投来的眼神,让麦斯意识到他的机会就在眼下,他知道也许今天之后,他不再是那个像狗一般的协理,而是真正的洋行协理。 “浦东的房产、跨江大桥,将迫使产业公司不得不向外界筹集资金,筹集资金的方法无非是发行公司债券,但产业公司的名气不大,即便是发行债券,认购也同样有限,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开办银行,借银行聚集资金,再由银行出面购买公司债券。” 麦斯做了深呼吸,又继续说了下去。 “在短期内,银行很难筹集足够的资金,但是无论是房产或是大桥的修建,都需要时间,在这期间,产业公司有足够的时间,扩大银行的影响力,以吸引更多的存款,如果只是想让陈默然破产,我认为,最好的办法不仅在让他们如愿以偿的购买土地,甚至我们还应给予他一定的帮助,直到浦东的房产的跨江大桥套住其个人和银行的资金后,只需要工部局通过一些新的规划,那么,整个浦东都会成为一片废墟,而那时,大班先生!如果你能适当操作的话。” 麦斯突然一鞠躬,然后抬着头看着面前的大班。 “也许在那之后,上海将有幸见证一个新的地产大亨!” 尽管麦斯没有说完,但是查理却知道他的用意,他的想法远比自己更狠毒,可以说足以让陈默然跳进黄埔江! “说的不错,麦斯!” 在肯定的点头称赞时,查理在心中默默背诵着《犹太法典》上一段话:“士兵们去战争,而帝王被称为英雄。”想到他现在就是英雄和帝王,不禁得意,但是在他回头去看一旁的密施郎和麦斯时,尤其是看着麦斯全没有了往日的唯唯诺诺神态,这多少让他感觉极不自在。虽说查理非常欣慰他的主意,但看着麦斯的眼神,却发生了些许变化。 “麦斯先生,你可以出去了,我有一些事情要和二班商量一下!” [倾情奉献] 第75章 一事相求 远在南京的陈默然并不知道在上海,一群人正在展开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此时面上带着笑,心里透着乐的陈默然拄着拐杖与孙铭九一同在刘能贤的引领下,却是沿着粉墙黛瓦下面是由朱红油漆木柱组成的长廊,朝着两江总督府内煦园走去。 数百年历史的两江总督府全江南园林景观。亭台楼榭在晚春的暖阳下,一派宁静、温暖的感觉。走过弯弯的石径,便来到了湖的船舫前。 身着便装的两江总督却在船舫里坐着,一进门刘能贤、孙铭久便直接一掀开衣摆,便是要磕头,而陈默然也是入乡随俗的右手一下拐杖,也随着二人去这个磕头大礼。 而端于舫间石凳的刘坤一却是一让道。 “然之,你腿脚不利索,便免了吧,起来,都免了,明哲不是外人。” 他这一话,却让陈默然心头一阵松快,打从来了南京,最怕的却就是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爹娘,可在这个世道谁问你这个。在他松下口气时,孙铭久却跪了下去,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道。 “大人,铭久来时,父亲大人曾托铭久代他向大人请安。” 刘坤一淡淡一笑道。 “你说孙森达呀,他也有好些日子不到江宁来了。怎么样,身子骨还硬朗?” 孙铭九忙应承道。 “托大人的鸿福,父亲大人身子还算硬朗。” 刘坤一跷起一节小指,抿了口茶道,笑看着那打蛇顺棍,自己只是一让,便站在那的陈默然,这瘸子当真如侄子所言那般,膝盖骨头实是硬了点。 “都不是外人,来人,看坐!” “谢大人!” 陈默然和孙铭久同时一恭,在一旁的侍女取来三面圆凳后,方才坐下,尽管在船坊石桌周围尚还有三面石凳。 看看陈默然,刘坤一当下拉长声调道。 “陈然之,陈瘸子,对你……老夫可是久闻大名啊!” 一直察言观色的陈默然听到这话,忙开口道。 “未想小人之名竟入大人法耳,实是惶恐至极!” 虽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却全不见惶恐之意,今天来总督府时,曾特意拜访了刘能贤奉了一份厚礼,也从他那知道,这位两江总督对自己颇为欣赏。 “得了,别虚套了,打从听到你这小子名字,到今个,几个月了,还没见你来拜会老夫,莫不是怕来了老夫这,你那八斤半的脑袋就顶不踏实了!今个免你的跪,是因老夫喜你性子,骨头硬,也得分时候!今个,这骨头,还是留着吧!” 这会到轮到刘能贤和孙铭久,甚至陈默然惊了起来,全未想这总督大人竟会说出这般话来,别说孙铭久,便是刘能贤都隐隐嫉妒起这瘸子来,心里头忍不住羡慕着这瘸子的福气,过去虽知伯父对这瘸子极为赏识,可现在看来,这种赏识却非他人所及。 听着刘坤一这话,原本不太情愿跪下的陈默然那里还会坐着,左手按着膝盖,一撑脚便跪了下去。 “蒙大人错爱,默然……” 这回刘坤一却未阻拦陈默然,只是微微一笑,不咸不淡道。 “起来吧!” “谢大人!” 起身坐下后,陈默然轻抬眼帘,虽撇见这刘坤一看着自己时面带赏意,但看过那么多小说、电影,却知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这两江总督可是在两江地面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角色,若是一个不小心,这搁在南京了怕都没个冤字可写。之所寻思着远离官场,也正是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这般谨小慎微。 这会刘坤一的倒是抿了口茶。 “然之,我知道你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回来,能贤和我提过你的那个开发区!今个在这,没有外人,你就直说吧。” “谢大人!” 陈默然恭礼一谢,但这个谢里起没有旁人的那种卑态,然后便是一扭头,冲着孙铭久使了个眼色,孙铭久忙从随身携着的铁皮筒里取出一份图纸来。 刘坤一看着陈铭久推开图纸时,朝着刘能贤看了一眼,昨天他来府上和自己提到陈默然来江宁的原因,为的是他那个“浦东开发区”,这个词听着新鲜,可却让他动起了好奇心来,方才之所以先宽后厉,本就是行试探之意。 图一摊开,却不是图纸,而是一份上海地图。 “大人请看!以洋人看来,长江似比一条蟠龙,上海即为龙头,长江直至腹地是为龙身,他日洋人之所以上海开辟租界、商港,实为以此幅射中国沿海城市,直至全国。自上海开埠,已为中国近海航运的枢纽和贸易的集散地,更为中国金融实业中心,上海一地工厂数便超全国之工厂,上海之兴,源于租界,租界更为上海之精华所在,可惜租界却为洋人所控,洋人所有。” 摊开图纸后,陈默然手指着一张总览图上的租界,全是一副叹息的模样。同时毫不考虑地边比划边畅谈。 “自英国与上海谋得租界之地,各国更于上海争求租界,租界之地地价极昂,但一越界,百元之地,腾涨百万、数十万元之昂,受此暴利,多年来公共租界、英租界,从未停止向南北西侧越界筑路,此等暴利驱使,那泰西诸国唯利之徒,又岂会坐而视之!今日租界北以越苏州河,南已近上海城,西更于去年筑戈登路!默然恐十数年后,以上海之大,尚不能足各国唯利之心。” 这会陈默然全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而刘坤一却只是静声听着,眼睛却盯着那地图。 “默然看来,他日宁沪铁路修通,若以铁路向南环入上海县,尚有可能阻租界向西扩张。” 一直观察着刘坤一的陈默然,看到自己提到以铁路环入上海,阻租界扩张时,他的眼神一动,显是动起来了念来。 “然这又岂能斩断租界内各国唯利之徒扩张之心,一但向西面受阻,其必向东面扩张,因有黄浦江堵绝,但浦东却正对租界最繁华所在,浦东地价则为百两至二三百两不等,要是修一条隧道或是一座桥梁,浦东之地,顿可兴盛,若到那时,只恐江口之处尽为租界之地。” 刘坤一点了头,轻嗯了一声,上海租界越界筑路,是自上海开埠后,历任两江总督所忧之事,国力弱人便是抗议又能如何,这些年租界又岂是扩大一倍两倍,真若这样下去,江口之地怕真为洋人所有了,先前陈默然提到的以铁路环之,阻其向扩张之路,似乎不错,租界越界,越官府铁路怕于理不合。 “默然以为,与其坐等洋人以我浦东之地谋得暴利,不诺我国人自行开发,修筑江桥勾通两岸,沿江修建楼宇工厂,一来可阻租界向东扩展,二来也不至白银外流洋行、洋人之手,兴埔东之地利、创开发之区、以商业之税实实府库!” 听着陈默然的话语,却是愕然地望着这个年青人,虽说昨天听刘能贤听到过开发浦东的好处,但却未像今日陈默然说的这般细致,看着图纸上的规划,刘坤一、刘能贤二人不约而同地仰起脸,笑着催问道。 “听能贤昨天道,你在上海办了家产业公司,正在浦东大举购地可是!许是你已成腹在胸了!” “大人,他人常道,上海乃洋人之上海,这上海乃我大清之上海,默然斗胆,初回上海,便想当这吃螃蟹之人,所以便寻思着于浦东与洋人一争高下!” 这话一说话,孙铭久便识趣的摊开第二张图纸来,图纸摊开后,陈默然在心里一笑,这是他第一次在他人面前铺开一张蓝图,一张真正的蓝图。这张蓝图是在方靖远读书规划的那座现代化“大京城”的基础上加以修改,准确的来说,只是修改了其中的几份图纸,以让其贴近浦东的地形,虽说是他那年少轻狂之作,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的那份大京城着实震憾人心。 即便是陈默然自许在后世曾见识过“大市面”,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这座仿照欧洲首都规划的城市给惊呆了,尽管只是草图,但图纸多达数百张,文字资料多达十数万字,还是不不能让人佩服方靖远的“野心”。 图纸方一摊开,刘砷一这位两江总督便被吸引到图纸的面前,看着图纸上的规划,图纸极为简单,但却划规模有马路、商业、工业、码头、居民等区。 “大人请看,默然对浦东的规划可以简单的概括为:一城、一港、一路、一海洋。以欧洲的城市设计理念为主导,建立一座具有超前的以市场为中心的综合城市功能,当然那里绝不同于外滩,而且集华夏之神韵的现代化城市!” “说来听听!” 刘坤一捻须轻道。 “大人,未来的浦东开发区,将是一个面向全世界的贸易港,对外以港口为基,对内则以铁路、长江纵横连结内地,为南方的经济中心与金融中心城市……” 船舫内此时只能听到的陈默然言语声,说到激动时,他时而翻开桌上的其它的图纸,向刘坤一展示着自己的银行,还有其它富有东方特色的建筑,在描述这座城市时,他就是在后世的那些绘制蓝图的头头脑脑们一般,手指着地图和图纸,向刘坤一这位两江总督展示着一个前所未的蓝图。 这张蓝图或许是刘坤一这种朝廷大员,第一次看到和听说过的宏伟蓝图,而陈默然的使命就是把这座宏伟的蓝图,用言语告诉他,yin*他去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想象着在浦东涌现的一座宏大的现代化的,属于中国人自己的都市,他不同中国任何一座传统城市,而是一座全新的,引入西方城市发展概念,同样混杂着陈默然所知的似是而非的未来都市的模型。 虽然只是模型一个虚幻而飘渺的蓝图,但是却充满着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此地一建,不仅断他租界东扩之心,同样可向西人展示我堂堂华夏古国之现代风貌,十年后,仅此一地之税,每年便可充实府库数百万元!” 数百万元,这数字确让刘坤一为之一动,因公共、法国两租界每年岁入近三百万元作为借鉴,他自是知道陈默然所言非虚,虽是动了心,可他在看着那地图时,有了其它的考虑。 “然之,此地如何来管,是另设府衙,还是……” “大人,自大清兴洋务以来,官办之事,成者几何!” “嗯!” 一声冷哼,刘坤一便直视着陈默然。 “大人,汉阳铁厂靡费千万之多,可为前车!” “那你想如何,难道如那租界一般,以开发之名,行租界之实!” “大人,默然是中国人!不是洋人,不过,大人所说,以开发之名行租界之实,默然虽惶恐,但却为默然所求!” “大胆!” 猛的一声冷喝伴着茶杯摔于地的脆响,只惊得的舫内三人心头一跳,孙铭久更是差点没被刘坤一这声冷喝吓浑身颤,顿时伏于地磕起了头来。而刘能贤同样跪拜下去央着伯父息怒。 “大人,租界之地,为我中国之地,大人税得几何!” 但这会陈默然却是在跪下后,迎着刘坤一的怒视继续说了下去,这句话却只换来刘坤一又一声冷哼。 “默然所求,为租界之待,而非租界之实!默然是中国人,欺祖之事,默然恐死后不为祖宗认!” “说!何为租界之待!” “大人,自租界兴于上海,租界可有税史敲索之扰,可有出界厘金之因?又岂有杀鸡取卵之事!默然所求无他,仅为此待而已。” “那浦东若不府衙官吏,又是如何管理!” 刘坤一的语气一缓一问,让原本有些提心吊胆的刘能贤松下口气,陈默然也意识到面前这两江总督态度上的变化。 “大人,放大了看,浦东开发区,是为新城,放小了看,其却可为一公司尔!即是公司,自有公董管理。” “公董管理?” “我等尽可将浦东之地开发,视为如汉阳之类大型公司企业,待他日开发,可召开入住、入租之人在官府监督下,举行董事选举,以开发区董事会管理开发区事物,开发区董事会为开发区决策机构,并由董事会出面直接与官府沟通!” “无非就是租界公董之变种尔!” “大人,商业协会与公董又有何区别!各地、各行商业协会不也承与官府勾通之责,行为会员张目之职!” “商业协会无地!” “会员岂又又无地!” “官府可直接收税!” “杀鸡取卵,不堪其扰!” 这会刘坤一却与陈默然两人在那你一句我一句的对了上来,看到这一幕,原本冒着冷汗,跪伏于地的孙铭久总算松了口气,原本差点没散去的魂也回到了身上,而旁跪着的刘能贤也同样是松下一口气,他之所以紧张,忧的不是那陈瘸子,而是他自己,对陈瘸子他有引荐之举,这老爷子一怒,他怕的却是殃及池鱼。 不过这会刘能贤看老爷子脸色静了,怒火消了,心下也就明了,怕这老爷子今个十之**是要许下这胆大包天的瘸子些什么了,反倒开始在心里动起了心思来,若这瘸子真的能在浦东干出一番局面,便是不如那租界外滩,到地价也是天文数字,若是…… “能贤,起来吧!” 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刘坤一再看眼另外两人。 “都起来吧!” “谢大人!” 起身后陈默然和孙铭久仍站在那。 “瞅见你那瘸腿,老夫就想把你那腿再打断了!” 刘坤一这声冷哼,倒是让原本心一直悬于半空的陈默然心下彻底的放松了,坐下去的时却是笑着开了个玩笑。 “默然怕真要谢大人了,默然这瘸腿,一直想接来着,可就是下不了再敲断的狠心!” 一声冷哼,刘坤一对陈默然这玩笑倒也没说什么。 “让你这瘸子在浦东开家公司,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夫发个公文过去,他上海道也不敢去扰你那个什么商业协会!” 轻描淡写间,刘坤一却顺着陈默然的意思,把那开发区说成了公司,弄成了商业协会,他被陈默然说动了,而一方面,的确像陈默然说的那样,那些洋人的眼睛随时可能盯上浦东,陈默然或许有野心,但他刘坤一却是不怕他陈默然的野心,几十万发匪他没怕过,又岂会惧他这瘸子那点捞银子的野心。 “上海道不过是正四品的衔儿,老夫便再保你个从三品总督府授缺衔,便是没了老夫的公文那些官吏也不敢去你公司里乱扑腾,破家的知县,那些个官吏还没有那个胆子。” 刘坤一这话一出,刘能贤和孙铭久两人脸色同时一变,尤其是孙铭久看着陈默然时,甚至一副双眼通红的模样,总督府授缺衔是什么,那可是着空即补的官衔,虽说是总督府内职,可谁人不知这总督府授缺衔从都是非亲不授的官衔,这瘸子顶着这顶帽子,别说是上海道和两江,便是搁在满大清国,旁人不买他的面子,也要看刘大人的面子。更别说那些个不入品的税吏了。 旁站着的刘能贤,虽说心里有些妒意,但年后刚升三品实授的他这会真正在意的却是浦东将来给他带来的银子。见陈默然依还愣坐在那,便出口提醒道。 “然之,还不快谢过大人恩点!” “默……默然,谢大人恩点!” 跪下谢恩时,陈默然还没弄清楚这从三品总督府授缺衔是什么,陈默然还真不知道,但看着孙铭久那般模样,便明白这官衔或许的真得是顶大帽子,听着刘坤一的意识似乎还比那上海道还大上一级,自己现在的官比上海市长还大! 在另一个时空里,不过就是一科员的陈默然这会只感觉似有些晕眩,千百年的官本位思想,依影响着他的思维,尽管他看似不将那官本位看在眼中,但那是没轮到自己的身上。 “先别谢我,现议和大纲已定,所赔数亿万之巨,两宫西狩,值此危难,你自应有体君忠国之心,捐银助朝廷渡此难关,朝廷赏你个顶戴花翎,自是应得!” “谢大人提点!” 这会虽说陈默然脸上依带着感恩的笑,可心里在却是那个无奈,弄了半天,也就是一捐官啊!若是想要那官,到那捐纳衙门花银子捐一个便是了,打从那光绪和那老婆娘逃到西安,手头紧日子不好过,别说过去那八折知县,四折州同了,现在可都是往对折打。 虽说心下有些不情愿,可这都谢过恩点了,自然也就没了那台阶,余光撇见孙铭久用左手在腿边和自己比划着一把手左右一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明哲对官位的价格倒也了解,于是便把捐的银子说了出来。 “默然,愿捐十万两,以解君忧!” “……” 刘坤一却是什么都没说,轻抬下眼帘却看到这老大人却闭着眼睛,瞅着他这般模样,陈默然便知道,这数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中,黑!当官的真他**黑!古来如此!一咬牙! “默然愿捐二十万两!” “,你帮我拟个折子奏请太后,就说上海富商陈默然休恤君忧,捐银二十六两,以表孝心,老夫念其忠君体孝之心,特保举其为从三品总督府授缺!” 在陈默然讶然自己的银子硬生被他提出六万两的功夫,刘坤一却是一睁眼看着他。 “如此!你可满意!” “满意,默然谢过大人!” 能不满意吗?就是不满意,陈默然也不敢说不满意不是,但却全未留意到旁坐着的孙铭久这会甚至连那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原双目只是微红,这会却是透出了血丝来。 刘坤一又岂会不知陈默然心里在想什么,这瘸子对国朝事理不明,赶明他身旁的那人提点一下就知道自己的用意了,看着依跪在那的陈默然,他稍沉思了一下。 “若是想让我把开发区当真个许了你,老夫尚有一事需你相助!” [倾情奉献] 第76章 无根之萍 “若是想让我把开发区当真个许了你,老夫尚有一事需你相助!” 刘坤一的声虽不大,但却足以船舫间三人听个清清楚楚,这话只听的三人一愣,孙铭久和刘能贤诧异的是刘大人有何事让陈默然相助。 而陈默然却是在心里叫起了苦来,虽说对这个时候的官场不甚了解,但这些个无几就是无所不能的朝廷大员,若是说出了什么有事让你相助,怕那事不是让人掉毛,就是让人退层皮。 会是什么事? 虽说心下有些不甘愿,但陈默然却是一低头。 “大人有事但管差遣!默然,万死不辞!” 不管他是什么事,只要他真把那开发区许给了自己,掉毛也好,退层皮也罢,家里开着印钞厂的,还会怕他不成。只要他不要自己的脑袋! “万死谈不上!你这八斤半的大脑袋,老夫留着还有大用!起来吧!坐着说话!” 刘坤一离朗声一笑,缕胡笑说道。 “老夫观你这开发区,动辄盖楼便是数层甚至十数层,便想予你个助力!” 而陈默然和孙铭久却是彼此互看了一眼,两人的心里却是没有底的嘀咕了起来,官宴无好宴,官为无善为的理,这两人还是懂的,心里头隐隐的却是把刘坤一这助力当成了,这刘大人怕是想在那开发区里按个亲信。 “大不了耗点银子养着!” 孙铭久的在心里轻嘀咕一句,朝着陈默然使了个眼色。 曾在机关里工作的经验,让陈默然听到那两字,便明了刘坤一的意思,无非就是塞几个亲信,挣点银子,老子到时候就办个“官府顾问团”,顾问顾问,光顾不问,不过就是拿银子养着那群爷罢了,孙铭久使得眼光落在眼中,也知怕他也就是这意思。 “如此!默然便多谢大人了!” “来人,把念祖上的那份条阵给我拿过来!” “念祖的条阵?” 刘能贤心下一惊,看了眼伯父,又看了眼陈默然,一时琢磨不透伯父的用意了。 “这大清国都知道,我和湖广总督张孝达之间,私谊甚厚,老夫署理两江,其位虽在孝达之上,但却不妨私谊,甲午战时,老夫领兵北上,出战辽东,两江总督由孝达暂署。老夫回任南京,孝达也回任武昌。这番一折腾,倒密切了两江与湖广的联系,也让我二人私谊为人所道。数年来,武昌与南京、上海的商务、工业、军事、人才交流颇多。孝达建自强军,就是从南京带回一个护军营开始的。张之洞的一批纺织机械在武昌难以再建厂,也是卖给了南通的张謇。上海的强学会,孝达也帮了不少忙!” 提着两人私谊时刘坤一的眼却朝着这舫外的湖水看去。 “君子之交淡如水,于外人眼间孝达与我同为大清中兴勋臣!孝达于湖广兴办洋务,老夫助力颇多,才有得今时今日,论及大清洋务,人人皆道湖广!” 从伯父里的话里,刘能贤明白了伯父的用意了,当初张南皮创办湖广洋务,伯父助力颇多,可以说张之洞的政绩与伯父却是紧紧相联,但这几年张南皮却因其洋务之成,声名越来越驾而上之,更隐成洋务之主角,谁人还记得助张南皮一臂之力的刘坤一。 张刘二人私谊虽深,交情匪浅,但这官场之事向来如此。想通这点后,刘能贤便明了为何伯父没拒陈默然的那“开发公司”,不单保举了他一个从三品的总督府授缺,甚至还要上折子让陈默然之名直达廷内。拐了半天的弯子,之所以这番厚待这瘸子,究其根源还是为了与张南皮在洋务上一较高下。 “今日,念祖不在,剿发匪之乱,念祖之祖曾入幕老夫门下,其人忠于国事、朝廷,全无夫子之迂腐,光绪二十年,念祖于英国留学,学得冶金、堪矿之术,念祖之心不在官场,而在矿冶,哎!可惜、可惜!” 刘坤一似是可惜的叹了口气。 “不过念祖那孩子,到是人才,去年入幕总督府,却在距江宁咫尺之地皖省繁昌县探得数处铁矿,储量达亿万之多,与实是让老夫颇为惊喜!” 繁昌!铁矿!咫尺之地! 从刘坤一的话里,陈默然隐约猜出了他说的是什么地方,应该是后世安徽省的钢城马鞍山,难道说…… “若是三年前,怕是两年前,堪得此等大矿,老夫定奏请太后、皇上,兴办铁矿、铁厂,钢铁乃强国之本,老夫岂会不知。然今岁之后,朝廷赔款又岂是亿万巨,以官府之财力怕无开矿办厂之经费。然之,你所求无非是浦东公司之地,不为官府所扰,老夫应了,便又送场富贵与你又有何难,然老夫视此等大矿废于荒山,实是心不甘愿,若是你真的集散资兴浦东之才,又岂无开矿办厂之能!” 话了刘坤一直视着面前的坐着的陈默然,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大人,能为大人分忧,实是默然的福份,然默然心尚存一问,烦请大人一解!” 按耐着心下的狂喜,陈默然站起身双手一抱拳。 “说!” “不知若默然办此铁矿、铁厂,是官督商办,还是具为商办!” “若你想官督商办,老夫便拼得家底助你几十万两,若你有那能耐,便是一力商办,又有何妨!” 刘坤一未料陈默然答应的这么爽快,心情大好之下,话时语气神态全是那湘军宿将的风范,未见任何官场拖拉。 稍加思索,陈默然面色看似平静,可心却是在那乱跳着,这那里是他刘坤一让自己助他,分明是他把一大富贵送给了自己,他又怎么可能拒绝。 “有大人这句话,默然愿倾其所有办此铁矿、铁厂!” “好!好你个陈瘸子,老夫倒是没看错你,你这人腿虽瘸了,可那心没却瘸!” 一拍手刘坤一为陈默然的爽愉叫起了好来,张之洞靠什么名扬天气,靠的是那靡费了湖广之地千万两银子办出的“赔本”铁厂。若是这陈默然把那铁矿、铁厂办成了,到时全中国谁人不知他刘坤一不废朝廷一两银子,便办得一不逊汉阳的大铁厂,到那时这洋务之领袖,自为他刘坤一而非张南皮。 “蒙大人谬赞,但……默然却还有一事斗胆相求!” “你这瘸子,求到是不少啊!” “大人,默然所求,非为自己,而为铁厂,此事事关铁厂存亡!” 刘坤一朗声一笑,笑说着。 “哦?若你真能办那一个不逊汉阳的大铁厂来,说吧,有什么事,若在老夫能下,老夫绝不推辞!” “大人,汉阳之所靡费千万,初办之时,只得铁矿而未探煤矿,焦炭之费远高铁价,几令汉阳铁厂功亏一篑,此事想来大人也知!” “嗯!不错,当年汉阳开炉所用开滦煤甚至洋煤,以至开炉即亏,这也不假,孝达更是差人沿江寻煤,后竟一无所得,直到盛杏荪探得萍乡矿后,方才解了燃料之困!” 刘坤一皱眉点头时,却看了陈默然几眼,心想这瘸子怕不是想用这个借口,把这铁厂推了吧!这瘸子看似莽撞,可心思转的倒是够快。 抬眼看到刘坤一皱眉,陈默然便明白这刘大人怕是觉得自己这是推辞之言,便双拳一抱,鞠了个深鞠。 “大人,默然无能,文不学、武不成,不能报大人之恩,今日大人让默然助大人一力,办繁昌铁矿,话是助大人一臂,实是送场富贵于默然,默然怎会不知。若是默然拒了,良心何在!但若不解决燃料问题,便是默然家有金山,恐也难办铁厂。” 这话说的刘坤一虽听着舒服,但陈默然的话里意思却是挑明了,不是他不办铁厂,是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正待刘坤一想开口时,抱拳恭着的陈默然却又继续说了下去。 “默然自幼长于海外,虽于藩却未望血脉,年前回国后,便受圣人之教,偶翻方志史书,以补学之不足,于书上曾看,安徽淮南之地埋有煤矿。默然斗胆,还请大人许得默然于此找煤!” 家本是安徽的陈默然怎会不知道淮南的煤矿,在后世马鞍山铁矿甚至上海钢铁厂所需焦炭,无不是产自淮南。 “淮南之地?” 刘坤一于心间嘀咕一声,淮南这地界也有点太大了,整个淮河以南,那地方什么时候有煤了,虽心里嘀咕,可刘坤一却不会说出来,既然这瘸子说那有煤,就让他挖去,挖得煤解了燃料之乏,他还有何话可说。 “这自是应该,老夫发个条陈给安徽巡抚,地方自会协助。” “大人,此外,尚还有……” “你说,但凡与铁厂有关,老夫应你便是!” “谢谢大人!” 陈默然再次深鞠一礼,心里头是那个乐啊! “大人,淮南若是出煤怕还需建一条铁路,直抵江边!否则怕终为无功之事!” “铁路!” 这下子刘坤一倒是给难住了,他看着陈默然,绕了一大圈子,这瘸子摆给自己一个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然之,你可知,光绪二十四年,英德两国擅自决定承办津镇铁路,二十五年朝廷与两国签定借款草合同!” “默然不知!” 陈默然如实答道。 欢其面上全无一丝做作,刘坤一心下一叹,又说道。 “按路权之惯例,已修好的铁路线附近400里内,不得再修平行铁路,不得擅开支线,虽说津镇铁路只签草定借款合同,铁路未修,然今岁国事不靖,老夫……” 话了时的一声长叹,却道尽了刘坤一这位两江总督心中的无奈,自家事都好办,但凡是扯到了洋人,这事就难办了。 刘坤一的这声长叹,同样让陈默然心头一悲,在中国人的地界上,连修条铁路,都得仰仗外人脸色,但偏偏陈默然是心性不服之人,若是这刘坤一说不能修,倒也没什么,可偏生却扯出了洋大人不准修,倒让他心里生出不甘之意来,在心思沉思半晌。 “大人,便是修了又能如何,我说我那铁矿,就是给铁厂运煤的铁路专用线,他洋人又能怎样,铁路修通了,没准到时他洋人还得避开咱们的铁路不是!这里可是咱中国的地界!” 话到此处,陈默然一抱拳。 “大人,只但大人许了默然办这铁厂、铁矿、煤矿、铁路,默然纵是粉身碎骨,也定把这一厂、两矿、一路给办成了!为咱中国人争上一口气!” “然之!” 直视面色诚恳陈默然,察他脸上没有一丝做作之色,刘坤一忍不住在心下一叹。 “你瘸子骨头硬了点,又想安稳的顶着脑袋,定了你不能再走科举之路,为朝廷效力,先前我倒觉得可惜,可现在我又不再为你为朝廷那么惋惜了。” 说出这话时,穿着便衣,但似半懒般神态的刘坤一猛的坐直了身体,顿时显出身居高位时的那般官威。 “以你商贾之辈,也是敢出此之言,我刘岘庄又岂会不敢将那一厂两矿一路许以你!” 说出这番话时,刘坤一倒显得几分慷慨,他突又朝天一抱拳。 “厂矿之事,我刘岘庄署两江之事,自能做主,运煤铁路之事,我定会奏请太后、皇上,竭力为你争取,想来事定可成!然之,现在你只需着手准备,明日,我让念祖去你那,你们再做详谈。” 一个钟头后,船舫厅间,只剩下两人来,长者坐于凳上,青者立于舫间,而船舫中却静静的,只能听到偶时杯盖与杯轻击的细微声响,细品着茶的刘坤一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侄子。 “能贤,你是不是奇怪,我今日为何如此厚待他那瘸子!” “能贤愚钝!” “哼,你不笨,只是你看不透!” 刘坤一冷哼一声,自喝着茶来。 “他那陈瘸子,拿着那些图纸,在我面前摆起阵来,我岂会不知,若说浦东不可为,我却是不信,若说可为,我却是也不信!” 伯父的绕口令让刘能贤有些迷糊,伯父今天这唱的是那一出啊。 “那瘸子,脚虽瘸子,可脑子不却瘸,他在浦东收着地,万事未成时,便来了江宁,所为何事,你以为当真是为了那点什么租界之待?若得老夫为其后盾,别就租界之待,便是高出租界又有何难?” 刘能贤知道伯父说的这是实施,孙境南的厂子位于租界,为何地方官吏无人敢上门敲诈勒索,孙境南是官身不假,可那厂子门内悬着伯父的字匾却是真,而且自己又出面和上海道言了一声,别说是诸多杂税苛捐,便是正税怕也未交几两散碎银子。 将茶杯放于桌上,刘坤一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态。 “那瘸子过去几个月,在上海翻出了什么浪花来,除了花上小百万两,买下一处洋人的宅子,怕也没什么事来,可却连我居于府中,都听到了他的名字,此子买宅为买名尔,你听他方才所言,浦东以银行为先,为何要建银行,怕还是想借银行之名,谋集资之便罢了,他陈默然年纪虽青,行事有些莽撞可是见识却超他人甚多!借外滩之势,抬浦东之价,以银行之名,行集资之便!我敢说,不出十年,那盛宣怀之名定难及这瘸子寸毫!” “还请伯父明示!” “气魄!他盛杏荪花花太多,气魄生于气量,无过人之气量,又岂会有过人之气魄,单是陈默然在浦东画的那个圈圈,十个他盛杏荪也拍马难及!” “十个!伯父,怕是高抬那陈默然了!” “高抬?哼!十年后,仅只是浦东一地,陈氏所得又岂下是亿万!别说是十个盛杏荪,但是满大清国又有几人可及此辈界时富可敌国之财!” “伯父,那得浦东成事方才得此财啊!” “所以,他来找我了!” 坐直身子刘坤一面上露出些自得之味。 “这上海,虽说洋人势大,可便是英国领事也得卖我三分薄面,我刘岘庄许了他陈瘸子于浦东行开发之举,他洋人也得礼让三分,若是他人得老夫相助,浦东成否可谓是五五之数,可他陈默然却是六四之数!” 不过说这话时,刘坤一却是带着不咸不淡的味道。 “就冲此子的气魄,我不仅许了他浦东办一大公司,还有什么租界之待,还把念祖探得的铁矿一同许了他!” 在自家人面前,刘坤一却是未忍不住了内心的想法。 “你道我是为了和张南皮一较洋务高下,方才许他铁矿、煤矿!” “能贤不敢!” 刘能贤一低头,他就是这般想的。 “或有之,但……能贤,这大清国的地界上,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能容得富可敌国之辈,今日,陈氏举浦东之举,求租界之待,实是已埋下祸根,明有沈万三之祸,我朝近有胡雪岩之遇,远例更是数不胜数,所以,我才会让他办这铁矿、铁厂,论是浦东或是厂矿,无不是利国利民之事,或真有那日,也是那瘸子……命该如此!” 端起桌上的茶杯,刘坤一却是闭目一叹。 “无根之萍,总归无根啊!” 而这会刘能贤却是后背冒着鸡皮疙瘩,浑身的冷汗差没把衣衫浸透,但心里隐隐的却带着些兴奋。 [倾情奉献] 第77章 两人两命 皇家赌场,在上海租界内鲜有人不知这个俄罗斯赌场,这是公共租界最大的外籍赌场,往往在此消费的大都是租界内的那些洋人,一天之中生意最火爆的往往是在入夜之后,在彩灯的映照下,一派灯火辉煌之色,赌场外更是一派人流如潮的模样。 依着路灯,身着西装的人眼睛直盯着赌场,他坚着衣领,头上戴着顶礼帽,一派租界内常寻的洋绅打扮。 从赌场大门走出一身着马褂的服务员来,室外的寒风冻在他浑身颤抖头,站在台阶上的他仔细瞅了几看,看到路灯下站着的人,连忙跑了过去。 “先生,我已经打听到了,娜塔沙小姐在……” 话到最关键的地方,一直卑躬屈膝他突然止住话来,那副嘴脸上尽显贪婪。 依靠着路灯的人什么都没说,从口袋取出了几块洋钞递给了这个人。 “在三楼东头候厅里。” 一说完,穿着白色马褂的人便跑回了赌场。 刚刚从监狱中释放出来的安德烈吸着烟眼盯着那皇家赌场,眼中尽是强压着的怒意。对于皇家赌场,安德烈并不陌生,他曾经多次在这里招待客户。 除去赌场外,皇家赌场最吸引人的地方,恐怕还是那带着奥斯曼土耳其苏丹宫廷式的奢华与yin猥,中国的、俄罗斯、美国的、英国的、法国的以及中东的女人们,会在二楼至少四楼的那些奢华的房间里给任何一个宾客,那种难得的苏丹式的皇家享受。 而那些女人,一些是自愿的,一些是强压的,皇家赌场总会有一些还不起钱的客人,最终他们只能选择用妻女或自己来还债,赌场老板朱可维利是个车臣人,他绝不会对任何人产生一丝同情,他的眼中只有金钱,至于那些女人如果拒绝的话,他会用车臣式的办法解决问题。 对于赌客来说,这里是消金窟,对于男人来说这里是消魂窟,但是对于女人来说,这里却是地狱。 “娜塔莎!” 她是他的妻子、爱人,随她一起从俄罗斯来到上海,而现在成为了一个ji女,皇家赌场的ji女,为了一笔莫须有的债务。 扔掉指间的烟头,穿着靴子的脚踩于其上狠狠的拧了圈,双手插于大衣口袋中的安德烈大步朝着赌场走去。 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时,低着头的安德烈并没有注意到,在二楼回廊里,一个留着大胡子的车臣人在看到他走进赌场时脸上露出的笑容,这个人转身走进了一个包厢里,包厢中阿纳托利和朱可维利,正依抱着美艳的女郎笑说着。 “老板,那个人来了!” “终于来了!” 阿纳托利和朱可维利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挤出了笑容。 “我早说,他一定会来的!” 叼着雪茄烟的朱可维利,一副得意的模样。 “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阿纳托利望着怀中目中带泪的女人,用力的在她的胸部抓了一把,这个女人就是安德列的妻子,曾经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曾对这个女人心动过,可却被这个女人拒绝了,而现在呢?她不还是依在自己的怀中,任由男人蹂躏。 对于朱可维利调教女人的那一套,阿纳托利不能佩服,只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就可以让这个女人彻底的放弃抵抗,顺从的接受了命运。 “记住你说过的话!” 朱可维利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提醒着那正在玩弄着女人的阿纳托利。 “你放心,今年圣诞节之前,我保证让你在圣彼得堡的赌场开业!” 微眯着眼睛的阿纳托利撇了眼朱可维利,这个靠着个狠字在上海发财的小瘪三,怎么会了解自己的家族在圣彼得堡的影响力。 “那就多谢了!” 嘴边虽这么说着,但朱可维利却知道,这些贵族从来就没有任何信誉可谈,但却只有他们能够帮助自己,在上海无论再有钱,只是一个过客,根还在俄罗斯,想到这个冲着一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走在二楼的走廊里插在大衣袋中右手握着纳甘转轮手枪,这支手枪是安德烈来上海时带来的,原本在他看来在中国这种野蛮的国家,带着武器总没有错,但却没想的竟然会是现在这个用途。 距离那个房间越来越近时,安德烈感觉自己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掌心似也冒出了汗,这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麻烦让一下!” 头未抬,安德烈轻道一句。下一秒钟,他只觉得后脑被人猛的一击,眼前一黑便晕死了过去。 “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从他出现在皇家赌场的门外,就已经被发现了吗?” 怀抱着娜塔莎诱人的身躯,阿纳托利忍不住一叹,全不顾怀中这衣着娇艳的女人,看着地上如死人般的人时,俏目中含着的泪水。 “嗯!” 轻哼一声,慢慢恢复神智的安德烈忍着痛楚,把目光投向前方,顿时只觉怒火中烧,只见阿纳托利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一手按住娜塔沙的肩膀,而令一只手,却按握着她一边高耸的ru房。 “阿纳托利,你快放手……啊!” 才叫出声来,安德烈被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 “不要!” 看着自己的丈夫被人殴打,娜塔莎忙惊呼一声,满面企色的看着阿纳托利。 “娜塔沙小姐,你不是说永远也不会跟我这种人上床吗?我现在就当着你丈夫的面前和你上床,不知如何啊。” 话落他把目光落在娜塔沙的脸蛋上。 “我的宝贝儿,若是那时你没有拒绝我,你又怎么可能成为这里的ji女呢!” “不……不要……” 娜塔莎满眶泪水,不停的摇着头,看着被人反扣着遭到殴打着丈夫,眼中尽是绝望。 “我要杀了你!” 趴在地上的安德烈怒视着阿纳托利,眼中几乎要愤出火来。 “安德烈先生,说实话……我并不想杀你,真的!” 阿纳托利摇头叹了一下,他真的不想弄脏自己的双手,他和朱可维利那种野蛮人不同,他是一个文明人,或许醋意会让他疯狂一些,但,嗯!他阿纳托利是个文明人。 “朱可维利先生,我想,还是交给你来决定吧!现在……” 抓着娜塔莎的手腕,阿纳托利猛的一提,将这个女人拉到自己的怀中。 “安德烈先生,相比于这种暴力的场面,我还是喜欢女人!你放心,以后我会替你照顾她的!” 满眼泪水,目中尽是绝望之色的娜塔沙,看着被殴打奄奄一息的丈夫,似乎是像是作出什么决定一般,她看着安德烈嘴唇轻动一下,猛的不知从什么地方生出的力气,让她一把挣脱了的阿纳托利的手,只是几步便冲到窗边,猛的撞开玻璃窗便是纵身一跳。 “娜塔莎!” 绝望的嘶吼声从安德烈的嗓中喊了出来,阿纳托利同样被这一幕惊呆了,而朱可维利只是看着那扇窗户,摸了一下光秃秃的头顶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句可惜了。 “阿纳托利,我一定会杀了你,杀光你的全家!” 原本被按在地板上的安德烈这会不断的挣扎着,望着阿纳托利的目光几让朱可维利都感觉有些胆寒,更何况是阿纳托利。 “朱可维利,给……给我杀了他!” 面对着让人惊悸的目光,阿纳托利回头冲着朱可维利喊道,在喊叫时他被安德烈的目光逼出了这个房间,直到退到了屋外,想起安德烈的目光阿纳托利仍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此时,他甚至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弄死安德烈。 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朱可维利走到安德烈的面前,光洁的脑门在灯光下回闪着些许光泽。 “安德烈先生!你已经听到了!” 未等安德烈说些什么,朱可维利便冲着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把他的腿敲碎,做得干净些!” 在朱可维利离开这个房间,他看了眼面呈煞白的阿纳托利却是一叹,这个贵族老爷……一事无成! 月高风黑,许多事情总是发生在夜晚,远在数百公里外的长龙山下当地地保家的一间陋室内,油灯散发出昏暗的灯光,一张木桌围坐着几个人。 “这就是铁矿石!” 看着桌上的黑疙瘩,下午刚到长龙山的肖炘韧有些诧异的问道。 昨天,在接到陈默然的电报后,安排了一下公司的事情,他便带着林郁青和公司的几个人先乘船到了江宁,又从江宁包了辆马车,到了这长龙山。 默然在开铁矿、办铁厂,若不是电报上的白纸黑字,肖炘韧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人间的联系,是按来时商定选了一本书作密码,这是肖炘韧的主意,商场之事首重保密。以至当他从书上译出那份密码后,又反复译了数次,在确定真没错之后,才知道陈默然不是开玩笑,此番去宁怕真是所获颇丰,除了解决“开发公司”的事情,还顺便捞个天大的便宜。 “没错,这就是铁矿石,长龙山铁矿矿脉些许外露,埋层甚浅,如若开采的话,可以直接剥离地表土石,直接露天开采,开采成本之低,国内罕见,以念祖粗算,便是包含人工、料费至多每吨三十文!” 胡念祖抓住桌上的铁矿石,环视着这木桌边的三人,却把目光停在了陈默然,这位是财神,也是他未来的老板,虽说他有着正六品的品衔,可却对投于白身的陈默然手下,并未觉任何不适,矿冶是他的梦想和愿望。 “董事长,这长龙一带铁矿,于四月前堪得后,经初步判断其含铁量约为六成许,另外我已将样品邮寄至伦敦钢铁研究院,请老师代为化验,若董事长投资长龙铁矿,举办铁厂,念祖一能保仅这长龙一带铁矿便足以满足铁厂数十年之需,二能保绝不会犯下汉阳之误!” 胡念祖的目中隐带着期待,双眼直视陈默然,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却是为了安陈默然的心,毕竟眼前之前不比官府之人,拿着公家银子的官府之人做事从不问成本、利润几许,但花着自家银子的私人却不同。 陈默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好奇的拿起一块下午在山上外露矿脉中找到的铁矿石看了一番,这地方就是马鞍山,乘着马到这长龙时,他问过那当地的地保,十数里外的的确有一个“马鞍山”,那地保甚至还给他说番马鞍山的来历,说是楚汉战争时,楚霸王项羽自刎乌江前,请渔人将心爱的坐骑乌骓马渡至对岸。而乌骓马却因思念主人翻滚自戕,马鞍落地化为一山,于是便有了马鞍山。 确定了这地方是马鞍山后,陈默然自不需要再担心铁矿的品位以及能否冶炼,从日本人直到新中国,这地方就是一钢城,在这地方开矿、办厂,可以说是天时地利,先有长江水运之便,又有临近南京的地势之利。 不过这会,陈默然却是没说什么,他的脑子里却是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那个问题已经困围绕了他几天,虽说孙铭久在一旁给他解着惑,可心里依还是不太踏实,这会见胡念祖不再说话只是看自己,便说了下去。 “翔林,你放心,这铁矿、铁厂,我这个陈瘸子是办定了,不办重工业不能强国,无钢铁则无重工!翔林有此心,默然这腿虽瘸了,可心却没瘸!” 话罢,朗声一笑的陈默然却又意味深长的看着胡念祖。 虽说同这胡念祖不过只认识数日,但他却喜上这人的性子,有着那种技术人员特有单纯与执着,他的脑子里不像旁人那样,装的尽是污里八糟的东西,只有一个学者最单纯的对专业上的执着,或还有就是对国家强大的期盼。 陈默然喜欢这人的性子,这种“专家”,在后世屈指可数,而在这个时代,却是他所认识的第一个人,更是方靖远的骨子里也带着功利的味道,而眼前的胡念祖,却是单纯的只想着冶金,只想着这铁矿、铁厂。 “翔林,办铁厂银子我会筹,这个不需要你担心,你会学的是冶金,堪矿也有一手,办铁厂总是要焦炭,我给你指个地方,你去淮南!” 陈默然手指着桌上那张地图,淮河在凤台一带呈的那个“几”字型一带,那是后世淮南的位置,那日从总督府离开后,他才知道,这时候根本就没有淮南这地方。 “就是这,这一带的地底下有煤,肯定有!当地人一千多年了都从地下取着煤用,可能也有一些小矿,翔林你到那给我把煤矿的事办了,别说我们还有总督府请来的批文,便是你这六品的总督府幕员,地方官自不敢难为你,只要把这煤矿定了,咱这铁厂可也就成一半了!” “然之,那……这里!” 胡念祖犹豫了一下。 “现在铁矿之事尚未定下……” “这个不需要担心,未扬,你从公司带来的那三个人,问问他们谁愿留在这,按照地图把这一带的地给我圈起来!” 手在胡念祖的铁矿分布图上划了一个大圈,陈默然对肖炘韧吩咐道。有总督府的批文,地方上的事情却是好办的多,山是官地不要钱的,老百姓的坟却要陪点银子,有了总督府的批文,这地价几乎就像拾的一般。 “另外,未扬,你再派几个人到苏北、皖北或者山东招工,南地人力绵软,挖矿干活赶不了北方人的力气!另外这地圈下后再从上海寻些技术人员来,在江边建个码头,工厂的设备需要码头,将来运煤、运铁都要码头,等我们回上海,再和洋行谈煤矿、铁矿还有铁厂的设备。这事就先这么着吧!” 陈默然的话真惊的胡念祖好一会没回过神来,他总算是明白为何总督大人说“此子有办大事的气魄!”,话许功夫就把要耗千万两银子方能办成事给定下来,这种气魄就他所知,若大的中国怕还寻不着第二个人。 这会陈默然却是回过头看着仍面带惊色的胡念祖。 “从今天起,我陈默然就算是把这身家全押到这两矿、一厂、一路上了!也是默然把自己身家交给你了!你找着了矿,我陈默然出银子的来办这厂,只要咱们能在这长江边下办出一个大大钢铁厂来,既无愧于心,也无愧于后人了!” “然……然之!” 惊讶之余胡念祖却是一抱拳,深深的行了一礼来。 “从今往后,念祖这条命,就卖给你陈然之了,别说你圆了我的梦,便是这份魄力,便是……明天,我就去淮南,不找得你说的那大煤矿……” 胡念祖这一施礼却未再说出什么话来。 “翔林,你这命金贵,默然要不得!默然要的是你这脑子,这命,咱留着,留着建咱们这个大钢铁厂,比美国的卡内基钢铁厂还大的大钢铁厂,以后任何人只要来到长江边,就会看到咱们的大铁厂烟炉滚滚的模样来!” 在陈默然轻描淡写式的推出张蓝图时,却是朝着肖炘韧使了个眼色来。 [倾情奉献] 第78章 江东霸王鞍 距离长江尚有十数里之距的长龙山只是江南丘陵中不起眼的一小段,春夜里的江风仍带着几分寒意,陈默然和肖炘韧二人,这会却是顶着稍显寒意的江风,爬到了长龙山的顶上,朝周围看去,却可见几座江南的丘陵。 站于长龙山山顶,陈默然的视线朝着长江的方向看去,在一百年后,这里应该是一座全国知名的钢城,而这个时候马鞍山周围只是一片荒凉的景象,便是这里的人们,知道的也仅是“采石弯弯对和州”罢了。 自己真的能在这地方建立一座大钢铁厂吗?甚至于在这里建立一座钢城! 不知何故,自打那日刘坤一把这当涂境内的铁矿许给他后,陈默然整个人便沉浸于这座虚幻的钢城之中,对他的期待甚至远高过了浦东,浦东坐地所生之财,远非铁矿、铁厂所能相比,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幻想着这座钢城。 “未扬,汉阳铁厂曾以其亚洲第一的规模与雄强的工业精神曾被西方视为中国觉醒的标志。可以说,如果所料不差的庆,汉阳的烙印会在很长时间内都烙在这个国家的身上。但从现在起,或许在以后,我们的铁厂,才会是中国觉醒的标志!或许这个国家只会烙上我们的烙印!” 望着那滚滚东去的长江,陈默然语中带着些豪迈之意,他明白为什么自己想办这个铁厂,不仅只是因为其带来财富,也不单是因为无论是浦东开发或是以后办汽车厂,都需要大量的钢铁,仅只是因为一个梦想。 那个他一直回避的梦想,浦东也好、钢铁厂也罢,从始至终,或许他陈默然不断的像画饼充饥的似的,用一张张宏伟的蓝图去吸引人,让这个时代单纯的人们为自己效力,心甘情愿的贡献出他们的才智和财富,但是内心里之所以去做这一切,却是因他永远也做不到麻木不仁的去看待周围的一切。 内心深处陈默然恐惧着**,但却又期待着变革,只有身处这个时代,才会知道这个国家、这片土地所遭受了劫难和耻辱,谁能坐而视之呢? 陈默然一直都用种种理由和借口为自己说开脱着,他甚至将自己看做过客,像看电影一般的去看待周围的一切,但最终,当那日剃掉了脑壳前的头发,留出了那象征着奴隶的猪尾巴后,陈默然终于明了,身处于这个时代之中,无论是否愿意,自己和那些曾被他嘲讽的麻木不仁同胞一样,并没什么任何区别。 他们所遭受的劫难和耻辱,不会因陈默然留着短发、穿着西装、住在租界而免了,实际上,在租界里、在那些洋人眼中,他陈默然无非就是一个留着短发穿着洋装的“开化野蛮人”罢了。 过去陈默然将他的蓝图伪装成“对财富的追求”,但事实上呢?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尽自己的力量去做一些事情吧! 扭头看着身旁似乎是在思索着的陈默然,肖炘韧的眼神却是一变。 “然之,天下无掉陷饼的好事!” “哦?” “然之,刘大人,或是开明,但他先许我产业公司于浦东开发之权,为我公司之后盾,更又荐你为从三品总督府授缺,更将你陈瘸子的名字,一纸奏折直通宫廷。此等天大好事,本已出人意料!” 肖炘韧皱着眉头,看着那远处长江,江水于月亮下映成一道白涟,衬着那明月却显得有几分萧瑟。 “现又将此等铁矿、煤矿、铁厂许之于你,甚至从总督府行文地方,着地方官员配合。若你陈默然是王爷贝勒,得此之待,炘韧绝不会有任何疑惑,可偏生你陈默然不过只是一介无根小民罢了,顶多也就是一腰包里揣着笔巨款的小民,这般好是便是轮尽世间之间,几时又能轮到你陈瘸子的头上。” 尴尬的笑两声,陈默然知道肖炘韧的这番直言说的是实话,实际上过去几天,他担心和考虑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可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陈瘸子口袋里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一千万两、两千万,甚至可比和绅之贵!可便是你家有亿万两银子,你这瘸子顶多也就是官府眼中的肥羊,便是那群如狼似虎般的恶吏不扑上去狠狠从你身咬下几口肉,怕你家上辈子都烧了高香,可偏生的,不单没人扑上去咬你几口,还许下你这等好事!” 肖炘韧摇头轻叹着,若是旁人他或许会说“你的命真好”,可在这瘸子这,他却说不出那番话自欺欺人的来。 “未扬,我又何尝不知呢?” 陈默然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似铁矿石的石块,在这长龙山上到处都是散露的矿脉,单是这长龙山上的铁矿储量即可达千万吨之多。 自己怎么会这般好命,竟能让人将此等财富置于已手,这命若是真有这么好,又岂会有当初那番遭遇。 “这几天,我一直在寻思着刘大人这番厚待于我的原因!” 轻叹声,陈默然手握着冰冷的铁矿石,看着那如白涟般的长江。 “明哲告诉我,说是刘大人不满张之洞以汉阳铁厂隐以洋务之领袖人物,盖过刘大人之光彩,若是在数年前,许那刘大人甚至可能自己投资办厂,可现在庚子祸后,至少要赔上个几亿两银子给洋人,官府没银子,刘大人又想争面子,所以他希望能够借默然的口袋里的银子,办他想办之事,若是这钢铁厂、铁矿、甚至于浦东开发公司能够事成,他刘坤一便可超过那张之洞,成我大清国洋务之领袖。” “世人或可功利,然这绝非将此等宝山送于你的原由!” 肖炘韧摇头说道。 “这或许可能是原因,但为了这番原因,把如此财富交给你这个瘸子!我……不信!” “你不信,默然又怎能相信!可……” 左手从衣袋里取出一份总督府的行文,陈默然把这行文递给了肖炘韧,脸上摆着的一副不信又能如何的神态。 “这是刘坤一发给安徽巡抚的行文,有这份行文咱们在两江的地界上,几可以横着走,开矿、办厂,可以说无所而不利,这番厚待说着不信人,可事实摆在眼前,你我又能说什么!” 若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陈默然几乎真以为,自己就像是和坤一样,默名其妙的因为那痣和那模样得了的乾隆的喜爱,或者就是父辈曾救那刘坤一一命,可自己不过就是百十年后来人,和那刘坤一从未有过任何关系,便是赏识自己,又怎可能因赏识给自己这个大桃子。 “默然,世无便宜,这般大便宜落到咱们手中,我担心……” 肖炘韧皱着眉似乎不愿朝下想去,可他却又不能不想,这几个月,他早已经认准了陈默然还有那产业公司,自不愿看到产业公司落得圈套之中。 “我担心,这里头有什么咱们没能看透的东西,到时只怕是然之你和你的产业公司,只是为他人作了嫁衣!未了,还可能落得个人死家抄的境地,到那时可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话虽短,语虽淡,可这番话说出来时,却让原本就显瑟瑟的江风更平添了几分刺骨之意,肖炘韧的话让陈默然只觉得浑身似乎冷了些,但不知道为何,他却不觉得一丝惧意。 “未扬,你怕了?” “我怕?掉脑袋我便是也无惧色,可……若真到了那一天,我只替你可惜!你我不同,你是是成事之人,我……” 扭头看着陈默然,肖炘韧的面上无一丝虚意,像旁人说的那样,这瘸子腿瘸可心不瘸,他同样知道,他的心不单不瘸,甚至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大,他的梦、他的野心怕不仅仅只是一个浦东。若是真因为这铁矿,最后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肖炘韧不能不为他心生惋惜! “成事之人!” 陈默然一声冷哼,,猛的抛出手中的铁矿石,然后望着远处的江面却突然心中些许豪迈之意。 “未扬,知道前面那座山叫什么山吗?” 手指前方的山影,陈默然反问道。 “什么山?” “马鞍山!” 静静的吐出一个词来,陈默然便双眼直视着那幕色中的山影。 “楚汉战争时,楚霸王项羽被困垓下,四面楚歌,败退至和县乌江,请渔人将心爱的坐骑乌骓马渡至对岸,后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自刎而亡。乌骓马思念主人,翻滚自戕,马鞍落地化为一山,这便是马鞍山,也就是那座山。” 未理会肖炘韧的不解,陈默然朝前走出数步,双眼依盯着那座山。 “以后我的钢厂,就叫马鞍山,楚霸王项羽马鞍于止,得一良驹,我陈默然便可像楚霸王一般纵横世间,便是这铁矿、铁厂内中自有阴谋,又能奈我何!” 却从不甘居人阴谋成一卒子的陈默然,话时心生前未有之的豪迈,双眼直视着远马鞍山,似乎看到那霸王之鞍活了过来。 “这铁矿、铁厂,便是我的良驹,短三五年、长则五六年,这地方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荒凉,这长江边将崛起一座远超世人想象的钢城!” 鼻间发出声冷哼,陈默然双眼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是江宁。 “现在不论他刘坤一送给自己这番“大富贵”究竟为何,或是藏着什么祸心,我都不会问他,便是穿肠毒药,默然也敢吃下去,铁打的脊梁、钢做的胆!他刘坤一或可有别的念头,但这钢城就是我陈默然的胆!到那时,谁若想要我的脑袋!哼!” 在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全未注意到肖炘韧面上的讶然之色,却是一朝长江看去!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今天我在江东,老子就是那过了江东,等着风云起的霸王,到那时惹及了老子,别说是他刘坤一,便是天皇老子的灵霄宝殿,我也敢去掀开来!” 肖炘韧这会倒真被陈默然这番大逆不到的话给惊到了,他看着陈默然手拄着拐杖站在山顶,全一副将吞山河的模样。 “然之,你可知,你这番话,足以诛你九族!” “未扬,默然我孤家寡人一个,光棍的**意志最坚决,这话你听过吗?默然我于世间无牵挂,若是说到牵挂,怕也就是注了心血的东西,谁动我的东西,我就敢去拧他的脑袋!” “你想造反!”肖炘韧冷吐出一句话来! “他日官逼民反,反了又当如何!” 话时陈默然却转过身,左手撑着拐杖,双眼逼着肖炘韧,只要未扬流露出任何诧色,便是自己从不杀人,也不介意为了自保,让这双手沾上血! 沉默! 这会两个人都是各有所想的沉默着,但双眼却都看着彼此。 突地,肖炘韧嘴唇一张。 “然之,打从我看到你那辫子,我就把想那猪尾巴给扯掉!” “早晚有一天,我不单会把自己的猪尾巴给扯掉,指不准那一天我还要扯掉咱全中国所有人的猪尾巴,管他是脑袋瓜子后面垂的,还是心里头系的!” 话时,陈默然将那脑袋后垂着的辫子扯到身前,看着这象征着奴隶的猪尾巴,陈默然的目光森冷,那日续这辫子时,当时他在心生屈辱时,同样心出了一种异样,除去这辫子真正个把他融入了这个时代,最重要怕就是因这辫子的屈辱,让他心态发生的变化。 “脑袋瓜子后面的辫子好剪!有些人心里辫子头的难解!” “哼!” 肖炘韧话让陈默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一冷,却是说出一番话来。 “解不掉的……我就连脑袋带辫子一起解了!” 江风冷,话语寒,肖炘韧盯着陈默然虽然因他的话有些悸然,但却突然笑了起来。 “默然!你若真想剪这中国人的猪尾巴,炘韧定随你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力!” “那可是掉脑袋的活计!” 陈默然冷声提醒着他,那只是最坏的打算了罢了。 “我从不怕这脑袋有朝一日会掉下!若不然,也不会去学军事!更不会于美国成洪门子弟。便是从商,也非炘韧所好!” 肖炘韧点头而又摇头,话时望着陈默然脸上并不一丝做意, “你可知我不是**者!给不了你们做的那个梦!” 注视着肖炘韧,陈默然淡说一声,他从不是**者,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他所求所为的因由和旁人不一样,他人有他人的梦想,可陈默然却有他的愿望,商人是绝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我的梦很简单,唯驱逐鞑虏,行强国之梦尔!至于其它炘韧从不奢求!” 肖炘韧微微一笑,他也不是**者,否则怕在美国时,他便投到那孙文的门下了,他在美国所学的是军事,看重的是现实。追随理想主义,而不顾现实,非他所求,亦非所望! 朝前走两步,陈默然用力拍了下肖炘韧的肩膀。 “那好!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咱们就一起去剪掉咱这中国人的猪尾巴,管他是脑袋后面垂的,还是心里头系的!” “然之,过去我是卖身于产业公司,现在我可是卖命了!” 话毕,两人却同时一笑。 “要不了你的命,我这个人惜命!所以默然做事,绝不做不可为之事!” 笑罢,陈默然肯定了说了句。 “那你准备怎么做!” 肖炘韧倒是好奇起了,这个心大又惜命的陈默然若是真想剪那猪尾巴,却准备从那做起来。 “我还不知道!” 迎着肖炘韧的疑问,陈默然一摇头,同时却又笑了一下。他是真不知道,便是生出那个心思,说白了,也是官逼民反,他想的很简单,自己就是只没自保能力的肥羊,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非得让人给吃得连个骨头渣子也剩不下来。 “未扬,过去我可以不想,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想,来江宁前,我不过就是一个躲在租界里,身家亿万的豪富罢了,而现在,便是没有刘坤一送这场大富贵于我的里里弯弯,可这铁厂一办,浦东一兴,到那时……” 陈默然有些无奈的笑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或许个,自己真的应了这句话。 “迎面扑上来的恶狼,保不齐能把我,还有我的产业公司给活活生吞了!若是现在我还不想,还不去做些什么,怕有一天……炘韧,默然只恐到那时,恐怕连个收尸的也落不得!你说,我当如何!” “谋自保!” 肖炘韧轻吐三字,这正是他想给陈默然的建议。 “是啊!自保!何为自保之道,结官、携洋!默然这人的脾气怪,骨头硬,都绝非默然所喜,所以个!” 这时他手指着眼前的这片丘陵,眼中带着些期色。 “不论如何,我陈默然或可能兴于此地,也可能败于此地,打从今个起,我便要搏上一搏,我非要看看是谁,能让我能败于此地!所以一切都因此而起,这地方,就是咱们的开始!” 肖炘韧沉默一会,才抬起头来看着陈默然。 “默然!有一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肖炘韧却是未说话来,只是把那手向陈默然的身上一指,同时又是微微一笑。 [倾情奉献] 第79章 瘸子救美 江宁府东边的街上,内桥北大街是一派繁荣景致,晚春的暖风徐徐拂过,衣着绵衣、布服的市民在街上拥走着,偶有皖北或苏北的灾民们拥挤着,时不时看见有手伸向路人乞讨,但形下,这街上的灾民却比往日少了许多。 最近几日,设在四通客栈的产业公司马鞍山铁矿筹办处,正在四下招工,那些个灾民中不被那每天百文钱的工钱引了过去,可偏生人家只要身强体壮的,这不留在城里的灾民大都是些老弱妇孺。 拄着拐杖于街上行走的陈默然,偶看到些瘦弱几摇坠的灾民童孩时,便会赏人家个几文钱,若是旁人,怕是这会早就被那灾民、乞丐一围而上了,可他身后却跟着一人“二鬼子”打扮的青年,这倒让他省得了许多功夫。 眼瞅着离开那“文当”近时,想到那老狐狸那日的模样,陈默然便是在心下一笑。 “哟!陈少爷,您这剃头那!莫非又要在那演出场戏来!” 想及那老狐狸话的,陈默然便知道他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骗子”,或许他早已知道那表和链子压跟就不镇那么多钱!内心里,便是直到现在,他依旧谢着那老狐狸,或是没有那老狐狸的“慷慨”,恐怕也没有他陈默然的今天! “郁青,你在这先喝点茶,少爷我去那边办点事!” 少爷的安排,让林郁青紧道一句。 “少爷,这江宁不比上海,这地头乱着那,我……” “嗯!少爷在这江宁还能让人抢了不成!” 打断林郁青的话,陈默然便拄着拐杖朝着“文当”所处的大街走去,这算算时间,赎当到期的日子也就是这几天。 之所以不让林郁青跟着,是因陈默然不愿意让旁人知道,自己也曾混到了“典当”东西的地步,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用上海报纸上的话,自己可是金山回来“豪富”,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刚一回来,就去典当家什去了。 “不知那老狐狸知道自己去赎当,会做什么表情来! 拐着街角朝着走时,朝前看到一座桥来,知道走过那桥,再拐着弯儿怕就到了文当了,心里头乐着陈默然边走,边想象着到时那掌柜的满面的惊讶。 “嗯!到时丫再损他两句!” 想及那日那老狐狸,话中带刺的抓住自己一阵好损,虽是未提那典当之事,可却也让当时陈默然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的,若不是因不想让旁人知道,恐怕当时就拉着他去赎当了。 突然,一辆车由惊马拉着飞奔过来,车中的刘静璇这会已经是一副面色煞白全无血色的模样,两手死死拽住马车窗框,失声大喊着。 “救命啊!救命啊!” 贴身的丫环和车夫在车后很远处跳着脚喊,在他两身后,却还跟着只汪汪乱叫奔跑着的小白狗,一惊马后,弃主而逃的小白狗。 “惊马了,快来人哪!快截住它啊!” 街上的人看着惊马拖着马车跑了过来,谁敢去挂那马车,早都是一个个的躲开了。 被身后的喊声吓了一跳的陈默然,回头一看,眼瞅着一惊马拖着马车朝自己这边正冲来,忙拄着拐杖闪到路边躲着,这万一被马撞了,可真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快救人那!救命啊!” 虽说没人救着,可是却有人跟着大喊着,不过他们喊的可不是去救什么来人。 “不好,前面是条河!再往前怕就掉到河里了!” 原本躲在路边松口气的陈默然一听这句,心想着前面可不就是河吗?余光一撇,却瞅见身边一小贩推着的卖果子车来,顿时灵光一现,那还管得了旁的,便是用力一推车把,不顾那小贩的叫喊声,猛把果子车横到了路中。 “你这瘸子,咋能这样……” 就在小贩叫喊时,果车刚横到路间的功夫,“咣”的声,惊马撞上了满是果子的木车,伴着声凄惨的马鸣,惊马猛的摔在了撞碎的果车间,马车顺着惯性猛一打摆翻了过来,朝着陈默然撞了过来,原本脚腿就不利索,本正朝着路边跑着,却被的这倒扫的马车一扫,正砸中左腿。 原本旧伤还未好尽的左腿被这么一扫,左腿瞬间便像失去知觉般的,钻心痛楚便传来时身子猛的倒了下去,马鸣的凄惨声中又传出声陈默然的惨叫来!只是一声惨叫,未待回神,被车厢扫出米许远来的陈默然便一头撞在墙角上,眼一黑便昏了过去,而原本惊马拖着马车这会的却也站住。 众人嘘了一口气,随后赶到的丫环连忙爬上车,抱着已经吓晕过去的小姐来。 “小姐!小姐!您醒醒!” 被惊马拖着一吓,又被车厢这一倒人惊着的刘静璇,这会才悠悠缓过一口气,睁大眼睛看着翠喜。 “翠喜,咱们这是在哪儿?” 被吓的满眼泪的翠喜一边拍着小姐的后背给小姐压着惊,一边泣声道着。 “小姐,方才你的马惊了,是一位人推车挡着马车,这会他自个却给马车撞倒了!” 刘静璇一听,连忙急说了句。 “是吗?快,带我去看看!” 翠喜忙挽扶起小姐下车。围观的人让开一条路,两人跑向车后,却见一人躺在路边,腿处还渗着血来。 被那血吓了一跳的刘静璇连忙问了一句。 “他这是咋啦?” 围观的人纷纷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刚才这人把车推过去,没跑得急让这马车给撞了,举许是腿断了!” “可不是,这腿上不是渗着血嘛!” 刘静璇赶紧回头吩咐身旁的翠喜。 “快!翠喜,赶紧让王叔去请辆车来!这是我的恩……” 话未说完,却听见旁边传来声惊呼。 “少爷,少爷……” 这会林郁青却是挤过人群穿了过来,方才在路边的茶摊喝着茶时,他心里头就有点不安,茶没喝上一茶,就听人说一瘸子让马车给撞死了,那还顾得喝茶,一路不要命的狂奔了过来,隔着人缝一看,路边躺着的可不是少爷嘛。 朝少爷那跑去时,林郁青瞅着那两女人眼里喷出的火几是要杀人般。 “若是俺家少爷有个……” 话到嘴边,林郁青忙改了口恨恨的看着那两女人,心里自是定下了,杀了她们全家的念来,那目光只盯着刘静璇和翠喜两人心头一颤。 手一探还有气,这倒让林郁青松下口气来。 “还快叫车!” 被耳边的一声吼,给震回过来的陈默然睁开眼睛时,仍觉得有些天旋地动,真他娘……腿上的痛,让陈默然清醒了许多,这英雄真他娘不是人当的! “俺家少爷那是……” “那是什么啊!” 耳边的嚷声让陈默然强睁开眼来,轻喝了一句。 “少爷,少爷,你……您没事吧!” 腿间的传来的剧痛让陈默然看了眼,不用摸只瞅着那脚搭成模样,陈默然便知道自己腿又断了,虽感觉有些点背,可却是庆幸着,那天肖炘韧对自己指着自己的瘸腿说出那句,那有瘸腿的霸王时,就寻思着改天得把这腿给敲了重接,未曾想今个倒是如愿了。 “腿又断了!” “累得先生为救小女子受了伤!静璇,谢先生救命之恩!” 刘静璇盈盈的道了一万福。 听着这面前传来娇滴滴的声音,陈默然才是一抬头来,却看到面上依无血色,却难掩丽质天如却又显几分端庄的女孩来。 而刘静璇却是避开他的目光。 “先生,您放心,小女子定为您寻个这江宁城里最好的郎中……” “谁要你寻什么郎中,我们家少爷……” “闺女!我的闺女啊!” 这会突又传来的一阵急切的喊声来,那声中透着的悲急味全无一丝来,推开围观的人来,阎文远带着管家绕着女儿一阵的长吁短叹,左问右问时,却不时的看着这心头肉可伤着没。 “闺女,一听你坐的马车受了惊,我差没给吓飞了魂去,若是……我可咋向你母亲交待啊!” 阎文远话时带着庆幸,头又一扭看着旁立着的王栓,顿时生出了火来。 “好你个王栓,让你给小姐驾车,你倒好,若是我这闺女有个三张两短……” 爹爹的这般模样让刘静璇却是一声嗔笑。 “爹,您别紧张了,我没事儿。” 然后又指着正被那少爷扶着人说道。 “爹,就是那人救了我,可却被碰断了腿去!爹,您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阎文远这会倒也从吓中缓过神来一回头,便拱手道。 “多谢!多谢,先生救得小女,请问你叫……啊!” 待阎文远抬头看清那人的模样,舌头差点没给一口咬断了,是那个瘸子。 “又是你这瘸子,难道你就是想讹上阎某不成!” 这会阎文远却是怒了,打从前些日子,在街上巧遇这瘸子后,虽说一阵冷嘲热讽的着实让人痛快,可事毕了那件事却依像根刺的插在心里,便那天遇上他,阎文远对典当一事,也是只字未提,那种事提出了丢人,他栽了,也便是认了。 可未曾想,今天这骗子竟然又碰上了门来,闺女乘的这马车昨不惊,明不惊,偏生今个惊了,却还就这么巧,让这厮给救了,这世间那有这么巧的事,顿时他便明了,没准,这瘸子在这里行起了苦肉计,想圈自己个进套那。他那瘸腿,没准就是以前用这苦肉计时落下的根吧! “爹!可是这人救的我!” 爹爹的这般模样,倒是让刘静璇神情一窘,爹今天是咋了。 眼瞅着旁人看着自己时目光稍变,阎文远却是一正色。 “说吧,陈瘸子,今个你要多少银子,阎某虽说不知这马惊了,和你是否有关系,可你即为了骗阎某,不惜折了腿来,说吧,今个你要多少银子,一句话,也省得你处心积虑了!” 原扶着的少爷的林郁青这会那还能受得了这“老东西”的话来,若不是要扶着少爷,怕早都要上去了。 “呀嗬!你这人怎么不分好坏人那,谁要你家银子,在上海滩谁不知道我们陈家……” “阿青!” 冷喝一声,陈默然左手一推,用右腿强撑着站在那,笑抱着拳。 “阎老板,默然这有礼了!” 陈瘸子!默然! 原本还有些气爹爹做法的刘静璇顿时明了眼前这人是谁,这人可不就是让爹爹记恨了小半年的那削下了爹爹脸面的瘸子嘛!就是这瘸子!刘静璇禁不住打量几眼,这人倒是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怎么会是骗子呢? 施礼时强撑着的陈默然额上都冒出了汗来。 “下人没规矩,还请阎老板别放在心上!” “哼哼!下人!未曾想半年不见,你这瘸子也使唤起下人来了!” 捻须冷哼着阎文远扫了眼那旁边一副二鬼子打扮的人来,这二鬼子的下人,可不都是二鬼子,只是可惜这娃儿脸上的正气了!跟着一个骗子,能够有什么出息,出息了也就是一祸害人的骗子罢了。 不时打量着这瘸子,瞅见那瘸子单腿立在那满头汗般的模样,刘静璇却是有些心不忍来。 “你就是那陈瘸子!虽说……但静璇却还要谢您的救命之恩!” 这番话刘静璇倒不是说给陈默然听,而是说给爹爹听,若依爹爹这般下去,不出明,文当东家的“小气劲”怕就传遍这金陵城了。 娇柔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陈默然朝着那模样儿似后世电影中蹦出丽人儿小姐看去,却见她依带着笑容,朝林郁青看去。 “喂,有你这样当下人的吗?没看见你家少爷满头汗的!还不去扶着点!” 刘静璇倒替陈默然教训起了下人来,然后又轻声在爹爹身旁言了声。 “爹爹,您和陈先生的过节是过去的事了,今个这陈先生救了静璇却是真的!大家伙可都在看着那!” 女儿的话让阎文远这才回过神,瞅见周遭人的模样,却是明白自己失了态,但话已至此却是难收了,犹豫了下,阎文远从衣袖间取出一叠银票来。 “你瞅好了,陈少爷!大德通的银票,一千五百两!” 把银票奉了上去,平素最心痛银子的阎文远别提那个心痛劲了,这厮可不就断条腿发了笔横财,难怪能使唤起下人来,这小半年功夫,这瘸子便入了近一万多两来,抢钱庄怕也没他这么挣钱吧! 轿子里的刘能贤闭着思考着,那日伯父的话依不时在他耳边响着,伯父的话里有话,话中透着的几种意思,可那几种意思却透着不同的信来,这却让他犯了难,摸不透伯父的究竟来。 昨个他在产业公司投了五千两银子,买的是公司债券,专事浦东开发的债券,花了五千两,买得却是七千两的债券,而他还是头一份。心下叹着那瘸子的精明,可刘能贤眼红的却是浦东的地产,那才是真正的银子,现在投进去十几万两,不出几年功夫,没准就变成上百万两,那是这个什么债券所能相比,可偏生伯父的话,却又让他心下直嘀咕,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个给圈进去了。 浦东的银子晃着眼的诱着人,可又灼得刘能贤想伸手去,却又怕烫着手来。这几天正为这事烦着。 “难啊!” 心叹一声,却听到轿外传来的声音,便抛开帘子看了眼,隔着空瞅见了站在那的陈默然来。 “嗯!是那瘸子!” 心下一奇,刘能贤便吩咐了句! “停轿!” “刘柱,去给我瞧瞧是咋回事!” 林郁青是那个恼啊,若不是少爷在那拦着,他几想拿出枪来,叭叭两枪把这老东西给做了,啥样的人他都见过,可像这般忘恩负义的人他却没见过! “少爷!” 见少爷片言不语的沉默着,林郁青还道少爷和自己个一样,都在这怒着那。 “默然在这倒要谢过阎老板的仗义了!” 陈默然一抱拳,心里却出奇的没什么怒意,实际上,隐隐的心里陈默然还有些高兴,这腿又断了,倒也省事了,还是赶紧回上海重新把这断腿找外国医生给接好的要紧! “让下!” 一仆役打扮的人支开了围观的人来,便又打着鞠。 “老爷,您这请!” 刘能贤刚一走过来,陈默然和阎文远两人便看见了。阎文远一瞅见这总督府里刘大人来了,忙跪了下去。 “草民见过刘大人!” “免了吧!” 手一挥,刘能贤便朝陈默然走去,陈默然作势便要行礼,却被他一下扶住。方才他的下人已经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 “见过刘大人!” “然之,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话时刘能贤却扶着陈默然朝阎文远看去,面上似带着怒。 “大……大人……” 瞪时功夫阎文远便被刘大人脸上的怒意给吓到了,话话也变得结巴起来。这瘸子和刘大人的关系似乎…… 几乎是在发现这刘大人和陈默然关系非同一般,爹爹显又被惊到了,刘静璇忙开口说道。 “回大人,陈先生是为救民女才被马车撞了!” “哦!”刘能贤扭头看了眼陈默然。 “让大人见笑了,我这瘸腿有点不利索,还尽逞强,这不……” 话时陈默然却无意间窥见,那女孩投来的感激的眼神,难道只是因为自己一句话? [倾情奉献] 第80章 人才 会馆是中国一种独特的人文景观。最早的会馆产生于京城,是京城的官吏为家乡来京考试的举子和在京候任的官员而设的馆舍,后来又逐渐出现了行业会馆。会馆既是谋求公益的组织,同时又是同乡集会议事、宴客娱乐的场所。 而随着商业经济的发展,一些交通便利、经济发达、商品市场繁荣的城镇,也建起同乡或行业会馆。早期会馆,把戏楼和神庙结合在一起,是人们在一起交流和敬神祈福的场所,后来也发展成了酒楼、茶园、戏院式建筑。 居临长江的江宁,历来是天下重地,临江的优越的地理位置,带来这一地商业的勃兴,千百年来这里更是商贾连樯,列肆殷盛,客至如林。经济的繁荣,使得全国各地的商人云集江宁,明清以来,全国各省和一些行帮,在城里相继建起了上百座会馆,虽说建于明代的会馆大都毁于发匪之乱,可江宁毕竟是江宁,不过数年功夫,江宁的会馆便又重建了。 这些外表看似风光的会馆,座座设计精致,巍峨壮观,建筑各具风格,显示着地方商团的实力,山陕会馆富丽堂皇、气势巍峨,浙江会馆清秀妩媚、别致精美,中原会馆粗犷雄浑、厚重大气,江西会馆朴实无华、严谨简洁。 而在这些会馆中,却有一座欧式模样的会馆,上海会馆,在江宁人尽皆知,建于三十年前的上海会馆是比划着上海租界洋人建筑而成,在江宁城中那座座精致而巍峨的会馆中,这别样的欧式风格,倒生生把本并不大的上海会馆给显了出来。 近几日,这上海会馆里,凡人都知道天字1至10号房都被那“跛豪”给包下了,近几日那跛豪似有神助一般,先得了两江总督刘大人的赏识不说,更被刘大人许得开发浦东,甚至刘大人连那当涂的铁矿都许给他的产业公司开发。 若是在十天前,或许无人知道那产业公司,便是这上海会馆里的人提起陈默然,怕也就仅只知道“那跛豪一掷千金夺十二大班之宅”的事来,可现如今,这谁人又岂会不知道,那陈默然的产业公司。 虽未近晌午,可上海会馆的酒楼里,却是传出了到嘈嘈切切的器乐声,妩媚曼妙的佳人却已弹着琵琶唱起了昆曲来,而桌边同样已落着几桌客人来,各地会馆总是如此,南来北往的饭点总是没个时候。 “……先得了浦东、又得了铁矿,便是让人眼红,又能奈他何,总督大人甚至还行文两宫,为其请赏来着,甚至于总督大人都提前赏了他个“从三品总督府授缺”,虽是补官,但这份恩宠怕是多来两江地面上的头一遭了!” 旁边酒客们的话题,一字不拉的传到了黄会允的耳内,听着那些人提着陈瘸子,慕着他的这番际遇,连黄会允也跟着有些羡慕那人的好命来。 “好命!便是这般好命,轮到你头上,怕也只能把你给撑死!” “年达兄,这又是为何?” “为何?大家伙现在只看到这两地能给他陈默然,还有产业公司,在十年后挣得亿万两银子,可偏生没想过,几人能有胃口吞下这两块大肥肉来!” 一听这话黄会允便是上心竖耳听去。 “行浦东开发,是借外滩之势筑一高桥勾通两岸,且不论产业公司于浦东征地,所费几何,单就是那座大桥,怕没有几百万两银子,怕也难成……” “既然他陈瘸子敢吃这碗饭,自然不会愁银子不是,我从上海来时,我可听说,产业公司最近那可是大手笔,在浦东收地愈万亩不说,便是连购了四十多家洋行的江边仓库,就是我辈所难及啊!这般气魄怕是国朝第一商也不过如此吧!” “这般吃法早晚会撑死他!浦东之地,地价虽廉,可也得百两至数百两之多,筑桥更需数百万两,仅此两项未得千五百万银子怕也难成!浦东路、水、电,这个顶个的都需要用银子堆出来。没有三五千万两岂能成事!” 黄公允看到那四十来岁的商人这会猛的喝了一口酒去,那人又是一副摇头轻叹的模样。 “便是他筹得这笔银子,在浦东大展拳脚,许是不出十年,他陈默然便可坐拥富可敌国之财。可偏生刘大人又把铁矿、铁厂交予他,当年湖广总督张大人办汉阳铁厂所费几何!只恐不少千万之数,仁台兄,便是那陈默然是从金山回来的豪富,恐怕也难堪此等重负啊!” “年达兄,怕你是多虑了,那陈默然先行浦东于前,后兴矿山铁厂于后,他即能同时办此等两件大事,相来是自有那些银子,或能寻得筹银子的门道!你我又何需为他人烦恼!来……喝酒!喝酒!” “筹银子的门道?陈默然可向外筹什么银子了!” 在那个人被人称为“年达”的人有些可惜的喝着酒时,黄公允却是激动了起来,之所以激动却不是为旁的,仅只是为那句“未筹银子”给引了过去。 “喂,你们听说没有!” “嗯?” “陈默然那瘸子的今个被人撞断腿了!” “怕是以后得拄双拐了!” 虽说早已经躺下了,但黄会允却是一直清醒地睁着眼。这怕是他最后一个机会了!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是不是应该去找那产业公司的人,来了个毛遂自荐呢?他并不甘于投身一般钱庄做一个掌柜。 霍然而起,黄会允发现打从他听到产业公司,还有产业公司着手创浦东开发公司及江淮路矿后,便再难静下心来。 “至少得五千万两!” 黄会允在心里掂量出个数来,曾在美国银行就职他,知道这笔巨款别说是他陈默然,便是大清国的皇帝,恐怕都拿不出来。 “三年、五年……” 趴在书桌上,黄会允却是开始在纸上勾画着这些工程完成的时间来。 “或许他手里有一千万两,不!也许有可能是两千万两,嗯!还需要融资至少三千万两,浦东第一年需要至少1500万两,再加上江淮路矿,两千万两左右。他的钱只够撑一年,第一年至少要帮他筹款一千万两……” 在美国的银行之中工作十年的经历,使得他只用了几个小时,便将勾勒出一个个融资方案,到天色微明,鸡鸣声从屋外传来时,黄会允才算是打了啊欠,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叠融资方案,总算是笑了出来。 鼓楼旁的江宁基督医院,虽说不是江宁城第一家西医院,在光绪十八年由英国教会教医马林创办,医院虽说不大,可在江宁城里,谁都知这家教会医院,除去给贫因教民免费看病外,医治骨折之类的病创倒是江宁城里的第一家。 虽说基督医院是家教会医院,平素除了教民来此医治外,到也有些非教民来此治病,不过大都是些穷人,不过今个在医院病房走廊外,却站着几个穿着洋装,头戴礼帽的人来,那些人的模样,却让一些病人和家属生出些紧张,总道这病房里是不是住着什么大人物。 这几人站在走廊里来回走着,以至连那些洋修女们偶尔也会投来几眼,她们也只知道昨天上午送来来一病人,来看他的人倒也不少,无一例外个个都是绸衣华缎的打扮,便不是穿着绸衣,可面中却也带着“富贵气”,就像方才进去的那人。 躺要病床上,笑看着给自己送银子的阎文远,陈默然却将银票推了回去! “阎老板,您客气了!” 闲少!虽心里骂着,可阎文远的面上却陪着笑。 “陈先生,你大人大量,小老儿不过是一时妄语,还请您别记在心上!” “阎老板,你这是那的话!” 见他还优势还要取银票的模样,陈默然脸色却是一变。 昨天,他差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那次做的或有些过了,以至整个江宁典当行都知道阎王眼着了道,让人骗了银子。 “若是阎老板,再取出银票来,恐默然这里真不欢迎你了!” 未理会阎文远听到这话时露出的异色,陈默然便自说了下去,这屋里头没人,倒也不觉得“丢人不丢人的”。 “想来,阎先生,你也听说了过,我年前从金山回国,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年前来江宁时,默然背着人玩的起了兴,结果把钱弄没了不说,回来时甚至还摔折了一条腿,若不是那日在文当,阎老先生,您仗义疏财,怕默然这百多斤早已搁在江宁了,那还有得今天!” 陈默然半真半假的说着,他信于不信也好,总之要把这个事情给掀过去,对眼前这人,他心里是个感激,过去是,现在仍然还是。没有他,就绝没有他陈默然的今天。 阎文远干干的笑两声,他会信这瘸子才怪,但也觉得这其中怕是有些典故。 “这是当票!” 几乎是一看到那当票时,阎文远脸上的表情就是那个复杂起来,心里更是各种滋味,这辈子的名声他就是栽在这张当票上了。 “默然此番来江宁,一是为拜会刘大人,二则是为赎回当初典当之物,不值那个价钱的东西!自是要赎来了的!” “陈先生您客气,您救了小姐的大恩,小老正寻思着如何报答您来着。小老儿回家后便会令人把东西给您送回来,什么赎与不赎的!”话时阎文远的脸上肌肉只是轻轻抽搐着,那可是一万三千两啊! “你老客气了,生意场上生意事!什么事情总得有个规矩!” 陈默然笑摆着手,从枕下取出三叠银两券来。 “这是三万两!一算是默然赎当,二则是默然赔罪!还请阎先生不记他日默然之错!” 这…… 十几分钟后,怀揣着三万两银两券的阎文远,直待走出病房里都没回过神来。 “到底还是眼力差了!” 阎文远还是摇头一叹,那神情似乎比来时还要难过!若是有后悔药的话,怕他那日根本不可能赴那吴仁和的约。 栽了!这下是当真是个栽了! 看准了“落魄子”,却没看准物件,收了物件,却又把“落魄子”当成了骗子。栽个一次两次的,到也事有可原,可偏生在一个人身上,却前后栽了两次。 想着这点,直到走出医院时,阎文远还是低头叹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那陈瘸子……这辈子,怎的就碰上这一鸟人了! 在阎文远出门后,陈默然方才一拍脑门。 “瞅我这事干的!” 那阎文远在乎银子吗?他或许在乎,可更在乎却是面子,上次为了银子削了他的面子,今天这一赎看似去赔罪了,可实际上,根本又是甩了他一嘴巴子,自己那里是在赔罪,分明是在对他说。 “你老又走眼了!” 根本就是把那老狐狸最在意的东西摔到地上,又狠狠的踏上两脚,懊恼的当口门却开了,是朱家梁,昨天收到电报后,便带着几个人赶到了南京来,见到林郁青时张腿便是数脚。 “少爷,病房外有一个叫黄会允的先生要见你!他说……您见了这字条,一准会见他!” 进了屋的朱家梁递给少爷一张纸条来。 “哦!” 接过字条一看,陈默然脸色却是一变,突的露出了笑来。 “请……不,扶我起来,我亲自去请他进来!” 陈默然忙说了一句,不顾朱家梁的诧异,掀开被坐势要起来。 少爷的动作让朱家梁一惊,连忙将他按在床上。 “少爷,您的腿!” 少爷的腿昨天可是刚接过,那洋大夫可说了,只要少爷在这几十天不动弹,那瘸腿保准能恢复如初。 “这腿……” 被朱家梁这么一提醒,陈默然才意识到自己的腿虽打了石膏,但想恢复如初却还需要静养,他早就已经烦了那拄着拐杖的日子,只不过一直下不下狠心敲断罢了。 “请这黄先生进来!” 稍犹豫后陈默然才吩咐道。 前脚刚进病房,黄公允便听到一声朗笑,顺着声音看到坐在病床上的陈默然。 “黄兄,实是抱歉的紧,原想亲自迎黄兄来着,可这腿……” 陈默然笑时却又是一叹。 “还请黄兄莫怪默然失礼!” “陈先生昨日义举可是传遍江宁,黄某又岂会不知,先生腿折受伤,自是需要静养,会允这冒然来访,还请陈先生切莫怪罪!” 黄会允说笑着抱拳回礼,陈默然的话说的他心里很舒服,在心情舒服时,便知道自己来对了。 “黄兄,快快请坐!家梁,给黄先生上茶!” 手指床前的椅子,陈默然倒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 之所如此,原因非常简单,全是因为那纸条,这黄会允递来的那张纸条只有寥寥数语。 “独发公司债券、办银行、集散资、为已用!” 诺不是知道自己的那张“蓝图”,只说给几个人听过,恐怕陈默然还真会以为这黄会允剽窃了自己的创意,可听着他那嘴略带着广东腔的官话,便寻思着或许这个人,正是自己一直以为想要找的那个人。 初时的寒喧之后,黄会允喝口茶抬头看了眼陈默然,似是作出什么决定一般,从一旁提着西式皮包里取出一份档案来。 “陈先生,这是黄会允的履历档案!” 起身将档案递到陈默然面前,黄会允便开始了自我介绍。 “会允,于光绪九年,因缘际会因家中长辈缘故留学美国,光绪十一年考入美国哈佛商学院,研习金融,光绪十四年毕业,后又续读金融硕士,光绪十六年入纽约城市银行,从职员起,直至投资部副主管……” 虽只是简单数语,但听着他这番履历,陈默然还是忍不住一惊,虽说从未听过纽约城市银行这个名字,可也知道,这这寥寥数语间,十年拼搏的艰辛与付出。能够在这么一家银行身居要职,本身就是能力的体现,而且他又是中国人!别说是现在,就是在一百一十年后,种族歧视仍旧影响着华人要欧美的就业、晋职,能力,如果没有能力,那些洋鬼子绝不会让一个黄种人指使白人。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两个人互相反问了一句,然后两人对视着,同时会心一笑,陈默然知道黄会允回来的缘故,同样黄会允认为自己也猜出了他回国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原因。 “陈先生,在中国现在的金融业极不发达,金融业分银行业、钱庄业,而银行为外国人控制,钱庄又目光短浅,在这种情况下,我国企业融资极为困难,便是陈先生的产业公司恐怕也会碰到这样的问题,公允斗胆,今天之所以来拜访陈先生,正是为了毛遂自荐!” 虽说对眼前这个人心动了,但陈默然却笑了一下,随手便把档案放下。 “你的字条我看过,但仅凭这几句话,恐怕……” “陈先生,这是我草似的开办银行以及随后的企业融资方案,如果陈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在十天内,拿出一份更具体的方案。” 说罢,黄会允便从包中取出昨天奋战一夜的成果来,为了这份融资方案他整整一夜未睡,他有足够的信心说明眼前的这个人,如果他是普通的中国财主,或许他没有这个自信,但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从美国回到中国,他可以理解很多事物。 人才是什么!陈默然笑看着面前这人便明白了,自己正千方百计的想找到一开银行的行家,这人可不就自己送上门了,虽说心里已经确定了这人正是自己需要的,但陈默然却不会冒然就相信此人,便是后世海归里面都有海龟,更何况是这个时候。 “方案我会看,但你即是自荐,想来也有几分自荐的资本吧!” “资本不敢言,我敢保证在一个月内,在江宁一地,便帮浦东开发募发不少于三百万两银子公司债券!” 黄会允自信满满的说道,虽说他并不是江宁人,可他却是非常自信自己能卖出去。 “哦!” 陈默然一挑眉头,面上虽没什么变化,可心里却是有点心动了,公司里的人虽说已经开始卖公司债券,还准备过几日在报上发广告,可这几天卖的倒也不多,只不过几万两的模样。 “那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你能卖出三百万两的公司债券,我就把产业银行经理一职许给你!” [倾情奉献] 第81章 感恩戴德 长长的商队,包括粮车队、盐车队都被堵在渡口。车队上插各镖局的镖旗和各字号的号旗迎着风猎猎作响,和着牲口的嘶鸣,为这渡口平添了一份萧索之气。与之相伴的是一长队灾民,扶老携幼,被堵在另一个通道口。 一个留着小胡须,身上穿着号衣胸前的白布圈里写着“税”字的中年税吏向商队大声喊道: “粮货百文,盐货百五文,棉货九十文,排好队,别挤!别挤!” 另一个年轻壮实的税吏则向灾民声嘶力竭地吼道。 “别挤!别挤!男人五文,女人孩子两人五文!快交钱,交了钱就放你们过去!” 商队通道处一个掌柜模样的男人策着马往前挤了挤喊道。 “官爷,怎么又涨了,粮货前天还是五十文,怎么这么快就变成百文了?” 税吏朝他翻了翻白眼。 “没见识的主,而今两宫西狩,洋鬼子还占着京城,太后和皇上在西安,自然需要银子花销,不找你们要找谁要去?若是没个孝心,还当什么大清国的子民,快交银子,不然……” 哗的一声,那税吏便是抽出半把刀来,只唬的那商人连忙掏出些散碎银子来,打发了这恶吏,便是招呼着车队上了渡。 正说着,却见西淝河上扬着几点白帆,瞅着那白帆和大船,税吏却是露出了笑来,做税吏最喜什么,怕就是看着这河上的大船了。 “小六子,你们几个,摆上船随爷我一起……” 未待他把话说完,却瞅着那三船至少六百料的大帆船这会却是降下帆来,然后在船夫的撑杆的推下朝着岸上靠了过来。 “嘿!这货主倒是挺懂规矩的!” 税吏言了声,脸色倒也好看不少,至少省得自己到船上去片税了,船不过是方一靠岸,跳板刚一搭上岸堤的渡栈,那税吏便提着刀踩上了跳板,朝着船上直走了过去。 站船上的方子舟一见提刀的税吏上了船,只是扬了下嘴角,只是朝着那些个的船夫和雇工吩咐着。 “快点把船舱整下,一会就要上人了!” 那渡口至少有千多口子灾民,没准今个就能招得几百号人,三船去当涂的马鞍山,一船去凤台。 “镜轩、安扬,你们几个下船后,按咱们在船上定下的,镜轩带去去阜阳,安扬带人去蒙城,沿镇开雇工点,大家可得看好经费。” 吩咐完船家,方子舟却又能和身旁的十几个公司的雇员交待了起来,无论是淮南或是马鞍山都需要大量的工人,在城市头招灾民显是不够的,所以公司才会让他们直接来到皖北招工,还有两组人,一组去了苏北,另一去走的更远,直接去了山东。 “有喘气的吗?谁是货主!” 税吏一上船,使嚷了起来,嚷时瞅见那船舱里的装的粮食心里却是乐了起来,这今个至少也得能入个几两银子的帐吧! “官爷,船是小的雇的!” 方子舟抱拳说道,他可是举人身份,见官都不跪更何况是这不入品的小税吏。 “这四条船都是你家的!” “是产业公司雇的!”方子舟纠正了一下。 “俺管你劳什么了产业公司,听好了,一船四两税银!” 税吏了嚷了声,便瞅着那船舱里并不满的货,心里禁不住嘀咕着这税会不会收的高了点,难不成这船是来这里收货的! “官爷,方某带船来此,不是为了经商,而是为了雇工……” “哦!那就好办了!” 原还有些嘀咕的税吏瞅了眼这三十来岁的人,心叫着可惜时却是嚷了句。 “男人十文,女人孩子两人十文!交了钱你带走!不交银子,别怪爷我砸了你船不说,到时把你拉到大牢里,可别怪爷没提醒过你啊!” “狗胆!” 原和声悦色的方子舟听着这话却是一怒,开口便骂了一句。 “狗眼没见界的东西,看了这是什么!” 未待那人想反话,方子舟便从衣袖间取出一份总督府的行文。 “……” 一瞅见的公文,原本趾高气扬的税吏顿时傻了眼来,看着行文里写着“产业公司募北地灾民,为解官府之难,各地官府不得假难”的话,惺惺的却是一副不甘的模样。 “嘿!官爷,你瞅着,我们这主事一副书生脾气,您老别见怪啊!” 原本在旁站着马昱却是身子朝前一挤,从口袋里摸出些散碎银子来,手一搭便塞到税吏的手里。 “这那当得,这那当得!” 税吏嘴上说着,可拿着银子的手却未见松来。 “官爷,当然使得,我们公司还有要这渡口临时盖间棚子,好招人,以后咱们可就是长相与了,这点银子全是官爷和兄弟们的喝酒钱!以后咱们这门里门邻的,还请官爷您多照应!” 马昱的这话让原本脸上极为难看的税吏脸色展开了,他朝着马昱一抱拳。 “瞅你说的,你们不是要盖棚子吗?就在那坝边上吧!有啥要招呼的兄弟只管言声!” 说罢,那税吏便离了船。 “马昱,你这是干什么?” 马昱的做法却惹的方子舟一阵不快,那有拿公司的银子去买通这些个恶吏的事。 “我的方大官人,咱们来这是招工的,不是惹气的,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地方离县城几十里地那,些许散碎银子,何必呢!” 马昱笑说着,这方子舟书生意气太重,成不了大出息儿。边说着马昱便踩上跳板,在岸上的和那税吏打了个招呼,却是手提铜锣朝着那一堆灾民走了去。 待那船工把桌子支好了,铛的一声锣响,马昱便用在船上新学的皖北方言喊了起来。 “乡亲们!大家都是遭了灾里,这日子没法过了,才想着到外头逃荒的,我们产业公司,现在在凤阳、当涂奉总督大人令,开着两个大矿,今个来这,就是为了招工的,一个劳力在矿上好好干,一天至少能挣百十文钱。” 轰的,他这话一出原本挤在那边的灾民立即朝着他这边围了过来,旁看着税吏一瞅着这模样,连忙带着人挤了过去。那个税吏虽壮实可也差点顶不住,赶紧扬起鞭子一气乱抽。 “不准顶!不准挤!都给我站好!排成队,否则谁也别想过去。” “谢谢您嘞!” 瞅见那些个灾民在那税吏的鞭子下排了队,马昱便是抱拳言了声谢。 “不谢不谢!” 税吏似又像不确定一般问了句。 “到你们那干活,当真是一天能挣百十文钱?” “那是,只会多,不会少的!官爷,还请官爷帮忙维持一下,晚上兄弟请官爷和弟兄们喝酒!” 马昱笑抱了下拳,然后便朝着桌前走去,这会桌边已经开始报起了名来,两人负责登计,两人在那里检查那些壮丁,就像是牛行里买大牲口一样,先捏着身上的肉可紧,然后又查一下口腔,矿上要的是能干活的劳力,可不是那些个老弱病残。 “你们这是招工,还是买大牲口!” 这会突的一声嚷,却让马昱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比旁人高出一头多的汉子,虽说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的,可那副身板子和衣下的疙瘩肉却是鼓鼓的。 马昱冲那人笑了下,冲身身边的记薄吩咐句。 “刘子茂!给这位壮士上个名,身板嘛!甲1!” “俺……俺……” 那人显是一愣,愣愣的看着这人,倒时一时说不出话来。 “叫什么名字?” 记薄前后问了两便,这人才回过神来。 “董皓天!” 人长的壮实,名也大气,虽只是一面,但马昱还是在心下记下了这个名字。 但凡是落了名的,便直接到岸边扎成了堆,在岸边船夫早已经支上了十几口大锅来,不单是那些个在薄上记下名的人,就是连他们的家人,都分着一碗杂面糊糊。 “咱们东家说了,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可以去矿上,平素也能给你们洗个衣服做个饭什么的,只要好好干,一准能混个老婆孩子热被窝的。” 方子舟的这话一说出去,整个堤坝边的劲是一阵感激的谢声,尤其是让那些个在岸边舍不得和家人散开自个去务工的人放下了心来,这家里人不用散开就行。 “故土难离,家人难分!” 坐在马车上,看着山下那些用破木条、竹杆、泥巴规整起新家的工人,吐了八个字来。 “然之,你这倒是干了好事,有了家,那些工人就乱不了,一准踏踏实实的在矿上干活。” 肖炘韧点点头,算是明白了陈默然的用意。 “不单这个原因!” 陈默然一笑,指着远处规划出来的几座工人村,虽是工人村,可也不过是片空地罢了,到时无非也就是一片窝棚而已。 “你看,让他们把家人带过来,正好把工人分成了两群,一群是有家有室的,这类人居多,还有一种是无家无挂的,这种人……” 神秘的笑了下,他便又指着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山陵起伏,姑且不说这山里有没有土匪什么的,这不是已经有人说在这里碰着狼了吗?管他是土匪或是狼,现在虽没伤着人,可总有伤人的一天,所以我正寻思着建个护矿队,护矿队里,就用这些人!光棍的……” “**意志最坚决!” 肖炘韧一笑说出了从陈默然的那里学到话来,这陈瘸子做啥事总有着他的功利。 陈默然嘿嘿一笑,有些事情总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等那几座砖厂建好后,在建厂矿的时候,沿着铁厂还有那几座分厂周围,再规划几个镇子,供这些个工人住!” 未理会肖炘韧的诧异,陈默然在那继续说了下去。 “他们现住的都是窝棚,恐怕这窝棚还要再住上一年多,到时,咱们再以公司出面来改变工人居住区拥挤肮脏的局面,在工厂周围建一些马钢新村,让工人区变成整洁、安全,还富有企业文化气息的环境,这样不仅能让工人们提高生产效率,而且还能让这些工人忠于工厂和公司。同时还可以避免让工人们沾染的那些恶劣习气,良好的生活环境,只会让赌毒在这里都无法蔓延。工人的向心力也会提高,以厂为家思想会随之建立,这样便可以降低成本,提高利润。” 马车走着陈默然就这么说着。 “然之,你是说公司出钱给他们盖房子?” 肖炘韧却是一惊,他绝不会相信那些工人会自己出钱盖房子。 “当然不是!” 陈默然摇摇头,亏本生意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以后盖房子,办小区除了是公司笼络人心的手段,还是公司增加利润的方法,打个比方,以后工人一个月十五块到三十钱,咱们把房子盖好了,租给他们,一套房子一个月2至6块钱,这看似不怎么样,可然后这些工人村可不都是咱们的产业吗?这里头的商店、菜场,都是咱们的办的,他们用的水,也是从咱们水厂出去的,嗯!还有炼焦的煤气可以修管道通到这里,这样就可以作到废物利用,每个月还能多挣点钱,你看他们从年头干到年尾,最后咱们从左手发出的钱,又从右手收了回来,这叫什么?这才叫物尽其用啊!” 说着这些整个人显得有些兴奋的陈默然全不顾肖炘韧听到这话时的诧异,他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个,尽最大可能的压缩企业成本,增加企业的利润,这银子与其让别人挣,倒不如自己先挣到手再说。 “等以后,肯定还要加工资,而且干多了还有奖金什么的,到时那些工人手里肯定有些余钱,咱们再把这房子一卖,都住惯了,自然的也就不想离开了,到时咱们再按市价把这房一卖,那些年收的租是利润,房子一卖,依然还是利润,等到将来这地价、房价上去了,那些店铺自然也就抢手了,店铺对外一租,单是这一块,一年我瞧再怎么样,单是这一个马鞍山也能给咱们挣个几十万,这可是够建一炼钢炉的。” “然之啊!然之!” 肖炘韧摇头叹着,瞅着陈默然那光洁的额头,他还真想把他那脑壳给扒开,看看他那脑壳里装的究竟是什么,怎么总能想着其它人想不着的东西。 “照你这么干,只怕咱们这工人社区建成了,也就是外面看着光鲜,可是这内里却是一个空荡荡的,有几户家里还能有个什么余钱的!” “也不能这么说,未扬,要知道,咱们只是实现利润的最大化而已,再说了,我陈默然给的工钱可不低,铁厂、铁矿建成了,一个月少则十五元,多则三四十元,等机械厂办好了,我给的工资比上海的那些机械多出半倍来,若是那汽车厂办好了,便是一个缝纫女工,我也会开二十块钱的工资,我们不仅雇佣他们,而且还帮助他们解决了吃、住问题,甚至将来还会提供娱乐场所等设施,甚至于还有学校、医院,这些可都是福利形式的,我不傻!” 陈默然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这般作法肯定不为人所喜,这种追求利润最大化的作法,便是在后世,也会让人指责,在这里同样也是无法回避。 “工资太低了,他们就买不起东西,而且工资低很了,以后罢工什么的肯定层不穷,工人手里没有钱,将来咱们的企业生产出来的东西卖给谁,以后咱们的汽车厂里造的汽车,虽说头几年主要是卖到欧洲和美国,可是到将来呢?总有一天,要卖给那些工人,不过现在嘛!” 这会陈默然冷冷一笑。 “人心不足蛇吞象,咱们什么事情都要一步步的一来,若是一次把他们的工资提高到100元,别说公司负担不了,便是公司负担了了,撑不了几年,他们肯定还会觉得工资少,指不定到时罢工什么的要求增加工资,所以咱们得一步步的提高他们的工资,让将来的这些个工人对明天有个盼头。” 点着头肖炘韧知道陈默然说的是事实,但却还有些其它的顾虑。 “可是,这里有的工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工资底了,到时只怕他们别说忠于公司了,甚至可能会恨上公司!” “这个你不用担心,像这些拖家带口的,咱们可以在其它的地方照顾一下,打个比方说,咱们可以建个工人福利社,也就是咱们在这些工人村里的商店,然后给那些工人,按他们家的人头,按大人小孩的不同发代购券,像什么粮食、布匹还有杂货、日用品什么的,凭这些代购券来买,肯定比市场子上的要便宜一些。” “那你可不就要吃亏了!” 不无玩味的看着陈默然,肖炘韧说了句。 “吃什么亏啊?” 摇着头,陈默然断然否认道。 “我又不是他们吃什么用什么,全指着代购券来买,代购券就像是折扣券,那些工人拿着这折扣券来买东西,可以比市场价便宜一些,顶多咱们就是按成本价卖给他们,你不知道什么东西都有批发价和零售价吗?可就是这个便宜,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的,” 不无得意的陈默然自然不会说,到时他肯定会说着这个便宜是他陈默然拿出的银子贴补的!无利而不为!陈默然不算是个商人,但至少知道这个利字。利字当头一把刀,这个刀拿不好,别人会恨你,拿好了,旁人只会感着恩戴着德。 “好人……我做不了!” 陈默然于心下一叹,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还是做一个凡夫俗子的容易! [倾情奉献] 第82章 赏你个耳瓜子 鼓楼的戏园中,一出《霸王别姬》演得正酣,伴着那戏子唱到精彩处,周围叫好声不绝于耳。 刘能贤看得入神,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鼓掌,偶尔他会说一句看赏,一直站在他身后林郁青便自觉的赏出一支花去,一支花便是五十两银子,这一出戏下来,刘能贤这个戏迷却已赏出了不下六支花去,赏得让林郁青只是心痛,可少爷却交待过,只要能让刘大人高兴就成。 一旁的陈默然却看得并不专心,他并不喜欢听戏,当然如果这是一场歌剧的话,没准他已经睡着,可便是疲于应付,也得应付下去。 在江宁的一个半月间,几乎是打从出了医院除了偶尔去一趟那片已变成大工地的马鞍山外,更多的时候,却是在这江宁城里陪着这些个官员,像是今个就被这刘能贤拉出来陪着一位从山东来的客人,徐世昌,山东巡抚袁世凯,袁宫保的幕僚。 陆陆续续的戏园内又进了不少人,约是刘能贤和徐世昌这几人一身官气,却是被引着坐在前排。《霸王别姬》正演到热闹之处,在刘能贤在戏到精彩处那看着赏时,心不在戏上的徐世昌和陈默然只看了几眼便开始说起话来。 徐世昌笑着拈须颔首道。 “陈大人,刘大人倒是慧眼识珠,识得您这经国致用之才,更奏请太后、保陈大人从三品衔,目我大清内忧外患,正是存亡危难之秋,太后、皇上食不甘味、睡不安枕。圣朝要中兴,第一件事就是要用人。虽不能说一人兴邦,但有了人才,国家的事情也不是不可收拾,想来他日陈大人,定会为太后、皇上重用。” 此番从济南来江宁,徐世昌为的得是帮袁宫保筹买一批军火,袁宫保虽署了东南互保之约,但因各国谨慎,却限制他购置枪弹,可偏生武卫右军训练所耗械弹甚多,现在武卫右军库存弹药日紧,这才来到江宁请两江总督刘大人代为周转,却未想一来到江宁,便听说了这前几天,刚被太后旨意赏了从三品衔,又赐了黄马褂和宫前骑马荣耀的陈默然来,这些东西都是用银子能买来的,而且陈默然的确也是用银子买的,到不稀罕。 可那浦东和江淮路矿,却不是一般人用银子能买得到的,姑且不说刘坤一对他陈默然的这份赏识,或者其中有什么内情,但是这两样需几千万两银子才能堆出来的东西,而近几日这陈默然产业公司筹银子的手段,着实让徐世昌为之一惊,惊的是他那份财力,这才心生结交之意。 方才注意到那刘能贤不时看着赏,徐世昌却是在心中一笑,心里骂声“目光短浅之辈”,那李中堂有盛宣怀为其张目,袁宫保身旁武官幕僚却是不少,可这善用银子却是屈指可数。 周缉之虽说也善商贾之道,可与这陈默然比起来,却是差之甚远。却是对笼络这陈默然动起了心来,袁宫保正值用人之际,若是寻得此人,怕也不枉此番江苏之行。 这会陈默然却显得有些谦虚,甚至于谨慎。 “大人面前,默然怎敢称大人,还望徐大人莫再提大人之言!” 之所谨慎不是因他徐世昌,而是因徐世昌身后的袁世凯,便是再不了解历史的人也知道,袁世凯是什么人,现在或许只是山东巡抚,可李鸿章死后,这袁世凯就会升任北洋大臣,成为北洋军阀的奠基人,十年后更是掘了那满清皇朝的墓,这样的人自然需要结交一番。 “即是如此,那卜五便托大称陈大人为然之老弟了!” 虽是简单一句话,徐世昌却把他和陈默然的关系拉近许多。 “能得卜五兄赏识,自是默然的福气!” 陈默然怎会不知打蛇顺棍上的道理,不管他袁世凯是什么人,和这种人结下些许关系,总好过没关系的强。 “然之,历朝历代,世人皆视经商如洪水猛兽,实是大错特错。今日国事不靖,八国据我京师,税赋日减,许日后,为解朝廷之归,怕两宫还朝后,许会行兴商之举,到时自需然之这样有经世之才的贤达能人,兴商办业,上解朝廷之忧,下行富民之举,自袁宫保署理山东,虽倡山东商业,但近几年,因拳匪作乱,虽袁宫保竭力平定,但山东地方靡烂已久,正需像然之这样大商代为疏理山东实业,不知他日然之,是否有空往山东一去!” 这会虽当着刘能贤的面,但徐世昌却全无瞒意,只是自说着。到是在他说出这番话时,原本一直似沉在戏中刘能贤,却在陈默然还未说话,便接出了一句说来。 “然之,听戏的时候却是在用心点,方才能品出其间的味啊!” 这句话听在陈默然的耳间,顿时便明白刘能贤说出这番话用意,冲着徐世昌笑一下,然后便是把注意力回到戏台上,这徐世昌话里透的是接拢,而刘能贤却是提醒自己要专心,或者说是要忠心。 而徐世昌又岂会不明白刘能贤的意思,但却是在心下一笑,这刘家是后继无人啊!心下对拉拢陈默然又多出了几分把握来,量小非君子,这刘能贤无容事之量,他日刘大人但是故去,便是刘家有恩于这陈默然,怕也会改门投之。 “蒙卜五兄错爱,然之这铁厂生意若是成了,恐怕到时还要卜五兄与宫保大人一说,到时还请卜五多回照顾!” 陈默然话听得徐世昌点下头,他知道这会这人能这么说,已经算是难得了,先前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就是为了试探这人,这人倒是典型的商贩,利字当头,这种人最是容易控制。 “二位大人稍候,默然去去便来!” 心不在戏上,左右没得意思,又不想再因徐世昌生了与刘家的关系,陈默然便起来抱个歉,拄着拐杖拖着断腿,朝戏园外走去,在这里头听那伊伊啊啊的,还不如出门在外面寻个摊时歇口气的好。 拖着条打着石膏的断腿陪人看戏,这诚意到这份上,其间的无奈恐怕也只有陈默然能够体会。 “阿青,你在旁侍候着两位大人!” 在林郁青刚准备的跟来时,陈默然吩咐一句,又使了个眼色给他,便朝戏园外走了出去。 到了戏园外,正准备上马车上歇口气,陈默然却看见戏园门口,一人正蹲着卖着瓜子,一边吃瓜子,一边和旁人正吹着什么,全一副说书的模样。于是便买了些瓜子,到对面那茶摊上嗑起瓜子来,便是在这路边吃着灰,也比在那里陪那两位“大爷”强。 刚巧还着丫环出来刘静璇也正做在茶摊上喝着茶,几是在陈默然坐下,未待她说什么,翠喜倒是先认出来这拄着拐杖的人来。 “小……少爷,这不是那瘸……人嘛!” 刘静璇点点头,就是那个救了自己,又让爹爹吃了憋不说,连月前,爹爹去医院看这人想赔罪来着,回到家生了一肚子闷气人,想到爹爹两次三番的栽在他手里,她却是有些心不是味来,微微一笑便起身站在旁边。 “这位兄台,您这……” “没看过我正嗑着瓜子嘛!想坐就坐吧!瓜子随意嗑,茶钱你出!” 说话陈默然还扬了下手里的瓜子,同时一抬头,便看到坐在眼前这“主子”异常俊美且含笑的面孔,这少爷的模样让是让他愣了愣,仔细一瞅,似乎是……这倒是想起来,虽说那天头有些晕,可这丫头的模样倒也没忘。 敢情是这丫头戏文看多了吧!一眼就能瞅出来是个西贝货! 瞅着这丫头竟然女扮男装的坐到自己面前,陈默然心下一乐,这丫头真以为这身打扮能瞒住人是不是! 头一遭穿着男装的刘静璇还真以为的眼前这瘸子没认出自己来,轻咳一声,压沙了嗓音来。 “咳……那倒要谢谢兄台了,小二,倒三碗茶来!” “不谢!不谢!瞅见小兄弟这般俊俏的模样,这茶水,我请了!” 原本因断条腿还被人拉出来听那戏的陈默然,这会心里却是乐了起来,这丫头扮成男装跑到自己面前来,恐怕不是只想和自己喝茶那么简单。 瞅着这人的眼睛里透出的神采,刘静璇差点没想把这瘸子的眼睛给挖出来,这瘸子咋能这样看个男人!嗯!刘静璇心下倒对这看似仪表堂堂的人评价又落了几分。 “谢兄台,即前面兄台说了,茶还是小弟请吧!” 说这番话时,刘静璇几乎是强压着心里的怒意,这瘸子倒底是什么本事,能让爹爹两次都栽在他手里头。 “你我兄弟之间,又何需这么客气,为兄说请了,便是为兄请了!” 陈默然一副大方的模样,心里却是暗自笑着应该怎么在这丫头身上寻着乐子,这些天过的那是一个闷字,正好今个这乐子偏生寻到自己来了。 “这人……可恨!” 心里虽这么说着,可刘静璇脸上却依带着笑,倒不与这人争了,反倒是伸出那兰花指捏起了瓜子嗑着,可接下来陈默然的举动,差点没让她连瓜子壳都吐到这人的脸上。 瞧见这丫头捏住那瓜子的纤手,陈默然笑了起来。同时一把握住了这副纤手,入手的无骨只让他心头一荡。 “啧、啧!小兄弟这纤手……当真是如那书上说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你……你……” 忽的被陈默然抓住了手,只惊的刘静璇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旁的翠喜更是瞪大了眼睛,小……不!少爷让人占便宜了! “啧、啧……小兄弟这手长的,就像是一女子般,真不知道那家姑娘能有那福气,进得小兄弟的家门!” 握着这似是无骨,几欲挣扎的纤手,陈默然在心里头是那个乐啊!在这个时代怕没有比这种便宜占着更让人得意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这丫头片子现在可不就是嘛,抬起头瞧见这丫头急怒的那粉脸通红的模样,他又说了下去。 “啧、啧!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瞧见这丫头急怒的似快了哭了,陈默然当然知道适可而止,忙松开来手来。 “小兄弟似是有些面薄了点,这么着,若是您下午没事,作哥哥的带你去一地方,寻些乐子,做男人的像您这般面嫩,以后可是要吃亏的,万一拿不住媳妇儿,可被人笑话不是!” 这手被松开手,她那里还敢把手放要桌上,忙收到桌下,狂跳的心跳好一会才算平复下来。 “……你这人,怎这般……” 气的有些喘虚虚,粉脸绯红差点没甩这人一个耳光的刘静璇,好半晌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是男人,不能太激动。 话虽没说完,可是在心里却又给这瘸子加了顶“无耻”的帽子来,直到这会终于知道爹爹为啥会栽在这瘸子的手里了,他那里是什么比爹爹精明,分明就是……比爹爹无耻啊!人能无耻到这份上倒也罕见,那有拉着姑娘的手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在心里咒骂着的陈默然,并给他扣上一顶又一顶帽子的刘静璇显然是忘了,现在他可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的理可不能用在两男人身上。 在陈默然偷乐着,在心里寻思着怎么调戏这西贝货时,被陈默然留在戏园子里的林郁青却走了出来,寻着对面坐着的少爷。 “少爷,戏快完了,您是时候进去了!” 这会他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少爷面前的人来,更是看到坐在旁桌的那翠喜,虽说她们都穿着身男装,可林郁青还没瞎到连这两害的他被朱家梁一阵好打,真骂着他个“不开眼的东西”的祸害,这会见着这两人,纵是少爷在这坐着,他倒也抱不下了火。 “少爷,就是这两人,就是这人的马车撞断你的脚!” “这阿青!” 一听这话陈默然差点没想抽他一嘴巴,他好死不死偏这会说,可不坏了自己的好事了! 见自己被那瘸子的下人给戳穿了,原本刘静璇还显得有些尴尬,正待说什么时,却看到陈默然脸上的神色,顿时便明白自己个从头到尾都被这个瘸子给戏弄了,连个下人都能识出自己来,更何况是这个骗子! 瞬间刘静璇的脸涨得通红,那双清媚的大眼中透着怒意,甚至于还闪着些泪光,她算是正经个恨上这个瘸子,这个瘸子也太过无耻了!他……他都看穿自己了,竟然还……还占自己的便宜! 被那眼睛这般盯着,陈默然尴尬的笑一声。 “方才……默然没认出面前竟是阎小姐,实在是孟浪至极,还……” 这会正怒极的刘静璇一听这话,抬起手便想掌这个无耻之徒一个耳光,不过手却在刚扇起时,就被陈默然一把抓住了,抓住丫头的手,陈默然原本的尴尬倒也消了,双眼盯着这丫头,直视着她。 “你若敢扇我,我就敢……” 被这瘸子抓着着,刘静璇的耳珠子顿时红了起来,同时有些不安的动了下娇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总觉得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有意无意的拂过她颊上的肌肤,灼热的气息喷在她修长的粉颈上,一股说不出是麻、是痒的感觉在颈后蔓延,令她的心脏几乎漏跳了几拍,但这这人的话,却让刘静璇心里生出了怒来,想到自己竟然被他这般羞辱,心下一狠另一只手却又抬了起来。 “啪!”一声耳光声却在另一边脸上响了起来,脸上的麻痛却让陈默然是那个怒啊!双目怒视着这女孩,望着她却又是一笑,然后头向下一低,全不顾刘静璇的惊讶与惊恐,便是一口吻了上去。 “唔……” 顿时刘静璇的媚目圆瞪,唯一来得急发出的声音,就是一声惊叫可却又在瞬间消失于唇间,嘴唇细软温热,只让陈默然心头一荡。 虽不满足于的这表面的接触,可陈默然却隐觉得这女孩的似泣的模样,便松开她来。 一被这瘸子松开了,刘静璇连忙呼上几口气,一旁刚冲过来的翠喜瞧着这瘸子时,双目更是涌出火来,几乎恨不得一刀杀了这个辱了小姐清白的瘸子,正待她开口想说什么时,却刘静璇一语拦下了。 “喜!我们回家!” 刘静璇在说出这话时,俏面煞白全无一丝血色,同时她又抬头看了眼这辱了自己的瘸子。 “你……你无耻……” “不……不好意思!” 望着眼前这女孩全无一丝血色的俏脸,陈默然顿时明白了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做的事足以让眼前这女孩上吊,现在并不是一百年后,同样的眼前这个女孩也不是一百年后的女孩。 “一句话,赔得了吗?” 刘静璇却是露出个惨笑来,几乎是在被这瘸子吻上时,她突然明白,许是这一切都是自己招惹的,自己惹不起这无耻的瘸子,还躲不起吗? “喜,我们走吧!” 刘静璇又说了一句,在她离开时陈默然甚至还看到她的肩膀隐还在抽泣着,她……她不会想不开吧! “少爷,你……哎……” 林郁青这会也是一叹,少爷咋能做出这种事呢? [倾情奉献] 第83章 CMR根基 “该死的瘸子!” “活该挨千刀的陈瘸子!” 回家的路上,又恼又羞的刘静璇几乎不知道自己的魂是怎么回来的,若是换了旁的女子,怕这会已羞愤的跳了河寻了短见什么的。 可她刘静璇却不是一般的女子,至少在她自己看来,自己并不是那种俗女子,可便是这样让那瘸子占尽了便宜,这脸上且不说挂不住面来,心里头更多的却是恼意。 “小……小姐!” 翠喜倒是在旁想安慰着小姐,可话一出口,却换回了小姐一张冷脸,一回头刘静璇眼盯着自己的贴身丫环。 “翠喜,今天的事,从今以后,不准你对任何人提起!” 被小姐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的翠喜那里还敢再言什么,忙闭上了嘴来,她知道这会自家这向来心高气横的小姐,怕是真的个会把那瘸子恨上一辈子来。 “从今以后,我和那陈瘸子誓不两立!” 牙恨的牙痒痒的,刘静璇心里依是带着怒来。可偏生的脑海里却又浮现出那瘸子强亲自己的印象来,那股说不出是麻、是痒的感觉似又浮现在脑中。 “陈瘸子!” 心里又恨了一句,刘静璇那双清媚的大眼里,却尽是失落与懊恼。 一想到自己就像是飞蛾般的让那瘸子占尽便宜,心中虽带着恨意,可却偏生的还带着些惧意,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可若真生躲起来了,那还真不是个刘静璇能做出的事来,可若是要报复那瘸子,凭她一弱女子,又怎能报复得过那人,便爹爹的文当在这江宁城里也是排得上好的,可那瘸子却是官府中人,得总督大人欣赏,这种人岂是她刘静璇能招惹的。 寻思着这,刘静璇心头却只剩下了懊恼与无奈,恼那瘸子的无耻,懊自己明知瘸子无耻,还扑上去,让那人占尽便宜,污了清白。 “哎……” 刘静璇却是惨兮兮的一叹,似是这会全没有了主意,那还有那刘家大小姐平素的果断。 不知说什么好的翠喜只是在旁边跟着小姐,这会翠喜可是真悔起为啥要劲小姐穿上男装出来游街了,若是不然,小姐也不会让那瘸子给污了清白。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小姐可还怎么做人那!幸好!幸好!小姐穿的是男装!翠喜禁不住在心里又庆幸了起来。 “翠喜,明……要不明我去娘那里过几天吧!” 惨兮兮的在心下一叹,刘静璇终了还是选择了回避,可却不知她的这话在翠喜的心里掀起了什么波涛来,太太那……若是平常去也便去了,可现如今,翠喜还真怕小姐别到了太太那,真的想不开,学着太太那般或是带了发,或是削了发的。 “啊……哦……哦!” 嘴里应着,翠喜的小脑袋里开始寻思着解决之道来。 下午马车沿着泥路朝着王家庄行着,坐在马车上陈默然偶看着窗外的水稻田,田里还可以看到一些正在伺弄着地的庄户,这会陈默然的心里却是没有回到这地方喜色,心里想的依是上午鬼迷心窍般的干下的事。 “阿青,你是不是觉得少爷干错了事!” 想着林郁青上午叹的那气,陈默然便问了句。 “少爷,阿青不敢!” 嘴里这么说着,可心里却不这么想,林郁青便是想破脑袋瓜子,也想不出少爷为啥会干出那种辱人清白的事来。 听着这句话,车里坐着的朱家梁斜看了眼林郁青,现在但凡只要看到这小子,他心里就有气,尤其是看到少爷的那条腿,虽说少爷现在的腿是接好了,可那毕竟是让人给撞断的,他林郁青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保护少爷的。 感觉着朱家梁眼中依带着的怒意,林郁青只是一窘,归根到底,都是他惹的祸啊! “那事,似有点不地道!” 在心下叹一句,陈默然闭上眼睛,眼前尽是那女孩梨花带雨般楚人模样。 “谁让她敢抽我!” 心里头虽有些悔意,可陈默然却还给自己找着借口,若不是她的挑衅自己又怎么会强吻她,不过那丫头的……脑中似又浮现出那嘴唇的温软来,却只让陈默然又是为之一荡。 同时眼前还浮现了那丫头倔强模样来,胆敢抽本少爷一个耳光,摸着左边的脸颊陈默然却是皮痒痒的笑了起来,那丫头全不同他在这里接触到的其它女人,孙兮云显得有些忮懦,姬丽似娇艳的玫瑰,而凯瑟琳又如能焚人心神的烈焰,至于瑞莎却又是一副冰山模样,只有这丫头虽然只见她两次,却让陈默然可谓是记忆犹新。 “少爷,那……” 原本想说什么的林郁青话到了嘴边,还是生生吞了回来,他怕触起少爷的火来。 “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改了口林郁青问起少爷出城的缘由来。 “去取一件东西!” 说话时陈默然又是朝马车外看去,那辆华菱星凯马从离开南京时,就一直停在幕府山下采石场的一间库房里,房子是典当手表、金链后新搭的,说实话,真应该好好的谢谢那阎老板,若是当时没有他的“仗义疏财”,恐怕自己还真没有今天。 看自己办的这是啥事! 想着谢那阎老板,又忍不住想起自己对那阎老板父女前后做的事来,一不小心毁了人家一世的英明不说,又戏弄人家的闺女,这下子只怕这梁子可是结大了。 “哎……” 长叹口气陈默然眼神稍黯些,来到这个时空后,恐怕唯一有所亏欠,甚至于对不起的,怕只有那阎家父女了。 “赶明亲自上门去赔罪吧!” 心这么想着,马车却离那幕府山采石场近了。 “叭……” 一声鞭响后,采石场里传出来声老放山的吼声。 “放炮嘞……” 老放山的吼声扯的很长,原本在山下忙活着的苦力,连忙随着那吼声朝后退去躲了起来。 “轰……” 接连十数声沉闷放炮声,山体被炸松开来,采石场上的苦力便又朝开始忙活起来,用撬杆开始把那火药炸松的山石挑断,采石场里用的工法山延续上百年,日复一日,这半座山已经被采空了,可却没见着个停的时候。 躺在躺椅上,手握着紫砂茶壶儿,王举仁边喝着茶,边在那看着忙活成一团的采石场,今天他心情不错,昨天在徐州会馆里头,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买了三千两的浦东开发债券。 “哎!可惜了!要是能再多买些的话!” 握着紫砂茶壶的王举仁这会脸上尽是遗憾的模样。 这二十来天,浦东开发的事可是在整个江宁城里都传遍了,浦东开发是刘大人作的保,许多人昨个还不知道那浦东那是什么地方,可现在却知道浦东就在外滩对面。而外滩就是全上海滩最繁华的地方,那地方的地一亩少则七八万两,多则几十万两,便是占着几分地盖成的一楼房,一年单就是租金,就得个十几万两银子,那地方,可就是流金淌银的! 浦东正好就在外滩对面,就隔着条小河!将来,那桥只要一修通了,浦东的地价便会直冲上天,现在投进去几千两银子,过个十年差不多翻上半番不说,到时公司的股票发行了,这债券可是优先换股。 之所以绕了这个弯儿,听说还是刘大人的主意,那洋人、洋行都眼红着浦东,一直想办浦东纳入租界,这不刘大人才会让那产业公司开发浦东,一是断了洋人的心思,二是发展地方。之所以发这债券,全是因为这债券只向国人发行,省得到时弄公司股票时,洋人跟在后面说三道四的,到时债券一变便成了股票,而那股票将来可都是随着地价涨的。 这债券虽说没有官府的保,可那浦东的地却是在那。优先转股、优先购房、优先租房,这公司债券里的好处可是说不尽的,今个投进去一千两银子,保不齐过上几年,便能回个几千两,甚至上万两银子。在江宁城里头,人人都想买,还不见得能买着了,手里举着大把银子,买那公司债券的人还能少了。 王举仁可是知道,便是那三千两的债券还是排着队抽号方才买到的,抽不到号的,便是手拿着大把银子也买不到,就像他刚一排着号,便有人寻上来,要花四千五百两的票面值去买他的债券,他王举仁可不傻。 拄着拐杖一下马车,便看到坐在棚中,正喝着茶的王举仁来,拄着拐杖的陈默然便笑着走了过去。 “王老板,别来无恙啊!” 被这一声喊给喊回神的王举仁一抬头,却觉眼前这身着绸衫的年青人似乎有些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位爷好生的面熟,您是……” “王老板,当真是是贵人多忘事啊!” 陈默然手一指远处的那间简陋的木房。 “啊!陈二鬼子!” 被这么一提醒,王举仁可不是便记起这人来了,这不就是那带着三爷去上海享福的陈二鬼子嘛。 看着这瘸子身后跟着的两佣人,那二人和当初这人一样,都是副二鬼子的打扮,再瞧眼他身上的这身打扮,王举仁便知许是他在上海混的不错,语间也客气许多。 “陈先生,你这辫子一留,可不是比原本大变了模样,瞅我这眼力连您都没给认出,实是讨打的紧!” “没事,我这趟来,一是谢谢王兄当初的照顾,二是把当初留在这地方的东西给带回去!” 面上依带着笑,陈默然的话里仍显得很是客气。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对这瘸子来取他留下的大车,王举仁倒不觉得的意外,那大车停在木棚里已经近半年了,虽说当时这瘸子留了五百两银子的租,可那不用马来的大车,王举仁自是知道能卖上个好价来,若非两人白纸黑字的签着约,怕他早都给卖了。 “不知三爷现在身子骨怎样!” “三爷身子骨和过去一样硬实,劳您惦记了!” 虚客套着几句,陈默然便拄着拐,朝着那间长达二十米的木屋走去,那间木屋是花了二百多两才建成的,当时和王举仁定下了,若是一年不来,连屋带屋里的东西都归他,年内回来取东西,那木屋依是归他所有。 “陈先生,您这半年许是在上海混的不错吧!” 陪在他身边时王举仁瞧了眼他手里那拐杖,拐杖上似溜着金边儿,怕是这一拐杖也得个几百两银子吧,看来这瘸子当个是发达了,这会王举仁倒是庆幸起自己的识人之明来。 “蒙您当初吉言,默然在上海办了家小公司!日子倒还得过去!” 陈默然笑恭道,当初去上海时,这王举仁可是说着自己必定能在上海飞黄腾达来着,现在可不就是嘛! 默然! 听着这个名字,王举仁才是想起来这瘸腿二鬼子的名来,但心里头却是一愣,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打开门锁,推开房门,陈默然只看到那辆银黑色车头的华菱星凯马来,车上落着厚厚的一层灰,前挡风玻璃早便没了影子,当初那两车主就是从车挡风处前甩出去的,而车头保险杠的位置断裂的保险杠还提醒着陈默然当初那场侥幸拾了一条命的车祸,正是那场车祸和异样的闪电改了自己的命运。 用钥匙打开车门,在林郁青的搀扶下,上了这辆华菱星凯马,车厢里尽是厚厚的灰土,插上钥匙,猛的一下喇叭。 “嘟……”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差点没把王举仁、林郁青和朱家梁三人吓做到地上,待喇叭声消失后三人惊恐的看着这模样有些古怪的东西,眼中依是不可思议,林郁青、朱家梁倒是还好,两人怎么着成天练枪练的,倒也能适应,可王举仁便是这采石场成天放炮,这猛的在耳边响起的喇叭声,还是差没把他的魂给吓掉半条来,以至于脸色煞白的看着这车,好一会都回不神来,不过这一声喇叭响,倒也把他先前的心里的疑惑给震散了。 因为曾跟着表弟的卡车跑过一次新疆的缘故,陈默然依还是熟练的启动了这辆华菱星凯马,方一启动,发动机的轰鸣声让陈默然松下口气来。 “还好!车没事!” 在来的时候,陈默然最担心的就是这辆车别启动不了,要是那样的话,怕只有把这辆车大卸八块了,在油表亮着提示灯,显然油料已经所剩不多了,陈默然又一看了眼胎压,这辆星凯马装有了psi轮胎自动充气系统,当初离开时为了避免压损轮胎,陈默然特意用石块把车身垫高。 “胎压低了点!” 摸索一会后,便开始为装车胎充起气来,整个过程很简单,再就是燃料了。 “家梁,你们两个去马车上把油桶提过来!” 油是从上海洋行里买来的柴油,这里的柴油总比后世那些“再生油”要强些吧,管他什么质量不质量的,只要能像上次一样,撑着到那个江边小码头就行,然后用码头上的那两座木吊,直接把车头吊上船,然后运回上来,在浦东自家码头上用吊机吊上岸,直接开到仓库里,这辆星凯马可不就是自家汽车制造厂,未来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技术发源地嘛。 想到这,陈默然笑了起来,看着这辆6*4的星凯马车头,现在可不单单是一个车头那么简单,他就是“cmr”汽车集团的奠基啊! 发动机、轮胎、车桥、减震、传送甚至钢板、电灯、雨刷之类的,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无一不是划时代的产物,所需要的只是借鉴,只需要搞个似是而非的,能借鉴的借鉴不能借鉴的就全当是技术储备。 “到时怕一年挣的钞票,用这一辆星凯马也拉不动吧!” 想到这陈默然整个人不禁开始幻想了起来,尽管他同样知道这星凯马能他带来的或许只有轮胎和一些纯机械部件,至于其它受限于技术水平,至少在未来三十年内,都没有任何希望,但总归是让他的cmr有了基础。 “家梁,你下午去公司办事处,让公司里派人去码头给我寻一艘船,就比划着这车头还有货板的尺寸来,花多少银子都行,还有,可着这尺寸给我扯帆布来,用帆布作成罩子,就是能罩住这车的罩子,明白吗?” 在家梁扶着自己下车时,陈默然紧声叮嘱着,过去这车停在这间破木棚里,他可没一点担心的,可打从心下定了开汽车厂的主意后,这车就像那台日渐老化的印钞机一般,这会倒是成了他的一块心头肉,印钞机老化了没关系,只要那台赫尔激光雕刻机没老化就行,对于作假钞来说,最重要的要是制版而不是印刷,那台凹印机只是工作效率高而已,在这个时代造假钞不比后世,后世靠的是走量,而在这里靠的却是以假乱真的质量,至于数量……真印个几十亿出来,恐怕还真没有那个必要! “一找着船,就得把这车弄到上海去!” [倾情奉献] 第84章 炒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真是没有白说,不过对于企业而言,出名却是件好事。 进了六月的江宁城里,谁不知道这产业公司的名字,每天在那苏北巷里产业公司办事处的门外总是排着长队来,便是乡下的土财也大都听说过的产业公司的大名来,不时派着家里的里佣亲随在这产业门口打听着什么。 在苏北巷的产业公司主屋的墙都被打穿了,幸好那墙是木墙,房子是靠着木梁、梁架撑起来了,要不然这房子保准非得塌了,在那本是厅堂的三间大屋内,一天到晚开着门、亮着灯。几乎每一个来到产业公司的人,都会到这三间大屋里呆上一会。 “啧啧……这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怕也不过如此吧!” 挤在那丈五宽、三丈长的木台前,别说那些乡下土财,便是那去过上海见过世面的人,也都被眼前这木台上,那微缩的城市模型给惊呆了。 这城市规模模型给他们带来的更多的是一种震惊,尤其是那几栋高达数十层的尖顶建筑,更是显出几分气势磅礴来,建筑本身高耸雄伟,布局对称,便是在模型上,也能看出那装饰的富丽堂皇。 每天,这三间屋从早到晚,总是会挤满人,那些排着队等着买债券的,替老爷来打探风声的,甚至于就连那江宁城里的洋人,也纷纷跑到这来看看这“只应天上有”的大都会来,便是那见过大世面的洋鬼子,看到这规划中的大都会来,也是惊叫着“我的上帝!”,甚至于那些洋人还发出了“英雄般的建筑、史诗般的结构、无与伦比的辉煌”来形容在这座新城中那七座规模宏大的建筑来。 “莪的个乖娘来,这楼得有多大啊!怕是整个祁县县城也没这栋楼大吧!” 眼盯着那分布浦东陆家嘴的那栋白色的高楼,高达几十层这栋高楼正对着外滩,隔江相对的外滩上那些曾阎朴田这个大德通票号江宁分号掌柜,惊讶的的建筑,现在与他相比像如儿童与成*人之般的差距。 阎朴田仔细瞅着这栋可以说是整个浦东最为醒目的大楼,然后又观察了这个占地大约4万亩之多的产业公司浦东开发区其它的几栋高大建筑,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只要这座城市建成的话,走在这里的街道上,不论从那个方位,只要抬起头,总有一些威猛的高层建筑出现人的视野里。这些建筑很震撼,让人们去仰望它…… “产业银行大厦!” 盯着这栋大楼上的字样,阎朴田只觉得头似有些晕眩,眼前似乎有些迷花。 “若是这大楼建成了,便是这栋大楼,谁会不信产业银行的实力,到那时……” 阎朴田似乎看到了当这栋大楼建成时,那上海和江苏官员乡绅们争着把银子存到这栋大楼里的模样来。 不论是钱庄或是银行,首重的就是信誉,有的钱庄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成其信誉,可阎朴田却知道,这产业银行怕是一开业,那些个村民野夫便会信上这产业银行来。这栋可比凌霄宝殿的大楼,可不就是信誉,这一座大楼一建,谁还会怀疑那产业银行底子。 “我说,你们可打听嘛!” 这会这间层子传出一声有些急切的声音来,顺着声音阎朴田看到一熟人来,江宁城里的钱老板,世代盐商积下的家业非一般人所能比,虽说这几年没落了,可这江宁城里单他钱家的门市,少则九条街,多则十几条街。 “那黄经理什么时候才会发第三批债券,我老钱没旁的,就是家里的银子多!我先声名,谁若的是抽着号了,我老钱愿度高出票值一成五的收号!” 他话音只是一落,便被旁人给打断了,阎朴田听着声再一看那瘦得像是麻杆的人,心下一乐,在江宁城里,钱老板有钱胖子、钱半城的称谓,可那麻杆胡老板也有胡杆、胡百里的称谓,两人一个在城里店多,一个出城地多。 这两人便是喝花酒时也能对上,更何况是这个时候。 “哟!钱爷,您这是说什么话那,你老有银子是不假,可这做生意也不能强买强卖不是!我这手可握着60个号,上旬20个号里能抽着10个来,这次再怎么着也能抽着20个不是,不是咱不给钱爷面子,实是这生意没钱爷这般做法不是!” 胡杆的这话一出,倒让屋里的人吸了口凉气来,心叹着这麻杆的好命来。 这产业公司的债券可不是一般人买的,人家发第一批三十万两时,大都都两江的官员给均了,第二批时刚推出来,就被人给抢了一半,甚至连这的苏北巷当时都挤伤了人来,后来怕生出什么事端,产业公司就弄了排号制,发售时先抽号,抽着号的一号最多三千两,没抽着号,那就不好意思了,爷请回,鄙公司不候着,那是一个傲字。 麻杆这60个号虽说不说,可偏生的这60个号便值3000两银子,就那还是有价无市。且不说买着的人不愿卖,便是愿意卖的也会等抽着号以后再卖,到那时4500两的面值至少能卖5000两。 “都疯了!” 瞅见这些人的模样,阎朴田却是在心里头一叹,叹这些人却是被这眼前“浦东城”给迷上了眼,又叹那产业公司黄经理的手段,不过一个月的功夫,硬生生的不打广告、不在行里通气,便把这产业公司浦东城的债券,从一张废纸给吹成了“金宝贝”,而是那种不使出手段来,你就得不着的金宝贝。 任谁都知道,虽说产业公司拿这浦东的地产作着公司债券的抵押,可这浦东城若是建不起来,那债券便是废了,旁的不说,单是盖出那七栋直插云霄的大楼来需要多少年,阎朴田还真不知道这些老财们这些天是怎么了,似是那里心里的财虫儿被勾起来一般,全被这浦东城给引了。 放下手中的账册,陈默然便是朝着黄会允行起了深鞠。 “允达,默然佩服!” 陈默然说的佩服,根里是佩服这黄会允的手段,他的那些个手段,便是多了百十年见识的陈默然都可以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自己给了他三百万两的公司债券任务,可他却把那些债券分成了三期来,第一期所谓的三十万两,实际上只有十几万两,原本买的大都是冲着总督刘大人的面子的官员,他黄会允一接手,便把银子给送回去。 然后又借着那些官员心头的贪欲,把浦东说成了“刘大人做保开发”,紧跟着又和他们比划着什么外滩、浦东来,什么数年内回报亿万之多,一栋房产百多万两话,似有意似无间的落到他们的耳间。那本那些还对那几百、几千两债券感觉无所谓的官员们,顿时明了黄会允的意思来。 他这是用送债券的方式告诉这些官员一件事“债券全是孝敬了”,至于浦东开发公司的股票,爷你就高抬吧!被堵着财路的那些个官员岂能善了,顿时原本不甚至知名的产业公司浦东开发就在这些官员嘴里传来了,拿着债券的官员们总是旁敲侧击想把债券退回头,回头好改成股票来。 许是产业公司有刘大人的支持,黄会允也受不是压不是,一时松了口便从他口吐说出无凭无据的“债券转股”那似真似假风,官员们的举动岂能瞒过那些个财东富绅,几乎是在那些官员们窜动着要退还债券时,风就进那些财东富绅的耳中,初时还以为这些官员是怕吃亏,可没过几天,各种各样的消息便是传来,那些官员当真是怕吃亏,那是占了小便宜吃了大亏。 于是乎产业公司、浦东城的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便在短短几天内在整个江宁城里散开了,原本抱着姑且一试态度的财东富绅们,初时只是想看热闹,可那热闹一看,却被吓了一跳,那两江的平时官威足着的老爷们,却是在发售现场你挣我抢似的抢起了债券来,甚至还动起了手,拿起官威压着人来。 这一幕那还了得,原本只是看热闹、听消息的财东富绅们,似怕吃了亏一般的,也卷入了这抢买中,可却抢却买不着,却买不着心里却是急,尤其是看着那些买着人的得意模样,更是如此,可越是如此,却是买不着。 握得一个贪字,抓住一个人心,黄会允达到目的,甚至于还通过那个排号、卖号、炒号,这几如后世那买楼炒的举动在五六天的功夫里,仅是那一个本没任何价值的号,便给公司的挣了二十多万两,算是补回了白搭进去,送给那些官员们债券。 黄会允忙深鞠还着礼,那双眼睛里的血丝和黑眼圈却是显露着过去一个月他的操劳来。 “不敢!若是没董事长全力支持,会允便是有通天之能,也难成此事!” “好了,我说你有功,就肯定有功,今天我就这么说了,他日产业银行开办,你肯定是第一任经理!” “谢董事长,会允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 “董事长,会允以为,银行应从速办起来,会允算了,若是这第三批债券发出去,至少能笼回300万两银子,有了这300万两作资本,然后再吸收不少于200万两的资本,便可在上海办一家规模中上的银行!” 边说着黄会允边从桌上取出一份条陈来。 “这是会允这些天拟写的一个银行条陈,以会允看来,董事长无论浦东开发或是马鞍山铁矿,都需要大把的银子打底,开办产业银行不仅可解董事长之忧,同时可利用现在咱们公司在江宁刚积下的名气,于江宁直接开办分行,江宁之地乃四通之地,以江宁之富一年收存定不少于300万两,太后刚下了旨意,准民间钱庄银行操办官款汇兑,以刘大人对董事长的赏识,想来两江官汇自是没任何问题,会允以为,当前官银汇转或是最为重要,若他日董事长再能取朝廷要员支持,谋得” 黄会允稍压低声音,看着董事长。 “现如今李大人正在在京城和洋人谈着议和之事,若是我产业银行能争取赔款经营之业,仅次一项,便可为银行谋利千万之多!” 陈默然未说什么,只是看了眼黄会允,自到庚子事件之后,慈禧那老波娘再次放开民间公款汇兑,不单是所有山西票号都大获全胜,可以说全中国所有钱庄都从中得利,而黄会允看的无疑更远,看的是那庚款赔款的操办,那可是多达4.5亿两之多。 说好听了是商人逐利,但说难听了,却是发国难财,不过……陈默然又盯看着的黄会允,却是没说什么。 “第三批债券一但售尽,允达,你便直接去上海,开始操办银行之事,我这两天就会回上海,这离开上海已近两月,上海不知道多少都等着我,银行的交给你来办,你只需要做好我的财神爷便行,至于开展业务之事,你即是经理,自有自主之权。” “谢董事长信任!” 抬头看着董事长,黄会允心下倒是激动起来。 “请董事长放心,少则三年、五年,会允定会把产业银行开至全中国每一座州府,无论浦东或是马鞍山需多少银子,产业银行绝不会短得公司手脚。” 话至此,黄会允却望着陈默然又补充了一句。 “董事长,不知产业银行大厦何时开工,旁的银行、钱庄靠的长年积下的信誉,我们产业银行却靠的是那座摩天大楼!” 提到那产业银行大厦时,黄会允却显得有些激动来,打从第一次看到那产业银行大厦,他可就在那想着,有朝一日在那栋大楼里,把产业银行办成全中国最大的银行,就像是那摩根银行一般,银皆入产业、钞皆出产业。 “快了,昨个轩林给我来了电报,我的那两栋楼两天后就要封顶了,这是催我回那去,等一回去,估计浦东开发诸事就会摆上日程,银行大厦和那跨江大桥,是浦东先办之事,便是今年开不得工,明年之上半年之前,那银行大厦定会开工!” 陈默然点着头自信满满的说道,不单是银行大厦,未来的浦东会出七栋大厦,准确的来说是分散于浦东各处,只要抬头便能看到的“浦东七姐妹”,那七姐妹并不是方靖远设计,而是未来设计。 当初在地下工厂时,陈默然闲来无事就是翻着些旧书调济一下生活,那本一本五十年代出版“斯大林建筑学”的书,也是偶尔翻翻,那充满新古典主义的秩序、帝国主义的高大、哥特挑战天空的尖顶的“莫斯科七姐妹”,一直都是陈默然的最爱,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把那本书里的关键字样用油墨涂黑后,直接交给了方靖远告诉他。 “我要在浦东盖出这七姐妹来!” 结果方靖远看了后,竟然毫不迟疑的同意了,然后便开始在规划地图上分布着这七座大楼,而且这七姐妹的分布原则时只要走在浦东的街道上,不论从那个方位,只要抬起头,总有至少一座威猛的高层建筑出现人的视野里。完全遵循着斯大林建筑学的核心,借助建筑压迫人心,让人产生敬而仰之的心理依从,借助建筑征服人心,彰显出浦东的伟岸和公司的实力来。 而在这七姐妹中,被方靖远选中作为整个浦东核心的建筑却不是莫大主楼,而是乌克兰饭店,饭店对黄埔江,未来他不仅是产业银行大厦,同样也是产业公司的中心大厦。 “真的能盖出来了吗?” 黄会允反问了一句,在美国时他曾看过那些摩天楼,但那些摩天楼却无法同浦东规划的那七栋大楼中几座相比,虽说产业银行大厦在那七栋大楼中属最小,但他却还是有些为其担心,毕竟未来那可是产业银行的面子。 “轩林说没问题,那自然就没问题了,而且轩林的建筑公司最近还从美国聘请了一些设计师和技术人员,而且还买了一批建筑机械,想来自是没问题了,你就等着咱们的大楼盖出来吧!” 话时陈默然便从撑着桌子从站起身,拄起了拐杖,在朝屋外走去时,看着对面那间屋里挤成堆的参观者,他便又回头看了眼黄会允,这家伙总是会把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都变成为他变银子的东西来。 “允达,以后,注意一些,不能再提刘大人的名字,明白吗?” 未理会黄会允的不解,陈默然还是拄着拐杖走了这间充做办公室的旁屋,朝着远外走去时看着院子里那些排着队等着进去参观,偶尔谈着债券和浦东股票事宜的土财,陈默然忍不住在心下一笑,那黄会允确有几分本事。 前脚出门朝着巷口马车走去时,陈默然却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她在看到自己后立即跑了过来。 [倾情奉献] 第85章 许会没事的 泪眼婆娑,红红的脸庞在夕阳下让人格外怜惜。 看着站在山上那丽人儿的这般模样,没来由的陈默然却觉心中一痛,两日未见这丫头,未曾想她似乎比前两天显的清瘦了些,或许是心理作用吧! “若是我家小姐当真……” 翠喜的话依还在陈默然的脑海中现着,翠喜为什么来找他陈默然,虽不知道那丫环脑子里在想什么,可这会看着这丫头,陈默然却觉得有几分罪过。 一回头,看着那拄着拐杖走来的时人,刘静璇的眼睛便瞪大了,羞赧、懊恼、愤恨,说不清道不尽的五般滋味便涌到了心里来,想转身离开来着,不知为何刘静璇却是抬不起脚来,只是睁大眼睛,目中带着火的看着这人。 “阎……不,刘……刘小姐!” 尴尬的打了个招呼,虽有些不自在,但陈默然还是走了过去。 “哟,我道这谁那,这不是那产业公司的陈大老板吗?不知陈大老板,今个怎么这么闲暇跑到这荒山野岭的来,难不成又是寻思着骗那家银或是辱那家姑……” 话未完,刘静璇便是粉脸一红,眼中依还红红的,过去的两日这讨人打的瘸子总是出现在梦里头,每一次虽都恨不得食他的肉来,可偏生的轮到最后,还是以她吃亏散了场。 便是在梦里,有时候都会浮出那让人咬着嘴唇的味来,这两日呆在庵里,也是静不下心,夜里头那羞死个人来的梦境,可不是污了这佛门净地嘛。 这下午时,被翠喜拉着到了这后山来散心,可未想却在这碰到这挨千刀的瘸子。一见着他,生怕他再说言语什么的羞着自己,刘静璇几是如那刺猬般抢先把自己抱成团儿,用一陈尖言利语的保护着自己。 “刘小姐,那日,默然实是罪过!” 手抱着拳,嘴里道着歉,陈默然又朝这刘静璇走进了几步,看着面前这浑身散发着一股青春气息,便是一身宽松的衣服,也难掩其无可挑剔的曲线的女孩,那冷艳中掩着些温柔、稚纯中却带着娇艳的俏脸中难抑的痛色,只让他心里涌起一阵愧意来。 刘静璇却出人意料的未发一言,只是用那双美眸盯视着眼前这瘸子来,他来这干什么,是为了赔罪,一个罪字赔得了吗? 瞧着刘静璇那柳眉深蹙的模样,陈默然却在心下叹口气。 “刘小姐,只要可赎那日默然之罪,任打任罚皆由刘小姐,还望小姐想开些!切莫……” “切莫什么!” 刘静璇的眉头一横,怒视着面前这距自己只有数步远的瘸子,却是如刺猬的张开刺来,似想籍此保护自己。 “默然,不知如何才能弥补默然之过!但却希望刘小姐能想开些,原谅……” “原谅?” 刘静璇冷笑了笑,看着这瘸子,有这种好事吗? “你想让我原谅你!” “只要刘小姐能原谅默然,无论刘小姐所提何种要求,默然都会应下!” 话一出口陈默然便后悔了起来,这女色误人当真不假。在心里不停嘀咕了起来,这小妮子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吧!要是她要自己的命,这命还真给她吗? “我要你命,你给吗?” 果然不出所料,陈默然一听是这个要求顿时哑了,这妮子……毒啊!。 “……” 尴尬的笑两声,陈默然摸了下鼻子,以掩面上的尴尬,而这会刘静璇却是冷笑了起来,看着这瘸子,那原本应该媚惑众生的笑容,却是显着透骨的冷来。 “你陈大老板的命那么金贵,想来您自是不愿了!小女子何德何能敢要陈大老板的命啊!” “还请刘小姐换个要求,默然此次确是为诚心诚意,望得小姐原谅,那日一时脑热之过,至今仍令陈默然悔恨不已!” 话已经说到那个份,却是没了回路的陈默然改了口,便说了下去。 “哎……” 刘静璇这会却是轻叹一声,看着这瘸子倒是生出几分怨来,难不成在这瘸子眼里,自己真是个无狠毒女人,真会要他那命吗?可他却连个暖人心里的话却也说出不出来。 见她没说话,陈默然倒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这女孩,两人沉默着,彼此对视着,这会刘静璇倒也未觉得有什么,看了好一会,方才转过身去。 “喂!瘸子!” “啊!” 背对自己的刘静璇这一轻喊,只让陈默然一愣,也觉察到这刘小姐似没了先前的那般防范之意了。 “年前,你是用何手段引的我爹爹下了套!” 刘静璇问题让陈默然一阵讶然,他看着这肌肤盈白如粉雕玉琢,衬着晕红的血色份外可人的女孩,沉默了一会,从手腕上取下那块表来。 “刘小姐,这表,想来你也识得吧!” 那让爹爹赔了一世英明的手表,刘静璇怎会不识得,于是便点下头。 “说来也许小姐会觉得我骗了你,但……” 看着手中的这块劳力士航海家,陈默然用手抚了下表面,狠狠的朝着地上摔了一下,在刘静璇的讶然间,陈默然又弯腰把表拾了起来。 “在默然看来,这表别说是一万两千两银子,便是两万两银子也是值得的,每天的走时精度是一秒内,这是天文台精度,这块表也有天文台认证,在欧洲,单是这一块表,也值两万英镑,也就是将近十来万两银子!” 陈默然拿手表脸全无一丝作做,然后把手表递到目瞪口呆的刘静璇的手中,认真的看着她。 “默然从未想过要靠这手表蒙人银子,只是这表的价值,在咱们中国,还不被人知,若是刘小姐不信,便可直接拿着这手表,去问一下这江宁城市的洋神父,他们应该知道若是这么一块小巧的手表走时精度达到天文台精度,而且不怕摔,不浸水的表会是什么个价钱!” 拿着手表,陈默然却是要把手表塞到刘静璇的手里,手指无意间触及那副柔荑,只是让他心里涌起此异样来,而刘静璇同样的脸色一红。 “你这人……我要你手表做什!” 被这人碰了手,脸色稍红刘静璇抬起头来,望着陈默然,难道他真的没蒙骗爹爹,这手表真值那么多银子,但爹爹倒底还是栽了,无论是这是否值那些银子,值了,爹爹没认出来,不还是把眼力给栽了进去嘛。 “那……那第二次呢?” 刘静璇又好奇的问了一句,那天爹爹从医院里来后,拿着厚厚一叠银两券在那,长吁短叹的,整整两天人似都老了一圈儿,这瘸子也忒可恨了。 “嗯……” 瞧着这女孩仰看着的自己时,那副清媚的大眼中露出的神态,陈默然却觉心下一荡,这小妮子年龄不大,模样俊俏不说,这无意间流出媚态总是让人骨子酥。 “刘小姐,令尊视我为骗子,可偏生的……” 话没说完,刘静璇便明白了缘由来,爹爹两次栽在他陈默然这里,全是迷了眼来,而这识物、识人的眼力却是爹爹这辈子最自傲之事,可偏生在他陈默然这里先后二次走了眼,他如何能不恼。 “你这瘸子,可真的,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折了爹爹的眼力……” 话只说一半,刘静璇忙止住口来,她突的意识到自己个说出这句话时,似就像是戏文里的小姐和情人骂起俏来的语气。 刘静璇的语气让陈默然明白这次自己没白来,或许她可能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自己,但至少比之前好些。 “刘小姐,默然当初也是实属无奈,落得只能靠着典当手表渡日,话说回来,若非令尊当日慷慨,怕也没有默然的今天,恐默然早已饿死于江宁街头!所以归到底儿,令尊都是默然的恩人,默然这些天一直寻思着,那日去府上亲自向令尊一表谢意!” “你这瘸子,还是免了吧!免得爹爹见着你,不知又会从那冒出气来!” 原本刘静璇想笑来着,可却强忍着没笑出来,不知为何,这几日她对这瘸子的恨意反倒淡了,只是心里头却一直放不开那日他强亲自己的举动,不过想及自己当众打了他一耳光,心下似乎也没有那么深的恨意,可便是现在只要想起来,除去让人满脸通红外,难免的还会有些其它繁杂的情绪。 “你这瘸子!站了这么久,不累吗?那边有个亭子……” 话出口时,刘静璇没由来的脸色一红,便自己个盈盈的朝着远处林边的亭子走去,陈默然一见忙跟着在她身后走了过去,瞧着那盈盈的俏影儿心里却是一阵小乐。 许是在陈默然乐呵呵的跟在刘静璇的身后朝那亭子走去时,在江宁城里两江总督里那处曾让陈默然汗流浃背、紧张不已的船舫里,另一个人却是紧张兮兮的在旁恭站着。 品着茗的刘坤一轻抬眼帘看了在那唯唯诺诺站着的侄子,心下禁不住却是长叹一声。 “能贤,知道你犯下什么过错吗?” “侄……侄儿,却是不知!” 刘能贤的声音显得有些结巴,他真不知道伯父先前的怒火由何而来。 “你可知道那日徐世昌请你去听戏,为何又邀那瘸子!” 伯父的反问只让刘能贤心下一紧,这江宁府里怕没什么能瞒过伯父他老人家的眼睛,想到那日自己收下徐世昌五千两的银票,心头更是为自己担心起来,伯父向来不耻那袁宫保的为人,姑姐不说甲午年间他弃阵而逃,便是戊戌弃圣谋富之举虽应得伯父的心,可终归还是不喜那弃圣叛友之举,用伯父的话他袁世凯就是“大清国的司马昭”,这一语虽是私下里说着,可那话却是够毒的。 “侄、侄儿不知!” 刘能贤又下头低了一低,全一副受训的模样。 “那徐世昌是袁项城的心腹,袁项城更是野心勃勃之辈,徐世昌来江宁时,旁边人不寻,偏生寻那陈瘸子,正是为袁项城拉拢可用之人!” 瞧着刘能贤那般模样,刘坤一心下是那着叹着,刘家的这些个后辈没有一个成器之人,更没有一个可堪之材,将刘家的晚辈与那瘸子一比,心下却是叹着。 “那瘸子,骨头过硬,不适官场周旋,可他肚子里的经世手段却非旁人所能及,无论是干什么,归根到底只有一样东西最实在,就是银子,朝廷办事要银子,官员升迁要银子,领兵打仗更得要银子,袁项城手下握着武卫右军,开幕数年更聚贤于幕,可那袁项城幕中却无一位有经世手段的人物,李合肥手下有盛宣怀、左季高手下有胡雪岩,曾帅幕中……曾帅之成后岂能与李合肥相提!便是左季高……” 刘坤一这会却是没再说下去,他心下似是感叹可惜着那陈瘸子晚出十年,否则,哎!心叹一声,他却又看着刘能贤。 “这些个道理,徐世昌岂会不知?可你……” 想到侄儿的短视,在徐世昌拉笼的陈默然时便出言敲打,那陈瘸子是骨硬之辈,偶有打敲或有所用,但也可能适得其反,在那时候,若是换上一腹能撑船的角色,怕会用另一番话,说得只让那陈瘸子感激,同时绝了徐世昌的心思,可能贤却好,事得其反啊。 “能贤无能!” 刘能贤忙跪下去磕着头。 “得了,不要提这个了,那瘸子虽说骨硬点,但也是感恩之辈,只要老夫在一天,他必不会为袁项城所用,只是……刘家啊!” 摇头着头,刘能贤闭上了眼睛来,刘家后继无人的现实,每每总是让他心叹不已,刘家这辈子的富贵,怕从他刘坤一这便断了。 可惜了,想到那瘸子的骨头过硬,在官场过刚易折不知埋了多少栋梁,否则便是拼了这张老脸,他也会把那瘸子纳入自家门下,为其保个真正的出身,可惜!可惜至极。 “伯父,那瘸子……近来似是用着伯父你的名字……” 一直跪在地上的刘能贤似是无意的说了一句,却只换得刘坤一挣开眼来,看着这跪在地上的侄子在心下又叹一声。 “是用我的名字为他的浦东张目吗?我知道,这江宁城里都闹开了,连他徐世昌初来江宁都知道了,我若不知,还署理什么两江!” 端起茶杯,刘坤一朝着舫外的小湖看去。 “三十八天,他那名不见经产业公司便筹卖了两百余万两公司债券,能贤,这等手段岂是常人能及,你拿着老夫的名字,看看能不能筹着几百万两银子来。老夫这辈子看人,没走过眼,可在陈瘸子这里,我却走了眼!” 说出这番话时,刘坤一的脸上挤出些不咸不淡的笑来,望着湖面时的目光却显得有些复杂。 “我从不担心那瘸子,有朝一日会翻出我的手掌心来!” 跪拜在地刘能贤只是听着,伯父那一套识人、用人的手段,怕是他学上一辈子也是学得不的。 “在大清国若想做个商人,若想自保,一是携洋以自重,以洋人抬高自己的身价,二是结交朝中要员!” 说出这番话时,刘坤一却看了眼刘能贤,似乎是在提点着他用人之道。 “那瘸子初来江宁之时,这两点没一点是他能沾上的。” “伯父,这是为何?” 刘能贤却是好奇了起来,为什么伯父说那陈默然当初沾不上这些! “只要那瘸子去开发那个浦东,便携不了洋,自不了重!浦东,浦东那地方的银子烫手而扎手,那是在洋人嘴里抢食吃,除非那瘸子甘心在浦东事成之后,双手奉于洋人,否则自携不了洋,可那瘸子骨子里头逆烦不说,便是洋人的贪婪,恐怕也让那瘸子无法接受,携洋之路可说断于浦东。” 喝一口茶,刘坤一又继续说下去。 “结交朝中要员,现如今朝中要员无非有三,一是李合肥,二是张南皮,三则是老夫,李合肥幕下有盛宣怀,便是那瘸子投去,也是落得下着。至于张南皮,马鞍山铁厂成否,只会让张南皮面上无光,他自不会待见那瘸子,也只有老夫,无论他浦东或是马鞍山都是于老夫两江之地,除去老夫,谁能为其在朝中引为靠山!” 这会刘坤一却是带着些傲意,而刘能贤直到这会才算是明白伯父当初厚待那瘸子的用,这那里是送他一场大富贵,根本就是送上两把刀在那陈默然的头上,洋人刀扎在脖上,国朝的刀砍在腰上,只要他陈默然稍一妄动,恐怕便会落得个刀斧加身之祸。 “能贤你可知,老夫走眼之处所在何处!” 回过头去,刘坤一盯着的跪于舫中的刘能贤。 “所看走眼的正是他筹银子的手段,这手段,别说是他袁宫保,便是西安的老佛爷,怕也是会有所求啊!” 摇头轻叹一声,刘坤一便抬脚朝舫外走去,直到走出数步后才说了句。 “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吧!那瘸子,寻思着这几日就要走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想在那浦东落块地,便去落下,只要他陈然之还有使唤银子的手段,这大清国自然会有人寻他,有人能用得着他!十年八年,许是会没事的!” [倾情奉献] 第86章 运气啊! 人生的命运总是表现出它戏剧性的一面,很多人都是如此,只不过有些人似乎比一般人来的更跌宕起伏的一些。 对于刘士伦来说,打从今年过完年后,准确的来说,自打从认识了那陈瘸子之后,他的日子变得的就像是做梦一样。 先是一千根价值超过三十万“定制精密滚筒”,随着又卖给他一批压着几个月的手枪,再接着,待他那产业公司成立后,单是经刘士伦的手,产业公司定下的机械设备、钢材钢料便高达数百万元之多。 春天来了,现在可不是,那春天到底还是来了,这么些大单子接下来后,连汉堡总部也知道礼和洋行上海总部的刘士伦大名来,甚至他从海森堡那里还听说,汉堡总部有意任命他为青岛分行的经理,礼和洋行第一位华裔经理。 当然有个前提,那就是今天经他手过的单子至少得突破八位数,汉堡的那些企业看重的不是经理的身份,而是那位经理是否有能耐为他们挣钱。 人逢喜气精神爽,有了海森堡的那句话后,刘士伦几乎已看到自己成为洋行经理的一天,至少对于他来说,只要抓住了产业公司,今天突破一千万就没有任何问题,那产业公司将浦东的消息,现在已经在上海滩传来了,整个租界几乎所有的洋行、大亨都被产业公司的大手笔给惊呆了。 更何况现如今产业公司已经开始大张旗鼓的开始在马鞍山筹办铁矿和钢铁厂,上个月,他们公司的人,刚经他的手定购五十万美元矿山机械,这么下去,今年别说一千万,便是一千五百万兴许也没问题,更何况他手里还握着一张王牌。 坐在马车里的刘士伦似看到了自己成为青岛分行经理的一天了,脸上的笑容是那个灿烂啊!开心的功夫,马车便到陈氏花园西北拐了,此时那扇新启的大门外闭着,可刘士伦却知道,昨天,这园子外可是一派车水马龙的模样,上海滩几乎所有的知名人士和租界里体面洋人都来了。 那产业公司陈老板在自家园子里拿出了28亩地,用48天的功夫盖出两栋红砖楼来,在这办了个“怀德孤儿院”,收留苏沪两地孤儿八百六十四人,便是全上海的十几家孤儿院加在一起,也没有这“怀德”收养的孤儿多,这等善举顿为上海报界齐口称赞,怀德院开办之日,自是各方皆来捧场。 走在孤儿院里,看着那些正在太阳下坐着操的孤儿,大的十五六岁,小的只有六七岁,虽大都仍是面黄肌瘦,可却与过去那般死气沉沉的样子,截然不同,这些人应该已经明白,在这里不会有像其它孤儿院里那样,成天担心着被人折磨、虐待或是沦为挣钱的工具,他们中的一些人都已经来这快两个星期了。 “瑞莎,昨天那些人捐的钱已经到院里帐上了吗?” 陈默然随口问道身旁跟着的瑞沙,虽说自己挂着院长的名字,可平时这孤儿院却是由瑞莎,自己的这个管家负责。 办孤儿院会能挣钱?过去陈默然还真不知道,可昨天那些来表示祝贺的人,不单是把一顶顶大帽子扣到他头上,顺道的还捐起了款来,工部局代表捐了五千元不说,几乎每个来这的人都捐了些,甚至就是连园子里的佣人也跟着热闹捐了些。 “少爷,一共十二万六千七百二十六元整,昨天晚上就已经全部入院里的账上了。” 说出这话时,瑞莎看了眼少爷,做善的事大亨常见,办孤儿院的也有,可像是少爷这样办孤儿院,收到的捐款全部交给园里,未克扣一分不说,甚至还额外的补来几万元的却属罕见,孤儿院对于一些人来说是财源。 而这会陈默然却是朝着那正在老师带领下做操的孤儿走去,看着其中一个身材矮小、面黄肌瘦目中带着些惧意的小女孩,没来由的陈默然只是在心下一颤,原本想抱一下这小女孩的陈默然,留意到女孩双眼睛中的怯意和身体的轻颤。 小女孩的反应,只是让陈默然心下一寒,他多少知道,这或许是因为这些孩子,已经饱受了太多的人世的冷酷、欺骗、侮辱与不幸,便止住动作,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瑞莎。 “瞧这些孩子面黄肌瘦的,瑞莎,从今个起,从咱家的开支里,取些钱来,给他们改善下伙食,除了保证每天吃着荤外,让他们至少每天喝上一杯牛奶!” 只要是人多少也有些仁善之心,至少对于这些孩子,陈默然却没有任何旁的想法,看到这些可怜的孩子,脑海中想的却只是想让他们能过上吃得饱、穿得暖的生活。 陈默然的声音不大,但是这小小的操场上,那些孩子却都的听着了,这些年龄各异的孩子们望着那拄着拐杖先生时,眼中流露出的尽是感激,这里和其它地方不同,没有那虚假、伪善、冷酷而贪婪嬷嬷和太太,除了老师外就只有园子里那慈眉善目大妈妈。 少爷的这会的真情流露,只看的瑞莎一阵诧异,跟在少爷的身旁,在走出几步时,她终于再也忍不住说了句。 “少爷!您是个好人!” 瑞莎的这一夸,倒是让陈默然先是一愣,然后却是一笑,回过头看着这向来不假自己颜色的狐媚子,瞅着那光动流离的大眼,面上挤出怪笑来。 “嘿,终知道少爷的好了!来,莎莎,给少爷笑一个!让少爷开心下!” 瑞莎的那双媚眼中先露出些诧,但却如陈默然所愿的露出一媚惑众生的笑来,可没等陈默然高兴,这全身上下散发着欧人妖冶国人清纯的女孩笑却是一敛,那张原带着笑的娇嫩脸蛋又是冷。 “少爷,您是主,我是仆,还请少爷下回莫再开瑞莎这薄命人的玩笑了!” 话一完,瑞莎便给陈默然道了个中式的万福,然后便离去了,现在人家可是这孤儿院的代理院长。 碰了一鼻子灰的陈默然,看着瑞莎离去的背景无奈的轻叹口气,便从侧门离开了这家孤儿院,只是在离开时朝着那孤儿院后楼突出的来一间大屋看去,那是“工厂”的入口。 一出园子,便看到路国政正一路小跑的朝自己这边跑着,直到离着还有十几米时,才定下身子快走过来。 “少爷,礼和洋行刘协理来了,正在客厅候着您那!” “嗯!知道了,我一会就去见他!” 正好了,原本这趟从江宁回来,也正要找那刘士伦买些东西,没曾想他自己到是送上门来了。 坐在陈府大宅客厅里,欣赏着客厅里的装饰时,听到后面有人轻咳声,刘士伦连忙站起身,转身一看进来提陈默然,便露出尽是谦卑的笑来。 “陈先生,办贫儿院之善举,今日可是名传上海,先生之仁善着实让人佩服!士伦叹之!” 一抱拳,先是一赞,紧跟着刘士伦便从口袋里摸出个信封。 “昨日,士伦未来,其中缘由,还请陈先生见谅,先生些等善举,士伦虽无力效仿,些许捐款还请陈老板切勿闲弃,只表士伦随善之心!” 几句话配着一信封,只说陈默然心下微乐。 “蒙士伦兄谬赞,默然实是惶恐,默然代院中贫儿谢士伦兄仁善!” 接过那信封,虽不知道里头装着多少钱,但是钱,陈默然就不会觉得的多,那孤儿院单靠着自己总是不行的。 “士伦兄,坐!” 落坐时,陈默然手指着对面的沙发,冲着刘士伦招呼一句,这会佣人们已经将茶奉了过来。 “陈先生,听闻陈先生蒙两江总督刘大人恩准,举办马鞍山铁矿、铁厂,实在是可喜可贺啊!恭喜!恭喜!” 刘士伦面上带着恭,心里带着喜,便把寻思了一路的话题说了出来。 “听闻比国、美国洋行近日都有意与先生洽谈铁厂所需机械,这不,士伦今日冒昧来访,一是为随善,二却是为那铁厂设备之事,听闻产业公司将以招标形式确定承购机器洋行,不知此事是否准确!” “哦!这事啊!士伦兄,请茶!” 轻应声陈默然端着茶杯细品了一口来,现如今马鞍山铁矿、铁厂已在上海传遍,从江宁回上海后,已经有十三家洋行与公司接触,昨天那些个洋行更大班、经理亲赴,在所谓的随善缘时,更多的却是想从自己口中,多少探得一些消息。 “士伦兄!” 喝两口茶后,陈默然盯视着刘士伦。 “实话不瞒兄台,近期产业公司确准备将铁厂所需设备以分类招标的方式确定厂商、洋行!” 接着陈默然又是一笑,似是提醒的看着刘士伦。 “毕竟,默然不比旁人,默然可是拿着自己的银子去办事,旁人银子多,可以十块钱当一块的话,而默然呢,怕只能一块钱刻成两半的花,这招标多少总会省得银子不是!” “那是!那是!” 刘士伦干干应着,这会他似才意识到这产业公司,可不是大清国官府办的公司,官办企业从不怕花冤枉银子,可轮着个人却不同,自家的银子花的时候自然也计较着。虽知道这个理来,可刘士伦却是明白眼前这陈先生和他的产业公司,却是自己能否晋升青岛分行经理的关键。 “陈先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士伦兄尽管直言” “不知陈先生对湖广总督张大人所办汉阳铁厂可否了解!” 心有不甘的刘士伦沉吟着开始说出话来,见陈默然点下头,便开始说了下去。 “年后,听闻盛宣怀盛大人,已经派员赴欧,一是化验矿石,二是另购马丁平炉,据说汉阳铁厂钢材质差,全是因所用转炉不适冶炼大冶之矿,可士伦实是好奇,那汉阳铁厂做拥数十名的比国冶金专家,竟无一人识得此因吗?” 刘士伦的话只让陈默然一皱眉,他自然明白刘士伦说出这番话来的用意,无非是说那些洋人专家不称职或心有旁思罢了。 “德国企业在日本帮助建设的的官营八幡制铁所,虽较汉阳晚建数年,然去年不仅出铁,今年更已产出钢材,至今八幡制铁所出产生铁已占日本总产量的53钢材则占83,糜费千万两白银的汉阳铁厂,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汉阳铁厂至今又生产多少钢材!” 这会刘士伦倒不见了先前的谦卑,有的反倒是一种自信。 “数十年来,德国钢铁工业无论技术或设备均领先世界他国,两年前,德国德马克公司已为德国企业设计、制造大型炼铁高炉,年产能力超第一大高炉,美国之最大型高炉,年产能力不过20万吨,至于汉阳所用比国,至今最大高炉不过10万吨,英国亦不过18万吨,陈先生,我想孰为先进由此可分!” 在刘士伦话时,陈默然倒是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是怦然心动,日本八幡制铁所所用炼铁高炉,单座日产百五吨,汉阳铁厂单座高炉日产不过一百吨,而他提到德国德马克公司,一座大型记炉,年产越超30万吨,若是…… 在陈默然怦然心动时,刘士伦却继续说了下去,在来陈府前,他已经做足了功夫,甚至德马克公司间拍了数封电报,询问炼铁高炉、炼钢马丁平炉以及钢材生产设备事宜,以及其相关报价,也正因如此,刘士伦手里才会握着一个其它洋行拿不出的王牌。 “陈先生,企业创办首重其利,以铁厂为例,无论是汉阳或是八幡制铁所筹建时间,均为三年左右,其中筑厂基所需仅半年,等待设备却需一年半,设备交付迟早,直接影响工厂投产早晚,如铁厂、钢铁厂早一年,甚至一年半投资,以先生所见,可赢得几何!” “如果缩短一半工期,那工厂自是赢利颇丰!” “陈先生,如果你选择礼和洋行代购德马克公司炼铁、炼钢及钢材生产设备,士伦,可以保证八月底之前,第一座年产能力10万吨高炉及一座40公吨马丁平炉,运抵马鞍山!可缩短工期24个月!明年六月之前,马鞍山铁厂便可开炉炼制第一炉生铁、钢坯!” 几是在刘士伦刚一说完,陈默然便睁大眼睛看着他,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现在是六月,到明年六月,只有十二个月的时间,他刘士伦和德国的德马克公司便是有通天之能,怕也不可能这么快吧! “陈先生,如贵公司愿由礼和代购设备,礼和洋行愿与贵公司签定投产合约,如明年六月三十日前,马鞍山铁厂未出第一炉生铁、钢坯,礼和洋行愿承担违约责任!” 笑看着似有些不信的陈默然,第一次刘士伦心生得意之色,如果不是在一听到马鞍山铁厂的消息后,就先后和德马克公司往来数十封电报,仅电报费就花了洋行上万之多,又怎么可能有现在的这番自信。 虽说有些惊讶,但是陈默然却未说什么,既然这刘士伦说的这么自信,他自然有自信的原因,在最初的惊讶之后,陈默然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同时在心下思考着他这么自信的原因。 原本一直等着陈默然在惊讶之后回答的刘士伦,见他只中沉默不语,初时还能沉下气来,可这种沉默持续了一两分钟后,陈默然似信似疑的模样便让他失去了耐心,就在他刚要开口说话时,陈默然却是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 “士伦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德马克公司之所以能在一年内让我的钢铁厂投产,恐怕那些设备……” 话语稍顿,陈默然逼视着刘士伦。 “是旧设备对吗?” 刘士伦眼睛一睁在最初的惊讶与慌张之后,突然却又笑了起来。 “陈先生,设备的确是从未使用过的新设备!” “哦!” “两年前,意大利在利比亚发现一座大铁矿,或许陈先生也有所了解,受限于铁矿,意大利钢铁工业一直落于其它欧洲国家!其国家和企业一直致力于振兴钢铁工业,只不过却一直受限于铁矿,那座铁矿的发现却让意大利钢铁企业看到了希望。” 到了这个时候,刘士伦自然不会再隐瞒什么,更何况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说起来,或许该意大利办不成大型钢铁公司,后来去年那座所谓的大型富铁矿经过进一步堪探,储量远不及最初推测不说,甚至连铁含量都远没有初期堪探丰富,没有了铁矿钢铁厂自然就落了,可是向德国定购的设备中的一部分,却已经即将制造完毕,最后,意大利人只能违约了事,赔进了定金了事!但是一部分已经将完工的设备,却一直积压在德国企业中!” 刘士伦轻叹一声,一副为意大利人可惜的模样,但在叹息时他却看着陈默然,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些什么表情,但答案却非常失望,陈默然却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似全没听他说一般。 [倾情奉献] 第87章 好牙口! 直到端起茶杯时,胡念祖的眼睛依然盯着桌上那块土法炼出的焦炭,这是个过去两个月中的成果,在凤台县谢家集一带,他的确找到了煤矿,也许不应该说是找到了煤矿,因为那里采煤用煤已有数百年的历史。 “……虽说那里的煤矿都是沿外露矿脉开采的小矿,年产量不过几千吨,可却煤炭的质量之好,远超过当初想象,比萍乡煤更盛一筹,而且也是低灰、低硫的上等烟煤,用于炼焦可以说是再好不过,而且储量之丰,怕是中国最丰了!以念祖粗下算来,凤台一带地下储煤可超百万万吨之巨!” 惊讶的同时,胡念祖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桌上拿起那块焦炭。 “然之,你这看这焦炭,虽说是土法炼出,但其质量却属上乘,淮南之煤不仅可用来炼铁,同也是上乘动力煤!……” 陈默然并没等他把话说完,胡念祖的堪得的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后世淮南可是华东“煤都”,现在他最关心的却是那天刘士伦说的钢铁厂设备。 “翔林,之所以让你淮南赶回来,还是钢厂设备的事!” 打断胡念祖的话后,陈默然继续说了下去。 “翔林,礼和洋行的刘协理告诉我,现在有一批现成的钢铁厂设备,如果我们愿意买下的话,只需要一年,钢铁厂就可以出铁出钢!” “哦!有这种好事!” 胡念祖却是一愣,诧异看着陈默然,却见陈默然递给了他一份文件。 “是这样,有家意大利钢铁企业曾利用贷款向德马克公司定购了五座十万吨、四座十五万吨炼铁高炉,600吨混铁炉一座,两座100吨炼钢平炉、三座40公吨炼钢平炉、100吨西门子精炼炉两座,同时向多家德国企业定制了炼钢厂配套工厂中一座初轧厂、生产钢轨、特殊型钢的大型厂、一座生产钢管、线材的小型厂,薄板厂、中板厂,再加上考波式炼焦炉、塔式精苯蒸馏品、25000kw发电机组还有其它的设备,主要设备都是克虏伯、马德克、西门子、德律风根公司生产的!” 在陈默然说话时,胡念祖到是开始翻看着刘士伦留下文件,全是德文说明。 “那些意大利人投资了8600万金里拉,试图让意大利一跃成为钢铁强国!可惜造化弄人!后来他们的钢铁厂没办成,可德国企业已经生产出了一批设备,如果我们愿的话,可以买下这批已造出的……” 这会正翻看着文件的胡念祖却抬起头看着陈默然,那双眼中透出的狂热差点没让陈默然吓一跳。 “董事长,如果你想当亚洲的钢铁大王!” 话时胡念祖猛吞了口口水,双眼直视着陈默然,语气中的狂热这会倒是显露了出来。 “那咱们不仅要把这批已经造出设备给买下来,最好还把意大利人的合同给完成了,这合同不过只留下半年,德国企业已经完成了将近一半的合同,只要咱们接过这合同,不出两年,便可以在长江边建立一家百万吨的大型钢铁企业,一但建成便是三十个汉阳,二十个八幡制铁所都赶不咱们!到时马鞍山可真为亚洲举世之雄厂矣!” 展开手中的文件,胡念祖似是狂热的指着其中一页。 “董事长,这些设备无一不是当世最先进之冶炼设备,炼铁高炉的吨焦比不过的860公斤,这个数字不仅远低于汉阳、八幡,比之英美等国大型高炉尚低10,钢厂设备更为最新式大电机直传设备,其效率远比汉阳、八幡及各国普遍采用蒸汽、电机天地轴传设备所能相比,不仅可生产路轨,便是异型钢材、建筑线材、中厚薄板、无缝钢管都可生产,意大利人竟弃此等现代钢厂,实是目光短浅至极!” 相比于胡念祖的狂热,陈默然却未受他的感染,只是皱眉沉思着,这座设备现代化钢厂的确诱人,但同样的,这支出未免有些太大了,而且钢铁厂的产品销路同样有限。 已稍冷静下来的胡念祖见陈默然眉头微锁的样子,便隐猜出他在担心什么。 “董事长是否担心他日钢厂建成后的钢铁销路!” 陈默然点下头,钢铁厂的产能再高,炼出来无法卖出,最终还是赔本的生意,这一口是吃不成一个胖子的。 “去年,念祖勘得铁矿后,曾于上条阵于刘大人,光绪二十六年,我大清国进口钢铁金属值865万关两,同年日本进口钢铁达2416万日元,日本国迄今修筑铁路达5600公里,仅年需补换钢轨逾十万吨,而我国大举兴修铁路已誓在必然,此等中日两大市场年需钢铁便近百万吨,而且俄人修筑西伯利亚大铁路,所需路轨又岂下数百万吨,其于东北等地铺设路轨所用钢铁,除本国远运外,尚需远从英法德美四国购进,若是我钢厂建成到时自可争此定单,且不说马鞍山钢铁厂年产百万吨,便是再翻上一番,自也不愁销路。” 看着眼前这个冲动的人,虽知道他说的这些市场中含着很多未知的政治因素,但待他话音落时,陈默然却是一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来。 “好吧,便是到时有这个市场,那么有一个问题,意大利人可是花了8600万里拉方才购得这些设备,我们需要投资多少钱!这可是一笔巨款!” 实业家都是很吝啬的,关键时候就看得出来了,陈默然或许开着“印钞厂”,但是8600万里拉,可是两千多万美元的巨款,虽说通过的凯瑟琳的银行,除了把上千万美元的钞票兑成白银或金币运回国,还把两千多万巨款转入美国、菲律宾银行之中,过去的几个月中,从洋行定购的设备、机械甚至建材,都是从美国银行划转。 虽说凯瑟琳从未过问过自己的美钞来源,但是自己印出的四千多万的从一美元直至100美元的金币券、国家银行券以及绿背,已经接近了安全极限,国家银行券和绿背发行量不过是40亿左右,金币券也不过只有数亿,根据后世经济学家制定的1警戒线,1以内的各种面值假钞可以淹没于真钞之中随真钞流通,若是超过这个警戒线,事得其反不说恐怕还有可能引火烧身。 若是一把拿出一半的钱去办这个铁厂,陈默然还真没那么大的魄力,那不是魄力而是冒险了。 “然之,意大利人花了8600万里拉,并不意味着我们要花那么钱!” 胡念祖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看着陈默然,办大型钢铁企业是他的梦想。 “按照国际通行标准,意大利至少需要支付30的定金,随设备制造进展,逐月支付其余定货款,意大利人实际上应已支付了超过50的定金,在其违约后,即便是双方达成谅解,承造企业以违约罚没定金也不会少于30,如果,我们与德国企业展开直接洽谈,可以以完成意大利人全部定单作为交换,要求继约,而非重定合约。” 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的胡念祖,注视着陈默然继续说了下去。 “对于德国企业来说,接受这一建议看似吃亏,毕竟我们购买其完成部分机械设备,至多只比市价便宜10左右,但却无法与完成意大利全部设备相比,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是在意大利合同基价让价20,同样有利可图,一来是意大利违约金作保,二则是为完成意大利合同,这些德国企业已先期购进了大量器料,意大利人违约后,这些器料全部积压于的德国企业仓库中,积压原料成本,甚至已超过违约罚金,而继续完成合同,即便是让利,仍可保证德国企业获得超过原合同利润。” 待陈默然从沙发上慢慢地坐起身来时,胡念祖看着他,肖炘韧同样注视着他,期待着他的答案,这会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胡念祖的话说动了肖炘韧,他看着只言不发的陈默然,在一旁轻声提醒了一句。 “默然,这曾说过,等将来咱们的汽车厂,一年要造十万甚至百万辆的汽车,到时整个美国、甚至全世界都跑着咱们的汽车,的确,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但百万吨之钢铁厂确为强国之所需,此等钢厂一但建成,便可立转我国钢铁落于欧美之事实,挤身钢铁强国不说,甚至……” 肖炘韧扭头看了眼胡念祖,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有些话并不能当着胡念祖说,胡念祖与刘坤一关系匪浅,更何况那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然之,钢铁是强国之本,没有钢铁生产能力的国家永远称不上强国,数十年前,日人创办现代高炉铁厂始,更曾提出“钢铁即是国家”之号,钢铁是现代工业之母,枪炮制造需钢铁、兴铁路需钢铁,造机器需钢铁,造船亦需钢铁,即便是盖房建厂同需钢铁,无钢铁则无工业,然之,你曾言追英赶美由汽车始,可无钢铁便无汽车,这理想来你还是懂得!” 从始至终,在他们说话时,陈默然使终未发一言,只是朝着窗外看着,归根到底还是银子,如果自己办了这个铁厂,再加上以后的汽车厂,再加上机械之类一系列的配套工厂,到那时恐怕自己的家底真的会被掏空,若是真办了那个铁厂,恐怕等于是把原本定于大办浦东的那笔钱拿出一半来。 办工厂总是没有开发房地产更为挣钱,办工厂或许三五年内都无法收回投资,而浦东的房地产甚至可能在两三年内,便可收回全部投资,到那时有浦东在那摆着,大把的银子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入自己的口袋中,到那时想办什么事办不成? “……机会往往只有一次!而且若是这钢铁厂办成,我们便可趁” 肖炘韧的话,只是让陈默然在心下叹口气,钢铁厂是个机会,浦东又未尝不是机会。 一边是实打实会流入自己的口袋中的银子,而另一边又的确如肖炘韧所言那般是强国之本,两者孰重孰轻,陈默然到开始在心里掂量着,按照本意,他更愿意举办浦东,他自认为自己非常现实,面对银子无法控制自己的诱惑,可偏偏在这时,在这个问题上,一时却难以决断了。 站起身,陈默然朝着窗边走去,走动了数步后又停了下来,然后回到沙发边,猛的咽了一下口水,狠狠的将雪茄烟按灭于烟灰缸中,然后看着这两人。 “翔林,你亲自去德国,和那些企业谈,只要比意大利的价钱低上两成,甚至一成五,咱们就把这个钢铁厂给办了,默然我要办一家全中国、全亚洲最大的钢铁厂!” 说完这句话后,未理会肖炘韧和胡念祖抬来的惊讶与赞叹的目光,陈默然却是软软的坐到沙发上,手扶着那条打着石膏的腿,失落的眼神投向窗外,他甚至看到了那亿万两银子从他口袋里飞走一般,一时心里尽然难以平复。 在胡念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陈默然却似丧气般的挥挥手,然后看着胡念祖和肖炘韧二人,他们是让自己倾家置厂啊!原本还想再撑下面子的陈默然这会还真的撑不住了。 “好了,翔林,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从公司选几个人和你一起去德国,至于马鞍山和淮南那边,你暂时不用担心,公司经洋行聘请的采矿专家这两天就会从美国到上海,那两边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实际上是陈默然怕自己会一时意志不坚反起悔来,毕竟那浦东才是有赚无赔的实打银子,现在唯一能寄以希望的怕就是黄会允那边能给自己弄到足够的银子回来,实在不行…… 陈默然的眼前突然一亮,公司还有一笔银子能动。铁路,实在不行暂时就不修那条铁路,用船运煤,为那条铁路的自己可以准备了一千万的巨款,那笔钱投入浦东虽赶不上原本用于浦东的那几千万元,若是再增发一部分债券,效果或许不及过去,但至少那银子多少还能落到自己口袋里。 人心不足蛇吞象,即便是直到现在,陈默然一直都没办法克服内心的贪欲,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克服,而是选择顺从内心的**,无论是任何**。 待胡念祖离开后,肖炘韧笑看着陈默然,笑着说出话来。 “然之,从认识你直到你现在,今个是第一次看到你心痛银子!” “废话,未扬,我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也不是家里有座金山银库,这钢铁厂一办,我陈瘸子可就真瘸了!”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依是可惜着,同时开始在心下寻思着下一步要印什么钞票,从礼和洋行定的制版滚轴上个月已经到货了,是时候大干一次把亏空给补回来了。 “瘸不了,等钢铁厂一投产,银子可不就回来了!” 肖炘韧嘻笑一下,从陈默然面前的雪茄盒里取出一根雪茄来,平素难得吸上几口烟的他,这会倒是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猴年马月的事!” 陈默然摇摇头,短期内收回钢铁厂的成本,显然不可能,自己办的那几个厂子里,只有造纸厂上个星期,终于做成了一笔生意,还是和自己参股的商务印书馆做的生意,印刷厂工人还在培训中,现在银子是大笔大笔的花了出去,没什么进项不说,这慢慢的自己就像炒股一样,身家反而都陷了进去。 “未扬,你暂时把其它的事情放放,不论是铁矿还是煤矿都是地方不靖的,你着手准备一下,咱们得先建个护矿队!” 诺是搁在过去,陈默然到不会像现在这般急切,可现在却不同,保不齐到下半年,银行、汽车厂、铁厂、浦东开办之后,自己个身家就被套劳了,到那时便是想抽身离开想来也不可能,于其成天担心自己的家业让人抢了,倒不如提前做好准备的好。 “护矿队?” “对,就是护矿队,淮南煤矿、马鞍山铁矿都地处偏远,用防匪、防盗的名义,向安徽巡抚递的请,这几天从咱们的工程队里挑出了两百人来,回头把他们拉到淮南和马鞍山两地,到时便是一扩,拉出两支两三千人护矿队许是没什么问题!” 陈默然微微一笑,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寒意,双手握成拳头来。 “从现在开始,我陈默然算是没退路了,若是他们……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谁把手伸到我这里,他们别以为我这个瘸子会乖乖就范,正好相反,到那时,默然我虽说不会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但也会搅得这大清国天翻地覆盖,咱们抓着这两座宝山,手里头就得握着旁的东西。” 站起身拄着拐杖,陈默然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他点燃起身时拿着的那根雪茄,回转身看着肖炘韧。 “我相信现在不知道多少人想把主意打到咱们这,他们不知道我这个瘸子骨头硬,谁想把嘴伸到这来,先得看看他们的牙口利不利!” (终于,陈默然被自己的大胃口逼上了一条路去,不管他乐不乐意,喜不喜**,他总是要为自己的产业去做些事情,还是那句话,牙口好,胃口就好!希望主角的胃口越来越好,牙口也是一样吧!相比过去小市民讨论区里的热闹,似乎满江红里冷清了些,还请大大们在讨论区或群里给无语些意见,无语一定会虚心听取的!今个更新的这么早,不知道大大们手里有月票赏不!) [倾情奉献] 第88章 蛇窟的阴谋 光绪二十七年,洋历七月,对于租界来说,这个时间显得异常的热闹,7月11日是上海英法租界组建立独立市政机构,建立警察武装,正式在东方的上海,形成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租,这天,是这个国中之国成立的47周年纪念日。 为了显示欧美国家在中国整整半个世纪的功绩,在几乎是一进七月,从外滩起,沿着南京路向西,北向虹口,马路上张灯结彩,高楼大厦上悬挂着租界旗,以及各国国旗,宛如这里真就是欧美的天下。 在7月11日上午,从停泊在黄浦江上的兵舰里,调来数百名水兵,会同租界上由各国外侨组成的商团排成队伍,耀武扬威地在外滩举行阅兵式。工部局总董和一些洋行大班们昂立在检阅台上。 到了晚上,工部局前大放焰火,救火会在各条马路上提灯游行。各大洋行的大班们,聚合在上海总会举杯庆祝,几乎各洋行所有西洋籍的高级职员都参加了,连正在生病的沙逊也由他妻子扶着到场。 这一天对于上海租界来说,的确是个大日子,上海总会的宴会大厅里,乐队演奏着欢快的音乐,身着盛装的妇人、淑女小姐们,是除去洋行大班之外,最耀眼的存在,而凯瑟琳和姬丽姐妹,更是这舞会中耀眼的明星,从他们方一进入这宴会大厅,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尤其是各国的军官们,他们同样已久闻这两姐妹的艳名。 当姬丽在舞池里和那些年青英俊的军官们跳着舞时,凯瑟琳却委婉的拒绝了那些军官和洋行高级职员们的邀请。纤指端着高脚杯的凯瑟琳朝着周围环视十数分钟后,扭头看了眼身边站着的费里。 “费里,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天这里似乎有什么不同吗?” 望望周围,费里点下头。 “似乎这里只有他们的太太,而没有那些大班!” “谁知道他们正在酝酿什么阴谋呢?” 凯瑟琳只是一笑,却引得周围投来了惊艳的目光来,这会一名身着美国海军军装的少校走到她的面前,弯腰行了一礼。 “凯瑟琳小姐,可以请你跳只舞吗?” 少校的脸上带着笑容,一副颇有风度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 委婉的拒绝后,凯瑟琳朝着商业协会宴会厅的旋梯看去,或许在二楼的那个房间里,那些大班们,正在商量着什么阴谋也不一定,会是什么阴谋呢? “凯瑟琳小姐!” 突的一个人走到凯瑟琳的身旁轻声说了句,凯瑟琳扭头看着来者却是一愣。 “我想你一定好奇楼上正在谈论着什么不是吗?” 商业协会二楼走廊的一间会议门外,站着几名身着西装,阻住走廊的保镖,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明白,也许在会议室里,正在进行着什么。 房间里一共是18个人。这间房间透着一种压抑的气氛,深色的装饰板装饰着墙面,地面铺着高档的原木地板,房间深处安置着一个壁炉。一些许是唐宋时期的古董在墙边的柜子里面,冷冷地看着几千年后的世界。 屋子中央放着几张真皮沙发,那些人倒在里面,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些饮料和酒水。在这个夏日的晚上,这间屋子应该是很舒服的。不过这些人绝不是来这里享受着总会的款待的,如果这间屋子里的人愿意,他们可以享受到好美妙的生活。 靠近壁炉的那个人大概有60多岁,显得精明强干,细小的眼睛闪着狡诈的光,像是一条诡计多端的老狐狸,他的头脑已经在他生命中的一些时光里为他赢得了很多东西。他,雅各布?沙逊,是整个上海犹太人中的最成功者,他的父亲创办的新沙逊洋行,在他的手里得到进一步扩大,并成为上海犹太人商圈中领先者。 其他的人面对着他坐着,他们都是上海犹太人圈子里的有权势有力量的人,沙逊将身子从沙发里挺起来,哈瓦那雪茄在他的嘴边闪着光,老谋深算的他,这会却是一副明知故问。 “查理先生,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你鼓动着所有人,出卖浦东的仓库,一定有不愿宣布的惊人目的吧?” “是啊!查理先生,我想你希望我们出售浦东的仓库和码头,总是应该有个说法吧!莫非你和那个瘸子在一起开发浦东是吗?” 仁和洋行的郎斯笑看着查理,实际上今天这间屋子里的人,大都已经推测出了查理的用意,同样的,也因为查理的举动,发现了他所针对的那个人的用意。他的话音一落,笑声便响了起来。 查理当然不愿公开自己的想法,但也知道瞒不过这么一群狡狯的老狐狸,于是便诡秘地一笑,含而不露地说一句希伯来谚语。 “自己做的面饼,总比别人的肉卷香。” “是啊!” 朗斯就趁此奉承和怂恿着。 “查理,像你这样聪明的人,做任何事情,自然是有你的道理不是吗?” “道理!” 查理一声音冷哼,然后他故意表示遗憾地叹息一声。 “可惜我一番苦心,不为诸位所能理解,我之所以费劲心机的去对付那个跛子,仅只是因为我们的个人恩怨吗?” 查理的反问,并未引得众人的共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是为了个人恩怨! “不!当然不是,我们犹太人之所以能够在各个国家的排斥与打压下,能够控制着世界上的财富,除去因为我们的头脑外,同样是因为我们的团结!” 他的话虽说并未被所有人赞同,但是让大家都同时点点头,无论是否赞同,一些态度总还是需要表达的,更何况的确,犹太人的团结往往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 查理有些失礼的用雪茄烟环指着周围的这些各个犹太家族的大亨们,唇角轻扬着带着讥笑的味道。 “都在看着我的笑话!我喜欢的女人,投入了一个肮脏而又愚蠢的东方人的床上,而对我不假以颜色!这是事实,我是绝不会否认的!” 他的这番话反倒让屋里的人神色变得稍显尴尬,但对于犹太人来说,尴尬这个字眼却是不存在于希伯莱语中的。 “可我绝对不是为我自己的罪犯,而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利益!” 此时查理就像一个圣徒一般的纯洁。 当着众人的面,雅格伯略带嘲讽和不屑的看了查理一眼,便作出一副有些遗憾的模样来。 “那么说,是我们不能理解你的慷慨了!” “是的!” 查理面不改色的一点头! “现在全上海都知道,那个瘸子很快就会在浦东开发新的商业区,他的目的是借助外滩的地利,通过修筑桥梁抬高浦东的地价,从而谋取暴利!” 查理说出这番话时,屋里的人依是笑着,那个瘸腿开发浦东并不是什么新闻,整个上海已传遍了,上海中国银界中规模最大的源丰润银号以及义善源票号,已经购买了上百万两的浦东债券作为试探,那些中国人似乎真的相信那个瘸子能把浦东变成一个如租界一般繁华的大都会。 那些中国人或许愿意看到那一天,但是这个房间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看到那一切,实际上他们已经开始对应的操作,以阻挡那个瘸子的野心。 “我有一个问题要反问诸位,如果那个瘸子真修通了勾通两岸的桥梁,那么对外滩和租界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影响! 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这个房间中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浦东开发成功,那么租界的地价轻则下跌10,重则可能会超过20,甚至更高,上海的市场是有限的,浦东的开发对租界的房地产市场冲击是毁灭性的。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一方面开始在工部局讨论过江大桥的事宜,另一方面拒绝将浦东对面的仓库、地产售予产业公司,而且还于产业公司争购土地,若非那瘸子得到两江总督的支持,或许他们真的会向上海道施压,以阻挡产业在浦东的举动。 可是他们的计划,却严重影响到了查理的计划,他要的是那个瘸子倾家荡产。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私下里劝说这些人放弃在浦东的土地,当然放弃同样是高价放弃,但是相比于那些英美法国人面对收购时的干脆,这间屋里的犹太人却出人意料的坚持着,这种坚持只让查理恼怒,而有些无奈,而且浦东并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吃下的。 “如果,现在我说着一个假设!” 查理看了一眼房间的众人,脸上露出些得意。 “假如说,浦东真的开发成功,先生们,你们只看到我们的利益受损,却未曾想到,我们亦可以从中受益!” “哼,看来我们的查理的确和那瘸子勾搭上了,查理莫非那个瘸子说服了凯瑟琳,让她上了你的床是吗?” 讥讽伴着笑声在屋内响起,但查理只是冷笑着,在心下嘲笑着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远大目光。 “先生们,我们可以阻止他修桥,可以用尽手段阻止他开发浦东,他有两江总督撑腰,我们可以通过英美公使直接向他们的朝廷施压,甚至可以将浦东直接抬上和会上去讨论,当然,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就可以做到这一切不是吗?” 刺耳的冷笑声在这个房间响了起来。 “我们只看到我们损失,却没有看到浦东将会给我们带来的惊人的利润,这是我们第一次,把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甩到一边,展开的一次犹太人的盛宴!” “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吧!查理!” 沙逊这会倒是上来了兴趣,在浦东英法美等国洋行只拥有两千多亩的地产,产业公司几未遇到任何阻力便收购了,但犹商在浦东却拥有八千多亩地产仓库,绝不能让那瘸子成功开发浦东,是拥有租界近80房产的犹商的共同决定。 “浦东的开发,只是早晚的事情,谁都无法阻止,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二十年后,谁知道呢?现在产业公司只是将此提前,大家同意吗?” 众人只是点下头,倒也没人反对,城市的扩大是必然。 “产业公司开发浦东最大的障碍来自黄埔江,只要在黄埔江上修通一座桥,勾通两岸,浦东的土地至少可增涨五倍至三十倍以上,现在产业公司已经收购3.3万亩土地,其中七成是由上海道出面底价收购,至于那些荒废的官地,几乎是无偿获得,如桥梁修通,仅浦东土地一项,产业公司便拥资七千万两之多!” 沙逊朝着他人看了一眼,这恰是他们在浦东与那瘸子争地,握地不售的原因,那些美英法等国的洋行,现在早已后悔当初的冒然售地,他们实际上做着两手打算,如果不能阻止浦东开发,那么他们手中现在握着的近两万亩土地,介时将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回报。 “所以,桥,桥是关键!” 查理不无得意的环视着众人。 “那个瘸子要开发浦东势必要修桥,实际上,他已经在租界内买下一块土地!你们都知道那块旗昌洋行的地在什么地方,那个位置就是他们修桥的位置,根据那块地大小,我特意询问过一些桥梁专家,受限于土地面积,他的桥最多只能修十米高!” 雅各布?沙逊看着在那表演的查理,这只狐狸究竟在想什么? “黄埔江不比苏州河,每天过往黄埔江的客货船多达数百艘,我个人感觉十米似乎有点矮了你们觉得呢?” “根本没有必要修那么高,他们会在黄埔江上建一座开启式铁桥,像伦敦塔桥一样,张开桥面时可以让大船通过,而水平的桥面又利于马车的行走,如此可谓是一举两得,完全没有必要修坡桥。” 渣麦洋行的麦尔杰淡淡的说了一句。 “而且产业公司也的确是如此计划的,他们正是准备在上海修一座上海塔桥!而且,在他们的模型之中,连接两岸的桥正是这种开启式铁桥,与伦敦铁桥不同的是,他们准备修建两个开户桥面,以加快船舶通过” 麦尔杰这会摆出一副自己完全了解内幕的模样,其实这间屋里的人都从报纸上看过那座“上海塔桥”的模型照片。 “可是,先生,上海是一座国际化的都市,在巨轮鸣笛致意后,上升机械尽管只需一分钟便能使桥面升起,但同样是影响航运不是吗?” 其他的人因查理的话而窃窃私语的交谈着,沙逊看着站在那里的查理,他是一个集贪婪与狡诈而且又很吝啬的人,他先是劝说大家把地卖给产业公司,现在又在这里说到那座桥,接着又说那座桥会影响航运,查理的这种自相矛盾,让沙逊隐约猜出或许这条贪婪的毒蛇心中恐怕已经酝酿了一个更为庞大计划。 “查理,你不要再卖你的关子了,把你的计划都说出来吧!” 随着沙逊的话房间内所有人,都用严峻或讥嘲的目光盯视着他,所在人都在等他把计划完整的说出来。 “工部局,工部局不难能够左右租界内的事物,同样可以左右黄埔江,如果产业公司要开发浦东誓必修桥,现在那些中国人之所以抢购股票,就是因为投资浦东稳赚不赔!” 如果可以的话,查理绝不会在这这些利欲熏心又是竞夺能手的大班面前,再透露半点发财的机会,可不行,他一个人根本吃不下整个浦东,一来他没有那个财力,二来他没有那个影响力,而最重要的是整个计划都需要这些人的配合。 “相比于修桥,桥梁从设计开始,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而在这半年之中,产业公司势必将在浦东用公路规划出那座他们口中“浦东”开发区的样子,同时开始修建一些典型代表建筑,只有如此才能够吸引更多的人买债券。” 虽说可惜自己不能吃下整个浦东,但是看着他人投来的眼神,这会查理却禁不住也兴奋起来,甚至有些飘然了。 “在这个过程中,假如说一但工部局做出决定,为便于大型轮船和钢帆船通过,桥面高度不得低于数200英尺,禁止在黄埔江修建水平桥,先生们,请到那时,浦东会发生什么情况,产业公司需要面对什么?在浦西,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多购得那怕一寸土地修桥不是吗?或者说即便是我们出售,他们又要拿出多少钱来买?” 这会有些飘然的查理倒是做出谦虚的表情,故作虔诚地向大家表示。 “各位都是在地产开发上有着丰富经验的前辈,我应该向各位讨教!相信如果发生这些情况的话,大家会知道应该怎么做!” 话不说完,查理便以假笑两声收场。 “为什么要把地卖给他们!” “先生们,如果你们想得到整个浦东的话,那么,我们不仅应该把地卖给产业公司,而且还应该通过银行向产业公司提供贷款,甚至于购买他们的债券,只有爬的越高,方才摔的越狠!如果我们没有产业公司的债券,那么先生们,我们又怎么可能得到的浦东呢!” 沙逊双手捧头思考一下,表示异议地回答。 “如果到时我们接手浦东的话,那么桥呢?桥的问题……” “沙逊先生,桥对于我们来说,是问题吗?” (说到犹商,无语对上海的犹商从来就没有一丝好感,外国学者有一句话,输往中国的鸦片中五箱之中有四箱属于犹商,那些犹商正百靠着的鸦片成为了所谓的地产大王,沙逊、哈同等等,但凡提得上名号的,无不是鸦片大王,可惜国人大都不之,竟以为其友。叹之!) [倾情奉献] 第89章 刘士伦的礼物! 七月的天气,天长夜短,天亮得早。朝阳将绯红的光芒照耀整个上海滩。 当上海从晨曦中醒来时,陈默然便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完后在餐厅里边用着早餐,边等着肖炘韧,不一会依还打着啊欠的肖炘韧便来到了餐厅,作为公司的经理,他远没有陈默然这甩手掌柜那么轻松。 虽说产业公司招聘了不少人,但在这个初创时期往往却是最需要经营者付出最大努力的时候,可肖炘韧永远不可能奢望作为老板的陈默然过问这些事情。 “你倒是睡了个好觉!我还没想睡会,就让你给喊醒了!昨个晚上允达在那个熬到…多,银行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八月初八开业,注册资本是一千万两!” 双目通红的肖炘韧坐在餐桌上抱怨了起来,对于餐桌上的早餐却是没一丁点兴趣,只是喝了杯白开水。 “一千万两,全上海资本最雄厚的华资银行,通商银行的资本不过八百万两,允达说,暂时不用注册过多的资本,可以用年年递增的方式吸纳资本,毕竟以后,咱们银行还要吸引新股东,有一些股东是推不掉的!” 白开水淡去了嗓间的不适后,肖炘韧才伸了个懒腰,打从五个月前,进了这产业公司,何止是“卖身”产业,根本是把小命丢给了产业公司。 说话时又白乎了陈默然一眼。 “我的陈大少爷,你也可怜可怜我吧,虽说这名里带个韧字,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这一个星期,我可是加在一起都没你一天睡的多,要不然你就放我一天假,让我好好的睡上一觉,这么着,你就念在我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顶我一天班吧!” 肖炘韧的这般抱怨却是引得的陈默然只是微微一笑。 “我的同志,现在**还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啊!” 说罢他才意识到自己犯的一个错误,竟然引用了一句二十多年后的话来,心间无奈的笑着,看着肖炘韧那双红的如兔子般的眼睛, “接着,先抽根烟提下神!” 陈默然扔给了他一根雪茄。 “我只是偶尔吸烟!早上吸烟不舒服!” 将雪茄放在桌上,肖炘韧摇摇头。 “二十载超英赶美,现在不过才只是开始罢了,以后有咱们忙的,我不是说过吗?我不是专业人士,你不是专业人士,我们不需要事事亲历亲自为,对于做老板的,最重要就是找到合适的人,把工作分配给他们,就像允达一样,你看,银行的事就几乎不需要你过问,他是专才,而我们产业公司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专才!” 陈默然摆出了他的那一套用人手段来,其实这并没什么新意,在后世的那些个机关里,有几个领导是真正的“专业”,无非都是外行领导内行,有的人能把工作干好,有的人却不能,而其中的原因却非常简单。 “外行领导内行,最怕就是外行在那里亲历亲为!” “我是外行!” 肖炘韧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句话来。 “然之,你是所用非人啊!” “非人不非人,我知道,也明白!” 摇着头陈默然继续说了下去。 “我早说过我选你的理由,至少现在你比那些内行更适当创办产业公司,产业公司需要的专才,可以去请、去聘,但是那些专才却不定有没有恒心,我们现在办公司、办企业需要的是决心和毅力,这是他们所没有的,我选择你!” 双目盯着肖炘韧,陈默然神情极为认真的继续说着。 “你是军人,有他们所没有恒心和毅力,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在现在的中国办企业,我们需要面对的环境之恶劣,是任何国家都无法相比的,内有满清的压榨和苛捐杂税,外有他国的竞争压迫,如此恶劣的商业环境,如果没有足够的强悍的毅力,是很难坚持下去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陈默然说话时表情非常认真,这种认真劲直让肖炘韧哑口无言来,他看着陈默然忍不住叹了口气。 “然之,我这张嘴,永远也说不过你,这连命都卖给你了,加班就加班吧!” “加班?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陈默然摇摇头。 “我说过,分配,工作的分配,你是领导者,只需要把合适的工作分配给合适的人,你唯一需要的就是把住整个公司的大局就行!在遭遇挫折时告诉他们,你不会气馁,你不会退缩,就像带兵打仗一样,有几个元帅将军是亲自上战场上的,但是谁能否认将军的作用!” 说话的时候,陈默然的唇角泛起一丝微笑,看着肖炘韧似乎是在等着他说话。 “咱们公司,现在只是初建,万事开头难,总是需要多付出些精力!即便是将军,也是如此!” 肖炘韧点头而又摇头,陈默然有他的经世用人之道,而他也有他的坚持,话至最后他就又看了眼陈默然。 “不过,正行然之你说的那样,外行对内行的确不能坚持过多,我想至少咱们的公司架子搭起来之后,我便不需要像现在这么辛勤了!明哲是做生意的好手,就是……他的性子……” “性子太过懦弱,守成有余,攻伐不足,他是守成的角色,不适合公司扩张的大用,现在这个环境也不适合他!” 接过一旁女仆递来的毛巾,陈默然擦了擦手,然后便拄着拐杖朝着客厅里走了过去。 “明哲,我之所以让他负责江淮路矿,就是因为他的性子,一来他适合与官场中人打交道,二来,有两江总督府在后面撑着,地方上的事情就好办许多,至少他不需像在浦东一样,面对着这些个洋人!”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从桌上的金质烟盒中取出一根香烟,将烟塞进烟嘴里,点着烟后陈默然深吸一口,价值数百元之昂的烟嘴未有一丝异味,有的只是烟草的醇香。 “从产业公司把开发浦东的消息传出那天起,可以说,咱们就成了那些洋人大班的眼中盯,对于英美领事甚至于绝大多数英美法等国商人来说,我们的这种举动并不算什么,有一些洋行甚至乐见其成,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开发浦东会给他们带来数以千百万计的利润,在我们的玻璃厂建成之前,上海的平板玻璃厂远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仅此一项便是上百万生意,电梯、电线、电机等等,面对这些上门生意,他们自然会乐见其成!” 将烟置于烟灰缸上,陈默然抖落烟头的烟灰。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乐见其成,租界中有三类商人或都是三类洋行!一类是以在华销售工业品为主营,另一类是以在华购进初级农矿产品为主,最后一类,却是由一群最贪婪的人所组成,而且又这些最贪婪的人控制着租界!” “最贪婪?” “犹太人!一群以贪婪著称,对于他们来说,从来只有利润而无良知,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犹太人的骨子里的秉性,根本就是集所有资本罪恶于一体!” 不屑的朝窗外看一眼,远处隔着一两公里,就是的上海的犹太社区。 “从上海作为中国五口通商口岸而对外开放后,世界各地犹太人纷至沓来。其中多数是祖籍美索不达米亚的犹太商贾,巴格达的塞法迪家族、有嘉道理家族、亚伯拉罕家族、埃兹拉家族、所罗门家族、索富家族、葛培家族等等,这些犹太人家族大都拥有英国国籍,所以拥有治外法权保护,而且还拥有洋人的特权!” 猛吸两口烟,陈默然将烟蒂用力的按灭在烟灰缸里。 “这些个犹商,来上海后,都说什么他们是靠着自己的辛勤劳动才成为富翁,我却要说放屁,鸦片战争前,他们就大涉足鸦片贸易,在上海开埠后,更是如此!从他们到达上海后,便立即投身到利润最高的鸦片贸易中,然后又利鸦片贸易所得,从事房土地产业,他们大多是以“两土”也就是“烟土”和“地土”为业,虽后逐渐扩展到外贸、公共事业、金融业、制造业等领域,但是两土的暴利才是他们所追求的,也是无法舍弃的,烟土的巨额黑金让他们有资本用于房地产市场,在几十年间不断推高房地产价格。” 在陈默然提起那些犹商时,肖炘韧的双目中却闪过一丝愤怒之色,原因非常简单,过去的几个月中,在浦东收地的过程中,竟然已经开价四百元一亩,可那些犹商依还不愿出售他们的仓库,甚至于还在浦东与产业公司抢购土地,以至于让产业公司亏了上百万之巨。 “公共和法租界中,近八成的房产属这些犹商,而且他们向像来持着只租不卖的政策,搜刮钱财的方法几让人咂舌,像那个哈同,身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洋人,哈同收房租居然按阴历计日,只为了每隔3年就可以多收一个月,多赚些银元。在那些个犹太人的的地皮上,哪怕摆个小摊子也得交租,烟土是其发家的本源,房土产却是他们的命脉。欧洲有一个犹太人人写了本书,说资本主义来到世界上,从头到脚每一个汗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和肮脏的东西,其实这句话形容犹太人,至少是上海的犹商再正确不过!” 未接触那些犹商不知其罪恶,过去或许陈默然会对那些人心生些许同情,可是在看过那些人在租界的所作所为后,却只能说罪有应得! “犹商来到上海,从头到脚每一个汗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和肮脏的东西!” 阴冷的眼眸向着窗外抬去,陈默然站起身子。 “可以说,他们在浦东和咱们扛上,倒是意料之中,这些犹商在租界内的地产资本加在一起超过五亿元,浦东开发势必会影响到租界内的房价、地价,对那些本性贪婪的犹商来说,这种冲击无疑等于在他们心头扎一刀!” “可不是,他们不仅贪婪,而且狠毒,那些犹商一边在浦东和我们争地抬价,一边又通过其它人把一些土地卖给我们,可卖的地不是空心地,就是地心地,可我们却又不得不接招,浦东对他们来说,是可有可无,可对我们却不一样,上海犹商的流动资金超过一亿,这么硬碰硬,最后吃亏的总还是产业公司!” 再也抑制不住怒色的肖炘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那些犹商,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恨不得一刀杀光那些该死的犹商。 “他们的狡诈又不是一天了,在欧洲的排犹也不是事出无因的,这种贪婪的恨不得掠尽世界上所有财富,却绝不会回报那怕一毛的人,自然不会讨得人们喜欢,可喜不喜欢他们,总是要面对他们的!” 相比于肖炘韧的愤怒,陈默然却是担心那些犹太人会不会在酝酿什么阴谋。 “这些人操纵着租界公董局,直接影响工部局的种种决策,公共和法租界的越界筑路,每一次就根源上,都是源自于犹商对房地产暴利的追逐!” “他们会有什么阴谋呢?” “不知道!如果说他们什么都不干,怕就反常了。” 一句话只让陈默然和肖炘韧两人的眉毛顿时凝在一起,洋人的干涉,是他们在浦东迈不过去的一道槛,现在人人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可他们却不知道那些犹商准备干什么,这种无力只是让两人感觉有些无奈。 吸着烟,直至一根香烟吸完后,陈默然眼中却又顿时充满信心来。 “不谈这些了,那些人他们要插手浦东,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牙口!娘的,整个就是一群的恶心的东西,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心应付着就行了!” 嘴上着这么说着,心底里却是在冷笑着,似乎是笑着那些人,兔子急了还咬死,到时候……冷笑着,陈默然却又从桌上取出一份信来。 “未扬,这是昨个刘士伦送来的,他说咱们想买的武器,他那有,也没有!” 虽说陈默然送给刘士伦一场大富贵,可他并没能和胡念祖去成德国,洋行经理海森堡直接带着胡念祖一行去了,不过刘士伦却一直感着陈默然和产业公司的“携点”,现在只要陈默然有什么吩咐,只需一个电话他就会麻利的给办好了。 “这个刘士伦,他这是就饶口令那!” “也不是,昨天晚上,他的电话里把话说清楚了,现在八国议和里有一条,两年内禁止大清国进口军械和生产军械的设备,上任礼和洋行的经理就是因私售军械予张之洞被撤了职!礼和洋行的仓库里,是有一批积压的军械!” “看来那刘士伦是不愿帮忙了?” 拿起桌上茶盏咽了一口茶,摇着头陈默然慢条斯理的说道。 “他不是不愿帮忙,只是……他肯定不能把那些积压军械卖给我们!” 眉头微皱着,肖炘韧未曾想今天的事就是这么不顺利,竟然连这种拿银子就能办成的事,都在这较上劲来。 “没有枪,咱们的护矿队,总不能让他们提着大刀长矛吧!然之,如果在他们那买不着,咱们就得去从总督府那里想点办法了,他理署着两家军火制造局,多少先买些,先凑合着用。” “但他没说不卖!” 陈默然却是笑着说道,然后朝前坐了一下。 “未扬,你不知道那刘士伦现在恨海森堡,都到了恨不得食其骨的地步吗?” 这会陈默然却又突然压低了声音,似像怕人听到他的说话一般,离肖炘韧的距离更新了。 “刘士伦那个买办,一直被海森堡压着,海森堡为什么踢开他带着念祖他们去德国,明着说,是他熟悉德国,可说白了,是他想和刘士伦争那2的行佣,可刘士伦或许贪财,他更在乎的不是的那些钱,而是独掌一间洋行的机会。” 伸个懒腰美美的向沙发靠背上一躺,陈默然却是笑了起来,昨天晚上刘士伦在信里说的非常清楚。 “礼和一些有意在青岛或北中国再开间分行,原本德国那边的意思是只要刘士伦拉得一笔大单子,这个位置就归他。,原本这次若是他去德国,他就可以直接接触到礼和洋行总部的头脑,当青岛分行的创办人,可以说是板上钉钉,可现在海森堡却从中插了一杠,让他的美梦破灭了!” “洋行中,华人买办和大班,利益纷争几十年来就没停个,别说是刘士伦,就是这上海十间洋行里,至少有八间的华人买办对大班有意见,要不然咱们产业公司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请来那么多人。” 肖炘韧的脸上带着些不自在,他二哥就是买办,平素受了大班的气,回到家里只能拿嫂子出气,买办看似风光,内间的无奈与苦涩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陈默然嘿嘿笑了一声。 “他们中间有什么矛盾我不关心,可刘士伦却送给我一件东西!” 手摇着那封信,陈默然的面上堆着笑、心里透着乐。 “那个刘士伦告诉我,去年,海森堡从德国来就职时,曾经用法国船私带了一批军火,用的是礼和洋行的行文过的关,那些军火现在一直都压在以海森堡用佣人的名义租用的一座仓库里,仓库……在租界外!” 满面狐疑的看着陈默然,肖炘韧顿时明白了刘士伦的意思和陈默然的想法了。 “你是说有批军火在华界的仓库里,而……刘士伦告诉你这件事是想让你……” “想让我偷过来!” 陈默然笑着,可肖炘韧却没笑,他自然不会相信天下间有如此便宜的好事。 “你确定这中间没什么阴谋!” “黑纸白字,如果刘士伦耍了咱们,他的这封信,便足够让他和咱们一同陷进去,而且要是操作好的话,咱们能脱身,他却脱不得身!” 笑眯眯的说着,陈默然知道昨天刘士伦写这封信的原因,他是想取信于自己,然后他便把信递给了肖炘韧。 “这个刘士伦倒是有点意思!” 仔细看着手中的信,确定是刘士伦的亲笔后,肖炘韧笑时却又产生了些疑问。 “如果这是海森堡私夹的军火,那他肯定一到任后,就已经卖掉了,这些洋行大班的私货无不是第一时间脱手,可他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卖掉!” “说来咱们倒要谢谢海森堡,那厮从来就没来过远东,所以把咱们中国当成了非洲,他为了挣更多的银子,带来的不是毛瑟枪,而是法国的夏特罗国营轻武器厂的一批存枪。” 这会陈默然的心里倒是颇感得意,“善缘种善果”是什么意思,现在可不就是吗? “这批是**年前,俄罗斯让夏特罗轻武器厂代造的莫辛纳甘1891,海森堡几乎像是拾来的一样,可他就是没想到,没名气的东西那些个督抚们根本不要,他们眼睛里认的只有毛瑟!这不,现在可不是要便宜我们了吗!” “俄国枪!” 肖炘韧微皱着眉头,心里也禁不住冒出一阵不喜来,俄国枪,本身就没有什么可喜的地方。 “咱们就凑合着用吧!有总比没有的强!” “可不是,再说莫辛纳干这枪倒也不错,他是种很典型的俄制武器——便宜、简单、可靠,使用简单可靠,不需要太多的维护,俄罗斯军队都是群灰色牲口,训练不足、没文化,太复杂的武器他们也操作不来,咱们可不也是这样!” 陈默然到是完全没有肖炘韧心里的不喜,毕竟按照后世的资料来说,这种看起来粗糙简陋的步枪,可能还是军用步枪中精度最好的一种,更何况,现在根本就买不到其它的。 “那海森堡一共带来多少枪!” 没说话陈默然只是伸出一把手来。 “五百杆!” “你这是典型的看不起人那!要知道海森堡可是礼和的经理!” [倾情奉献] 第90章 跪拜与机会! 在浦东洋泾港河畔的一圈围着墙头的院落里,一排排的木房,随着太阳的升起,就热闹了起来,一个个穿着身白色罩头汗衫、蓝布短裤的工人便人头攒动的拥出木房,以木房号为单位列队站的在木房前,整个过程悄然无声,没有一丝的喧哗,纪律严明几不下于一只军队。倾情奉献 四房四班为一小队,从哨声响起来,再到四班汇成小队,排区小队汇成大队,前后过程不过一两分钟,十五天的训练、三个月的拼命赶赶工作,至少对于这一千八百名产业公司的建筑工人来说,公司章程、工程队章程已漫漫刻到骨子里。 “开步走!” 头戴着顶工人帽的危泽沉喝一声,作为第一大队大队长,这个星期他是值星官,自然的也是号令官。 列队完毕的一大队便起步朝木房前的操场走去,以往这里是他们锻炼身体,练习正步走、齐步走,听训话的地方,当然也是他们等待就餐的地方,产业公司的工程队施以军事化管理施工,工程进度分解至队班,同样的,在日常生活中,这支公司闲养着的工程队,也同样实施严格的军事化管理。 站在木制的训话台上,看着台下短短几分钟便列队完毕的工程队,陈默然满意的点下头,至少现在看起来,这阵式的确让人满意。 这些工人中那头批中年龄大的、身体差的、有家室牵挂的,早都有意无意的淘汰出去,只有这些没家室拖累、身强体建的人还留在这里,毕竟这只工程队不知道会被拉到什么地方,有家室反而会有些牵挂。 “报告,产业公司工兵队一千八百人,事休假两百三十人,刑躺二十三人,病假五人,实到位一千五百四十二,现列队完毕,请训示!” 危泽的吼声在操场内回荡着,然后一个立正,抬头看着台上的老板。 对于现在这份工作,他非常满意,虽说这里远没有外边自在,甚至于比他过去在武卫左军当兵时,还要严厉几分,可这种近乎兵营式的生活,除去让他心生如鱼得水的感觉外,还有就是有了这份工作,他和秋娘两人的吃喝不愁不说,作为大队长,他一个月有10两津贴,上工还有额外的收入,这几个月,家里已经节余了近二十两银子。 刑躺二十三,这个数字多少让陈默然感觉有些意外,在这木台后有两根随时可插在钢管上木柱,木柱上有吊环,违反工程队章程后,就在把人吊着着双臂行鞭刑,初时还有人不服滚蛋,肖炘韧对付不服的办法很简单,直接滚蛋。 现实就是现实,就像是家里的仆人一样,范了家规要么接受处罚,要么滚蛋。那些刑躺的就是因范了“公规”才受的罚,最轻的私自外出也有五鞭。 “同志……兄弟们好!” 被人这么一看,拄着拐杖的陈默然几脱口而出后世常在电影、电视的里看到首长检阅部队的话来,但话至嘴边还是改了口来,可便是如此,还是让队列中的些许听到,距离稍近的危泽更是听个清楚。 “老板好!” 哗的一声,这操场的千五百人同时跪了下去,行起了跪礼来,眼前的这一幕却让陈默然眉头一皱,扭头看了眼身旁的肖炘韧来。 觉察到陈默然眼光中的不满意,肖炘韧却是递了个无奈的眼神,这不怪他,这毕竟是工程队,原本建这种军事化的工程队,就会引来些许微词,更何况是行军礼,这甚至还有可能招来祸害,这理他还是懂得的。 所以循着旧例,这跪礼便是自然而然的了,更何况那些个大队长、队长们,也乐得享受这种跪礼,甚至于这单膝跪礼,还是一大队的危泽提出的。 “咳!” 面色稍有些难看的陈默然看着这跪拜一地的千五百号汉子,心下却是涌起五味来,被人这么跪着的确舒服,这种奴性或许他不喜欢,但却喜其中的服从。 原本想说些什么的陈默然,却根本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看着这些人,心里却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而是扭头看着朱家梁。 “家梁,给我搬把椅子来!” 分钟后,陈默然却坐到椅子上,打着石膏的左腿伸直着,右腿曲着,拐杖与中间双手握着,看着这跪成一片的工人来,这会那些人依然单膝跪着,手抱着拳一副行大礼的模样,脸上却尽是不解之色。 “老板这是啥意思!” 跪于众人前的危泽和其它人一样在心下嘀咕了起来,可却是不敢起身来。工程队章程有例,遇上官不礼者,鞭二十,那生牛皮编成的鞭子抽在脊梁上,鞭鞭都都抽拖出碎肉来,这工程队的纪律,可全是就是靠着那惨不忍睹的鞭子建成的。 朝阳的明媚劲散过后,太阳火辣辣的,虽额头前光着看似凉快,可被这太阳晒着,也只晒得的人有些眼昏,站在陈默然身后的肖炘韧却是从始至终一副不解的模样看着陈默然,他这是唱的那出戏? “少爷,您用茶!” 见少爷额上冒上汗,汗珠都顺着下巴滴下了,去倒了一杯茶的林郁青刚奉上茶去,就看到少爷冷瞪了他一眼,连忙退了回去,茶杯也放到木台上。 半个钟头,一个钟头……时针慢慢的走着,坐在椅上的陈默然感觉自己的衬衫似都快被汗透了,可台下的这千五百号人,却依然跪着,其中甚至有些人开始摇晃起来,这些人显然是在强撑着。 一群做不够奴才的东西! 瞧着这些同胞,陈默然却生出了些恨意,心下的话语也自是难听了起来! 豆大的汗珠子从张靖的额上滴了下来,拄地的右膝痛意多少还在提醒着他,这腿还是他的,已经口干舌燥的他朝着左右看一眼,大家伙都是在强撑着,微抬下眼,看着台上拄拐坐端坐在那的老板。 大家跪在这一动不动,老板是坐在那一动不动。 老板这是啥意思? 张靖不知道!但他却是不想再跪下去了。 “然……” 张张嘴,肖炘韧还是把话吞了回去,已经两个半小时了,大家伙依都在这跪着,他这葫芦里倒底卖的是什么药? 卖得什么药,恐怕只有陈默然自己才知道,即然他们喜欢跪,那就让他们一直这么跪下去,直到什么时候跪够了,跪烦了,想站起来做人了,自然的,他们就站起身来了。 底着头,豆大的汗滴顺着下巴滴到了泥灰里,已经感觉有些晕眩的张靖却是不想再跪下去了,他和周围的人不一样,他十四岁中得秀才,虽说十年赴考未中举人,可那是一是因家穷,没钱使银子,可二却是因为他写的文章和他人不同。 虽说这五六年,为了为娘看病,卖了家里的田,又带着娘到这城里来做工,当了几年码头苦力后,这身上早就见不着那书生的傲气了,可那骨子里多少的,总还带着些,朝再看了眼周围的人,周围的人依还在跪着,滴着汗、咬着牙在那坚持着。 “哎!” 心下叹一声,陈默然是彻底的无力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究竟都是什么人民,无非是一群奴性十足的人罢了。 看着这些虽因长时跪拜身颤着,却依跪着的人,一个故事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辛亥**的时候,冯玉祥下令手下士兵剪掉辫子,广大官兵哭天抢地坚决不从,后来都强制剪掉了。后来,冯玉祥招兵买马,又下令:“凡是剪了辫子的,坚决不要。” 结论:只有奴性十足的人,才最适合被打造成暴力机器。可他偏忘记一点,奴性十足或是好,但却奴隶却是打不过人的。 奴性!几千年来,中国人便做足了奴隶,奴性早就刻到了骨子里。心下为这些同胞觉得的可恨又可怜时,陈默然却看到跪拜着的人中,有一个人摇晃着站起了身来,有一个人站起来了! 陈默然心头一喜,可却看到那人站起身后,周围的人似都看着他,一些人或许是因有人带了走,似也心动了,可那个起来的人却是直接朝着木房走去,原本稍想动的“跪阵”里,顿时又静了,人们依然跪着。 “为什么不跪了!”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跪不下去了!” 张靖头未回的答了句,之所以直接离开,是因他知道公司的章程在那,于其等别人要打鞭子时再走,不如走个干脆。 虽这小队长一月七两银子的津贴着实可惜,可他真不想再跪下去了。 “哦!为什么跪不下去了!” 已站起身的陈默然打量着这个看似有三十来岁、满面风霜模样的人来,他只所以一言不发的等着,等的就是敢不跪的人。 回过身的张靖摇下头,抬头看着那腿脚不便的老板,却是未说出话来。 “跪着舒坦吗?” 老板一开口,并不算洪亮的声却让张靖、危泽等人浑身一颤,这事他们还真没想过,只是习惯了而已。便是张靖也是不愿再为那几两银子跪下去,虽说是不舒坦,可是 “老子,这条腿……” 用力一拍左腿,陈默然却又直视着跪成一片的人来,人群中站立着的张靖这会却是异常的显眼。 “不愿跪,结果断了!” 站在台上的陈默然这会倒全不在乎自己说的“谎来”,哄人的本事谁天生都不会,可打从工作那天起,他身边的就在不断的告诉他一个事实,谁最会哄人,在这你哄我骗大家哄的环境中,便是块木头,也能学会那不算本事的本事了。 “跪着不舒坦,我知道!所以我不跪了!” 声音不大,可却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只听得他们有些诧异,同样也带着些迷茫。 “今个,你们在这跪我,我想问为什么!” 话时陈默然直盯着那几米开外的站立着的张靖,他是唯一一个站起来的,那怕是直到现在,周围的依还在犹豫着。 “回老板话,那是我们吃产业的饭、花产业的银子,您是产业公司老板,跪您,自是理所当然!” 抱着拳张靖如实的答道。 “那好!” 陈默然点了头,看着这答话显得几分利落和条理的人。 “那你又为何站起来了!” “我……” 张靖张嘴想说什么,但话却又哑在嗓眼里了,可老板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根本不给他避开的机会。 “我……我不想再为几两银子跪下去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却是一乱,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人,这人咋这么说话。 “既然你不愿为那几两银子下跪,那你方才又为要下跪!” 陈默然咄咄逼人的问着,全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我……我……” 张靖接连道出几声我字,可却哑口说不出话来。 “你即是为那几两银子跪了,便应该跪下去,既然做了奴才,那便应该一辈子跪下去,于民我是你老板,于公,我头上顶着从三品的官衔,你跪我,自是理所当然,可你为何不跪!” 咄咄逼人的陈默然这会已经拄着拐杖走到那人的面前,双眼逼视着这个人。 “现在,我就是让你给我跪下!” 声一吼,只吼得众人心头一颤,台上的肖炘韧和朱家梁心里替老板、少爷叫着急,而林郁青看着少爷,却是想起了自己再遇老板时的那一幕来。 被那双眼死盯着的张靖差一点就跪了下去,可就在膝盖将软时,他却是咬牙摇着头。 “我不跪!” “为何不跪!” “就是不能跪!” “你吃我的饭、拿我的钱,而且我还是官,你为何不跪我!” 双目盯着这人,这会陈默然倒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啪、啪” 两声拍打灰土的声音响了起来,危泽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他看着老板,看着那张靖。 “不能跪!” “为何!” 转过身来,陈默然看着这带头的人,他好像是叫危泽,肖炘韧和自己说过,曾在武卫左军里当过哨长,也是肖炘韧推荐的护矿队长。 他也站起来了。 “跪了,就没了骨气,做人,还是得有些骨气!” 迎着老板的目光,危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来,这辈子头一遭,他觉得这不起眼的跪人一下把骨气跪没了。 “老板,您骨头硬,不愿跪,我等,人穷志短,但也有还有些骨头!” 在张靖说话时,原本跪着的人已经三五一起的站起了身来,这会站在他们中间,看着这些方才还浑身透着股奴性的人,陈默然却是笑了起来。 “好!好的很!” 右腿撑着身子,陈默然却是用手臂吊着拐杖为他们鼓起了掌来。 “这几个小时你们没白跪!” 环视着这些依不明白所以然的人,陈默然拄着拐杖笑看着他们,这是从他们跪下后,他第二次露出笑来。 “大家伙跪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以为我陈瘸子是在仗势欺人!” 没有声音,但的确有人这么想着。 “我自己不跪,同样的,也受不得人跪!” 说话时他转着身子,瞧着这些人的神情中透出着些许方才未找到的东西,他的心里是那个高兴。 “方才你们跪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人!” 难听的话,谁都不爱听,果然的这些人脸色变得不自在起来。 “我看到的是一群奴才!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爹娘!你跪下去了,那可比矮人一等还不如,那就是奴才,奴才是人吗?脸面、尊严,都不要的东西,还是人吗?” 陈默然的冷语一声声的敲在他们的耳间,他的那嘴北方话说的并不快,所以这些来自皖北、苏北的工人才能听得懂。 话是刺耳的紧,可听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却似轰的一般,他们愣愣的回不过神来,便是张靖这秀才出身的人,也是睁大眼睛看着这截然不同的老板来。 “可跪了近三钟头后,我却看到了人,真正的人!不是行尸走肉!而是一群找回了自己脸面和尊严的人!” 话到最后陈默然又环视着这些人,见他们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在心下一笑,然后便朝着台上走去,迎着肖炘韧掺杂多种情绪的眼神,他却又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这些还未完全回过神来的人。 “好了!想来你们也认识我陈默然了,或许在心里依还骂着我!我不怕人骂,现在对你们,我只说一句,想做人的,留在这里!跟着我陈默然,我陈默然绝不会亏待大家,而且还得让大家伙做回人去。觉得做人不舒坦的,请便,默然我绝不留难,而且还把这个月的银子作足一月发给大家!” 是走!是留! 对于台下的千五百多人来说,却是一个问题,他们左右互视着,似乎都想从彼此那里得到答案,危泽和张靖仰头看着台上的老板,第一次他们发现自己心里头似多出些什么来,周围的人似乎也有这种感觉。 时近正午,天色仍然阴郁无比,空中飘着一层淡淡烟雨,眼前的景物一片朦胧。陈默然不无得意的站在洋泾港的河边,千五百号人都留了下来,虽说不排除他们中的一些人是舍不得公司的津贴,可有了开头就行,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来,早晚自己能把这工程队变成一支军队来。 毕恭毕敬的走到到老板的身前,张靖却是行了个鞠礼来,虽说老板不让大家跪了,但这礼还是要守着的。 “老板,您找我!” “张靖是吗?” 陈默然笑看着眼前这第一个站起来的人。 “我问过你的事,你家娘亲住在上海县旁的棚子里,正好的公司的闲地上有些闲房子,都是买地时盘下的,闲着也是闲着,棚户里头味难闻不说,而且她一个老人家呆在那,你也是不放心,这么着吧!你去收拾一下,看看在邻近寻一处空房子先住着!近了,你也好有着照应!而且那里阳光足,适合老人家养身子,回头从队里支十块钱来,老人家的身子不好,找个医生瞧瞧!” “老……板……” 抬头看着老板,张靖满目尽是不信,但看着老板的脸色,却又一抱拳颤声道。 “谢老板恩点!” “不用谢我,只要跟着我好好干,以后准亏待不了你们!等将来!” 陈默然手指着眼前的洋泾河。 “等将来,咱们公司把浦东开发好了,我寻思着在这里盖出一片房子来,这些房子就像那些租界里洋人住的一样,明亮亮的,不似里弄那般阴冷潮湿,只要好好干,以后你们每人都少不得一处宅子!这是我今个许的话,记住了,当成个真,若是十年内不兑现,到时你尽管朝我脸上啐唾沫!” “小的不敢!” 张靖的鞠躬压的更底了,几乎已经近成九十度。 “什么敢不敢的,只要是我没兑现的,就是我陈默然失信于人,连个信义都没有,自然能啐得!” 淡笑着陈默然看着这个张靖。之所以选择他,原因却是非常简单,那件事家里的人做肯定不合适,干那活动静大,时间长,万一要是在干活的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牵涉到自己只会惹来麻烦。 还是用这些工程队的工人最省事,即便是出了事,也可以一推了之,甚至只要把他们的名字划掉,他们就不算是工程队的人,顶多就是曾被产业公司雇过的短工罢了,出了事,在衙门里,任他们说个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到时再买通那些捕快,这世间熬不过官府酷刑的人又岂止一个! 若是真的那样,只能怪他们命不好。机会人人都有,陈默然觉得自己给了他们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至于他们能不能抓住,就看他们的命了! [] 第91章 有什么好怕的 “蠢!” 肖炘韧吐出一个字来,然后才扭头看着陈默然。倾情奉献 “然之,你可知,今天你的话传出去,会给你惹出多大的误害!” 接着他又是一摇头,面上露出些许忧色,这默然那点都好,但有时候却总是会忘形,现在若是不止住他种举动,只恐以后会引火烧身。 “然之,你的意思我能看明白,无非是想把那些人变成*人,只有了人的念想,才有可能成” 压低声音肖炘韧吐出几个字。 “才有可能成为兵!” 陈默然只是一语未发的看着马车外。 “你说过,你默然不做不稳之事,可今天的这话,如传出去,别说你不做不稳之甚至,甚至可能有人逼着你去做!到那时你要怎么办?” “凉拌!” 吐出两字后,右掌心在拐杖的包金把手处转着,陈默然把视线从马车外收了回来。 “未扬,若是他们不跪,我许不会说出那番话来,可今天他们这跪了,却把我的魂给跪醒了!” 他稍低下头,目光投到手里的拐杖。 “这是一千五百人,也可能是一千八百人,今个之后,这一千八人,就是我陈默然的千八子弟兵,不为别的,因为他们现在有了做人的念头,现在的国人都是什么角色,做奴隶和欲做奴隶而做不得中挣扎着!” 扭头看着肖炘韧陈默然的目中带着丝殷切。 “现在,我要让他们做人,既然他们要做人了,那么愿意做人的队伍,却是以一挡百的!” 陈默然突的又看着肖炘韧露出些玩味的笑来。 “未扬,方才我说那番话,你觉得那个地方有反意?” 未等肖炘韧说话,陈默然便自己朝下说着。 “跪于不跪的,便是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顶多也就是我说陈瘸子目无纲常,至于谋逆,这里头什么话里有谋逆之词!” 冷笑着陈默然朝窗外看去,眼中尽是冷意。 “现在那老娘们自顾不暇了,这种事情他们问不得,也懒得问。别说是我说的那番话,便是以后我真发写了本书,在书中大劝天下造反来,他们又能耐我何,到那时,在租界里,顶多也就是一国事犯,引渡不得的!” 虽说脸上带着冷笑,可心里却还带着些悲意,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是几年后的“苏报案”,这个案子,在晚清史上颇显奇特。这是以一国政府为原告,以本国国民为被告,由设在租界的中外联合审判机构“会审公廨”共同审理的特殊官司。 可以说,那一次会审彻底的把满清那洋人的朝廷本质暴露无遗,他们用自己的愚蠢证明“**军”里的话,当然也给自己的灭亡画上有力的一笔。 现在即便是自己说再多的大逆不倒的话,他们想抓自己也得先知会一声租界,然后再行文引渡,可自己的那翻话里的又有什么反意!说到反意,陈默然倒觉得那些报纸上有时候写的文章,那是一个比一个更激进,他们都没功夫去问他们,那里还会有功夫来问自己对一群泥瓦匠说的话。 “你会写吗?” 肖炘韧反倒对他说的书产生了兴趣,然之或许有时会因得意而忘形的说出很多话来,可直到现在,只要是他说过的他总会去做。 “不会!” 陈默然一语回答了肖炘韧的问题。 写邹容的那本《**军》,别说他写不出来,即便是现在手头有原稿,他也不会抄出来发表,**军一书看似激昂,可是它诉诸的是人的血性,而不是理性,更何况陈默然从来就不是**者,更不是信仰暴力**。 “未扬,你知道我不是**者,我没有必要为**著书立传!” 迎着肖炘韧的目光,陈默然认真的说着。 “更没有必要去鼓吹**,我从不认为**是改变的唯一的手段,法国大**带来的是什么什么?带来的只不过是罗兰夫人的感叹罢了!” “自由,自由,多少罪恶假汝名以行之。” 肖炘韧却是代陈默然说出了那番话来,他同样不是一个**者。 “是啊!很多美好的名词和良好的愿望,都可以让罪恶假汝名行之,自由也好,民主也罢,都是如此,所谓的那些**者,有几人懂得何是自由,何是民主,何是**?他们所信奉那里是什么自由之思想,民主之主义,归到根处无非是杀人主义罢了!” 陈默然冷笑着,在清末的**中,贯彻**思想中心的,不是所谓的**之精神与追求,受到影响的,两三年后章士钊的那篇《杀人主义》或许才是其根髓,而这种《杀人主义》却是陈默然所惧怕和怀疑的。 难道就像章士钊所言,**就是杀人吗? “未扬,满清对待汉人只有一个杀字!对待汉人像奴隶牲口一般,灭其精神、亡其文化、诛其魂魄,这是根本性的毁灭。杀人或许可以解一时之恨,泄一时之愤,但可以改变精神灭、文化亡、魂不在的现实吗?” 左手撑着拐杖,右肘至于手面,右手掌心托着下巴,陈默然沉默了下来,而肖炘韧同样陷入沉思之中,他不是**者,是因为他自认自己做不到**者那种有家不回、为**不惜已身的境地,他是肖家三少爷,他自认自己过不得那种日子。 可是在这个喜欢吃喝玩乐的肖家三少爷脑海里,依然还有一个梦想,投身产业公司,是为了那个梦,在长龙山上和陈默然夜谈时,把命卖给他,同样是为了一个梦,即便是他自己也解释不清个所以然来,他只是知道陈默然和那些理想的**者不同,至于怎么个不同法,他却说不出来,或许只是下意识的感觉罢了。 但是此时听着陈默然的话,肖炘韧的脑海中却是一乱,同时似乎明白了陈默然的和那些**者不同来。 “根深蒂固之事不移,便是**了,又当如何?结果不过是混乱、杀人罢了!到时左一个军阀,右一军阀的,到那时,这个国家又是什么样子!怕还不如现在呢?” “至少……” 这会肖炘韧倒是忘记了他根本就是一个有点理想,却又总向现实妥协的“伪**者”来,到是想和陈默然辩上一辩了。 全未等的肖炘韧说出话来,陈默然便是伸了个懒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至少那是汉人的政权是吗?可惜那个汉人的政权也不过是被一群野心家打扮去,打扮来!默然不信**,不信主义!” 这番话却是让肖炘韧好奇了起来。 “那你信什么?” “我信……” 话至嘴边陈默然却哑了口,他信什么呢? 信改良主义?不!他不全信。 信……,一时间,他还真找不出自己信什么来,这会马车倒是离黄埔江越来越近了,隐隐看着外滩的那些洋范的建筑,陈默然却是说出了一句话来。 “我信实用!” “实用?” “什么能让这个国家富强,我信什么!什么能让这里的老百姓找回那失去的魂魄,重新做回人,而不为做奴隶或做不得奴隶而苦恼,我信什么!” 话到最后时,不等肖炘韧回过神来,陈默然却又补充了一句。 “至于现在,什么能让我富起来我信什么!” 接着,陈默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很响,但肖炘韧却沉默着,眼见快到渡口时,他指着远处的那片空地。 “然之,这里就是陆家嘴了!” “嗯?” “我们的银行就建在这吧!” 陈默然点着头,这肖炘韧是怎么了,怎么说起没头没尾的话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在这办一所学校,我是说真正的学校,而不是你在印刷厂旁办的实用学校!” “真正的学校?” “对,一所真正的学校!” 看着车外肖炘韧认真的重复一遍。 “精神灭、文化亡、魂不在,这怕就是现在咱们的中国了,若是想找回其精神,寻回其文化,归其之魂魄,恐怕也就只有办一所学校了!” “办一所学校?” 陈默然不禁觉得有些诧异,自己已经办了所学校,准确的来说正在建设中,那些个建筑工人,便是拼了命,恐怕也很难在短短三个月内,帮自己盖好了孤儿院和印刷厂,然后又帮自己把那所产业学校建成。 “等等再说吧!” 正缺着银子的陈默然,一口回了肖炘韧的建议,现在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十几分钟后,马车在滩的渡口上了岸,把肖炘韧送回产业公司租用的办公楼后,陈默然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决定先在外滩兜上一圈。 当马车沿着外滩大道,缓缓行驶,经过仁记、怡和、沙逊等那些洋行大厦时,看着那一栋栋的洋行大楼,陈默然心里同时勾起往昔的回忆,已经消逝的旧日景象又一一在眼前浮现。 曾几何时他曾为生活挣扎着,甚至为了生活不惜铤而走险,一次意外改变了他的命运,在这个时代,他印制着那些以假乱真的钞票,那些钞票不仅让他变成了人上人,而且还成为这个天堂中,未来首屈一指的大亨,甚至于他还产生了一些旁的幻想,那个幻想虽不甚现实,但总让人生出许多期待来。 也许用了不几年,陈默然知道自己攀登到命运的第一个高峰,实现他的愿望,当马车经过外滩这一长排洋行、银行时,忍不住投以热忱的目光,未来在黄埔江的对面,会耸立出一座比这更繁华的城市,到那时每年的租金,自己都可以收个上千万两,在银子的帮助下,自己会迈上更高的人生高峰,也许那时,自己离开那个近乎于幻想的东西就近了,甚至触手可及了! 踌躇满志地在心里暗叹着,陈默然又朝窗外看着,此时赶着马车的柱子一挥鞭子,,马车直驶向前,马路两旁的行人纷纷避让着,这柱子打从进了陈府后,许是陈家财大气粗顶的,驾起车也跟着威风起来了,在这上海谁认不出这黑厢马上那溜金的顶天式的c是天,y似路轨的“cy”徽章来,这可是产业公司老板的座车,便是那些洋人大亨,也得卖上陈默然几分面子来。 “咦!她怎么在这?” 在即将到陈氏花园的正门时,陈默然却看自家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标记却是让陈默然一愣,是她! 凯瑟琳!只有她才会乘着这辆白色的带有汇升银行徽章的马车。 她怎么来了!如果陈默然没错的话,这个女人在自己去上海前,还给自己第一笔五十万两银子的时候,曾提出过一个请求,希望他能离开姬丽。 隔着车窗,陈默然看着凯瑟琳已经拉开了窗纱,车里的她看起来依如过去般娇媚,两人只是一笑,笑容中多少带着些许勉强,现在他们两人根本就是合伙人的关系。 “上我的马车吧!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拒绝美女的邀请绝对是无礼而没有教养的举动,陈默然当然不会拒绝凯瑟琳的要求,下马车时,看着想跟来朱家梁、林郁青二人,陈默然摆了下手。 “你们回去吧!我和凯瑟琳小姐出去转一下!” 说罢,便上了马车。 马车走后的几分钟内,两人都未说什么。透窗而入的清风送来阵阵诱人的香味,这香分明来自于凯瑟琳的身上。嗅着车厢里的香味陈默然却觉得有内心一阵狂跳,犹其是余光撇见,黑色长发被束起在纱帽下,那种成熟几熏人欲醉的美态,绝非刘静璇、孙兮云、瑞莎所能相比,甚至连她的那妹妹妹,也无法与之相比。 或是被凯瑟琳这种成熟之美迷惑的缘帮,于是便忍不住的打量着她,娇媚但显神态端庄,身上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派,而在打量着穿着身束胸衣裙,那被托高的大白兔透出的诱惑只是让他心头一荡,眼向下扫下时,却似能看穿那裙撑下隐藏着那双修长如玉般白腻的**来。 感觉到那逼人的目光,凯瑟琳深呼吸一口气,以便让那早已传遍租界的夜晚发生的事情扫出脑海,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再去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却总会忍不住去想那夜的疯狂。 “看够了吗?” 凯瑟琳的声音中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淡,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是陈默然救了她和她的汇升银行。 “像你这样的女人,别说是看上这几眼,便是看上一辈子,又怎能看得够!” 陈默然这会倒是难得说出一句实话来,凯瑟琳的美就像是娇艳的玫瑰一般,可却偏偏又如一朵不染任何尘世俗气的百合花,清高而孤傲,透露出淡淡的落寞。这看似坚强的背后隐藏的孤独和寂寞,又有几个人了解? “哼哼!” 慵懒的冷哼声混合着凯瑟琳身上淡淡的体香,对陈默然却产生有种莫名的诱惑,一直以来,陈默然总觉得的这个凯瑟琳给他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曾在杂志或网络上看过一般,好像是一个欧美的明白,叫卡米拉什么的。 冷哼两声后,凯瑟琳却扭头看着陈默然,那双明澈而迷人的大眼睛,紧紧盯住陈默然的双眼。“我很一很好奇你从那里弄来的那些钱!” 在过去的三个月中,她一共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将两千三百万美元通过地下渠道存汇入英国、美国、法国的银行,又将一千两百万美元汇成白银或黄金运回中国,而且这还不包括从他这里得到的900万美元。 像美国人似的耸下肩膀,陈默然说笑一句。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不是吗?” 凯瑟琳微微一怔,目带疑光的看着他。 如果他说了她会相信吗?她不会信,但也不会过问那些钱的来源,这是一笔交易,对于参与其中凯瑟琳清楚她的本份,只是帮助陈默然把那些钱漂白,从那里来的,与她无关,她所需要的就是抽取5的行佣,然后还给这个人。 对于凯瑟琳这样的女人,普通的回答定然不足以使她相信,与其给她一个无法解释的回答,倒不如让她猜去,她会猜出各种各样的答案,然后自己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永远都不可能告诉自己答案的男人,凯瑟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 “也许我应该谢谢你,无论如何,你帮我保住了汇升,保住了……” 突然凯瑟琳却又淡淡的一笑。 “或许,这样我能心安一些,至少我从不欠你的不是吗?” “不错,我帮你,你帮我,这只是交易!” 陈默然的回答只是让凯瑟琳的肩头微颤了下, “上次我见你时,你留着短发,可这次……” 似像转移画题般的,凯瑟琳倒拿起陈默然的辫子说起了事来。 “有时候人总是要去做些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我也不想留这辫子,可若是没这辫子,那些个留辫子的人,就会视我为异类,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就不可能支持我去办一些我想办的事情!” 陈默然并没有隐瞒自己剃头留辫子的本意。 “要不然的话这猪尾巴,就是打断我的腿我也不会留的!” “你的腿不是断了吗?” 忍不住道了一句,凯瑟琳却又捂嘴一笑,她的笑声只是让陈默然心神一荡。 “不过,我见过很多中国人,你是第一个说这辫子是猪尾巴的人!” “凯瑟琳小姐,你来中国也有一年了吧,你应该知道,在中国汉人是汉人,满人是满人,这辫子……” 陈默然冷哼一声,双目中露出些冷意,这头后的辫子一直就是他的耻辱,几乎每时每刻的都在提醒着他,提醒着他这辫子中蕴含着的耻辱。 “是那些满人给汉人剃上的奴隶标志,可惜,现在的人不知道这辫子里含着的奴性,即便是过了百年他们都不知道,有些人还以此为荣!” “那么你呢?” 好奇的看着这个男人,凯瑟琳再一次发现他和其它中国人的不同来。 “早晚有一天,我肯定会把这辫子给剪了!我说过现在留辫子是迫不得已,等到时机成熟时,自然会剪掉他!” 这会马车已经到了外滩。 “陈先生,你这看这外滩,仁记、怡和、沙逊、旗昌一家家的洋行大厦,点缀了租界的繁华,外人以为租界是国中之国,可是他们怎么知道,这国中之国的王中之王,却是那些洋行!” 说着这些时,凯瑟琳意味深长的看了陈默然一眼。 “你为什么要开发浦东呢?如果只是为了金钱,你已经比很多人都更富有,至少在上海,没有任何人可以一次拿出那么多钱来!你能为得到那些人的支持,去留辫子,那为什么不能……” 微怔下陈默然未加隐瞒的回答着这个女人的问题。 “人总是有贪心的!” “是啊!人总是贪心的!你可知有些人,他们比你更贪婪,而且他们有着你所没有的!” 沉吟一下,将凯瑟琳的话前后联系,缓缓抬起头来,陈默然的双目中露出异样。 “你的意思是现在这租界里你口中的王中之王现在盯上我这个瘸子了!” 点了点头凯瑟琳到没在说什么,只是朝着车外看去,车到了外滩公园的门外。 “陈先生,到外滩公园了,我们去公园里走走吧!” 陈默然一愣,这下他倒被凯瑟琳的举动给弄糊涂了,难道这又变成约会了? “凯瑟琳小姐不怕吗?全上海可都知道我们两人间的关系!” 听到这话,凯瑟琳的双目却掠过一丝媚色,但并没有显现出任何羞怒的意思。 “既然全上海都知道了,我想去一次公园,也没什么吧!” [] 第92章 冲动的代价(又是准六千!求月票!) “凯瑟琳小姐!” 下车后,陈默然颇有风度的伸出了自己的右臂,而凯瑟琳轻笑一下,便颇为自然的伸出手臂挽在他的臂弯里,两人越过马路。太阳光炙热地直晒头顶,越过公路后,朝着外滩公园走去时,这两人在街道上显得有些显眼。 一个跛子挽着一个漂亮的欧洲女人,尽管只是短短十数步,但是却引得旁人的惊叹,尤其是人们认出那个女人之后更是如此,一些欧洲女人看着凯瑟琳时甚至露出了些许异样,是那种鄙夷的目光,而那些男人望着陈默然时却是充满了嫉妒与酸味。 不料当两人走到外滩公园,正准备进去时,在公园门口印度守卫的西捕,用警棍挡住他们。 “他是产业公司的陈先生!” 见被阻拦后,凯瑟琳却淡说了一句,同时看了眼身旁的陈默然。 “还是不能进去?” 那个头戴大头巾的印度阿三摇着头。 “任何中国人,如果没有入园券,既便是衣冠整洁,也不得入园!小姐!” 从未受过这等屈辱的陈默然几乎是在被拦住的是瞬间,整个人脑子里就炸响开来,在凯瑟琳和那个印度阿三说话时,他的目光投向了外滩公园上挂的牌子。 “衣冠不整者 华人 狗禁止入内!” 望着那块白底黑字的牌子,陈默然双眼变得通红起来,左手握紧拐杖扶把,右手却是握着了拳来,怒视着那块木牌,双眼几似能喷出火来。 “陈先生,你的入园券呢!” 凯瑟琳随口问道,但却未听到陈默然的回答,他回过头去,却看到陈默然整个人正处于一种近乎失控的境地,她顿时被陈默然的这个表情给吓到了。 “我没有了入园券!” 凝视着那块在国人中,几乎无人不知的木牌,陈默然强令自己要冷静,听到凯瑟琳的这话,他是冷哼一声。 陈氏花园内的景色、设施远比外滩花园更好、更大,他自然不需要所谓的入园券,这是他第一次逛公园,但却未曾想会看到这块牌子遭受这般的侮辱。 如果怒火可以杀人的话,怕是他的怒火已经可以把整个上海所有人都杀死,现在的他正处于暴走的边缘,尽管一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 望着处于极度惊怒又面带羞辱感的陈默然,凯瑟琳不禁后悔起自己的决定来,之所以提出要来外滩花园,她并不是为了逛公园,而是,她想提醒陈默然注意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左右这里的人。 虽然只和陈默然有过数面之交,但她却知道陈默然骨子里看不起那些来上海淘食的“洋下落”,他或许可以为那些中国官员去剃头留辫子,他身上或许没有中国富人的那种骄横,但却有中国式的自尊,他绝不会屈从于那些犹商的压力,反而那种压力只会让激起他的斗志。 作为他的朋友或者说生意伙伴,凯瑟琳并不愿看到陈默然家财散尽的那天,在上海滩曾有无数人想与洋人一争高下,可最后呢?却没有任何人有好下场,或许陈默然很有钱,但他资金远不及那些犹商。 “不……不好意思!” 凯瑟琳在嘴里道着歉,现在的她可以说连肠子都悔青了。 陈默然只是冷冷的盯着那块牌子,拳头紧握着,骨节发白,指甲几乎都要扣进肉中,尽管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呼吸却是却发的急促起来。 如果在这个时代有人了解他的话,一定知道他现在正处于暴发的边缘,如果是他的那些大学同学在这,一定会火急火僚的拉他走,可惜没有人知道。 尽管凯瑟琳知道现在的陈默然处于极怒中,但却不知道陈默然在这种怒火中烧的情况下,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手拄着文明棍头戴礼帽的查理。这会却是挽着一个金发美妇的手臂,朝着外滩公园走来,他在马车上看到了凯瑟琳,还有这个瘸子,原本因今天有十三家犹商把三千六百多亩地卖给产业公司,而兴奋的他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怒。 但在看到陈默然被阻拦于外滩公园时,查理却又笑了起来,于是便吩咐马夫停下马车,挽着自己的法国情人,朝着个外滩公园走了过来。 “呵呵,我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陈先生!” 查理用那种讽笑式的口气和陈默然打起了招呼来,然后他又看着那个印度阿三。 “你不知道他是产业公司的陈先生吗?为什么不让他进公园!” “他不是白种人!” 印度阿三摇着头。 瞧着那张已经被气成猪肝色的脸,查理恨不上去狠狠的亲上两口这个下溅的印度阿三,虽说心里兴奋的几乎叫喊出声来,可查理依还压着笑。同时他嘲弄地指指陈默然黄色皮肤的脸。 “哦!原来是因为这张脸的缘故啊!” 查理和这印度阿三间的一唱一喝,只让陈默然心中的怒火更旺了几分,拳头握得更紧了,怒视着这两人,却是没说出话来。 “查理!” 凯瑟琳的媚容一敛,却是露出了怒来。 “凯瑟琳小姐!” 查理这会才“礼貌”的轻摘礼帽算了行了一个礼。 “你当然可以进入外滩公园,毕竟这是为我们这些文明人开办的公园!” 查理同时又继续挑衅着,或许,在一两年后,他会把这个瘸子狠狠的踩到脚下,让他自己去跳那黄埔江,可现在有机会的话,他绝不会放弃任何羞辱这个瘸子的机会。 “那么,他应该怎么才能进去呢?” “先生,如果他是这位小姐的仆人,便可以入园!当然像他这样的先生,是不会是仆人的!” 查理作了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又轻浮地用手指点点凯瑟琳。 “凯瑟琳小姐,如果他是你的奴仆的话,倒是可以进去!这里只有白种人的奴仆可以进去!” “要冷静!要冷静!” 陈默然一遍一遍的在心下对自己说着,他正在尽最大可能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现在并不是发怒的时候,怒火并不能解决问题。 一次,两次,三次的心下自语 面上带着笑,他却又扭头看着那印度阿三。 “你可以告诉我牌子上写的是什么吗?” “先生,我不认识字!” “那你知道牌子上的内容吗?” 查理继续yin*着这个阿三,以便用言语刺激这个瘸子,看着他那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查理的心里别提那个舒坦劲了,多少天来,他从未像现在这么兴奋过。 “衣冠不整者、华人与狗不得入园!” 轰! 伴着阿三的话,陈默然只觉得脑中炸成了一团来,什么理智,什么控制,什么这个,什么那个,这会全部因阿三的那生硬的话彻底被抛弃了,他怒视着那印度阿三以及查理,呼息从方才的急促变得平缓,甚至于脸色也稍好看了些,但唇角却露出了冷笑。 余光撇见陈默然的表情似乎舒缓许多,凯瑟琳心不禁放了下来,还好,还好…… “哦!原来是华人与狗不得入园啊!” 查理又摆出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心里是那处得意与兴奋,他甚至感觉自己回去后,一定能让自己的这个法国情妇,见识到他的威风来。 “再说一遍!” 冰冷而没有丝情感的声音响了起来,陈默然逼视着查理,腿朝着走了一步。 “陈……陈……” 这会凯瑟琳才意识到,陈默然那里是压住了自己的怒火,他根本就是…… 被那双眼睛逼的几乎想向后退去一步时的查理,看到这会周围已经站满了人,有欧洲人有中国人,已经没有退路的他张张嘴。 “华……华……啊……” 话未说完,一声惨叫便在外滩公园黑铁大门外响了起来,虽拄着拐杖,但陈默然还是拼尽全力冲着他那坠满肥肉的下巴甩了一拳。 这一拳让查理在发出声惨叫的同时,沉重的身体像沙包一样重重的摔倒在地,那过去肥胖的身体甚至扬起了些许尘土! “好!打的好!” 在欧洲人惊讶与惊呼中,周围的中国人却是发出了欢呼声来,掌声伴着欢呼声。 就在查理刚想站起来的时候,未理会凯瑟琳的惊呼,陈默然便朝前又迈一步,手中拐杖便狠狠的朝着查理的肥脑袋上抽了过去。 连连的惨叫声响着,查理这会那里还有先前的得意,只是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着,以便躲过的陈默然手中那根钢头拐杖。 “我让你母亲的说什么华人与狗,你他娘的什么玩意,这地方是中国的地盘!**……” 全失去理智的陈默然一边抽着,一边怒骂着,眼中似还能喷出火来,他的每一声骂都能在周围换出一阵叫好声,这租界里虽有人向工部局抗议过,可像现在这样抓住一位公董在那没命打的,却还是头一回看到,尤其是一个中国人在这打着工部局的公董,更是让这些看热闹的人像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叫嚷着。 这几十年了,在租界这些个洋人就是他娘的太上皇,有那个中国人敢这么去抽他,可今个偏生今个,一中国人却在往死里打这人,更何况这人还是一公董,尤其是现在京城被还被洋鬼子占着,这陈瘸子是在为中国人出气那! 恍然间陈默然愤怒之举,似成了英雄之举来,只引得周围的人不断叫着好。而在叫好声中,凄厉的哨声响了起来,接着巡捕赶到了。 河南路福州路转处公共租界中区168号,中央巡捕房牢房内,或许是因为陈默然的大亨身份,他并没有其它犯人关在一起,而是享受了一间单独的牢房。 八张吊着铁链的上下窄床上,只有一张床上有着枕头以及一床薄毯,这会陈默然已经被去掉了手铐,摸了摸的被手铐箍出的血痕,腕处的痛让他忍不住骂起那些西捕的娘来。 打了人,泄了愤,虽说手里有银子,心里也不觉得惊慌了,而且凯瑟琳肯定会通知肖炘韧,很快就会保自己出去,可这会冷静下来后陈默然却后悔起自己的冲动来,打的是查理,工部局的公董,会引起什么样后果,却是他不得不去思考的。 “爷们!” 就在陈默然躺在床上闭目思考着解释的办法时,他却听到外间传来一声惊叹。 “没想到,陈老板竟然也是一如此血性的爷们!” 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头戴着礼帽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这人眉目中似带着些许游气。 “咳!” 见终于被人正视了,尤肖侠脸上挤出些笑来。 “陈老板,在下尤肖侠,中央捕房华探长!” 似显摆般的亮出自己的身份,尤肖侠却翘起下巴等着这陈老板恭维自己。 几个月了,他可是一直在寻思着如何与这名震上海的产业公司陈老板挂个勾,可偏偏事不如人愿,陈老板这种人物怎么会理睬他这小人物。 可今天却不同,这陈老板可不正关在这牢房里嘛!尤肖侠寻思着先生这陈老板恭自己两句,然后自己再恭维他,接着再告诉他,这单间是他给的! “哦!” 淡应一声,陈默然却又闭上了眼睛来,车船行脚衙,路人皆可杀。这会这个探长来这,显然是想从自己这敲些银子罢了,陈默然心里有个怪脾气,他最受不得敲诈,尤其是这种披着身官皮的玩意的勒索,更是连买都不买帐。 等了好一会,尤肖侠都未等到他想着的那恭维,再一看,这位爷竟然又闭上眼了,惺惺的揉了下鼻子,尤肖侠寻思着像陈老板这样的人,显然不会买他的帐。 若是换了一般的富人,怕尤肖侠早就换上冷言了,可眼前这人却不同,上海滩谁不知道,这陈瘸子财大气粗,两江总督赏识的人物,洋人的帐他不买不说,今个还把查理那个老色鬼给狠打了一顿。 “嘿,我说,陈老板,您老下手够重的话,那老东西被您打的,我听旁人说,那可是副猪头模样,现在可是医院里躺着!” “嗯!” 又是声淡应,尤肖侠脸上陪上笑,心倒是苦了起来,这瘸子也忒看不起人了吧! 许是被这冷应劲给激的,尤肖侠反倒不乐意了,无论是过去在老闸或是现在的中央,这街面上的人见着他不入流的得叫他声尤爷,那些个富人也客气的叫他尤探长,可像陈瘸子这般冷淡,甚至瞧不起的主他还是头一回见着。 “我说,陈老板,您是上海滩的大人物,在您眼里,我尤肖侠不过就是不入流瘪三罢了,可您也不至于这么摆谱吧!现在您可是在这巡捕房的牢房里头,这可不是您陈氏大宅!” 这带着几分恼意话,反倒让陈默然心里那几分野性勾了起来。 “怎么着!尤探长,难不成,你还敢把我怎么着不成!” 坐起身陈默然却是冷眼看着这人,在后世的派出所里,他就因为这种态度被人一阵狠抽过,可即便如此,他嘴里还是没个服字,他骨子里看不起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 “不敢!” 尤肖侠如实的吐了两个字。 “可我能让坐在这单间里,也能让你搬到旁边二十人的大号里去!那里的人可不问你是不是陈老板!” “哦!许是我住在这单间里,还真是蒙了你照顾了!” 冷笑下陈默然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在床上。 原本面显不快的尤肖侠这会反倒是赔起了笑来。 “照顾陈老板,那自是肖侠的本份,虽说肖侠批着这身巡捕服,可再怎么着也是中国人不是,自然的会照顾陈老板这样的英雄!” 尤肖侠知道像陈瘸子这样的人,在这号里或许受制于自己,但若真得罪了他,出了这号,怕他怎么死的都没弄明白,就沉到黄埔江里了,这陈瘸子的门房那可是大字辈的角色,这位爷得罪不得。 “那看来我今天是要蒙您的情了!” “瞧陈老板您这句说的,您在外滩公园打那猪头为咱中国人出了口恶气,肖侠能照顾您老,那可不是肖侠的福气嘛!” 话会信誓旦旦的一拍胸口,尤肖侠却显出几分识英雄的豪迈来。可偏生的,他这般表演却只换回了陈默然在心下的冷笑,这些个披黑衣都是给脸快翻脸更快的主,语上说的好声,心里头还不是掂记着自己的银子,这种人他见得太多了。 不过陈默然却是顺着他的话说着。 “带烟了吗?” 陪着笑的尤肖侠那里知道这会陈默然在想什么,反倒是变戏法般的变出根雪茄烟来。 “陈老板,看您交东西时,瞅着您的雪茄盒,就知道您好这口,这不我这便给您带来了,这雪茄是哈瓦那吧!也就是这雪茄能配上您的范儿!” 点着雪茄烟后,牢房里的臭味很快便被雪茄烟的香味给冲淡了,陈默然手夹着雪茄烟,却是指着尤肖侠说了句。 “尤探长!” 陈默然又抽口雪茄,才正眼看着这位华探长。 “我可以告诉你一点,银子!我有!但,我却没银子给你!” 半闭着眼睛抽着雪茄的陈默然并未注意到尤肖侠听到这话时脸上的浮现的异样来,只是继续说了下去。 “若是你是这号里的巡捕,因我打了洋人,在我没烟时,给我根烟吸,我会承他的情,至于你……” 唇角一扬,陈默然脸上露出讽笑。 “你所为、所图,无非是为了和我搭上条钱,谋点儿银子,为了银子,无可厚非,我陈默然也好银子,可我这人脾气怪,平素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样披着官衣的,又摆着副恩人的面孔在我面前讨好处的人。” 陈默然的话就像几个响亮的耳光般,抽在尤肖侠的脸上,只让他觉得一阵耳热,从未被人这么教训过的尤肖侠,盯着这陈瘸子,说不怒那是假,可想发火,却又火不起来。 盯着面前那躺靠着墙壁的陈瘸腿,尤肖侠无奈的叹口气,但却也只能这样了。、 像他这样人肯定是不知道牢里的规矩,心下叹着气却知道,那怕就是这陈瘸子不给自己使上一两银子,自己个也得好生伺候着这位爷,要不按着牢里的规矩来,这人在这里受号管和牢头的气,回头等他出去还不玩死自己。 他只是打人,可不是杀人的大罪,顶多关上几个月,便可以放出去了。等他出去时,别说他就是一华探长,便是总巡官,没准真惹上这位出牌做事不论的套路来的爷,也一准非倒上大霉,自己根本犯不着罪上这人! “陈老板果然怪脾气!你就真不怕我把你换个大号,关进去!要知道那里的可是什么人都有!” “怕?你也太小瞧我陈默然了!” 吸着雪茄烟,陈默然眯眼着这人,冲着这根雪茄烟,原本的确应该谢谢他,可陈默然却是打骨里对这种人没有好感,自然的也就懒得谢了。 “怎么着,现在是不是要给我换上位置啊!” 叼着雪茄烟,陈默然便拄着拐杖朝着牢门口走了过去,笑看着这个探长。 “陈老板,” 尤肖侠硬吞口口水,却出只能赔起了笑来,这会别提,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办的又是什么事啊! “那的话,您好生的住在这,不知道陈老板是否通知旁人吗?要不要肖侠我帮您通知……” 最后一个字却是在这个时候生吞了回来,尤肖侠余光看到一行三人正朝这走着,带头的可不正是那位过去的顶头上司——杰克,看到他时,尤肖侠心里头是那个恨啊! 在国王饭店的案子上,算是让两人结下了怨,也算让尤肖侠记恨上这人来,为了避开他,尤肖侠可是前后花了三千块大洋,才算是挪了窝,那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当,这厮来这里干什么! 走到牢门边,撇眼这个只会敲诈勒索的尤肖侠,知道他又在做什么的杰克心中涌起些不快来,但却没表示出来,只是扭头冲牢里陈默然一笑。 “陈先生!” 出现在牢门外的人只让陈默然一阵诧异,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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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把我弄出去 只有一扇窗户的房间里,阳光透窗照入房间,桌上杂乱的摆放着一些文件夹之类的东西。 房内两个人对面坐着。一个着警服,一个着西装,烟雾在房间里弥漫着,而雪茄烟香味同样在房间里弥漫着。 “陈先生!”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杰克的眼神全未掩饰他的不满。 “如果不是凯瑟琳来找我,我根本不会来这里!” 将手中的烟蒂拧灭,杰克盯视着这个将查理那个胖子打的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中国人。 “我知道!” 陈默然点下头,杰克会来牢房看他,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两人只是一面之交罢了,而这一面之交,虽让两人认识了,可同样的也因为那一面之交,让两人之间生出些间隙。 “姬丽……” “姬丽是个好女人,但我不适合她!” 未等杰克说完,陈默然便自己说了下去。 离开姬丽!是他和凯瑟琳合作时的一个附加条件,原本他对姬丽并没什么感情,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的接受了凯瑟琳的建议,从那以后,他就再未和姬丽见过面,她虽然来找过自己,但每一次都会被拦在大门外。 合作,总是这样,总会付出一些代价。 陈默然的话只让杰克眉头一皱,若不是理智在控制着他,或许他真的会给这个男人一拳。 “姬丽是个小女孩!” 陈默然点头算是同意了杰克的看法,姬丽并不大,只有十九岁而已。 “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她很单纯,她因为你的音乐才会爱上你,当时我的太太曾劝过她,一个欧洲人是不应该爱上中国人的,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愿见她!” 在看到陈默然听到妹妹时,脸上露出的表情,只让杰克一阵气堵,他对姬丽从来没有任何歪念,他爱他的太太,而姬丽只是他的妹妹,同样也是他们夫妻最喜爱的妹妹。 “我说过,我们之间并不适合,你说过的,欧洲人不应该爱上亚洲人,同样的亚洲人也不应该爱上欧洲人,不是吗?” 陈默然微笑着用杰克的话作了回应,然后他点一下烟灰。 “我想,你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探讨我和姬丽之间的情感纠纷不是吗?” 稍低下头,陈默然又抬头看着杰克。 “需要多少保金,说个数吧!我今天肯定是要出去的!” 今天一定要出去,因为今天晚上张靖会带人去“抢”仓库,作为老板和幕后的策划人,他并不愿意呆在监狱里。 “这里的味道很难闻,说实话,这不是监狱,而是猪圈!” “我也很想让你出去!毕竟我答应了凯瑟琳。” 杰克颇为无奈的看着陈默然,露出副很无奈的表情来。 “尽管凯瑟琳愿意为你出五万元的保金,同时提供担保,但是,你要知道查理是工部局的公董,现在他依然躺在医院里,而工部局已经吩咐了中央巡捕房,至少在你上法庭之前,是绝不可能释放你的!” 一听这话,陈默然便恨恨的骂了一句。 “***洋鬼子!” 杰克一皱眉,却又听陈默然说道。 “别生气,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骂那些该死的洋鬼子!” 沉默! 杰克选择了用沉默来面对陈默然的漫骂。 虽说心里恨着那些洋鬼子,可陈默然也明白,在这租界虽说是在中国人的地界上,可再怎么着,在这租界里中国人也就是二等公民,自己抽了那个查理,自然的他们总要杀自己个下马威。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出去吗?” 杰克摇摇头,虽然不愿帮这个人,但在凯瑟琳求到他之后,他还是来到了中央巡捕房,但这个案子远比他想象的更难办。 “你打的人不是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或许很简单,你们公司的那位肖经理,已经去了上海县衙,向上海道求助,试图通过上海道直接与英国领事交涉,不过,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帮助,即便是把你移交“会审公廨”审问,更何况现在中国官员,最害怕的就是引起国际纠纷,所以上海道不会对此有任何帮助。你打人至伤是事实,如果交由法庭审理的话,我想也许你会在监狱中呆上两至三年!” 查理的话只让陈默然皱起眉来,同时在心里恨起当时的冲动,冲动是魔鬼果然不假。 两至三年! 诺是自己在监狱里呆上两三年,一切就全完了。 “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吗?” “还有一个办法……” 几乎是在仆人将肖炘韧刚引进门的功夫,他就就给上海道袁树勋叩着头,跪拜在地做着哭腔。 “还请大人救我家董事长!现在能救我家董事长的,只有大人您了!” 早已经知道缘由的袁树勋,却是摇摇手道。 “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大的面子?那些洋人什么时候卖给咱们中国人过面子,现在国难当头,连京城都让人家占着,两宫尚且西狩,其实,你家董事长也真是……哎……” 袁树勋一声叹,却是在那里可惜着,下午功夫,他就听人说了“产业公司陈瘸子,怒打公董查理”的事,心里虽为那陈瘸子叫着好,可叫好后却是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未扬,起来说话吧。” 过去几月,和肖炘韧早已是老相识的袁树勋吩咐一句。 “大人若不答应救我家董事长,我就跪在这里。” 肖炘韧跪在地上继续叩着头,几乎是在凯瑟琳通知他陈默然被中央巡捕房抓进牢里后,一问清缘由,他便和凯瑟琳分成两路,凯瑟琳去找巡捕房里的朋友,以便让陈默然不至受着委屈,而他便直接乘马车来了上海道衙门。 陈默然是中国人,虽说事在租界发生,可根据惯例,涉及中国人的案子向来由中外会审,只要眼前这袁大人愿意帮忙,总能起点作用。 “刘大人曾信予袁某,着袁某对你家董事长和产业公司多加照顾,你们董事长终归是年青气盛,不知那些洋人现在正眼红着浦东,现在避他们还来不急,那牌子都挂了几十年,交涉了几十年,可偏偏陈瘸子却……” 袁树勋一副可惜的模样,心底里也确实为那瘸子可惜,几个月前,刚上任时收到总督大人的折子时,他还不以为然,可现在产业公司和那陈瘸子,对他来说却有着不一般的用途。 “民收其利,官收其功!” 不论是官督商办也好或俱为商办也罢,只要那在上海地界上的浦东开发区一成,作为父母官的袁树勋功劳自是跑不掉,也正因如此,几乎是在两江总督府的行文刚一下来,他就麻利的批准了产业公司“浦东开发区城厢内外总工程局”,也正是这个条例,让浦东事物俱由总工程局承办,吏而绕之,诸事与工程局商办。 除去总督大人的面子,其中更多的却是袁树勋将那浦东与自己的官位升迁挂上了钩来。 可即便是如此,因涉及到洋人,而且是不一般的体面洋人,袁树勋却没了底气,甚至心里头都恨起那陈瘸子的冲动,什么人不招惹非惹那洋人,洋人,连太后皇上都在洋人手里吃着了亏,更何况他一界商人。 心下虽恼着陈默然的冲动,可在沉吟片刻后,袁树勋还是开口说道。 “未扬,令祖于发匪乱时便迁至上海租界,这租界虽说是大清国的地界,可你也知道,那是洋人的地方,那查理是体面洋人,而且还是租界公董,你或是不知道,你前脚来的功夫,那英国领事就已经向本官提出抗议,这事……难啊!” 摇着头、叹着气,袁树勋面上带着可惜与无奈,可心下却没说之前在官厅里见那位领事馆的布鲁斯参赞时,他已经说出了“陈默然乃外洋归来之人,尚未入籍大清,其行与本官无关!”的话来。 之所说出那番话,不为其他只为不想旁生事端,现如今国事不靖,袁树勋也只好把陈瘸子给卖了! 袁树勋又是半晌无语,肖炘韧便明白其中或许大有曲折之处,脸色就黯淡下来。 “啊,未扬,你放心,虽说本官实在是无能为力,可然之那事,我今个就会向总督大人奏明,而且殴人之罪,又不是砍掉脑袋的大罪!顶多判个两三年的徒役,到时,洋人的面子维住了,也就不会再计较了。本官只需与工部局交涉,然后你们再使得银子,至多呆了两三个月,然之就会放出来!你就放心吧!” 放心…… 这袁大人说的轻松,肖炘韧却知道若真判下来,那时才真正个是没指往了,就是只呆几个月,对公司的影响也是难以料想的。可袁树勋的话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对此他无能为力!只能去求总督! “嗯!未扬,解铃还需系铃人,本官这边怕也只能如此了,你不妨在租界里头相想想法子。” 交待一句后,袁树勋便是一端茶杯,一旁的仆人见到主子的动作,便仰着下巴喝了一声。 “送客!” 离开上海道衙门,正准备上马车时,肖炘韧却看到凯瑟琳小姐的那辆白马车却停在他的马车后面,马车的车窗一推开看到车里的凯瑟琳,肖炘韧便走过去上了马车,马车内还有一个熟人,杰克,闸北巡捕房的总巡长。 “凯瑟琳小姐,路易斯巡长!劳您们费心了!” 上马车后肖炘韧向两人道着谢,一看他那表情,凯瑟琳和杰克便知道结果并不理想。 “解铃还需系铃人,袁大人也是无能为力!” 无奈的摇头轻叹着,肖炘韧心里只觉得无力,直到这会他才真正体会到这“租界”的国中之国是什么意思。 “是啊!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救出陈先生!” 杰克和凯瑟琳对视一眼,开口说道。 “谁?”肖炘韧一喜,连忙看着杰克。 “雅各布?沙逊!” “雅各布?沙逊!” 肖炘韧一愣,是那条贪婪的毒蛇,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去求他的话,那沙逊会开出什么样的勒索条件来。 “我已经和陈先生提到过了,他只说了一句,把我从这里弄出去!” 听着杰克的话,肖炘韧苦涩的点下头。 “杰克先生,我现在去见一下然之,麻烦你给安排一下!” 这会两辆马车已经离开了上海道衙门朝着北部的租界驶去,车里的肖炘韧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间的复杂全非凯瑟琳或杰克所能体会。 夕阳西下,马车沿着黄埔江畔的夯土碎石官路朝着租界行着,而在黄埔江上,三艘沙船却在船夫的摆动下,朝着江对岸的上海县划去。 船舱里,挤着四十来个穿着黑衣的身材壮实的汉子,这会他们大都是一言不发的坐着。张靖看着身旁的的几十号兄弟,这队里是抽生死签抽出来人,在离船前,根本没人知道是要去干什么,可也知道干的事,兴许是掉脑袋的活。 “弟兄们!” 张靖一抱拳,看着眼前的众人。 “我张靖苦哈哈半辈子了,打从来到上海,就没吃饱过几顿饭,家里有老娘要伺候着,让老娘跟着受苦,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从进了产业公司,老板待我等不薄,今个老板有事于咱们,便是当着报恩,这事咱们也要帮老板办成了!” 船上的人看着张靖,然后又左右看着,他们知道张队长说的是实话,老板待大家伙的确不薄,同时抱拳还礼。 “队长,老板有什么安排,队长只管吩咐!”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 张靖一声低喝,看着眼前的众人,声音越来冷淡起来。 “今个,老板给了咱们一个机会,一是可报老板对我等的恩典,二老板许下了,若此事事成,每人赏现银百两!” 声音不大,却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内,在听到现银百两时,无不同时睁大眼睛,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百两银子!对于这群苦哈哈惯了的苦力来说,根本就是天文数字,他们便是做梦也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会有这么多银子。 众人眼中的热切,让张靖满意的点了点头,报老板的恩典也好,为了银子也罢,只要大家伙能把这事件办成了,他们得赏钱,而他张靖得到的却是赏识。 机会人人都有,但却不是人人都能抓着住,苦了这么多年,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取家伙,记住了,现在不论干什么,都和老板无关,若是失了手,你们只管说我是带头的,若是有一个人说……” 张靖眼光一冷,提着刀的右手却是抬了下,然后狠狠的看着这些人。 “那自是当然!自是当然!” 人群里几人干干的说着,箱子里的很快便发到了人手,人人提着长短刀,神情中显露出紧张,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良民,可现在这良民却变起了味来。 富贵险中求,果然不假,提着刀,看着暮色中越来越近的码头时,张靖只感觉心脏似要提到了嗓子眼里,额上也冒出了汉来,码头越来越近了,还有几十米远时,张靖手一挥,身后的几个人便咬着匕首跳进了黄埔江里,在他们跳下后,张靖才跟着跳下江。 几分钟后,第一个黑影摸到了岸边,空旷的码头仓库里,不时传着狗叫,黑影贴着地从怀里摸出一油纸包来,打开油纸包便把肉块扔了出去,岸旁水里的黑影大都是如此坐着,袋烟的功夫,原本的狗叫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一直躲在木制的货桥下的张靖,确信没了狗叫时,才顺着货桥的木柱爬上货桥,手提着刀招呼着人,朝码头院角的那间透着灯光的小屋跑去,黑衣、黑影,只有刀反着月亮。 屋里不时传出阵阵划拳声,听着其间传来的划拳声,张靖朝跟在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然后把压低身子,湿湿的手指在纸窗上点出一个洞来,透过那小洞,却看到屋里的木桌边,五六个壮汉正在那吃着肉、划着拳。 这看码头基本上都是各帮派的打手,个个都是手狠心黑的主,在码头上干过活的张靖等人自然是非常清楚,一打手势,一瘦子便窜到张靖的身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被裹着几层油纸纸包来,打开油纸包,其中却是四个竹管,上面都插着炮捻子。 “大哥,你就瞧好吧!只要扔进去,里头就是铁打汉子也撑不住!” 瘦子嘿笑着,递给张靖一根竹管儿,这工程队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馊点子都能想得出来,在他说话时,门旁的人这会已把门给反扣上了。 点着火的捻子在燃尽时,喷出股白烟来,浓烟带着刺鼻的辣椒味,那瘦子几乎是浓烟涌出的瞬间,便把竹管塞进了屋子里,刚一塞进去,屋里就传出一阵咳声,接着又响起叫骂声,反扣着的门也开始有人撞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四个竹管被塞了进去,浓烟伴着叫骂,更多的却是剧烈的咳嗽声。 “开门!” 门刚一打开,捂着口鼻剧咳的人刚一冲出来,便被棍棒猛击后脑打翻在地,不到一袋烟的功夫,码头上的六个看守就在被打翻后,又被绳子实实的捆了起来。 “让他们过来,去三号仓库!” 张靖边喊着边朝着三号仓库跑去,撬开仓库门门上的铁链借着油灯灯光,掀开帆布却只看到一个个码着洋字码的木头箱子。 “张大哥,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冲着问话的脑后把拍了一巴掌,张靖便喊了句。 “别费话,赶紧给我搬,把这里头的箱子都给我搬完了!” 这会大船上的人已经赶来了,百斤箱子基本上都是一人扛着一个,跑着朝着几十丈外的码头货桥冲去,箱子直接码上沙船,这些人或许不是干黑活的行家里头,可这搬东西却是他们的老本行,虽是摸着黑,可速度甚至比平时还要快上些。 “快点!再快点!” 旁边提着刀的张靖看着驮着箱子的往返的兄弟们,心已成捏成了一小把来,看着第一艘船离开码头时,张靖朝着租界的方向看了眼,他知道只要这次成功了,他也就有了晋身的资本。 人生有时就是如此,当一个人在这为改变着自己的命运而努力时,另一个人同样需要面对未知的命运,对于身在牢中的陈默然来说,他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从这间牢房里出去。 “把我弄出去!” 一看到肖炘韧,陈默然便吐出五个字来。这地方,他一天也不愿意再多呆! “我的大少爷,要是你做事别那么冲动,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吗?” 肖炘韧倒是开始抱怨了起来,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总算是变成了现实。 “然之,你做事说话,总是由着性子来,现在可好了!” 用力一拍牢门的铁栏杆,肖炘韧一副你就该如此的模样,这时他并不愿意表现出其它情绪,无论如何都要让陈默然吸取教训。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陈默然点下头,直视着肖炘韧,他说的是实话,自己做事说话有时候就是太过冲动。 “杰克,和你说了吧!” 肖炘韧点点头,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征求陈默然的意见。 “总之拜托你了,未扬!” “沙逊那东西,可是个贪得无厌的主!” 肖炘韧出言提醒着陈默然,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考虑到了种种可能。 “只要能让我出去就行,只要钱能解决的就不是大问题!” “有时候,钱也不是万能的,我们都不知道那沙逊会开口要什么,要是他要浦东……” 盯着陈默然,肖炘韧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来,他最害怕的就是沙逊那个地产大王,会趁机勒索产业公司在浦东的地。 “要是那样……” 陈默然的眼光一冷,压低了声音,目中带着股狠意。 “我就在这呆着,然后你就……” [] 第94章 东京上海 夏夜,东京的气候十分怡人,东京湾吹来的风呼呼的吹着,把白天的暑气化为乌有,大街小巷里,随处可以看到那些穿着和服或西服的日本人,在这些人群中除去高大的欧美人外,还有一些身着西式服装的人却是异常显眼,显眼之处是他们的辫子。(顶点小说手打小说百度搜索) 这些人是清国留学生,他们来到日本,是为了学习自强之道,纯然是吸收新知,俾于学成为国效力,以解国家之危局,谋国家之富强。 对于大清国来说,最为震动怕就是甲午之战,甲午一战使向以天朝自居的清王朝大为震惊,举国上下受到极大的刺激,这次失败对中国的震动之大,远远超过了鸦片战争以来的中英、中法之战。 自鸦片战争开始,中国开始受到西方列强的侵略,甲午之后,东方列强日本又加入了侵略中国的行列。于是一部分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及青年急欲至日本探究日本速强的原因,而朝廷中的一些大员也欲借鉴日本的经验,使中国的变法取得速效。 清廷统治集团日渐腐朽堕落,国内虽有改良图新的举动,然而在强大的封建**的压制下,洋务运动和戊戌变法无一不以失败而完结。国内的各种矛盾日渐指向腐朽的**统治。正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的局面下,中国留学生开始东渡日本,开始了其留学的生涯。 虽留日之潮启不过三年,但短短三年间,便有数千人留学日本,而在日本方面为中国留学生所开设的学堂亦如雨后春笋,应运而生。在留学的人群中,不仅有年轻的男子,而且有裹着小足的女子与年逾花甲的老人。甚至出现了父子、兄弟、姐妹一家、一族留学东洋的景象。 “清国奴!” 脱下陆士军装,穿着身西装走在街头,偶从那些日人口中吐出轻蔑的话语,只是让纽永建一皱眉头,眉宇间强抑着些许怒意,这脑袋后的辫子无论是在陆士或是在大街上,没少为他挣回这三字。 从学成后为国效力的学生,到**者的转变,除去云集日本避难的维新派、**派外部的宣传外,往往还得益于所在国的环境影响。对于这些留日学生来说,他们所处的是什么样的环境,是时时被人讥讽为“清国奴”的环境。 去年,当日军攻进京城时,东京的数十万民众,举行提灯游行庆祝时,任何一个稍有爱国心的留学生,在为时局悲愤,忧山河破碎,惧种族沦亡时,随之,看着报纸上清廷的“量中华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的举动,刺着他们的良知,同样的也让他们的某种意识觉醒了。 民族的意识! 甲午战后,在日本涌起一股研究中国的热浪,纷纷设立各研究会或其他团体,以研究和调查中国实情,表面上美其为为亲善提携,保全东洋,实际上却是包藏祸心。各种各样的研究中国的书籍中,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之类满清入关时的屠杀,更是屡见不鲜,历史的惨痛,时局的危亡,朝廷的媚洋,直接刺激着他们的民族意识。 正像美国驻上海领事说的那样,日本正在为颠覆清朝培养暴力**家。 民族意识的觉醒,直接影响到很多人,进而令其完成从学生到**者的锐变。纽永建,就是其一。 抑着心头的怒意,拐进一个典型的东京小巷里,巷里可见到那些抹着白粉的日ji,这一带大都是ji寮,对于纽永建这样每月拿着三十余元津贴的官派留学生来说,来这里花上一块钱,便可寻得一间屋,边饮酒,边与ji女**,倒也算是惬意之事。 尤其是在这暑假期间,这些ji寮更是官派留学生们常来之处,当然来此的有饮酒作乐的,也有在此畅淡时局、**的,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有ji寮老板为他们作掩护,自不需担心安全。 方一推开推门,他便看到屋内已经坐了五六个朋友。 “孝直,你总算是来了!” 从榻榻米上坐起身,秦毓鎏笑眯眯的迎着刚进屋的纽永建,叶澜、张继、史久光等人纷纷为其让个位子。 一坐下纽永建便将手中的报纸朝酒桌上一放,连喝了一杯清酒。 “诸位,我明日就要回国去了!” 屋里的人听着这话,不无诧异的看着纽永建。 “孝直,你这是为何!” 秦毓鎏诧异的问了句,叶澜、张继、史久光等人也同样看着他,他从国内归来不过三月,怎么又要回国了。 “你看这报纸!” 纽永建指着报纸的一个角落,这是他今天从陆士出来赴约时,在路边买到的报纸,未曾想却在报纸上看到了一个新闻来。 “产业公司董事长陈默然被捕!” 一看到这个名字秦毓鎏便是一惊,对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樱花假纽永建从国内回来时,总是兴奋的说着“他结识了一位**家”,而那个**家就是陈默然。 而他们之所以对这个人印象如此之深,除去纽永建转述的那几句话外,最重要的或许还是纽永建后于上海回日本前,曾去陈府拜访过那位“大亨**家”,未想他却在南京未回,但家仆却交给纽永建三千美元,说是办报之需,陈府家仆说先生交待,在他拜访时给他,用于办报启智之需。 也正是得益于这笔钱,他们才会办成《启智》杂志,向留学生发行,以宣传**,而杂志的开篇,就是纽永建用化名写的《江船偶遇》。 初时他们并未想到那篇《江船偶遇》会在整个日本引起轰动,但当买读新闻了那篇《江船偶遇》后,那些日本人学者无不惊叹“一语点醒支那百年性”,同样的,“欲求文明之幸福,必**明之痛苦,而这痛苦,就叫**”、“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中国。”、“**成功了,共和不一定会来,共和来了,国家不一定会富强!富强了,国家不一定会民主!”,同样在留学生中间,甚至维新派和**派中间留传开来,甚至于成为攻击彼此的工具。 江船偶遇中的“拐杖先生”,也因而于日本成名,同样《启智》杂志不过在三个月间,发行量便达千份之多,成为发行量最大的留学生杂志。 “那日与陈先生江船一话后,永建,脑海中总在思考着陈先生的话,虽只是数语,却解永建心中之惑!……” 纽永建在说话时,面上依带着崇敬。 “今日先生因中国之事,怒打洋人公董身陷牢中,永建,自应回国谋营救先生之举,如此方不负先生之教!不负**之义!” 秦毓鎏和叶澜、张继、史久光等人彼此看上一眼,未想纽永建竟如此激进。 “孝直,其实你完全不必如此,外人或许不知道,但你我皆知,拐杖先生与他人不同,以他在上海的名气和财力,想那些洋人也未必能从中占着便宜……” 秦毓鎏劝话未说一半,纽永建却是摇着头打断了他的话。 “许诸位不知,永建早已视先生为师,师入狱,弟子必全力营救之!” 纽永建怎么会不知以陈默然之财力,此案或许会轻易了之,但他心里还存着一个从未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就是那天在船上,陈默然曾否认自己是个**者,而这一次之所以想回上海,与其说是营救陈默然,倒不如说是想看这位被他视为“导师”的人,是否已经发生了改变。 秦毓鎏和叶澜、张继、史久光等五人听着这话,彼此互视一眼,似乎像是在做出什么决定一般,终于一咬牙,抬头看着纽永建,一直未发一言的蓝天蔚到是先说了话来。 “那……我们便与你一起去上海,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这……” 纽永建惊讶的看着这六位被他引为同志的朋友。 “是啊!正好,此去上海我等一来可一睹拐杖先生之风采,二来 嘛……即孝直你受教拐杖先生,岂有弃我等而独享之理!” 史久光这么一说,便引得众人跟着笑脸点头称是,全不顾纽永建脸面上的惊色。 “好!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去定船票!” 对于东京的那么六个满脑皆被狂的“**之谊”所充斥的年青人做出同回上海的营救陈默然的决定时,远在上海的肖炘韧却沙逊花园主宅的书房里,面对着那位有着“毒蛇”之名的雅各布?沙逊。 雅各布?沙逊看了眼人坐在椅上的肖炘韧,面上未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肖先生,你应该知道,陈先生的举动无疑是在挑战整个租界所有西方人的尊严!” 话语平淡而没有任何波澜,即看出不他是愤怒或是排斥。 “沙逊先生,也许您并不知道,我的老板只是一个做事冲动的年青人罢了!” 肖炘韧陪着笑,朝着对面的的维克多?沙逊看去。 “就像令公子一样,年青人总会因冲动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在冲动时显然会忘记后果!” 见维克多似有些不满,肖炘韧连忙改了口。 “当然,与令公子所受的教养不同,我的老板不远是一个生在富裕之家,被长辈们宠坏了的少爷而已,所以他才会在外滩公园因查理先生的嘲讽,闯下现在的大祸。” 说出这番话时,肖炘韧倒是在心里为抱起了歉来,想来陈家的长辈肯定不会怪罪他为救陈默然在这里编排他们。 维克多在旁边冷哼一声。 “哼!一句冲动,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现在查理先生,仍然躺在病床上!” “当然,当然不能!” 肖炘韧肯定的点着头。 “我们一定会给予查理先生补偿的,请相信我们的诚意。” “那样的话,你完全可以去找查理先生不是吗?” 雅各布?沙逊淡说一句,同时把目光投在桌上的报纸,报纸上还可以看到昨天下午外滩公园门外的“惨案”,想到昨天看望查理时,他的那副猪头模样,沙逊忍不住心下一乐,那个瘸子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沙逊先生,现在只有您能够说服查理先生放弃起诉我的老板!所以我来向您寻求帮助了!” “你们会需要一个洋人的帮助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产业公司不是不需要洋人人的帮助吗?” 雅各布意有所指的提醒着肖炘韧。“浦东开发,俱为华办,不假洋股!”这是产业公司的宣传口号,现在却成了沙逊回应肖炘韧的理由。 “雅各布先生,浦东一期工程需要建筑钢材四千七百吨,现尚有三千吨未与洋行签约,我们公司愿意将这笔定单交由沙逊洋行!” 犹豫着肖炘韧并没有回应沙逊的话,反而是开出了许给沙逊的好处来。 “肖先生,我需要提醒你一点,犹太人之所以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完全得益于犹太人的团结,我们是不是会为了些许利益,牺牲兄弟的权益!” 在雅各布?沙逊仍在沉默时,维克多便替他父亲作出了回答。 尽管话语间带着拒绝,但是肖炘韧还是听出了维克多在说话时,特意加重了两个字“些许”,这些贪婪的犹太人显然是觉得的他开出的条件尚不能够让他们出面。 贪婪是犹太人的本质,而这个本质却可以他们出面帮助陈默然,作为中间人劝说查理放弃起诉,选择私下和解。 这个发现倒是让肖炘韧在放心的同时,却又把心捏了起来,沙逊的贪婪是件好事,但是若是没有任何止境的话,这好事就会变成坏事。 “维克多先生,我想这与出卖兄弟的利益并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如果你们出面协调此事,同样是在维护着兄弟的利益!” “哦!” 沙逊两父子应一声,望着肖炘韧等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说我的老板被查理先生送进监狱,那么出于面子上的考虑,我们产业公司只能不记代价的与查理先生的洋行竞争,虽说肖某没有其它的自信,但是有一点我却是相信的,在上海,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或洋行的财力能与产业公司相比!” 肖炘韧不无自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两条贪婪的毒蛇。 “如果是恶性的竞争,我想那时我们也会介入其中!” “如果你们愿意看到两败俱伤的境地,我可以清楚的告诉沙逊先生,陈先生是富家公子出身,面子对于身为中国人的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远比金钱更重要!” 深吸口气肖炘韧坐直身体不再像先生那般陪着笑, “沙逊先生来到中国已经数十年,想来应该明白中国人最注重的就是面子,虽说陈先生是在美国长大,但同样不改中国人人好面子的传统,发生那种两败俱伤的竞争,是你我皆不愿意看以的,如果出沙逊先生出面调解此事,那么无疑是在维护查理先生的利益,是在帮助他!” 听着肖炘韧的话,一老一少两个沙逊却是在心下一笑。这些中国人总是如此,他们总是喜欢玩文字游戏,将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用美妙的词汇加以修饰,以掩饰他的本貌。 但同样的,就像中国人一样,对于犹太人来说,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最终只有一个原因,为了利益,现在也是如此。从始至终,雅各布?沙逊就没有放弃趁火打劫的念头。 他沉默了一会,看着肖炘韧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肖经理,我浦东有一块地!” 听到浦东两字,肖炘韧只是心头一惊,最担心的事情倒底还是来了。 “你们产业公司最近不是在浦东收地吗?我的那块地一共是三千四百三十九亩,我认为这块地的市值应该为二百八十万,你觉得的呢?肖经理!” 雅各布?沙逊的话,只让肖炘韧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这老东西的贪婪是有止境的,他的那块地原本就是产业公司的收购计划内,只不过价格……但这却是可以接受的,陈默然啊!陈默然,你那几拳打的倒是痛快,可就是没想过倒底会打掉了多少钱! 心下感叹着陈默然的败家,肖炘韧点点头,不无苦涩的笑了一下。 “那是当然,我们产业公司愿意以二百八十万购买沙逊先生的那块地!” “爸爸,你为什么不趁机再抬一直价格!” 在肖炘韧走后,维克多的反问只让雅各布?沙逊抬头看了眼儿子。 “我们的目的不只是用卖地换上一笔钱,而我们已经加了五十多万。也许我们开到五百万,只要能换回陈默然的自由,他们都会拿出这笔钱,但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产业公司开发浦东的计划,我们或许会挣到几百万,但却是却损失了几千万、甚至上亿!” 话时雅各布?沙逊的双目中的贪婪显露无疑,或许他和陈默然之间有着矛盾,虽说他在内心里同样希望那个瘸子最好一辈子都关在监狱中,可是现在那个瘸子对他还有一点用处,只要想到那个瘸子的浦东将会给沙逊家族带来的财富,他总是无法控制内心的贪婪。 贪婪总是好的!在心下喃喃着这句话,沙逊嘴角一扬,眼中却闪过一道冷厣的眼神。 (在这里先谢谢大大们一直以来对满江红的支持,如无语初时所承诺的一样,这本书应该是一个很爽的小说,一些大大或许觉得他和小市民似乎有点儿像,在这里无语要更正一下,两者看似相同,实际上却是截然不同,嗯……无语说过,小市民做过一个梦,这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梦!总之,一定会很爽的!本月,无语每天万冲榜,还忘大大们莫忘记满江红,有月票的大大不妨鼓励一下!拜谢!)(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第95章 劝说 冷战! 冰冷的寒意在夏日的晨间笼罩在餐厅里,这冷意似乎驱散了餐厅里的闷热。(最快更新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或许是注意到两位主人尤其小姐脸上的冰霜,让佣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出,仅只是几分钟的功夫,佣人们便为凯瑟琳和姬丽两人送去了的丰富早餐。 凯瑟琳的早餐很简单,除了牛奶、面包、火腿蛋外,还有一碟点心忌司酥,而姬丽的早餐却非常中国化,油条、稀饭外加一些小菜,佣人们都知道,姬丽小姐的口味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在用餐前,凯瑟琳手放到餐桌上,和往日一样,闭目向向上帝祈祷。而在她祈祷时,姬丽依然看着自己的姐姐,她非常生气,姐姐的行为甚至让她感觉有些愤怒,两姐妹间的冷战已经持续了两天。 从报纸上看到陈默然在外滩公园门外痛殴查理后,字里行间中看到当时站在他身边的竟然是自己的姐姐时,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把那个“可恶的瘸子”忘掉了姬丽,又想起了那个充满音乐才华的的瘸子,甚至在她的小脑袋里,他后来之所以对她不理不睬,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姐姐。 姐姐和他早已经认识,甚至于……姬丽知道姐姐同样喜欢音乐,也许他们过去甚至可能是情人,姐姐同样因为他的音乐爱上了他。 “我需要一个解释!” 终于在祈祷结束后,凯瑟琳刚一睁开眼睛,就听到了妹妹的声音。 “嗯?什么?” 姐姐的装糊涂只让姬丽心下的怒意更浓了。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凯瑟琳!” “你不再叫我姐姐了吗?” 望着面若冰霜的妹妹,凯瑟琳的眼中尽是不可思意,这还是那个永远像小女孩一样,说着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妹妹吗? “凯瑟琳,你和他是情人吗?” “当然不是!” 姬丽的问题让凯瑟琳一愣,在急忙开口否认的同时,那夜醉后的疯狂和憾人心扉如惊涛骇浪般的快感,只让凯瑟琳心脏连跳数下,甚至于连身体的一些器官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凯瑟琳的变化全落入的姬丽的眼中,姐姐面上稍闪即逝的桃红和眉间的**,只让姬丽心下一痛,果然让她猜对了,她和他是情人。 “凯瑟琳,你曾告诉过我,欧洲人和中国人的婚姻不可能得到人们的祝福,我们之间的肤色就像是上帝的鸿沟一般,永不可逾越半步,但为什么你……你却是他的情人!” 姬丽的声音中透着悲意,她对爱情的憧憬竟然毁在了姐姐的手中,而且原因竟是因姐姐是他的情人。 “姬丽,我的妹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和陈默然绝不是情人!” 在回答妹妹时,凯瑟琳似乎有些局促,姬丽神情中的悲痛欲绝的模样,只让她有些心痛。 “那你们……” “你不是已经听说过那个谣言吗?” 凯瑟琳犹豫了一会,才看着自己的妹妹,她希望能够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我曾否认过,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是真的!我和他只有那一次交集,至于其后的,我们仅只是单纯合作关系!” “那你们怎么会在外滩公园!而且现在又成天为他的事情奔波!” “我说我只是为了提醒他,提醒他中国人的地位,你相信我吗?” 姐姐的回答只让姬丽瞪大眼睛,她的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姐姐为什么要那么提醒一个人,而且现在还把他送进了监狱里。 “但因此引发的后果,却令我感觉万分的抱歉,姬丽,我现在正在尽一切努力来弥补我的过错,这是我为什么关心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是我的情人,而是因为我心存愧疚!” 望着姐姐,姬丽犹犹豫豫地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那……那你能救出默然吗?” “我们和他的下属们正在努力,也许很快他就可以出来了!” “真的!” 惊喜声在餐厅中响起,姬丽脸上的冰霜消失了,有的只是满面的欢喜。 啜饮着纸杯中不冷不热的牛奶,凯瑟琳抬头看着面带喜色的妹妹,为什么她还是不能忘记那个中国人呢?难道她的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欧洲人和中国人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 “姬丽,我需要你知道,对于中国人、尤其是他们的富人,他们拥有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妻子,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娶几个,甚至更多的妻子,你觉得你会是第几个!” 姐姐的问题让姬丽抬起头来看着姐姐,她会是第几个呢?这是她从来没的考虑过的问题,好一会才转移话题似的地擦擦前额。 “我的头有点痛,我……我只希望他能尽快从监狱里出来!” 苏州河北岸口头坝渡公济医院,虽说打着的公济的名义,可这所由天主教江南教区创办于同治年间的教会医院,却只治“上等人”而且上等人又限制为“洋人”,作为一所临河而建的疗养性的医院,因其相对较对高超的医术,这座医院的一直是上海租界内体面洋人的首选之地。 “让我放过那个陈瘸子!做梦!” 独立的病栋内传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声,声音之大几令花园里那些正在谈着话的病人、护士、医生为之侧目,但在知道是何外传来的咆哮声后,他们却大都略显同情与无奈的耸下肩膀。 刚一吼,面部的剧痛便让查理吸了一口凉气,心下对那个瘸子的恨意,更是加深了几分。 他的这般模样,却让雅各布?沙逊在心下一笑,那个瘸子下手实在是太重,查理的鼻梁骨被打断,甚至于左手虎口处都被他拐杖尖刺穿,任何人看到这会被打成猪头模样的查理,都会替这个蠢货感到些肉痛。 从上海开埠至今,被中国人这般痛殴的人洋人,怕查理还是第一个。在此之前,查理已经成为了租界上层上社会的笑柄,而现在被一个瘸子抓住一通好打,几乎没去掉半条命的经历,更是为他的笑柄加上重重的一笔。 坐在椅上的沙逊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查理,看着他面肿脖子粗的在那里咆哮如雷发泄着自己怒火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全部落入沙逊的眼中,查理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沙逊先生,很抱歉,我是绝不可能放过那个瘸子的!” “查理!” 沙逊的声音不大,但语气中带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味道。 “这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 “共同的利益!” “浦东!” 沙逊吐出两个字来,双眼盯视着查理。 “这……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在浦东的计划吧!” 心有不甘的查理语气显得有些不定,他明白了沙逊的意思。 “如果那个瘸子被你送进监狱,那么未来两三年内,产业公司开发浦东的脚步势必会放缓,我们已经在那里耗费了上千万元之多,这事关我和几十家洋行的利益,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 话声又是一沉,沙逊的眼睛朝着窗外看去。 “我们犹太人之所以在离开埃及后,能够在饱受迫害和压榨下拥有今天的财富与地位,在于我们知道如何去取舍,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低下我们的头颅。” 这时沙逊又转过头看着查理。 “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要把那个瘸子送进监狱,在我们损失上千万元之外,我们还会损失数以亿计的财富,查理,这个计划是你提出的,我们同样也卷入其中,所以,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和大家希望你能放过那个瘸子,放弃起诉,与其答成庭外和解!” “庭外和解!” 查理的那张已经变形的肥脸上挤出一丝嘲讽,他盯着看似大公无私的沙逊,他能够猜出来,这条眼镜王蛇之所以出面要求他放273994165713过那瘸子,或许是因为收了他们的好处。 犹太人看重的是利益,为了利益,别说是所谓的兄弟,即便是父母和兄弟姐妹也可以用做交换,更何况是他查理。 尽管心下尽是不甘之意,但查理明白,在这件事上纠缠,的确会影响到他们在浦东的计划,一但像沙逊这样贪婪的下三烂们损失了上千万元甚至几亿元之多,到那时他甚至有可能变成他们的敌人,在那个瘸子报复人时,他们不仅不会伸出援手,甚至可能会狠狠的扑上来,以分割他的骨肉。 左右权衡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查理忍着脑袋上的剧痛。 “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说出这话时,查理却似没了力气一般,身体软软的瘫靠在病房上。 “但相比于监狱,我更希望他跳进黄埔江!” 他的话只是让沙逊满意的点点头。 “查理,你很明智!” 接着沙逊又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来。 “的确,确实不能够轻易的放过那个瘸子,我认为你应该得到足够的补偿!” “补偿!” 查理摇着头。 “我并不认为金钱可以弥补我所遭受的侮辱!” 或许他很贪婪,但有时在贪婪之外,人往往还有自尊,现在的查理所感觉的恰是自己的自尊一次又一次的被那个瘸子击的粉碎不说,甚至还狠狠的踩上几脚。 从富丽花园到凯瑟琳,再从凯瑟林到外滩公园门外的殴打,几乎是从那个瘸子来到上海以后,他查理就一再的被那瘸子羞辱着。 “当然!” 不于置否的点下头,沙逊看着皱眉不语的查理开口提出了一个建议。 “如果说你希望在金钱之外得到补偿,我个人认为,没有任何事情比羞辱一个人的自尊心,尤其是像陈默然这样富家公子往往更为好面子,所以羞辱他的自尊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查理惊讶的看着沙逊,难道说他已经有了主意吗? “不过我不知道你是否愿!” 沙逊似是神秘的一笑,然后在查理的追问下说了他的建议,或许这件事情与他无关,对于外界来说,他和陈默然之间从来没有任何冲突,可只有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陈默然曾毁掉了他鲸吞汇升银行的计划,对陈默然的敌意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 在这个时候,他并不介意借用查理这把刀,给陈默然一次重创,对于那种人沙逊自然再了解不过,他当然知道他们最在乎什么,而他的建议正是在他们最在乎的地方给他致命的一刀。 “……” 惊讶的望着沙逊,查理那睁大的眼睛中尽是惊叹与佩服的神色,以至于好一会都没能说出来话来,直过了近一分钟后,那两片肥厚的嘴唇才上下动起来。 “太棒了沙逊先生,就照你说的办吧!” 中央巡捕房的牢室里没有丝质墙布,有的只是布满冤字或豪迈之言的硬水泥墙。没有帝王式大床,没有织锦布慢,也没有随时伺候着的佣人,更没的那些来法国的美酒。 对于陈默然来说,现在他唯一拥有的只是2.5乘3米钢筋水泥的牢房,当然唯一需要庆幸的或许就是,他至少不需要像其它人一样,和另外七个甚至几十个犯人分享。 忍受着另一闲木桶里传来的刺鼻的尿骚味,陈默然正不舒服地躺靠在床上,在这里,没有人会在乎他是上海滩有名的大亨。对这间地下牢房里的人来说,这个穿着身西装革履被关心来,虽说享受着些许特权,但也只是芸芸众生中另一个时运不佳的人罢了。 在隔壁充满恶臭与尿骚味的大号里,并没有那些床铺,有的只有一层水稻罢了,环境最好的地方,恐怕靠着铁栏的地方,这个地方一直全由室中块头最大、态度最凶残的人决定,而现在坐靠在这个临栏角落里的人,却是一个块头不大,个头中等的年青人。 当号里的那一个个凶神恶煞身着短打的壮汉大声嚷嚷时,这个年青人只是一瞪眼,众人立即打住,看着这年青人时,那些身纹身长着副凶相的壮汉,却不再敢言语一声。 忍受着刺鼻的尿骚味,看着那透窗进来的月光,陈默然忍不住发出声叹息。 “这地方,真他娘不是人呆的地方!” “陈老板,睡不着是吗?” 听着声音,陈默然就知道是临号的陈子固,也算是自己的本家,是个话不说,可拳手却很硬的角色。 “你不也是睡不着!” “您和俺不一样!” 听着这话,陈默然摇了摇头。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在这号里头,你我都是犯人罢了!” “陈老板,这三天,前前后后来看的几拨人里,大人物可还真不少,即便是您打了洋大人,可又能怎么着,别说有人在外面使银子、托关系,千方百计的把您给捞出去,即便是最后没捞成,您在这里也关不了多长时间!” 靠着牢笼的陈士固这会倒是显出些伤感来。 “俺,俺就是一贱命罢了,二百块大洋换六年,这也算是值了!” “二百块大洋,若是你在外头,有你在牢里的狠劲,别说二百块大洋,怕就是两千块大洋也挣得了!” “陈老板,这不一样,在外头若是俺靠拳头吃饭,那就得欺负人,都是苦命人。有什么好欺负的,就是靠着欺负人混个码头看,那也是挣苦命人的钱,那种事俺下不去手。” 他的话让陈默然微微一笑。 “那在这呢?为什么对他们能下去手了!” “这里的人,能抢着这个位或是想抢这个位的,又有几个好东西!” “说得也是!” 轻摇着头,陈默然心里头却生出旁的心思来。 “若是我真出不去了,那么我就和人说声,把你从旁号提出来,住到我这间屋子里,这里再怎么着也有张床不是!” “呃……谢谢您……” “别谢我,我也是有所图,若我真要在这里头关上几年,到时就算是天大的面子,恐怕这间号里也不止我一个人,到时你过来了,也能保着我这瘸子不是,放心,我陈瘸子从不会亏待人,除了让你到这间小号来,每个月二十块大洋的例银,逢节还有奖金,怎么样!” 后世没少看过监狱电影的陈默然自然知道在这种地方,别人不会在乎你的钱,监狱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从来都是拳头硬的说话,而且,如果自己真被那查理送进监狱,谁知道他会不会发起横来,花钱买凶杀人,在这里头还是有个保镖的安全。 坐靠着牢和笼的陈子固听着这话,惊的想扭头看一下,可铁栏却挡住了他脑袋,但嘴里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句。 “陈老板,你是说,让俺做您的保镖!” “是啊!在这号里,你做我的保镖,等将来我出去了,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给捞出去,到那会,你继续跟着我!” “嘿嘿,陈老板,您倒是信俺,您就不怕那天俺把你给卖了!” “会吗?” 陈老板的一声反问只让陈子固一阵沉默,在犹豫了好一会后,他才回了句。 “陈老板,若是您能答应俺一件事,俺这条命就卖给您了!” “说!” “你发誓不让俺去欺负穷苦人!” 隔壁传来的要求,差点没让陈默然惊的咬到自己的舌头,这家伙也忒有意思了。 “就这事?” (依然是万,无语仍然在努力码字中,今天小郁闷就会结束,明天开始就会很爽的,正如一些大大说的一样,假钞贩子是不可能爱国爱民的,他的觉悟总需要什么东西去激发一下吧!呵呵!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而已!希望大大们能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大大们的月票,可就是鼓励无语的最大动力啊!求月票!)(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第96章 第四亿五千万零一两 浦东岸边分布着的大大小小几十个属于各个洋行的仓库,这些仓库过去大都是作为那些洋行的备用仓库,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浦东岸边的仓库大都被产业公司收购,曾经的仓库,现在大都空了,沿江看去,未有一丝灯光的仓库几乎如鬼蜮一般的阴暗。 一边费力地扛着一筐馒头,张靖一边推门走进了仓库。这座仓库是的墙上仍然用油漆刷着“渣麦洋行”和一边串英文几的字样。这是一座产业公司半个月前买下的仓库,现在是张靖等人藏身的地方。 一进仓库内,张靖就听到仓库里传来的嚷声。 “你们他娘的都在吵什么!” 张靖一边嚷着,一边把箩筐扔到地上。 “都来吃点了吧!馒头、卤肉!可尽的造!” 他的话声一落,仓库里的人便纷纷跑过来开着抢起吃来的,三天前还空落落的仓库里,此时已经堆满了板条箱,一共两千五百三十六外板条箱。 在他们吃饭时,猴子却朝着张靖走了过去,他刚要说话,张靖便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朝仓库的角落走去。 “靖哥!” 见四下无人后,猴子才开口说起话来。 “刚才你出去弄吃的时,麻子撬开了一个箱子!” “什么!” 张靖脸色一变,目中露出怒来,但却示意猴子继续说下去。 “麻子他们刚开始还以为,箱子里装的是烟土或是旁的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一打开箱子!” 猴子这会又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长箱子里装的一色洋枪,全新洋人快枪!” 猴子的话惊呆了张靖,箱子里装的是枪!老板让他们去偷枪干什么! “短箱里装的是子弹!麻子他们说……现在老板被关进洋人的监狱里,能不能放出来还没个准,他说……” “说什么!”张靖冷脸问了句。 “他说,与其在这等着,不如大家伙把这些洋枪卖了,分了钱散伙,他说他认识……” “他敢!” 张靖冷哼一声,眼中露出些狠意。 “猴子,你们几个是什么意思!” “靖哥,没旁的,你当过秀才,我听你的。” 直挺挺地站在仓库大院里。在月亮下眯着眼睛,最后张靖又吸了一烟,这才将烟袋里的烟灰叩掉,偶尔他会把眼睛投向仓库,仓库里一群人正在那里商量着一件事,而他“理智”的选择了回避。 “张大哥!” 一个男人从仓库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走近了,借着月亮,张靖能看到他长着一脸的麻子。他就是麻子,号名叫什么,张靖反而不知道。 直觉地朝右边窥视了一下,张靖一眼就看见仓库的门边站着几个人,显然麻子已经说动了一些人。 “那些快枪,就是箱子里装的,若是运到内地,至少能卖上几十万两银子,到时咱们一人少说能分上万把几千两!” 虽说天色很暗,可月亮还是映出了麻子脸上这会露出的贪婪之色。 “那么咱们老板怎么办!”张靖依还客气地问道。 “老板!” 麻子嘿嘿一笑。 “老板他老人家,这次得罪了洋人,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问题!咱们来这都三天了,有谁来看过咱们?老板他老人家早把咱们兄弟给忘了,老板逢了难,咱们自然也就不用替他卖命了!” 凝视着麻子,张靖看着这人心中直泛起一阵恶心。 “对了,洋枪这东西,你怎么怎么运出上海,运到内地,又卖给什么人。” 话时张靖瞧了一下开着的仓库门,这会已经看不到猴子他们几个了,知道猴子他们在干什么的张靖盯着麻子,全一副在等个他回答的模样。 “张大哥,这你不用担心,兄弟我在清帮混过,自然能找到船,只需要拿几十条快枪换就行,等船到了内地,只要咱们手里有洋枪这东西,那些个土老财、土匪什么的,一准个个手捧着银子,抢着从咱们手里买枪!” 麻子这会却又压低下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实话不瞒张大哥,过去兄弟在豫西时也曾落过草,对那里的山头自然熟悉些,也有些熟人,这事不劳张大哥费心,全包在兄弟身上。” 原本有些得意的麻子却看到张靖的脸上挤出了冷笑来,连那双眼睛都透着冷意。 “麻子,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 张靖的声音直让空气骤然变冷,他盯着麻子。 未等麻子张嘴说话,张靖却从腰后取出了一把手枪来,这是老板给他的枪,没想到偷枪时没用上,这会却用上了。 “张……张大哥”眼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麻子的那张麻脸瞬间没了一丝血色。 “我平素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背主咋种!” 余光撇见仓库里已经吵了起来,嚷声也越来越大,仓库大门处有几个人正朝这边跑着,脸色一变,就在麻子刚要开口,张靖食指一扣,清脆的枪声打破了仓库院内的静寂,原本乱蓬蓬的仓库里也静了,仓库门外跑着的人瞬间定住了,所有人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拿枪的张靖。 手里端着手枪,看着那二十六个被猴子等人拿着空枪推到院里的人,张靖沉声一吼。 “把他们都给绑了!” 在那些人被绑起来的时候,张靖看着那端着枪时不是嚷上一句的猴子等人,眉头却是一皱,他们拿的枪根本就是烧火棍,若不是老板给了自己一把枪。 “猴子!” 原提着枪正捆着人的猴子忙跑了过来,看着面若冰霜的张靖。 “脚上系块石头,全都给我扔到黄埔江里喂鱼!” 西尔蒂斯是租界内富豪名流经常光顾的餐厅。相比于那些大型餐厅,面积不大、只有十余张桌子的西尔蒂斯西餐厅以其高雅独特的品味以及法国来的西尔蒂斯大厨,使得这间不大的餐厅,在租界内的上屋社会中拥有了不菲的名声。 尽管这里贵得惊人,但在这间餐厅却是从开业,直到现在都需提早几星期订位的餐厅,要想在短期内得到一张桌子已成为权力的展示、金钱的夸示。租界内一些高级西餐厅仅限外籍人士进入不同。 那位法国来的西尔蒂斯厨师是一个典型的自由主义者,在他看来每一个人都应该有权力享受美食,当然在你能出得起钱的前提下,所以这间餐厅是租界难得几间对华人开放的高级餐厅中的一所。 和过去一样,并不算宽敞的餐厅中座无虚席,每一位宾客皆盛装襟坐。坐在餐厅里的肖炘韧,偶尔会抬眼看下凯瑟琳,原本这么快的时间定这么一张桌子是非常困难的,不过凯瑟琳在今天下午让人来订位时,餐厅经理一听到凯瑟琳的名字,餐厅的大门自动大开,而厅中最好的桌子也突然空了出来。 “当真是远东那朵永不凋谢的玫瑰!” 特殊的待遇和凯瑟琳的美艳,让肖炘韧不禁心生些许感叹。 不过对于凯瑟琳这种女人,肖炘韧从来都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作为中国人在美国留学的经历,确确实实的告诉他,对于自视文明人的欧洲人而言,他们对于跨种族婚姻的敌视,在美国是如此,在上海更是如此,默然摘了这朵远东永不凋谢的玫瑰,已经为他带来了太多的麻烦。 见肖炘韧再一次取出怀表看时间,凯瑟琳微微一笑。 “在租界里,沙逊就像是国王一般的存在,每一次他都会让其它人等上他至少半个小时!” “他有骄傲的资格不是吗?” 喝着杯中的咖啡,肖炘韧的视线仍还是朝着餐厅的门口投去。 “谢谢你!凯瑟琳小姐!” 收回视线时,肖炘韧向凯瑟琳道着谢。当沙逊指名在要这间餐厅见他,而且是在两个小时后,知道这间餐厅坐位不易定的他,只能向凯瑟琳求助。 “这是我应该做的!” 肖炘韧的道谢让凯瑟琳面上露出些窘态,这件事从始至终,所有的麻烦都是因她而起,如果四天前,她没说去外滩花园,或许根本不会生这种事情。 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查理之所以与陈默然生冲突,也同样是因为她的缘故。 就在凯瑟琳张口欲要解释时,餐厅的门推开了,头戴礼帽、西装革履的雅各布?沙逊走进了餐厅,在他走进餐厅时,就如果国王架临一般,餐厅里的所有人都站起身向他致辞意,沙逊的脸上多少带着些傲慢,但却礼貌的时而摘帽向他人回礼。 享受着国王待遇的沙逊走到凯瑟琳定的桌边,颇有风度的冲着凯瑟琳行了一礼。 “你好,凯瑟琳小姐,你还是依如过去一样美丽!” 在沙逊做下时,领班便抽出的餐巾,潇洒地抖开,铺在沙逊的膝上。随后则咧嘴笑着的领班斟满他的酒杯。 “请慢用,沙逊先生!” “谢谢!沙逊先生!” 面带微笑的凯瑟琳望着沙逊,心里忍不住想着,为什么沙逊约在这里,原本,如果他已经说明了查理,根本没有必要来这里,仅仅只是因为这里昂贵的菜点吗? 他可沙逊!上海的地产大王。 在凯瑟琳心下思索着时,肖炘韧的心下虽然也有着你同样的疑惑,但他更关心的却是陈默然。 “沙逊先生,我希望您带来了好消息!” “肖先生,我想,如果您愿意的话,现在随时可以去监狱接陈先生,查理先生已经放弃起诉陈先生!” 肖炘韧和凯瑟琳两人同时一喜,未等肖炘韧说话,沙逊却又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你应该知道,陈先生需要为他的行为,向查理先生做出一些补偿,现在查理先生,已经全权将此事委托给我,这不……” 沙逊说笑着朝隔壁的几张桌子指了一下。 “根据查理先生的要求,我请来了一些朋友作为见证!” 肖炘韧眉头一皱,还是未明白沙逊的意思。 “查理先生所要求的非常简单,适当的赔偿和公开道歉!” 沙逊的笑容让肖炘韧心底升出一阵不祥的预感,他隐约猜出或各市地这赔偿绝不止是用适当来形容,还有就是公开道歉! 沙逊依然面带着微笑,在他伸出个手指的时候,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协理便从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来。 “这是查理先生提出的条件,如果肖先生和陈先生的同意的话,我想你们随时都可以去巡捕房接出陈先生!” 刚一翻开文件夹,扫了一眼文件内容,肖炘韧脸色突然一变,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看着沙逊时眼中甚至带着怒意。 “沙逊先生,这……” 强压下心中的不满,肖炘韧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说着。 “也未免太过份了吧!” “肖先生,这是查理先生所答应的和解条件,如果你们拒绝的话,我想陈先生……” 无视肖炘韧的怒意,沙逊微微一笑, “只能在监狱里蹲上几年!” 中央巡捕房的监狱里,陈默然冷眼看着肖炘韧。 “再说一遍!” “赔偿查理先生一两银子,另……” “一两!他**的一两!” 未等肖炘韧说完,陈默然便已经骂开了,一两银子,那头猪真他**的能想起来! “老子,他**的不是户籍上,他**的他要这一两,分明是朝着自己脸上抽上一把巴掌,这龟孙子,我要弄死他个杂碎!” 之所以愤怒,原因非常简单,李鸿章在京城已经和洋人达成了赔款协议,赔款是按照户部名录上的四亿五千万中国人,每人赔偿八国一两银子,而他却不在大清国的户籍上,自然的那一两银子却倒不了他的头上,可现在查理的那一两银子,恰恰把这四亿五千万零一两的名头按在了他的头上,这比让他赔上几十两甚至上百万两还让人难受。 “狗日的,你告诉那个头猪,老子给他一百万两!让他**的滚蛋!” 肖炘韧摇着头。 “你知道他的用意,上海道对他们说过,你还未落籍,所以,查理才要了这一两!” “我当然知道!” 吼一声,陈默然双目通红的看着肖炘韧。 “未扬,还有其它的余地吗?” 说不出话来的肖炘韧只是摇了下头。 “余地,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余地,现在中央巡捕房门外,都已经挤满了各报的记者,只要你一出去,就……” “狗*养的查理!**他祖宗十八代!” 愤愤的骂了一句,暴走中的陈默然直盯着肖炘韧。 “不要理他,直接把我劫出去!” 见陈默然又重提劫狱,肖炘韧却是摇了下头,从第一天他进了监狱,在这里说出那个主意后,肖炘韧就在考虑着这个提议。 “然之,如果真那么干的话,甚至还不如直接上法庭判上了两三年,至少那样你不需要东躲西藏的,如果真劫了狱,到那时法庭便会有理想查封你的产业,包括产业公司,可以说,查理、沙逊那帮子人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盼着你一怒之下生出这个念头来!” “那难不成真得要让我赔上那一两银子!让那个查理甩我一个耳光,又啐上我一脸口水!” “小不忍则乱大谋!然之,韩信若是忍不下那胯下之辱,又岂会有……” “这事没沦到你身上,若是论到你身上,我看你能说出这番话来!” 坐在床上,双手抱着手,原刮光的脑门上的头已经有此扎手,插着那光洁的前额及脑后的辫子,陈默然的心里只剩下了恨字,可是不是这狗*的满清不争气,爷又岂会受今天的这般奇耻大辱。 沉默,足足沉默了十数字钟之后,陈默然才抬起头,肖炘韧却被他通红的眼睛给吓了一跳。 “赔他一两银子!” 怒级的吼声在牢房里回荡着,肖炘韧不无苦涩的点了下头。 在肖炘韧办完手续,陪着陈默然离开中央巡捕房时,中央巡捕房外是一场混乱,除去沙逊邀请的几家报社记者外,租界内的各家报纸均派了记者及摄影师。一看到陈默然走出中央巡捕房,闪光灯顿时齐闪,记者开始提出各种问题。 “陈先生!看这边!陈先生!赔出一两银子后是什么滋味?” “陈先生!你是不是要说些什么!” 尽管那些华文报纸的记者大都曾因陈默然因那牌子怒殴公董查理,而将他吹捧为“民族英雄”,可是现在,在陈默然付出了这个等同于羞辱的代价后,却并不妨碍他们为了职业的需要,在这个询问当事人,以便挖出新闻来。 记者后面的最外围则是被警察拦阻的旁观者,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知道了,陈默然向查理赔了一两银子,并且登报至歉的消息,之所以围在这里却是希望听到陈默然说些什么。 站在中央巡捕房的阶梯上,陈默然机械化地随着他们移动,感到头晕目眩,闪光灯照得眼睛刺痛。面对着各种各样的问题,看着周围人们的神情,突然间,他停住了脚步,直视着眼前的记者。 “你想问我有何感想!” 陈默然话声一顿,满脸尽是悲意。 “只有一句话,个人强,国家弱,总是要吃亏的!默然今天所受之屈辱,均与国家积弱分不开关系,默然只有一句奉劝同胞,国人当自强!” 话毕了,陈默然似是丢了魂般的拄着拐杖,由肖炘韧扶着朝那马车走去,直到上马车的时候,陈默然依然还在唇边喃喃着一句话。 “一两银子!一两银子!” [奉献] 第97章 校长与主任 夜临了,四周也静,船舱里偶尔可以听到江浪拍击船身出那阵阵涛声,在那拥挤的船舱之中,偶尔可以听到些许酣声,钟头前还在那里说笑的人们,这会都已经睡下了。 此时在一间船里舱,一个女孩子正托着下巴看着舷外外的江中夜色,她神情哀怨,一副大家闺秀受到莫大的委屈的动人神态。 望了望窗外,窗外有些明亮,江面上也是粼光交烁。 啊,是月亮升起来了。舱里除去翠喜睡下时的的呼吸声及那偶从梦中传出的笑声,再也没什么动静,刘静璇轻轻地坐在桌旁,两只手支撑在下巴下,开始想着了自己的心事。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想到报纸上的他身陷牢笼之中,刘静璇眉头锁的更紧了,这或是平生第一次,把这心思系到一个男人身上,虽心里还对他有些恼来,可不知为何,从他走后,她的心里就再也没放下那个人来。 想着想着,也许是时间太久的缘故,也许是有些累了,一阵困意袭来,刘静璇心神也懈怠下来,便趴在桌上打起了盹来,迷迷蒙蒙中,她似乎处于一个颠簸不已的小屋内,随着那小屋的颠簸越过山溪大河,来到一座巨大的洋式庄院前。 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一身洋服的男人,那男子拄着拐杖走到屋前,轻轻地挑开了红色的门帘儿,然后将把自己从马上抱了下来。她急着想挣扎,浑身却没有一丝力气,她想咒骂那男子,可怎么也想不出来要骂些什么来。 那男子抱着自己走进了那洋式的庄院里,走进了一个红彤彤的屋子,接着她看见了一个大大的喜字贴在床头和窗户上。 天!是洞房! 未等她反应过来那抱着自己的男子,这会却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新郎官的衣服,他的脸上还带着那坏坏地笑容,而且手不规矩起来,他摸着自己的胸脯,然后渐渐的下滑……直到……她羞急地低头要拿开那只手时,却现自己已经一丝不挂地躺在那男子的怀中。 这个现不禁让她羞恼万分,正想着要将那男人推开,那人却抱着她飞了起来,白云从他们的身旁掠过,鸟儿在他们身旁萦绕,啊,真是美极了。终于,那男人和自己落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地方到处都是耸立的高楼,还有川流不息的洋马车,而在那大河上还有冒烟的铁船…… 不知什么时候,她站在街头,许多人指着她指指点点,似乎他们都在笑她、骂他。 “没穿衣服啊!” 她们的话让她害怕了起来,不禁想起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呢?她朝四周寻觅着,却再也没看到他的身影。而这会人们咒骂着越来越大了,一块飞来的石头砸在了自己的额头,好痛…… “别,别,求求你们不要看我了……” 惊叫着刘静璇一身冷汗地从桌上爬起来。 “原来是梦啊!” 刘静璇摸了摸头,依带着些恐意。这会她可真后悔为什么自己非常和爹爹一起来上海了。 “羞死人了,竟然做这种梦!那臭男人,若是让我再碰到你,看姑娘我不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想起了梦中的那个罪魁祸,刘静璇面红耳赤的咕哝着,可是想来想去,她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梦中的臭男人到底是怎样的模样来,可是却记得那拐杖。 “难不成是那瘸子!” 虽是面红耳赤着,可想到那瘸子那次的无视,却只让刘静璇心里泛起异样的味来。 “臭瘸子,你再敢对我不敬,看我怎么收拾你,哼!……你在想什么!” 说着话,却又浮现起那日被他强亲的景来,只让刘静璇忙啐了一口,面红耳赤的躺到了床上,刚一闭上眼,那瘸子的坏笑却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出奇的梦中的她却又露出丝甜笑来。只有月亮映在这狭窄的船舱里。 大海渐渐的在身后隐退,西丹丸邮轮乘风破浪的在长江口掀起阵阵泛着白沫的浪花,转弯驶进了吴淞江,夜幕下,被幕色笼罩下的是那个让世界各地冒险家心醉向往的大都市——上海! 此时纽永建就站在西丹号的船头甲板上,距离上海越近,他就越觉得自己已经热血沸腾了。徐徐的海风让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这片土地所经历的磨难,同样也想起了那个被他视为老师的人,想到了在船出港时,他在报纸上看到,上海大亨陈默然在中央巡捕房门外说出的那番话。 “只有一句话,个人强,国家弱,总是要吃亏的!默然今天所受之屈辱,均与国家积弱分不开关系,默然只有一句奉劝同胞,国人当自强!” 纽永建那张坚毅的脸庞上浮现灼热的酡红,从那番话里,他知道自己的那位老师变了!面色坚毅内心却漏*点彭湃的纽永建,眼着那亮着灯的外滩,似乎从那灯光闪烁中看到了未来,一个风云滚动的未来。 “我来了!” “嘟……” 靠上码头时,西丹丸的汽笛声音在黄埔江的上空回荡着…… “咣啷!” 器皿摔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只令外间经过的佣人惊的一跳,但是却谁出不敢进去。 即便是瑞莎管家,在听到房间里传来的玻璃碎裂声和咆哮声,也只是皱下眉,什么都没说。 少爷在外头受了奇耻大辱,陈府上下都已经知道了,即便是他们不看报纸,出府时也能从旁人的口中听到“陈瘸子赔银一两”、“载报道歉”的传闻,在上海的地界上,对少爷的评价也是分成了两边。 一边认为他是软骨子,向洋人服了软,而另一边却是认为,不是他陈瘸子骨头软,是这大清国的骨头软,累得他陈瘸子跟着受辱。可无论外头如何说道,有一个却是事实,陈瘸子遭了奇耻,受了大辱。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后,就顺顺当当未受任何打击的陈默然,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一两银子,赔给了那查理,甚至被查理树在街面玻璃窗内展览,下面还挂着“产业公司陈瘸子所赔”的牌子,陈默然心头就是那个堵。 “狗日的满洲奴!” 摔了玻璃酒瓶后,已经烂醉陈默然在骂完查理后,又接着骂起了那满人来。 “狗*养的建奴,你们他娘的没骨头,害的老子跟着遭罪!” 说着话时,躺靠在床边的陈默然又是一仰头。 “一两银子!” 一声嘶哑的嚎啕声从他的嗓眼里吼了出来,他心痛的不是一两银子,心痛的却是自己的脸面,悲愤的却是他遭受的这般奇耻大辱。 这会的陈默然头上已经没了那副猪尾巴,有的只是一剃光了的脑袋,这是他在回家后,自己个用剃刀剃的,为了刮出这个光头,他甚至在头上划出了十几道口子来。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破碎的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陈默然的那张醉脸上却是挤出一丝冷笑来。 “你到底还是和他们一样了!” 曾几何时当在报纸上看到,人头陪一两银子的报道时,他甚至还自许过“与他无关,别人赔,他陈默然没赔”,可是现在,无论是他否愿意,他和四亿五千万中国人一样,陪了洋人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曲曲的一两银子,彻底的击碎了陈默然最后一丁点尊严和那虚假的伪装,即便是留着那辫子穿上那马褂时,他偶尔还是会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只是外表的相像罢了,骨子和他们却是不一样的。 可那不一样,不过只是他所谓的不一样罢了。 虽是醉着,可面上却带着冷笑陈默然还是摇晃着走了浴室,拧开水龙任由喷酒的冷水冲击着身体,从头到脚的冷水让他清醒了许多,身上浓浓的酒味也淡去了。 愤怒也好!懊恼也罢! 都已经于事无补了,双眼盯着光洁的瓷砖,陈默然表情却的严肃而森冷起来,那一两银子彻底的把他的面子剥去了,可也同样的,让他彻底认同了这个时代,认同了自己的身份。 冰冷的水落在身上时,陈默然却是在那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着。 “非暴力无以阻止希特勒的铁骑,谈判不能让基地组织放下武器,我们说武力是必须的,这是狡辩,而是以史为鉴!” 人从来如此,人的锐变是因事物和环境的改变而变化,陈默然如此,在这个时代中很多人都是如此。身为一个做假钞的,原本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去救国,他也没有那个觉悟,做假钞是杀头的买卖,在那个时空中,他一直用马雅可夫斯基的“当你走头无路的时候,你还有最后一条路走,那就是犯罪,永远记住,这并不可耻。”,说服自己走那条不归路。 而在这个时代,原本只想让自己过点好日子的他,却一点点的被环境改变着,环境和遭遇把他心中那点潜藏的觉悟激了出来。即便是在续上那辫子,那奴隶的象征让他愤怒时,而生出谋反之心时,更多的却也是为了利益,对于他来说,或许什么都没有个人的利益更为重要。 但直到这一两银子之后,他便再也无法控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去面对那一切。过去或许他更看重的是自己,而现在,这一两银子,却告诉了他一下现实,作为一个中国人,总要做些什么! 大踏步的朝着书房走去时肖炘韧的脸上带着笑容,终于在与酒为伴两天后,陈默然还是走出了他的卧室,吩咐下人做了一顿饭,然后又让人通知自己去他的书房。 在肖炘韧进书房后,看到陈默然正坐在圈椅里看报纸,报纸摊在桌上,手指却轻轻敲著书面,在书桌上还有厚厚的一叠报纸,只是撇了一眼,肖炘韧便知道这些报纸都是过去两天的旧报纸。 “坐!” 头未抬左手一指面前的椅子,陈默然说了句。 他的话声伴着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肖炘韧一皱眉,什么都没说。 “现在我陈瘸子算是臭名远扬了,四亿五千万零一两!那一两是我出的!” 一收报纸,陈默然盯着肖炘韧说道。 “都是记者们的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里去,大多数报纸还是为你叫着好的!” 肖炘韧不无谨慎的说道。 “他们说的是实事不是吗?” 说出这句话时,陈默然抽出了一根香烟,也未让肖炘韧便自己给自己点上了。 “事实是不容辩驳的,不论我有什么样的理由,总之,那一两银子,我陈默然是没逃掉!” 在肖炘韧对陈默然依然纠结着这一两银子时,陈默然的视线投向那扇红橡木门。 “未扬,我可以告诉你,原本,我一直想着,只要他们不逼我太甚,我会等下去,忍下去,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时机成熟时,自然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到那时我们再动!” 视线有些不定的陈默然脸上露出些嘲讽的味道,似乎是在嘲笑他自己。原本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忍着、等着,用十年的时间去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工业实业帝国,在未来的十年中以浦东金融中心作为龙头,筹集资金,以马鞍山至淮面为轴心,展冶金、煤化工业,借助辐射效应,在江苏、安徽、浙江、江西建立自己的家底,长江的水利、沿海的航运,便捷的交通将有助于这个梦想的实现。 最终在十年后,他的产业公司和他陈默然,将是四省中财力最强、名望最高之人,一但武昌起义打响,四省产业公司厂矿武装立即与新军安插的内线共贼共同动响应,到那时可以说是一兴定乾坤。 有产业公司的财力作为支持,四省产业公司厂矿武装、部分新军作武力,两者握于手间,大总统之位必非他陈默然莫属。 这是代价最小、成功率最高的计划,同样也是最合算的投资。但这个只不过是在南京时,于陈默然心中初成,还未待详细计划时,这一两银子的赔偿,还在那立于柜中的示于南京路的一两银子,却把陈默然给彻底打醒了。 “原本,” 陈默然脸上冷冷一笑。 “按照我过去的计划,我有十成把握能一举定乾坤,可现在!我不愿意等了!” 过去的计划?肖炘韧满面尽是不解,陈默然从未提过他的计划,在肖炘韧的印象中,陈默然只是隐约提到过,要用十年时间作准备,时机成熟时自可动。至于如何准备,至少在肖炘韧看来,还未有成形的计划,毕竟现在展产业公司才是根本。 有了银子,自然就有了一切!可现在陈默然却说他不愿意等了。 “那一两银子,彻底把我打醒了,这个国家已经到了这份上,如果我们再不奋起抗争,或许等到十年后,我们真要面临亡国灭种的境地了!十年太久,只争朝夕,” 站起身的陈默然反倒在那里危言耸听了起来。 肖炘韧在内心里哆嗦了一下,却是点了下头。 “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干什么,我都会跟着你!做你的马前卒!” 双眼盯着肖炘韧,醉酒的头痛让他揉了一下的太阳穴,随后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我进去之前,曾让吩咐张靖把那批枪弄了出来,现在我们手里有了枪,我准备……” “然之,现在时机并不合适!” 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肖炘韧的嗓音颤抖了,几乎是惊呼着站起身,看着陈默然,他不会现在就要动手吧。 “未扬,你别急,我曾对你说过,我陈默然不做无把握之事,过去如此,现在依然如此,我的意思是,当初我只准备弄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先练着反正我们有十年的时间,可现在我却不是这么想的,我想把咱们的工程队拉出去,当然还是会给公司留些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带走。” 说得气都喘不上来的陈默然深呼吸一口,然后走到桌边在烟灰缸里按灭烟蒂,又点燃了一根。 “我准备再寻些教官,然后把这些工人带上岛!” “上岛?”先是有些诧异,但旋即肖炘韧便明白了陈默然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把人带上岛训练!” 手夹着卷烟的陈默然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走到书柜边取出一份地图来,这是前主人留下的地图,虽说是一份英文中国地图。 “未扬,你看这里,” 陈默然手指着地图的一个小黑点。 “从黄埔江过金汇港,正好可以到达这里,大约也就是几十公里的样子,一个来回不到一天的功夫,我想让你出面把这个小岛给我买下来,这岛不大,岛上的住户想来也不会多,就大6给他们买些田,把他们全迁出来。” 这时陈默然的脸忽然阴沉了,眼神也显得有些冷厉,如果到那时岛上的人不愿意迁出来,那也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这个岛不靠近航线,在上面训练部队不会被外界察觉,我准备把咱们的工程队,至少拉上去六百人过去,在岛上进行训练,以后公司组建工程队、护矿队时,都可以拉上来一批,照着年把几个月的训练。” “嗯!这个主意不错!” 点着头肖炘韧用沉静而坚定的声音说,在荒岛上训练军队的确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而且这地方离上海,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距离上也正是好处。 “上次,你对我说,咱们办一所学校,我已经想好了!咱们办一所学校!” 提到学校时,陈默然眼中涌现殷切的目光来。 “我准备在黄埔江边办一所体育学校,对外名为培训体育人材,强身健体,提升国民体格,可对内却是为培训军事人才,至于学校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黄埔体育学校!” 突然他又转脸看着肖炘韧,原本严肃的面上却是挤出了笑来,至于笑的原因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这个“黄埔”的大名对中国近代史的影响之深,在那个时空中如此,而现在也同样如此。 “未扬,这所学校,我当校长,你嘛!就来当教授部的主任!” “我……” 瞬间肖炘韧便被陈默然的话给惊呆了,他涨红着脸喃语着甚至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当好,而且,我……还有公司……” 他突然不知为什么急忙补充了最后这句话,再一次,他生出了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来。 [奉献] 第98章 皆是亡国之人 沿着那条大路,纽永建走了没有多远,就看到路边有栋相当豪华的花园洋房,两扇大大的黑色铁门,高高的围墙,修剪得像一个个小亭子似的树冠从围墙顶端露了出来。围墙里有栋两层楼的建筑,外壁上贴着讲究的花砖,有美丽的壁灯以及别致的圆形窗子。 那围墙的铁门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子。 “陈宅” “我们到了!” 纽永建一回头,笑看着身后的众人。 “孝直,我等就这般冒昧来访,会不会……” “不会,先生是位性情之人,绝不会在意的!” 门铃摇响时,在陈府主宅的书房内陈默然看着端站着的张靖,已经有长达数分钟未再一言,只是冷眼看着他。 而保持开步站姿的张靖后背却是豆大的汗滴淌着,老板的沉默和逼视反倒让他感觉紧张不已。 “哼!” 一声冷哼打破了书房里的沉默,陈默然冷眼一抬。 “二十二条人命,张靖啊张靖!这般心狠,怕不是孔夫子所教吧!” 汗滴顺着额头滴下,老板的冷语让张靖心头一颤。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张靖所为,皆是为老板分忧!” “杀人也是为我分忧!” “人总是要杀的!” 虽头未抬,但张靖的语气却带着十足肯定之意。 “老板,若是不杀人,那批枪就会被麻子一伙污夺,杀了麻子,虽保住了枪,可留着那些人,保不准有一天会走露消息,杀一人是杀,二十人也是杀!” 盯着依然低着头的张靖,虽目带冷意、面带厉色,但陈默然心底还是叹息这人的果断,更多的却是惊于此人的转变,只不过短短数日,他便不再是那个读着圣贤书做着苦力事的人。 内心里,陈默然欣赏他的转变,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做,但像这种人必须要适当的敲打之后方才能为自已所用。 “哼!还有二十几人,若是有一天,消息从他们嘴里露出去!” 老板的话,只让张靖心头一颤。 “若老板不怪,靖自会解决此事!” “怎么解决!” 一声质问从陈默然嗓间涌出。 “杀!” 果然不出所料,在张靖吐出这个字时,陈默然在心底冷笑一下,这张靖的果断和心狠手辣远过自己的想象,这种人若是收服不了,无疑于在身边放条毒蛇。 “那还有一个活着的呢?” 冰冷的声音只让书房瞬间冷下数度来,听着这话张靖双膝一软差点没跪下去,还有一个活着的,可不就是指着他! 从进书房后,就一直低着头张的张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板,目中带着些悲意,张张嘴,虽嗓子眼里带着涩意,可还说了下去。 “若是老板不放心,靖自会结果了自己的小命,还请老板念在张靖些许功劳的份上,每月给家中老母送些银子,让她老人家……” “咣!” 一只转轮短枪却在这时扔到了他脚下,看着那黑亮的短枪,张靖心下只是一紧。 “你放心,你走后,陈某定会差人照顾你家中老母,每月三十两银子,逢节时,陈某也不会亏待令堂!” 冷眼看着张靖,陈默然用平淡至极的口吻说着。 看着脚下的枪,张靖的心里可以说是掀起了一阵阵的惊涛来,后悔,或许吧!面对这种结局谁不会后悔呢? 盯着枪看了长达几十秒钟后,张靖才弯腰拾起枪来,枪入手冰凉只让张靖露出些悲笑,拾起枪后未看枪,却看着面前的老板。 “望老板守信!” 话声一落,眼睛猛的一闭,枪抵于太阳穴,面色狰狞中,食指用力一扣。 “叭!” 金属的撞击声在书房里回荡着,鬼门关里走了一圈的张靖却依还闭着眼睛。 在他扣扳机时,陈默然却笑了,这个人他收了!见张靖依还站在那闭着眼睛,便起身走了过去,从他的手中取过手枪。 没装子弹! 愣愣的回过神来的张靖看着面前的老板,老板却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好!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直到这会听着这句话,张靖才算是明白了老板的用意,他是在试探自己,想通这一点后,张靖背后冷汗反而冒的更甚了,若是…… 双膝一软,张靖跪到了地上。 “谢老板不杀之恩!张靖的这条命从今以后就是老板的!” “张靖,我说过,我不喜人跪,只要你有忠心,这条命便是你的!” 话时陈默然唇角一扬,下话却未说出来,张靖是明白人,岂会不知老板的意思。 “靖今生绝不负老板信任!” 叩了一个头后,张靖才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这条命从今以后不再属于他自己。 这时书房外传来了敲门声,看了眼张靖,陈默然淡吩咐了一句。 “去帐房支两千块钱,一千块分给兄弟们,另一千……令堂苦了一辈子,也是时候享福了!” “谢老板!” 富贵险中求,这不正是他所求的吗? 几分钟后,一进陈氏花园,众人眼中就流露出些许异样来,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一座占地颇广的花园,中间留着宽宽的、供马车进出的碎石道路。路旁两排修剪整齐的冬青沿着水泥路的两边栽种着,就像是两面矮壁一般。 偶尔道路分有些分叉,那是通向规格稍小的别墅的道路,一眼看去,这陈氏花园给人一种整洁、清爽,和豪华的感觉,终于,走了一会后,一行六人便走到了主宅,这是一座石质的欧式宫殿式建筑,大门台阶两侧各卧着欧式石猴。 走上几级台阶,六人便置身在一间华丽的堂厅中了,堂厅上吊着华丽的水晶吊灯,未等他们回过神,就听到引他们进来的仆人。 “纽先生,这边请!” 又走了几步,他们才算是到达客厅里。客厅中铺着柚木地板,一套亮色欧式的沙,沙前是厚厚的红色地毯。客厅两面是落地的玻璃窗,垂着白纱的窗帘。另两面墙则是原始的红砖砌成,挂了幅欧洲的风景油画。客厅的陈设和花园与这座宫殿式建筑一样,到处都透着富丽有余的味道。 拄着拐杖的陈默然这会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面带笑容的看着这客厅里的六人,方才佣人通报纽永建来了,他还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从南京回到上海后,他曾听王爷提到过,这纽永建来时自己并不在家,王爷按照自己的交待,给了他五千美元。 若是说他这来这是为了打秋风,陈默然却是不信,他带着五个朋友过来,显然是有他的用意。 “孝直!” 并不大的话声,从坐立不安的六人身后传来,纽永建一行忙回身,便看到拄着拐杖走客厅陈默然。 “见过陈先生!” 其它五人虽惊于陈默然的年青,但依如纽永建一般毕恭毕敬的行起了礼来。 “孝直,实是抱歉的紧,上次你来府上时,默然于南京筹办铁矿、铁厂琐,还望见谅!” “不敢!不敢!” 陈默然的客气只让纽永建忙恭行一礼。 “先生是有大志向之人,自无我等闲人之闲!今日永建冒昧携友来访,实是打扰先生!” “孝直,瞧你说的!这几位是!” 陈默然说着便走进了客厅。 “秦毓鎏见过先生!” “叶澜见过先生!” “张继见过先生!” “史久光见过先生!” “蓝天蔚见过先生!” 五人一一和陈默然见个礼后,纽永建才开口说道。 “先生,他们五位皆是永建在日本留学好友,恰逢暑假,便与永建一同拜访先生,以谢先生当日解囊之举!还望先生勿怪!”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从坐船来上海前,已经从报纸上看到陈默然出了狱,自然的也无需他们行营救之举,那时船票已经买了,便仍来了上海。 “坐!快快请坐!” 右手指着沙,在六人未坐下去时,陈默然便率先做到沙上,这个礼字,主人未落坐客显是不会坐下的。 “阿乌,上茶!” 吩咐佣人时,陈默然回头看着纽永建,未等他介绍同行的朋友,倒是先抱起歉来。 “朋友上门,岂有怪的道理,默然我朋友不多,正寻着怎么认识诸位仁杰!” 话时陈默然朝着最后一个报名的蓝天蔚看上一眼,对于这个人,他多少还有些印象,只是知道他曾是辛亥**功臣之一,至于其它倒也所知不详。 这会佣人便送上了七个茶杯和一壶茶,杯中带来一阵新茶的清香,陈默然端起一杯茶来,白瓷杯里绿色的茶叶把整杯水都染成了淡绿色。 “诸位,请用茶!” 此许寒暄客套后,陈默然却笑看着纽永建,若是说他们只是为了一个谢字不远千里从日本来自己这,他却是不信,尤其是看纽永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在心里笑了下。 “先生,那日江船受先生之教,永建冒昧,擅将先生之教,以偶遇谈话文章于启智杂志,还望先生莫怪!” 犹豫着纽永建取出一本启智杂志创刊号来,双手奉到陈默然的面前。 接过杂志后,陈默然惊讶的看着封面上江船,油墨印刷的杂志很是简陋,翻开杂志,却在第一页便看到简短的编者序。 “此刊创刊之要,是为启智,启民族之觉!开民族之智……” 再翻两页,便看到被纽永建加以润色的《江船夜话》, 偶遇拐杖先生…… “先生,尚且不知,此文表后,先生之名,可谓是名震东洋,东洋学者不无惊叹,先生一语解支那百年之惑……” 支那! 秦毓鎏的话只令陈默然一皱眉,支那字眼间的辱意,这个时代的人或许还不能体会,现在的中国汉人,特别是中国的**家,对日本称中国为“支那”,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有几分感激。汉人处于异民族的统治之下,日本暗中支援中国**,一时间日本成为中国**家的乐园,同盟会、光复会等反*政*府组织都是在日本组建的。 很多汉人来到日本的头两件事就是:第一是剪辫子,表示不再效忠清廷;第二是自称“支那人”,拒绝承认自己是“清国人”。由于那时“中国”这个词还没有被公认,所以很多**家直接借用日本式称呼称自己是“支那人”。 现在很多中国的**家使用“支那”这个词称呼自己,亦说明那时日本使用“支那”称呼中国,不但没有贬义,反而含有对中国汉人的尊敬。如果日本人按照中国的正式国号“大清”,把中国人称为“大清人”,把中国话称为“大清语”,对于汉人来说,反而会感到被侮辱了。 但是辛亥**之后,中国的正式国号从“大清帝国“变成“中华民国“,由此而引了中日之间的“支那“争论,支那也由此成为侮辱之启。 也正因如此,虽然反感那个字眼,但陈默然却也只是一皱眉,却未说什么。 听着六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的那番话,在日本引起的轰动,日本人的惊讶和国人**者、维新派甚至因自己的言语陷入争吵,又各自以此为武器于报间杂志争论,陈默然不禁有些哑然,这未免有点儿太不可思议了。 望着一直微笑不语的陈默然,始终未一言的蓝天蔚的开口提出了困惑自己数月的一个问题个问题。 “敢问先生,何谓**成功了,共和不一定会来,共和来了,国家不一定会富强!富强了,国家不一定会民主!” 笑看着蓝天蔚,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并不是陈默然的见解,而是窃他人之果罢了,面对这个问题,他微微一笑。 “法国大**可为前车,法国大**尚有数十年启蒙之育,我国**数千年,民众启有共和之念!可即便是法国**,巴士底狱的陷克,国王王后被送上了断头台,接着呢?等待法国的只是一片混乱和血腥的屠杀罢了,至于那些为了这场理想之争、,明天之争而付出生命的小人物,他们倒在政党、**家、政治家、军阀、党魁、知识分子、大商人们叱咤风云的舞台上,最后呢?法国**,**出来的只是一个拿破仑罢了!” “拿破仑,那也是强大的法国啊!” 史久光一声轻语,只让陈默然一笑,将手指向史久光,他已经代替陈默然回答了问题。 “可……先生曾说过,从没有终极目的,有的只是社会进步!共和正是世界进步之象征!” 作为军人,蓝天蔚本就不善政辩,可却依还喃语着用陈默然的的话去反驳他,正像在日本的维新派与**党之争,争来争去却陷入一个怪圈中。 而这个怪圈,却是陈默然那日在船上留下的怪圈。 “那么,除去美、法国两共和强国外,美国以南皆为共和国,那些南美国家共和后,又是什么模样?” 笑端着茶杯,陈默然请六人喝着茶,同时品味着新茶的悠香。 “共和或许是进步的象征,但共和并不见得是一用即灵的良丹妙药,如**一般,也是非一用即强的灵丹妙药,如其是一用即强的灵丹妙药,那么岂会有南美诸国假共和之名行**之实的总统,又岂会有连年军变,诸国国事衰弱。” “那若是以先生之见,岂不是要弃**而行维新之实!” 蓝天蔚的声中抑着些不满,果然正像一些**者所说一般,“拐杖先生”是个伪**者。 “如维新可救中国,我选维新,而且暴力**的破坏!无论是**或是维新,最终目的都是共同的,社会的进步,国家的强大,才是最终目的!” 陈默然的一语只令六人一惊,同时心中又似涌起一阵火来,即便是纽永建脸上出露出些许不满,他根本没想到他心中视为已师的先生,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六人的不满与冷哼,却是让陈默然笑的一下。 “那看来以先生之见,我等是要做那清国奴了!” 秦毓鎏冷哼一声,张继、叶澜等人满面尽是不满之色。 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陈默然朝着沙上一靠,似是提醒众人一般的摸了下光光的还带着些疤痕的脑袋,六人的视线也移到了他的光头上。 “恐怕你们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如维新可救中国,敢问诸位,今天的大清国是中国吗?” 话至处,陈默然一摇头,面上露出些悲色。 “非也,自甲申起,我中华已亡国二百五十七年,思思崖山甲申不悲者,其人必不忠!默然是亡国之中国人,我是汉人,又岂会是那清国人,更何况在他们的眼前,我这汉人不过就是他一家一姓的奴才罢了,国都亡了,我又谈何维新,又维新谋强那国?” 六人这时才算明白陈默然的意思,原本面带冷笑与嘲讽的秦毓鎏却是愧,手一抱拳。 “毓鎏孟浪,还请先生莫怪!” 面对秦毓鎏的道歉,陈默然却摆了下手。 “怪什么?有什么好怪的!我等立于世间,皆是亡国之人,若是还彼此还因言论信条之别,怪来怪去的,又怎能行光复汉族,还我河山之举!” [奉献] 第99章 织网(万字更新!求月票!) “……又怎能行光复汉族,还我河山之举!” 客厅里同时一静,六有看着陈默然,眼中尽是不可思意,在他们诧异的功夫,陈默然却径直为自己点上一根香烟,同时未忘记指着桌上的烟盒作个请字,他们六人依惊讶的时候,他却继续说了下去。 “默然认为,现在维新派和**派的争论实在是荒谬至极,康梁等维新派所出均系保全满清异族政权,而**派却又假以唯**才能救中国之误区,一味强调**之破坏主义,而部分同胞虽拒绝承认满清,却又不赞同**之破坏主义。请各位恕默然无知,以默然看来,当今中国之第一等大事,绝非陷种种主义之争。” 指间夹着香烟,皱紧眉头时陈默然的神情中透着此许凝重。 “建虏窃居中原已达数百年,面对危局每每所思所想皆为维持其一家一族之统治特权,长达数十年为何洋务之举未向日本一般动及根本,恐与其维一家一族之心不无关系,立宪也好、变化也罢,最终,汉人必因而获其权,防汉如防贼,历来建虏皆是如此之心,更何况我等汉人于建虏心中皆为家奴,奴才又岂能获其权,所以才有了量中华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之举,由此可见,即便时至今日,建虏所思所想仍为如何维持他六百万建虏之统治。每每思及今日之危局,默然皆想,如若鸦片战争生于明末又会引何等变故,只恐战争一败,我民族政权早已派员留洋,考察变法谋强之举了,如日本一般,他们的维新、变化从不需担心,民族政权被异族颠覆,而建虏以异族统汉却有此之危!” 这一会,整个客厅里只能陈默然的话声,六人只是静静的聆听着他的讲述,陈默然的声音不大,低沉的声音却又如布道一般,以至于六人听着这番话时,表情随之越凝重,以民族立场分析时局,是当今**者之常事,六人虽不觉惊讶,但陈默然的讲述被吸引住了。 轻吐着烟雾,陈默然却作出一副痛心疾的模样。 “康梁道唯维新变革方能解中国亡国灭种之危,**派又言唯**推翻满清方能救中国亡国灭种之急,可又岂知中国已亡国灭种二百五十七年之久,我等四万万同胞沦六百万异族奴役已达二百五十七年!身处奴役之间,恐没有任何事物能与谋民族解放之举更急迫之事了!” 情绪往往带有感染作用,在陈默然露出痛心疾的模样时,六人眉间皆是这般模样,六人所悲所痛与陈默然的帮做不同,他们所悲所痛一为民族二为时局。 “先生,那以您所见,即没有任何事物可及民族解放,那民族解放之后,总是要建国的,莫非……” 未等张继把话说完,陈默然却摆了下手。 “几千年来,我国人从来都是被他人所左右,这片土地上升斗小民,又岂曾由自己选择未来!” 摇头的同时,陈默然看着眼前六人。 “几千年来了,我等小民,不过只是纳税之羊尔!现在更为捐纳之羊,异族奴役之隶!数百**者高唱共和,其行为又岂是民主共和之举?非也!数百人岂能替四万万五千万人做出决定!我等又岂能决定他人之命运!如此,又与建虏为一族之私决定我族之命运又有何区别?” 在六人面露惊色时,陈默然却浅尝一口杯中已凉的茶水。 “于默然所见,即以民族起义为重,那我等就暂时抛弃主义、见地之争,全力谋求民族解放之举。待民族解放之时,那时,国家之未来可交由四万万五千万同胞选择,民族解放之日,即是民族选择之时,这个国家的道路和未来交给这里的人民去选择。” 惊讶的表情从六人的脸上涌现,他们或者是**者,但六人所信却截然不同,他们对**的理解是各种各样的,但正像陈默然说的那样,他们在内心里多少的存在着“为他人做主”的思想。 “在这场民族未来的决战中,最多的却是那些为了这场理想之争、,明天之争而付出生命的小人物,在政党、**家、政治家、军阀叱咤风云的舞台下,他们是渺小的配角,他们所求的无非是俗世幸福,但正是他们去成就历史。即然他们去成就历史,为什么,就不能够决定未来呢?为什么,就不能够让我们的民族大众,去决定我们的未来究竟走上何种道路呢?” 两个反问问于六人心间,只惊的六人心头一颤,看着陈默然的眼神也生了些许变化,如果说是在昨天,正像他于江船所说那番话一般,或许还介于**者和伪**者之间,而现在他们总算是明白了陈默然,他不是**者,又有何伪**之名。 但他的胸襟却又远非那些**者所能相比,**者尚曾将关于门中去决定民族的未来,而他却坦荡的直接把未来交给这个片土地上的同胞去决定,所谋仅只为民族之解放。 “先生,您曾说过同胞麻木不仁,他们又岂能决定国家之未来!” 秦毓鎏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么以你之见,**后,共和了,又是何人决定国家之未来呢?既然共和了,民众可以决定未来,那么为什么民族解放时,我等民众就不能决定这个国家的未来呢?” 一声淡淡的反问,却只让秦毓鎏哑哑说不出话来,他的哑口无言却只是让陈默然在心下一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先生坦荡,我等实是难及!” 终了秦毓鎏略显愧色的抱拳叹道。 坦荡!真的坦荡吗? 从决定走上这条路开始,陈默然就从未想过让自己混为这个舞台上那渺小的配角,也未想过用自己的身体去为**家成就去铺路,那绝不是他的选择,所谓的选择交给人民,无非是他的一些旁样心思罢了。 面对秦毓鎏的的愧色,陈默然只是笑摆下手。 “所以,对默然来说,默然不会陷于**之口舌之争,于默然看来,现在唯一所需之事,就是练兵筹民族解放之举了,至于未来,还是交给人民去决定吧!我有我的使命,我们的人民有他们的权力!” 瞬间陈默然的形象随着他的这番话高大了起来,六人似乎看到了一个真正的为民为国之士,没有**家的空谈,没有政治家的野心,有的只是对民族的忠诚。 夕阳下,被红霞笼罩着的浦东,连大地都被太阳染成了红色,那不过是刚划出道来“公路上”,就扬起了一阵阵烟尘,泛着土腥味的尘土飞扬中,时而传出一阵阵口令声。 这近千人跑步的场面,浦东地界上的农户大都已经已以为常了,产业公司下属的筑成建筑公司工程队,每天早晚跑上十里地的“集训”,初时还曾上过报纸,那会还有人会好奇一下,可现在,时间长了,倒也见怪不怪了。 产业公司的解释很清楚,平日跑步、锻炼保持体能,只有强健的体魄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建筑工程,德怀孤儿院那两栋不到两月盖起的大楼,可不就是明证嘛。 对于外界来说,人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保持体能”的跑步,可是对于工程队内的那些穿着白衫、蓝裤的工人来说,这十几日,他们却是越的不能习惯这种“保持”了,过去,每次十里地或十多里地的跑步是空着手,可这十几日,公司却给他们一人了个双肩洋包来。 那做皮鞋的牛筋绳缝的帆布包,刚到大家手里时,大家伙可不是好一阵高兴,可接着当天晚上,就没人能乐起来了,各小队队长了话来,每人包里装上十块青砖。 当天晚上,一千九百多号人,人人当晚都背着包,包里没装旁的东西,就是十块大青砖,差不多四十斤的样子,晚上跑步回到营地里,大队长们是逐人清点砖块。结果那天晚上可是惨叫连连,三百多号人因为耍滑头扔掉几块砖,被刑了鞭。打那天起,自然的再也没有敢托懒打滑。 “呸……” 吐一口嘴里的吃的灰,董皓天只觉嗓子眼里似要冒出了火来,十四天了,自从十四天前,领了这帆布包开始,噩梦般的经历便开始了,每天都要背着这四十多斤重的东西跑了二十里地,无疑就是一种折磨。 “狗日的!已经第二圈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虽心里恨着,可脚下却未这下来。 “老板吩咐了,今天第一名的晚上回去加餐,红烧肉、白米饭可尽的吃啊!” 同样累的喘虚虚的危泽跑在队伍的中间大声喊着,用红烧肉激励着这些已经累的够呛的人了,今天跑的并不是十里地,而是二十里地。二十里地虽然远些,但咬咬牙总是还能挺住的。 “嗒……嗒……” 当千双脚随着班长、小队长、大队长的呼喊声的而开始跑动时,近千双有力的双脚踩踏着地面出的声音像重鼓一般憾着人心。 从望远镜里看着那慢慢散开的队伍,陈默然轻叹一声,便直接转身进了大门,这是第二圈了,这一圈下来正好十公里,但是成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出色,甚至于原本整齐的队伍也在一圈后变得凌乱起来。 “先生,这就是你的兵?” 纽永建、蓝天蔚等人看陈默然,不无诧异的问道。 这些天他们的日子过的很惬意,成天和陈默然谈着民族、国家、时局,总之所以好不尽性,陈默然说带他们来看看自己的队伍,可他们却未想到所谓的“队伍”,竟然是支工程队。 朝木台走去的陈默然摇摇头。 “现在还不是!” 见这些人有些不解,陈默然便开口解释了一下。 “这些人里头,不可能所有人都能从建筑工人变成合格的兵,等他们跑完回来之后,我会挑选一些!” “先生的意思是用跑步淘汰一些人?” “不全是!” 摇头笑看着眼前的这六人,陈默然坐在木台的椅子上,整个工程队有两千多人,可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一千人,甚至剩下的人,一早就被打到了马鞍山和淮南的工地上,还有浦东的小工地上,这一千人中,将会择优选择一批人上岛,什么事情总要分个先后。 “这些人,即便以后训练的再好,也还是兵,对于军队来说,军官才是灵魂,军官,我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盯视着眼前的六人,他们六人中纽永建和蓝天蔚是6士军官生,虽还没毕业但却有胜于无。 六人中纽永建和蓝天蔚彼此对视一眼,现在他们自然明白了陈默然的意思,如果是在一两年后,两人或许根本不会犹豫,这一次他们回国最大的收获,或许就是看到了这支队伍,当日本的**派在那里鼓动着**时,而上海的这位拐杖先生,已经开始做起了“行动”准备,起义而非**,这是陈默然说的,对于民族起义者来说,他们唯一的理念就是光复民族的自由,而非为了某种主义的**。 作为汉人,他们自然愿意加入这场“光复汉族,恢复河山”的行动之中,但是现在他们却不能不心生犹豫,纽永建不过仅在6士上一年,而蓝天蔚又不过刚结束日军军中服役,暑假结束后才会进入6士学习。 “孝直、季豪,我知道你们在考虑什么,你们在6士的学业还未学成,现在让你们过来,本并不合适,可默然这兵总还是要练的,仅只指往那些洋教官,显是不够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先练一个月兵!” “谢先生谅解,他日一但学成,我们必回到先生麾下,置身于民族起义之中!” 点点头,陈默然才继续说了下去。 “这一个月,你们在训练时,注意挑选一下合适的人选,我准备在这里办一所体育学校!” “体育学校?” 见六人有些惊讶,陈默然只是点点头,然后便继续说了下去。 “没错,对外的名义是体育学校,可对内却是培训军事人材,半年或一年为一期,学员毕业兵,一部分学生直接进上岛训练,负责指挥部队,另外一部分优等生会返回本省,在本省创办分校,分校可以5o人至百人为一期,一年后,除去最优秀学员推荐上海总校外,每两三位毕业学员,再返回州府,创建分校,再负责训练5o人至百年,如果按这种方式培训军事人材,几年内以各地体育学校就可以训练出数千名既有强健体魄,又有军事技能和一定指挥水平的青年,以适应大规模民族起义和改良军事的需要,而且以体育办学的方式聚众,不会引起的当局的注意!” 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的脸上带着得意,这可是他苦思冥想数天,才想出来的办法,之所以在办一所军校,是借鉴了二十几年后才会出现在的黄埔军校经验,正是因为有了黄埔学生军,才有了北伐的成功。 而至于这种创办分校的模式,实际上又借鉴了后世那些培训学校“传销”式扩张的经验,这些分校除去可以进一步扩大生源外,还可以的择其优秀补充本校进一步培训,至于学业稍逊的学生,早期可以当民族之马前卒,力量扩充后又可充当基层军官。 “士兵可以随时招募,但是军官却是军队的灵魂,仅仅只靠几千人当然不能打败满清上百万军队,可是要是几千名甚上万名军官呢?大办体育学校可在两三年内培养数千名甚至上万名军官,等于在几十年,咱们就拥有一支几十万人的军队!倒那时,一但全面动,民族光复可谓是指日可待!” 陈默然的这番话只说的六人热血沸腾,似乎已经看到了这支学生军建成的一天,似也看到了民族光复的一天。 未待其它几人说话,史久光便第一个开口问道,他不像蓝天蔚等人在东京帝大学的是建筑,自然的一听到这名体育学校实为军校的学校,就立即动起了心思来。 “先生,您这军校什么时候成立!” “一两个月吧!” 话时功夫,陈默然看着这院子里的一排排房子,这些房子可以临时充当军校的校舍、教室,再把院子扩一下,至少可以先把学校的架子拉出来,什么事总得一步步的来。 “那我们……” 秦毓鎏不无激动的看着面前的先生,正待他说话时,陈默然却是一摆手。 “念萱,你们暂时不需要报考体育学校,即是假体育之名,创办军校,那么就需要学员,你们最大的长处不在军校,而在日本,在日本联络志同之士,然后推荐其入体育学校学习,没有知识的军官成不了好军官,留日学生在都曾在的书院就读,也曾读于日本各大学……” 劝说着他们放弃这个念头时,陈默然心里其实却是在打着其它的小算盘,这个时代能出国留学的,有几个是穷人?即便是有穷人,在他们的家乡也无不名“知名才子”,把这种人拉到学校里,那怕只有五十人,也比招来五百名人更有优势,这些五十人回到本省或家乡,开办分校时可以利用自己的名气,吸引更多的学生。 人总是不嫌多,越多越好。更何况第一期,看似名头响,可实际上任何学校草创时的第一期,都不会出来多少的人材,陈默然办的这所体育学校,第一期根本就是织网,靠着第一期学间,织出一个网罗数省人材的大网。 而这张大网的尽头,则是……唇角一扬,陈默然笑了出来,看着面前仍沉浸于自己给他们编造的那个“民族的未来,由民族同胞决定”梦中的年青人,在以后的数年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沉浸于这个梦中,至于这个梦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又岂是他们所能知! 心下笑时,那大门处,已经有零散的工人跑了进来。 [奉献] 第100章 教导队(万字更新!求月票!) 即便是最漫长的道路也有尽头,终于在几个人跑进营区后,大队人马纷纷跑进了这个简陋的大院子,一进院子,这些人便像疯了一般朝着大水桶跑过去,连喝一气水后,才像瘫了一般的躺在地上。 在最后一人跑入院时,刚喝了几口水,随着陈默然淡说声“集合!”,木台边便有人举起一面小红旗,在空中划着一个圈,下一刻,各队队长的喝令声响了起来,原本瘫做在水桶附近空地上的工人,纷纷按队序集合。 在他们列队集合于操场时,此刻太阳西沉,夕阳像火一般的烧灼着,烧红了天,烧红了地,烧红了大地和树木。 集合的过程是迅的,没有任何喧嚣,这一幕却只是看得的蓝天蔚和纽永建二人在心下一叹,目中露出些赞色,直到这会他们才明白,陈默然下午为什么会说,他的军队,现在所差的只是枪和军事训练,至少现在这支军队已经初步成了形。 军队唯重纪律,而纪律的体现又可从部队集结中分辨一二,至少现在这支工程队已经具备了军队应有的一些素质。 队伍集合后,站于木台上陈默然一言未,只是看着眼前的队列,今天陈默然头上未戴帽子,光头在夕阳的映照下的,显得异常扎眼,以至于台下的人在看着他时,忍不住就把视线投到他的脑袋上。接着陈默然一言不的拄着拐杖走下了木台,未明所以蓝天蔚等人错愕的互视一眼,摸不准他心思的六人,忙跟着他走下了木台。 台下的那些工人看着一言不离开的老板,同样是一阵错愕,心下忍不住寻思着,今天个这老板是怎么了。而陈默然却迎着夕阳朝着大院外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六人只是彼此错愕的互视着,但脚却未停下,到了大门外,大门旁的林郁青、却是随手把大门关上了。 “先生……” “等一会!”陈默然神秘的一笑,却是掏出一根雪茄,未让众人,便自己用雪茄剪剪掉一端,然后点着吸起起了雪茄来。 见老板离开了木台上,站于方队一边的张靖,便前走出数步。 “兄弟们!” 一声长喝,在操场上响了起来,众人皆看着身为值星官的张靖,似乎是在等着他的训话。 “我等吃谁的饭!” “老板的饭!” “穿谁的衣!” “老板的衣!” “受此大恩,以何为报!” “无以为报,唯忠心以报!” 阵阵喝声从院落里传出来,六人的面上依带着错愕,而陈默然却是叼着雪茄,看着那火红的夕阳,映得半边的天色被夕阳照如血似的红彤。 “诸位,这夕阳下的大地,尽属建虏所占,若要光复民族,未来民族解放之时,不知会有多少人为之牺牲,这大地又会平添多少白骨,到底该是不该?” 手夹着雪茄时,陈默然在反问后,并未给六人接话的机会。 “若是还有选择,我不会行此破坏之举,但真的还有选择吗?” 摇着头,拄着那拐杖,陈默然朝前又走几步,尽管早想丢掉这拐杖,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在一个半月内,他还不可能好生的走路。 “已经没了选择了!” 闭上双眼时,陈默然出了一声长叹,随后便拄着拐杖朝着马车上走去。 “今天,会有六百个人送上岛训练!咱们一起去吧!” 滩浒山是嵊泗列岛中距大6海岸最近的岛屿,曾为杭州湾北岸古大6最东南岬角,海岸线西连王盘山,曾为古代军垦重镇。西北与上海金山卫隔海32公里,面积o.51平方公里,岛上较平坦,最高点海拔82.6米。 对于岛上的居民来说,半个月前,一般小帆船的意外造访时,无疑是天上掉下了馅饼,一家五十两银子,按人头无论大少老少皆在大6补上三亩地,只有一个条件,搬出这滩浒山,岛的三十多户三姓人家的宗长,在屋里一合计,只不过是袋的功夫,便答应了下来。 对于这些在岛上过着朝不保夕的人家来说,能重回大6,一家分个十几亩地,几就像做梦一般,自然的也就没有拒绝了道理,只不过是短短三天功夫,岛上人家便人去屋空,只留下那些简陋的草房,当然还有一处是岛上壮丁,在这三天功夫,用那买岛人带来的材料,在海滩上夯下木桩,做出一个十来丈长的栈桥。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有两三艘蒸气船靠上了这简易的码头栈桥,木料、洋灰、钢筋等建材运到的同时,还有一百多名工人被送到了岛上,原本的破草屋被推倒了,在临海的地方,倒是搭出了十几间木房来。 简易的木制栈桥,也被一座钢骨桩铁梁木面的栈桥所代替,简单的栈桥上甚至还多了几部上下货的绞车来,这些小活,只不过只用了十天便完全,但那海边岛上人家开垦的土地上,堆成小山似的木料,成箱的铁钉、成桶的洋灰,无不是提醒着,这岛上的工程远还未完工。 站在遍布岩石的海岸边缘,沙子被海风卷起来,细细碎碎的打在皮肤上面,有些疼痛,远处的海面上,在视力的尽头,隐约的可以看到一面帆,看到那面帆时,陈默然总算是松了下了一口气来。 “未扬,辛苦你了!” 回头看了眼被海风吹面色黝黑的肖炘韧,陈默然由衷的说了句,从买岛到修栈桥,建教官宿舍和办公室,他不仅要统筹安排各事,还要在这里当个监工,亲自监督工程进度,着实是有些辛苦。 “不妨事,总算是没耽误事!” 穿着身军装的肖炘韧微笑着,他看了眼那帆船,风不大,船自然也快不了。 “默然,这些天,我寻思着或许只有这里最适合我,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的合适!” 这翻话是肖炘韧深思熟虑数天后,才做出的决定,否则也不会在这时候开口。 “未扬,我还是那句话,现在还不合适!” 摇着头,陈默然断然拒绝了肖炘韧的要求。 “公司里的事还没个着落,若是你呆在这里公司可怎么办,至少在你没有合适的人选之前,你得先守在公司,这里,我在这地方守着,白天我呆在这里,到了晚上我回去。” 陈默然的拒绝让肖炘韧无奈的笑了下,看着身着那十三间不大的木房却是有些不舍。如果没有这支即将组建的军队,或许他会觉得的产业公司就是他的归宿,这地方又怎能让他放得下去。 “好了,未扬,你这次回去还有筹办咱们的黄埔军校,从教官的选任,再到学校改造,还有教材,这些事,可有你忙的!” 好言安慰着肖炘韧时,陈默然却又出言把他朝“正路”上引着。 “未扬,这只队伍虽说是咱们的第一次队伍,可是别忘了,以后咱们的黄埔军校办成了,那可不是这么一个营,而是一个师、一个军、甚至未来整个国家的军官都出自黄埔,未扬,你觉得的孰轻孰重!” “至于这支六百人,就是咱们的教导队,一个月以后,留在浦东的那一千号人,也会跟着上岛,接下来的半年中,从浦东、马鞍山、淮南,会有源源不断的新兵运过来,到那时才算是有一支真正的部队。” “默然,你觉得要几年,咱们才能……” “少则两年,多则三四年,咱们必须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如果说是两年前,庚子变时,就是最好的时机,可是现在,咱们还得再等机会,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容不得任何盲动!咱们没有尝试的资本!要么不动,一动就只能成功!” 海波浩森,天连水水连天,水平线上闪耀着一片强烈的橙色光芒,云霞也变得艳红了。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四艘帆船便靠上了来,船便靠上了栈桥。 脚一踏上那木板栈桥,只觉天旋地动的危泽,张嘴又吐了一口胆汁出来,从船上挣扎着跳下船的人,这会都躺在那里像死猪一样,脸上白呼呼地涎沫从口角边咕噜噜地往外淌,周围也被浸湿了一大片。几乎每个人的下巴上都沾满了又黏又腥臭扑鼻的饭粒和菜屑。 “狗日的,那些洋鬼子,下了船,咋还有力气打仗!” 趴在栈桥,仍只觉头晕目眩的危泽,趴在桥边又口一口苦胆汁,在嘴边下骂了起来。 在海上呆了几个钟,只觉得的这小命却去掉半条这六百来号工人,只觉得双腿似没有一丝力气般,软躺在桥上,瞅着这屁大点的小岛,苦脸上带着丝迷茫。 吐掉口里的苦胆汁,董皓天朝着周围看了眼。 “危大哥,你说咱们来这岛做什?” “鬼才知道,公司说是训护矿队,谁知道竟来到这鸟岛上来了!” 嘴里骂着,胃里又开始翻滚了起来,忍不住危泽又吐了一口。 桥上的那一群如烂泥般的工人,只看到陈默然一皱眉,这些人真的能成为军人吗?现在他不禁有些怀疑了。 “陈先生,你的人……” 眼前的这一幕让奥斯卡忍不住皱眉摇头,他没想到曾让他心生得意的中那群工人,现在只不过是坐了几个小时的船,竟然全变成了一群软脚虾! “难怪你们中国人总打败仗,这样的人成不了好士兵!” 旁站着的鲁道夫却是用非常肯定的口吻说道,这句话反倒把陈默然心里火里给逼了出来,未等他说话,一旁的张仁奎反倒第一个忍不住了,他未与鲁道兵争辩,反倒是直接朝那一群瘫趴在桥上、海滩上的工人跑了过去。 “兄弟们!” 跑到滩头,张仁奎便是大声吼了起来。 “不过就是几十里的海路,看你们他娘这般模样,说出去都丢人,那洋鬼子几万里的海路走着,到了咱们的地界上,还能行军打仗来着。再看看你们,若是咱们自己人我就不说了,可那边的洋鬼子在看你们的笑话那,是个爷们,给我站起来,堂堂正正的站在那位成队!让那些洋人见识见识,什么是堂堂中华男子汉!” 说出这番话时张仁奎却未顾下午他上岛时,样子也不比他们强上多少,可这会争的就是这么口气。 危泽、董皓天等人一着老板这亲随的话,便朝着那边看去,我的娘,可不是那边站的不就是那十几个洋教官嘛,这回可真是丢脸的外国去了。 摇晃着站起身来,危泽便朝前走了过去。 “兄弟们,站起来,别让这群洋鬼子看扁了!” “就是,是个带把的爷们,好生的挺着!” 只是分钟功夫,原本如软脚虾的六百多号人,不知从那里顶出一股气来,擦着嘴边的呕物,朝着海滩边那片夯压出的空地走了过去,然后又似挑衅的看着台上的那十六名洋教官,全是一副爷们就是爷们的模样。 “陈先生,这种激励,只有一时的效果罢了!” 望着台下的这群人,奥斯卡摇头未理会这些人的那种挑衅,要回答他们的这种挑衅非常简单,在训练场上回答他们就行了。 激励! 看着眼前的这些工人,他们是自己的第一批人马,以后还在靠着他们,练出一批又一批的兵来,即便是等自己的军校招生之后,还要靠着他们这群人,去操练那些个学生,想到这,陈默然脸一板,朝前走了两步。 “知道吗?看到你们的这个模样,我只有两字相送,” 右手一举,陈默然伸出两个手指头来。 “丢人!” 两字一出,倒是让台下的人心头一颤,脸色稍稍一变。 “老子花大把的银子,请洋教官来操练你们,一是为了护咱们产业公司的矿!二是有用之时,以御外侮!可今个我看到的是什么,都是他娘的当了几百年奴隶,骨子还泛着贱的混蛋!难怪庚子时,几千号外国兵,就把咱们的兵打得个屁滚尿流,把京城拱手相送,指着这骨头里还泛着贱的混蛋,那仗要是能打赢,他娘就邪门了!” 本来只是想敲打一下这些人,可越说越上火,这会的陈默然连心里的那点流氓脾气都被惹翻了出来。连混蛋这种话都骂了出来。 而站在台下的这四百号人却被训的脸色铁青。尤其是他那句“混蛋”一出口,接着又提到庚子,曾在天津、京城和八国联军打过仗的危泽只觉得脸似被打了一个耳光一般,双手攥的紧紧的,差点就可以攥出水来了。 “你们也别怪我骂人,我今天在这里骂人,就是为了骂醒你们,若是不想让外国人瞧不起,就挺直胸板做人,告诉他们,咱们中国人,拉到战场上,绝对是最好的军人,打不赢仗,不是当兵的不卖命,不是当兵的是软蛋,是他**的当官的是一群软骨的混蛋!” 听着台上的老板在那扯着嗓子的话声,台下原本被骂的脸似有些挂不住的人,这会才算缓了一口气。 “打今天开始,你们至少要在这里训练几个月,这几个月,让这些洋教官见识见识,什么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兵,就是你们,只要你们认真训练,一准比那些个洋兵更强!我相信你们能肯定比他们强,问题就是你们能不能做到!” 手拄着拐杖,陈默然却是冷看着眼前的这四百人,只有把这四百人练好了,这四百人的教导队才能帮自己练出一支军队来,至于半年后或一年后的军校,那里培训的是军官,而这里才是士兵之校。 “你们能不能作到?” 面对这四百人,陈默然一声怒喝。 “能!” “他娘的是一群娘们是不是,我听不到!” “能!” “还是听不到!” “能……” 终于这一次,四百人出的吼声几乎将这天地被撕开一般,只震的那木台似乎都跟着咯吱晃着,震得台上的人也跟着心颤着,原本目中似还带着轻蔑的德国教官们,这会的目光也生了些许变化。 “好!” 为这些被自己挑起了好胜心的人,陈默然为他们叫了声好。 “你们记住了,未来的几个月,这座岛就是一座地狱,这些德国教官会不分日夜的操练你们,所有的训练都是惨无人道的,是个爷们给我撑住了,软蛋他**的给我滚蛋!!” 说完这句话时,陈默然看着旁边那成堆的木料,那是用来营造军营和训练场的,这里的一切都要他们自己动手来搭建!那圆木,倒是让陈默然灵机一动,手指那堆长度大约有五米长的圆木。 “刚才你们把脸丢尽了,现在给你们个机会把脸找回来,自己丢的脸,自己找回来!每五人扛着一根圆木,给我沿着这座岛跑五圈,给我学学什么是同心协力,什么是军人的意志!” 在众人愣愣的站在那里的时候,陈默然却一把取出了腰间的手枪,一开保险冲着眼队列的前方,挥手就是一枪。 “还不他娘动起来,老子枪子不认人!” 这一声枪响和陈默然的吼声,让原本愣神没反应过来的众人,像飞似的朝着那堆圆木跑去,按着过去习惯的班组,不分高矮个的五人一组扛起几百斤重的木料跑了起来。高个的扛着,矮个的顶着,模样看起来甚至有些可笑。 “纪永建,这样做主要是锻炼团队协作精神。因为要是有一个人偷懒或坚持不下去,就会失败,还要分配好高矮的顺序,才能最好挥.记住了!以后,把这个训练给我加上,每天早晚绕岛跑十圈!” 握着手枪回头看着纽永建,陈默然吩咐道。 “那个……那个陈先生,你……你的枪能不能给我看看……” 在众人的惊讶中,鲁道夫却是盯着陈默然手中的那支手枪。 陈默然却是笑看着鲁道夫,枪并未收起来。 “鲁道夫,你都曾在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地部队服役,山地部队的要求和训练也比普通的野战部队更加严格,所以山地步兵应该是精英部队,我没有其它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能把这些人训练成不逊于贵国山地步兵的士兵,除去合同规定的,每人每月2oo元工资外和不少于5oo元的奖金之外,我另外再加五百元奖金,每人!” 说话时,陈默然退出弹匣,又一拉枪栓退出子弹,然后退回击锤,又是一扣扳机,在他们的展示了一下手中的这支n-75手枪,这是自己的那位合伙人,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 在陈默然展示着这支划时代的手枪时,十三名来自租界万国商团,德**团的教官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手枪,这支手枪无论是外形或是现在他展示的功能,都让他们迷上了,对于军人来说,最好的诱惑或许就是武器。 “至于这枪!这把枪和你们见过的任何手枪都不同,他可以装16子弹,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手枪,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全世界只有我这才有这种手枪。若是你们练出来的兵,能让我满意,每人送上一支又有何妨,这就算是额外的奖励吧!” “当真!” 鲁道夫的眼一睁,双眼依随着那支手枪移动着。 “前提是,你们训练出来的部队能够让我觉得满意!” 陈默然笑说着,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外国教官不全心全意的教自己的兵,这些人无不是曾在德**队中服役多年的老兵,他们肚子里班排战术和训练士兵手段,绝非那些科班生所能相比,之所以选择他们,正是为了借他们的肚里的货训出一支教导队来。 这也是当初陈默然断然拒绝了肖炘韧想从租界寻几位科班出身的德国退役军官作教官的原因,那种教官适合在军校教书,而不是训练教导队。 “陈先生,那么请问你觉得满意的标准是什么!” 奥斯卡不无谨慎的问道,这个满意的字眼太过于宽泛,更何况在他的印象中,中国人还非常喜欢玩文字游戏。 “哼哼,满意的标准很简单,未扬,我记得你曾说过,这舟山群岛上,有几股海盗是不是!” 肖炘韧点下头明白了陈默然的意思。 “中国有句俗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想几位应该赞同这个办法吧!” 十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读出一个意思来,他们都想要那枪,当然更想要那钱! (还是那句话,满江红的情节开始红了,由蓝转红需要一个过程,呵呵!无语保证一点,满江红应该是“一个好看的故事”和“一个深刻的故事”的融合,无语从来相信历史是由小人物搭构的,在满江红里也是一样,在满江红这本书小,那些在历史洪流中小人物的命运,最终会和主角的命运一起书写了一个宏伟的……嗯!故事!最后……还是那句话,万字更新,本周加更!求月票!)V [奉献] 第101章 人与狼(大爆发!万五加更!求月票!) 朝阳未出,天海间一片蒙蒙的。 在海滩上,却响起了一阵嘶吼似的“一百九十五、一百九十六……”的报数声,那吼声只震的人头皮麻,心脏猛跳,那是近似是于绝望又似野兽般的嘶吼。 “狗日的,你们就是一群娘们……” 生硬的汉语骂声,在海滩上回响着,报数声继续着,直径近一尺粗长度过两丈的沉重圆木,经过海水浸泡后过3oo斤,甚至接近4oo斤重,这会却不断的随着站在海中的士兵们的报数声一次又一次的被五人高高举过头顶,每一次的报数都伴着嘶嚎般的叫喊声。 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奥斯卡、鲁道夫、海因里茨等人已经将这简单圆木展出了各种各样的“玩法”,军人的敏觉让他们意识到这种看似简单的圆木对这种自由、散漫、不知协作为何物的中国人的意义,可以让他们劳劳树立团结协作等于力量和成功的意识,军队的战斗力在于士兵间的团结协作,正是士兵间的生死与共,让他们可以面对一切艰难困苦。 “蹲下!” 随着鲁道夫的一声口令。站在海水中的原本高举着圆木的士兵们,先将圆木下肩,随后半个身子瞬间便没入海水之中,海浪的拍把把他们冲得甚至都站立不稳,五人一组的小队,需要团结协作才能把肩头的圆木控制住,靠着群体的力量对抗海浪的冲击。在这样的训练中,他们真正体会到了团结协作的力量。 九月的海水带着凉意,海水的冲击不断的带走危泽身上的暖气,只冻得他嘴唇紫,牙齿打着颤,身后的兄弟也和他们一样,这会所有人全都是指着口气在那里撑着。 “别他娘让洋鬼子看扁了!” 危泽在心里吼着,随着教官的口令再一次站起,终于在完成了2oo个上举,2oo个下蹲之后,未等他们松下一口气,随着一声哨响,“暖和”训练又开始了,冰冷的海水让他们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在身上的最后一点温度被海水冲去后,他们还需要扛着圆木沿岛跑上两圈。 野兽般的咆哮声在岛屿上响着,没有人敢偷懒,那些腰间别着枪、手中提着皮鞭的教官,会跟着队伍一起跑,现有人偷懒,二话不说就会挥鞭抽上去,在一个训斥面前,8o的人都会退缩,在皮鞭和暴力面前,所有的言语都失去了意义,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咬紧牙关强撑着。 站在山顶的蓝天蔚听着那一声声如绝望的野兽般咆哮声,忍不住一皱眉,今天他们就要乘船离开了,先生已经给他们买好了下午的船票,也正因如此,他们不需要和他们一起训练。 “会不会有点太残酷了!” 每天天色一亮,接近一个小时的高强度体能训练,在奥斯卡和鲁道夫的眼中不过只是“餐前甜点”罢了,从凌晨五点开始,直到晚上十点,训练都不会停止,最后被折腾的没有一丝精力的士兵,几乎一倒在行军床上,就会打起呼噜来。 为了那一千元的奖金和那世界上最先进的手枪,奥斯卡和鲁道夫等人几乎就没拿这些士兵当人,他们几乎就是一群可能全世界最凶蛮的军士,对于他们训练的士兵,不由分说,上来就抽耳光、拳打脚踢,为让他们俯帖耳,为了逼这些人训练,皮鞭、刑棍、甚至刺刀都被用上了,而这不过是把人变凶狠而服从。 “残酷!不经历残酷的训练,军队又岂能残酷!” 纽永建笑了下,看着那些在海滩上奔跑时,出野兽般嘶吼的五百九十六名士兵,他早已经接受了这一切,就像过去的一个月中那四个人意外的死亡一般。 “唯经历残酷,方能残酷!” 只有最残酷的训练,才能训练出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 烈日下,在沙滩上一片带刺铁丝网围成的沙坑中,一条恶狼正虎视眈眈望着沙坑中人,前爪不时的扒着海沙,在沙坑里打着转,手中握着刺刀的,身上训练服早已成了破布条的董皓天双眼死盯着面前的恶狼,他的心中没有一丝胆怯,有的只有一股恨意和杀意。 终于,灰色的狼动了起来,化成一道灰影朝着董皓天扑去,董皓天也是咆哮着挥着刺刀冲向那条灰狼,狼嚎、人咆在沙坑中回响着 铁丝网边,同样衣同乞丐、破布条下露出坚实黝黑的肌肉的人们则在那里大声叫嚷着,所有人的眼睛都随着沙坑内的搏斗变得通红起来,人们似乎也在那里燥动着,铁丝网圈的顶上四米处,同样布着密集的铁丝网,手握着手枪的鲁道夫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的热血沸腾,之所以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挑战狼的人。 这一幕就像是古罗马竞技场里的人兽角斗一般,震憾着人心,血腥味、狼的惨叫,人的咆哮刺激着每一个人,即便是那些洋教官也跟着兴奋的叫喊着,每当在岛上出现这一幕人挑战狼的一幕时,整个岛就会陷入一片狂热的之中,这是枯燥的训练中最激动人心的娱乐。 野性是人类心中潜藏的基因,适当的情绪和活动足以挑起人类心中的潜藏的野性,而这种角斗就是挑动野性,泄野性的一种途径。 “啊……” 被狼扑倒在地董皓天左手扣着狼的咽喉,拿匕的右手伴着叫喊一刀刺入了狼腹,原本凶狠几欲生吞了董皓天恶狼,瞬间软了下来,挣扎着推开几十斤重的狼,双目通红的董皓天跪在沙滩中,盯着那条原被饿了一天的饿狼,这会早已经没有了先前凶残,只是的奄奄一息的瞪着一双深陷的眼窝望着朝着它走来的人类。 原本兴奋的叫喊声,随着恶狼的失败停了下来,铁丝网边双目通红的士兵们,手抓着那带刺铁丝,脸上露出了笑容还有崇拜的眼神,男人是种古怪的动物,他们的骨子里崇拜暴力,崇拜血腥,甚至于崇拜死亡,只要有适当的理由和借口,就像这会一样。 恶狼死死注视着董皓天,被狼盯出了先前几次对死亡的恐怖,大脑一片空白,像洪流崩溃一样,用匕狠命捅向狼的喉咙,一顿疯私的狂刺之后,灰狼的脖子被锋利的匕戳的稀烂,脑袋耷拉着,只剩下点皮筋连着,露出雪白的骨头茬子,猩红滚烫的血浆,从动脉血管喷溅到他的脸上,浓厚的血腥味儿,传到他的鼻子里,加深了他体内最深处的原始的野兽的**,血腥味刺激着他心底杀戮细胞开始急剧的膨胀,手执匕的右手,仿佛有无尽的力量,我继续卖力的捅着,直到一颗满是血污的狼头,终于在乱刀的捅刺下掉落在沙地上。 “啪、啪……” 被眼前的这一幕刺激的热血沸腾的陈默然先站起来为这董皓天鼓起了掌,接着掌声汇成了一片,几次侥幸从狼口中逃生的董皓天,在掌声中站起来,左手将那只依还滴着血的狼头举过了头顶,血滴在他那张满是笑容的脸上。 “啊……” 咆哮声从他的嗓间吼了出来,血滴到他的口中,双目通红的看高举着手中的狼头,眼中尽是杀意。 “皓天!好样的!” 掌声伴着叫好声,在一群崇尚暴力的男人中间,这种野蛮和兽性,只会赢得他们的尊敬,当然的他们叫好还有一个原因,中午可以加一顿狼肉大餐。 慢慢的在人们的叫好声中,董皓天冷静了下来,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上的痛苦,被撕裂的伤口出的剧痛,慢慢的退去他脑中的杀意和野性,而直到这时,站在铁丝网顶上的鲁道夫,才示意人们把铁丝网打开,在他交出匕后放他出来。 “干的好!” 步骤艰难的董皓天一走出铁丝网,在鲁道夫朝个露出赞赏的神色时,就被周围的士兵抬了起来,接连朝着天上扔举着。被高高扔举到天空中的他同样享受着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种感觉就像是毒品一般让人迷醉而且上瘾。 “野性!” 回头看着面色极不自然的蓝天蔚,陈默然吐出两个字来。 “强健其体魄,野蛮其精神!这就是我们的军队!” 岛上并没有狼,狼是从马鞍山铁矿的工地上捕来的,几乎是一个月前,铁矿现狼群后,陈默然就让矿上的护队用套索捕狼,然后送上岛上,在岛上训练的士兵,只要觉得的自己能行,就可以去挑战那些圈在笼中,成天咬着钢筋的尽是野性的恶狼。 “至胜之道,唯有野蛮!” 在说出这句话时,原本围着铁丝网兴奋叫喊的士兵,已经举着董皓天走到了台队,未等口令便主动列队,而浑身是血的董皓天则一身站在头列。 “兄弟们!” 声音一出,眼前这群看似乞丐的汉子便同时立正,包括浑身满是伤口的董皓天。 “今天,董皓天是全营第十个干掉一头恶狼的男子汉,我只有一句话,干的漂亮!以后大家多向他们这群真正的的男子汉学着点,董皓天!” 站在台上的陈默然大声喊了一句, “有!” 立于队列前方的董皓天立正回声后,走上台立正敬礼后,陈默然身后的林郁青手里取过一个丝线盒来,打开盒子,其中赫然是一枚银戒,银戒上却是一狰狞张牙的狼头,这枚戒指只有杀过狼的才能得到。 “谢长官!” 在陈默然亲自给他戴上那枚戒指时,董皓天神情中未显一丝波澜,只是一声谢,与那头狼搏杀之后,他现自己似乎什么地方变了,至于什么地方变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好好干,我看好你!” 陈默然微笑着拍下董皓天的肩膀。 “好好休息两天,伤养好了再训练!” 简短的训话,临时的集合后,地狱般的训练仍然需要继续,而当浑身是伤的董皓天在医务室包扎好伤口后,朝营房走去时,那些正在训练的人们看着他的目光生了变化,看着他指间的那戒指,眼中尽是羡慕。 这枚戒指在营地里象征着荣耀,吃饭时可以打到最多份,就是在队里旁人看着他时,也会礼让三分,曾经谁人都可欺的懦夫一但杀死一头狼,转瞬间就会赢得所有的尊敬。而他董皓天,之所以要去杀狼,为的就是这份尊重。 站在船尾,看着渐淡去的滩浒山,想着过去一个月这个岛上的一幕幕,蓝天蔚回头看了眼坐在躺椅上的陈默然,双目中依还带着不解,在日军服役时,他曾见识也体会过日本式的残暴,可那只是军曹们的残暴,而在这个岛上的训练,却只能用残酷甚至毫无人性来形容。 “先生,您觉得依靠经历残酷,方能经受残酷,训练出来的军队,真的会是一支合格的军队吗?” 今天他和永建就要回日本了,但是这个岛却留给了他很多东西。 “至少,至少虎狼之师,是不会打败仗的!” 陈默然淡淡的回了一句。 “古希腊,斯巴达三百勇士,临百万之波斯军而不惧,依靠的正是这种骨子里的野蛮!我们用这种残酷的训练方式教育出的是坚韧不拔、英勇不屈的战士,只有这样的战士,才能在最残酷的战场上去战斗,你也看到了,过去他们不知道荣誉是什么,可是现在呢?一次次的竞争、一次次的角斗,却告诉了他们什么是男人的荣耀,危泽、董皓天他们在这个营地里取得的尊重,是所有人都羡慕的,我们已经把他们骨子里的野性挑了出来,以后他们会在战场上释放出来,到那时,即便是面对万人大军,这五百九十六人,仍然敢义不反顾的冲上去,与他们撕杀。” 这陈默然忍不住又想起那沙坑中,人与狼的搏杀,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在让人心颤的同时,更多却给人带来一种前所未有刺激,荷尔蒙的上升只让人恨不得跳下去和那恶狼一较高下。 “季豪,你没看到董皓天赢了以后,众人眼神的变化吗?即便是那些比他身强力壮的人,看到他时,也会露出些惧色,就是你我想到他在与狼搏斗时的场面,也会心生怯意,这种尊严恰恰是男人所追求的!而且额外的奖励,可是让那些人羡慕不已啊!” 纽文建脸上挤出些暧昧的笑来,那种额外的奖励会驱使这些人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纽文建的暧昧、蓝天蔚的无奈均落在陈默然的脸上,笑看着这两人,陈默然站起了身走到船舷边,看着那只剩山影的滩浒山。 “孝直、季豪,你们要回日本了,此次,不知何时会再回来,季豪,也许你会责怪我的残酷,但要知道我们的敌人,远比我们更残酷,想击败敌人,只有比他们更狠、更残酷!只有如此,才能取得胜利!” 陈默然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他不知道,虽说在岛上他们听着用留声机放出的“满清暴行录”和“大明英烈传”的书文,但靠这些可以激励起他们的民族情绪,进而在战场上临战不退,誓死冲击吗? 陈默然并不相信所谓的思想致胜法,同样的也在他看来,这个时代99以上的国民麻木而不仁,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没有民族意识,更没有民族国家意识,有的只是做惯了奴才的顺从罢了。 甲午之前无民族主义,抗战之前无民族国家,不知民族、不知国家的士兵有可能会有现代军队的荣耀感吗?不可能! “两个星期前,我在台上说剪辫子时,台上的五百九十七名士兵,都是毫不迟疑的执行了命令,或许,为了一个理想、一个梦想,人们会为而慷慨赴死,会大公无私的舍生取义,但这只是少数人。对于有理想的年青人来说,他们或许可以为理想献身,但是对于未受教育的士兵来说,只有最残酷的纪律方才约束他们的行为。” 战争机器!由人变成战争机器,或许正是这个训练营的根本出点,那些受重金诱惑的洋教官,为了银子变得不惜代价,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些士兵当成士兵,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变成战争机器。 “但是先生,我在日本6军服役的经验告诉过我,残酷的训练会在把纪律刻到他们的骨子里的同时,也会让这支依靠残酷训练出来的教导队,以将来把残酷无情的训练延伸到新兵中,人总是这样,当他们有权力施加残酷的时候,他们总会乐意曾遭受的残酷变本加厉的施加到他人的身上。” 蓝天蔚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在6军联队实习的时候,他亲眼目睹那些日本军曹如何收拾老兵,而后老兵又怎么去收拾新兵,而他本人也在被收拾的行列之中,甚至曾有过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经历,也正因如此,他才知道在遭受这种训练时,人们心中的想法。 “军队从来就是一只暴力集团,在这支暴力集团中,对敌人的残酷无情恰是一支优秀的军队所必须的的,季豪,一支彬彬有礼如绅士一般的军队,是打不赢仗的,而一支看似彬彬有礼,骨子里却透着残酷的军队,却能够打败所有的敌人,而且你觉得麻木的国民可能会有荣誉感吗?不!当惯了奴隶的绵羊,不经抽打成了狼。” 未理会蓝天蔚的担忧,陈默然却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为了赢他可以不择手段,可以看到那些人变成战争机器,而最重要的却是这种训练所带来的服从性和忍耐性正是他所需要的,尤其是服从,当服从变成盲从,那么这支军队就具有战无不胜的一个前提了。 “只要把住几条基本的底线,即便是残酷又能有何妨!” (求月票!今天大爆,三章一万五千字爆!呜呼,无语爆了,大大们不妨用月票奖励一下无语的大爆吧!在接下来的十几天中,无语还会继续时而大爆!大大们的月票,可就是对无语最大的鼓励啊! [奉献] 第102章 上钩(大爆发!万五加更!求月票!) 秋老虎的热浪铺天盖地地涌上德国的大地上,对于德国人来说,他们并没的秋老虎一说,而且德国的初秋天气多变,可能中午还暑气逼人,可清晨和下午,一陈从北海吹来的风,就会让人提前享受到晚秋的凉意。 一夜未眠的胡念祖却烦躁不安的地步出卧室,拉开二楼客厅上的窗帘,推开窗扇深深地吸了几口粗气,然后又走到阳台边,又呼吸几口从湖上只来的凉气后,才重重地跌坐在二楼大阳台的竹凉椅上,这处位于汉堡城内临阿尔斯特内湖的别墅,是礼和洋行总经理卡尔?冯?布隆纳的私人别墅,这次为迎接这位远从中国来访的“贵宾”,卡尔特意将这处别墅让给了他,也是胡念祖来德国的一个半月以来的住处。 而此时坐在那特意从圣堡利区饰街“小中国”买来的竹凉椅上,胡念祖的眉头,不由地又皱到了一起。 来到德国已经一个半月了,通过礼和洋行与多达二十九家德国企业进行面谈的结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乐观,那些德国人并不愿意像他想象的那做出太大的让步,尽管在谈判的过程中,他已经多次提醒他们,他们所获得的利益甚至要高出原定单。 但德国商人却不是好糊弄的,各公司的联合代表却是咬死不愿降价。而且在昨天的谈判中,德方谈判代表阿尔弗雷德却又透露给他一个坏消息,除他之前,现在有另个一个东方国家对那批设备产生了兴趣。 那个东方国家是那个国家?即便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是那个国家。 “一成五!” 想到出前陈默然给他的底线,胡念祖却是摇头叹了一口气,现在别说是这个底线了,就是让半成,德国人都不愿意,这声叹未吐完,敲门声响了。 “进来!” 门开来,进来的却是一个年青人,是汉堡商学校毕业的张浩,这次来德国招聘的十五华人名雇员中的一人,胡念祖这次来德国,除去与德国人洽谈钢厂设备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招聘尽可能的专家和技术人员。过去的一个半月里,已经成功招聘了一百六十余人。 “胡先生,国内的电报!” 张浩恭敬的从手中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份电报来,电报上尽是数字和字母的组合,这是密码电报。 在胡念祖接过电报后,未等他吩咐,张浩便退出了卧室,这个时候他显然不适合再呆在这里。 待张浩离开房后,胡念祖便起身拉上窗帘,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特制的皮带头,宽大的皮带头有一个小盒,盒内装着一本手抄的译码本。 “3s6d23……72d12F13” 按译码本索引,胡念祖在一张纸上抄下一连串的数字,每一组数字都分成三组,过去胡念祖译出这份译码时,至少需要半个钟头,但在往来几十封电报,却只需要几分钟,几分钟后,译码本又被放回皮带头暗盒内,接着他又从书柜上取出一本书,三组数字,恰好对应页码、行数、第几字。 过了几分钟,看着手中的这份电报,胡念祖脸上那张原本皱成一团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烧掉手中的纸片后,一拉开门,胡念祖便冲着外面吩咐了一句。 “立即备马车,我要去见阿尔弗雷德先生!” 礼和银行的马车在汉堡城内的石板路上行驶着,马车里的张浩看了眼胡经理,此时他的一扫月余的愁容,反倒是面上露出了喜色,经理脸上的喜色却让他的心情一沉,那封他看不懂的电报里说着什么,毫无疑问,只有一件事会让经理这么欢喜,就是国内批准了的德国人毫不让步的原价,这个现只让他在心头一叹,眼前的经理在冶金方面甚至于机械都是个专家,可偏偏他不懂谈判,原本在张浩看来,他最大的失误,恐怕就是过早的暴露的他的底线,没有耐性不说,而且经常会陷入那些德国人设立的圈套之中。 心情不错的胡念祖注意到张浩的神色,便开口问了句。 “志丹,怎么你似乎不太高兴啊!” “没……没什么!” 作为翻译,张浩知道对谈判桌的事情他不便言,更何况他并不是随行人员,而是在德国招聘的雇员,通常对待像他这样的异国“投奔”者,会有所保留,出于谨慎张浩也不愿自己涉入任何风波之中。 但想到可能因此亏上数百万两白银,张浩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经理,阿尔弗雷多只是需张声势罢了!” “嗯?” 刚把视线转向车外,准备敲定合同后,前往鲁尔工业区游览的胡念祖却是一愣。 “说来听听!” “先生,如果真像阿尔弗雷德所言,日本准备购进这批设备,那么以日本的作风恐怕已经派出考察队前往各公司考察,自然可在报纸上查到风声,而且这批设备本身即值近5ooo万日元,官营八幡制铁所投资不过192o万日元,日人除需依靠甲午赔款外尚需多方筹集,去年,财政支出不过两亿余日元,6海军军费支出其五成,仅余一亿日元,尚有教育经费近两千余万,先生,以日本之财力,其政府断然不会投资5ooo万日元一举展钢铁工业,更何况这仅只是设备费用,如此巨款投于风险较高、暂尚不急需的钢铁工业,断不可能通过政府预算,而民间亦无此资本,日本机械制造业去年投资不过千万日元。” 张浩的话让胡念祖沉默了下来,几乎是在昨天阿尔弗雷德说出日本同样欲购这批设备后,他就急了,也正因如此,才会给国内拍去一封电报,而国内的回电很简单,如德方同意提供五成信贷以及出售另一批设备,可按原价购买。 反复斟酌后,胡念祖神情极为诚恳的看张浩。 “志丹,那以你所见,如何才能让阿尔弗雷德做出让步?你只管说,你是商科出身,我是工科出身,谈判桌上我本就是外行,你能说出这番话来,就已表其心,现在自无需再忌讳什么!” 头向前一伸,张浩却是把声音压至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地步。 “先生,买几张去意大利的船票!” 汉堡礼和洋行总部会议室内,沿会议桌围做的洋行以及二十九家公司的代表,每个人的表情都显然很是凝重。 “今天下午,他们一共买了十九张去意大利的船票,就在胡先生拜访我的同时,他们的团员便前往汉堡买了船票。” 阿尔弗雷德随手把一份报告甩到众人的面前,他的声音一落,便有几人低声交流了起来。 “客户是在威胁我们,他们不可能把我们踢出局!” “这种威胁,完全是可行的,我们和意大利的合同并没有完全废止,意大利人在一年半以内,随时可以支付全部余款,继续执行合同!而现在他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西门子公司的代表适当的提醒了一句。 “而且直到现在提供贷款的意大利银行团,仍然为他们损失的三千万里拉耿耿于怀,只要可以弥补那怕一千万里拉的损失,我想他们都会选择接受。毕竟接受这个建议,他们可以他们至少可以挽回一部分损失。” 德马克公司代表的话,只让这间会议室里的人们气色更加凝重,他们清楚的知道,现在谈判桌上的主导权已经完全不在他们的身上,这个谈判对他们来说,从现在开始,结局已经定下了。 “先生们,现在让我们商量一下,然后各自回报公司吧!” 环视一下众人,身为克虏伯公司代表,又是席谈判代表的阿尔弗雷德无奈耸肩说道,现在他最好奇的就是,究竟是谁给那个“三流商人”提出了这个一个建议,几乎是在他第一次接触到胡念祖,说认定他是位一流的专家三流的对手,他根本就不是商人,中国人总是喜欢犯下同样的错误! “我想我们并没有多长时间,开往米兰的游轮将会在两天后启程!” 最后阿尔弗雷又补充了一句。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谈判代表们便先后退出了会议室,不一会,会议室只剩下了三个人,而其中却有一个始终苦着脸的人,实际上几乎是在他和胡念头一行踏上德国的土地后,他就没开心过,一方面固然是谈判的毫无进展,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在中国的那笔损失,足足让他损失近三十万马克,而这笔损失却是他无力承担的。 “卡尔,你认为是什么促成了他们前往意大利?” 作为一个职业谈判代表,阿尔弗雷德所感受到的最大挫折,恐怕那个三流的对手,不仅扛住了压力,而又给他个有力的反击了。 谈判桌上的突变往往与彼此施加的压力不无关系,阿尔弗雷德此时所纠结的是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犯了错误,今天对方生这种变化。 卡尔只是摇头未说什么,他同样好奇是什么导致了中国方面的突变。 “我个人觉得!” 海森堡挺了一下胸膛,他之所以可以留在这里,是因他带来了这笔定单,否则以他资历根本不可能参与这种级别的会议,现在恐怕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想促成这笔交易了,他需要那1.5的提成来弥补那笔损失所造成的亏空,必须要在年底之前总部盘帐之前填上那个窟窿。 “恐怕与日本不无关系!先生,在这场谈判中,您有些操之过急了,自1895年后,清日两国民间一直存在着某种角力,正因如此,他们意识到,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寻求其它机会,更何况,这是在我们直接否认做出让步的可能性之后!” “你的意思是……” 阿尔弗雷德的眉头一皱,海森堡的话让他明白了自己失误在什么地方。 “阿尔弗雷德,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挽回,很多银行都愿意向胡念祖所代表的产业公司提供信贷支持,而这个条件却是任何一个民间公司,尤其是处于建设期间的民间公司所无法拒绝的!” 一直以来有心促成谈判的海森堡,几乎是在卡尔提出建议后的第一时间,便果断的出言反对,他知道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一方面是监狱,一方面是锦衣美食的继续,他根本就没有第三个选择。 “卡尔先生,您觉得的仅依靠贷款有可能让他们满意吗?之前我们已透露出了提供信贷支持的可能,但是我们的银行团在四年前,不经与中国方面协商,擅自将大冶铁矿贷款转售日本,这导致日本方面以此获得大冶铁矿参股权,这直接影响到我国的银行团信誉。” “海森堡先生!” 卡尔笑眯眯看着海森堡,在这些人中,或许只有他与这笔生意有着利害关系,如果能够成功的话,他可以成为洋行的新任董事,正因如此他比任何人更愿意促成这笔交易。 “礼和洋行作为德国企业的在华利益代表,我们必须在先考虑到的是德国企业的利益!” 虽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是让海森堡神情一窘,他知道卡尔一直对他心存不满。虽说说卡尔的话中未指责他只顾个人利益,但语间的意思却非常清楚,心里也不禁气愤,便在在肚子里反骂一句,但脸上却带着笑容。 “卡尔先生,正是因为我先看到德国企业的利益,才会这么说,从始至终我未表任何言论,只是力所能及的提供关于产业公司以及胡念祖同他的团队的资料,先生们,现在谈判即将破裂,我们必须要做出选择不是吗?” 双手捧头思考了近两分钟后,阿尔弗雷德才看着海森堡。 “海森堡先生,那您有什么建议呢?” 礼貌地微微一笑,坐直身子后,海森堡用最简短的话语提出了他的建议。 “适当的让步以及合同限制的非转让信贷!” “他们会接受吗?” 胡念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年青人,从阿尔弗雷德那里返回别墅后,两人就一直在花园尽头的阿尔斯特内湖边商讨着谈判的步骤和方法,而现在他却被这个年青人的大胆给惊呆了。 “只是一个底线罢了,出于礼貌和谈判策略,阿尔弗雷德会尽一切可能挽留你,我们可以接受,但必须派人去意大利,去那里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直接与意大利银行团接触,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德国人会尽一切可能拖延时间,我们就借意大利银行团向德国施加,那怕就是意大利人让一成,我们都要同他们签定意向书,到时德国人就急了。” 原本还有些拘束的张浩,禁不住也兴奋起来,甚至有些飘然了,在说到这里时,手一握拳。 “我的目的就是借意大利向德国人施压,如果德国人真不让步,那么我们就直接把意向书变成合同书,至少还省掉一成不是吗?” “会不会有点冒险?” “经理,商场如战场,总是需要冒险的!办大钢厂本身就带着风险,购买设备同样也存在着风险!” 虽心里有些飘然,但张浩还不至于认为不会有任何风险,见胡念祖有些犹豫,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经理,谈判桌上从来都是如此,尔虞我诈只是寻常事,卡尔先生不是以私下表示过。他们之所以拒绝让步,有一个原因是同样的价格可以给意大利,但却不可能给东方,日本人的八幡铁厂设备购买,同样支付了高价。” “但是意大利人会不会提供信贷支持?” 胡念祖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过去之所以在信贷上未做让步,一方面是警惕,另一方面,他知道这或许是他的最后一道筹码,欧美国家的企业从来都与金融资本密切联系,金融信贷是企业筹码,同样是购买者的筹码。 “钢铁企业,设备购买成本只占四成,钢厂全部建成投产,至少需要1亿银元……” 胡念祖无奈的在心下叹口气,当初在说服陈默然时,他只提到了设备,而未提建成费用,原本他寻思着的以未来浦东之地和产业银行,自然可为钢厂提供部分融资,至于剩余的自然需要外国银行融资,如此一笔巨额融资,本就是一块肥肉。 “任何一位银行家,都不会放弃嘴边的肥肉,或许意大利是个弱国,但并不意味着其银行团没有多余的资本!” 了解银行家秉性的张浩,说出这句话时倒是非常自信。 “更何况,法国银行家还有大笔的资金,一直都在寻求着投资渠道,只要我们把握一个原则,只接受贷款,拒绝任何投资的原则,他们就占不着便宜,即便占了,也只是利息上的便宜。” 对付那些外国银行家贪婪,张浩自然有他的一些办法。 就在两人说话时,一名随员从别墅的方向走到湖边。 “胡经理,卡尔先生求见!” 一听这话,胡念祖、张浩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喜意,德国人上钩了! (还差一票就被赶上了,呜呼!今天大爆了!大大们就用月票砸倒无语吧!这个星期也许还会有一次大爆,大大们就用月票的狂潮鼓励一下无语,给无语增加些动力吧!求月票啦……)V [奉献] 第103章 我会记住你们的(大爆发!万五加更完成了!求月票!) 当近万公里外的胡念祖在那里大笔花着银子时,远在上海里的陈默然的日子却过的极不舒坦,虽说这腿上的石膏取下了,陈瘸子不再瘸了,可硬生生的,他的一条脚却被人砍断了。尽管这条腿被砍断了已有几个月。 但几个月来,最后一次的“会诊”上,三十六名美国、英国、德国的专家,最后给了他一个答案,绝不可能 “第一次” 站在外滩产业公司租行大楼二楼会议室内,陈默然的右手伸出一个手指来。 “我想把这工部局荑成平地” 双眼盯着多达十座规格不同、造型不同的桥梁,陈默然的双眼几乎要喷出了火来,几乎是强压着想把这些漂亮的模型推翻在地的冲动。 肖炘韧看着那些漂亮的模型,也同样是只觉无奈。如果不能施工,模型终归是模型 “默然,难道这桥真的就没办法修了?” “修怎么可能不修,不修,咱们产业公司即便是不破产,也肯定会伤着元气” 想到工部局以后会给自己设定的障碍,陈默然只恨得牙痒痒,当然是针对那些犹商。 在他出狱时,凯瑟琳说的非常清楚,那些犹商业协会让他修桥,但是会在他的桥修到一半时,给他致命的一击,也正因如此,几乎是在获得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开始让那些从筑桥专家,修整设计方案,方案的核心只有一个,桥面距江面高度不能底于2oo英尺。 加高桥面,原本并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缓坡延长道,在浦东没问题,那里的地是产业公司的,为此甚至还特意调整了产业银行大厦的位置。 问题却是在外滩,原本按照计划,修建的是成本相对低廉、施工度较快的开合式水平桥,水平几乎不需缓坡,而且在外滩购买大量土地修桥,本身就不现实。现在可到好了,就算陈默然花大价银去买那修桥的地方,也没人会卖。 “该死的,那些犹大竟然计划在桥对面盖一栋2o层的大楼” 恨恨的骂着,若是现在那些犹商站在这间屋里,再给陈默然一把冲锋枪,保不齐他还真会把那群人给扫了。 “实在不行,我就修条隧道,看那……” 可话只说了一半,陈默然便收声打处了,修隧道费时、费钱不说,最重要的是那些专家已经解释过,这么长的过河隧道本身就存在技术风险,而且上海的地质结构是泥基结构,更一步增加了风险。 走到窗边,陈默然看着楼外那片面积28.6亩的空地,原本那是旗昌洋行的临江仓库,这片仓库花掉了足足12o万元方才买下,如果没有那些犹商的从中作梗,或许汇通两岸的大桥已经开工了。 那些犹商的从中作梗,让公司购进的数十万元原料变成废物,钢铁厂、煤矿几乎会掏空陈默然的家底,为了尽可能的在浦东项目上省钱,他甚至不惜采用租地造房的办法,牺牲了公司的短期利益,而那些人却让他不断的出血。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一但消息传出去,对公司造成的毁灭性打击,产业银行已经买了2oo万元的浦东债券和3oo万江淮路矿债券,而几个月来公司累计行了上千万之的浦东债券,没有了大桥和浦东,我们的债券就会变成废纸,到时单是银行门外的挤兑风和围堵公司要求返还债券的人,就足以让公司倒闭” 肖炘韧皱着眉,面上忧色越浓厚起来,虽说对那些专家的说法是“盖一座显示产业公司实力的高桥”,但若是工部局将会以保障航路畅通为由,在黄埔江上限高2oo英尺的消息传出,只怕……说着眼神一黯,他似看到了产业公司被挤跨的那一天。 而站在窗边的陈默然却双目凝视着那座大桥,时空的错合却只是让他眼前一亮,猛的他回过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随手却在地图上划出一个简易的草图来。 浦东,数月前,这里就是一片农田,而现在这里却是一片工地,但这个工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宏大,只不过是靠着马拉车压出了几道宽过十数米的夯土路面,在6家嘴的几条大路边,工人们挖着地基开始盖起了楼,而距离6家嘴数公里的黄埔江边,建筑工人却开始在那里建起了厂房。 透过蒙蒙的雨幕,沈仕鹏可以看到工地上人们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在冰冷的雨水中不停地忙碌着。虽然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从那些显得迟缓的动作中,就能感受到他们此时的艰辛。 已经到了九月,天气虽说还有些燥热,可是在这大雨里行走,依能感觉到秋雨的寒意,可是这些人却是在下着雨的秋夜,日夜不停的赶工加点,看着那些在雨夜里,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拼命干活的人,沈仕鹏的表情稍变了下。 “成杰,公司规定的工期定得短,便显得任务重,时间紧,所以对劳力的控制与安排就严格起来了。来工地的人分成三个班,每班连续工作六个小时,然后休息十二小时,一天四个班次轮流不停。公司还做出规定,来工地的人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一律不许请假,更不许无故旷工;确实生病需经医务处证明。总得来说,大家还能休息好。” 觉察到沈仕鹏脸上上的变化,李致遥在说出这些时,却指着路边的下水道,转移起了话题。 “你看,其实现在整个浦东一共只有银行大厦,黄埔体育学校,综合工厂还有大电厂五处大工地,再就是四十六座他人租地投资盖的大楼。” “租地盖楼?” 沈仕鹏一愣,竟然会有这种事? 话到这里,李致遥忍不住赞起了董事的精打算细来。 “说了你不信,自从产业银行大厦动工,这浦东开区的六万七千三百五十六亩,地价就窜了上去,就这条浦东路,以那边的产业银行为准的中地带的,地价高到让人咋舌的地步,一些企业想赶上浦东日的这股风,一是买不到地自造营业大楼的地,二是公司也卖,现在这里的地价是两万六一亩,十年后呢?所以董事长就非常聪明的选择了租地造屋使得大家各得其所。这样不仅保持了土地自然增值的利益,同时又将经营房产的风险转嫁给了租地造屋者,而且经过一定时期后,土地上的建造物也就归之于土地所有者,真可谓是一举数得,稳获厚利,启远行向公司租地造屋,租地两亩,年租金两千。两年议涨一次,议涨不三成,议定3o年租期届满,地上建筑物就归公司所有,算着是划算,买地的钱就够盖楼了” “倒也是,这么到也划算” 沈仕鹏点下头,这租地造屋到也是两利。 “反正公司一时半会,也没足够的银子开浦东,那些人,不管是他洋行还是国商,只要愿意,就可以拿着公司的图纸,在这里租地盖房,这样一来,公司就能用最少的银子,办出这浦东来,而且,他们建房盖楼,用的还是筑业建筑的工人,公司是两面挣钱,租地挣着钱,盖楼又挣着钱,公司只管稿好基建就行。” 只不李致遥在得意的时候,却根本就不知道“租地造屋”是陈默然当初的无奈之举,甚至迫于这种无奈时,还曾说出那番“咱们就修路搭架子,把地租给其它人盖房子,盖好房子,咱们月月再收排污费,收他的电费,收他的……总之,只要是租界里收的费,咱们都收” “你看,就是靠着这借鸡下蛋,公司把这浦东变成了大工地,沿江的仓库有的仍旧的仓库,只不过是用来堆积着各种建材,有的却成为了建筑工人的宿舍,这些远从皖北、山东、苏北、河南等地招来的近两万名工人,在短短不到两月的功夫,便繁华了这地方,公司在这里建了一百多间小市面,一个月能收5ooo多元的租金。” “陈老板倒是挺会物尽其用啊” 沈仕鹏说出这句话时,似带着些嘲弄之意,但李致遥却是只是笑了下,他的这位同学那点都好,就是性格有些古怪。 “董事长平素最恨的就是浪费,咱们就拿现在的浦东来说,挖地基和下水道时开挖的表层土,直接用来做铺路的路基,而下层的粘土又被送到临洋径河的砖厂造砖,盖楼的碎砖被打碎掺在夯土路基里,物尽其用才是根本,外边要花百两银子办的事,在产业公司,只需要九十五两,而那五两又能拿来办更多的事,就是这种物尽其用,让浦东的债券在市上涨了十三个点。” 李致遥看了眼望窗凝视的老朋友。 “成杰,其实,像你我这样做工程的来说,所需要恰正是像董事长这般,心怀远大、魄力非常人及的人物,咱们拿产业银行大厦来说,34层高楼,一待建成,即可为全亚洲之最高之建筑,可为上海之地标,可向世界展示我国之新风,董事长的这般斤斤计较,可不正是为了用小钱办大吗?” 好友的反问只让沈仕鹏沉默了下来,自十年前自费于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本那—香槟分校获土工硕士学位后,他曾三次回国,但每一次却都是失望而归,国内不需要他的专长,而在美国,尽管他尽最大努力以赶同行,但肤色的歧视却使得他与土工协会无缘。 “辅仁,我想问你一件事” 沈仕鹏犹豫一下,认真的看着李致遥。 “那座大桥是不是碰到了问题?” 产业公司三楼大会议室内,三十六名产业公司花高薪聘请的英、美、德三国桥梁和土工专家,此时都聚做于大会桌边,会议桌上似乎摆放着一块模型,上面盖着一块白布。 一个月前,收到好友的邀请,从美国赶回上海的沈仕鹏意外的在各国专家的身影中,看到了几位熟人,他们在看到沈仕鹏进入会议时,意外之余似乎也带着理所当然的神色,若不是因为老板站在那里,或许他们会起身和沈仕鹏聊上一聊。 站在会议桌一端的陈默然在看到会场里的专家中,多了一个中国人,也同样一愣,无论是产业银行大厦或是黄埔江大桥,甚至于筑业公司设计所内的那些建筑专家几乎一色的都是的以外国工程师为主,至于国内少数的工程也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沈仕鹏” 撇了眼那人面前的牌子,陈默然在心下记住了这个名字,这是他所知道的第二个有资格列席这种会议的“中国工程师”。 “诸位,你们曾告诉过我,在窗外的那块地上,根本不可能建出一座航道静空高度不低于2oo英尺的大桥是吗?” 在陈默然说话时,沈仁鹏却又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过去的一个星期,在他签署了保密合同后,便开始研究着公司位于外滩的筑桥地,那2oo英尺的航道静空高同样纠结着他。 “陈先生,除非你能够向西构得不少于o.5英里的引桥用地,否则根本不可能实现这一要求,而且我已以重复多次,水平桥有利于马车的行驶” 扶着下眼镜框菲尔斯礼貌的说道,因签署保密合同的原因,使得他根不能向国内的同行征求意见,而且眼前这位陈默然提出的条件本身就违反了筑桥的基本原则。 “作为贵公司的聘任人员,我有义务提醒陈先生注意到,2oo英尺高桥的与双航道开合桥相比,并没有任何优势。” “这是你们的意见吗?” 面上带笑的陈默然反问一句,会议室里的这些人几乎都点着头。 “是啊,在你们看来由于受地域空间的限制,西岸引桥就不可能修成是吗” 深吸一口气,陈默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采。 “你们觉得的不可能,可是在我看来,只要肯打破常规总是有可能的” 在他们不解时,陈默然朝着会议室靠墙站着朱家梁使了个眼色,朱梁连忙施着墙上的绞链,白色的布被四根绳子拖至空中收起,人们看到那个模型时,脸上尽是惊讶的模样。 吸引他们的并不是这座双塔双面斜拉桥的设计,而他那独立的引桥,东岸仍是传统的高桥引桥设计,而在西岸的引桥却被做成两个复曲线螺旋状,这种怪异的引桥,吸引了所有人,而在沈仕鹏的眼中这座引桥的造型犹如盘圆团龙一般。 专家们被这座独一无二的高桥吸引时,陈默然却显得有几分得意,幸好前几年自己曾在上海呆过,多次从南浦大桥上经过,自然的对那复曲线螺旋状的引桥有些印象,要不然恐怕还真会被那些犹商给逼死。 “你们告诉我,这样的桥能够造出来吗?” 虽心中惊叹于这座引桥构思巧妙的设计,但菲尔斯还是从专业眼光看出这座桥的设计不甚合理,不过它的意义却是那个引桥的构思,出于职业操守,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技术上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陈先生,这种复曲线螺旋状的引桥,因桥面坡度的原因,可能会不利于马车的通行” “现在已经是汽车时代了,马车肯定会被汽车淘汰先生们,我们要造的桥是面向二十世纪的桥,而不是留给十九世纪的纪念碑” 双目凝视着那座引桥,沈仕鹏却是在心下结合着筑桥地面积,过了好一会,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陈董事长,如果复曲线螺旋状的引桥建于6地,那么引小就会变得更小,而且坡度更大,层数也自然更高,更不利于车辆行驶,公司筑桥地的至外滩路界只382英尺……” 在提出自己的意见时,沈仕鹏的右手拿笔,在资料的背面用铅笔构画出了一个“符合设计”的复曲线螺旋引桥,一个规格更小,层数更多,相应的桥面也纤小了一半。 “这样的话,桥面就太窄了” “那就只有把引桥向江内延伸” 又是几笔简单的勾勒,一个半筑于6地、半筑于江面的引桥出现纸上。 双眼盯视着沈仕鹏,无疑他给陈默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至于专业上的问题,由你们的去思考,总之你们的责任就是设计并监造出这座大桥” 站直身体陈默然朝着窗走去,看着窗外的黄埔江,此时的黄埔江上即可看到数千吨的铁船,也能看到中式和西式的帆船。 “然后你们拿出方案,只需要记住一个要求,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一座大桥横跨黄埔江两岸” 此时手夹雪茄烟的陈默然面上露出了冷笑,这座桥或许会在未来成为上海的一个座标,产业公司的一个象征,同样的也会提醒他,这座外形独特的桥之所以独特的原因,只是因为这片土地上主人,却不能左右这里的一切。 “我会记住你们的” 心语着夹在指间的雪茄烟叼到了唇间,而上的冷笑越浓重起来。 (呒呼,终于,三章,一万五的加更完成了,无语已经累的手指酸麻,月票成绩不错,今天九票了呜呼大大们不妨用月票猛砸无语吧无语一定会用努力更新,码字回报大大们的慷慨和月票狂潮的拜谢)V [奉献] 第104章 掘墓人(再次爆发!万五加更了!求月票!) 武昌三佛阁自强学堂,自强学堂从一开办起便一改中国传统书院“学不分专门”的旧习,仿照西方高等教育模式,在全国各学堂中率先实行分门(科)教学、按斋(班)授课的体制。开风气之先,在全国范围内起到了良好的示范带头作用,此后许多学堂“均仿自强学堂成法”,进行分科教学。自强学堂在社会影响之大,恐怕也是当年张之洞办自强学堂所料未及之事。 三佛阁自强学堂方言堂德语斋宿舍内,郑承影正背着众人收拾着行装,旁边同学们看着他,目尽是惋惜之意,对于他们来说开除非不仅意味着失学,更说明从此离开仕途,失去升官财的机会。 自强学堂大都是2o岁左右的年轻人,思维敏捷,更容易接受新思想。所以更容易受到新思想的影响。数月前,聘任为矿务学堂的一位教员,从日本带回了大量的书籍杂志,而郑承影也正是从那时起,开始偷偷阅读一些各类“**”。 “我等皆是亡国之人” 月前,在《启智》杂志上,“民族的未来,由民族同胞决定”、“当今之要务,是为谋民族之解放”的主张,只使得年轻的郑承影热血沸腾,把一颗心靠到了“民族解放者”这一边。 也正因如此,郑承影心下渐渐滋生了一种反叛心理,越来越觉得拖在脑后的那根猪尾巴似的辫子,就像一条象征着奴隶身份的耻辱标志,那辫子就像是鞭子一样不停地抽打着他的心灵。 三天前,郑承影和同乡李德培几个要好的同学在校外的一个小酒馆里喝酒。年轻气盛的学生在酒精的刺激下,慷慨激昂,提到那人头一两赔款和量中华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的耻辱时,众人一边哭着一边骂着,最后由郑承影领头,将那条辫子剪了下来。 他们的这一举动,只把那酒店的老板吓得目瞪口呆,钱也不敢收,连求带哄地将他们送出了门,赶紧把门关得死死的,生意也不做了。六人走在武昌的街道上,几个年青的学生趁着酒劲,却在那里手舞足蹈高歌而进,醉意十足郑承影领头大声唱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我愿重回汉唐,再奏角徵宫商。着我汉家衣裳,兴我礼仪之邦。我愿重回汉唐,再起汉邦威扬,何惧道阻险长,看我华夏儿郎……”从《启智》杂志上学的歌,从他们嗓子眼里涌了出来,醉了的、痛了他们并没有回学校,而是沿着武昌城的大街小巷唱着这歌《重回汉唐》,歌声在武昌城里街道上回荡着,这道被《启智》杂志带来的歌词,留日学生带回来的调,一遍又一遍的被他们唱着,歌不仅震憾了他们的人心,同样也震憾了武昌。 剪辫子和回荡在武昌城的歌声,不单在学校,在社会上同样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原本湖广总督张之洞,只是准备给这几个学生一些处罚,但却未曾想竟惊动了西安行在,歌中的大忌自令朝廷震怒异常,远在西安的慈禧电令张之洞,一定要严办那几个犯上作乱的学生。 事以至此,自然不可能再平息,亏得学堂提调程颂万从总督府得到消息,先是下令开除这些学生,然后又派人通知他们六人立即离校,只要不被抓住,事情总有回施的余地。 “树仁,你……” 同舍李子扬看好友收拾好了行囊,一副欲言又止、为其惋惜的模样。 “达臣兄,这自强学校,本就没什么意思,想来我们毕业之后,还不是为那建虏去卖命,我身为汉家儿郎,着此建虏衣裳十九年,本就为奇耻,若是再为建虏卖命,恐死后即是散辫着裳,也无颜面我祖宗,离开这地方,海阔天空任鸟飞……” 同窗的惋惜看在郑承影的眼中却只是一叹,在他们的眼中,他失去了升官财的机会,可在他看来,即抱定心思不再为建虏的朝廷卖命,这也就没有什么了,反倒有一种解脱的轻松。 “达臣兄,珍重” 方继泽脸上却没有其它异色,只是一抱拳。 “诸位仁兄,珍重” 还礼,郑承影便提包离开了宿舍,而这时李德培五人却已提着行李站在宿舍院里。 在他们转身将离开宿舍院落时,院中却又传来了一阵声不大,却能入耳的歌声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 身后的歌声,只让郑承影、李德培、张德灿等六人心颤一下,却在心下着誓。 “终有一天,我们一定会重穿汉家衣裳” 待一行六人走出宿舍时,却看到路边的树下站着两个人,除去他们的老师赵觉先先生外,还有一位教他们唱《重回汉唐》的李铁兰,一见老师站在那,六人忙放下行李施了一礼。 郑承影、李德培、张德灿、赵柱国、李培城、宣教铭、刘伟…… 看着眼前这六位被同学们私下称为“自强六君子”的六个学生,这是他的好学生啊 “树仁,你们现在就要离开学校了,我们师生一场,……” 心下忍不住升起些愧意来,赵觉先便从衣袋中取出个钱带来。 “为师没有其它相送,这……还请收下来” 六人一见老师要塞给他们钱,却觉得很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道。 “赵先生,你一向都很照顾我们,怎能要你……。” “你们都是学生,口袋里能有几个钱,总督给你们逃命之机,留些银子总会有些用处,这些钱是我和李老师从学校里支的,如果要谢我们,就留待大家重穿汉家衣裳的那天吧” 老师话中的盼许,只让六人感激地用力点着头。就在他们准备说什么时,却听到“官兵进校了”的喊声,两人连忙拉着六人朝学校侧门跑去,跑到侧门时,门外却已经停了一辆马车,是学堂提调的马车。 “程提调,为保不住你们,只觉羞愧难当,不愿来送你们,这马车会把你们送到码头” 见六人面露诧色,一直未说的李铁兰便解释道,然后又正视着眼前这六人。 “你们现在已经失学了,我想推荐你们去一个地方,不知愿不愿意?” 六人互视一眼,郑承影却是先回道。 “反正我们已是无事之人,去日本留学所费又非我等能承担,但凭两位先生安排。” “我们想叫你到上海去。” “上海?” “是的,上海,上海那里有一所学校,不过初办,或许那里会收下你们。” “学校?” 郑承影六人诧异的说道,他们现在那里还有钱交什么学费。 “是的,是一所学校,我给你们写了一封介绍信,你们愿意去吗?” “树仁,你们去看看吧或许,那里更适合你” “即先生如此说,那我们便去上海。” 说罢,郑承影一行六人恭施一礼,先后上了马车,待六人上马车后,车夫一扬鞭,便朝着码头的方向史去。 望着远去的马车,赵觉先和李铁兰相视一笑。 “民族又多了六员小将,建虏又多了六名掘墓之人。” 最后2oo米是临江口一片河滩,黄埔体育学堂的学员们做最后的冲刺。到达终点后有的躺着,有的蹲着,有的捂着肚子大口喘气,大多数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双手拄膝,大口喘着气,却又被沉重双肩背包压的又似透不过来汽的林郁青,朝着那些坐在地上喘着气的同学看了一眼。 “同学们,都站起来,咱……咱们还得跑回去” 郑承影却是最后一个跑上来,一冲到沙滩上就扑倒在李德培怀里,大口喘着气时,又在那里强把想呕出来东西,给生吞了回去,豆大的虚汗从他额上往下滴着。 林郁青扫视了一圈,走到似虚脱的郑承影跟前,点头表扬了一句。 “郑承影精神可嘉,值得学习。” 没等郑承影喘着粗气露出笑来,林郁青却又说了下去。 “我想,就是这身子骨有点弱了……顶多就比娘们强一点,得多练习。” 从学校一路负重跑到河滩的学员们,想笑却又都累得笑不出来了。一轮朝日从地平线上喷薄而出。 望着那轮红日,郑承影那张的苍白的脸上,却未有任何尴尬之色,他那书生身体,自然不能同这些已经训练了半个多月的同学相比,唯一让觉得挂不住的恐怕就是李德培竟然也能撑下来。 “节之,你觉得这黄埔体育学校是干嘛的?” 看着那些虽同样浑身是汗,可却依带着些劲头的同学,郑承影不禁对这学校好奇了起来,在这所学校里,《启知》杂志之类的**可以随便看,剪辫子不仅用纵容来形容,更是到了鼓励的地步, “与其说是体育学校,不如说是军校” 朱德培朝着远处那正在河滩上活动着身体的林郁青看了眼,他是丁班的班长,也是他们的班长,黄埔体育学校不大,只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班,265个学生,一个班二十五六个学生,教员大都是德国人,还有一些美国人,教的学的并军国民体育知识,但隐隐的郑承影却只觉这学校教授的似乎是打仗练兵才能用着的东西。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 而这会却从河滩上传来一阵歌声,对于这歌让自己和五位同学好友开除,甚至被满清通缉的歌,郑承影自是再熟悉不过,原本面呈蜡黄满面虚脱之色他在听到这歌时顿时来了精神,于是便和声跟着唱了起来,至少这座学校不禁这歌。 “……何惧道阻险长,看我华夏儿郎……” 歌声落下,随着一声口令,丁班二十七名学员,又开始全力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 手中提着生牛皮鞭,穿着身体育学校黑色校服,竖领处的风纪扣扣死,黑色军帽下路国政那脖颈间的狰狞的疤痕,为那张冷脸平添了几分狠色,以至于站在他面前的丁班学员,根本就不敢喘出大气来。 学员们今天练越障碍,训练场上,丁班的二十六名学员已整队完毕,面色冷毅的路国政地走到队伍前面,作为班长的林郁青跟在他身后。 走到学员队前方,虽未板着脸,可那张似永没笑容的脸却是不怒而威的摆在那下,配着那狰狞的疤痕,只是让学员心头一肃。突然一声沉喝从他的嗓间嘣出。 “科目” 学员们立正。 站在他身旁的跨列稍息式的林郁青立即朗声答道。 “基础训练第五练习,越障碍。请稍息。目的锻炼身体的爆、攀爬、跨越、平衡机能,提高在紧急情况下的应变与适应能力。要求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一切行动听指挥。准备开始” 随着他的口令,学员换成跨列稍息,这时路国政站到起跑线上。 “先由教练官作示范。” 林郁青话音一落,路国政身子已经动了起来,接着在短短一分多钟内,便完成了一套漂亮的越障碍动作。 快步跑回队列前,这会林郁青已经归着队,而路国政便直接为他他的动作做着说明。 “先跑1oo米,过三步桩,跳矮墙,越高低台,过独木桥,钻低桩网,穿铁丝网,翻4米高墙,钻桥洞,再越高低台,钻猫洞,跳弹坑,过五步桩,最后冲刺1oo米。整套动作时间限定在2分钟之内完成,要做得连贯、舒展,还要有自我保护意识。谁第一个做?” 场地上的学员看着那障碍场上的障碍,多少都带着些怯意。 作为班长的林郁青,这会自然当仁不让的举起手来。 “我来。” 未理会路国政目中的赞色,林郁青便冲上障碍场,完成一套完整的越障碍,虽然动作有些生硬,但看起来也算是有板有眼,勉强可过一关。接着学员们一个跟着一个做,轮到郑承影时,开始还算顺畅,可到了独木桥时,却是跑了几步一心慌就从独木桥上掉了下来,摔倒在地上。 提着鞭子满面凶相的路国政,一直眼巴巴地监督着。他走到掉在沙坑里郑承影面前,见他依还吃着痛,二话没说,抬起脚下镶有三十六根黄铜钉的皮靴,便是朝他身上踹了一脚。 “起来,接着练。” 出声惨号,心里压着火的郑承影爬起来,屁股上吃着痛,嘴边忍不住驳了句。 “练就练,为什么踢人” 学员的反驳,让路国政眼神一敛,大声喊道。 “操练期间不准说话不得质疑教官命令违者刑十棍” 听到这话,郑承影眼一瞪,尽是不敢相信,他……他说什么 而一旁的林郁青却被这一幕急得冒出了汗,他和少爷上过几次岛,那岛上压根就没把人当人,这路国政果然把岛上的东西带了过来,岛上是岛上,学校是学校 脑中一热,林郁青便跑过去冲着郑承影的屁股就是一脚。 “废什么话,接着训练” 看着为郑承影解围的的林郁青,路国政眼光一冷。 “擅自脱队,质疑长官令,两过相边刑十棍” 林郁青没听清,或者说他根本就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什么?” “来人行刑” 没人动又是一声吼,这声吼倒是把周围正在操练着其它班组的另几名教官吸引了过来,他们都是从岛上临时抽调来,现在有了机会操练“新人”,自然的会把一些压着的怨气带过来,这会一听要上刑,那冷脸上却挤出了笑来,一冲过来,几人一架腰,麻力把林郁青、郑承影的架翻起来。 下一秒,惨叫声在黄埔学校的训练场上响了起来。 半个钟头后,郑承影和林郁青两难兄难弟,彼此搀扶着,一走一咧嘴的离开了卫生室。 “狗日的路国政,他娘我以为这回能休息两天的” 吃着屁股上的痛,林郁青恨骂了一句,那小子忒给脸不要脸了,下手的力道正好,痛得让人长记忆,却没落着内外伤,用卫生室里的医生话说,碍不着训练。 “我要去找校长,我要告路国政他虐待我等学员要……” 郑承影那曾想过自己的竟遭受这等奇耻,被人当众打了板子。 “别做梦了” 林郁青手朝郑承影剃成光头的脑后巴拍了一下,想打掉他的痴心妄想。 “你没看到咱们大门上写的是什么吗?” “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 “那是正面” 林郁青差点没想再拍下他的脑壳。 “升官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斯门” 虽说来这个学校不过两周,可却给郑承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还有一些疑团,就像学校门柱内里的这副对联。 “死都不怕,你怕个鸟刑” “可……” “可什么可,你想穿那汉家衣,就得先在这里遭着罪,忍着苦明白不” 眼见将走到训练场,林郁青却是神秘的看了眼郑承影,然后忍着痛收起了脚步上踉跄,朝着训练场走去。 听到这句话,张嘴未说出话来的郑承影看着训练场上的身影,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脸上的怒容淡去了,只是涌起了一阵狂喜和激动来。 “这屁股就是欠打” 心里骂着自己这愚木脑袋竟然到现在还没明白,脚下却是急似的朝着训练场跑去,生怕错过任何训练。 (今天个再次爆,三章万五加更,呵呵无语的努力应该值得一赞吧新书第一个月是很重要的,大大们若是还有月票的话,不妨用您手中的月票鼓励一下无语,无语一定会用大爆来感谢大大们的厚爱拜谢) [奉献] 第105章 宝藏! 笑声从春申饭店豪华包间里传了出来。 豪华包间内,只有林承斌和余连沅二人,两人在十数天前虽还是陌生人,可这会却显如知交好友一般的热络。 此时巨大的诱惑吸引着余连沅,坐在林承斌的对面,可林承斌却连正眼也没有瞧上这位江南制造局总办一下。 这会林承斌只是摇荡着高脚杯里残留的红酒,笑吟吟的坐在那似是在那里沉思着什么。 而这会余连沅心里好像有七八只猴子在挠痒痒般,连说话也不自然起来。 “继祖老弟,你不是要耍你余哥吧” 语间的焦切,那里还什么五品官员正气,榜眼的傲气,有的或只是官场之人对那银子的狂热了。 林承斌依然笑吟吟看着这余连沅,玩够了酒杯中的红酒,他一饮而尽,缓缓地放下酒杯,方才轻轻说道。 “成浦兄这可是一笔飞来横财啊不过嘛就看你是愿意还是不愿了……” 余连沅却是愣了,有谁不愿意要飞来横财。 “你先说说什么生意,让连沅也帮你参详参详” 刚说完,余连沅才觉自己的语气竟然是如此的卑微,但心下却是不以为意,有什么比银子更实在的,虽说身为制造局总办,自然有些门道弄银子,可那银子自不能于那些放任地方的官员相比。 就像当初答应替眼前的林承斌代造那一千箱规格特殊的9密里手枪子弹一般,每箱一百五十元,一箱他就落得五十元,眼前的这人可就是他的送财童子啊。 “参祥?哈哈,成浦兄,你真会开玩笑有些东西你最好不要参祥,如果不做就什么都不要想,想了就必须做,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林承斌的语气是决绝,未给余连沅留下有半点别的想法的空挡来 干干的笑两声,余连沅却看着林承斌,有些犹豫,林承斌的话里透着的意思,让他不能不犹豫一二,包间里静下来,俩前些天还不认识,这会又这在称兄道弟的两人,却是谁也不看谁,各自想着心里的事。 余连沅的犹豫不决,并未让林承斌感觉有什么意外,三十五万两银子的飞来横财,摆到任何一个人面前,任何人都会犹豫不决而他先前流露出的贪色,却让林承斌相信,这位连制造局伙食银子都要抽点毛下来总办,自然不会拒绝这等于白送给他的飞来横财。 盯着桌上的酒杯,而余连沅却盘算着到底是拒绝还是答应,拒绝吧要真的拒绝这么一笔十万两银子的横财,他还真下不起这个狠心来。可要是答应了他,又怕不知道他说的这笔横财究竟是什么,更何况余连沅这前思后想着,总是想不出来,自己手里究竟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三十五万两啊足足三十五万两雪花银当了两年的江南制造局总办,他余连沅挣到多少银子,这可是足足三十五万两雪花银,足够一辈子的花差了。 反复斟酌了根烟的功夫后,余连沅却是猛喝下眼前杯中那法兰西的红酒,面上露出了果断来。 “继祖老弟,你说吧不怕您笑话,您家祖上当过一品大员,自是大户人家,可连沅小时家穷,是穷怕了这三十五万两银子,连沅要了” 说罢,余连沅目光贪婪的看着林承斌,不管他说的是什么主意,只要值这三十五万两银子,最好别掉脑袋,他都干了。 “即然如此,兄弟就实不想瞒了,有人看中了成浦兄仓库里的那164台地亚生和信义洋行的机器” 林承斌淡淡地说出一件几乎要吓死他成浦兄的话来。 “什么” 几乎是在林承斌话音未落时,余连沅就惊得差点没把那先前喝下肚的红酒给喷出来,这……肯定是掉脑袋的买卖 “继祖老弟,这……这未免太……这事干系甚大,余……余” 余连沅那结结巴巴的话语,却让林承斌一笑,亲自为两人的酒杯加满那百两银子一瓶的法兰西红酒,像是又想安慰他一般。 “成浦兄,你我皆知,那批机器是前年北洋制造局着成浦兄代购,现在北洋制造局早已化为灰烬,总办、会办逃的逃、死的死,连两宫都狩于西安。到他日成浦兄,随便拉个死人一塞,那批机器早就在天津陷前就由水路运抵天津,便是朝廷又能说什么,谁会去查一死人,或去问那些洋人是否查得那批机器?” 端着酒杯林承斌面含着笑,给惊恐不已的余连沅出着主意。 “这……这样行吗?” 林承斌笑而不答,而余连沅却是知道答案,庚子祸后,但凡是涉及朝廷和北方的事物皆如乱麻一般,死的死、逃的逃,不知道出来多少糊涂账,而且庚子前,他的确给北洋制造局去一封电报,询问机器运往何处,只是一直没有音信。 “一句话成浦兄不是那么难吧” 淡淡的催促一句,林承斌又摆出那副笑而不语的模样来。 若是……想到这,余连沅的心脏急跳起来,嗓子里干干的,连忙一口喝下那半杯红酒,眼一红,他脸上尽是决然之意。 “继祖老弟,这银子……我要了” 说出这番话时,看着面带笑色的林承斌,余连沅却是明白了一件事,从今往后,他余连沅是要和这林承斌绑在一条绳上了,他上天堂自己沾光,他下地狱自己遭殃 “成浦兄,爽快” 林承斌端起酒杯敬着余连沅,一口干尽后,从身旁椅上的包里取出了一叠银两券放到桌上。 “十万两汇丰银行银两券,还请成浦兄笑纳” “您请到办公室来” 秘书引着林承斌进入一间办公室。 这是林承斌第三次来这间办公室,与往日的热闹不同,这次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董长事坐到办公桌后面,翻阅着桌上的文件,显然想在他们会面时留在这里。 引着林承斌进入办公室的秘书问董事长,江淮路矿公司机械工厂厂区工程能不能延期,低着头的董事长话语非常干脆。 “不行必须严格按照施工进度进行不行的话,工程负责人撤职按合同违约,要求支付赔偿金” 头未抬的陈默然,又埋头看文件,现在的他并不完全是甩手掌柜,尤其是在黄埔体育学校建成后,他这个校长无非只是偶尔过去看一下,而原本负责公司的肖炘韧却因身为教授部主任的原因,长时间呆在学校。 等秘书离开办公室后,陈默然依然没有抬起头来,他眼睛未看林承斌。 “说说吧” 说完后,又继续埋头看着浦东和马鞍山、淮南等地送来的电报或信件文件。 “董事长,余连沅已经收下了银子,约期三天后,把机器运到渣士打洋行仓库” 这时陈默然才算抬起头来,看着林承斌脸上露出了笑容。之所以“买”那批机器,根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议和大纲商定两年内禁售军械及军械生产机械,原本寻思着能让胡念祖以此合同作挟,让德国人把生产步枪和子弹的机器卖给自己,可那些个德国人骨子里的古板,几乎不可理喻,他们断然拒绝了这个建议。 迫不得已,只能在其它地方做起了文章,相比于德国本土那些人的古板,上海的洋行显然就灵活许多,只不过是稍露这个意思,他们在答应愿意帮忙外,还提到若是年前江南制造局未提机器时,或许还有机会。 江南制造局为北洋制造局代购的机器不多,可却是生产武器的必须,生产步枪机簧管、接套、表尺的铡床,生产膛线的拉床、枪管锻机、深孔钻机床,而最诱人的恐怕就是的信义洋行售卖的63部生产小口径毛瑟弹药的机器,对普通机器加以改造完全可生产步枪、手枪,可子弹却不行,子弹需要真正的专门机器。 因不愿把宝全押于洋行身上,才会有了林承斌结交余连沅的那一出。最初只不过是试探未曾想,那批机器果然还在江南制造局的仓库里。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只是因他贪财罢了” “这件事你负责到底,记住了,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批机器是我买的你能做到吗?” 林承斌点下头,并未说什么,董事长没告诉过他为什么买这批用途特殊的机器,他也不希望知道,因家中历代为官的缘故,他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 “如果没其它的吩咐,董事长,那承斌告辞” “嗯银子你直接到会议处去结” 就在林承斌正准备离开时,陈默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便喊住了他。 “继祖,你的履历上曾提到,你曾在京都帝国大学理科化学系就读两年半,为何在将毕业时弃学归国?” 董事长的话只让林承斌面露复杂之色。 “董事长,在日本留学,日人皆称我等为“清国奴”,后承斌之师又称我为“豚尾奴”,承斌实是无法承这等侮辱,所以便弃学归国原本准备去欧洲继续研读。” 寥寥数语岂能道尽林承斌在日本所受之侮辱,或许他受此侮辱与其性格中的傲意不无关系,但日人的歧视与轻蔑却是根源。 点下头陈默然面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也是,这话的确不好听,但也是事实” 听着这话林承斌脸色一变,但旋即无奈的笑了下,“想做个臣子,要先学会做奴才。”,曾于官场浪迹数年他自是知道,清国奴也好,豚尾奴也罢,的确是事实,正如杂志上说的,中国人都只是亡国之奴罢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下半年,淮南的焦炭厂会开工,同期的还有一个化工厂,那里需要一个厂长,有没有兴趣” 陈默然笑嘻嘻地问道,公司里还没有一个化学方面的专材,林承斌是肖炘韧向他推荐的人选,既然能推荐他去与那余连沅“商购机器”,那么让他负责化工厂应该也没有任何问题。 “谢董事长信任” 林承斌先是一喜又是一惊,喜得是董事长竟任命自己为厂长,而惊的却是担心自己有负董事的这份知遇。 “承斌定……不负董事知遇之恩” “好好干” 笑看着这满面皆是惊喜之色的年青人,陈默然却是笑摆着手。 “负与不负,干出成绩再说话” 林承斌走后,办公室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陈默然一个人,看着桌面上那厚厚的文件,原本因机器到手露出的笑脸却消失了。 “真他娘把爷当成财神爷了,都是来要钱的” 公司里要钱也就行了,可两江总督府、安徽巡抚都向自己伸出了手里,两江总督府来的信是让他尽孝心,捐五万两,安徽巡抚是让淮南煤矿拿八千两的绥靖银子,说是用于剿八公山之匪以安煤矿。 “这群咋种” 嘴边恨恨的骂着,手上却是颇无奈了签字盖私章,那勉强还可堪入目的陈默然三字,朝上面一签,几万两银子就没有了。 不用念叨“芝麻开门”,只用一根棍子就弄开了洞口,原本只是想从这辆车上寻找一些灵感,陈默然,却在无意间现自己打开了一个“宝藏”。 看着地上这从星凯马的后座下的杂物舱里清出来的东西,陈默然的眼睛几乎放起了光来,还别说,那一直被他忽视的旮旯里,不仅是别有一番天地,甚至于还有大量的宝物摆在他的眼前。 两个甚至还没折封的摩托车的轮胎和轮框、各种修车工具、嗯还有避孕套之类的东西,当然,真正吸引陈默然的却是那厚厚一叠几十本旧书、旧杂志,这全都是那两司机留给他的一笔意外之财。 “这丫的,准是一军迷” 翻看着这从储物柜里找出来的几十本杂志、旧书,毫无疑问的除去几本**小说、杂志外,更多的却是《轻兵器》、《现代兵器》之类的军事杂志,无一例外的,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一色的过期旧杂志,大都是o8年以前的。 “看来也是一没钱的主” 自语着翻着那堆成一小堆的旧书时,陈默然瞬间屏住了呼吸他看到了一本,不应该说是两本书,两本泛着黄的旧书,上面甚至还可以看到醒目的标语口号。 6军步兵分队连排战术教材、6军步兵侦察分队专业技术教材 “宝贝啊宝贝” 两眼放着光,拿起这两本书的动作都变得极其轻微,显然是怕一不小心把这教材给弄烂了,恐怕即便是金山嗯那东西还是要的,就是拿一百万两银子来换这两本书,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以拒绝。 现在最需要是什么,是拳头只要拳头硬,银子自然会来的 眼盯着这两本书,陈默然脸上是那个得意啊,心里甚至升起了给那两位不幸的叔侄俩修个大坟表示下心情的念头来。 “回头手抄一份” 翻看着手中的书,陈默然毅然决定手抄这本书,摘除其中的标语口号,打坦克、飞机之类的话语。 “这就是我黄埔军校的第一本本校教材了” 陈氏花园的主宅,二楼客房改成的工作室里,伏案而坐的陈默然面前放着一张绘图版,这会他正伏案用尺子绘制着图纸,因学过机械设计的缘故,绘制图纸虽丢了下数年,但这会倒未见生手。 绘了几条线后,又转身拿着桌上折开一个零件,在那用量具测着尺寸,旁边的桌上除去被折散的那支nZ75手枪外,还有几支同样被折散的莫辛纳干步枪,每天从公司回到家中后,他总会在这间工作室内工作几个小时,在这里开展他的逆向工程。 对于后世任何一个学习机械专业的人来说,逆向工程几乎就是中国机械专业学生的必修课,陈默然也是如此。终于最后修改了图纸后,陈默然才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那图纸,脸上尽是得意的味道,他“设计”了一把枪,一支划时代的手枪。 “总算是完成了” 端着茶杯,看着那图纸,面带成就感的陈默然,品味着蒸腾的水气散着淡淡的茶香之所以绘制这支枪,一方在则是因对那些洋教官的承诺,而另一方面,却是相给自己的部队整些好家伙,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那支部队可是他最后的本钱。 “就差你了” 最后看了眼工作台上的那枚五三式教练弹,这同样是在卡车上现的宝贝,陈默然所相中的却是那尖弹头,现在的子弹一色的圆弹头,初低、射程有限而且杀伤力小。 “等子弹厂一开工,就生产世界上最先进的子弹” 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在得意时,却又有些无奈的在心下叹口气。嘴上说的轻松,可最后这些变成现实,都需要一个东西,银子不论是枪厂或是子弹厂,一但开工,那些工厂都是只出不进的角度,需要大把的银子朝外掏着。 “现在还是穷呀,得想想办法捞一笔才成” [奉献] 第106章 喷金之地! 依如过去一样,见少爷的离开卧室后,瑞莎便为少爷端去了早餐,可在她端着简单而营养的早餐走到餐厅时,却看到这会少爷正弯腰站在客厅墙边的电话机旁边,对着话筒大喊,而听筒正紧紧贴在他的耳边。 这会平素看起来很是冷静的少爷,却是正在那大喊大叫着——跟钱有关的大喊。公司、工厂、银子、码头、铁铁厂,一件一件的事情,最后都和钱扯上了关系。 原本心情不错的瑞莎放下餐盘后,站在那儿,想要听到更多内容。自幼在富丽庄园长大的她从来没有听到过一个富人谈论金钱。她听她的母亲谈过,她听佣人们谈过。 但对过去的这里的主人富利爵士、现在的少爷以及这个阶层的人来说,金钱好像是不可触及的话题。好像对这些已经很富有的人来说,金钱就像空气:存在于他们周围的一样东西,不需要他们去考虑的一样东西。 但像现在少爷这样,抓着电话在那里大谈着钱,大谈着他是如何的缺钱,这还是真是瑞莎第一次看到,似乎在这一瞬间,金钱就像空气的概念不存在了,对于他们来说,金钱同样是金钱,他们这样的富人,也会为金钱烦恼,尽管他们所拥有的金钱已经足够他们挥霍一生了,可人的**是永无止境的。 “……嗯我会尽可能的再挤出一笔钱来,工程不能延期”。 在瑞莎还没有听够的时候。手拿着电话的陈默然无奈的说了一句,然后抬起头来。 “哦,早上好” 看到瑞莎站在餐厅的门边,陈默然随口问了句好,然后便直接走进了书房里,几个月来,口袋里的银子,就像是黄埔江的江水一般哗哗的从他的口袋里淌了出去。 “哎” 坐在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相册,看着其中的钞票,陈默然却是一声叹息,他曾想过开动印刷机,印制其它国家的钞票,可现实是残酷的。 英镑的图纹最简单,但钞面上制纸时的十字纹理以及满版的复杂水印,足以让陈默然望而却步,甚至于通过洋行购进的一批英镑钞纸,也只有纸面特殊纹理,而没有水印。 德国马克、法国法郎的钞纸与出口钞纸都有着细微的差别,最根本的差别在于水印,欧洲钞票不同于美钞,美钞没有水印,只有人造纤维,而欧洲各国的纸币均采用水印,可以买到同样的钞纸,但水印的问题却没办法解决,没有那个国家会把带有本国水印的钞纸出口。 虽说,如果用那种无水印钞纸印刷小额纸币,也许有可能成功的流通出去,但其中担负的风险,却绝不是陈默然愿意看到的。 “到底还是成穷光蛋了” 腰包越来越扁的窘境,让陈默然的眉头挤成了一团,随后把那些十几种版本的钞票直接扔到了抽屉里。 心下有些烦燥的陈默然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在吸了根烟后反而更烦躁了,靠着椅背时,有些烦躁不安的陈默然,却看到未关的抽屉里,躺着一本彩色杂志。 《世界博览》 看着这本杂志陈默然才想起来,这是前几天在抄《6军战术教材》时,随手从保险柜里的那堆旧书里随手拿出的杂志,原本是想在累了的时候调节一下,不知为何却扔在了抽屉里。 坐直身体取出这本杂志,便翻看着这杂志,借书来调节心情是陈默然的一个习惯,这个时代那些文言文的书,不可能调节心情,只会让他的心情更郁闷。 刚一翻开的杂志,目录中却有一个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现黄金巷油田” 黄金巷油田? 陈默然先是一愣,然后直接翻开了那一页。 “位于墨西哥坦皮科湾的黄金巷油田,其以拥有三口万吨井而闻名世界,多斯波卡斯1井,日产11ooo—2oooo吨,彼特雷罗?德?拉诺4井,日产14ooo—157oo吨,而塞罗?阿苏尔4号井初产高达3.7万吨/日,是世界上单井日产最高的油井……” 只看到文章的开头框内介绍,陈默然只觉眼前一亮,他的眼睛所看到不是石油,而是……金钱连忙继续看了下去。 “19oo年,墨西哥中央铁路的总裁鲁宾孙,邀请美国人、加州石油企业家爱德华?多汉尼和他的搭档坎菲尔德到墨西哥来找油,为这里铁路的机车解决燃料问题。 多汉尼和坎菲尔德19o1年买进18万英亩土地,成立墨西哥石油公司,在东海岸的坦皮科地区钻探。……此后3年里,他在附近地区花费了3oo来万美元,打了一大批井,全是不能自喷的低产井。3年一共生产12.5万桶石油,而且是重质原油,不适宜于提炼煤油。而当时,煤油是炼油的主导产品,用这种重质原油铺路的效果良好 ……在墨西哥承包建筑工程的英国人威特门.皮尔逊……19o6年他租下了墨西哥南部地峡上一个沥青湖周围的大片土地,把美国“纺锤顶”高产大油田的现者卢卡斯上尉请到墨西哥来指导钻探,办起了墨西哥之鹰石油公司,此时,多汉尼已经在坦皮科出油,他又赶紧转到北部,在坦皮科地区有油苗的附近大片土地取得使用权。 19o8年6月,墨西哥之鹰石油公司在圣迭戈特?拉玛的多斯波卡斯1号井生强烈井喷,钻井人却不去熄灭锅炉的火,引了油井大火,一不可收拾。 政府派去2oo多士兵灭火,但毫无办法,听任这口井每日狂喷原油,听任大火熊熊燃烧,一直烧了两个多月才自然熄灭。 这口井是灾难,也是个大喜讯。据估计,这口井日产原油在万吨以上。这意味着,在墨西哥可以找到美国“纺锤顶”油田式的高产大油田。这里出现了墨西哥的“黄金带”。 ……德高里尔为墨西哥之鹰石油公司定了几口井位,其中的彼特雷罗德拉诺4号井于191o年12月27日夜里突然井喷,喷出的油气柱高达35层楼,一天一夜喷出原油14ooo~157oo吨。这一回没有酿成大火。一连喷了8个月,喷出原油1.17亿桶(约1596万吨)才停喷。 同一年,多汉尼和坎菲尔德的墨西哥石油公司在多斯波卡斯附近的胡安卡西亚诺也有了重大现。第1口井日产第2口井每天喷油达7oooo桶(约1万吨)。 1913年,塞罗?阿苏尔4号井喷得更厉害,日产原油37ooo多吨,成为史无前例的世界最高产油井……” 看完四页半的文章后,陈默然完全是一副呆滞状,拿着杂志的双手甚至开始颤抖了起来,一下子坐直身子,双唇白,两眼圆睁的看着手中的书……这那里是什么油田,根本就是流淌着的黑金潮 “一口井1596万吨天疯了,疯了……1.17亿,一桶石油多少钱” 喃喃着那口亿口油井,肖炘韧忽然陈默然却像疯了一般的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 “在那在那……” 一份份文件在翻看后,又随手扔到地上,在翻了几分钟之后,终于伴着一声惊喜的尖叫,陈默然抓住一张纸嘿嘿的傻笑起来。 “1.19美元达了,这下老子可达了” 这张纸是几个月前,在决定制造汽车后,从亚细亚石油公司那里得到报价,这不是到岸价,而是得克萨斯离岸价。 “两亿两银子啊足足两亿两啊” 手拿着报价单,陈默然又拿起那本书,在文章最后一页,赫然是一个小表格,小表格内不仅标住了黄金巷油田十六口著名油井名字和日产量,最让人惊喜的却是用经纬度标记了那些油田的位置,只需要凭着这经纬度,就可以直接钻井。 这岂止是两亿两,而是几十亿两银子摆到了陈默然的面前,慢慢好一会,他才能这种惊喜中恢复过来,小心翼翼的把那小表格抄下后,陈默然才把杂志锁回了保险柜,那保险柜的旧书和旧杂志,这会已经彻底改变了它们在他心中的地位,这那里是什么书,根本就是阿里巴巴的宝藏。 “肖先生,少爷在等您” 几乎是肖炘韧刚一下马车,陈宅的仆人便走到他的面前说道。 半个小时前,正在学校的肖炘韧被一通电话从对岸拉过来,走到一楼的书房外,他用力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然后才走了进去。趴在桌前陈默然听到敲门声音后,才抬起头来,满面尽是欢喜模样,似拾了钱一般。 “未扬,你来了,快快进来” 扫了眼书房内散落一地的文件、书籍,肖炘韧皱起眉头来,他没想到书房会是这种样子,在军校他一直告诉那些学员,整洁的个人内务与纪律的关系,这会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书房,总觉得有些刺目。 陈默然面前的桌上摊放着地图,那是一张用褐色和红色粗线条绘制的地图,上面零星写着一些地名。肖炘韧这才好奇地瞅着桌上的地图。 “墨西哥?” “对,就是墨西哥。确切地说,是墨西哥湾一带。” 陈默然微笑着回答了他直率的审问,这份地图是他在两个小时前,派出家里三十多个随从满租界的跑着,才买到了一份大比例墨西哥地图,甚至还是西班牙语版本。 “为什么?你准备去墨西哥吗?” “不。我在找东西。” “什么?” “油。” 有些疑惑的肖炘韧沉默了片刻。 “什么?” “油。” 肖炘韧又皱起眉头,这一次他的困惑更进了一步。 “然之,如果你需要油,厨房里有的是。” 趴在地图边,正在那里标注着位置的陈默然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却又捧腹大笑起来。 “未扬,我说的不是那种油,是汽车用的那种油。” 肖炘韧正打算指出他的错误,告诉他洋行里的搬运工会很乐意送几桶汽油或轻油过来,而陈默然却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并不是因为我需要汽油那东西,而是因为我想赚钱,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没银子了。” “钱?” 陈默然的解释让肖炘韧一愣,最近几个月公司花钱的确是流水一般,有一个最简单的区别,三个月前,陈默然从不过问怎么花钱,而现在他却恨不得把一块争掰几瓣来花,他没钱了 作为公司的经理,肖炘韧知道公司这几个月花了多少钱,或许即将花多少钱,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陈默然点了点头,看着桌上的那份地图,这份地图还不够详细,但勉强够用了。 “钱,未扬我希望能买下这几块土地。如果能在那里找到石油,我们就会有数之不尽的钱,有了那些钱,我们想干什么都可以” 坐下身后,肖炘韧的双眼凝视着地图。 “墨西哥?” 在美国时曾见证了美国的石油狂热的肖炘韧反问道。 “墨西哥真的有石油?” “当然在沥青湖附近钻井可以找到油田” 陈默然直接把刚从杂志上看到“知识”说了出来。 “墨西哥的哪儿?” “过去我曾去过坦皮科地区和“黄金带”地区去考察过,这两处都有很多油苗露头,那里肯定有大油田”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到那里挖到石油,咱们就能赚到足够用的钱?” “这正是我的目的,未扬。” “石油是会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燃料。汽车需要它,轮船需要它,工厂需要它,石油“黑色黄金”、“经济血液”。不管是谁,只要能找到石油就会财。不仅仅是财——他们将会成为世界之王,以后石油的流动会改变世界政治经济的格局,至少在一百年内不会有任何一种新的燃料能取代石油,国际间石油的争夺也不会停止。” 顿了片刻,面对着肖炘韧的惊讶与不解,陈默然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但严肃中还带着些狂喜。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石油就是钱我们需要的是石油带给我们的财富我在这里标注了一大约有15万公顷左右的土地,其中有一半是属于一个美国人办的墨西哥石油公司的,我要买下这里的土地,然后……” 看着那桌上的地图,肖炘韧却意识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便出声打断了陈默然的话。 “等等然之,你应该知道那里是墨西哥,那地方我有些印象,大都是印弟安土著的聚居区,美国人在那里买地很容易,但我们是中国人,然之,你有美国国籍吗?” “嗯?” 从“现”这大油田后,完全沉浸于那黑金之中的陈默然却没有意识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肤色之外的国籍歧视如果是一个中国人现了那个大油田,保准会被扑上来的大石油公司吞的连个渣子都不剩,别说钱了,能保住命都是万幸了。 “有点难办啊” 皱着眉头,铅笔在陈默然的指间来回敲击着那地图。 “咱们公司有美国人吗?我是说自己的” 稍加沉思后,肖炘韧摇摇头。 “咱们公司从美国留学回来的雇员有86人,但没有一个入籍美国,华人在美国入籍唯一的渠道就是出生在美国,至于那些美国雇员,默然你放心吗?” 把这么一大笔财富交给那帮子吃骨头不吐渣的外国人,他怎么可能放心,就是交给外人,他也不放心。 “难啊” 皱眉思索着,陈默然有点恨恨地顿了一下脑袋。 “总不能咱们就眼看着那点银子花完了,所有的事情都半途而废了,没有银子,所有的一切都会拖下来,别说办浦东和钢铁厂的银子不够不说,甚至连大事都会给耽误下去。” 陈默然不无懊恼的摇着头,现在他到恨起为什么要看到那本杂志,若是没看到那座金山,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模样。 寂静的书房突然变得空洞洞的。他们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只能听到些呼吸声,而陈默然却眼着那桌上的地图,苦思着解决之道,慢慢的,他的眼睛里闪烁出了光芒。 一口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站直了身体的陈默然来回走动着。然后站到了窗边,双眼凝视着窗外的花园,这时的陈默然只是专注的看着外面的那漂亮的草坪,似乎如果他的注意力分散哪怕才一秒钟,他都有可能永远失去什么一般。 尽管心里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但是一时间,他竟然无法下定这个决心,这个决心着实太过于难下了,这时窗外的风吹得百叶窗吱吱作着响,那种平常习惯了的响声,这会听起来却是这么的刺耳。 “哦,也……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般,回过身来的陈默然舔了舔嘴唇,双目中只剩下了些许无奈。 “不知道这个法子行不行” [奉献] 第107章传统的…… 香槟酒的喷溅的泡沫刺得姬丽鼻孔痒,她抽*动了几下鼻子,那张俏脸上洋溢了一天的笑容,至今仍然还未淡去,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再次跟他在一起。 过去的一个星期,除去每天都会在一起呆上几个小时外,今天两人甚至乘着马车,去了海边玩了整整一天。甚至于直到此时看着在那弹着琴的他时,她那双美目中,依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光彩,偶尔的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过去的几天,两人就像情侣一样,在租界和租界外游玩着。 优美的旋律在房间里回荡着,此时房里都只剩下一种声音:琴声。一连串的音符,清脆的,叮叮咚咚的流泻了出来,陈默然的手从琴键上飞掠过去,终于,一曲毕了。 面上带着笑容的姬丽巧笑嫣然的从沙上坐起身,朝着陈默然走去。 “和过去一样” 柔和笑颜下,姬丽的那双漂亮的美眸中露出些调皮的神采。 “曲子很棒,但琴弹的一般” 陈默然只是笑吟吟的从钢琴边端起酒杯,晶莹通透的香槟酒慢慢流向陈默然的舌根,转过身来注视着她。他的心跳开始加,眼前的这个女孩,绽放著黄金般炫目光泽的长,服贴在她完美浑圆的臀部,随著身体的步伐轻晃。 俏脸上的那一丝娇媚的微笑,透出了高雅出尘的迷人气质,这让他几乎不能自持。 “你真美。” 刚走到陈默然的面前,姬丽的眼睛微微闪动,显得有些吃惊。 “什么?” 这会陈默然的话却脱口而出了。 “这几个月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尽管我努力尝试了,但却无法把你从我的脑海中赶走。” 他的话只让姬丽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眉宇间透露著掩饰不住的喜悦,一双美眸注视陈默然,在这一瞬间她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必须要承认这是我所犯过的最大的错误。” 陈默然似是无奈的摇着头。 “我知道之前,我错过什么——也许你从现在起不会再理我,但我不得不说,我爱你。” 姬丽凝视着他,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她的沉默让陈默然心里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回我可真的把事情搞砸了。 看着他姬丽的目光十分专注。 “我想,是我说得不是时候,或者,已经说晚了。” 脸上露出些沮丧的表情,陈默然却是一叹。 姬丽依然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 “上帝啊难道这是梦吗?” “我们能再退回去吗?” 陈默然无奈的一笑。 “就当什么也没生过,好吗?” “你再也退不回去了。”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而且这一切已经生了。” “是的,已经生了。” “你会后悔的。” 姬丽认真的看着这个男人,或许是过去几个月的分离,让她意识到她和他,因才华而产生爱恋的男人之间存在的鸿沟。 “你想让我离开这里?” 陈默然放下手中的酒杯,这里并不是陈宅,而是姬丽的家,或者说是凯瑟琳的家。 “不,我要你吻我” 等陈默然意识到时,双臂已经紧紧搂住这个女孩了,而姬丽的双手也已触到了他的后脖颈。嘴间的温软,只让禁欲数月的陈默然不禁颤抖了一下。 两人亲吻时,陈默然似乎觉得透不过气来,在这一瞬间,他从未体验过如此震颤心灵的碰撞。两人长时间地、深深地亲吻着。陈默然开始抖,他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这种本能的反应,甚至带着种疯狂的反应。 指尖有些麻木了,心脏随着胸脯的起伏怦怦直跳。双手有些激动而粗暴的脱去她衣裙,顺着她的脖颈开吻了下去,吻着她那光润平滑的腹部肌肤。而姬丽的身体颤抖着,顺势倒了下去,将他也带倒在地板上。 两人拥抱着,翻滚着,深深地亲吻着。此时陈默然似乎觉得自己的灵魂飘了起来,离开了**。此时,在陈默然的意识中又只有自己的**和姬丽的**,他抚摸著姬丽光滑柔润的肌肤,美好的肌肤触感更使他兴奋不已,他的手狂乱地抚弄著她,是那种粗暴并不轻柔地爱抚,而姬丽则伸出手放在他的头上,喉头间出诱人的呻吟声。陈默然想就这样亲吻她,抚摸她,一遍又一遍地持续下去。 “我爱你。” 姬丽长长的睫毛轻颤,蕴育著水气的眼眸毫无掩饰的说明她已情动,贝齿紧咬著嘴唇,满面潮红的他动情的看着陈默然,那满是水气的美眸中尽是鼓励的神采,这一刻恐怕就是佛祖也无法控制了。 …… 睁开双眼,陈默然盯着天花板上。晚霞透过窗户投射进绯红的光束。浑身赤1uo的姬丽静静地像无尾熊一般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她已经醒了过来,纤细的玉指抚在他的胸前。面带笑容的姬丽望着刚醒来的陈默然,陈默然也看着姬丽,细细的两道秀眉下是一双如两潭春水般的美眸闪烁着,翡翠般的眼珠跟她脸上那白皙中微微泛著丝红晕的脸形成一张如仙绝色容貌。 不可否认,她很漂亮可…… 实际上,两人有几分钟没说一句话。但沉默的时间太久。她缓慢地动了一下,春水般的美眸凝视着陈默然,抚摸着他的面颊。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不我不会” 揽住她的腰,陈默然把她紧紧的拥进怀里,然后认真的看着她。 “现在我们是最亲密最恩爱的时候,谁也不能缺少谁,嫁鸡随鸡,我要你一步不离地跟着我。” 四目交投看了一眼,姬丽惊讶的看着陈默然,过了好一会她双手揽住他的颈项。 “你说的是真的” “嗯就这样说定了。” “哪有人这样求婚的,你好省好懒。” 满面娇憨模样的姬丽一副不愿的模样。 “你要我怎样?” 手抱紧她,陈默然又问道。 “是不是要我摘朵玫瑰跪在地上向你恳求?” “玫瑰花不要了,你们中国人,不是喜欢叩……” 话到嘴边,姬丽还是收了回来,她知道这个男人心中对一些东西非常敏感。而陈默然却只是俯身朝着怀中的女孩吻去,用力的啜住了她绵软娇嫩的舌尖,听着耳边诱人的呻吟声,陈默然却在**升起时,又在心下一乐,看来一切顺利。 下一秒,姬丽的卧室中,再一次传出了那撩人的呻吟声,此时沉浸于**中的两人,全没有压抑内心的欢愉,而是尽情的呼喊了出来…… 低头用着早餐的凯瑟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神采的妹妹,昨晚,妹妹的房间里传出的声音,一声不落的入到她的耳间,那声音只让她一夜都未睡好,直到凌晨时,一夜未睡的她意外的看到一个人离开了妹妹的房间。 “姬丽,你最近的心情很不错,是和他在一起吗?” “姐姐,他现在已经对我很好,并且……” 心中尽是幸福的姬丽却垂下了头,不无娇羞的点点头。 “他已向我求婚了,我……”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凯瑟琳的心里竟然不知为何涌起一阵酸涩的味道。 “你答应啦” “不你是我的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先征求你的同意。” “你知道的,即便是我反对……” 凯瑟琳无奈的摇头轻叹一声。 “女大不中留啊” “啪”的一声,一份报纸被扔到了陈默然的面前,抬头一看,陈默然清楚的看到报纸头条上赫然写着。 “姬丽小姐:绝非精神病” 看着这个新闻,陈默然只是笑了下,他和姬丽的婚礼在上海引起的轰动是他所料未急的,但却又在意料之中。 “未扬,这个新闻我已经看过了” 说话时陈默然随手将报纸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报纸上的新闻并不是什么新闻,昨天两个英国人到英国领事馆拜见了副领事,要他出面阻止自己的和姬丽的婚礼,其中一个英国人还口口声声宣称。 “姬丽小姐一定精神不正常,应该请医生为她诊治一下。” 他们的理由非常简单,姬丽小姐是贵族,虽然她未继承爵位,但是她的贵族血统却是无法改变的,而一个英国贵族会嫁给一个中国人,这绝对是精神不正常的反应,那位英国国威廉副领事只是回答说:“英国法律没有不准英国公民与华人结婚的条文,不便出面干涉。” 可事后威廉副领事却曾亲自来拜访过陈默然,“希望陈先生能理智考虑与姬丽小姐的婚礼。”。 “哦对了,你可以看这一份报纸” 似是为了显摆一般,陈默然却指着桌上的另一份报纸,那是面对外界的质疑与刁难,姬丽对“陈默然乃为孤子,承祧两房正妻。”的回应。 中国习俗允许纳妾,法律又有规定独生子可以娶两个妻子,因此,才会有人出面干预要求姬丽这个有着贵族血统,虽是没落的贵族的次女在嫁于中国人时,与陈默然签署一份声名放弃承祧两房和纳妾的权力,但被姬丽断然拒绝了,昨天晚上知道后,他是那个感动啊当晚便狠狠的索要数次。 “我看过了不就是“若法律不容我为陈某之妻,我愿为彼之妾,至死不离。”,我佩服姬丽小姐的勇气,但……” 肖炘韧颇为无奈的看着陈默然,从一开始,他就反对陈默然那个迫不得已的计划。 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在上海引起的轩然大*,震动了整个上海,事情展到最后,在一些英国人看来,这已经不是英国贵族名誉地位的问题了,实质上是从西方殖民者的民族偏见出,认为西方高贵的白种人不应下嫁给中国黄种人。那些人的粗暴*涉他们两人的婚姻,甚至践踏姬丽的人性尊严,却让原本持反对的的中国舆论支持起这场婚姻来,而姬丽不受威逼,保卫自己的婚姻幸福,则赢得了喝采,“姬丽小姐与陈默然结婚,为个人情爱上的问题,与第三人毫无关涉。今一些英人用言语相逼其退婚,质言之强国妇女不肯嫁于弱国人民,而弱国妇女尽可作强国人民之妻之玩物。噫,可胜叹哉。今姬丽小姐不离亲爱,如此坚忍,如彼真不愧为英国之妇女气,可敬可叹。” 在这场婚姻中姬丽是出自爱情,而陈默然呢? “婚后,我会在伦敦成立一家公司,由她来经营,至少名义上,现在堂堂大英帝国不还是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吗?姬丽是英国贵族血统,现在的美国正处于由富而贵的阶段,美国人看似自由,可骨子里却向往着贵族,即便是没落的贵族,这个身份对于姬丽在墨西哥展开并购会大有助益而且只有如此才能保住我们的石油公司不沦为他人的猎物” 曾经陈默然提到这场婚姻时的话,在肖炘韧的耳边浮响着,想到那个悍卫自己爱情的姬丽以及这场婚姻的本质,忍不住在叹了口气。 肖炘韧的叹息,让陈默然一皱眉,只有他知道这场婚姻的本质。 “未扬,既然我选择了她,我就一定会尊重这场婚姻” 婚姻就是这样,有可能是出于爱情,也有可能是出于需要,即便是在一百年后,数以千百万人的中国人之所结婚,甚至根本就是因为需要结婚,与爱情无关,只是需要。 或许是需要也好,既然自己选择了这场婚姻,那么就会尊重她,同样也是尊重自己。 “但愿吧” 肖炘韧无奈摇头轻说道,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他清楚的知道婚姻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而言,只是需要,至于爱情那只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罢了。 想到这,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人来,兮云,他的表妹,在报纸上看到陈默然将结婚的消息时,整个人就变得失魂落魄的,他的那个小表妹,或许……摇着头将那个念头甩出去。 看着面前伏案处理着公务的陈默然,肖炘韧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话。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19o1年1o月27日,农历9月16,在“绝不会得到上帝的祝福”声中,陈默然和姬丽的婚礼在陈氏花园内举行,作为公司经理的肖炘韧主持了这场婚礼。 当头梳高髻,佩以金钗,身着红色传统汉式婚礼服的姬丽从马车上走下时,施施而来时,那些前来捧场的声名显赫人物,尤其是那些夫人们脸上尽是惊艳之色。 “好漂亮的衣服” 姬丽身上穿的是由陈默然从杂志中找到的红色齐胸襦裙礼服,采用礼服全由薄纱和红绸子制成,裙料用的是江宁织造的锦绣,这是陈默然那从三品的官衔换来的“待遇”。 从未见过汉式服装的英国领事夫人甚至于双眼放起了光来,那重重透纱制成飘逸的裙摆和披肩中飘逸之美,衬得姬丽如那仙子一般,甚至于连那些原本准备看选择中式婚礼后的姬丽穿上“滑稽可笑的旗袍丑相”的人,也被这雍容华贵的汉式服装惊呆了。 而婚礼上的那些中国人,同样惊讶于汉式服装的华美,一些前来贺礼的上海本地士绅看着陈默然身上的那黑底衬红绣的大襟右衽交领汉式吉服时,眉目间却是露出些愧羞之意,甚至前来祝贺的上海道袁树勋,再一看身上的马褂,眉间也带着些许无奈。 或是在十几年前,单身这汉式的婚礼和那汉式的吉服,就足以让陈默然掉脑袋,即便是他有百般借口,可现如今刚赔了四亿五千万两,京城还要八国驻军“保友好”的大清国,最后一点神气劲,随着那庚子役和月前的条约一签,里子面子全没了。 这场汉式的婚礼原本还有人说三道四,有人道说于律不合,可偏这场婚礼是在租界内举行,清律不到之地,而且陈默然还把事推到了姬丽的身上,他这个当丈夫的也是实属无奈,总之,与他无关,根本就是姬丽的主意。 而姬丽那英国贵族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挡箭牌,甚至于连因一个月前因《辛丑条约》签定,正准备返回北京的慈禧,对这“贵族小姐”的突其想不仅没说什么,甚至还特意派人给“英吉利贵族”送来了贺礼,总之,那英国贵族的身份,即便是没落了,在这大清国还是能震得住场面的东西。 在姬丽下马车后,着大襟右衽交领汉式吉服的陈默然,戴头冠,于门边相迎,金纱背幛、黄铜路引、仿若汉朝的地塌,配以青铜酒爵、袅袅香炉等器物…… 在晚秋金色的阳光下,这场自明永历十年后,二百四十五年后中国大地上再次出现的汉式婚礼既充满了浓郁的古典文化气息,又展现了不尽的飘逸浪漫。 在婚礼进行时,看着那身着汉家衣裳的一对新人,作为黄埔体育学堂前来祝贺的学生之一,郑承影却是不断的用手拭去眼里涌出的泪水。尽管他成天唱着“着我汉家衣裳,兴我礼仪之邦。”,可打从生下来那天,他就没见过汉家衣裳是什么模样,今天他见到了,泪朦了他的眼睛。 不知何故,看着那汉家的衣裳穿在这一中一洋一对新人的身上,前来贺礼的李平书却忍不住在心里轻哼起了那道被朝廷定为“大逆”的歌来。 “……衣裾渺渺,终成绝响。” [奉献] 第108章 家的感觉…(再次大爆发!第三更!求月票!) 第1o8章家的感觉…(再次大爆!第三更!求月票!) 上海应该是亚洲第一座不夜之城了,一到了晚上,一盏盏闪亮的路灯,像一颗颗晶莹的明珠,组成一长条射银光的巨龙。电灯不但给上海引来了不熄的光明,也使这都市镀上繁华的光芒。就会点亮整个租界,五颜六色的灯光为苍茫的夜空裹上了一层朦胧的不真实的色彩。 在电灯引入上海几十年后,已经再也看不到多少人围着一柱柱路灯,叫着‘赛月亮!赛月亮‘!拍手欢笑。也没有人再说说这好像是雷雨前的闪光,谁在下面经过,会遭到雷殛!就拉了幼童,恐惶逃避的情景。 炫目的电灯代替幽暗的油灯,使上海租界的晚上变成一座不夜城! 电灯点亮了租界的夜晚,同样也让上海的夜晚更加繁华,没有电灯之前,到了晚上租界的街道是鲜有看到行人,可现在即便到了晚上,街道上还是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路人,商场、商店在透亮的明灯下,晚上同样营业着。 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塌着柏油石子路出的“踏……踏……”声,自远处传了过来,并且迅的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一辆没有什么特色的马车在街上行驶着,车体的装饰很简单,就和租界里上众多的出租马车一样,黑色的车厢上没有丝毫的多余饰。 然而,这并不能掩盖车主的不凡,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这拉车的两匹黑色的高头大马绝不是出租马车所拥有的,而车门上不大不小的穹顶钢梁的“cy”标志,却提醒着众人这是产业公司的马车。 此时做在马车里的却是,原本应该享受着新婚燕尔的甜蜜的陈默然,刚从对岸回到租界,正准备返家的陈默然,透过马车车窗,看着路边的行人中,偶尔有身着曲裾深衣、襦裙的女人时,陈默然的脸上却露出的笑容来 一场婚礼,原本并不会引起什么轰动,可有时候,一场婚礼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几乎是在婚礼结束后盛大的宴会上,那二十几位穿着青色深衣的佣人,都客人留下了印象,甚至的席间,即有人向陈府的管家询问作衣之处。 衣食住行,往往影响人至深,二百四十五年后,再见汉家衣裳给人们心灵的冲撞带来余波,或正在陈默然所料之中,甚至也是他的计划之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 同样看到那街头上有人穿着汉家衣裳的路人,肖炘韧忍不住轻哼着这“大逆”之歌,看着陈默然时,却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 “衣裾渺渺,终成绝响……” 八个字却只让陈默然眉头一敛,屠刀下,这汉家衣裳可不就是绝唱吗?后世甚至用那奴才装充起了所谓的“唐装”,不可不谓之做不够奴才。 婚礼上的服装款式是根据复兴汉服的报道里汉服图样所做,之所以弄出整出那个特殊的婚礼,实际上是因陈默然想借此提醒人们,他们是什么人,就像从卡车磁带里抄袭修改的“重回汉唐”一般,只是为了提醒国人他们的血管里流的是什么血,自己又是什么人。 一曲未毕,肖炘韧看着车外那些穿着汉裳的男女,把眉头皱成了一团儿。 “然之,现在这歌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歌是大逆,衣更是大逆,你曾说过现在我们要韬光养晦你看你这场婚礼后,汉唐坊卖出了过万件各式汉家衣裳,开始,即便是租界,人们也只敢偷偷的穿,可现在,白天都敢穿进上海县城里,你就不怕……” “我也说过棉里藏针不是吗?” 陈默然一咧嘴却是笑了起来。 “汉唐坊造衣造用的都是高档面料,一件最普通的曲裾深衣还需要十几两银子,稍华丽一些,就需要几十两,甚至几百两能到汉唐坊里买汉裳的人是谁?” 汉唐坊是陈默然特意为自己的婚礼准备的“制衣间”,只不过这个制衣间却是对外营业的,甚至还有雇佣了六百多个女工。 “富绅和他们的家眷还有不少外国妇人” 说到外国人时肖炘韧眼睛却是一亮,瞬间明白了陈默然的意思。 “汉唐坊设在租界,甚至还挂着瑞莎这个假外国人的名字,即便是满清想查封,他们也没有胆子来租界查封外国人的铺子,至于他们想查禁汉裳,恐怕要先把那些洋夫人身上的儒裙扒下来再说,上个星期,姬丽举行了一次舞会,来的那些个夫人有一半都穿着汉唐坊的汉裳” 这陈默然的面上尽是那个得意,在服装上挟洋以自重,到是出于无奈,为是挟这个洋,甚至“明”了xiong罩,低胸儒裙配上的xiong罩,顿时显出了那些女人的“波涛”,让她们不受束身之苦,显出波澜的同时又借儒裙的宽大飘逸掩去那些个中年贵妇的臃肿的身材,也正因如此才会受到趋之若鹜的追捧。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人善追风,下层民众追捧上层的喜好,慢慢的当汉裳在士绅中流行后,自然的会扩展到平民中,身上的汉家衣裳,脑袋后头坠的猪尾巴,那种心灵上的冲击,自然会提醒着他们,他们是什么人,有时候,**并不是靠着言语,一个半月,汉唐坊卖掉了一万七千八百件各式汉裳,其中有四千多件男装,未扬,上海有多少士绅?” 不无得意的闭上眼睛,陈默然又淡淡了说了句,这种感触他经历过,自然的那些所谓的社会精英们,或多或少的总会有些感触。 “这风已经刮了起来,不是谁想刹就能刹住的刹不住了” 双手食指轻击,陈默然的脸上露出些冷笑来。 “辛丑各国和约一签,李鸿章连羞带气的吐了血,撑不了几天了,他的忍辱负重是换得了主子的气数又延续了几年,可你也看到了报纸是怎么说,是七二五国耻那一两银子,不仅打响了我陈默然,同样也打醒了这举国上下的士绅,现在大家都知道“满人的朝廷,满汉大防甚于国防”,做了两百多年的奴才,一些人做够了,一些人觉悟了,世间没有什么是平白无故的流行开来的东西,重回汉唐一歌传遍了大江南北,连老婆子的行在都有人唱,要不然怎么成了大逆可偏生的这大逆却告诉大家伙,他们是什么人……” 陈默然看似平淡的话题却不断的在肖炘韧的心里掀起波涛来,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人心,过去的几个月,他每月都会朝匿名给《启知》、《苏报》等杂志报纸寄去文章,别人不知那一语点破中国百年忧的拐杖先生是何许人也人,肖炘韧却知道,他掀起的是什么浪? 感觉马车稍停了一会,随后又慢慢的前行着,闭着眼睛的陈默然淡说了句。 “到家了” 睁开眼朝着那亮着灯的窗口看去,想到正等着自己回家的人儿,他的脸上露出些幸福的笑容来,有目的婚姻有时也能给人带来幸福。 “亲爱的,你回来了” 姬丽欢喜的沿着楼梯走下来,跑进陈默然的怀中时,抱着怀中的这个女人,陈默然的心里萌出一种陌生的情感,一种完满感,一种归属感,不仅仅是对这个时代的归属感,同样也是对这个家的归属感。 一边呷着红酒,一边烧烤着姬丽爱吃的带骨牛排,陈默然扭头朝向窗外的天空望去,星星已经开始闪烁,夜空的这种颜色极像姬丽的眼睛。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涌上他的心头。他透过玻璃门朝亮着灯的厨房里望去,或许姬丽在准备沙拉,这时她正独自哼着小曲。 或许感觉到陈默然在看着她,她从厨房里控出身子,果然与陈默然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姬丽甜甜的一笑。 “你在看什么?” “看你。” 陈默然的回答让她快活地笑了。 “我爱你。” 姬丽却嫣然一笑的又表白着,她知道陈默然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 听着姬丽的表白,陈默然却起身走过去,亲吻了姬丽。这一吻就像火花从他身上迸出来,落在她的身上。 “对我来说,你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陈默然认真的说道,此刻,陈默然终于摆脱掉了在这个时空中一直困绕着他的空虚感。 看着姬丽,陈默然忍不住想起自己在过去的几年中所忍受的厌倦无聊和内心的空虚。那时自己曾渴望有个妻子,有个家庭吗? 有过 而现在他即将拥有这一切,但这一切,却又如镜花水月一般的不真实,为什么会不真实呢? 晚餐结束后,坐在二楼书桌的一个角落里,指间夹着雪茄烟的陈默然,双眼盯着桌上那份坦皮科地图,这地图是通过旧金山华社代购的几十张地图中的一张。 在这份地图上,陈默然已经用红蓝铅笔标注下了要购买的土地,双眼眼着那地图,一向认为自己做事很果断的他,这会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无论最初的出点是什么,但在过去一个月半中,每天晚上拥着入睡,睁开眼睛看到人却是姬丽,姬丽给他带来一种家的感觉,一种归属感,正是这种家的感觉和归属感,让他无法开口说出那件事。 闷闷不乐地盯着桌上的地图,尽管心里很想要那些银子,但同样不想让这么一个丽人儿横跨太平洋到政局动荡的墨西哥,因曾看过一部描述石油大王的电影,陈默然知道这个时代的石油勘探、开采,说好听了是商业行为,可实际上却又带着西部冒险式的风险,说是会冒枪林弹雨也不算过份。 “哎” 就在陈默然叹气的时候,散着淡淡的茶香的茶杯却被悄然无声放在桌边,肩头一双素手轻轻揉捏着,这感觉只让陈默然觉得浑身一阵酥麻,闭着眼睛似在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在想什么呢?亲爱的” 身后娇柔的声音响起时,那双素手却没有停下来,它从陈默然的肩头慢慢地移动,沿着他的脖子向上轻轻地摩挲着,尽管闭着眼睛,陈默然都可以想象的得,这双素手的主人现在一定是面含媚笑的的看着自己,用她的双手**着他,向他示威这么晚了还不回卧室。 “没什么,就是在想些事情” 陈默然还是没能说出口,过去的一个半月中,多少次,每当他想开口说那件事时,到最后都会迷失在那温柔乡里, “相公” 身后的姬丽学着中国人的说法,过去的一个半月,她不仅努力学着中文,而且还学习着中国的习俗,以让自己做个合格的中国太太。 趴在陈默然的肩头看着他面前的地图,地图上是西班牙语,应该是墨西哥地图,她看到了墨西哥湾的字样,只是看了几眼,看着上面那用红蓝笔画出的标记,隐约的猜出了相公在烦恼什么了。 “相公” 有些生硬而怪异的叫法,只让陈默然在心下笑了笑,姬丽总是认为做一个中国人的妻子,必须要学会和接受中国人的习俗,她的这种举动,却只让他更为感动,而感动之余却……而这时姬丽却已经躺在了他的怀中。 媚眼如丝的姬丽看着陈默然。 “相公,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墨西哥的地图上画标记吗?” “我想买下来” 正为姬丽平素的举行有些感动的陈默然脱口说出了他的打算。 “可你是中国人啊” 犹豫着姬丽却提醒着她的相公,在英国长大的缘故,使得她知道在墨西哥那种地方,一个中国人要买下那么大片的土地,其中的困难。 “嗯……” 回过神的陈默然看着姬丽,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虽有些懊恼却又有些庆幸。 这会姬丽那娇柔的身体却如蛇一般在他的怀里扭动着,只让陈默然生出些正常的反应来,而姬丽却看着陈默然,咬了下嘴唇,犹豫了好一会。 “相公,你真的想买下这片土地吗?” 真的想买下吗?面对姬丽的问题,虽她如美女蛇般在怀中扭动着,但陈默然眼睛里却没有了她的影子,只有那片可以带来数十亿两白银回报的土地了。 身体的感觉让姬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的相公非常想要那片土地,美眸凝视着心不在焉的陈默然,从嫁给他之后,她总希望为他做些什么,做为他的妻子,她非常清楚,对于事业刚刚起步的他来说,他需要付出的精力远过外人的想象。 看着他,姬丽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 “你为什么想买那片土地?” 姬丽的问题,让陈默然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有些懊恼,但这时却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石油” “石油?” “我曾经去过那,我觉得那里可能会有石油” “相公,你的公司需要石油吗?” 点头而后又摇了一下头。 “并不是因为我需要石油这东西,也需要它,但现在并不多么需要,而是因为我想赚钱” “赚钱?” 陈默然点了点头。 “钱,姬丽,你知道的,我的产业公司,不仅投资了浦东开,还投资了江淮路矿公司。这些都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听着他的讲述,姬丽只是眨动着她那长长的睫毛看着自己的相公,在租界里尽管有人不赞同她们的婚事,但几乎所有人都羡慕她,因为她嫁给了一个亿万富翁,有人甚至传言,他或许是中国最富有人。但是她却曾听姐姐提到过,产业公司的投资完成达到数亿元之多,而他的相公虽然有钱,但不一定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现在看来,当初姐姐的担心变成了现实,相公已经拿不出更多的钱去完成他的事业,所以他才会需要那里的土地。 “我希望能买下那些土地,然后在那里开采石油,一些人虽然也在那里勘探、开采了,可我相信他们没找对地方。如果我能在那里找到石油,并且开采出来,我会把它成批用船运回英国还有欧洲,甚至于上海。等石油到了这些地方,我就可以提炼煤油,卖给那些点煤油灯的人,也可以把他们任何拥有机动车的人或者说任何拥有动机的人,甚至于以后轮船也会用上柴油或者重油……” 听着陈默然的讲述,姬丽的双眼睁很大,那双美眸里闪跃着些神采,不是对财富的贪婪,仅仅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俯下身看着姬丽,陈默然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些神秘。 “宝贝,你想知道一个秘密吗?” 姬丽点点头。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那里的油井” “嗯我相信你,亲爱的” 这会有些动情的姬丽倒忘记了她一直努力学习着的中国习俗,那双秋水般的美眸盯着他,纤指却扶上了陈默然的脸膛,虽有些动情,但神情却显得很认真。 “就只剩下土地了是吗?让……我帮你的可以吗?” (出门喜雀叫,今个月票真不少谢谢大大们对无语的支持和鼓励,无语一定会再接再厉的,还请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啊呵呵,你们的月票就是对无语的支持和鼓励拜谢) 奉献] 第109章 事催人行(再次大爆发!第三更!求月票!) 第1o9章事催人行(再次大爆!第三更!求月票!) 浦东,太古洋行仓库,这座临江建成的仓库和浦东绝大多数洋行仓库并没有任何区别,三层红砖墙基、九层的墙柱,墙基6尺高,再朝上便是简陋的木板墙,木梁瓦顶,对于这些洋行来说,浦东的仓库的修建只是为了临时存货,甚至只是为对外出租,对于任何一家洋行而言,大量存货从来都不是理智的举动。 也因如此,浦东江边那些简陋的仓库对于洋行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自然的当有人愿出价购买时这些洋行也就乐得把原闲置或半闲置的仓库售出,换上他们来到中国所追求的金钱。 作为一家老牌洋行,太古洋位于浦东的仓库也能显出大洋行的范儿,临江边一座入江十五米的钢梁木面栈桥旁青石桩上架着几部简易的铁柱滑轮吊,占地近百亩的大仓库内,u型分布着几十间大仓库,过去这些大都对外出租的大仓库,现如今却换了个主人,产业公司于四个月前买下了这座大仓库。 与那些沿江的洋行或行庄的仓库不同,这座仓库买下后,并没有被拆毁或改成工人宿舍或暂沿旧用,三个月前,仓库墙外大门处挂上了一个牌子“产业公司机器厂”,原本靠江边的一座不大的仓库边竖起了烟筒,那是机器厂电房,只不过月把的功夫,这仓库就在几十名中外技师的指导下,变成了一座拥有近三百部机器的机器厂。 机器的轰鸣声也正是从那天起,在这处临江仓库里传了出来,这里工作的工人大都是被每天1元到2元不等的工资吸引过来的祥生船厂、耶松船厂以及江南制造局等上海机器厂里老工,两倍的工资,足够吸引来最好的工人。 两个月前,当机器厂贴出招工布告后,尽管只有五百个岗位,但冲着那两倍的工资,当天就有数千名求职者聚集在工厂的大门口,等待得到新的工作。一连几天的情况都是如此,而且在越聚越多的人群中,甚至不乏上海各机器厂、船厂、铁厂里最好的工匠,即便是在宣布招满后,门外拥挤的人群依带着可惜的模样,询问公司以后是否继续招工。 两倍的工资水平,在上海甚至江苏都引起了轩然大*,正是在各界同行的骂声中,产业公司机器厂开张了,只不过这机器厂从开工至今一直制造着各类建筑工程机器,偶尔生产一些江淮路矿公司需要的设备,在外界的眼中,这里只是产业公司为降底成本,建的一家内售工厂罢了。 在工厂的角落里,有一间不大的厂房,与其它厂房里摆放着机器不同,这间厂房内却没有任何机器,有的只是几辆被折散的汽车,还有就是各种各样的零件,每天都有十几名工人协助李喜,这位工厂聘请的工程师在这里工作。 知人善任或许是陈默然最大的一个特点。因为李喜曾在美国“鼓捣”过汽车,自然的也成了这间厂房里最重要的技术骨干,带着二十几个产业技术学校在这里鼓捣着董事长研制的汽车。 伴着动机的轰鸣,二十六个学员和李喜一同围在试车台上,看着那运转流畅的传动系统,眼中尽惊讶与欢喜的模样,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恐怕他们真的很难相信,董事长竟然可以设计出这么一套性能优越、构思独特的齿轮传动系统。 而双手和帆布工作服上满是油污的陈默然面上同样带着得意,他在大学毕业时的毕业设计,就是一套行星齿轮传动系统,而这只是不过在当年设计中的简化、缩水版罢了。 目带惊色的李喜在试车台上试验这套属于独创的传动系统时,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 “通过离合器和挡位杆,对汽车的前进和倒车实行控制,传动灵活自如……嗯根本就像行星围绕太阳运转那样流畅自如” 虽说有些得意,但陈默然却知道自己的这套行传动系统,甚至于不及后世那几千元一辆的拖拉机的传动系统复杂,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划时代的产品了。 李喜的话只让陈默然一乐,到底还是没改变什么。 “嗯那就叫他行星齿轮传动系统了” “董事长,这……这如何使得” 坐于试车台上的李喜惊讶的看着董事长,全未想到自己随口一语,竟然就为董事长明的传动系统命了名。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这太阳轮、行星架和内齿轮都可绕共同的固定轴线回转,可不就像是一个小太阳系嘛,我倒觉得这行星齿轮传动系统,用在它身上是恰到好处” 摆下手,陈默然却又趴到另外一台工作台上,研究着那台汽油动机,这台价值25o美元双缸汽油动机,是三个星期前通过洋行购进的几十台动机中的一台,而它最吸引人的地方,除去它的油耗低外,却是除汽油之外,还可以用煤油、酒精充当燃料。 “果然是机械师的时代” 虽说早就把这台简陋的动机研究个通透,但陈默然还是会忍不住赞叹着设计师的奇思妙想,在这个没有加油站的时代,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买到汽油,反倒是用来点灯的煤油却很普遍,而这台机动恰可以用煤油作燃料。 而在一旁却有一堆零碎的零件,那是工厂生产的动机零件,完全是参考这台双缸“汽油动机”制造的四缸24马力“多燃料动机”,现在只不过刚开始组装。 在陈默然在那研究着动机时,一个产业学校的学生拿着张纸有些腼腆的走到他的面前。 “董事长,你看,这是我绘制的汽车图样” 接过那图纸一看,汽车外型和公司买来的汽车外型区别不大,只不过看起来更“富态”接近于后世人们所习惯的那种老爷车的模样。 “这车设计的不错” 在点头称赞时,陈默然却又看着面前的这个得到称赞后,脸上露出笑容的年青人。 “不过,咱们要造的是那种所有人都买得的起的汽车,像这种汽车有点……嗯,太过富态而且成本肯定要高,以后,咱们造的的汽车,就是那种采用大车轮、高底盘通过能力强的汽车,车要尽可能的简单,车中不需要里程表、也不需要油量显示表,甚至连挡风玻璃也不需要,在这种车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华而不实的地方。” 陈默然又用力挥动着自己的那双满是油污的手。 “就是传门给公众设计的,一种人人都能买得起的大众车,对就是大众车,咱们的汽车品牌以后就是“大众”。” 或许是觉察到这有些腼腆的少年似有些挫折感,陈默然却又鼓励起了他来。 “当然,这只是咱们的第一步,咱们要靠着廉价、简单的汽车,把咱们的大众汽车的名气打出去,现在美国、欧洲卖的汽车,一辆最便宜的也要3ooo多美元,靠着国内市场肯定不行,只能要欧美市场上动脑子,咱们要靠的是那种几百美元的汽车,去占领外国市场,等以后占领了市场,打开了名气,咱们可以再生产像这种的高档汽车,而且到那时还积累了验验和技术,总之一步步的来,你的这个想法不错,以后还要继续努力啊。” 就在陈默然鼓励着这少年时,厂房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若是在机器厂房里,机器的轰鸣声会压住枪声,可在这间几乎没什么机器的厂房里,枪声虽然有些闷,但却仍然传到了耳内。 那枪声响起的时候,这里间厂房里的人大都没什么反应,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枪声,和工厂里的工人一样,非常默契的在工厂的要求下,对工厂里的事情不做谈论。 接着又是一串枪声响了起来,点射、长点射、连射,在他人耳朵中没什么感觉的枪声,听在陈默然的耳中却是一喜,顾不得擦去身上的油污,只是交待一声让他们继续工作,便走出了厂房,朝着厂院里走去,在厂院后方有一个入地人高小房间。 到小房门外推开木门,枪声更清楚了,入耳的枪声是急促而有间隔的短点射,沿着台阶按奈下心里的激动,在台阶尽头,推开包棉花的厚重木门,震耳欲聋的枪声传了过来,亮着灯的房间里一个工人正坐在铁板后,手压着推杆,每一次伴着他压下推杆的时间长短,急促的枪声以或短或长的方式响起来。 对面人高的地道尽头,一堆沙袋前的多层木层已经被打碎了,就在子弹打空时,准备去换个弹匣时,试射的工人却看到了身旁站着的董事长,连忙摘掉耳内的棉花团。 “董事长,您来了” “造出来了” 面色显得有些惊喜的陈默然看到工人身旁桌上躺着的两支枪,问道负责试射的工人,这个工人原本是江南制造局里的负责试射的小工,现在这里依然是负责武器试射,机器厂最近几个星期,一直在试制武器,一开始枪管还是由江南制造局代价,可私买的那些机器中枪管锤锻机和深孔钻床、膛线拉床到厂安装后,枪管除钢料还需外购外,却已经可以自行生产。 “董事长这家伙可还真不错,前些天,我们造的冲锋枪不分快慢,每一扣扳机,装的子弹就全数放出,不能开放自如。现这个原本就是摆设的扳钮能派上用场了,只扣下来不想打单就打单,想打连就打连,而且随时停止射击。” 试射的小工的神情显得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见着这种玩意。 “这两支都试过了吗?” 手指着桌上那两支冲锋枪,陈默然问了句。 “都试过了,单连想打就打” 在他说话时,陈默然却已经从桌上取过十斤半重的冲锋枪,枪身还未做烤蓝处理,就像那一批初制成的手枪一样,只是试制品,不过这冲锋枪却不比陈默然拿着手枪做逆向工程绘出的图纸生产,而是他按照轻兵器杂志上的汤姆逊冲锋枪的分解图,绘制的简单图纸,然后工厂里的工匠和技师一同参照那简单图纸,不断试制、改进,这半个月前后试制一百多支,花了几万元之多。 就要陈默然抱着冲锋枪拉动枪栓试验时,推开门进来的欧阳翔看到在试射靶场抱着枪的董事长,禁不住一愣。 “董事长,您来了” 陈默然点点头,却抱着冲锋枪,从桌上取过一个弹匣,插入插槽一拉枪栓,端着枪便朝靶子扣动扳机,打了几个单后,后座并没有想象的强烈,拇指旋动快慢机扳纽,又接连打了几个点射,直到3o弹匣打空后方才停下来。 “这支枪做的不错” 手抚着泛金属原色的枪身,陈默然在称赞的同时,却心头却又升起些无奈,这冲锋枪并不是给部队准备的,至少原本的出点并不是部队,而是…… “董事长,那是你最初的设计合理我不过是完善图纸罢了” 欧阳翔不敢居功的摆手说道,留学时他学的是机械,而不是武器设计。 “若论功劳,恐怕翔升还不如工厂里的那些师傅,就像那快慢机的改进,就是那些师傅努力的结果” “我知道,你报一下名单,工厂自会论功行赏还有先造三十支吧” 说罢,神情有些失落的陈默然便离开了这间简陋的地下靶场,等枪造好之后,那一天也就到了,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不知为何陈默然却无论如何都轻松不下来。 尽管心下有些不舍或是不愿,可却明白自己并没有其它更好选择的陈默然,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还是去岛上安排一下吧” 从医务室上走出来后,伤口的愈合让许志远感觉轻松许多,在他按规定朝着栈桥走去时,却感觉着周围的人投来的眼神有些暧昧时,许志远只是冷冷的扫上一眼,那些看着他的同泽们,同时扭头看向其它地方,不愿与他对视,他知道同泽们为什么会流露出这种目光,任何一个在沙坑里杀死一只狼的人,都可以在啊马山上里呆上三天。 而在这三天里会生什么? 这可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这三天可不仅仅是大假,那啊马山上的那几间屋子里,可是男人的天堂啊 “许大哥,您可得悠着点,等下岛时您可别腿变软了,到时被洋教官操的脸都挂不住” 划着木船的兄弟嘿笑着,那尽是暧昧的脸上带着羡慕的笑。 “狗日的,划你的船老子到那是去养身子,不是去掏身子” 坐靠着船的许志远骂了一句,却没在说什么。只是十几分钟的功夫,船便靠上离滩浒山主岛只有几里地的啊马山岛边,岛上并没有栈桥,跳到沙滩上时,许志远只觉一阵神青气爽。 啊马山这座不大的小岛上,有几间简陋的小木屋子,下了船后,许志远未理会同泽的羡慕,便直朝其中最近的一间房子走去。 “您来了” 许志远刚走到门前,门帘就被掀开了,一个穿着和服的年青女人,吐着生硬的汉语冲着他鞠躬,看他浑身是伤时,连忙走去就要扶他。 “把你的骚性收起来,爷是来养精神的” 在那日本娘们刚要扶他时,许志远一摆手,把那娘门推了过去。因为训练期间不准离岛的缘故,虽说可以和家里写信,而且残酷的训练足以让大家伙泄过剩的精力,男人就是男人,总会有需求的,尤其是那些洋教官,更是如此,最终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队里从上海日本人贩手里,买了十个日本ji女。 而这啊马山上的几个日本*子则就是满足大家伙需求的地方,虽说是为满足大家伙需求弄的地方,可来这地方却要经过一番“拼斗”,训练不合格、不刻苦的不能来,只有那些平素训练成绩排入前列的,每个星期才有一次机会上岛呆上三钟头。 凡事也有特例,洋教官每两天可上岛三钟头,而只有和狼撕杀过的人,才能在伤好后,到这岛上享受三天的“欢乐时光”。 只不过许志远显然不擅长享受这欢乐时光,若是换做其它人,指不定早就扑上去了,可他反倒是朝着那榻榻米上一躺,睡了下去。 或是感觉那日本*子似在用埋怨的眼神看着他,翻个身许志远在那里嘟嚷了一句。 “别瞅着我,等爷睡一觉到了晚上看爷怎么收拾你” 现在还不到收拾这小*子的时候,先休息休息,虽说在医务院里也休息过,可那地方又是枪声、又是爆炸声的,白天夜里都能听着大家伙的嘶嚎,只要他们不结束训练肯定就睡不踏实,那向这边,那个安静啊 只是一闭上眼睛,没半根烟的功夫许志远便睡着,并扯起了呼噜来,旁边跪坐着的那日本女人,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被人贩子卖到中国她已经认命了,而在这岛上的日子虽寂寞些,但却比那ji院里姐妹们好得多。 “许志远集合集合” 原本似睡的非常沉得许志远几乎是在听到这喊声的瞬间,便睁开眼睛一站起来,便朝外冲去,却看去那小木船又划到了海滩边。 “快快点上来,老板召见” (呵呵,今个又是二十几票啊无语是那个激动加感动,谢谢大大们的鼓励,无语一定会以自己的努力码字回报大家的支持,明天再次爆万五三更还请大大们继续月票鼓励无语,若是一下把无语砸蒙了,没准无语一晕一兴奋,来个大大爆也没准不是呵呵总之拜谢) 奉献] 第110章 长大的感动(再再大爆发!第一更!求月票!) 第11o章长大的感动(再再大爆!第一更!求月票!) 天色依然如墨,与其说是凌晨不如说还是夜晚。 空旷的海滩靶场上,只听得一声哨响,原本列队站沙滩边的人便冲到了散兵坑内。 在他们的位置上都是一些拆散成了七八个部分的枪械零件,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一摸到面前零件,便明白了长官的用意。 反应最快的士兵,已经开始用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度拼装枪械,其他人也都开始组装起了麻代片上零件,将其组装成枪。 看着这些人的动作,鲁道夫又底头看了一下手上的秒表已经到了最后的十个数了:现在进入倒计时他说: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射击 夜色中五十米外的海面上,一个个被绳串起来飘浮的靶子随着海浪滚动着,滩浒岛不大,只有一个5o米靶场,在那里进行固定靶射击训练后,他们就需要在海上靶场进行训练,枪法从来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在这里也不例外。 相比于满清兵营里一年打不了几十枪,在这里他们一天就需要端着步枪打上至少二十枪,如果射击成绩底于合格,他们就要手脚着地,挺高屁股在那让教官抽,除了子弹喂之外,棍棒同样也是一种激励。 而此时远处的枪响打破了这种静寂,看似有些稀散的枪声连成了一片,紧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站在后面的陈默然听着这震耳欲聋的枪声,看着那些拿着手枪不断朝着靶子射击士兵,只觉得一阵激动。 男人骨子里崇尚暴力与武器,陈默然也不例外。 从昨天营地里吃过晚饭后,一场选拔就先从格斗开始,作为教头的张仁奎教会这些人搏击的技巧,而后来陈默然找到那6军步兵侦察分队专业技术教材后,他们又练起了其中的侦察兵的格斗术,更进一步提高了他们的格斗技能。 拳拳到肉、挥拳见血的格斗进行了四个小时后,最后才挑出这么五十个人来,而最后,还要在这五十个人中再筛选出十五人。 手枪射每人三十二子弹,只为选出枪法最好的人来。 “一号全中,195环、二号全中212环……” 射击结束着,随着海面上的灯光信号,报靶声响了起来,一直未露出什么笑容的陈默然却挤出些笑,成绩还不错,过去他们用的是转轮手枪训练,而直到两个星期前,才改用nc手枪训练。 “步枪射击” 在那五十名士兵开始组装步枪时,站在陈默然身旁的鲁道夫却注意到了陈默然的笑容。 “陈先生,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现在你的564名士兵,无一人不是全中国,不全亚洲,甚至全世界最优秀的士兵,要挑选出十五个最优秀的士兵,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 陈默然摇了下头。 “我只需最好的十五个人这十五个人选出后,我会带走,至于其它人,你们继续训练。” 之所以把那件事拖到现在,除去等枪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在他们完成训练后,挑选出最优秀的人,然后让他们保护自己媳妇去墨西哥,过去的两个多月中,他一直利用各种渠道去了解墨西哥,尤其是的环境,那里的环境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恶劣,准确的来说是治安环境。 虽说派这十五个拿着冲锋枪的“悍兵”去保护自家媳妇,可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但至少比她自己过去要安全一些。 “鲁道夫,他们什么时候可以上战场?” “随时” 鲁道夫肯定的说了一句,就是一个星期前,他们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项爆破训练,现在随时可以拉上战场。 “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等过完圣诞节吧目标已经给你们选好了,让他们自己拟定作战计划,记住,如果教官参与作战计划的似定,你们的奖金就会被全部罚没” 陈默然的表情严肃而认真,除去正常的训练外,各种班排战术同样是他们学习范畴之内,对付那不过百余人的海盗,若是他们自己都制定不出一个战斗方案,恐怕于情于理都不合。 “如您所愿陈先生” 对于自己的这些学生,鲁道夫显露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只有亲自训练过这些人,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这些士兵远比他在瑞士山地部队服役时同僚们更为优秀。 如果没训练过他们,根本无法相信在这些块头不大的身体内,竟然蕴藏着那么多力量,残酷的训练他们不仅支撑了下来,而且表现出了人想象的韧性,鲁道夫甚至相信这些人还可以承受更为残酷的训练,但至于如何才能更加残酷,恐怕就需要他们自己去思索了,这里已经接近地狱的存在,如果更加残酷的话,或许就只有地狱了。 轻轻一扣扳机,肩头一顿,虽看不到打中了多少环,但董皓天相信至少八环是没问题的,再一拉枪栓,弹仓里的五子弹已经打完,枪空了,步枪射击已经结束。 冲着身旁的许志远吹了个口哨,董皓天满面都是得意,两人昨天晚上斗了近一个钟头不分胜负,最后若不是判定平手,恐怕两人还得打下去,现在董皓天的脸上还带着得意,两人虽不在一个小队,或董皓天也知道这许志远的枪法和他相比还有那么点差距。 “别得意,我今天比平常打的好格斗也是一样” 许志远的表情很是冷淡,当其它人在那焦急的等待着成绩时,他却在那里擦起了枪来,枪膛不净、枪机沾尘,一经现就是笞刑二十,或者说二十军棍。 正所谓军令如山,在军队中等级制度严明,军规不可冒犯,在这“阎罗岛”上撑到今天的564人,有几个在这一百二十天里头,没挨上几百军棍。 阎罗岛上无冤枉,有的只有错误而军棍是真正的让男人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东西。一人犯错,集体受笞,在前后挨了近两百军棍,害的班里的兄弟跟着挨了上千军棍后,许志远早把那些军规刻到了骨子里,即便是在打了上千子弹后,他的步枪枪膛也是明亮如镜,枪机映影,靠的就是这份自觉。 “49号81环” 这个成绩却是让董皓天得意了起来,他瞅着身旁的许志远,正想说什么时却未听报靶声,只看着那长短相加的灯光信号,脸色却是一红,83环 “我说过了,今天我比平常打的好拳是,枪也是” 一米三长的步枪朝肩膀上一背,许志远却跳出了沙坑。接下来的一切就简单了,集合、列队、解散,归队、继续训练,而许志远则在交还步枪后,又跳上了那艘小木船,继续着他的“欢乐时光”。 马车上,陈默然看着手中的表格,却是一副难以决择的模样,5o个人可以说是各有所长,耐力、格斗、射击可谓是各有所长,恰正鲁道夫说的那样,想选择十五个最好的的确有些困难。 像小学生做连线一般,陈默然从船上就开始画,可从船上划到岸上,然后又画回了租界,从清晨划到了上午,还是没能选择出个所以然来,有的耐力、格斗见长,可射击却一般,有的射击、格斗见长,可耐力又一般。当然这里的一般是在那五十人中,放到外面却都是个顶个的以一当十的好汉。 “难啊” 盯着这名单,陈默然的脑门皱成了一团。 “算了就他们二十个吧” 几个小时没能选择出个所以然的陈默然随手在自己选出的那二十几个很难再选下去名单里画了一个圈,十五个选不出来,那就选二十个。 终于解决了一个问题的陈默然,脸上却依然没有问题解决的轻松,人选好了,冲锋枪很快就会造出来,二十个人带五十支冲锋枪,五十支手枪,或许可以给姬丽最好的保护,但他的心里却总是放不下心来。 在马车到了产业公司楼前停下后,陈默然便下了车,径直上了楼梯,虽然说一夜未归,但现在也没有必要回家,只要接到他的电话说不回家后,姬丽往往会到凯瑟琳那里。 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陈默然的秘书于鸿玉便拿着一份公文袋式信封跟了进去。 “董事长,伦敦的杰克森律师事务所的邮件” 将信封放到陈默然的面前,于鸿玉便退了出去,这正是陈默然喜欢这个书院出身的秘书的原因,他不会说什么费话浪费时间,只是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尽管只是2o世纪初,但欧洲的邮递先进却出了陈默然的想象,半个月前负责代办公司手续的杰克森律师事务所才来电报称已经办好了英格兰和墨西哥石油公司的营业执照以及相关手续,现在这些手续却已经到了陈默然的面前。 陈默然折开这份在火车与邮轮之间不断倒换后,在短短的十六天中,即从伦敦到达上海的信封时,眉宇间略带着些异色,这几天,几乎每一件事情都在催促着他和姬丽的离别。 “英格兰和墨西哥石油公司” 折开信件后,营业执照上的名称只让陈默然一叹,公司的持有人是姬丽?斯特林,一位拥有贵族血统的英国人,虽然她是英墨石油公司的持有人,但另一份文件却显示出她的丈夫才是公司的注资人,作为注资人他拥有公司的全部资产。 “大英帝国的皮啊” 这薄薄的一张纸上后透露出的信息,还是让陈默然无奈的笑了下,如果中国像英国一样,自己又有什么必须和姬丽……和她结婚并不后悔,真正不愿意面对的是什么?恐怕就是让一个娇滴滴的只有十九岁的女孩去墨西哥的蛮荒之地了。 “凯瑟琳小……” 在声音传来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跟在她身后的于鸿玉显然没能拦下她。 “董事长,我……” 抬起头来的陈默然看到凯瑟琳后,便说了句。 “子次,你出去吧把门带上” 门再次关上时,看着怒气冲冲的凯瑟琳,陈默然却把文件塞到文件夹里。 怒视着陈默然凯瑟琳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从这楼上扔下去,他竟然把自己唯一的妹妹哄到了墨西哥。 “瘸子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的腿现在已经不瘸了” 陈默然笑看着自己这位处于暴走边缘的“姐姐”,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难道你还记得我瘸腿时的模样” “你……” 他的嘻笑却只让凯瑟琳一怒,可被这么一提醒,怒容却又一红,原本的质问似是失去了底气一般。 “陈默然,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姬丽去墨西哥,你们才结婚两个月” 凯瑟琳依还是那副艳光逼人的模样,与姬丽那种内敛的美不同,凯瑟琳的美是妖娆而绽放的美,她的皮肤焕着健康的光泽,蓝色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以及另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光彩,既富于魅力又神秘莫测。她的五官匀称,线条分明的下巴、高高的颧骨和标致的前额组成一个完美无缺的整体。 过去她的脸上总是带着显得有些妖媚的微笑,或许这是她奉献tess”自幼受到的教养的关系,但现在她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陈默然完全可以想象此时凯瑟琳的愤怒。 “姬丽应该已经告诉了你,她去墨西哥的原因” “我需要你告诉我” “因为……” 停顿时,陈默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是为了我们的家庭,当然也是为了我的事业,姬丽的举动让我非常感动,我的心里同样不舍得她去”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去那里” 凯瑟琳质问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曾怀疑过这个男人娶姬丽的用心,隐隐的她总是感觉陈默然是在利用姬丽,姬丽的身份对于他这个中国人来说,虽然她并不像自己一样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但她的贵族血统却是不容质疑的,在英国或许破产的子爵和贵族,没有任何影响力,但是在中国,英国贵族的血统却是中国官府所忌讳的,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挡箭牌。 可过去两个月中,姬丽表现出来的幸福,却又让她曾心存过一丝期待,他是爱姬丽的,可现在,这个男人却一把将她的妹妹“赶”到了墨西哥,去帮他开什么石油公司。 “我也曾拒绝过她” 陈默然眼神一黯,自己的那种拒绝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 “如果你爱姬丽,就不应该让姬丽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为她的丈夫,你要知道,姬丽只是一个小女孩,她简单的心思里,当然希望为你分担忧愁,可……” 凯瑟琳的声音圆润而又显娇媚,这会她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 这会门突然又被推开了,走进来的却是姬丽,门外的于鸿玉却是一副无奈的模样,走进办公室后,随后把门关上的姬丽,看到姐姐后,朝着陈默然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相公,对不起……” “姬丽,你不需要对他说对不起” 妹妹那副娇小可人的中国妻子模样,却只是凯瑟琳一怒,声音加大了些。 “姐姐” 姐姐的愤怒却让姬丽不大乐意了。 站起身走到姬丽的身边,陈默然看着被吓了一跳的姬丽,轻抚了一下她那圆润的脸蛋。 “姬丽,我们之间,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嗯” 乖巧的点点头,看着陈默然时姬丽的眼中闪动欢快的神采。这一幕看在凯瑟琳的眼里,只是一阵气堵,这个该死的瘸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后,凯瑟琳看着姬丽。 “姬丽,现在默然在这里,而且他已经答应了过,我需要你告诉你的丈夫,你不去墨西哥” 听到这话,陈默然一愣,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姬丽同样也是一惊,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感觉到姬丽的眼神,陈默然只能点点头。 “是的,我已经答应了凯瑟琳” 虽有不甘,但不知为何,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却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双眸在姐姐和丈夫的身上转来转去,姬丽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相公、姐姐……我……我” 有些结巴的姬丽抬头看着凯瑟琳,却微微一笑。 “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为默然做些什么,而且,这件事事关他的公司未来,姐姐,也许在你眼中我还是那个只会弹琴的小女孩,甚至于还曾做过在音乐厅演奏的梦想,可你不知道,那个爱作梦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也希望自己干出异乎寻常的事情。” 说话时,她那双如宝石般的蓝眸中闪闪光,凯瑟琳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妹妹的眼中流露出这种神采,在凯瑟琳惊讶时,姬丽却又把视线转身了陈默然。 “而且,这个长大的小女孩,更希望为自己的丈夫做些事情帮助自己的丈夫成就他的事业这是为我们的幸福” 姬丽的话只让陈默然的心头一颤,他努力使自己保持着平静,但却怎么也平静不了,最终只是紧紧的拥抱着这个让他感动的女孩,不是让他感动的妻子。 (今天三十张月票成绩不错着实让无语感的动流今天再次爆这是大大们对无语的鼓励,无语自然不会的辜负大大们的鼓励,以努力码字回报大大们的支持。这当真是到了月票了,冲刺新书榜的新书都开始力了,大大们还请继续支持无语无语一定会不负大大们的鼓励,努力码字,争取级大爆无语的更新一直很给力,这大大们的月票就再给力一下呵呵拜谢) 奉献] 第111章 征程(再再大爆发!第二更!求月票!) 第111章征程(再再大爆!第二更!求月票!) 19o1年12月27日上午。 上海黄浦江畔。 连阴多日的天好象突然放晴了,雪也停了,蔚蓝色的天空,飘着几堆棉絮状的白云。外滩的一幢幢洋楼在喧闹声中兀然屹立。南京路、陇海路,……行人如潮水般,向黄浦江畔流涌。 黄浦江,混浊的江水,插着星条旗、米字旗的巨轮,沉闷的汽笛声,还有从浦东几座已经开工的工厂里飘过来的股股浓烟…… 码头上挤满了各色人等。西装革履,长袍马褂的这会全拥到了这码头上,码头上不时可以传出人们的呼喊声,偶尔的还有与亲人别离时的哭声,甚至可以看到些留洋的青年人,跪拜在父亲面前,表情严肃的叩着头。 什么高堂在,子不游,然国事之忧的话语从他们的口中道出。 对中国人来说,百天前的《辛丑与各国议和条约》的签署,那人头一两计四万万五千万两的赔款,像重重的耳朵一样,打的那即便是再保守的老学究,也知道,若不是留洋图强,怕就真的国亡族灭了,留学的浪潮远比前几年更甚之。 九时许,一辆黑色一辆白色的马车,在送行的人群中挤进了码头。马车停下后,黑色的马车上下来三女三男中外各异的六人,而白色的马车上却走下来一男两女三个人,头戴西式纱帽的身着青色儒裙罩着呢绒上襟的女人,在这挤满了人的码头上显得有些显眼。 “是产业公司陈老板和陈夫人” 人们一下子认出了这三人中的两人来。此时的陈默然的名字在上海滩早已家喻户晓,而那场婚礼风波更是让姬丽名扬上海,娶到一位英国贵族小姐,用旁人的话说“为中国男人争气”。在他们夫妻两人身边,却是凯瑟琳。 此时陈默然和姬丽两人,却是亲呢的在那轻声道着离别之思,两人那若无旁人的亲呢模样,只让码头上的人们为之咋舌,这外国小姐到也罢了,可这产业公司陈老板也这样,未免也忒……不过旋即到也释然,这陈老板可不也是从外洋回来的。 “到了那给我写信” 轻抚着姬丽滑腻如婴儿般细腻的脸蛋,陈默然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即便是她自己要去,可以离别在即的时候,却还是流出了泪来。 “那你也要给我写信” 手拥着自己的丈夫,姬丽轻声喃语着,她舍不得离开这里,但却又不能不去。 凯瑟琳看着这两人的亲呢与不舍,心里却是一翻五味杂阵,陈默然没钱了,对于外界或许这是秘密。但凯瑟琳却知道,他真的没钱了,就在几天前,他终于清空了在汇升银行的账户,那笔高达一千万美元存款,由汇升转入了花旗,而那则是姬丽带到墨西哥的资本。 “到了那,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在陈默然和姬丽在那亲呢的道别时,旁站着的凯瑟琳却在那和一个老仆模样的老人叮嘱着。 “莫雷尔,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姬丽,明白吗?” 作为斯特林家族的老管家,即便是在斯特林家族没落、破产后,莫雷尔一直陪伴着她们姐妹的身边,在凯瑟琳看来他是她最信任的人,只有他跟在妹妹身边她方才会放心一些。 “是的凯瑟琳小姐,希望您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 头戴着英式小礼帽的莫雷尔平静的说道,从英国到中国,再从中国到墨西哥,他已经习惯守护着斯特林家族的两位小姐。 汽笛声响了,这是最后督促人们上船的汽笛声。最后一次用拇指拭去姬丽眼角的泪水,看着她陈默然心头虽千般的不舍,可却没有任何办法,他已经近乎于穷光蛋了,清空那一千万美元的应急账户后,除去五百万美元转入常用账户外,甚至还不惜冒险印了五百万美元,放在的了随行的行李中。 “瑞莎,照顾好夫人,明白吗?” 把视线投给瑞莎,陈默然的表情中尽是拜托之意,瑞莎将会和姬丽一起去墨西哥。 瑞莎点点头,又张张嘴但却没说什么。 “家梁,保护好夫人” 少爷眼中流露出的拜托之意,只让朱家梁心出不惜一切的勇气来。 “少爷,家梁和兄弟们定不负少爷重托,请少爷放心,兄弟们定不惜已命,以保夫人周全” 点点头,陈默然没再说什么,又是一声汽笛声,终于姬丽一行七仍踏上了头等舱的舷梯,而另外十九名随行的早已经上了船,不过他们中的十六人却是在中等舱,尽管这是艘美国船,中国人同样可以买头等舱船票,但却只有四人在头等舱负责保护姬丽。 在码“玛丽号邮轮”即将启程时,呼喊声在码头上汇集成一股热浪,停靠在码头上的玛丽号邮轮,船头上挂满的彩旗,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在轻风中飘动,和那蓝色的无空,混黄的江水,交相辉映,场面壮观。 “呜” 玛丽号的一声汽笛长鸣,这是启程的汽笛。江面上和临近的几个码头上,几艘货轮和客轮同样拉响了汽笛,这是为玛丽号送行,也是一种传统。 站在舷边的孙兮云看着码头上送行家人,两行热泪顺着两颊如泉水般涌出。在半年前,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踏上邮轮,离开父母远赴东洋留学,可现在呢?为了征求父亲的同意,在绝食三天后,爹爹终于同意她留学东洋。 她的眼睛投向码头上的另一个方向的人,他不是来送自己的,他是来送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要去那里?是去美国吗?为什么非要做这艘船呢?泪流满面的孙兮云只觉得一阵气恼,但最后却又是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人家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一个漂亮的有着英国贵族血统的洋媳妇,为什么还要想他呢?尽管心里这么想着,那那泪眼朦胧的双眼却还是忍不住朝着正向船上挥着手的人看去。 他看到我了吗?是在朝自己挥手吗? 正待孙兮云心中涌起一阵欢喜时,却听到旁边传来声声喊声,那人喊的是多少次在她梦里出现的名字,扭头一看,可不正是他那漂亮的洋媳妇吗? 在船离开码头时,看着淡去的身影,姬丽拭去眼角的泪水,心中满是离别之苦的她一扭头,却看到一个同样泪流满面,却是一副梨花带雨般娇怜模样的中国娃娃般的女孩。 “孙小姐” 在轮船上碰到熟人的姬丽只是一喜, “姬丽小姐” 被看到的孙兮云无奈的露出个笑脸,却没喊出那陈夫人来。 经过十几年风雨侵蚀的玛丽号,显得陈旧了。混浊的黄浦江水打着旋涡,从其两侧匆匆流过。 在码头上站着的陈默然和送行的人们一样频频朝着船上挥手,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船上碰到了熟人。 此刻,陈默然的心情是有些激动,甚至于有些亢奋的,但同样的也很沉重的,甚至可以说是悲壮的,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邮轮时,甚至产生了一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味道。 终于玛丽号邮轮的身影模糊了,码头上送行的人们也开始散去了,在转身将上马车时陈默然又站住了脚,回眸黄埔江上那模糊的船影,忍不住轻叹一声,而凯瑟琳看着他那番模样,原本想说些什么,却也在这时止住了。 “愿老天爷保佑,姬丽在那平平安安吧” 坐上马车后,陈默然闭上眼睛在心里喃喃着,也同样知道儿女情长对于他来说,是时候收敛一下了,现在姬丽为了他的梦想远赴墨西哥,而对于他来说,或许最重要的就是办好自己的事情。 洋历年的头夜,海面一艘百多吨的铁壳蒸汽船喷吐着黑烟在海面上行驶着,刺风的海风吹来时,站在望台上的陈默然忍不住裹了下身上的呢大衣,拿着望远镜朝着嵊山岛看上一眼,按照收集的情报,在嵊山岛上盘踞着一股海盗。 陈默然却看了看甲板上的那正在准备着进攻的士兵,被临时抽出的部队这会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们在准备时眼神眼流露出的狠意,只让人心头一寒。 “湘淮练兵不练官,北洋练兵也练官,咱们现在却只有兵。” 肖炘韧在旁边说了句,眼前的这支部队没有任何军官,只是凭靠着推选出来的小队长,临时充当中队长。 “什么事都要慢慢来,再过三月,咱们黄埔一期可就毕业到了,到时咱们的训练基地就选在这嵊山岛上,从一期生里拉出两百名学员军官,这里咱们还有5oo多名士官,一个老兵带三四个新兵,这样就不仅把架子搭起来,而且还留给那些学员军官适应的时间,训练半年后,原本指挥生疏的军官,熟悉连排战术不说,而且还能挑出优秀者有进一步提拔” 在陈默然说话时,蒸汽船边便放下去了十二艘洋式木船,每船十一人,正好一个班,木船一下海,任他浪打在木船上,船上的士兵便拼全力划着船,漆黑的木船在海面上只是些黑影,在他们朝着岛上逼近时,船上未被选择中的人神情变得有些焦切起来。 木船抵岸,下船时冰冷的海水漫过皮靴,浸到靴里,只让人倒吸冷凉气,走在最前方背着步枪右手端着手枪的危泽冲着身后打了个手势。 “禁声” 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众人要看到危泽的手势后,便压低了呼息,或举着步枪,或端着手枪,成数个三角队型,朝着坡地上缓过去,度不快,但却非常谨慎。十几分钟后,山梁上的一个草棚出现在危泽的视线中,那是哨位,一打手势。 身后的三角队型里便冲出两个人来,枪入套,刺刀握于手间,悄悄地接近哨位后,只听着几声并不大的惨叫声,哨上的人便被解决了。 站在山梁上朝下一看,正如料想般位于避风向阳的海湾里沿山而建的匪穴映入了眼睛。和那些海岛上的村落一样,匪穴同样选择了避风的半圆型海湾里,屋大都是草屋,只有几间石屋,已至深夜的缘故,屋里的灯光早就灭了下来。 “队长,留活口不” 单膝拄地,眼盯着那匪穴的何秀梁轻声问了句。 “教官说了剿了这群土匪当考试依我看咱们把他们全” 手一比划,何秀梁的眼中却露出些狠意来。 他的建议并未让危泽感觉到惊讶,他朝着周围看了眼。 “兄弟们,怎么看” “反正就是群无恶不作的海盗罢了,全杀了,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围在他身边的十一个班长纷纷点着头,眼中尽是跃跃欲试甚至带着些期待的模样,他们在地狱岛上遭的罪,让他们早就变得残酷且凶狠。鞭子下的绵羊变成狼后,只会比狼更凶残。 危泽点点头,轻声布置了进攻梯队,奥斯卡、鲁道夫等人之所以选择他指挥,主要是因为他当过棚长,多少总有些经验。 “尽量用刺刀” 最后交待了一声,依趴在山梁上的人才分成三股从三个方向朝着那依山而建的匪穴扑去。 “替他们担心吗?” 肖炘韧的问题却只让陈默然摇摇头。 “我不为咱们的人担心,我是为那些海盗担心” 他的话只让肖炘韧满面尽是不解。 “咱们的人被在训练场上被折磨了几个月,逼出了他们的兽性后,就是被抑住兽性的一群野兽,现在从笼子里放出来,你我都清楚这群现在凶狠有余的人会干出些什么,我敢说……” “他们不会留活口” 肖炘韧脸色一变,明白了陈默然的担心。 “那里可不只是海盗……” 这些海盗与其说是海盗不如说是沦为盗匪的渔民,虽说可用穷凶极恶形容,可在那匪穴里头肯定不只是的海盗,或许还有他们的家人。 “就是一次练兵罢了” 陈默然的眼光一冷,手扶着那船舷的栏杆。 “我之所以没说什么,就是为了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底线,我说过,咱们兵只要抓住几条底线就行,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底线在什么地方” 这是在用人命试探底线 肖炘韧的心里惊着,却是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他知道这么做的代价,也同样知道这么做的意义。这支军队必须要保持一些底线。 是什么底线?人性的底线 幕色中的嵊山岛那死一般的寂静,突然被枪声打破了,下一刻枪声大作,听着隐约可闻的枪声,陈默然的心拧成了一小把,同样的船上的所有人的心都拧成了一小团,奥斯卡、鲁道夫等人也是紧张的听着空气中的枪声,看着百米外如海上卧兽般的嵊山岛。 突然,暮色中如海上卧兽般的嵊山岛海湾山坡上冒起了火来,先是几团,接着半面山都燃烧了起来,那是草房被点燃时的火焰,又过几秒,两枚绿色的信号弹拖着烟龙飞上夜空。 信号弹只让奥斯卡的脸上笑开了花来,这是成功的信号。 “陈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去检查战果了” 陈默然点点头,蒸气铁船开始朝着海湾靠了过去。 于此同时在嵊山岛上,面色铁青的危泽却死死盯着旁边被反扣着的两个兄弟。 偷袭原本非常顺利,可是在屋里现有女人和孩子后,事情就变了味,虽说大家伙早就恨不得杀几个人解解气,可真下手杀那些妇孺,还真不是所有人都下了手,偷袭变成了强袭,这些海盗手里大都是些土枪、大刀之类的东西,吓吓老百姓还可以,碰到这群如恶狼般扑来似地狱里扑出来的恶鬼的一群人,顿时就软了,更别提他们手里还拿着洋枪。 以为是官兵会剿的他们,不过袋烟的功夫就跪下投降了,这仗打的很顺利,可问题却在……眼朝着不远处两衣衫褴褛正哭喊着的女人看去,又看了眼那两兄弟,这两人见着女人就走不动了,虽没铸下大错,但……想着营里的军规,心下一叹,提着枪的手一握紧。 朝前走两步,迎着那两兄弟的眼神,危泽一低腰身。 “对不住,兄弟,军规如山” 话音一落,未待两人说出话来,目中透着此冷厉的危泽抬手便是两枪,燃着烈焰的半山处恢复了宁静,所有人都看着那软软倒下去的两具尸体,那些投降的海盗和妇孺大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那两人虽把女人朝屋里拉,可却还没得逞就被拦了下来,这会竟然丢了性命。 而周围提着枪的一百多号人却未被这一幕惊到,虽看着那两具尸体时有些同情,但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7班出列” 危泽的一声沉喝,九个人站了出来,他们刚一站出来,枪就被周围的人取下,接下来会生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 “一人错,全班当,yin掠妇女,杀全班笞刑五十,以儆效尤行刑” 乘着船踏上嵊山岛时,迎接陈默然一行的恰正在在海滩处,手脚着地,挺着屁股在那行着刑的九个人,“四十、四十一……” 棍棒笞于臀肉上的啪啪声在海滩上回荡着,其中还伴着忍痛的闷哼声。 (似没有昨天那么令人激动,不过无语依还是感谢大大们的支持,无语一定会继续努力码字回报大家的拜谢求月票) 奉献] 第112章 史上最落魄专家(再再大爆发!第三更!求月票!) 第112章史上最落魄专家(再再大爆!第三更!求月票!) “残酷无情且有底线,未扬这就是我的军队” 直到下了船之后,做到马车上,一直板着脸的陈默然脸上终于挤出了笑容来。 十余人受伤,本就在意料之中,而意料之外的却恰好是生战斗结束后的那件“小事”,而那件小事正是陈默然所期待的结果。 “至少他们还是有一些底线” 说出这句话时,不知何故,肖炘韧却忍不住去想,如果说不是有人对那些妇孺没能下去手,不是偷袭变成了强攻,他们或许真的会向最初计划的那样,把匪穴里的人杀尽。 为什么要焚屋或许正是为了毁灭一些东西。 “一共只缴了三千多两银子,再加上那四十多两金子、金饰,十几条破枪,海盗做到这份上,早就该洗洗自己跳海了” 想到少的可怜的缴获甚至还不够给那洋教官的奖金,陈默然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然之,为什么不向士兵行赏?” “为什么要行赏?” 肖炘韧的问题却只换来一个反问。 “战后以缴获物资行赏,是中**队的传统” 虽嘴上这么说着,可肖炘韧却盯着陈默然。 “那是旧军队,就是袁世凯练的北洋军,也只有战时才提供食宿,平时士兵食宿需由自己薪水开支,因此食费这些并到薪饷中间,自动免除。此外还有各种名目的七折八扣。当然相对的,这种旧军队时,就需要开拔费、战后赏这些名目,就像去年各地勤王一样,有的省能拿出开拔费的,就跑到去勤王了,有的省拿不出,所以就呆在那了。鸦片战争时,满清调动军队的度,比英国从本土调兵还慢,为什么,银子开拔费,绿营兵需要、八旗那些个溜鸟兵也要,从陕西调兵,当地拿不出银子,要先从京城或外省把银子送过去,付了开拔费,他们才动身,这种军队的能打仗吗” 陈默然的话中脸上这会尽鄙夷之色,一个国家的军队,连打仗都和国家讨价还价,在那里讨着什么开拔费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打仗。 “这种事在欧美日军各国现代军队里,根本没有不说,甚至就没有任何可能。现代军队,军方必然包办食宿,但相对的,也就不可能会有开拔费这种东西,顶多出的时候给些行军杂支,命令下来,你就得出动。靠着那点赏钱让人卖命?玩笑,未扬,你是学军事的,你告诉我,军队战斗力的根源是什么?” “军队之威力,在于士兵素质之优良,纪律之严明,军队之作潜能,基于军官团教育之培养” 在回答陈默然的问题时,肖炘韧未加一丝犹豫,这是在维吉尼亚军校学习时,他的老师曾无数次在课堂上重复这句话,自然的也就记到了骨子里。 “依靠军纪加强的军队中,重要的事是要训练士兵的独立作战能力和责任感。军纪不应扼杀个性,而应展个性。军纪应当引导大家摈弃自我私念,整齐划一,向一个目标迈进。这个目标就是胜利。” 陈默然点着头,虽不知道肖炘韧的这句话是从那里说出来的话,但也就是这个道理。 “是啊这就是现代化军队和旧军队的区别,我们要练的军队,却是一支真正的现代化军队,不仅只是武器上的现代化,士兵可以不需要明白为什么去战斗,但军官必须要明白,军官是军队的灵魂,军纪是军队的骨髓,就像你说的,军纪应当引导大家摈弃自我私念,整齐划一,向一个目标迈进。这个目标就是胜利。而在这个过程中,军官的除去指挥他们,就是监督军纪的执行,今天,危泽干的就很不错,如果他不杀那两个人,咱们的军纪就会成为摆设,用了五个月才刻到他们骨子里的军纪,顿时就会散掉,所以我才会说,军纪的执行在于从严” 说到这陈默然又朝椅背上一靠,一夜未睡的他这倒倒是显得有些疲惫。 “当年岳家军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是嘴上说说能做到的吗?不是戏文里说,岳家军行军经过村子,夜里都露宿在路旁。老百姓请他们进屋,没有人肯进去。不是没人肯进,而是没人敢进进去了,就要掉脑袋几百年的奴化,早让这里的人民变得麻木不仁,对于他们,不要苛求他们明白什么正义、什么民族,他们可以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来投军,但成为军人,就要靠最严苛的军纪来约束他们,管理他们,用军纪逼他们去打仗,至于为何而战,现在军官知道就行了……嗯咱们的军队也是时候扩编了” 北风那个吹,哆嗦那个打 站在黄埔江畔的路上,北方吹来的寒风中,缩着肩膀浑身上下打着摆子,冻得上牙敲着下牙,面呈紫青色脸庞上,清水鼻涕顺着史司的鼻孔流了下来。 “各……呼死……的肖……肖透” 嘴边骂着那偷了他行李的小偷,史司跑上两步,肚子里却又似敲鼓般的响了起来,被人偷了行李不可怕,可怕的是行李里还放着朋友的联系地址,上海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人容易吗? 十天了 史司用他的双脚验证了在上海找一个人,的确不容易,而在不容易之外,顺道的,他的钱包又被人偷了,被赶出旅馆不说,最后连大衣都被旅馆扣下了,赶到这街上。 “这些个人,连点同情心都没有” 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叹息时,史司又不禁懊恼起这些同胞们毫无同情心起来,全不顾他是在六天未付房租后,才给赶出来的事实。 “嗯” 冻了两天后,史司已经练就了一手一吸,鼻涕就会回流的本事来,这会可也不是,只是一吸,将过的又回到了原位。两天没吃东西的,饿的几头晕眼光的史司,不时的揉着肚子,以便让自己舒服一些。 “好心的大爷啊……可怜可怜我这小乞丐啊……” 正寻思着看看到那混几口水喝来着,街上倒是传来呤唱声,顺着那声音一看,一穿着破棉袄的小乞丐正跪在那台阶上哼唱着,在他唱曲时,可不是一行人竟朝着那乞丐面前扔了两铜板来,顿时,史司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这也有用” 两块铜板,能买个烧饼了 这般想着那喷香的烧饼却是扎上翅膀一般的飞到了他的眼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人饿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烧饼的诱惑这会显然比烧鸡更诱人,而且更现实,全是不假思索的,史司一张嘴,便学着那人唱了起来。 “—……—¥……” 街上响上的鸟语只让路人一愣,谁也听不懂的他这一语广东话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是一些女人看他那模样,却是掩嘴一笑。 “难道我的声音有点小?” 唱了两遍见依没人理会自己,史司便在心里喃喃着,自己个挑出了毛病来。 “—……¥—” 从餐厅外传来的广东歌,只让正和肖炘韧谈着扩军事宜的陈默然一愣,随意扭头看去时,却看到隔窗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二鬼子”,街上的那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薄西装,这腊月天里穿着这身衣服,不冻死才怪,不过这人的打扮却让他忍不住看了两眼。 “这人有点意思” 大至听明白他在喝什么后,陈默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脑海中浮现出后世电影中的一个镜头来,这人冻的哆哆嗦嗦的,唱着这要饭歌儿。 “家梁……” 习惯的喊声却让陈默然一黯,朱家梁被他派去保护姬丽了。 “少爷” 麻小六却从包间外走了过来。 “把那个人请进来,给他弄碗热饭吃” “是,少爷” “看他的举手投足虽显得有些可笑,可这剪了辫子的人、又穿着身西装,说着一嘴广东话,除了留过洋的,谁会这么干,看样是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事。” 陈默然的解释显然不能让肖炘韧满意,了解他脾气的肖炘韧自然知道,他之所以请这个人自然有他的用意,看着那人兴高采烈的走进屋,肖炘韧忍不住眉一扬,怕是产业公司又要加一个人了。 “谢谢” 说着广东话的史司一边道着谢,一边感叹着那世上还是好人多的话语,跟着麻小六进了饭店,这家饭店虽没有暖气,可一屋还是让他感觉到一些暖意,见麻小六朝靠窗的包间走去时,他连忙跟着走了过来,一进包间,便看到屋里作着两位先生,便知是这两位先生喊自己进来。 “谢谢,先生” 虽尽量说着官话,可那浓浓的广东腔却还是掩不住。 “不用,谁都有难的时候” 抬头看着那鸭舌帽下露出的头显得凌乱,他堆着笑的脸上,眼睛正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手一指面前桌上已经上好的一碗热汤面。 “哪,饭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瞧你这冻的,赶紧喝点热的吧” “先生这边请” 未等的史司开口道谢,旁站着的麻小六便颇有眼力的手一伸,同时把椅子拉开。 坐在饭桌前,闻着面前那饭香,心下尽是那个感动的史司,眼泪大滴地滚下脸颊。以至于吃饭时哭水都未能止下来,早已饿极的史司三下五除二的便把一大碗肉丝面条打扫个干净。 吃过饭的史司便起身走到陈默然的前面,先正下神色,然后左手压右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 “谢先生一饭之恩” 他这礼反倒让陈默然和肖炘韧一诧,这礼行的有点,于现行的礼不符,似带着点前朝的遗风。 “先生怕不是大清人吧” “回先生话,在下姓史名司,南洋石叻人也” 史司话时却是一傲又是一馁,这种表情倒是落在陈默然的眼里,记在心下,然后又看了眼小六,这史司的身高和小六差不多。 “小六” “少爷” “把你的大衣脱下来” 站起身接过的麻小六脱下的大衣,陈默然左手臂搭着大衣,右手却从麻小六那接过几块钱。 “谁都有犯着难的时候,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这件大衣,还这些钱,还请先生收下。” 这会陈默然满面尽是诚恳之色,那模样似真如大善人一般。 看着那大衣和钱,史司尴尬地笑了笑道。 “史司谢先生一饭之恩,若再收这大衣和钱,怕……” 饭店的门又被推开了,冷风一吹史司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这才低下头不说话,好一会才抬头看着眼前这位尚不知其名的先生。 “先生” 抬起头看着这给自己一碗饭、一件衣的先生,史司犹豫一会方才说道。 “不知先生所从何业?” “先生别误会,史司下船后,先丢行李,再丢钱包,在上海已无史司立足之地,受先生之恩,恐也只有以力还之了” 话说的漂亮,可心里史司却嘀咕着,他不再挨饿受冻啊,这人穿着的衣服带的随从,无不显着他的身份,跟着他先混口饭吃撑过这一阵子再说。 “哦默然就是一开厂的,顺道还盖着房子,不知先生会什么” 和肖炘韧互在心下一笑,陈默然作好奇的问道。 “盖房子?” 双目一睁,史司的脸上倒显出些馁意。 “不瞒先生,史司曾于德美留学十二载,于德国攻读机械及枪炮制造,后又留学研读工厂管理” 有些气馁的史司没注意到陈默然和肖炘韧两人脸上露出的惊喜。 “史司先生,你是南洋人,不知为何又来到上海” 说话时,陈默然却是一伸手作了个请。 “先生,唐山洋务数十年之久,所造所购洋枪、洋炮达百万之多,时至今日,仍远落后于欧美,人道是技不如人,科技不倡所至,但唐山真正不如的其实不是科技,就算科技不如,在数十年间来要追赶也是很容易的。真正最大的问题不是科学技术,而是管理技术,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听他这么问,史司在回答时却尽露傲色。 “即是日本维新数年,其引入科技,致力兵工,所陷仍局于技术,而非管理,但日本兵工管理却远优于我国,这才有日本后来居上。史司十二年前留学德国,于日人无异,所学具为机械及枪炮制造,辅读化工,后于蒙恩师提点,于美国求学工厂管理,研修工厂科学管理法。” 史司的话让陈默然和肖炘韧脸上堆出了笑来,这人回国显然是为了一展所学,未等陈默然开口,肖炘韧倒先开口问道。 “那以你所见,中国兵工的错误为何” “武器杂乱,无任何标准化之举各厂各自为政,沦创办者之夺利之物,而非国之军工” “哦,即然明知如此,你又为何回唐山” 陈默然反问一句,却喝着杯里的茶。 “史司,虽世居南洋,然体内所流皆唐山之血,今日,国势至此,史司只想尽绵薄之力,以挽……” 史司的脸上却带着些无奈,不知为何倒把自己心里所想给说了出来。 “史司此行,家人本不赞同,父曾言汉儿何为虏臣,史司道,许不服这朝廷,但却只想让这里的人少赔上几两银子” “有这般心思倒也属难得” 陈默然点头赞了句,这人倒有点像归国华侨。从他言中,能看出这史司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说是那种“遗臣之家”,都是明亡后,不愿剃逃到南洋的明代遗族。 “史先生,若你如愿得以掌改满人兵工厂,那么假若一日,这唐山的汉人起兵谋民族解放之时,那满人之军队拿史先生工厂之武器镇压民军,你又当如何处之” 史司眼睛一瞪,张张嘴唇似在犹豫着,数秒后眼中却露出些决绝之色。 “若如先生所言,那日来时,史司便会行毁坏工厂之举了” 他的话却只让陈默然一笑。 “史先生你说出这番话来,怕这是清国上下没人敢用你这位兵工专家了” 尴尬地笑了笑,史司却接着说道。 “这话也就是和先生说说,想来先生自是不会传出,再则史司毕业证已随行李丢去,否则那日史司也不至被江南制造局余连沅总办称为骗子,给轰出办公室去” 脸上的笑色一收,双眼微敛盯视着这史司,陈默然缓缓开口说道。 “若是说还有一家兵工厂敢用你呢?” “没有毕业证为证,又有何工厂敢用我” 史司摇摇头,大清国的工厂不如欧美,在欧美他们只问能力,而非毕业何校,若是那样自己又岂会沦得这步田地,原本他曾想到洋行求职,可洋行中人虽认同他的英语德语,却对他的半广半官的汉话无法接受。 “你不去试,又岂知无兵工厂敢用你” 陈默然加重了兵字,然后看着这人,现在自己的兵工厂正需要一名兵工专家,即然自己可以认命一个被毛瑟工厂除名的工程师作主管,那么就敢用他为工厂主管,只要他能证明自己就行,至于毕业证,自己又那来的毕业证。 (呵呵,第三更了,今天的月票似乎不如昨日,不过也还不错,无语绝不针辜负大大们的鼓励的,你们的鼓励就是无语的动力,无语的更新一定会非常给力的要是大大们满意的话,一定用月票鼓励下无语的给力啊总之拜谢) 奉献] 第113章 生活所迫(再次大爆发!第一更!求月票!) 第113章生活所迫(再次大爆!第一更!求月票!) 一定程度上,机械工厂就象一个强力的化身,它的呼吸似乎像是希腊战神的呼吸一样。人们可以看到,那些拥有千百台轰隆隆响着的机器的大厂房,实际上就是象征着国家的力量,同样国家力量的来源。 相比之下,产业公司机器厂显得十分简陋,十几间大型仓库改成的厂房窗户上透着电灯的灯光,机器的轰鸣声是工厂里唯一的声。 相对简单的办公室去,这里只有几个年青的产业学校的实习生在那靠在一些书本上打瞌睡。在几个被窗帘遮住了的窗户里,闪出了明亮的灯光。这间办公室里摆着色调柔和、十分漂亮的家具,一篮篮盛开的风信子花散着浓郁的香味。 这不像是间办公室,倒有点像像是小客厅,实际上这里即是史司的办公室,也是他的客厅,甚至于他的床就在屏风后,以厂为家是什么概念,在他身上完全可以体现出来,一个星期来,他对工厂的生产、管理进行全方位的调整,剃除了那些沿用旧法式的管理,生产效率自然的也就提高了。 过去的一个星期中,史司最重工的工作就是制定一整套产品及部件的标准化手册,完全实现产品及工具配件的可替代原则,以及原材料的规范化和标准化,而且还在组织生产中争取实现这些原则,以实现产品的大规模生产。 而今天,他却被眼前卡尔?特隆纳那位所谓的兵工专家给激怒了。 “陈先生,我认为,你必须要解聘那位特隆纳先生” “这是为何?” 面带着微笑的陈默然反问一句。 “他在浪费你的宝贵的金钱” “哦” 手拿着一个机匣,史司递交了陈默然,他看一下,是毛瑟步枪的机匣。 “一个月前,你的兵工车间刚开始生产莫辛步枪,这种步枪很简单,可特隆纳先生却要求调整机器,生产毛瑟式步枪,好吧也许他有他的理由,可毛瑟机匣是由成型的锻件削制而成的。将约2kg的锻件加工成o.5kg以下的机匣,要经过数百道加工工序,仅一个机匣就增加多少式工时和成本?” “这间兵工车间规模很小,生产一支莫辛纳干步枪与生产一支毛瑟步枪,悬殊只有两三元,可如果大规模生产呢?陈先生” 陈默然不解地望着这个显得有些激动的史司。 “几年前俄国总军械部拨款8o5o万卢布,要求生产33o万支莫辛纳干步枪,其只有41oo万是直接作为生产费用,其余为购买设备,就是每支枪的成本是12卢布42戈比,可同期的毛瑟步枪成产成本却需要48.5马克,折成白银前者不过6两稍多,而后者却需要近14两,一支枪可以买两支,尚且有余” 史司深呼吸一口气,双目注视着陈默然,他从来没有过问过这间小型兵工厂的用途,只是尽职工作罢了,尽管他知道在唐山不准私人办工兵厂。 “你是说,两者可以悬殊一倍多?你确定” 陈默然有些惊讶的看着史司,史司点下头,非常肯定的补充道。 “陈先生,请相信我的专业水平” 史司并不知道他的这翻话在陈默然的心里掀起什么样的波浪来,练兵什么时候最费钱,恐怕就是建军的时候,建军的时候什么都是空白,最费钱的就是武器的购买。若是真能在步枪上省下一半银子,那剩下的银子用来买机枪的话,眼前一亮的同时,却又有了一个顾虑。 “念唐,可是口径,我们的子弹设备是生……” “改口径,非常简单的工作我已经重新设计了步枪的机头和弹膛尺寸” “那就造你说的办” 叮嘱一句后,陈默然看了一下时间,便从沙上坐了起来,当他走到房门前时又停了一下。 “另外……既然改了口径,最好子弹能沿用我设计的尖弹头” 走出工厂时,听着耳边机器的轰鸣声,陈默然脸上露出了笑容来,最缺银子的时候,一个省银子的法子却摆到了他的面前,这不是老天爷给他机会扩军吗?这次至少在扩出一个旅的军队来 曾经的稻田里,连绵着一排排长方形的竹棚屋,两头各开一个门,中间用谷席隔开,石块作柱,竹杆做梁,竹片搭成的统铺靠着两边,正中留下一条长长的通道,稻草扎上竹片算是墙,屋顶上铺着稻草,这么一间屋正好住着一个班。 凛冽的北风,挟裹着冰冷的雨丝,从北向南直扑过来。墙上的稻草在风雨中“沙沙”作响,左右摇摆,偶尔一阵疾风吹过,竹杆被压得弯下了腰,有些紧靠着的竹杆会突然弹开,出“啪”的一声巨响,绷得紧紧的草房在寒风中呜咽颤抖,时不时出一阵尖厉的啸叫。入冬以来的第二次寒流以锐不可当的势头,放肆地显示着它的威力。 过去刚来时图省事的人,把席子一铺就算完事,心细的人,则会从山上再砍来竹子,剖成竹片,把自已的铺位铺得更密实些,然后又趁着地里还有稻草的时候,弄来稻草把床铺的更厚实一些,自然的当初细心,换来了这会的享受,住着一个班的草屋里,有的人睡的香,有得却蜷缩着身子,缩在被窝里头。 刺骨的北风被稻草墙挡在外头,可总还会刮进来一些,靠着门边睡的吴省兰就是被冻醒的,已经睡了七八个小时的他已经被冻醒了近一个钟头,若不是被窝里暖和些,恐怕他早就爬起来了。 当初离开皖北老家时,尽管大家伙都猜着这铁矿工地上的活,不比地里活省力,但是大家伙还是显得很轻松,在船上的时候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尽情玩笑。可到了这,才知道,这里的活比想象的要重。 到了经淮河,又经大运河进了长江,到了这马鞍山铁厂的工地上,大家伙先是的按十一人分成一个班,49人分成一个小队,十个小队分成一个大队。然后又个半个月的训练,成天教人走路、列队,站不好队、走不好路的棍子不说话就挥了上来。 当时吴省兰还恨那些提棍子的教官个牙痒痒,可半个月后才上工地,接下的日子,甚至的让他怀念的起训练时的挨了棍子了,一个区队正好三个大队,每个大队连续工作六个小时,然后休息十二小时,一天到晚四个班次轮流不停。一天干够十二个钟头,还不准请假。 “哎” 揉着担土、抬石时压的依有些酸痛的肩膀,吴省兰叹了口气,和其它人一样,他也想过走,可却又舍不得这地方,这地方有坏的,可也有好的。 身上的帆布褂子,磨了两月都没磨料,不仅结实还挡风。而且这里还有食堂,只要上工下工的时间一到,准有饭吃,上工前一顿白米饭管够不说,下工后面条只管可尽吃,四顿饭里有两顿带着荤,这日子过的,用旁人的话说。 除了累点,比那财主日子吃的还对劲。 “嘟” 念着这里的好时,上工的哨声响了起来,原本还窝在被窝里的人,几乎是听到哨声后,就麻利的穿起了棉袄、棉裤,这里的活苦、饭好,工钱高,可相应的规矩也多,上工的哨子响,有袋烟的功夫洗脸,动作慢的队长的棍子会朝屁股上打去不说,吃饭排到后面,肯定吃不着第二轮。 只是眨眼的功夫,原本还睡着的人就一个个拿着饭盆汤匙,敲敲打打地涌出了棚屋,一出去,直接用饭盆盛上一盆水,先使劲漱漱嘴然后便直接把冰冷的水倒在毛巾上,朝着脸上糊噜两下,这就算是洗漱完了。 “开饭了,开饭了。” 走在前面的马有财一边走着一边把饭盆敲得特别的响,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他走到竹棚屋另一头的门前,对着里面大声喊了一嗓子。 “开饭了晚了就吃不着了” “狗日的,谁没听着啊这么大声干什么。” “怕你们没听见呀。今个洋历年改膳,炒萝卜,还有大块的卤肉。” 马有财一点不恼,嘻笑着说。 “好久没吃这么香的卤肉了。上顿,我起的晚些,就吃着两块,今个再怎么着,也得吃个它三块。这么大的一块肉,就是地主过年时都吃不着” 他兴奋地说着,眼睛里闪动着愉悦的光芒。 “你这么吃,赶回头,这工干完了你还吃着西北风去” 在旁边的一个同乡瞪大眼睛问着他。 “先吃了再说嘛。吃过肉饿死,总比没吃过饿死强走啊,去迟了卤肉可就没有了。” 马有财催促着说。虽说互相喊着,看似乱,可这去吃饭时,却都是个按班和小队排着队,拿了饭盆的吴省兰,跟着大家一起向食堂走去。 “狗日的,这帮黑皮子,他娘的就是舒坦” 朝食堂走去时,马有财瞧着过去田笼上站着那些穿着黑色军装的护矿队,嘴里骂着可那脸上却带着十足的羡慕。 “一个月六块现大洋啊背着枪在这里头巡着就成,那像咱们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才四块半大洋啊” “别以他们的日子好过,你背着四十斤的砖头早晚跑上三十里地试试咱们干的是辛苦活,人家干的是卖命的活,要是有土匪的话,他们可就得操家伙和土匪扛上到时指不准就丢了性命。” 吴省兰倒没什么羡慕的,他爹当过淮军,虽说凭着当兵时一月能剩下两三两银子,几年下来家里置了十几亩的地,可后来却在辽东丢了性命,那会他年岁小,家里就老娘自己撑着,原本过的还算可的家也就这么败了,管他是淮军还是什么护矿队,丢了性命一切就全没了。 两扎的死面馒就着一盆萝卜菜、大块的卤肉,一会的功夫就吃完了,再喝上一大盆杂面稀饭,饭吃的香,香劲过了,就得去上工,队长们的哨子几乎是在他们刚抹嘴的功夫就响了起来。一阵风呼啸着横扫过来,把吴省兰头上的斗笠吹歪了。他把斗笠扶正,下意识地把衣服拉了一下。他的帆布棉袄外头还穿着件用破麻袋片做成的衣服,这件衣服看上去极其的粗糙和简单,宽大的衣身接上两个宽大的袖子,前襟缝上几对可以扎紧的布带,仅此而已。虽说这麻袋衣服看上去丑陋不堪,然而对于一些苦于衣服破了又不会补,贴上张风湿膏了事,脏了又懒得洗的男爷们,却是大受青睐。 这麻袋衣服既耐脏又保暖,几乎用不着冼,下小雨时完全可以抵挡一阵子。而且又用不着花什么钱,这工地上随处可以可以看到破麻袋,弄条破麻袋自已动手剪剪缝缝,便成一件万用力巴衣裳。 不知道是谁明了这衣服,一时间,工地上就是那些新来的也会仿着的弄个一件,不但不以为丑,并成为一种标志,在这马鞍山的地界上,只要是穿麻袋衣服的人,不用问便知他是矿上或铁厂工地上干活的劳力。 干了几个钟头的活后,曾经暖和的身子冷了下来,吴省兰只感到身上被雨淋湿的麻袋衣服阴冷沉重又显得**,而且肚子很饿。从吃了那顿饭之后,他一直不停地扛石料,同时还要受着风雨的侵袭。 但是他的手头敢根本就不敢停,看着那些同样在拼命干活的人们,他一刻也不敢停下来,旁的大队长手里的牛皮鞭可是不认人的,一个人偷懒,全班受罚,罚过后等下了工,大家伙能把偷懒的打的躺在床上连喘气时都带着痛。 又冷又累又饿的吴省兰解掉石块后,把扁担扛在肩上又往回走时。 “你看,那是什么?” 马有才突然一把拉住他的肩膀,指着远处正在贴告示的护矿队的人。 那面墙边站着一个护矿队的兵丁,未背枪的他由另一个背枪的陪伴着,手里举着一大张展开的布告。他一手拿着浆糊和刷子在墙上张贴布告,贴好布告后,这两人便离开了。 虽说人人都想知道他们贴的是什么布告,可队长手里那尺半长的牛皮鞭可不是摆设,虽是好奇,身上又湿又冷的吴省兰和马有财两人,还是埋头继续干起了活,扁担两头的箩筐里百多斤重的青石压在肩膀上,只压得人肩膀又酸又痛,痛过了头也就不痛了。 雨下着,冬雨飘渺的雨雾中马鞍山钢铁厂工地上,除去那耸立的铁架外,更多的却是这些如蚂蚁般在雨地里走动着的工人,原本显小的雨又大了起来。雨水和着蚂蚁般渺小工人那沉重脚步,把地上的泥路变成一个个水坑。 不知道干了多长时间,终于队长们的哨子响了起来,连续干了六个小时后,已经快散架的吴省兰刚想走,却被马有财一把拉住了。 “省兰哥,走,咱们去看看那告示上写的啥” 由他这般拉着,两人便挤到了告示前,站定身,吴省兰用手轻轻地揉着肩膀,揉了几下缓解了肿胀似的酸痛后,而这会却已经有人念起了墙上的布告。 “……今厂区矿场日大,然手脚不净之辈徒增,且外有匪患之危,经公司决定,现招护矿队队丁5oo,身强壮且忠厚农家子弟优先,读书人优先” 旁念的他不信,直到看清那被淋湿的草纸布告上的字后,马有财才算信下这是真的。 “省兰哥,你看这护矿队招人,这苦日子总算是到头” “就你那身子骨,爷们一拳打你这样能打十个” 他不过是话一出,旁边一身高六尺余的汉子便嘿笑着扬起了他那如沙包大的拳头来。 “哼” 马有财却是一声哼,似做作的右手一拍身上湿透的麻袋片,那清瘦的脸上却露出些得意来。 “你这粗人未见布告上写着,读书人优先吗?马某虽力不及你,但也曾上过蒙学,兰昕兄,更是中过秀才之人,岂是你这等粗人所能相比” 这会马有财那还有那寒酸模样,脸上带着得意称起了吴省兰的字且不说,甚至连下巴都扬了起来。 “兰昕兄,这可是机会啊” 离开那布告后,马有财便开始劝起吴省兰来。 “一个月六块大洋不说,自己吃穿还不算在内,这些钱,养五、六口人可是够了” 见吴省兰还是在那不停地揉着肩膀,马有财重叹一口气。 “兰昕兄,你我虽是读着圣贤书,可现如今却为生活所迫沦得这等田地,若……” 马有财在那劝时,吴省兰却未听进去一个字,什么圣贤书,什么读书人的体面,在他眼里或许还有没有一口热饭实在,要不然也不会跟着村里的人来到这矿上做工。 一个月六块大洋 若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吴省兰却还有他的顾虑,每每想到葬身不知何道的爹,他就不敢去当那粮子。 “这地方是护矿队,又不是朝廷的粮子,便是土匪来了,到时洋枪一轰,土匪自然也就散了” 似也是这个理六块大洋,够一家吃用不说,没指还能剩下些供弟弟读书,将来好考取个功名。 “那里总好过这地方吧” 心头这么想着,吴省兰犹豫着便点了下头。 “吃完饭去试试吧” 说完这话,便随着一大群饥肠辘辘的工人,朝着食堂走去。营地里,罩着铁灯罩的电灯亮着,在晨光中显得昏黄而暗淡,去吃饭的工人却是在看过那布告后,生出了各种各样的心思来,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今天三更了昨天的成绩还算不错,在无语努力拼命码字时,还请大大们再接再历,用你们手里的月票鼓励一下无语呵呵拜谢) [奉献] 第114章 逼上梁山(再次大爆发!第一更!求月票!) 帆船过长江口进了海,在大海中不停地向前行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在月光下映着斑斑粼白,挤坐在甲板上未睡下的工人,即看不到岛屿,也看不到来往的船只,海面上死一样的沉寂。 甲板上未睡着的人,有的只好甘坐那呆,做着谁也不知道的白日梦。还有的晕船的利害,躺在那里像死猪一样,脸上白呼呼地涎沫从口角边咕噜噜地往外淌,周围也被浸湿了一大片。下巴上沾满了又黏又腥臭扑鼻的饭粒和菜屑,屋里的空气简直令作呕。 甲板上到处是呕吐後的残渣,这里一堆那里一堆,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有的自言自语,有的一副哭丧着脸,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时,全是一副好像世界的末日就要来临的模样。 船帆被海风吹得咧咧作响,摇晃着的油灯,出昏黄的光芒,映照着船板的一切,吴省兰双足如同铁椿似的站在船舱上,他的衣袂飘起,健壮的身影在海风中,毫不动摇。 “为何要出海去?” 看着船甲板上这些早就因晕船变得像是死猪一般的人,大家都是被选去参加那护矿队,可在矿上训练十几日后,却又突然集合上了这艘帆船,船沿着长江出了海,几乎所有人都晕了船,可出奇的吴省兰却没晕船。 “那就是灯塔吧” 望着海面上那散放出十数里外便能看得的灯光,吴省兰在心下言语着,这是船又转了个方向。 “娘的,早知道我……呕” 吐出苦胆汁来的马有财这会却是趴在船舷边骂着,那还有当初被选中护矿队的高兴劲。 “张大哥,一会您要悠着点,别把我这船给弄没了” 站在张仁奎身旁的廖有福赔着笑,虽说这船是东家买来的洋帆船,可能当着这大海船的船长,却让廖有福平素走在人前头都是抬着下巴。 “放心吧这船公司里买下了,就有大用没不了老廖还有多远” “差不多十海里” “那就再等等” 不一会太阳从海平线上升了起来,坐靠在椅上,张仁奎随意的把那翻牛皮军靴朝着船梆上一搭,嵌着三十六根铜头方钉靴底在朝阳下反着金属光。 看着那被朝阳映红的海面,张仁奎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或许人的命运就如这起伏的大海一般,两年前,他还是大清的忠臣,而现在他却是要造反,不对,是要夺回汉人的天下,还这中华大地以朗朗乾坤。 “张大哥,船离岛还有两里地” 看着那些如死猪般躺在甲板上的几百号人,撇了一眼那嵊山岛的影子,张仁奎那冷笑浓了,从椅上站起身来,先轻下嗓子。 “立正” 喝吼声在船上响了起来,口令一传入耳,吴省兰便连忙立正站直身子,即便是原本那些软脚般躺在甲板上的人一听,也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过去十几天的那军棍可不是白挨的。 摇摇晃晃的站在甲板上吴省兰看着台上的那身上疙瘩肉把军装撑得鼓鼓的人,这人脸上的伤疤让他那张原本就带着狠色的模样,更显狰狞,这两日在船上,但凡见着他的人都不敢喘出个大气来,这会也是同样。 “脱光衣服” 轰的一声,站在甲板上的人乱蓬蓬的交谈起来,这这又是喝的那出戏啊 “脱掉棉袄棉裤记时” 张仁奎的话音一落,旁边的人便拿着怀表看着时间,站在他身后的十几人却是哗的给枪上了膛,面带冷笑的看着这群人。 神色闻令不应,笞刑十,这点记性他们还是有的。一听这记时了,那里还敢犹豫,几是手忙脚乱的把棉袄脱掉,不一会身上只剩下公司里的内衣,海风一吹,甲板上的同时哆嗦,场面那是一个喜人。 “好很好现在,……” 点着头张仁奎嘴边赞着,右手却有腰边的枪套打开,冷眼看着这些人,是时候给这些晕头鸭子醒醒脑子了。 “我数三个数都给我跳到海里去” 什么 你这不是要人命吗? 老子不干了 原本那还为入了护矿队还兴奋不已的人们顿时像炸窝了一般的嚷了起来。 “砰” 一声枪响在他们的耳边响了起来,喧嚷的众人一抬头,却看见那满脸恶相的人右手拿着洋枪指着他们,旁边的枪口也对准了他们。 “一、二……” 数数声像重鼓般的敲在吴省兰的耳朵里,在那人喊到二时,原本还犹豫着的人像下饺子一般,叫喊着跳到冰冷刺骨的海水里。 跳入海中的人,全不用打着招呼,便没命的朝着那岛上游去。 “骨子里透着贱性” 冷嘲了一句,没等张仁奎转个身就听到身旁人极不自然的说了句。 “张、张队长,有人不会水” 眼一睁,忙朝海里一看,可不是,有几个正在那海里伸着手乱扑腾着。 “扔救生圈给这群岸鸭子” 面一沉颇无奈的吼了声,便随着那下船上艇的人上了艇。 十几分钟后,嵊山岛的海滩上站满了浑身瑟抖着,嘴唇青紫的人,被那海风一吹,感觉身上的海水似要结出冰棱子的吴省兰上牙打着下牙,胳膊抱着一团,排着队站在那看着那高台的人,这人穿着身黑军装,腰间佩着洋枪。 “……我等皆为汉人,头系长辫为满虏二百五十七年入关后,留不留头所留下,剃我汉人头,令我辈羞见祖宗颜……两百五十七年,那满虏的钢刀剃头令,可曾将我等之血性杀尽,正月不剃头思旧,死人入殓,为何开辫穿汉式衣衫,为得是见祖宗颜,为得是以夷变华……” 在张靖说出这番话时,队伍中的人却是一阵茫然,虽说这十几天日,张靖和他身边的人,像说书一般说着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昆山大屠等等满清入关时的暴行,可这会张靖他说的这些话,却不是人人所能理解,留辫子早就成了习惯。 至于那“正月里,不剃头;正月里剃头死舅舅。”这民谣,传唱了二百五十多年,岁月早已朦胧了原来的意思,有多少人知,这民谣根本不是对人们正月剃头就一定会死舅舅的预言,而是在用“正月不剃头——思旧”这一无奈,去咒骂满清用钢刀硬弩强行推广的“剃令”。同样的,也是在这一个月内带效忠。 “华人变为夷,苟活不如死……当年我大汉忠臣阎典史曾言八十日带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守城,留大明三百里江山。今日虽我等虽不比阎典史之忠义,但满虏的奴才,我是不会做了,是做奴才还是做人,我选做人,你们也选了做人可看到你们这脑袋后的猪尾巴,却提醒着我,你们还把这奴才做着,今个,没旁的意思,即是你们选择了做人了,那好就把这奴才的猪尾巴割了” 听着台上那穿着军装的长官嘴里道出来的话,吴省兰和所有人一样,不由的睁大了眼睛,双目中尽是不可思议的模样不说,甚至还倒吸了一凉气,他们中或许有人不解他讲话的意思,这话里透着反意,这割辫子更是形同造反,虽说现在这留不留头的事已经淡了,可这会他说出那番话,又让大家伙自己剪掉辫子,这可不就是要造反吗? 和其它人一样,危泽的心下颤着,甚至目中带着惶色,他隐约明白了,这那里是要什么护矿队,根本就是借护路队之名,聚兵造反啊 造反 这个词让他心惧的同时,却朝周围看着,在他们周围站着的却是那些荷枪实弹的兵。被扔到海里,差点没淹死几个人后,这会倒没人敢言语了,连那平素嘻皮笑脸的马有财,这会也不说话了。 在众人皆紧张不已的时候,又有几人推着板车过来,车上放着的是衣服,黑色的,和他们一样,都是那种洋式的军装,那干暖的衣服看在这群冻的嘴唇青紫的人眼里,全比那银子更诱人。 “割掉辫子的,就是愿意当汉家男儿的好汉,就佩穿上这身衣服,不愿的,想继续当满虏奴才的,绝不强求但请离开” 话说的好听,可上了这贼船,吴省兰感觉着身后吹来的海风,到了这想走还能走得了吗? 站在他的身旁的马有财这会哆嗦却走了出来,走到的面前一笑。 “这……这狗奴才……才留……的辫子,……早他娘就觉有碍事了长官,借你的刀一用” 说话的功夫,冻的几说不出话来的马有才,便用力一割,那粗大的辫子就割下了。 辫子落地,头散开了,散开后,马有财几乎飞似的跑到那板车前,先脱掉身上湿透的内衣,几下功夫便穿上了内衣、线衣还有那黑棉袄。 这会又有几人或是冻得撑不住劲了走出来喊着当人不当奴才的话,操刀割辫子,一会便了四五十人割掉了辫子。 换上身干衣服,身上也暖和了的马有财,这会又恢复了本色来,嘿笑着摸着到脖的断,看着那还在哆嗦着的人脸上尽是喜色。 “嘿兄弟们,你别说,这辫子割掉了,脑袋瓜子就是一轻松,我就寻思着这身上似乎总有啥地方不舒坦,弄了半天这不舒坦的根子是在这啊” 中国人大都有随众心理,当了几百年的奴才,骨子又带着些驯服,即然有人带了头,就会有人响应,接着又有人走出来割辫子,而这猴子却跑到那木台后面,提出一个竹筐来,筐里满是剪子,最先割掉辫子的人纷纷拿起剪子,说笑着给那些主动走出来的人剪起了辫子。 不一会,在说笑声中,地上便堆出了几十堆辫子来,剪辫子的人越来越多,初时只是几十人,接着又是几百人,眼前的这一幕让危泽忍不住长松一口气来,总算是把老板吩咐的事情办好了 “咔” 脑后的剪声和瞬间的一轻,只让吴省兰心头一颤,在辫子掉地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心中似乎什么东西给剪掉了。 “我为什么要站出来” 拾起地上的辫子,看着手中的辫子反复在心里喃语着,他朝周围看去,剪掉辫子后的人,表情各异,有的欢喜,有的神情复杂,林林总总的各色表情。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剪辫子,当吴省兰看着手中的辫子神情复杂的浮现出种种想法时,却听到不过处传来些话语。 “这……这辫子真……真的要剪吗?” “俺……俺那……不……” “剪还是不剪” 喝声响起时,那早已剪掉辫子的人手里的剪刀在那上下开合着,看着手中的辫子,看着众人披散开的短,再看那些人的犹豫不决,吴省兰一咬牙走过去,夺过一把剪刀,抓住那不愿意剪辫子的人,猛的一抓辫子,咔的便是剪然后便辫子朝地上一扔 “把他们的辫子都给我剪了” 喊出这句话时,吴省兰却是在心里叹着,看着这似丢了魂的人,心道别怪我,之所以这么做却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小命,当过秀才的他自然知道像这种断头的买卖,一但开了张,就没有了回头路,保不齐到最后,会把这些不愿剪辫子的人祭军旗。 辫子坠地的瞬间,那人却像是瘫了一般的软坐到地上抓住了自己的辫子。 “我的辫子啊……” 哭声响了起来,伴着讨饶的喊声,那几十个不愿剪辫子的工人的辫子硬是被强剪了,其中几人却像是丢了魂似的在那抓着辫子。 眼前的这一幕却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色,扭头冲着身旁的徐世开轻声交待了一句。 “把他们的名字都给我记下了” “怎么收拾他们呢” 徐世开的脸上带着些冷意,这岛上太长时间没闻着血腥味了。 “既然他们没做够奴才,就让他们继续做奴才吧这种人骨子里头贱,不把他们当奴才的贱脾气打掉,成不了事” 说话时,危泽就已经转身离开了,他这一句话也决定了这些人未来的命运。 只留下了危泽和周围那剪掉辫子后神情各异的吴省兰、马有财一众人,这会换上新棉袄的众人倒也不再哆嗦了,只是留着那极难看,披散到在后脑的阴阳头似长站在那。 “兰昕兄,别愁眉苦脸的,你看看咱们这是什么地方,四周都是海,已经没得远了” 说话时,似显摆一般,马有财又踏着那皮靴踢了下沙子。 “没准,没准,到时咱们还真能杀出来个富贵” 富贵吴省兰在心下一叹,这富贵真能杀出来吗?当年爹他老人家出门当兵,许也这是想着,可当了十几年的兵,最后落下的又是什么难不成这吴家真就是当粮子的命。 在台下这些连冻带逼上了“贼船”的刚剪辫子的众人各作想法的时候,穿着身黑军装头戴军帽的陈默然却走上了台,冷眼看着台下的这五百六十人,这五百六十人是从马鞍山送来的,三天后,还会有三千人送上岛。 口令响起,原本散聚着的“自以为就是粮子命”的众人,连忙列成了队,无论是先前拿枪逼他们跳海,还是方才差点想冻死他们,无一不告诉他们,这里的人狠起来,绝对会要人命。 “过去,你们都是满清的奴才,而且还是谁也瞧不起的狗奴才” 陈默然的话声一落,台下的人却是面色各异,绝大多数神情麻木的没任何反应,只有少数人脸色一变,显是不愿接受这“狗奴才”的称谓,吴省兰更是一握拳。 “满清之贪残无道,实为古仅所未有,二百五十八年中,异族凌残之惨,暴君**之毒,令我汉人刻骨难忍,九世不忘我等宁粉身碎骨,以血染地,而不肯生息于异种人压制之下。现在,你们穿上了这身军装在这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推翻满清奴役,光复汉族,实现民族解放大业” 深一口气,看着台下的这些人,他们或许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民族主义或是爱国主义,他们现在之所以在站在这里是因为别无选择,他们现在也不需要明白这一切,只需要完成训练就行。 “你们或许说,你们认了命,认了这当了兵,当那粮子的命,我要说的是当了兵不等于就是军人,军人是实现这个民族解放的唯一选择当兵,你有可能是为了混碗饭吃,管好自己就行,没那么多复杂。可是作为军人,就要一肩挑着江山社稷,一肩挑着黎民百姓,责任之重大,岂是那混乱的粮子所能相比?你们扪心自问,是做一个堂堂的汉人,还是做那异族的奴才好了,现在谁还有问题” 沉默,在陈默然问过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大都是眼睛看着脚下的沙滩,全是一副认命的模样。 “还有退路吗?” 没有 吴省兰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但一咬牙却犹豫着举起了手来,然后迎着台上的那人说出了一句话来。 “长官,我们有军饷吗?” (呒呼,两更了,这几天无语码字码的是那个辛苦啊呵呵,一天一万五,还好有大大们的鼓励和支持,要不无语恐怕真没法坚持下来,大大们别忘继续用月票鼓励无语啊拜谢) [奉献] 第115章 官与兵(再次大爆发!第三更!求月票!) 第115章官与兵(再次大爆!第三更!求月票!) 望了望窗**郁的天色,纷落的大雪将大地变成了白色,位于海上的滩浒山同样被雪染成白色,相比于过去的破落,在靠近海滩的位置,却有几十间规划良好的大房间,甚至还有一座小型电房。 黄埔体育学校在两个星期前,从浦东迁移到了这座岛上,至于浦东本校,却又迎来一批新学员,第二批学员的数量比第一批更多,而且来自多达十六个行省,其中半数皆是赴日本求学又辗转回国的学生。 在滩许山那间刚盖好,能容纳3oo人的木制大教室里稀稀拉拉地坐着近三百个学生,此时,这些早晨一起床,就经历了两个小时严格的军事训练的学员们,大都懒懒散散地坐着,或看书,或偶尔交头接耳的聊着天。 对他们来说,这种大课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严苛的训练,令他们的精力很难集中,除了感兴趣的“体育”专业课外,他们对这种文化课并没有多少兴趣,他们中要别说是秀才,就是举人也有数十人,除非那时势课外,所谓的文化课根本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可当一个留着如刺猬般的型的人走进来后,这些原本看似懒散、一副没什么精气的学生顿时,哗的一声全部起立立正。 “校长好” 看着这些立正迎接自己的学生,陈默然只是笑了一下。 “坐” 哗的,没有一丝声响,287名学员便端坐在椅上,坐如钟一般。 作为这所学校的校长,陈默然平均每个星期都会不定期的来一趟,给他们上一台课,课很简单的无非就是民族主义教程罢了,这些学生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激进,早在刚进校不到两个星期,几乎所有人就把辫子剪掉。 手捏着粉笔,陈默然转身在背后的黑板上写下几个字。 “民族武力” 黑板上的字样只证郑承影等人一愣,掌心里冒出了汗来,尽管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们一直在内心里猜测着这所学校,但却从未从那些教员身上得到证实,这所学校只有24名德国教员,中国教员不过数人,还包括校长和教授部的肖主任。 虽说每当他们学业不尽力或同学间生争斗时,肖主任总会斥责他们这般内哄,他日如何为民族之先峰,但他们却只能隐约猜测着自己的使命。 “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 转过身的陈默然并没有对黑板上的四字加以解释,而是手一指黑边一侧插立的一面旗。 “血旗” 学员们同时答道,这是黄埔体育学校的校旗,只是一面暗红色的旗帜,但却名为血旗。 “何谓血旗” “汉代崇火,其帜为赤明代崇火其帜为赤明亡,中华之地,尽陷虏劫,华夏河山血染万里民族之血泪染就民族之血旗” 学员们朗声回答着校长的提问,在朗声回答时,所有人的面上皆露出悲愤模样,这些学员中原绝大多数就有欲推翻满清复回汉家山河的心思,而在这所学校里,所学所教的民族之悲惨,更是加重了他们的那种念头。 每当看到这面血旗升起的时候,所想,从都是被千百万同胞之血染红的河山。 这面血旗的含意就是在本校的大教室内一遍、两遍、数十遍的在由陈默然的口中灌输给他们,之所以选择这面深红色的血旗,只是因为喜红色的刺目。 在学员们回答了血旗的含意后,陈默然才神情严肃的看着这些学生,双手扶着讲台。 “作为你们的校长,我知道,在你们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何来了这里” 头轻抬,双目直视面前端坐的学员。 “是为了**吗?” “不是” 回答的声音响亮而整齐,如果说这所学校,准确的来说是陈默然给他们最大的影响是什么,恐怕就是打消了他们心头那种朦胧的“**”念头。 “那是为了什么” “实现民族之自由与解放” “那何谓民族的武力” 台下顿时哑然,他们的心中升起的答案是各种各样的,却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民族的武力就是这个民族生死存亡的一道屏障可惜……” 陈默然一摇头。 “明亡至今,我华夏之地,再无民族武力,有的只是异族的铁蹄与爪牙罢了” 双目一敛,逼视着眼前的这些学员。 “现在,你们就是中华民族武力消失二百五十八年后,再一次出现在在这片土地上的民族武装的灵魂” 惊讶、欢喜种种繁杂的情绪,在在郑承影等人的心中涌了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得到答案,没有任何人质疑这个答案的真假,因为是从校长的口中说出的,对于校长的话,他们是深信不疑。 面对着学员的激动和那压抑的狂喜,站于讲台的陈默然却是把那严肃的表情收敛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这些年青人,神情中似露出些悲痛。 “你们能够来到这里,足以证明,你们这个民族最优秀的一员,异族的奴役从来没有在你们的骨头里刻上奴性,我们未来的道路异常的艰难,这片土地已经被异族的铁蹄蹂躏了二百五十八年,二百五十八年的奴役令我们的同胞沉轮了、麻木了,唯有热血才能唤醒他们,而这些热血由谁来挥洒” “我们” 287名学员同时起立,神色全无悲愤,有的只是一种骄傲。喊出这句话时,郑承影只有一种冲动,就是现就洒下自己的热血,只要能赢得民族的光复,赢得那汉家衣冠重临这片大地就足够了。 “作为你们的校长,听到你们的回答,我很高兴,同样的,作为你们的校长,也需要提醒你们,在这条我们携手并肩走下去的民族解放之路上,今天站在这里的同学,将会有很多人无法看到民族光复、衣冠重回的那一天,未来的道路上,有牺牲、有背叛,现在……” 最后看一眼台下这些表情骄傲而激动的学员们,陈默然却是在心下一叹。 “你们还有机会退出” 羞辱几乎是在这句话从校长的口中道出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从郑承影、、、、等人心头升起,他们甚至怒视着曾尊敬的校长,他们不愿相信的这是校长留给他们的选择。 “民族的旗,血染的旗,包裹着战士的尸体。尸体尚末僵冷,热血将旗帜染红,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 在这羞愤的气氛中,突然响起歌声,歌声显得有悲壮,悲壮的歌声从郑承影的稍显沙哑的嗓间涌出, “……我们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与仇敌的血战,抛下血旗的是谁,是被金钱和官位诱惑的,肮脏和卑鄙的他们,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 最终这歌声在教室里汇成一团,悲壮的歌声在教室内回荡着,所有人的脸上全不见了先前的激动有的只是那种自于内心的决择。 “……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血染的战旗举向天空,我们宣誓前进的道路,来吧监狱、断头台,这是我们的告别歌,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听着他们的歌声,陈默然神情肃穆,看着这群为理想不惜已命的年青人,他的心间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做到像他们这般的理想主义,历史就是这些闭上眼睛就看到中国未来的年青人推动的,而他呢? 只是一个…… 只觉得眼眶一热,下巴轻抬,陈默然硬是把那似要涌出的泪收了回去。但是他这有些怪异的举动,依还是落到那些唱完校歌的年青人眼中。 校长是在流泪吗? 看着校长强抑泪水的模样,郑承影的心头一颤,校长为什么流泪,是为了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吗? 不今天他的泪水是为了我们 陈默然并不知道自己那有些羞愧的泪水,对这些拳头紧握着的学员们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不知为何他的心里酸酸的,看着自己的学生们。 “望诸位不负歌中所期不负民族之重托” “请校长放心,我等绝不负校长之期许绝不负民族之重托” “撑住了,你们这帮子贱骨头想他**活一辈子,还想当狗奴才吗?” “给我上,你们狗*养的想他**活一辈子到老死都当奴才吗?” “不是” 晨曦初起,朝霞方才染红天海一线的海空,嵊山岛,不对,现在应该叫“地狱岛”才对。便响起了一阵狼哭鬼嚎般的叫嚷声。 手着的两尺长的生牛皮鞭的教官咆哮着,瞅着那些沙滩上匍匐前进的士兵,和平时战术训练不同的是他们右手臂拖着一个沉重的弹药箱,48公斤的弹药箱和湿冷产生了巨大的摩擦力,强度的体能训练已经达到他们体能的极限,可那在旁边站着的教官手里却拿着皮鞭,如果在他满意的时间无法将弹药箱交给下一组,皮鞭就会毫不留性的抽到身上。 “你们就是一群软骨头的狗奴才” 伴着声惨叫,沙滩上又一次响起了教官的怒吼。 听着那惨叫声,吴省兰只是心头一颤,手脚并用的加快了度,在他的脸颊还可以看到淤青的掌印,那是前天训练结束后,因为班里一个兄弟训练不认真,所有都被抽的耳光,他的脸肿的像馒头,火辣辣地疼了好几天。为了训练不知道这里的三千号新兵,不知道挨了多少嘴巴子。 那些挂着士官符号的教官从一开始训练,就开始打人,然后就了狂似地不知休止地打下去,在这里接受的第一个训练是游泳。把所有人用绳子绑起来,突然从船上推到冰冷的海里,呛得没有呼吸了,才拉上来缓口气,然后又被推到水里。军装冻成了冰,可他们依然不满意,依然会有人挨打。 最初的几天,因为训练吴省兰和其它人一样被打得不成*人样。他打从心底憎恨那些永远只会拳头相向的咋种。每天训练结束后总是在心里一遍遍地喊着:“等着瞧吧等上了战场……” 甚至于在他们之间也在悄悄传说。 “等将来战场,从后面给他一枪。” “老子告诉你们,要么咬咬牙撑下去,要么日他娘的就像个娘们一样去上吊” 弯着腰的教官继续在那扯着嘶哑的嗓子在他们的耳边咆哮着。 “你们这群狗*养的,我知道你们想在背后打老子黑枪,老子就是这么经过来的……” 显然这教官也知道他们的想法,被骂着、打着的人能做的却只是在这里拼命训练、训练,不敢有一丝懈怠。 基础性的训练的慢慢的磨炼上他们所有人。 “这地方就是一个炼钢炉,把你们这些咋种炼成钢” “等将来上了战场,你们他娘就知道谢谢老子” 任教官喊着什么,吴省兰只是埋头训练着,他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不想被抽耳朵,也不想挨鞭子,更不想挺着屁股被人打板子。 但最不想的却是被这些粗杠杠给骂的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他们那些骂人的话有时比拳头更能伤人。 训练上这些穿着单衣的家伙,从刺骨的寒冷一下子进入了汗流浃背的燥热,汗水一次的把身上的单衣浸透,可即便如此那些教官们还是不满意,依然咆哮如雷的把鞭子抽去或把36根铜钉的皮靴朝他们身上踢去。 铁丝网肉两个打着赤膊的新兵在撕斗着,铁丝网外教官粗鲁的叫嚷着,把人逼成野兽是这里唯一的工作,也是那些曾遭受同样对待的“老兵”们所擅长的事情。 “别向个娘们一样,他就是杀了你爹、操了你母亲的狗咋种,杀死他” 随着铁丝网外的叫喊声,马有财那双眼睛红了起来,那张被打的变形的脸狰狞着,这会他完全把眼前这的队友,当成了,不是杀父仇人,而是比杀父仇人还让他恨上几分的孝官。他扑向这个人,想抓住他把他摔倒在地。可他却用脚使劲朝他踹去。 马有材根本没能抓住他。而那个人却迅旋转身体面对他,同时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随后他就这么飞了出去,身体撞在带刺铁丝上,铁刺扎入身体的剧痛只让他猛的一清醒,这会那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啊” 叫嚷着猛的扑向这个人,拳头没命的挥了上去,像疯了般的他左右挥拳,终于还是被那个比他高出一头,身体更强壮的兄弟一下卡住了脖子,那人只是一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会原本叫嚷着的教官,才走进铁丝,走到在他们身旁,先弯腰检查探了下他的呼吸,然后才喊了句。 “来人”一起身他又朝外走了出去。 “拿个水桶来,把他们浇醒。下一组” 醒了过来马有财浑身湿漉漉的回到队列中,背后的刺痛提醒着他的失败,而铁丝网内拳拳到肉、见血的搏斗却又开始了。 一天的训练终于随着日落结束了,不是结束,至少他们能在吃饭时休息上一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这些累的双腿走路甚至都开始颤抖的新兵们,稍冲洗之后,便去了食堂,食堂是几间大木屋,如果说这里有什么好的,恐怕就是这里三餐不错,除了早晨,顿顿都能见着肉。 而且那怕是想狼吞虎咽,用两只手往嘴里塞东西,也没人管你吃多吃少。 饭菜是热的,份量相当充足,现在吴省兰只感觉自己的饭量大了很多,一顿吃的比过去一天吃的还多,他刚开始吃,脸蛋变着形的马有财和金虎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马有财整个人像虚脱一样,倒在吴省兰身旁的一张空板凳上。 狼吞虎咽的吃着大块肥肉的吴省兰抬头看了他一下,他看上精疲力竭,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哎,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 “你最好吃点,不吃,过两小时,还要围着岛跑一圈。” “吃不下。那些个狗*养的,该挨千刀的王八蛋。” 马有财低声诅咒着那些人,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是训练他的士官。 “今天晚上放哨时,要不然的老子把枪口塞到自己嘴里,要么就塞到他们嘴里。” 听着他在那里恨骂着,吴省兰却他碗里舀了些饭茶,又给他倒了杯茶,这些不过都是气话罢了,很多人这么说,但谁也不会这么做,那些教官连梦里都睁着一只眼。 虽是恨着,可饭总还是要吃的,马有财不会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两个半小时后,上完两钟头的识字课,和往常一样,做最后一次睡前体能训练,这样的操练一结束,任何人倒头就能睡着。在这里他们甚至需要学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下睡觉,坐着可以睡,站着一样睡,行军时都可以照睡不误。 给士兵一个沙坑,允许他在里头睡觉,他就会像一条拱进苹果里的虫一样幸福——呼呼大睡,前提准许,当吴省兰在床上睡下时,在沙坑里执着哨的马有财,却是朝着海面盯着,右手为步枪上膛时,只推到一半却怎么也推为下去了。 “是想杀人吗?下不了手?” 就在犹豫的功夫,身后的声音差点没让马有财枪吓的掉在坑里,一回头却看到一个教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身后。 “别以为我们想这么**,不这么**们,你们以后肯定活不过去,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教官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后,最后却还丢下一句话。 “等到你啥时候能下手杀人了,你就知道什么是对你好了好好放哨,要是下次我走近了还没现,全班受罚每人笞刑十” 海滩上,沙坑里,只留马有财愣愣的回不过神来,但却是把枪一上肩,那还敢乱言语。 (三更了这码字码的,才现第二更竟然弄成了第一更,呵呵不过今天的月票成绩不错谢谢大大们的鼓励和支持你们的鼓励就是无语的动力,无语一定不会辜负大大们的鼓励和支持的拜谢求月票) [奉献] 第116章 炮(第一更!求月票!) 第第一更!求月票!) 19o2年2月7日,光绪28年腊月二十九,除夕。 今年的冬天显得的往年更冷一下,江边积满深雪。然而,由于开动了蒸汽扫雪机铁路依然畅通无阻,这是一条只有二十几公里长的米轨矿用铁路,连接着码头、铁厂、矿山。 虽是一条厂矿铁路,但每条侧线上的数列满载着铁矿石的货车,说明了这里矿藏的丰富。这丰富的矿藏使得马鞍山这个原当涂县最荒凉的角落迁来了许多粗野的人,生活开始沸腾起来。 山坡上是黑压压几乎不见天日的密林,再往上是高耸的光秃山顶,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雪,经过蜿蜒曲折的丘陵,这列小火车没着小铁轨正在向上缓缓地蠕动着。 虽是厂矿铁路,但在这小铁路上,运行的却也有客车,客车不过是运矿的火车临时加挂的货车车厢罢了,而所谓的客车车厢,不过板条货车厢改成的客车,点着油灯的简陋的长车厢里坐着几十个人,其中大多数是工人,经过在铁矿的整天的劳累,坐火车回去休息。至少有十几个人,从他们积满尘垢的面孔以及他们携带的安全灯来看,显然是矿工。 他们坐在一起吸旱烟,低声交谈,偶而平视车厢对面坐的两个人一眼,那两个人身穿制服,胸前带着徽章,这是矿警,矿警就是过去护矿队,可现在却成了警察,对于云集在马鞍山的各地工人来说,这是个新鲜的词,这不过是几个月,袁世凯为了脸面把衙役变成了警察,驻进天津卫时,才明出的词来。 不过一进腊月,经江淮路矿公司报请安徽巡抚,以矿区聚数万矿工,因地域之争,常起斗殴为名,江淮路矿公司警察处算是成立了,而警察就是过去的护矿队,虽是新鲜,可却让这江淮路矿公司拥有了名副其实的“执法权”,不仅马鞍山,即便是淮南也建了公司警察局,负责矿区治安,处理斗殴、偷窃和矿内匪盗。 客车厢里还有几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可能是来矿上探亲或常住的矿工家人,沿着铁路线散布着一些矿工区,矿工在那里搭着简陋草房,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年轻人独自坐在车厢一角,在他的旁边或坐或站着几个人,偶尔会有人把视线投向这个年青人,但却没人会找这留着短,身边还跟着护卫的人说话,一边自认为是粗人,另一边就是富贵人,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而独坐着的年青人偶尔把视线投向窗外,隐约的还可能看到灯火通明的铁厂区依还是一副大兴土木建设的模样。 “没想到这么快”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铁厂区里高耸的烟囱,还有正在施工中炼铁高炉地基,陈默然未想到,只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这原本还是一片蛮荒的江边,铁厂就显出了些模样,虽说那里现在看过不过是和其它建筑工地没有任何区别。 不愿一个人在大过年的时候守在家里的陈默然,不知道为何会在上午时乘船来马鞍山,或许只是因为这里离上海够远,而又是他唯一能来的地方吧相比于上海,这里似乎没什么年味,除了靠港时的那空气中传来的鞭炮声外。 转回身来,陈默然看到那两正在打着盹的警察里,一个警察动了动身子,似乎是醒了。将护矿队改成警察是他的主意,主要是想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现在对于这些督抚来说,这警察和那看家护院的没什么区别。 而且在地狱岛上训练过的人和这些警察又有着本质上不同,他也不想把这两批人弄混了,所以就顺理成章的弄出了这“厂警”,那两打盹的警察醒来后,似也注意到这车厢里的年青人和他人的不同,也看到他身旁坐着的几个人,甚至还看出他们带着武器。 虽说是护矿队改了警察,他们的日子轻松了不少,可却还担着保护厂矿的职责,一个警察站起朝陈默然走来时,一直站在走道里的麻小六便走了过去,在那警察未说话时,就从怀里取出一个证件来,那是总公司证件,上面钢印清楚不说,最重要怕还是那照片,就透出这人的身份不同来,毕竟其它人无非是写个名字,落个钢印。 公司大了就是有点麻烦,尤其是上海和马鞍山之间相距几百里地,不是所有的警察都认得坐在那的人是他们的老板,一看到总公司的证件,自然的那警察也就不再问了,不过在转身时,却又看了那年青人两眼。 几分钟以后,火车开进一个只有两盏煤油吊灯,灯光暗淡的车站,这里位于铁厂和矿区中间,与规划中的厂矿商业生活区不同,这里按规划是马鞍山的工业区,而从江淮路矿公司矿山机器厂就在这里,只不过这里只是挂着个名罢了。 一下火车,陈默然便看到亮着灯的厂房大门,相比为什么来这,除去这里也有一个独立过年的人外,或许是因为这座挂着的矿山机器厂的工厂,实际上是他的军工厂。 一行五人不过只是走到距离大门数米处,陈默然就看到那大门旁“传达室”里站着警卫动了起来,没猜错的话,其中应该有一个人已经端起了冲锋枪。 “请出示你的证件” 虽是产业公司的老板,可陈默然还是乖乖的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照片、钢印一一核对,那警卫却对着光看了一下压在照片角下钢铆钉,那小小的钢铆钉是上海的机器厂用小钳锅制出不锈钢制成的,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在他们逐一检查证件时,陈默然却是颇感兴趣的打量着那至少三米高的高墙上的铁丝网来,那铁丝网是通电的,整个马鞍山就只有三个地方有电,一是已经经投产的铁矿,二是铁厂,三就是这里,都是靠着自配的蒸气电机电。 进工厂后,工厂院里奢侈的亮的着电灯,靠着大门的几栋两层小楼,是厂办公室和技术室,再朝后去才是厂区,未到厂区,便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尽管是除夕,可这里依然是一片灯火通明,显然仍在开着工。 “这个史司,自己不过年,也不让人家过年” “少爷,史经理在2号锤锻车间” “走,我们直接去那今天少爷我陪这史专家过年看看他的这个现代化工厂怎么样了” 说笑着,陈默然便跟着麻小六带来一个厂里的值班员朝锤锻车间走去。 虽说陈默然同样学过机械,但却从未认真研究过,后世中国折大学往往只是一个过程,学习不在大学,所以自然的在建厂时更多的是依照那些洋专家的建议,至于他本人则沉醉于划时的产物中,自然不会对工厂关心太多,而掌管矿山机器厂的史司自然可以按照他的那一套管理方式,调整这家工厂,以便让他达到心中的“现代化工厂”的标准,他最引以为豪的成就,恐怕就是制定了一套科学管理制度,建立了一套严格的质量控制体系,严格控制零件的公差范围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锻造车间内,起重滑吊从炉中拖出通红的钢柱,送进2o吨蒸气锤的半圆型铁砧上,随着汽锤猛烈的打击钢柱,火花四射时飞溅出的火渣,似烟火一般,这台2o吨蒸汽锤是矿山机器厂内最大设备,近2oo公斤的钢柱在蒸气锤的锤锻下,似蒸馒头要揉面一样随着气锤的锤锻,钢柱锻合金属内部缺陷被修复着。 一个多小时后,长度大约2米左右近2oo公斤重的钢柱经完成了锤锻处理,被随推车推入另一个车间,在那个车间内的切床上,伴着金属的吱响声,**出如烟火花的火花,一根同样尺寸的钢柱两端坯头被切除。 “……” 正在厂房里和技术人员交待着事情的史司,一看到陈默然就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来了? “媳妇去外国了,一个人在上海过年没错思,正好你也是一个人,寻思着就过来陪你过来了” 解释着,陈默然朝那正在加工制造炮体看了眼,然后从史司手里接过生产流程表来。 史司的神色显得有些得意,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设计”一门75毫米野战炮,这度不可不谓之神,虽说这炮只是试制六门,甚至于连标准图纸都未绘制出来,但这却让他忍不得瑟了起来。 “……钻孔、拉削膛线、绞丝、衬套……” 看着手中这份野战炮的生产流程表,陈默然的眉头却是皱成一团。 “多长时间能造出来门炮?” 造六门炮只是为了训练部队步炮协同,同时供军校炮科班训练使用,黄埔体育学校炮科训练用炮用的是钢木混合结构的模型炮,那模型炮还是让江南制造局代造的老式架退炮,炮管是在钢管里衬了一根1.5英寸口径的抬枪枪管,当时美其名曰是用来吓唬土匪,那只认银子的余连沅自是没拒绝,而非常公道的开出了8oo两银子的“底价”。 用装满火药后射程过三公里的抬枪当大炮用,也是迫不得已,无非只是为了让那些炮科学员掌握火炮使用技巧,不至于纸上谈兵,那“抬枪炮”虽说落后些,可却也算解决了“炮”的问题,甚至于机器厂还为其研制了一种1.5英寸口径的小榴弹。 虽说训练的问题解决了,可若是没有真炮,那炮科就是摆设,而且部队也根本不可能在没有炮的情况下,掌握步炮协同作战技巧。也是这个原因,他才会让史司不惜一切,先弄出几门炮,零件能不能通用,寿命长不长都没问题,至于那江南制造局里存着的十几年前造的架退小炮,他可是看不上眼,那东西还不如“抬枪炮”。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到月底,至少能造出三门来,幸好你解决了复进簧的问题,要不然恐怕还会再拖上一阵” 说到这史司又补充了一句。 “陈先生,你想做军火生意,没问题,但是你的机器实在太少,而且设备大都是民用设备,虽勉强可以生产军火,也不过是勉为其难罢了,这间工厂甚至连一根弹簧都需要让外厂代造,更何况其呢?” 史司话里的意思,陈默然又岂会听不明白,他并没有责难他的意思,自己的工厂是什么德行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可问题是这产量根本就不够用。 就在犹豫的功夫,厂房角落里一根锈亦斑斑的东西落入了陈默然的眼里,未吭一声的走过去一看,是根满是锈蚀的钢管,拾起来看一下。 “这是无颖钢管” 问话时,陈默然比划一下,钢管的内径应该是8o毫米左右,管壁应该在2o毫米以内。 “这是蒸气锤上报废的高压管” 史司在一旁边回答道。 “高压管?” 那肯定就是无缝钢管,瞅着这满是锈蚀的钢管,一个件武器却出现在陈默然脑海中。 “走去你的办公室” 未理会史司的不解,陈默然便朝史司的办公室走了过去,前脚进办公室,随手扯来一张白纸,拿着铅笔在那白纸上比划着。 “史司,你看……这是个两脚架,这是方向轮、这是的高低机,这里头的东西你比我懂,我只是和你说一下原理,这根钢管就是炮管,滑膛的,这是座板,座板和炮尾用万向节联接,在炮尾有一个撞击,炮弹直接从炮口塞进去,靠着重力的作用,落入炮尾击板击底火,然后射” 问一声,见没人说话,抬头一看,只看到史司全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史司” “啊” 看着那简图,史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炮——可以这么造吗?被陈默然喊了一声,方才回神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明白” “我说的就是造这种炮,你自己研究一下这种炮的结构,就造这种样子,这种炮不仅简单容易制造,而且还容易失事,口径8o到9o毫米之间,嗯最好就是直接用那种高压管,不用再扩膛改径什么的,几米长的钢管,买回来一切,拧上配件一门炮就出来了,那样最简单” 基本算是个半掉子伪军迷的陈默然,盯着这迫击炮,恼的差点没想拍自己的脑袋,想起了手榴弹、想起了机枪,可愣是没想起迫击炮这神器来。 “那个……没有膛线话,炮弹……” 不等史司把话说完,陈默然脑袋,这记性,心骂一句,拿着铅笔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尾翼稳定的炮弹模样来。 “炮弹就是这种纺锤形的,壳体就像手榴弹一样,直接用铸铁铸造,尾管就是根无缝钢管,至于底火……嗯直接用猎枪子弹,把弹头去旧多装射药,药管上有传火孔,射时把附加药包捆扎在尾管上就行,上面钻些孔当传火孔至于引信,这个总不要我交待了吧” 眼睛盯着纸上的那简单的几乎就等于玩具的“炮”,史司几不敢相信这玩意能是一门炮,可问题是他偏偏就是一门炮,就像……就像各种各样的臼炮一般,它的弹道应该和臼炮一样弯曲,只不过比臼炮更轻、更简单,完可以取代那些结构复杂成本高的臼炮。 “董事长,如果没错的话,他的弹道应该非常弯曲,恐怕不能直射” 虽有些惊讶陈默然瞬间想出一门这么简单的炮,但史司还是提醒一句,臼炮虽说被广泛使用,可那却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这个……” 史司的话让陈默然犹豫了一会,迫击炮的确是只能曲射,至于平射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虽说迫击炮平射勉强可行,可却没什么准头。 “你看这样……” 犹豫着陈默然在纸上画起了他曾经看过一种炮来。 站在桌边史司看着纸上的那门炮,依然是一种简单、轻便的火炮,只不过两脚架,变成了前短后长的四两脚架,炮身还是传统的炮弹,炮身下同样附有复进筒,除了炮架外和普通的火炮并没有多少的区别。 “史司,就是这种炮,口径37到4o毫米,弹丸一公斤左右就行,结构上和普通的火炮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可以尽量的简化,零件嘛越少越好等你把这迫击炮琢磨好了,咱们再整这个炮” 终于画完这门炮以后,陈默然却像长松一口气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整个这门小炮,恐怕也就是想解决平射的问题。 “这炮……几乎就是把抬枪” 提到那抬枪,史司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在德国时没少听同学们嘲笑中国人只会用最先进的机器生产没用而且过时的废物。 “没错就是抬炮人抬着就能炮,前脚架支撑,后脚架缓冲” 陈默然点头一笑,这炮可不就是抬炮嘛 “咱们先整点简单的,等积累了技术,再弄先进的东西不是” 就在这时,迎窗外传来阵阵鞭炮声,这是接年的鞭炮声,原本心情不错的两人一听这鞭炮声神情同时一默,每逢佳节倍思亲,史司想着的是南洋的亲人,而陈默然想的却是大洋对岸,那个为自己“挣钱”的媳妇,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不知道姬丽现在怎么样了” 心一叹,有些不太自在的陈默然倒也对这武器没了兴趣。 “走,史司,陪我喝酒去” (呒呼,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谢谢大大们的鼓励和支持,大大们的支持就是无语的最大动力,ps: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17章 石油(第一更!求月票!) 第第一更!求月票!) 浩瀚的太平洋,波急浪涌。越过太平洋穿越墨西哥后,直抵伴于墨西哥高原的墨西哥城,墨西哥城是16世纪西班牙征服者打败中美洲土著文明阿兹特克帝国之后,将帝国都特诺奇提特兰夷平后在废墟上重新建立的城市,曾是西班牙人在新大6上建立的国家,新西班牙都。 墨西城是座岛城 这是姬丽来到墨西哥后听公司雇员说的,尽管来到墨西哥已经一个月了,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墨西哥城。 马车在通往墨西哥城的道路上行驶着,姬丽坐在车上好奇的打量着车外这座城市。大街上尘土飞扬,凹凸不平,两旁是又脏又破的土砖人行道,背着大包小包的乡下人在街上走着,光脚的妇女从黑洞洞的门口望着这辆镶银溜金的的双篷四轮豪华马车来的,马车由四匹雪白骏马拉着。 虽然路上有两辆马车,但人们的视线却投入后面的那辆华丽的马车,车夫驾车疾驶行驶,两个欧洲宫廷仆役打扮跟班站在车子后部一动不动,这时路上人群中你推我搡,人人竞相观看就像王后经过那里似的,街上挤满了观看这华丽马车的人们,长须飘逸的老人盯着马车,而在马车后面,跟着十二匹黑色或枣红色的健马,骑着马的人骑手鞍边除去插着短管去枪托的温彻斯特1887型霰弹枪,大型牛皮枪套里还插着步枪。 那些头戴大墨西哥帽的保镖们不时警惕的看着周围,保镖们的警惕、华丽的马车,更是让路边的路人确信,这马车里坐着的绝位是位不同凡想的大人物。 终点快到了。路两旁出现了无边的田野,时而有宜人的凉风从大片树林中吹来,吹过朝阳映照下的鲜红的石竹花,巨大的云团向这支车队飘来。 “夫人,这就是墨西哥城我们现在是去酒店,还是?” “不,先去酒店,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参加迪亚斯总统为我举行的宴会至于爱德华?多汉尼会主动去找我们。” 姬丽吩咐一句,在马车驶入了“岛城”墨西哥城时,可以清楚的看到火山喷出的浓烟在整个墨西哥城上空缭绕。马车进入岛城后,从起义大道一直朝着城市中心跑去。路上可以看到一些衣着破烂的儿童正在那里跑玩着,欢快的身影总会扬起阵阵尘上。 “这就是岛城了” 马车行驶在起义大道上,面带甜笑的她知道马车正行驶在“湖中”,只不过湖早就给填平了。 一堵两人高的围墙环绕庄园一周,围墙装有一道高而宽的大门,从迪亚斯当选总统的二十多年来,迪亚斯为了巩固政权,不惜把土地廉价出售或无偿赠送给拥护和支持他的大地主和天主教会。而代价则是全国95的农民失去了土地,土地的失去自然的带来了社会的动荡,墨西哥的富人自然需要大量的雇佣保镖保护自己的安全,深墙大宅、武装保镖在墨西哥是普遍的存在。 这里自然也不例外,庄园的大门外站着几名荷枪实弹头戴牛仔帽的白人保镖。一辆黑车马车驶到大门外停了一下,门外的白人保镖看了眼车里的人,吹了声口哨,铁大门打开了,马车驶入了庄园。 从马车上下车后,爱德华?多汉尼这位加州来石油企业家,却是丧着脸儿,一声不响的陪着他的夫人进了房间。一进屋就他就看到自己的搭档坎菲尔德,顿时便咕哝道。 “那个英国女人真会装腔,扭来扭去,活像一条蛇。坎菲尔德,你没去,没看到他那副模样,她只不过才来墨西哥一天,不仅成为赢得迪亚斯的喜欢,那个将军们也一个个的争着结识这个英国女人。” “装腔——做势我倒了觉得她是全英国最了不起的女人” 坎菲尔德一面回答,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爱德华,你觉得觉得这个女人,为什么来墨西哥” “先生们,我想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了石油不是吗?” 爱德华太太这话说出的时候,语间带着些酸意,在宴会上,那位斯特林小姐,穿着法国最新款的服装不说,而且说话时永远带着贵族式的语腔,这怎能不让爱米丽嫉妒呢?看见这么光芒四射的人儿,只是自觉矮了一截。 “她的英墨石油公司,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已经在坦皮科买下了2o万英亩的土地,国内的人告诉我们,她的公司在美国定购了价值过百万美元的钻井设备,而且还把卢卡斯上尉聘请到坦皮科指导钻探爱德华,她来到墨西哥虽然只有一个月,可是迪亚斯总统都在听说了她的名字后,邀请她来墨西哥,她都没来,而现在来了我以为……” 叼着雪茄的坎菲尔德说,笑看着自己的合伙人,作为的墨西哥石油公司的经理,他当然了解那个女人来到墨西哥后的一举一动。 “是因为你从加州来到了这里” “她是想买下我们的石油公司吗?” 爱德华当然知道坎菲尔德的意思。 “准确的来说是石油公司拥有的18万英亩的土地我想这才是她来墨西哥城的原因。” “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卖掉墨西哥石油公司的你要知道,这地下肯定有石油,而且绝对出我们的想象” 爱德华?多汉尼的回答,只是让坎菲尔德颇为无奈的耸了下肩膀,他盯着自己的搭挡,缓缓开口说了一句。 “我们不卖,但会有其它人卖不是吗?” “斯特林小姐” 体形肥胖的鲁宾逊把那重重的身体向后一靠,双眼盯着这个在一个月前来到墨西哥后,便以其美艳和高贵的血统而闻名墨西哥的女人,鲁宾逊知道她一定会来找自己,作为墨西哥石油公司55的股份持有人,英墨石油公司自然会找上门来。 “正如莫雷尔先生所述一年来,我在墨西哥石油公司投资过四百万比索,而回报只是二十六口不能自喷的低产井。” 鲁宾逊肥胖的肩头无奈的耸了下。 墨西哥石油资源丰富,地面上出露的油苗很多。几百年前,当地的印第安人就采集沥青和流出地面的原油,供宗教仪式上装饰和房屋顶上防漏。后来西班牙人用它来填塞木船的缝隙。 半个世纪前,美国宾夕法尼亚出油以后,不少墨西哥人也曾想开当地的石油资源,但是,那里产出的原油比重大,用简单的蒸馏釜炼不出多少灯用煤油,最后一个个的失败了事。 而过去几年美国的石油热却刺激着身为中央铁路公司总裁的鲁宾逊,另一方面他的中央铁路公司需要燃料,墨西哥的地下埋着金银,但却没有大型煤矿,自然的他就想到了墨西哥的石油。 正因如此,他才会之邀请爱德华来墨西哥找油,同样的也是为增加他的财富。但是结果却正如那些失败的人一样,他同样也失败了,去年爱德华买了18万英亩土地用于堪探石油,又在附近地区花费了近百万美元,打了一大批井,全是不能自喷的低产井。而且是重质原油,不适宜于提炼煤油。 黏糊糊的重质原油根本不能用于充当铁路机车燃料。 “多汉尼先生,或许可以开办沥青筑路公司,用你的油田里出产的原油铺路,似乎效果也不错,但是,鲁宾逊先生,如果仅靠那些油井,你投资四百万比索,恐怕需要到下个世纪才能够收回不是吗?” 在莫雷尔管家说完后,面含轻笑的姬丽又是一笑,那双美眸看着眼前的鲁宾逊。 “鲁宾逊先生,英墨石油公司愿意以四百六十万比索购进你所持的墨西哥石油公司全部股份” “我可以拒绝吗?” 面前这只能看看俏丽诱人的甜心儿,只是让鲁宾逊在心里长叹一声,像这样的女人,除非她主动投怀送抱,否则也就是只能看看罢了。 “不过,我希望是五百五十万比索” 之所以这么干脆,除去石油公司不仅没给他带来财富,甚至还像吸血鬼一样榨去他的财富外,更重要的是原因是,半年,就在斯特林小姐来墨西哥之前,国家自然资源局局长曾经请两位地质家分别到坦皮科地区和“黄金带”地区去考察过。这两处都有很多油苗露头。 两个人的结论截然相反。前者是奥道尼斯,他曾帮助多汉尼找油,他认为:“既然有这么多油苗露头在地表,不难想到,地下圈闭中会有大量石油”,而另一位维拉里罗却说“既然已经有这么多油苗露头,不难想像,地下的石油已经所剩无几。”气得局长当面把他们的报告撕碎。 虽然撕了那报告,但是墨西哥石油公司从去年至今钻探的二十六口低产油井,却证实了维拉里罗报告的正确性,地下的石油所剩无已了,自然的他并不介意把自己的股份卖给这位英国来的贵族小姐。 “鲁宾逊……” 莫雷尔正在说什么,姬丽却笑着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鲁宾逊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转让合同在律师的见证下签字后,谢绝了鲁宾逊的挽留用餐的请求,姬丽一行离开了鲁宾逊的庄园,在马车上莫雷尔却好奇的看了眼小小小姐。 “小姐,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的让步。” “莫雷尔叔叔,你知道的不是吗?” 姬丽的脸上依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甜美笑容。 “鲁滨逊是中央铁路公司总裁,未来我们的石油公司势必需要他的帮助,所以这并不算吃亏,而且坎菲尔德已经主动联系了我们,鲁宾逊有52的股份,坎菲尔德的手中有18股份,最后多汉尼除了选择把股份卖给我们卖,根本没有其它的任何选择。” 说完这番话后,姬丽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直到现在她总算觉得觉得轻松了些,莫雷尔叔叔是个能干的人,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或许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 “只有多汉尼拒绝了我们,无论是给鲁宾逊的或是的坎菲尔德的,出预算部分,都应该由他来支付,你觉得呢?莫雷尔叔叔” 莫雷尔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朝小小小姐看去。 “姬丽小姐,您现在真的是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商人,如果凯瑟琳小姐知道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莫雷尔叔叔,不要夸奖我,我知道,也许你那里还有更好的主意不是吗?” 爱德华那双衰老的、有些混浊的眼睛此刻已经愤怒了。他狠狠地盯着墙上他同坎菲尔德两人间的合照,那双目光分明在传达着一个混蛋: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只有他才了解其中的因由,这个目光短浅的混蛋,他为了多少钱出卖了自己的股份,甚至还把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内幕告诉这些英格兰佬。 “爱德华先生,我想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莫雷尔在说话时,看了一下怀表,同时将一份转让合同书推到了他的面前,合同书的旁边有一张支票,一张不过只有六十万比索的支票。 看着那支票,爱德华抬头看着莫雷尔,眼中**出强压的怒火,他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选择,借钻井采油为名鲸吞鲁宾逊多达一百万比索的资金,如果他们直的把证据交给墨西哥人,即便是他从法庭上逃脱,也无法逃过鲁宾逊派出的杀手。 重重的在转让合同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爱德华看着那面带笑容的英国佬,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却又笑了起来。 “我祝你们早日找到大油井,如果墨西哥有石油的话” “你确定要在这里钻探吗?” “我很确定。” “石油,它在英国非常珍贵吗?” “没错,英国没有油田。” “得做很多工作去做” “的确,还有干不完的工作。钻探、采集、铺设管道当然还有海运。” “还有财富不是吗?” “那是在你钻出了油井之后” 站在油井边的卢卡斯上尉,忍不住想到了一个星期前,与那位女士的对话。 那位可以让整个世界为她疯狂的女士选择了圣迭戈特?拉玛这个位置作为英墨石油公司第六口油井,虽然已经钻出了五座过5oo英尺的油井,可那些油井和收购的墨西哥石油公司的油井一样,只是渗出些根本没有任何用途的黏糊糊的重质石油,那种石油只能用来当沥青铺路。 “卢卡斯上尉,我们已经钻了五百英尺,还要继续吗?” “是的托马斯先生,姬丽小姐的要求非常简单她希望在这里可以钻到一口会喷出石油的油井” 而对托马斯的问题卢卡斯无奈的耸了下肩膀,看着那钻塔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即便是钻到一千英尺,也要钻下去” 浮出姬丽小姐的肯定,卢卡斯想到自己在进入这个行业后,所学会的第一个经验。 你可以拼命钻井。你可以钻出很好的油井。你可以在一个理论上应该涌出石油的地方钻井。 可你还是有可能会失败。 损失金钱,陷入破产。 现在姬丽小姐的固执,就是在重复这种噩运吗?尽管并不愿意看到她重复这种噩运,但是卢卡斯却只能在选择服从时,在英墨石油公司的土地上,寻找合适的钻井位置,以找到可以挽救那位漂亮小姐的公司。 朝着钻塔看去一眼,钻塔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卢卡斯便无奈的笑了下,然后便跳上了栓在木房廊柱上的马。 “应该出去再找一下” 在这个木制的钻塔上张志鹏,学得很快,就像当初在岛上一样,他是所有人中学的最快的一个,来到墨西哥不过一个半月,他就学会了如何和那些墨西哥作简单的交谈,甚至还学会了一些英语,而他最感兴趣的越是钻井,只不过刚钻下第一口井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锅炉怎样驱动——那个旋转的方形轴,它被安装在钻杆的顶部,负责让钻头伸出四百英尺。 他同样知道了怎样在已经伸到地下的钻杆上再加上一截,以及怎样处理大量被挖掘出来的土块,然后将钻杆再伸下去。他知道了怎样在钻杆伸出洞时将三十英尺长钻杆堆在钻塔上方,然后拖出钻头加以更换。他知道了怎样将液体泥泞压入钻洞,这样的话在钻头连续工作的时候石屑就会浮出来。 简而言之,他学会了“挖洞”、钻井、找石油。 “即然你喜欢寻找石油,那就去找石油吧” 夫人的同意,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张志鹏第一次感到了什么是快乐,或许就是钻井过程中的期待和找到石油的瞬间了。 “呜隆……呜隆……呜隆……” 突然那木制的钻塔处从地下传出如地龙的咆哮般的声音,正从木房处走出来的托马斯一听到这个声音,连忙急声大喊了一句。 “快熄灭锅炉” 和任何一座钻井台一样,锅炉边的守着的人往往反应是最为迅的,就有那在张志鹏耳中听来如龙吟般的声响传出时,锅炉边司炉工已经拼命的朝着炉里铲着沙土,另一人朝锅炉里冲着水。 “嗵……”黑色的喷柱突然从井架沿着钻杆**出去,只是瞬间的功夫,张志鹏就感觉自己像是掉油坑里一般全身都是油。 骑在马上的卢卡斯被那井喷声惊呆了,在他回过头去的时候,只看到一道高达近百英尺的黑龙从地下喷出,而他帽子上似落了雨点,是石油 (今天无语拼命码字,结果还是没能实现三更,呵呵,希望大大们不要介意,容无语稍调整一下,以后还会不时爆的望大大们能继续鼓励无语拜谢求月票) [奉献] 第118章 幸运的人(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18章幸运的人(万字更新!求月票!) 石油中有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失败的,成功的,幸运的、悲惨的,在这个行当里从来只有一半的机会,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从而成功的一半机会,则会在一瞬间爆为石油涌上近百英尺从钻塔顶端**而出。 “我们有石油了” 正在城里的豪宅里打着午盹的姬丽被惊醒过来,跳了起来,在保镖们的护送下坐上马车,朝着城外的油井赶去。 在钻井附近那些散住的土著居民披上了外套,冲进挤满了人的薄暮之中。 英墨石油公司的钻塔现了石油,现了足够惊醒整个墨西哥的石油,足够让大地都在震动。钻塔是个磁铁,把所有的生命体都吸向它。为什么?因为石油不仅仅是可可粉、镍或铁那样的商品。石油是燃料。它是温暖,是动力,是光亮。事实上,它相当接近于生命本身——是世界上仅次于金钱的东西。而它就在这儿,汹涌地向外奔射着,冲向天空,然后又重重落在一百二十英尺或是更远的地面上。 迎着风的人们,脸上、胡子上和帽子上都因为这阵美好的黑色喷雾闪着光芒。没有人介意。孩子和大人都跑向前去淋湿他们的脑袋,伸开双手接住这宝贵的液体。在钻井台附近有个人甚至跪到石油喷泉下,裸着胸膛,抬起头迎着这阵喷涌的黑雨,然后就像中了魔法一样倒下。 而这个人就是张志鹏,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石油这个行当中,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会有那么多的故事了,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财富。 这甚至不像中了彩票;它比彩票还要令人兴奋。中彩票,任何人都可以买张彩票。彩票只是运气的问题。人人都买一张彩票。一定比例的人会有好运。只要他坚持得够久,肯定会得到属于他的运气。 石油不是这样的。这就像是被上帝的手指点中。而且上帝并不仅仅是给某个人一张写着几个零的支票,这个礼物是送给人的,真正的人,坚强而且精明的人,让他获利。幸运的人就是那晚在这里拥有土地的人,任何土地都行。 一夜之间,他们将变成后院的百万富翁,或者说只要他们考虑得当就将变成百万富翁。人们的思维会转向特许权的份额、土地的面积、钻井的问题。有些人面临着这样的机会却放手让它溜走。他们可能会在可以要求百分之三十的时候同意了百分之十五。 他们可能会跟一个敲骨吸髓的赞助商签下合约。他们可能会被一小笔钱诱惑着以可怜巴巴的几百块几千块就将价值上百万美元的土地给卖了出去。 可在这里不行,那只是梦想罢了这里的土地不属于那些“幸运”的人,上帝的手指没有点向那些贫穷的土著人,也没有点向那些贪婪的墨西哥地主。上帝把他的手指,指向了另外一群人,一群远到而来的人。 这里的土地,属于英格兰和墨西哥石油公司,一家在伦敦注册的英国公司,现在他拥有这里过4oo万英亩的土地以及这片土地的勘探开采权,而代价仅仅不过只是八百万美元罢了,当然这并未包括支付给迪亚斯总统以及部分官员的近两百万美元的“贡金”。 就在卢卡斯和托马斯指挥着英墨石油公司的八名员工拼命地想将钻塔控制住时,这场地下喷涌出的黑龙所带来狂乱仍在继续着。人们继续聚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附近的居民,而是来自更远处的人们。这都是那些羡慕的人。那些在天堂里没有半亩地的人。他们也在观望着,可他们将嘴巴闭紧,然后将他们的孩子从黑色的喷泉边拖走。 浓稠的黑色喷泉继续在所有人赢家和输家,梦想家和妒忌者的头上喷涌着。 终于在石油喷涌了近两个小时后,随着钻探队员们将井口摆放到位,把巨大的螺丝嵌入水泥,然后将它固定住,井口装得很快。他们拧紧阀门,喷出地面的石油源泉被止住了。 卢卡斯沿着钻塔外面的铁梯往上爬了九十英尺。他尽可能地悬在外面,让充满石油芬芳的空气穿过他的头。浑身满是油污却又满面笑容的卢卡斯看到从远处快驶来的马车时。 他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那个马车上的从英国来的女人,注定将会成为世界最富人的女人,仅仅不过是两个小时,他相信这口油井至少喷出了近万桶石油,这口油井也许会给她带来至少几百万美元的财富。 马车停了,姬丽所看到的地方,到处都是黑色的,原本黄红色的土壤这会全是粘稠的、泛着油光的石油。 “莫雷尔,这……这就是石油吗?” “我想应该是的小姐” 得到这个答案后,激动的姬丽不顾身上穿着白色雪纺裙,直接跳下马车站到那石油中,然后激动的捧起一捧石油。 看着那正在石油“舞池”中起舞,如石油天使一般的姬丽,卢卡斯走了过去,摘下满是油污的帽子,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斯特林小姐,我想您是正确的” 望着周围方园几百英尺内完全被石油“淹没”的土地,姬丽的双眸中尽是信任之色,她的丈夫绝对不犯错的 “他说过这里肯定会有石油的,我相信他” 他 注意到她话里用词,卢卡斯到对那个他好奇了起来,不过这好奇也只是稍闪即逝罢了,对于他来说,这口油井的喷油除了意味着眼前这白裙上尽是油污,如石油天使一般的女人的财富外,同样也意味着他的财富,他可以得到五千美元的巨额奖金。 当然这远无法与这口油井相比,仅只是在油井被止喷的前喷出的石油至少值一万美元。 面上带着些油污的姬丽闪动着一双美眸问道卢卡斯。 “卢卡斯先生,下面我们需要干什么呢?”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将油井连到管道上,然后就开始数钱吧斯特琳小姐” 卢卡斯上尉这会倒是忘记了什么绅士风度,而是用非常粗鲁的话语回答道。 “那就让我们连接管道,开始数钱吧” 说话时姬丽笑着朝着夕阳落下的地方看去,夕阳下的白裙上尽是油污她脸庞被夕阳映得通红,就像天使一般,石油天使,每一个人无论是正在用铁桶收集地面喷油的员工或是围观者都是如此想着。 “知道吗?相公,你的油井已经开采出了石油” 你就开始数钱吧 傻傻的笑着,姬丽似乎看到那个在不久后,看到一大笔钱飞到他面前后,那个瞠目结舌的人那副惊讶的模样,想到这姬丽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晚春的天空像空阔安静的大海一样蓝湛湛的,没有一丝云彩。空气湿润润的,呼吸起来感到格外清新爽快,坐靠在园子里的陈默然面上扬着笑,心里透着乐。半个钟头前,他收到了从墨西哥来电报,电报的内容很简单。 “相公,油田出油了,当日出7.6万桶。爱你的妻” 一天出了7.6万桶石油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单这是一口油井,在未来的几个月内,每天都会给他带来8万美元以上的财富,即便是去除各种开支,至少也有第一口油井,多斯波卡斯1号井,这个标决着在墨西哥可以找到美国“纺锤顶”油田式的高产大油田的油井,原本在历史上因钻井人未熄灭锅炉,燃烧了两个月,每天万吨的喷油,使得大火根本无法扑灭,直到两个多月后,喷油量减少才得已扑灭,在未来几年中,单是这一口油井,便可以为他带来上千万美元的财富。 “达了这下可算是达了” 嘴巴喃喃着,陈默然的那张脸上挤出了笑容来。 心情不错的肖炘韧走过来的时候,看到陈默然脸上堆着的笑,坐下时便说了一句,他的脸上同样也带着笑容,今天是个好日子女。 “然之,看来你今个心情不错。” “啊,是呀,今天是个好日子。” 陈默然直视着肖炘韧的脸,说话时眉间都溢满了欢喜。 “今个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肖炘韧笑眯眯的问着。 “今天不是黄埔一期生毕业的好日子吗?” 陈默然眼一眨,却未说油田出油的事情,而是提到了另一件事。 春节过后,那些将毕业的学员便在地狱岛上和新兵们一起进行了训练,甚至还举行了两次演习,效果还算不错。而今天是他们毕业的大日子,一部分人会到地狱岛上出任军官,通过不断的演习、提升连排指挥水平,而另外还有132名学员,将会返回各自的家乡创办黄埔体育学校分校。 肖炘韧摆出了一副我不相信的神色。 “你是为这事高兴,昨天晚上你已经笑过了恐怕是其它的什么事吧” “哪,半个钟头前刚送来的电报” 心情不错的陈默然从口袋里取出那份老婆来的电报。 “啧、啧,你看你们两口……7.6万桶,乖乖” 原被电报上那肉麻的字眼惊得浑身起出鸡皮疙瘩的肖炘韧,在看到那电报上的数字后,脸色顿时一变,全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惊讶模样。 “8……8万美元,一……天,差不多将近二十万元” 微笑着点下头,陈默然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可不是一天二十万,至少两月内,每天都能进这个数以后我想再怎么着,每天几万应该没问题,更何况,这只是一口油井,我敢和你打赌,单就是那里的土地,在未来,一年至少能给我们带来几亿元的回报” 目瞪口呆的肖炘韧看着手中那张薄薄的电报纸,听着陈默然的话,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年几亿元的巨额回报,这几乎是富国敌国的财富,满清一年的财税收入不过亿两,不足1.5亿元,而陈默然的这家美墨石油公司的油田却能来几亿元的回报。 被惊讶的目瞪口呆时,肖炘韧却意识到一个问题,在美国时他曾从报纸上看到美国的石油热,同样也知道那看似黑色黄金的石油,在另一方面却是沾着血,一年挣几亿元的大油田,足够让全世界为之疯狂。 “然之,这么大的油田,你就不怕被人给抢了吗?到那时,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抢?” 他的话只是让陈默然冷冷一笑。 “我和姬丽的婚姻,在某种程度上,不正是出于这个方面的考虑吗?” 从一开时,他就考虑了油田安全方面的因素,要不然又岂会和姬丽结婚。 “能对英墨石油公司构成威胁的,只有新泽西标准、加州标准以及德士古公司,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想把英墨石油公司的开采权弄到手,如果是我陈默然在那里开这么一家石油公司,那么他们甚至有可能用硬的。可现在是姬丽?斯特林,她可是英国正牌贵族” 陈默然轻声细语地说着,脸上甚至带着些得意。 “姬丽的身份就是她和油田的安全保障,这大英帝国还是世界头号强国,或洛克菲勒那些石油大王可以对我无所顾虑,但多少的在姬丽那,他们还不会直接用对付我的办法对付她,油田的安全也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可问题是,没有任何人会无视那么一大笔财富任何人” 肖炘韧特意加重了语气,即便是他都生出了想把那油田据为已有的念头,如果他能够做到的话,当然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奈,而且是有能奈夺下那个油田,也没有能奈保住那个金娃娃不被其它人抢走。 “未扬,你说的对,任何人面对这笔财富会动心” 些许冷漠表情从陈默然的脸上露了出来,他相信肖炘韧同样动心了,但这个表情也只是稍闪即逝。 “所以他们肯定会对英墨石油公司下手,他们会拿出天文数字的资金要求收购英墨石油公司或者合作开,这是那些美国的石油大亨们常干的事情,然后如果拒绝了,就等于和他结下了梁子,新泽西标准石油是怎么起家的?那些美国石油公司有自己的油轮、炼油厂,甚至他们可以影响到墨西哥的铁路,如果不给你运油,不给你炼油,你就守着油田哭吧当年洛克菲勒正是靠着运输和炼油,吞并了大量的油井,这才有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亿万富翁” 话话时似带着轻蔑之色,可陈默然的脸上却是一副羡慕的神色,不说旁的,若是能成为像他那样的富豪,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但这只是一个梦想,而且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对于一个黄皮肤的中国人来说,即便是真的拥有那么一笔财富,不过是抱着的金娃娃站在狼群孩童罢了,连这租界里那些不入流的犹太人都可以欺侮他,更何况是那些真正的大亨。 “那咱们要怎么办?” 肖炘韧紧张的追问一句。 “挟洋以自重” 平静的吐出五个字,陈默然先吸口雪茄,又喝了口茶。 “你的意思是拉上英国?” “尽管现在汽车还被认为是富豪的玩具,但石油时代的经济潜力已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可惜现在只是有所认识罢了,还上升不到国家的层面,可现在不一样,虽说汽车明了十几年,可除了用煤油点灯外,汽油、柴油几乎都被白白的丢弃了,美国政府没意识到石油的重要性,本身美国又是世界第一产油大国,所以政府直接插手的可能性很小,当然如果说是十几年后,美国政府肯定会干预,到那时,即便是有英国政府的支持,恐怕也是没戏。” 指间夹着雪茄,陈默然在那里开始谈起了他的“石油连横”策略来。 “可现在不同,一方面英国的影响力在,另一方面,十几年前英国就有人提到石油的重要性,但是呢?英国本身没有石油,他所用的煤油也完全依靠美国和俄罗斯,英墨石油公司的油田,可以说是英国公司拥有的第一座油田,自然的姬丽可以凭此得到部分英国官员的支持,英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船队,同样也有自己的油轮、本土也有炼油厂,所以如果想打破了美国石油公司的打压,就只有一个选择,借着姬丽把英国拉进来” 凝视着他,肖炘韧仔细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生怕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哪怕才一秒钟,他都有可能忽略什么,也正是这种专注,让他意识到这种借英国挡美国的计划中依然还存在着一些问题。 “这个计划的确有可行之处,可……然之,美国人或许不知道,但英国人肯定能查出,你是英墨石油公司的出资人,而且拥有全部的股份,英国人到时还有可能支持你吗?” “呵呵我是中国人,一个带着辫子的下等人,中国需要石油吗?不需要中国受英国操纵吗?当然而且我的妻子是英国人” 陈默然并没有直接回答肖炘韧的问题,而是接连说出几句话,然后看了下腕上手表的时间。 “未扬,咱们是时候去学校,为学生们送行了” (这个星期裸奔了,在这个时候就更需要大大们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了只有在榜单上这本书才不会被淹没,无语一定会努力码字的拜谢求月票) [奉献] 第119章 理想与现实(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19章理想与现实(万字更新!求月票!) 在海滩的尽头,便是此刻显得有些狰狞的大海。在无边的黑暗夜色中,越来越高的波浪一浪接著一浪打来,重重拍在平整的沙滩上,几个小时前一面狼藉的沙滩早就被海水冲击的平整了,若是常年居住在海岛上的渔民,看到这海浪会明白,夏天快要到了,南边吹的风会吹去岛上的冷意,带来温暖的同时,也会带来海浪。 漆黑一团的海滩的上一个黑影摇晃着走到礁石边,此时站的海边的吴省兰只安稳地待了片刻,登上那块岸边的礁石,他远眺海潮以及被吞没了大半的海滩,但他的眼睛却是朝着大6看去,但在这里他看不到大6,即便是登到山顶,拿着望远镜看去时,他也看不到大6的影子,这里只是一座四面环海的小岛罢了。 形成“7”字地狱岛不大,至少现在对吴省兰来说并不大,初上地狱岛时,从海滩到陈钱山跑上一圈,人累个半死不说,一路下来不知要吃多少鞭子,可现在轻松跑上两圈,优秀不敢保证,可合格却没问题,顶多有时那些士官心情不好时,会抽上一两鞭子。 三个月训练下来,鞭子、板子挨得越来越少,日子也好过不少,大家伙的脸上也能看到笑了,就是…… 朝着那海面看去,吴省兰想了家中的老娘和弟弟,晚上他从排长那拿到了家里来的信,那字一看就知道是小弟的字,字里行念提着老娘的念叨,信里老娘收到了收到了两月14块的“工钱”,着实让他松下一口气。 “我们有饷钱吗?” “有下等兵一月7块钱你们现在都是下等兵” 那日他的问题没换来鞭子,而长官也如实回答了他们,一个月7块钱,五两银子的饷,爹当了十几年的兵,也没拿过五两银子的饷,虽说名义上后来拿到十两的饷钱,听着那7块钱,他只以为长官乱说。 一个月后,几箱子银洋却被抬上了岛,愿意领现洋的可领现,想给家人,部队保证代到他们家人手里,开始还以为扣了食宿、衣裳加上长官孝敬,到人手里能剩个一两块钱就不错了,可结果人人7块钱一分不少,而那些因训练出色被提拔成上等兵的,更是拿了九块半的饷钱。 拿到饷钱在岛却没地方花钱,这里不仅包食宿、服装,甚至连烟丝、卷烟纸、肥皂、手纸都,自然的也就没地方花钱,至于赌钱一现便是二十军棍,而那些选择把钱寄给家人的,却意外的收到来了信,初时大家还不信,后来,几乎所有人都选择把钱寄给家人。 自然的吴省兰也不例外。 “兰昕,怎么在这呢?” 坐到吴省兰的身边,瞧着他那模样,就知道他恐怕是在想家,家谁都想但谁也回不去。 吴省兰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大海,卷了两根烟的马有财把烟递给他一根,两人静静的在海边的礁石上吸着烟。 “知道不,兰昕兄,说了不怕你笑话,两月前,我连梦里头都想从这岛上逃出去那板子、鞭子、嘴巴子,我挨够了,也受够了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瞒你说,有一次我还真差点把枪管塞到嘴里,可就下不手。” 叼着烟马有财声音不大的说着,他的话只让吴省兰心下一颤,开始的那两月,想死的人的确有不少,甚至还有用皮带上吊后被大家伙救下来的。 “可现在,你知道我最怕啥?” “怕啥?” “我怕有一天那些长官对我说,你***给我滚蛋然后用船给我送走” 马有财的声音很低,却让吴省兰有些啼笑皆非,想死的是他,不想走的又是他。 “你是怕死?”到了这岛上,有机会活着出去吗?有在吴省兰看来,恐怕就是扯大旗起事的那天。 “怕死?” 摇着头马有财却哭了。 “上个月爹来了封信,说收着俺寄回去的7块钱了,还随信寄回来四块钱,爹在信里让我在外头别苦着自己,吃点好的好有力气干活,打从俺长这么大,爹是第一次对俺说这样的话,当了二十年的儿子,直到来到这地狱岛上,才算有机会做个孝子,我不想回去,我想拿这实打实的7块钱军饷,我还想当二等兵、上等兵,当下士、中士、上士、甚至士官长,知道不,危士官长一个月拿这个数。” 说话间马有财伸手一比划,然后露出憧憬的眼神来。 “六十块钱,要是能当上军士长,苦了一辈子的爹娘就能享福了” 似怕被吴省兰笑话一般,他又抓了抓的剃光后脑壳。 “军士长,举许,俺没那命,可若是能当上士,一个月拿四十二块钱,也够爹娘享福的” 叼着香烟的马有才朝着那波涛汹涌的海面看过去。 “上个星期,来的那些连长,对咱们说,当作为人,活着就得有奔头,作为一个汉人,咱们的奔头就是光复汉族,咱们得重穿汉家衣裳,得让子子孙孙不再当建虏的奴才,要做人,而不是当奴才。” 吴省兰只是静静的听马有财在那说着,他想找个像马有财那样,找个人倾诉,但却又没法子像他这样,真的掏心窝子,把心里的苦水念头都倒出来。 “他们说,当兵……不对,是作军人,就得有军人的荣誉,咱们的的荣誉就是为民族而战,就是忠诚,打心里说,我不知道所说的荣誉是什么玩意。” 马有财耷拉着脑袋似乎是在恨着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那荣誉是什么。 “没准,就像长官们说的那样,我就不是个好军人,骨子里没有当好军人的命,没准是天生就是当奴才的命。” “话别这么说没谁是当奴才的” 他的话只让吴省兰一皱眉,却说出了那教官不断告诉他们的一个事实,没谁是当奴才的,大家生下来都是做人的。 “从来到这,我和你一样当了一百零八天的军人,地狱岛上无冤魂,咱们刚来时,就是认了这命,到了这就没地方逃了。也都知道这里绝对没有仁慈,那些教官恨不得操死咱们,他们说是为了让咱们活,当时恨着他们,可现在想想,可不就是这个理,若是不那么拼命操咱们,等将来……真上战场了,死的一准是训练时偷赖的” 狠狠的将烟蒂拧灭在礁石上,马有财的脸上却露出些坚毅模样来。 “我是想明白了,像咱们这样家里没钱没势,便是考上了功夫,也没什么出息的,与其把骨头耗在乡里,倒不如拼上一拼,当官,咱是不想了,可当个士官总行吧在战场上只要肯卖命,肯定能晋升,大丈夫马上取功名,到时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军饷,等到打完仗,回家多置上几亩田当个地主,这辈子,咱们就算没白混了” 他话却只换来吴省兰的沉默,看着似坚毅决然的马有才,他只是在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记得那血旗歌里怎么唱吗?” 沉默了好一会,吴省兰却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来吧监狱、断头台,这是我们的告别歌,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 明白他的意思马有财摇摇头, “人总有一死的,不是吗?” 话一沉,马有财却说出一番让吴省兰惊讶的话来。 “要么咱们就认命,当一辈子的狗奴才,要么咱们就用命去拼一下拼出个富贵来” 在两人说话时,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石后站着一个人,听着他们的话语,郑承影想走过去给他们两巴掌,可却止住了这种冲动,同时心间难得的有些悲凉,他和他的同学们愿意为光复民族军洒热血,而这些士兵呢? 这些士兵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粮子罢了,正像校长说的那样,经历了几百年奴化与愚民教育之后,这些习惯了当奴才的而且麻木不仁同胞们,在民智未启前,他们根本不会明白,什么是国家,什么是民族,更不会明白军人的荣誉。 “军官是军队灵魂,只有你们的热血才能唤醒这个苦难的民族了在这支军队中,军官的直接决定了民族的未来” 两名士兵的对话,让郑承影只觉得的肩膀上的压力更重了,这压力压的他几乎就透不过气来,同胞门的麻木,肩上的压力不禁让他想了那些回家乡办学的同学。 “你们一定要好好干啊” 岭南大地的春天比其它地方来的要早些,进了四月,当大江南北的山岭、平原开始都披上了绿色时,岭南早已经是一片春天明媚的模样,目光所及,到处充满了活力,令人心情非常愉快。 面对这明媚的*光,李慕扬觉得心旷神怡。因为他已经这里施展自己的抱负和理想,甚至在他的心中,早在下船之前,便已勾划好了黄埔体育中学广州分校的蓝图,这所学校并不是一所名副其实的分校。 半个月前,李慕扬和另外两名同学,怀揣着学校的3ooo美元建校费,一行三人在上海码头上了船,踏上了返乡的归程,他们并没有选择直接创办一所学校,李慕扬显然有一个他人难急的优势,他的父亲在广州办了一所中学,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选择放弃直接办学。 “除直接办学外,可利用原有资源,假原校借体育之名,暗选**军官” 作为李的妾出次子,自然的老头子没有阻拦他接手中学的心思,甚至于还乐见其成。德正中学是建在城边,李家所有一坐失火后荒废的宅院内。意气风地李慕扬跨进了德正中学的大门然而眼前的实际与他心目中的德正中学差得太远了,他多少知道这所的学校是父亲沽名钓誉的产物,学校不过只有六名老师,一百多名十几岁的男学生。 校园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到处堆放着垃圾和废土,庭园各处的通道都被杂草封死了,许多教室缺少门窗。几头老师养家眷养的猪,随意的在庭园里供食,当李慕扬一行经过时,它们很响地吹着粗气,而所谓的操场上,同样长满了杂草。 “扬声,这就是你们说的德正中学?” 廖志远的皱眉反问,只让李慕扬面上似有些挂不住,在回来的船上,他总是不断的向同学们说着这所学校如何如何,可现在呢?这那里是一座中学,简直就是座废墟,像个垃圾站。在这样的环境里,多呆几分钟都觉得不舒服,更不用说长期驻扎在这里了。 “总好过一穷二白不是,这样正好是用到咱们的时候” 李慕扬悻悻地放下行李,转身看迎接他这位大少爷的老师们。 “于老师,快些请工匠来修修门窗” 这或许是李慕扬出任这所学校“校长”后,所下的第一个命令,未了不忘补充一句。 “船不用等老头子拿,这钱我来出” 第二天学校开欢迎大会,李慕扬当堂向全校师生布置作业:对全校进行大扫除然后,他便脱去身上的“中式西装”持起袖子,与师生们一起打扫里了这破破烂烂的校园,铲除杂草,植树种花。一个星期之后,整个校园焕然一新,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而这德正学校的新貌,甚至上了报纸,学生也从最初的一百零二人,增加到一百三十六人。这结果倒是让李慕扬好不得意。 初夏的上午,李慕扬、邱少白、廖志远一行三人,带着一百六十八名德正学生从大佛寺归来的路上,原本欢天喜地踏着青的学生这会却大都是面带悲愤,双目通红的模样。 “七十万” 是真的吗?心情极为沉重的学生在心间自问着,但却没有人怀疑他的真实性。我佛慈悲,出家人果真不打妄语。顺治七年,清兵陷广州屠城七十万的数字,是东郊乌龙冈真修和尚雇人收拾尸骸,聚而殓之,埋其余烬合葬立碑。 李慕扬、邱少白、廖志远三人心情同样沉重,借着和尚的口道出当年广州城陷大屠杀,七十万先祖惨遭建虏残杀,虽有些残忍,但这会看着这些学生,三人知道,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甚至比直接拿出那《建虏暴行录》效果更为明显。 走着,走着,一行一百七十一人却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座土山前。 “同学们,就是这了这就是当年真修和尚合葬广州被屠先祖之处” 手着着那满是杂草树木的土山,李慕扬声显沉重的说了句。话毕了,便随着学生们一起鞠躬行礼,燃纸焚香,这是回来的路上,一些学生临时起义,说是要祭祀死难先祖,每一个学生都知道,这七十万被建虏残杀的人中,必有他们的先祖。 初夏的这天上千,在这合葬之坟茔前,弥漫着异样的气氛,学生们心情沉重,看着那荒弃的坟茔时,泪总是不自主的从他们的脸颊滑落,这是书本上未授之史。 “李先生为何建虏屠我” “只因我等汉人先祖不愿意为亡国之奴” “亡国之奴?” 而带悲色的李慕扬点着头继续说了下去。 “中国立国以来,皆吾汉人之本土。吾汉族生于斯,长于斯,聚国于斯,自有历史以来,数千年于兹。中国之上地,即吾汉族之家产物,而断不容他族盗袭之,以高距吾之主权也,中国自建国以来,蒙古时中国全亡,五胡辽金时中国亡一半,燕云十六州之割,中国之亡非亡,定于汉人之主与否。故夫中国之亡非亡,定于汉人之为主与否。历朝易姓而汉人不易,故中国不亡,若中国之君为异族,则中国决定为亡国,次直截了当之言,一见而解,无须援拒法理。” 一百六十八名不过少者十五六岁长者十七八岁的学生,听着老师的话脸上露出了若有所的 “去岁,满清与八国议和,言量中华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只满清从不视已为中华之人,视我中华之民为奴,自可量中华之物力,谋他一家一姓一族之统治,为维一族之统治,以岂在乎沦洋人之朝廷” 在李幕扬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些学生大都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老师,若是如此故若想谋国家之富强,必先对内行驱除鞑虏之举,光复汉族,方能实现国家之富强,不至再沦他族之奴隶了” 一个学生的回答,只让李幕扬多看了他几眼,但他并没说什么,而是轻轻的唱起了歌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我愿重回汉唐,再奏角徵宫商。着我汉家衣裳,兴我礼仪之邦。我愿重回汉唐,再起汉邦威扬,何惧道阻险长,看我华夏儿郎……” 在这合葬七十万被清兵残杀的汉人先祖的坟茔前,生硬的官话唱着这歌,歌中的期待与历史的悲惨在他们的声音中交汇着,泪水从在这些少年的脸颊滑落,他们唱着这歌,看着那坟茔眼神却是在变化着。 “……再起汉邦威扬,何惧道阻险长,看我华夏儿郎……” (今天看到书评区里有总统Vs皇帝的评论,呵呵无语在那一章里已经交待了,未来的道路交给民众去选择,嘿嘿无语可是一直关注着书评的,希望大大们多提意见,你们的意见正是无语所需要的,ps:看在无语这么辛苦码字的份上,大大们就打赏些月票吧拜谢) [奉献] 第120章 王国与国王(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2o章王国与国王(万字更新!求月票!) 工厂的大铁门半开半闭着,从里面不时传出阵阵引擎怒吼,时不时有急促刹车出的尖锐声响。 此时产业公司铁工厂工人都好奇的站在厂房外,看着那辆不要马车便能跑的玩意。 这只是一辆黑色、大车轮、底盘离地两尺多高、甚至连挡风玻璃都没有的家伙,在某种程度上,它甚至还不如厂里停着的那辆黑色马车。 但这就是一辆汽车 中国的第一辆汽车,中国人造出的第一辆汽车。 驾驶着汽车来回在工厂大院里开着,时而加,时而刹车,陈默然一遍又一遍的检验着这辆自己亲手设计甚至于亲手制造的汽车。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辆汽车甚至不如拖拉机,嗯顶多和后世农村里那种小型拖拉机差不多,不过小型拖拉机的轮胎也比他先进些,这辆车的轮胎不过只是小型钢质马车轮罢了,但若是以这个时代的眼光看来,这辆汽车却是名副其实的一辆汽车。 “这种车就像一具装在四个轮子上棺材,会有人买他吗?” 看着那辆汽车和得意的试着车的老板,李喜铁工厂几名参与汽车研制的技术人员在心下与公司买来的汽车一对比,这几不堪入目的汽车,让他们忍不住在心下嘀咕着。 一踩刹车,陈默然便冲着大门旁的工人喊了一嗓子 “把厂房门开开,我要出去兜风” 厂门一开,这辆黑色的,模样甚至有些丑陋的汽车便冲出了大门,在那浦东的那雨后的夯土街道上行驶着,“多燃料”动机的轰鸣声虽有些刺耳,可这会听在陈默然的耳中,却似那最美妙的音乐一般。 硬车轮在夯土地里的卷着泥土,偶尔的经过那泥塘般的泥坑时,车猛的一颠,便溅着泥水便冲出了泥坑,车的通过性能让陈默然很是满意。 为了测试这辆车的通过性能,瞧见路边那被雨水泡软又被人踩车压后如泥潭般的工地,陈默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打是一打方向盘,车便拐进了工地里,原本差不多有二十多公里的车瞬间一顿,车慢了下了,甚至于连车身都猛的一底,一些泥巴甚至溅到了车内,但这辆车依然在那里勉力行驶着,左右调整个方向盘,黑色的汽车如那泥鳅一般在深达过一尺的泥坑里缓缓前行,车虽不快,但至少还在那行驶着。 工地里的那些正在拼命赶班加点抢着工程进度的工人,都忍不住朝那辆怪模怪样的泥车投去了好奇的眼神,甚至于连那监督工程进度的队长们,这会也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手拿着鞭子看着老板开着那辆车,在泥窝里缓行驶着。 车这泥窝里拼命行驶着,突然车身猛的一陷,前轮似陷到了更深的泥窝里,原本缓行驶的汽车猛的一顿,陈默然连忙把油门踩到了底,手打着方向盘。 “嗵……” “多燃料”动机的轰鸣声在工地了回荡着,陈默然并不知道这是一处取土坑,车缓缓的驶了进去,粘连的黄泥甚至漫过了车轮,进入了车头,又沿着封闭并不严密的车门进入了车内,沿着车尾紧起来的排气管依然喷着尾烟,那四缸的多燃料动机依然轰鸣着。 赶着马车跟出来的李喜紧张的看着那辆在泥坑里几乎被泥没过轮子的车,双手紧张的握着拳头,担心车的同时,又为老板的安全担心了起来,不过老板对这辆车的驾驶非常熟悉,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开这辆车,也许过去在老板脑海里,这车他已经开过无数次。 就在陈默然额上冒出汗的时候,车头开始抬高了,原本似使不上什么劲的前轮一担地面,不一会,车又提高了起来。这一幕倒是让紧张不已李喜长松了口气,同时用手擦下因过于紧张冒出的汗来。 “这车……快赶上拖拉机了” 好不容易硬闯过那泥坑,陈默然一咧嘴却是笑了起来,看到前方不远处堆成小山似的准备运打碎铺路基的碎砖石,眼前便是一亮,一打方向盘,车便朝着那小山似的砖石堆冲过了。 “小心……” 声音刚一喊出,就看到满是泥污的车一减,车便缓缓的攀着那碎石朝着顶上登去,下面的一目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那辆车就像那骡子一般在那碎石堆里行驶着。 “绝对要比拖拉机强,应该能赶上T型车了” 驾驶着这辆车,陈默然稍稍把自己的提高了一个档次,将其摆到与T型车同等档次的水平,尽管这辆车的设计思路某种程度上就是参考着T型车,只是刻意增强了他在恶劣道路条件下的通过能力。 车在工地间的泥坑里行驶着,这会马车反倒是不上力了,开着这辆车身满是泥污的汽车的陈默然,这会倒像那国王检阅自己的领地一般,沿着那铺着碎砖石煤渣的道路在浦东的地界里巡视着。 这是一片繁忙的工地,十三处产业公司的工地,一百三十六处租地造楼的其它公司的建筑工地,汽车很快便驶到了6家嘴那片或许是浦东这片土地上,最醒目地标建筑,产业银行大厦的工地上,数部轰鸣着烟囱里冒着浓烟的蒸气抽水机源源不断的抽着从基坑里抽出的泥水。 在深达十米如湖般的基坑里,挤满了作着防渗水工程的工人,而三十个高达十数米的蒸气打桩机塔架最为醒目,伴着每一次蒸气的喷吐出,直径过两尺高达数米的渗柏油松桩,便被会被打入地下数尺。 上海的地质不同他处,长江冲击而成软地基,一直限制着上海的建筑层数,甚至在外滩沿岸,一些楼房因地基过软,生的地陷问,也正因如此,身为浦东建筑总设计师的方靖远才会引用的上海古代软土地基上建筑封塔的打短桩的经验,古代修高层塔刹用硬木作桩,硬木本就防水,浸桐油后可数百年不腐不烂。 方靖远则按西法选择了松木,因松木含有丰富的松脂,这些松脂能很好地防止地下水和细菌对其的腐蚀,而且价格也较为便宜,在浦东普通的松木短桩变成了深少则三十余米,如产业银行大厦更是达到近百米深,作桩的松木除按传统工艺在桐油内浸油三个月外,最后会浸柏油处理。 产业银行大厦采用的五根一组的百米深桩,多达百余组之多,同样还辅以的新明而未经验证的近百组的钢筋混凝土就地灌柱桩,这或许是产业银行大厦工程中最耗时,也是最基础一项工程。 可即便如此,上海的软地基还是让参与浦东建筑设计的中外建筑师们,展出了一种全新的薄钢板塔坑的系统,从而避免的出现建筑建成后的地陷问题。 站在车上,先看了眼产业银行大厦的施工工地,又朝着已经动工的黄浦大桥看了一眼,看着那如蚂蚁般渺小的工人们拼命赶着工程进度,陈默然的面上在显出得意的时候,却又显出几分豪迈来。 “这是我的城市了,我就是这里的国王” 我就是这里的王国 虽说心里这么想着,可在站在这辆简陋的汽车上,陈默然却是知道自己真正的王国或许不是浦东的土地,而是……唇角一扬,重新动汽车,倒车,朝着另一个方向开了过去。 原本乘马车需要半个钟头才能到的地方,现在开车沿着夯土渣石路,却只需要十几分钟,这辆只有24马力汽车车,按陈默然的估计,至少能达到六十公里以上的时。汽车在同样的一片工地前停了下来,这里才是陈默然真正的王国,如果说产业银行大厦未来会是这个王国的心脏和大脑,那么这里才是真正躯干。 “就靠这里补钙了” 说着这话陈默然却是一乐。眼前这片沿黄埔江占地一千两百亩的地方,就是未来的汽车城,中国,不是整个世界上第一座大型汽车城。 为了建设这座汽车城,他甚至没用方靖远这位“御用建筑师”,而是从美国请来著名的工业建筑设计师阿尔伯特?科恩,由他负责汽车公司的厂房设计。科恩在设计新厂房时,采用了现在算是最先进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技术,同时大量使用玻璃以增加整个建筑物的采光,以降低照明费用,尽管这厂房是由阿尔伯特设计,但是整个设计却是参照了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陈默然设计的生产流水线,尽管生产流水线还在构思完善中,但是厂房基础设计必须要配合这个流水线作业。 看着那甚至还未显雏形的厂房,陈默然在那得意之后,却是忍不住摇头轻叹着。 “可惜,若是采用轻钢结构厂房,或许厂房会建得更快一些” 尽管要等到一年以后,厂房才会完工,但这里以后将会成为汽车的摇篮,陈默然相信到那时,恐怕就会成为中国人甚至全世界崇敬和景仰的地方,这里将会取代福特在汽车工业界的地位。 半小时后,完成完“领地”巡视的陈默然回到了江边原太古洋行的仓库,过去这里是产业公司机器厂的旧厂房,而现在这里却是产业公司铁工厂,而在某种程度上,他却又是陈默然的第一座汽车厂,在浦东有十二家这样的铁工厂会在未来一个月内向这里提供汽车零配件,而这里则是单一的汽车组装厂。 沾满了泥巴的汽车一驶进的厂院,面色欢喜的技术人员和工人们便围了过来,未等他们说话,陈默然便站在车座上,大声喊了一句。 “大家伙,加紧干吧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源源不断的生产这种汽车,我们要让这种车征服中国甚至全世界的所有道路,还要让所有人都买得起。” 一番豪言壮语的最后,陈默然可没忘记激励这些人最好的办法,所有工人五块钱的奖金,技术人员,每人五十到一百元不等。物资的奖励是实在的,欢呼声在这未来的汽车组装厂内响了起来。 除去的位于外滩的产业公司办公楼里的有一间办公室外,在铁工厂内,同样有一间陈默然的办公室,不过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一间小仓库,这里是他的设计室,他就是在这里完成那辆汽车的设计。 同样的也是在这里,和几个工人一起,动手把从美国和欧洲买来的的汽车拆了个七零八落,技术人员们则在一旁用心地记下车子每个零件的规格、设计情况,当然这并不是为了逆仿制,而是为了借鉴他们的技术,同时弄清楚了那些外国汽车明家到底走了那一部。 在陈默然回到这间设计室后,开始琢磨着那辆原型车还有那里不足的地方,需要改进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刘仲夏微笑着进门后,随后将门轻轻虚掩了。他是公司从法国的挖回来的一个从事动机研究的无牌专家,工科学校还没毕业,不过这人对内燃机的确有研究,在陈默然研究那台“多燃料”动机时,他却鼓捣出了一台一百马力的柴油机,虽说有些租大笨重,但用作黄埔江内航行的“交通艇”的确不错,就在他鼓捣出那台柴油机后,陈默然便向江南造船厂定了两艘6o吨的铁壳船,以用于和岛上还有马鞍山之间联系。 看着刘仲夏这般模样,陈默然就猜到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同他讲了,就就客气地请他坐了下来,对于有能耐的人,他从来都是非常尊重,这或许是工科生优点在他身上的体现,尊重有真才实学的人。 刘仲夏在他对面的桌子前坐下,身子尽量往前面倾着,若许是在法国呆的时间长了,他身上也染些外国人的习气。 “董事长,刚才我跟着马车,看着您开着那辆汽车跑的路,那车简单真就是神了,嗯就像戏文里唐僧的白龙马一样” 刘仲夏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望着董事长。 而这会陈默然却还没听出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的意思是想给这辆起个名字,的确是得起个名字,不能像自己过去制假钞一样,或是得意的原因,竟然还把那RmB序号开头字母起了个mR,用的是自己的名字。 想到这,陈默然只是笑着哦哦,等待刘仲夏接着说下去。 “董事长,能与您这样的汽车明大师一起工作,是仲夏的荣幸,也是福气,尤其是您设计的这辆汽车,在仲夏看来,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汽车了,尤其是他竟然能在那么恶劣的道路上行驶。” 刘仲夏在笑了好一会之后,才算是开口说出了自己来这的意思来。 他的吹捧只是让陈默然笑了一下,心里虽说有些得意,但却是满面真诚。 “好了,别拍我的马屁了,你明的柴油机不错,连续运行4oo个小时,没有任何问题,比洋鬼子造的强些。” 董事长的称赞倒是让刘仲夏谦虚了几句,他却看着的面前的董事长。 “不知道以董事长的见地,以后咱们真的造出成千上万辆汽车,到底朝那卖” 刘仲夏问破却没说破,陈默然也只得装糊涂含混道。 “你觉得呢?” 董事长装着糊涂只是让刘仲夏笑笑。 “在仲夏看来,恐怕在国内未来几年,能卖出两千辆,已经顶天了,一是国人不通机械,二是道路,三是汽车不比马车,对驾驶者要求甚高,所以在仲夏看来,恐怕董事长之志,在欧美而不在国内尤其是美国,即便是欧洲汽车,也纷纷销往美国,全世界以美国人对汽车最为狂热。” 看眼依还笑着的刘仲夏,陈默然点点头,没有否认自己的心思,汽车的市场在国外而非国内。 “的确如此” 一听到董事长的回答,刘仲夏立即就笑拍了下车,整个人显得很兴奋。 “那就太好了,董事长,不知道你准备怎么把咱们的汽车名气打出去” “广告扑面而来的广告营销” 陈默然这会到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除了底价之外,恐怕就是广告了,借用后世所习惯的广告推广自己的汽车,无非就是多花些钱的事情,有了墨西哥的油田作底子,还怕花钱吗? “董事长,仲夏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刘仲夏又是露出稍显神秘的笑容来,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书,陈默然看了一下书皮,书的封面上画着地球,应该是是法文地图。 “说来听听,明溪你是了解我的,只要是主意不错,我肯定采用而且会有一笔资金” “董事长,我不要奖金,我只要……” 说着话翻开手里中的书本,已经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的刘仲夏神情极为认真的朝董事看去。 “如果董事长决定采用我的建议,那么就让我去当个驾驶员,去开那汽车,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董事长,你看这,我觉得咱们可以这么做……” (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无语的回报恐怕就只有更精彩的故事和更努力码字了,ps:求月票还望大大们继续用月票鼓励无语呵呵拜谢) [奉献] 第121章 无奈的轮回(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21章无奈的轮回(万字更新!求月票!) 在光绪二十八年,得益于上海开埠和沿江进出口的中心,上海的钱庄业恐怕在全国屈一起,开钱庄并不需要巨额的资本,有五六万两银子就可开一家,多的也不过十来万。但相比于钱庄,银行的级别虽然比钱庄高,但有二十万元左右也可以把架子搭起来了。二十万元的资本以内的银行,资本小,不过是假银行之行,行钱庄之实罢了。 在上海知名的华资银行,一是盛宣怀创办的通商银行,而二就是二十七年六月方才兴办的产业银行,与通商银行这家华资银行的资本不过两百万相比,产业银行注册资本,便以2ooo万元巨额资本名震上海。 而产业银行在浦东兴建立的“产业银行大厦”那“亚洲”第一高楼声名,更是把产业银行的名气推到了顶点,而产业银行在农历六月初八开业后,却又被人取别名为“上海日夜银行”。 与其它各银行、钱庄夜间关门不同,产业银行则从早到晚都开门营业。黄会允创办的这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银行,从早上太阳出到晚上电灯亮,都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再加上租界道路灯光璀璨,这一切都显示了作为银行经理的黄会允的魄力和精力,白天和黑夜好像都抓在他手里,分分秒秒的时间都在他的算计之内,都是可以赚钱的机会。 而对产业银行最抱有希望的该是一批小额存户了。初办时,黄会允便知道产业虽资本雄厚银行,在利用资本与声望争取大客户时,却还要多多争取小客户,把他们零零星星的小钱紧拢来,聚小财为大财。而这又是那些自认高身价的大银行不屑为之的生意,而产业银行偏偏乐意为之。 产业银行拉拢小客户的手段就是两条:一、利息比别的银行高。二、存款金额不论多少,少到一块钱也可以免费开户,小额存款、零存整存之类的业务供储户选,而且银行大门又是整天都开着的,你想什么时候去存款或提款,就什么时候去,非常方便。行里的办事员一点不怕麻烦,还对他们很客气。 这种小额存款业务地吸引了一批劳苦大众如拉黄包车的、拉塌车的、摆小摊头的,乃至在人家帮佣的娘姨、大姐、阿妈等,她们终年辛勤所得,又省吃俭用,手上积攒了几个钱,存到大银行去不够资格,因为数目太小,现在有产业银行代为保管,还有利息可拿,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当然也少不得有一帮“做夜生活”的人前来光顾,公共和法租界内,大型赌场十家,赌档上百家,有人当晚交了好运,赢了一笔,一时花不掉,便存到这日夜营业的产业银行里,预备明天再赌。 还有在么底级ji院里卖身的ji女,在马路上拉客的“野雉”,以及其他利用夜晚赚“黑钱”的人,都习惯于把夜间营业的产业银行当作他们的保险库,争先恐后地把钱存了进来。 而产业公司所辖的企业职工工资同样是由产业银行代,而在浦东干活的几万名工人,每天在总有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在产业银行营业厅内存取款,几乎是从开业,产业银行门前永远是一副车马喧哗,人头攒动好不热闹的景色,而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这产业银行的信用自是不用怀疑的。 合上手中的帐册,笑着端坐在办公桌前的黄会允,陈默然吐出了一个数字来。 “十个月,全行收储四千六百九十万五千七百二四元允达,这银行,你办的不错” 今天之所以来银行,一是身为产业公司董事长自然需要看下账本,第二嘛,就是来解决一点小问题。 “会允不敢居功,主要还是董事谋划得当” 话虽谦逊,可面上黄会允还是难免露出些得意来,用十个月的时间,让产业银行一跃过通商银行,在江宁、杭州、马鞍山、扬州、武昌、安庆拥有六间分行,与外国知名银行所比肩的一间信用足、实力厚大型银行,若说心无得意之感,恐怕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的功劳是谁的,谁也抢不走这银行,你比我出力更多” 一摆手推掉了黄会允的马屁,陈默然指着桌面上的那一套纸币,这是套从1元直到1oo元六种版本尺寸各异的纸币,而纸币的主图就是产业银行大厦。而且这钞票在设计中陈默然还借鉴了后世一些防伪技术,可以说虽没有水印,但防伪技术在这个时代却是屈一指的。 以纸敛银是去年“金融危机”时,陈默然作出的决定,因为制版委托交由印刷厂的六名美国雕刻师手工雕刻印版,才会一直拖到现在,虽说英墨石油公司已经汇来了数笔款子,但谁也不会觉得的钱多,尤其是在陈默然还欠着洋行几千万的款子,虽说那款子是到货结,可手头没有足够的钱,总让人没什么底气,现在完全是靠着产业公司的信用在那里撑着。 而且现在还有一大堆需要花钱的地方,上千辆汽车的生产要钱,原料、机器的采购要钱,欧美的广告同样需要钱,甚至就连刘仲夏提出的那个“活广告”也需要钱,而且不仅仅只是奖金那么简单,前前后后算算,仅只是汽车就需要几百万元之多。 看着产业印刷厂印制的精美纸币,黄会允却是把眉头轻皱了一下。 “董事长,现在虽说现在产业银行信用不凡,但是……” 心下犹豫着,黄会允自然知道董事长提出行银元券的意思,无非是为了帮公司再筹笔款子,虽说明白产业公司就是一个聚财之地,以银行收聚社会闲资,用于产业公司实业展,但在内心里,却总有些担心。 “董事长,全世界所有的银行都怕挤兑” “我知道” “按照你的要求,我们需要在各行行不少于三千万元纸币,若是被人利用,生挤兑风波,仅只是这三千万元纸币,就有可能葬送产业银行” 黄会允有他自己的担心,他之所以极力要求公司定造一艘快船,原因就是为了应对挤兑,银行的存款之半变成了产业公司的债券,还有一千万作为贷款放给了江淮路矿,现在产业银行实际存银不过一千余万,而且还分散的六地分行中,总行的存银不过的五百万元,别说行三千万纸币,就是现在生挤兑,恐怕产业银行都无力应对。 “这个……” 他的话让陈默然想起了凯瑟琳的汇升银行经历的挤兑风波,产业银行现在是什么模样,恐怕除了黄会允之外,就数陈默然自己最清楚,从去年十月至今,产业银行实际上就是挖了东墙补西墙。 “几个月,只需要几个月,最迟到年底,我们就不会缺钱,到那时可以说,咱们的钱只会多的花不完,每个月都会有几千万进账” 陈默然颇为自信的说道,又像是为安慰黄会允一般。 “允达,这两个月,银行收到多少从英国转来的汇款?” 黄会允知道的董事长提到汇款指的是那些,是夫人从英国汇给老板的那笔款子。 “1o5万英镑” “到年底的时候,我敢保证,每个月至少会有不少于3oo万英镑的款子汇过来,到那时别说产业银行只有几千万的存款和纸币,即便是有一个亿,咱们也能付得出,回头我给夫人一封电报,年底的时候时候,运至少6oo万英镑黄金回来,到那时那些黄金咱们就直接摆到金库里头,供人参观,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产业银行的实力……” “董事长” 黄会允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那些不过是远水罢了” 然后又犹豫了一两秒钟。 “若是董事长真想这么干,会允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来听听,允达” “自己办厂铸银元” 压低着声音,黄会允的眼中闪露出些精光来。 “董事长,咱们收的存款里,有六成以上是银两,成色都是折九成三五三的关平纯银后所得银数,鹰洋的成色不过九成,可1块4便能换上一两,若是我们自铸银元,即便是按鹰洋成色,也利润也可接近一成,若是” 这会他的声音压到更低,甚至在说话时几乎就是贴着陈默然耳朵。 “若是调到八成八获得只会更丰仅此一项,便可让获利数百万元若是如此,不仅可以毁两重铸,即便是鹰洋收到行里,也可改铸” 陈默然睁大了眼睛,死盯着面前的黄会允,这家伙显然是被自己成天要银子给逼疯了。 “董事长,唯今之计,只有如此了,咱们机器厂里有机器,印刷里有制版的师傅” 黄会允又说了一遍,象是要用自己的声音抓住这句话,深怕它逃走似的。 “前些时候,会允和那些钱庄的掌柜聊天时,那些个掌柜谈着银圆不足时,一个个无不是无叹叹气,大家都没有足够的银元,打从十几年前开始,中国的大部分地区的物价,便开如由制钱向白银转移,流通所需白银大量增加,银圆远比银两更方面,从光绪二十五年,朝廷征收租捐,用银圆无银两色耗浮,商家和农民自然乐得使用,但外洋流入和自铸的银元的数量总归有限,市面上还是以银两为主。各省铸成的银元,都是国造银元,董事长,银元信用最好的就是鹰洋,咱们就直接仿造鹰洋,用假鹰洋挤兑真鹰洋,即能借着鹰洋的信用把咱们的银元出去,又能回过来大笔银子” 现在被逼无奈的的黄会允自然想到银元中最为诱人的铸钱利润,这恐怕也是各省纷铸银元根本原因,即便他们可以铸银元,百万两当成百一十万两来用,为什么产业就不行。 “若是董事长同意的话,而且咱们在马鞍山的机器厂,能够造出足够的银洋,会允保证年底前,能从钱庄周转至少4ooo万两银子,铸成银元,加上产业收储的银子,仅此一项,便能获得近千万元” 黄会允的话只是让陈默然含糊的应了一声,然后又沉默一会。 “允达,你确定那些钱庄会把银子交给咱们?然后收银元?” “董事长,现在上海钱界,凡过万两两元汇兑,需贴水o.35成,十万两贴水o.2成,这是钱庄的行规,各地钱庄正是靠着银色、两元的行差谋利,而且……会允未说周转为借,而是让他们自己把银两拿出来,给咱们铸成银元,钱庄自可以贴水谋利,谁的银元多,谁获得便高。” 话声一顿黄会允又露出些得意来。 “若是生挤兑,咱们自用用钱庄的银子去应急,当然董事长年前承诺的六百万英镑需能到账,否则便是会允有通天之能,恐怕也渡此关” 想到其中的利润,陈默然便是一咬牙,点头同意了黄会允的提议。 “允达,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董事长,您要知道,这私铸银元,若是事了,可有可能会掉脑袋的” 黄会允笑提醒了一句,虽说行内私铸银元,早不是什么秘密,但总会冒些风险。 “允达,默然我是骨头硬,脖子也硬,想砍我的脑袋……” 陈默然只是冷冷一笑,连聚兵造反的事自己都敢做,更何况是私铸银元。 “董事长,若您真不怕掉脑袋,咱们就连那铜元一起铸了,铸银元获利至多只有一成,而张南皮铸铜元,可达近五成这才是真正挣钱的买卖” 贪婪是银行家的本能,黄会允自也不例外,从那产业银行收进第一枚铜元之后,他那双眼睛便盯上了这对半之利的铜元,只不过一直苦于没机会罢了,现在这机会就摆在眼前。 “反正这脑袋砍一次也是砍,砍两次也是砍允达,就依你说的法子,咱们连铜元一起铸,这银子再多也不觉得多啊” 话时陈默然一摸自己的脖颈,这脑袋还好好的顶着,若是真到那份上,大不了起兵造他娘的反更何况,他本身就是造假钞的,这铸银元也好,铜元也罢,顶多只是重拾旧业罢了。 半小时后,和黄会允商量完那“杀头买卖”之后,坐到马车上陈默然却一收笑容,把眉头又皱成了一团,走了一大圈的路,最后又回到“造假钞”的路上,多少在他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墨西哥的石油公司出油之后。 “石油啊石油” 脑子里只要想到钱,陈默然就会忍不住去想墨西哥的石油,原本那些石油一开采出来,就应该有源源不断的钞票流入自己的口袋才对,可直到真正采出石油之后,才现那不过只是一个美好的想法罢了。 姬丽前些天写来的信里已经说的非常清楚,短期内不可能再汇来更多的钱,铺设输油管道、修建输头码头,甚至在英国兴建炼油厂,每一处都需要资金,虽说英墨石油公司从英格兰银行弄到了一笔一百万英镑的贷款,可依然不够用,石油公司的初建需要钱,而这里同样需要钱。 石油的开采并没有解决陈默然的所有问题,至少在英墨石油公司解决自己的问题之前,给他太多的帮助并不现实。 “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看来只能等明年了” 无奈摇头轻叹着,陈默然知道至少在年底墨西哥的码头建成、油管铺设之前,想象中源源不断的资金注入,只不过是想象罢了。 “钱那” 姬丽的那封信中,不仅抱歉的提到钱不能如愿汇来,甚至还提到加利福利尼亚标准石油公司已经派人与她商谈购买公司土地的事宜,加利福尼亚标准石油公司现在来了,那头石油行业的大鳄,洛克菲勒的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还会远吗? 按照现在英墨石油公司规划展,是自己勘探油田,自己开采自己提炼。这就注定英墨石油公司会是洛克菲勒的竞争者与敌人。除非英墨石油公司找到油田后卖给洛克斐勒,只有如此,才能够成为洛克斐勒的合作伙伴和朋友。 过去的几个月中,陈默然看过几本这个时代的作者写的关于这个石油大王的传记,他平生最憎恨的就是竞争,对于竞争对手,他从来都是持以凶狠的态度,彻底打垮时还会狠狠的踩上两脚。 而英墨石油公又注定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从一开始,按照陈默然的设想,就是把尚未现大型油田的英国,架上英墨的马车,从而借英国的力量保护自己的财产。 最后甚至可以借英墨石油公司染指中东的石油,汽车、石油,两者可谓是相辅相成,未来的中国同样需要大量的石油,至于东北的大庆油田,美国人、日本人用了几十年都没现,更何况是自己。 “难啊” 想着现在面临着的诸多问题,陈默然不禁又是一声长叹。 这边面临着钱的问题,那边能解决资金问题的油田又被那些大鳄虎视眈眈的盯着,一环套一环的问题在陈默然的脑海里纠结着,却怎么也没办法理出一条能够解决全部问题的线来。 走一步算一步吧前思后想后,陈默然只能无奈叹口气,但在无奈叹气的时候,眼中却又闪现出些异色,同时唇角一扬,露出了一些笑容。 (今天这码字码的,是那个累,呵呵一天万字,这个月,无语应该已经更新差不多三十万字了,月底前还会每天至少万字更新望大大们能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22章 绝不可能接受(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22章绝不可能接受(万字更新!求月票!) 石油改变一切。石油改变一切地方的一切事情,在得克萨斯是如此,在加利福尼亚也是如此,在巴库更是如此。总是如此,自喷油井的发现同样改变了坦皮科的一切。 这在《纽约时报》、《泰晤士报》等等许多报纸上,都可以看到关于英墨石油公司的新闻,全世界都知道,英墨石油公司在坦皮科发现了“纺锤型”大油田。 在英墨石油公司的土地上,现在已经有四十六口油井,每天都有更多的油井被开采出来。这片墨西哥湾沿岸的平原,现在是一片嘈杂,输道管理正在从油田朝着帕努科河修筑着,而在帕努科河上,从美国购进筑港建材正在那些土著工的努力下,一座钢制的栈桥,已经初现了雏形。 正常的生活方式崩溃了,就连空气都失去了先前被大海冲洗出来的澄净。锅炉喷出蒸汽,马车扬起灰尘,烟囱再给它们加上烟雾、煤烟和火星。 对有些人来说,现在的坦皮科有着地狱般的情景,但对于一些人来说,它是仅次于天堂的地方。 蒸气机的轰鸣声中,张志鹏所负责的钻组,已经钻到六百英尺的时候,一节钻杆变形了卡在洞里。在钻杆被移走之前,他无法取得任何进展。工人们拉起钻头,放下一个打捞工具去打捞那根钻杆。钩住它把它吊起来,又把它弄丢,再去钩它,抓住它,把它吊了上来。 他们把钻头重新放进去,但他们已经耽误了时间。一支比他们晚开工八天的钻探队已经赶在他们前面挖出了石油,一天出油六百桶,而且压力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英墨石油公司所属的十二个钻探队,在油井和奖金的激励下情绪日益高涨,而张志鹏也被这种紧张气氛感染着,尤其是现在他同样带领着一支钻探队,焦虑和希望就像日夜咬噬他心窝的两只老鼠。衣服脏了后他就直接扔掉。 忘了刮胡子,甚至于从来不曾离开钻井台,他必须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他足以胜任现在的这个职位,不辜负夫人的厚望,在十二个钻探队中,六个队长来自美国,三个队长来自英国,还有两个来自俄国,只有他,只他一个人是有色人种。 这是什么样的信任?张志鹏知道那些洋人,都在看着他的笑话,在他们看来,他这样的有色人种,根本就不可能开采出油井,他一个星期前,他开采出了一口油井,日产两百桶,只不过一个星期后,就呈现出压力不稳定的迹象,也许一两个月后,一天只能产二十几桶,尽管那些人同样开出过这样的油井,但是在他们的眼中,似乎他开出这种油井是理所当然的。 “一定要发现一个大油井” 这种期盼将张志鹏和他手下的两个美国黑人,八个墨西哥人折磨得苦不堪言。 黎明还没有在东方的地平线上露面,全体人员就已经来到营地,来到钻塔下面,给锅炉添加燃料,把托板摆放到位。夜晚在西方降临很久之后,他们都还没有完工,而是忙着将钻杆收回钻塔,把平台收拾干净为第二天做好准备。 “假如我们挖出石油,当然了,只是假如你们觉得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操纵装置?我在想,压力和流动量会是多少。你们怎么想?每平方英寸两千磅,还是多少?我猜一天一百桶左右?可能再少一点?” “可能更多,卢卡斯一号每天仍然能产将近八千五百桶,压力仍然没有减退的迹象。” “那还不算多。波萨里卡一号每天一万桶。我跟在那儿钻过井的一个家伙一起干过。他说都快把他的头发吹掉了。” “一天一万桶,真是……他娘的,真他娘的了不起……当然了,我们肯定没这个运气。我……我只要挖出石油就很高兴。” 说到这,张志鹏一抱脑袋,尽管一副懊恼的模样。 “该死的对极了。” 路易这个黑人,也是张志鹏的朋友在旁边点头说道。 “要是每天能有四十桶,那也算是产油井,对吧?” “对,那也是产油井,只要能稳定就行。” 大伙儿都同意四十桶仍然是不错的结果,虽然事实上这样的结果会让他们失望到极点,他们是靠着奖金吃饭的,要是四十桶……那么每个恐怕只能分到,也许只是几十美元,甚至更少。 而张志鹏却是愁容满面,这是他钻的第六口油井,前五口油井中,只有一口出油了,另外四口出的都沥青油,虽说公司租了一船钢壳帆船,以便把那沥青油运到上海,在浦东铺沥青路,但是如果这一次再失败的话,张志鹏还真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夫人。 但这并不重要。只要旋转的钻杆继续深入地下。只要钻头继续往下前进。只要石油在那儿。 只要石油在这地下这口油井的位置是夫人选择的位置,一定会出油的在这里夫人被称作为石油天使 清晨轻风吹过稍显的荒芜的草原,一小丛火正在锅炉中逐渐熄灭。 “燃料”老约克大声喊着。“去拿燃料。” “快点,伙计们,赶快加把油。” 那些听到老约克的喊声困惑不解的人们开始收集营地周围的树枝或是煤块,在自发加班的情况下,煤已经用完了,煤车还没过来。但张志朋和雷萨斯远远跑在他们前头,两人冲到马车,三下五除二的便剥下它的帆布罩。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后,他们都跟着干了起来。 帐篷和那些破布都被扔进燃料堆,还有简易厕所和工具柜。等到这一堆燃料看起来足够多以后,他们跑向钻塔做好准备。 这会老约克就像海战中的锅炉兵一般,拼命的朝着炉内添着煤、木头、布料,终于那丛小火发出劈啪声,火势开始变大。最后又朝里面倒上煤油,火苗窜了起来,锅炉里的水开始变热,蒸气开始加压。 “继续,你这个没用的、该死的、狗*养的东西” 阿莫雷多喃喃地说着用辞强烈的祈祷词。锅炉开始发出嘶嘶声。 “圣母玛丽亚别让我们失望,你个混蛋。这时候别让我们失望。” 只有老约克保持着沉默。锅炉的压力上升了。他们让凸轮齿轮和传送带运转起来。那台钻机再一次钻动了起来,从遥远的地下传来轰鸣的撞击声,岩石表面又一次被撞开,钻机在钻着,但锅炉却开始退缩。燃料烧得很足,但持续的时间太短,似乎他们的运气又一次到头了。 “把所有能烧的东西都拿过来” 老约克大声喊着说。 “全部所有的” 听着老约克的喊声,已经下定决心最后拼一次的张志鹏他们跑向马车卸下它的车轮、货板,所有能点着的东西。只是一小会,马车车看上去就像一个被美洲狮舔干净的骨架。锅炉的压力又上升了,钻机轰鸣着,钻杆一英尺一英尺的向下钻着。 但这会锅炉的火焰又开始减弱。 “房子” 张志鹏手一指不远处的那间木房,那是唯一能给他们带来安慰的地方。 “拆了它。” 木屋是由晒干的木材牢固地搭起来的,这些木材都是从附近的森林运来的。只是一个命令,大家伙便开始用铁槌敲击着木屋的木板,直到钉子被敲开,木头纷纷砸到地面上。他们拆下来的每一块,每块横梁和每块支架都被直接投进锅炉。 火焰吞噬着木头,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在今天一定要钻到油的张志朋,从钻塔上爬下来,又从储水池提来更多的水倒进锅炉,一直以来,他比在场的每个人都更要卖力,在老约克、雷萨斯、阿莫雷多的眼中,疲劳在他的身上好像属于另一个人,另一个身体,同样惊讶着这具不算高大的身躯里所蕴藏着的力量。 在大家伙的努力下,锅炉的火包围着水,压力上升了,钻机在拼命的工作着。 就在钻机的拼命钻动中,他们听到了巨响,钻杆似乎钻穿了油井的底部。 “难道……” 就在张志鹏和众的心头刚一喜,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锅炉蒸汽渐渐平息的嘶嘶声。沉默瞬间便弥漫了整个荒原,沮丧的心情瞬间涌上所有人的心头。 就在张志鹏张嘴想说什么时候,钻井处突然就传来一种他们从没听过的声音。从地中心传来的低沉的隆隆声。在这一声隆隆声后传来其它的轰隆声,这些轰隆声逐渐汇聚成持续的雷声。 “锅炉” 听着那让他刻骨铭心的声音,张志鹏大声叫喊着 “把火扑灭。” 原本似有些沮丧的众人像发了疯的一搬,成桶的从储水池里提着水,然后撒开丫子把水泼到锅炉上,直到炉火嘶嘶熄灭,变得冰冷而死寂。 就在锅炉里的火熄灭的瞬间,它就出来了。 石油。 伴着那地龙怒吼般的咆哮声,一道黑色的喷雾首先从钻杆处喷出,那龙吼似的黑色喷泉,首先靠着巨大的压力冲碎了钻塔,然后一直升到三百英尺高空,方才落下来。 浓稠的、黑色的、湿湿的、发出异味的、含有硫磺的石油。张志鹏他们十个人都被它洒了一身。他们的头发、衣服和眼睛上都是稠稠的石油。张志鹏苦苦寻找着的石油,这会正穿过尘土向外喷涌着,这喷涌的喷泉似乎还未充分发挥他的威力一般,在冲碎了钻塔后,他竟然形成了一个至少有三百六十英尺的泉柱。 “这他娘的绝对是个万吨井” 兴奋的张志鹏叫喊着,和老约克他们这些钻探工们,一起就像疯子一样在墨黑的喷泉中跳着舞。他们朝彼此身上泼着这种神奇的物质,他们地上瞬间就没过双脚的石油池里打着滚,伸出双手接住它,然后又把他洒向天空。 这一天是1902年7月3日。 有些油井会把人的头发都吹走,另外一些只会从地下渗出来,而这一口油井不仅能把人的头发吹掉,甚至却能够把人和大地淹没。 石油他找到了石油了,这一瞬间,张志鹏的整个世界都改变了,就在他沉醉于这一刻之时,从前的一切都被抹去了,整个天地在这一瞬间变得的美好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刻起,恐怕就真正和石油联系在一起了。 尽管这座油田和这里的土地并不属于他们,但是他们仍然为之欢喜不已,他们似乎看到了数万美元的奖金飞到了他们的口袋中,这口油井至少能为他们带来几万美元,甚至更多的资金。 油井出油了。 “石油我们挖到石油了我们……” “圣母玛丽亚啊,我们挖到了我就知道……” 有两个人开始尖叫着,甚至跪在没膝的石油里祈祷着,祈祷着喷泉继续喷涌着% 马车在坦皮科的荒原上行驶着,赶着马车的墨西科马夫小心翼翼的赶着马,他知道在自己的车里,做着一个脾气并不好的美国佬,从这个美国佬雇佣了他的马车那时起,这个美国佬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总是会骂他蠢货。 有些的地方是坑坑洼洼,颠簸的道路让做在车里的汤姆逊几次差点又骂起了那个愚蠢的墨西哥马夫,几乎每一次他的思考,都被那头像墨西哥驴子一般愚蠢的马夫给打断了。 “你觉得那位斯特林小姐会把她的油田卖给我们吗?” 相比于汤姆逊的烦燥,杰森显得却非常冷静,他在一路上所思考的是,斯特林会卖掉她的公司和油田吗? “杰森,洛克菲勒先生让我们带来了一张五千万美元的支票,还有未来油田收益的10%” 汤姆逊显得的非常自信,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让那个英国小姐,签下这份合同,当然了,也许我们会碰到一些问题,杰森,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洛克菲勒先生的” “但愿如此吧” 杰森一耸肩,顺着汤姆逊的话说道,的确,在美国确实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洛克菲勒先生,但是,这里是墨西哥,而且对方并不是美国人,而是一个英国人,一个拥有英国贵族血统的小姐,她会出售可以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油田吗? 心里这么想着,杰森朝着窗外看去,却看到外面很多人骑着马或奔跑着,朝一个方向跑去,他顺着那些人跑去的方向一看,却只看到一条黑色的油龙直冲入天空,那条油龙或许是他所见过最大的井喷 几乎是在看到这道油龙的瞬间,杰森先是睁大眼睛,然后又闭上眼睛再睁开,那不幻觉那巨大的黑色油柱,让他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起来,但在激动的同意,却明白恐怕这一次,他们是要空手而归了 “汤姆逊,我……我觉得,她是绝对不会卖的” “五千万美元?” 姬丽的眼睛一睁大,她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还有油田未来10%的收入” 虽然那口油井已经让汤姆逊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绝不会卖掉油田,但他还是如实的开出了洛克菲勒先生提出的条件。 姬丽那双美丽的眼睛一时间闪烁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先生。 “汤姆逊先生,对于洛克菲勒先生开出的条件,请原谅我只能表示拒绝,你们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了那口油井,我可以相信仅只是那一口油井,给英墨石油公司带来的回报即远高于的你慷慨支付的五千万美元” “斯特林小姐” 望着面前这拥有如瓷器一般皮肤和那一对明亮的眼睛的斯特琳小姐,杰森作了一个深呼吸,以便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位小姐,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而且那些粗俗的美国女人,显然无法同眼前这位有着贵族血统的小姐相比。 “您必须要知道一点,与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合作,对于您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或许吧也许你的油田的拥有惊人的储量,但是石油只有运出了油田,在炼油厂变成了煤油,才会变成财富” 见斯特琳小姐只是微笑不语,杰森和汤姆逊彼此互视一眼。 “我想,洛克菲勒先生,并不介意另外支付贵公司全部勘探油田、购买土地、铺设管道以及码头的投资,当然对于收益分成,同样也是可以进一步商量的” 在杰森说出这番话后,他的双眼盯着面前的姬丽?斯特林,这恐怕已经是最优厚的条件了,换做任何一位了解洛克菲勒先生的人,都不会拒绝如此优厚的条件。 而这会姬丽那双足以让上帝迷失其中的美眸中闪烁着些许嘲弄的神色,甜美的笑容从她的脸上收起了,她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两位先生。 “我想……我依然会拒绝你们优厚的条件英墨石油公司是不会卖出的” 两人无奈耸耸肩膀,见她明确拒绝后,便起身告辞了,他们已经传达了需要传达的信息。 在他们两人离开之后,姬丽的那双美眸却闪烁着些许不安的神色,在这里她无数次听了洛克菲勒和他的新泽西标准,在自己拒绝他之后,他会怎么做呢? 想到丈夫寄来的那封信里的内容,姬丽转身看着旁边站着的莫雷尔。 “莫雷尔叔叔,看来我们需要回伦敦了” (呵呵昨天的成绩还不错,谢谢大大们的支持和鼓励,无语一定会继续努力码字的相信满江红只会更加的精彩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23章 汗毛孔里的罪恶(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23章汗毛孔里的罪恶(万字更新!求月票!) 临江的马鞍山的早晨,蔚蓝色、金黄色交织着,江边的风景是秀丽的,但在马鞍山却根本看不到任何江南水乡的所特有的秀丽,这里依然是一片繁忙的大工地,一座高耸的炼铁炉已经接近完工,那是江淮路矿公司的马鞍山一号高炉。 这座离江不过公里之距的一号高炉从去年11月筑基开始,就不断的出现在国内外的报纸上,年产十万吨生铁的一号高炉,在整个亚洲这怕是最大的高炉,即便是在世界范围内也能数得着,国内的报纸无不惊呼一座高炉便抵汉阳一厂,而日本报纸更是惊讶“支那钢铁雄厂”,视马鞍山铁厂为中国觉醒之象征。 国内外的关注、称赞,“不一官府一银,建得些等雄厂,实属宇内少有”朝廷的嘉奖,同僚们羡慕,让身为两江总督的刘坤一自是得意非凡,从一号高炉筑基,一年四次乘车查看工程进度,两次乘船于长江观瞰“宇内第一雄厂”,对于这铁厂关注,刘坤一恰如当年的张之洞一般,只不过与张之洞耗尽湖广财力相比,他最得意之处怕就是此厂未费官府一文。 “民收其利,官收其功” 心情大好的刘坤一,甚至在半年前第二次到马鞍山时,特意似准筑“路矿界”,如那汉冶萍一般享尽特权。在距一号高炉不远的一间大型厂房的烟囱已经冒出了滚滚浓烟,那里是马鞍山钢铁厂炼钢平炉车间,百吨的的炼钢平炉已经投产,只不过用的生铁却是汉阳铁厂生铁。 炼钢平炉正在运转着,车间内三米多高的炉焰从正在添料的转炉口中窜了出来,车间内热气逼人,高温让人难以忍受。对奋战在火炉前的炼钢工人来说,高温更是成了一种严峻的考验。工人们每天就在近两千度的钢水前工作,车间内的气温高达几十度,每天都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12小时,昼夜轮流上班。有一半时间是待在高温的炉前。 锅炉下火光耀眼,锅炉内炽热的钢水翻滚跳动,泛着灼人的光芒;钢水被倒出,溅屑四飞。沸腾的锅炉就像“火焰山”,喷吐着热焰,炉内钢水犹如翻滚的岩浆,不时还有钢花向周围喷溅。 为了安全炼钢车间里的工人们戴着深色防目镜、藤条编的安全帽、石棉大手套、厚长袜等防护工具。还必须穿上厚厚的帆布长袖防护服,这种衣服每件都有普通夏季服装的几件厚,只穿着件单衬衫的陈默然不过的只呆了的几分钟,浑身上下就冒出了汗来,看着那一个个被薰得满脸污黑,身上的厚帆布被汗水浸透的模样。 此前的这一幕让陈默然不禁生出了自己就是那“万恶资本家”的感慨来,在这样的车间里连续工作十二个小时,别说一个月小工只拿6块大洋,即便是给60块,也不见得亏了,走在车间里他倒是不断的给那些工人拱手。 “辛苦、辛苦” 虽手拱着,嘴道着辛苦,可心里却没有给他们加工资的打算,加工资别开玩笑了。 在那平炉前走着,看着那生产车间内工人们不断搅动那通红炙热的铁水,湿透了的衣服紧紧贴在背上。站在炼钢炉前,5米外那张**着红色火焰的巨口,不断地将阵阵热浪压来,伴随着不时喷溅的钢花,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发生扭曲。锅炉的轮廓早已被红色的热焰吞噬,就连旁边起起落落,挥动搅拌棒工作的炼钢工人,似乎也随时将被卷入那张大口。 笑眯眯的陈默然满面和善的走近一个工人。 “小兄弟,怎么样” 炼炉前的炉前工带着口罩和安全帽,穿着尽成黑色的工作服,用黑黑的手擦了擦脸上的灰和汗,脖子上的汗珠不断滴在黝黑的胸口。 “热吗?” 炉前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炼钢在所有的工种当中是最危险的一种,可能稍一闪神,火花就砸出来了,一块红铁崩出来跟子弹是一样的,可能会致残甚至可能致命。可他们却没有其它的选择。 “辛苦辛苦” 又是同样的话,同样的笑容。 现在的陈默然绝不会否认什么原始积累都是罪恶的的,就像他现在一样,原始积累从来都是罪恶的,在这里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于连这里的工人发的银元都是产业银元券,不过用却是一样的用,不想要随时可以到银行换成88成色的“产业鹰洋”。 就在这时,钢厂里的电铃响了起来,百吨平炉刚刚炼出一炉钢,打开炉门,从平炉里流出的是银白钢熔,一时间火光冲天,100吨火红的铁水倒入模具中,通红的方型钢坯沿着钢制滑道朝着的远轨钢车间传去,在那里钢锭将会被轧成建筑钢材,H型钢、线材,那些钢材一线加工,又会被吊上火车,运抵码头装船,直接送到浦东,现在马鞍山生产的钢材,不过仅只能满足浦东的需求罢了。 在一炉钢出来之后,陈默然看到那些忍受着高温、烟尘的工人们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当铁水炼成了钢铁,他们看到自己的劳动有了成果时,难免会感觉到开心,尽管工厂的剥削让他们在这如地狱般的环境里工作十二个小时,只能拿到少得可怜的工钱,但却依然能笑出来。 看到在这弥漫着刺鼻气味的车间里工作着的工人们脸上的笑容,看着那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头盔下流出来,在如此的恶劣环境,仍然可以坦然自若,全力以赴保证工厂的正常生产,甚至还能够露出笑脸,这样的工人。 想到他们那可怜的工资,陈默然的心情难免变得沉重起来,而这时空中的天车又一次将铁水兑入炼钢平炉中,这些工人几乎就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就如同机器人一般的投入了这恶劣而报酬可怜的工作中。 心情因这车间里的工人变得有些恶劣的陈默然,再也不愿意在车间里呆下去了,在他转身离开时,在车间门旁,看着那些在门旁的水箱边喝着水的工人,那些如同从地狱中爬的工人,在喝着那泛着油渍的凉水时脸上露出的发自内心笑容,却只让陈默然产生一种负罪感。 出了车间,听着那轧钢车间里里传来轰鸣声,原本兴致勃勃的陈默然这会也没有再观看下去的心情了,即便是万恶的资本家也有些良心。 “给像这样的车间里的工人每人加一块……” 话到嘴边,陈默然还是改了口。 “五毛钱的车间津贴吧” 原始积累是万恶的,为了工厂的发展只能如此了 胡念祖只是轻应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对于这种场面他早已经习惯了,甚至于在那些设备落后的炼钢厂里,环境只会更恶劣。 “另外,工厂建个锅炉房,一方面供应那些工人喝上开水,另外,再建个大澡堂,保证他们下班后,能去澡堂好好泡个澡,也好解解乏” 说出这番话后,陈默然抬起头看到远处的炼焦厂里冒出的大片白色烟雾,那是熄焦过程中热焦炭遇水产生的大量蒸汽,几乎不需要去看,也可以想像那里的环境或许并不比这里好上多少,这座工厂从草建,直到现在那一处不是沾着“劳动人民的血汗”。 “唉……” 一声长叹后,陈默然便坐上了停在车间外的那辆“飞马”汽车,飞马汽车已经量产了,第一批300辆,除了几十辆被产业公司中高层管理人员买走外,还有几十辆被送给了官员,在上海和江宁这种不能不说是简陋的轿车竟然也卖掉了几十辆,而在公司的仓库里还存四十辆,那是用来进行测试和训练车队的。 “少爷,还去那” 开着车的麻小六扭头问道心情似乎不太好的少爷。 “去机器厂看看吧” 心情有些复杂的陈默然吩咐一声,眼瞅着这工厂想着那些工人,心里却全没有多少喜意,汽车走着,望着那蝼蚁般的工人,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每一根汗毛孔里都带着罪恶” 罪恶就罪恶吧 江淮路矿公司机器厂经理室旁有一间独立的工作室,这间工作室是身为公司经理的史司个人设计室,每天,即便是再忙,他总会抽上几个小时,呆在这间与卧室、办公室联成一体的工作室里,完善他的个人设计。 十二年前,在德国攻读机械及枪炮制造最根本的原因是爱好,而现在在这间名为机器厂,实为兵工厂的地方,却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机器厂的设计人员本就不多,除了六个从美国、德国聘请的技术人员,或许史司是这家工厂唯一的一名武器设计师,而他也乐得在管理之余用自己的业余时间设计武器,在这里有充足的资源把他的想法化为实物。 设计室里的一张钢制的工作台,台上斜靠着一架还未装好的步枪,在桌上的还散落着一些细碎的零件,此时身为公司经理的史司正弯下腰座在工作台跟前忙碌着。 工作台上散成地堆放着步枪的枪机还有其它零件,涂抹在零件上的润滑油已经干燥,在日光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完成枪机的组装后,陈墨然先将扳机组件安装入机匣,然后又将枪机塞进机匣,动作不慌不乱,显得十分熟练,经过近半年的摸索和制造的过程,对于这支枪的结构他早已经了然于胸。 在一定程度上,史司非常喜欢这种独自一个人的工作,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现在会越来越迷恋这种工作,甚至于有时候会迷恋其中,喜欢玩枪弄炮或许正最重要的原因。 “哗” 终于完成机匣的组装后,史司端着枪拉试了一下,操作比他想象的更为顺畅。 “应该去靶场去试两枪” 拉动枪栓,感觉着其间顺畅的,史司轻声自语着。 作为的公司的经理,史司一直“假公济私”以研究的名义,通过各种渠道弄来各式各样的武器,毛瑟、曼利曼、李恩菲尔德步枪、马克沁、哈乞开斯、柯尔特机枪等等,在半年前,当十支曼利曼M95步枪摆到他的面前后,正研究着哈乞开斯的史司顿时迷上了M95直拉旋转枪机,毕竟过去他所接触的大都是旋转枪机步枪。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便开始研究着M95的回转枪机,弄清了它是依靠枪机体内侧突耳通过机头上的曲线槽导引机头回转达到开闭琐枪膛的目的,从而实现射速较快的直拉枪机。直动式枪机在运动中虽说很顺畅,但他总觉得有些生涩,而哈乞开斯的导气式自动方式和M95的直拉回转枪机在他的脑海中连成的一条线。 或许是出于对武器的敏锐,他发现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一种全新的步兵武器。被这个发激励着,史司便开始着手对曼立夏1895改造,沿袭了它直拉枪机,双机头枪机和枪机框的设计,参照哈乞开斯机枪的导气式原因,在枪管下方加了装了一根导气管和复进簧来模拟手臂往复推拉动作,简单改造取得了成功,曾经的手动步枪变成了半自动步枪,但同样也暴露出了一些问题。 试验的成功让史司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这支“跨时代”的武器设计中,为容纳多出的导气管和复进簧,他又重新设计了一个钢制外机匣,同时将下方弹仓改为上面弹匣供弹,从而解决原型暴露出的问题,而现在他手中的这支步枪,却是经历了半年的改进后的第43号试验枪。 手举着步枪,依着枪托,从左侧瞄准的确有些不太方便,这或许是上方供弹的弊端。 “随波” 前脚一进门,陈默然就看到坐在椅上的史司正拿着一件怪模怪样的武器对着自己,连忙闪身躲了一下。 端着枪的史司一见进门的是自己的老板,吓的连忙把枪一收。 “然之你怎么来了?” 被吓了一身汗的陈默然,看那史司几乎恨不得给他一枪,不过被他这么一吓,先本在铁厂显得有些恶劣的情绪倒也好转了起来。 “我记得厂规里有写着,不准在室内打枪,要到……” 有些恼意的陈默然话只说了一半,却被史司手里的武器给吸引了注意力,这武器的模样,也太古怪了。 “这是什么枪” 从史司手里一把夺过他的枪,陈默然一边打量着,一边开口问道。打量着手里这怪模怪样的,陈默然纵是见过不少武器,可也没见过这种枪。步枪的模样,至少前半截枪管和后面的枪托像是步枪,可偏偏却又多了一个钢制的机匣,而机匣上方还插着一个短弹匣。 嗯这点倒是和电影里的捷克式有点接近。 “这个嘛” 史司到是开始卖弄了起来,见陈默然全被这枪吸引了,得意又有些无奈。 “这是鄙人设计的自动步枪” “自动步枪” 他的话只让陈默然眼前一亮,一手提着枪,脚便朝室外走了过去。 “走,到靶场试试去” 给着那十发弹匣压子弹时,陈默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手中的子弹,这种7.62*57毫米弹“中式子弹”实际上是一种妥协,从江南制造局仓库里弄到的63台生产小口径毛瑟子弹的机器,每天工作8个小时可以制造三万发毛瑟子弹,那是公司唯一拥有的制造子弹的设备。 设备生产的是毛瑟无边缘弹,而部队用的步枪却是俄式7.62有底缘弹,相比于改造子弹生产设备,调整步枪弹膛、枪机机头反而更简单,最后在陈默然提供那发M1908式7.62毫米弹头的基本上,改用了毛瑟式无边缘弹壳,更换冲头模具成本是最底的。 正是这种“堆积”拼出了一种划时代的“尖弹”,新型尖弹较莫辛圆弹、毛瑟圆弹的初速提高了270米,采莫辛式步枪80厘米枪管发射,初速达到了惊人的885米,弹道更低伸、射程更远。 7.62*57毫米子弹优异的弹道性能领先这个世界至少数年,而这种划时代的“尖头弹”所配套的并没有划时代的武器,步枪依然是换了新型枪托的莫辛纳甘,枪托与毛瑟93式枪托枪近,同时将俄式刺刀换为在德国西门子产品基础上制造单刃刺刀,每每看到那刺刀,陈默然都会忍不住想起日本刺刀,两者的外型非常相近,只不过“产业造”的刺刀更长一些,产业造只是他自己的说法,从来就“没有”产业造,只有亚美利加产的“MJ1902”,这是为了隐蔽武器来源。 拼凑、堆积或许是产业公司机器生产的所有武器特点之一,或许只有眼前的这支怪模怪样的步枪,才算是真正的原创吧 “咔” 将十发弹匣插入机匣上方,右手一拉枪栓,便据肩瞄准了几十米外的靶子。 端着这步枪瞄准时,左侧偏置的瞄准具总让陈默然感觉有些古怪,扣扳机的食指打开机匣上的保险,食指重新扣于扳机。 这保险或许是史司的得意之作,参照了工厂75型手枪的保险,见站在那手持步枪陈默然打开保险就要开枪,正得间连忙开口喊了一句。 “小……” 话未完陈默然却已经扣下了扳机。 (呵呵,终于揭露了原始积累的本质,无非就是剥削罢了呒呼,陈默然终于沦为了一个万恶的资本家可恨啊大大们用月票砸死这个万恶资本家吧求月票) [奉献] 第124章 跨时代的(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24章跨时代的(万字更新!求月票!) “小……” 史司的话还未完说出口来,对这枪尽是好奇的陈默然却已经扣下了扳机。食指扣下扳机的瞬间,靶场上响起了枪声。 一枪、两枪、三枪…… 这枪声让史司不禁长松了口气,作为这支步枪的设计者,他当然知道这支枪的毛病在什么地方,实际上这个毛病正是他要解决的。 不过今天它似乎非常争气,没有出现过去其它原型枪试射时的毛病,看着那扣着扳机打得正欢的陈默然,史司不禁暗叫着庆幸来,今个天气真不错啊 扣着动着这扳,不过只是在短短几秒内,就把十发弹匣打完后,枪机挂膛,陈默然被这支枪惊呆了,这……这可不就是半自动嘛虽说模样怪了点,甚至有些难看,但它的确是半自动步枪啊。 “随波,这……这是半自动步枪” “半自动步枪?” 史司一愣,这不应该是自动步枪吗?但正暗叫着侥幸的他却是点了下头。 “嗯就半自动步枪” 摸着这支枪,陈默然几是双眼放着光,若是自己的部队都用这种枪的话,那在这时的战场上,那可真是挥弹如雨,势不可挡了。 “随波,这枪多少钱一支” 老板的问题让史司沉默不语的在心下合计了一会,这一合计,还真别说,他为了弄这枪,可还真花了不少钱。 “然之,这枪属于“车间型枪”。由于制造与加工耗时,包括过去制出的试验品,平均单价应该有800元左右吧” “800元” 陈默然被这数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那“产业造”一只不过才的10块钱,这一条枪买八十支产业造了。 看到陈默然被自己的数了吓到了,史司连忙解释道。 “这只是车间型枪,不是大批量生产,若是大批量生产的话,应该……应该可以降到120到200元左右当然还是要看产量,若是产量大,就可以添造专用设备生产,这样便可以降底成本” “太贵太贵” 听着这价,陈默然连忙摆着手,反复说了两遍,这枪太贵了,装备不起一支枪就算是按最便宜的价格,也够装备一个班了,实在是太贵 等将来有钱了再说吧 心里可惜着,陈默然却又拿起了一个弹匣,从纸盒里倒出子弹,双排双进式的弹匣压弹很轻松。而史司也是无奈的笑笑,这枪本来就只是尝试而已,这么贵的枪装备部队,可以说是得不偿失,或许一支自动步枪可抵十支步枪,但价格却超过十支步枪,装备成本太高,没有谁会选择这种武器。 “造几支,没事的时候打打过过瘾吧” 心里这么想着,枪托抵肩,…一线瞄准、射击。 “哒……” 一边串枪声在靶场上回荡着,而陈默然却是被这枪声弄的面色煞白,肩膀上的痛楚、上指近四十度的步枪,耳间轰鸣无不在提醒着他,刚才他打出的是什么。 指向天的步枪,在陈默然的手间颤抖着,肩膀被那连续的后座撞的有些酸痛,以至于被那枪声吓到,原煞白的脸上都拧成了一团。 “上帝啊” 那熟悉的枪声,甚至让史司心怀恨意的枪声方一响起,他就是一拍脑门,该来的毛病,到底还是来了,这是这支步枪的缺点之一,尽管他参考了冲锋枪的快慢机,但冲锋枪上的快慢机同样存在着单打连的毛病。 虽是肩膀有些酸痛,而且还被枪十声连绵的枪声吓了一跳,可现在陈默然却盯着手中这只重量差不多5公斤到6公斤模样的步枪,满面尽是激动。 “随波,你刚才说这枪多少钱一支?” 陈默然表情的变化都落到了史司的眼里,有些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的史司,连忙开口答道。 “最……最底120” “咱们造的马克沁多少钱一架?” 抱着枪几乎不舍得松手的陈默然又问道。 “一千六百九十五元六角,子弹带每条七元……” 全是不假思索的史司便把马克沁机枪的价格报了出来,他可是一手操办了通过洋行购买的瑞士型MG00马克沁机枪的仿造,虽说陈默然也和他一起逆绘了图纸,但最后负责改造的却是他,为了降底成本,将大量黄铜零件改为钢制零件,甚至为提高射击精度,还设计了带有弹簧软后坐装置的三脚枪架。 从两千六百九十二元九角的单价,降至一千六百九十五元六角,单价降低了可性能却未降底,打了5000发子弹未出现一次故障,那马克沁可是他得意之作,几乎仅次于这支步枪。 在心里嘀咕着马克沁机枪的造价,陈默然一指手中的枪。 “把这护木拆开” 虽是不解陈默然的用意,但史司还是老老实实的拆开了护木。 “……这导气管是借鉴了哈乞开斯机枪的活塞杆导气原理,活塞杆与……” 在史司指着拆开护木后的步枪,向陈默然解释着步枪原理时,陈默然却是双眼放光的盯着木台上的这支步枪,折掉的步枪式护木后,这枪如果不看枪托,和他在杂志上、电影里看过的一种枪非常接近,同样的下置导气管,同样的上方弹匣供弹。 捷克式轻机枪,想着那机枪,陈默然的人眼前马上就会浮现出中国电影、电视里面的经典形象来,一个服装整齐,略带油烟的战士,怀里抱着一挺上弹匣供弹的轻机枪,张大嘴巴怒吼着,对着敌人扣动扳机、倾泻着无情的并且是无穷无尽的弹雨。 “随波,这枪……作半自动步枪来说太贵,可若是做轻机枪,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双眼放着光的陈默然盯着桌上的枪,甚至于不时的用手摸上一摸。 “枪管加厚加重一下,这步枪枪管太单薄了,然后在导气管上,就是这个位置,加装一个可折叠的两脚架,再把这步枪式枪托改一下,枪托就是枪托,握把制成手枪式的握把,这十发弹匣改成二十……不,改成三十发弹匣,就像冲锋枪一样,以连射为主,对就这么办,随波,你立即着手改造一下” 轻机枪啊一百二十元一支的轻机枪,便宜啊眼放着光,神情显得有些激动,最后又像想起什么一样,随手从麻小六放在桌上的那文件包里,取出一叠纸,趴在靶场的台案上,在纸的背后画起了他记忆中的捷克式机枪的模样。 “枪管上再加一个提手,这样便于携行,而且提手可以当作护木使用,嗯……就这么办” 拿起那一厚叠纸,看着上面那被陈默然改的面目全非的枪,史司倒是显得有些糊涂了,仔细看了一会,他抬头朝陈默然看去。 “然之,若是改成机枪也不复杂,可问题是枪管,除非咱们给这枪管加成上水冷枪套或者哈乞开斯式散热片,要不然打个几百发子弹,枪管就会烧红,甚至可能炸膛,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这简单,换枪管,设计一个快速更换枪管的系统” 史司的疑问刚一提出,陈默然便脱口说出了解决的办法来。 “快速更换枪管?” 枪管怎么个快速更换法?史司不禁觉得有些诧异。 “随波,你看这里” 手着枪管和机匣的连接处,陈默然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曾经杂志上看过捷克式机枪快速更换枪管系统的原理,那原理非常简单。 “就是加装一个断隔螺系统,在这留一个断隔螺栓固定环,固定环上一个长柄,更换枪管时只要把这固定环上的长柄向上旋转,枪管即可向前抽入,装枪管时,插进去压下的长柄就行了” 听着陈默然的解释,看着他在那用手指作形比划着那简单的枪管快速折换系统,有些目瞪口呆的史司,几乎不相信竟然会这么简单,断隔螺栓原理发明了上百年,即便是用在火炮炮尾闭锁上,也有几十年之久,可偏偏从来没有人把他枪管的锁定、拆换联系在一起。 盯着陈默然的脑袋,史司忍不住想着他那脑袋里倒底装着什么,看到无缝钢管就创造出的简单到极点,只相当于几支步枪造价的步兵曲射炮,甚至还用旧式火炮拉火管,研制出了长柄手榴弹,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可是没少见识陈默然的那些个奇思妙想。 “然之,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心存疑问的史司犹豫着开了口, “嗯?” “你是那所学校毕业的?导师又是何人?” 就冲着他那些奇思妙想,史司都动了到他上学的那所大学进修一下的念头来。 “我……” 史司的问题让陈默然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笑。 “本人,自学成材” 最后甚至又特意补充了一句。 “嗯人聪明没办法” 陈默然的话,只是让史司哑口说不出话来了,平时看他挺稳重的一人,一到这时候就得意起来了。 心下窘着,史司看着手中的这“轻型机枪”,然后似是转移注意力翻了一下手中的这叠纸,纸上画的却是一些图样。 “咦这是……” “哦只顾着这轻机枪,倒是把正事给忘了。” 史司的提醒才让陈默然想起自己来马鞍山的目的,就是为了送这些图纸。 “这里面有一些机械的改造图纸,咱们不是要仿制那子弹机器吗?我画了一些图纸,把那地轴传到的子弹机改成自带电动机传动,我计算了一下,若是进行这样改动,工效应该能提高10%左右” 从史司手里把那厚厚一叠纸拿过来,陈默然翻着其中的几页解释着。仿造子弹机是因为马克沁机枪的仿制成功,机枪的威力是大,但也费子弹,只靠着那63部机器,一天即便是三班倒的生产,去掉预修机器的时间,一个月能生产80万发子弹就算是顶天了,可这点子弹根本不够重机枪用的。所以才有了仿制子弹机,扩大子弹厂的举动。 “自带电动机肯定是未来的发展趋势,这个主意不错” 史司点头赞同道,看着陈默然递给他的图纸,即便只是简图,可也能看出陈默然在绘图上,的确有一手,就像逆仿马克沁时一样,那时史司几乎就是给他打着下手。 而且陈默然不仅绘出了图纸,还像他逆仿莫辛纳甘时一样,制定了整个工艺流程、包括各个零件所需要的材料质量、种类、验收样板,这些无不是需要经过大量的实验计算,而这恰是史司最佩服陈默然的地方,这些工作不一不是需要丰富的经验积累,即便是他来做,也不见得能作好,可陈默然偏偏做了出来。 如果史司知道原因的话,恐怕会恼的吐血,原因非常简单,几十后的中国机械甚至根本就放弃了需要灵感的创新,而是一味的搞逆仿制,自然逆向工程便成为机械专业学生的所学的重点,在学校时成绩相当不错的陈默然对于逆向工程,可早就是轻车熟路了,学校积累的经验,恰用了在这里。 手拿着那图纸,一张张的向史司解释了长达一个小时后,终于子弹机自带动力的改造方案算是介绍完了,而这时陈默然的手里却还剩着十几张图纸,看着手里的图纸,他却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了。 这那里是什么图纸,不过是陈默然在家里比照着那堆旧杂志中06年2月号的《兵器》杂志的苏联的ЗиС-3加农炮的炮身结构、炮口制退器分解、炮口制退器原理、炮尾结构、上架分解、高低机传动、下架结构以及驻退机复进机动作示意图,绘出来的“新型火炮基础设计示意图”,而其中最重要的恐怕就是那液压式复进机和驻退机示意图了。 过去的几个月通过种种渠道公司花高价买回来了三门炮,三门炮都是“最先进”的速射炮,带复进机和驻退机的速射炮,而无一例外的,都是相当原始的那种簧退式原理,而这些草图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解释了液压式复进机和驻退机的工作原理。 而那复进机的作用类似陈默然所熟悉的车辆悬挂系统的弹簧,而驻退机更是与减震器的工作原理完全一样,无论炮身向哪个方向运动,它都只吸收消耗能量,自然的设计起来也就得心应手了。 “随波,这是我自己闲着没事画着玩的,枪炮上,你是行家,所以请你来看一下” 说话时陈默然先将ЗиС-3加农炮的三视图缔给了他,然后又能一张张的解释着设计意图,实际上无非是照着杂志上的火炮结构介绍照抄的,而在他甚至还特意照抄了一份。 “……火炮发射时与炮身连接的驻退机与节制杆以及复进杆皆随炮身一起后座。火炮击发后,炮身后坐,复进机内的空气被压缩贮存能量,驻退机内的液体经间隙流过耗散能量。炮身后坐终了时,复进机内空气膨胀做功推动炮身向前运动,这时驻退机的作用仍然是耗散能量产生阻尼,防止炮身撞击前机框速度过快损坏火炮。……” 作着解释时,陈默然并没有觉察到史司看着这些图纸,尤其是液压式复进机和驻退机的动作示意图时,表情中的急剧变化,身为一名枪炮专家,他比其它人更清楚这动作示意图的价值,甚至于那全新炮架结构,拿到任何一个列强国家,都可以换回数十万元。 从1880年代发明家们就开始设计出各式各样复杂的机构,以吸收火炮后座力,以提高火炮的射速,尽管各国都采用弹簧式驻退器,但它并不理想,解决野战炮的后座力问题,从来都是各国所关注的重点。 “然之,或许你不知道,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一点,你的这些图纸虽说简单,但绝对会掀起一场炮兵技术的**” 虽说还未经过试验,但史司却从那液压式复进机和驻退机的动作示意图中,看出了这种液压式驻退器和复进器的发展潜力,这绝对会是火炮发展史上的一次**性的发明。 **性,或许吧四十年后的东西,能没有**性吗?心里这般想着,可陈默然的神情却显得很是淡定,没造出来之前,再**性也是白费。 “什么技术**不**的随波,现在要做的就是完善他,我这人就么这大点能耐,剩下的你来完成吧就让这世界上第一流的火炮由咱们产业公司的车间里生产出来” 使命瞬间在史司心头涌起,他用力的一点头。 “然之,你放心,我一定会尽量参照你的设计,整合出一门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炮” “炮是要弄,不过,随波,还是先把这轻机枪的问题解决了,枪管的重新设计,两脚架,还有图氏、生产流程什么的,年前,你能把这块工作完成就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而且到时候咱们还得进行可靠性试验不是,可不能像那冲锋枪,打个三百多枪,就会发生故障” 陈默然说笑着脸上露出些尴尬之色,冲锋枪是他比划着杂志上的图样绘出的图纸,可那设计却是蹩脚的,打个几百枪总会发生故障,初时岛上的士兵很喜欢那冲锋枪,可是现在……他们虽还愿带着冲锋枪,可偶尔也是提心吊胆的,带冲锋枪时,肯定还会背上步枪。 幸好,幸好,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打几百枪,这或许是在想到老婆的卫队靠着冲锋枪,陈默然便会如此安慰自己。 由冲锋枪想到了老婆后,陈默然才看了想起了今天的日子,这会姬丽应该已经伦敦了吧希望她在那一切顺利。能不能保住英墨石油公司,就看老婆在伦敦的活动了。 (呒呼,今天的月票成绩不甚理想啊无语一直在努力码字之中,还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用月票鼓励无语无语一定争取实现再次大爆发拜谢求月票) [奉献] 第125章 勾勒几笔(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25章勾勒几笔(万字更新!求月票!) 伦敦。 乌黑的、浑黄的、绛紫的,以致辛辣的、呛人的由烟尘生成的伦敦雾,往往会成为任何来到伦敦的外国人所向往的,雾都里的雾似象征着大英帝国在工业**后的强大,似乎大英帝国的影响力和实力,正是由这伦敦的雾所生成。 几乎每一个来到伦敦的外国人,尤其是落后国家的游客、学生,都会或多或少的沉缅于伦敦那烟尘与雾混合变成的黄黑色的雾气中,在他们的眼中,这让伦敦人所困扰的恰正是他们所追求的。 只不过对于这些人中的很多人来说,他们并不知道大英帝国的三大支柱:贸易、金融、原材料19世纪中叶,随着自由贸易政策大幕的拉开,英国经济舞台上的主角由工业巨头换成了银行家。金融货币、国际贸易、原材料优势,构成了大英帝国权力的三大支柱。 滑铁卢之后,在世界海域内,英国海军的霸权无可匹敌。英国船队满载着英国的钢铁、煤炭以及出口国外的曼彻斯特纺织品驶向世界各地。英国制造业领导世界几十年。19世纪9o年代末期,英国在世界范围内拥有无与伦比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实力。但在这极度的繁荣背后,谁也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样的危机,至少对于许多享受着这伦敦雾的外国人来说,尤其如此,他们往往只是沉迷这伦敦雾中透露出的强大。 正是七月底的天气,七月的伦敦并没有雾,伦敦是多雾多雨的,虽没有雾,但却是多雨的,地上潮阴阴的,树和草都绿得鲜灵灵的,此时完全已没有伦敦秋冬春的那种特有的乌黑色。铺户都关着门,路右边有一大块草场,远处有一片树林,使人心中安静。 因为天空刚下过雨,树上还挂着水珠,雨后的空气与阳光,给了一种特别的味道,甚至于会让人感觉到,空气中似带着股清甜,这绝是对是个让人神清气爽的好天气。 人行道上那些溢满了笑容的路人,无疑更是将人们的心情显露无疑,天气带来的心情爽朗,只是针对一部分人,虽说是一大部人,但总有一些人的心情并不见得会因天气而好转。 左胳膊肘儿间抱着一大堆长圈的图纸,身上穿着身伦敦式样的西装,头戴着英式小礼帽,走在人行道上的史添阁,心情不仅未因好天气而爽朗,甚至还显出了几分恶劣来,以至于偶有路人向他致意时,也是全未予理会的模样。 “该死的倭寇” 边走着,他边恨骂着那些东洋小矮子,心下对他们的恨意却又在这加深了几分。 八个月前,日本海军定购的“三笠号”战舰下水,作为战舰设计师詹姆斯?邓恩,作为邓恩的学生,不仅全程参与了这艘战舰的设计以及随后的制造,在下水时,因为他是“清国人”,被“礼貌”的拒在了下水典礼的门外,在竣工的庆典上,当那些前来接舰的日本海军军官在得知邓恩的学生中,竟然有一个“清国人”而且全程参与战舰的设计和监造,先是热情的和他谈话。 在日本军官询问他是否有意去日本时,他表示出“待学成后,将回国从事战舰设计,以卫海疆”,这是他的本意,之所以来英国学习造船,正是因甲午黄海惨败,日人是他之仇敌,岂能为敌服务。 那几名日本军官先是赞扬了他一番,而在今天他的老师邓恩,无奈的向他表示,他不能够再作他的导师,原因非常简单,“日本不可能用民众的血汗,资助敌国学生实习”,这是日本方面的要求,为了能够争取到未来日本海军事的设计委托,他不得不遗憾的让他另寻高就。 从学院毕业一直的在这位英国著名造船专家身边实习的他,遭到这等对待,心间的失望远大于愤怒,一些以来,他所认劳认怨忍受着歧视的原因,正是为了习得第一流的战舰设计、制造知识,可现在呢? 如果他是日本人,或许,早在三年前,当他取得硕士学位后,恐怕就会接到日本造船企业或海军的邀请,回国参与军舰的设计和监造。可他是中国人,甚至于连清政府向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定购的海圻、海天巡洋舰时,他主动找上了公使馆,亦未获准参与监造。 在最初的愤怒之后,想到自己曾经的同学们,已经或设计或督造各种小型舰船,而他却至今一事无成,这种强烈的反差,每每总让他生起些许无奈,甚至于对当初自己所选行业,生出了些许后悔之觉。 当年的留英时的身历甲午惨败的刺痛,刺激的又何止他一人,想到在阿姆斯特朗公司工作的朋友,他不禁生出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来,他又何尝不是在洋人的公司享尽了世态的炎凉,堂堂火炮专家竟沦得和工人一般,身处厂房之中,对于这种无奈,想来在伦敦留学工作十五年肖烈,体会反倒更深吧 坐在椅上的阎平遥为眼前的这位肖先生重新斟满一杯威士忌,然后依是一言不的看着他,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呆呆的抓起酒杯,肖烈喘着气,抽抽噎噎的把酒灌了下去,然后哼唧了一下,用叉子似不轻意把盘子里的牛排翻来翻去搬弄着,这顿午餐非常丰盛,甚至于在过去的十五年中,他从未享用过如此丰盛的餐点。 听着入耳的音乐,环视着眼前这高档餐厅里的装饰,这样的餐厅一个人一顿饭需要至少1o镑,对于每月工资不过65镑的他来说,永远是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我不知道,您或者说您背的人为什么来找我,但是我必须要承认,每月2oo镑的报酬,的确,即便是阿姆斯特朗兵工厂,也只有少数几人可以拿到如此之高的报酬” 肖烈用非常客气的口吻说着。 “这让我不禁怀疑,我真的有资格拿到如此丰厚的报酬吗?” 阎平遥摇着头,看着面前的肖烈说了下去。 “肖先生,您本人是明白的,以您的才能,远不至屈才于质监一职,在欧洲,埋没的人材又何止肖先生一人,我国人有奋图强之心,公派留学有之,自费留学如肖先生一般,更是多不胜数,如肖先生一般,意欲习得欧洲技术为国效力以拒外侮,但国事不靖,不知多少曾满腔热血之士,回国后往无奈换上顶戴混迹官场,或沦为买办,全抛所学。只有少数如肖先生一般意志坚强者方能坚持至今” 捧赞着阎平遥再一次为他倒满了酒水,中国人喜欢在餐桌上谈事,即便是在英国也不例外,跟随夫人从墨西哥来到伦敦后,夫人交给了他一个任务,在伦敦为产业公司聘请各行专家,而其中特意提到了火炮、化学技术人员,相比于那些外国专家,阎平遥更喜欢的却是这些“遗珠海外”的自费留学生,至少他们并没有外国人的那种趾高气扬,而且往往更珍视难得的机会。 有理由可以拒绝吗? 一时间,肖烈真的很难找到拒绝他的理由,但是那里真的可以让他实现自己理想吗? “阎先生,不知道,你是受那位督抚所托,方平回国后,又于何处任职?” 一边串的问题从他口中问了出来,如果回国后不能于兵工厂制造火炮,即便是回国了,又有可意,还不如继续留在这里,但国内的那些督抚们,真有意自造大型火炮吗?他还真没什么底,毕竟对他们来说,怕是还是造不如买吧。 “肖先生,到时您就会知道的,在这里我至少可以保证,您一定能够在那里实现您的梦想” 说着从文件包内取出一份文件,这份合同除了他个人的待遇之外,最重要的恰是一份保密条款,虽说只是字面上的约束,但却是给他提了个醒。 “不过,肖先生,这里有一份合同,希望您能够签一下,当然您不需要现在做出决定” 翻看着合同,肖烈才现合同之中,对于保密二字,恐怕规定最为严苛,甚至不准对外界任何人谈及他的工作,即便是他的家人也是如此。 这多少让他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但想着或许在那里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犹豫着他还是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收过合同书,阎平遥却是从包里取出了一张支票来。 “方先生,这是1ooo英镑的签约费” 面带着笑容,阎平遥不得不佩服着董事长的心思,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即便是那些趾高气扬的洋专家,也无不惊讶于公司的慷慨,只是签个名,少则一千英镑,多则两千英镑的回报,当初他阎平遥不也被那5ooo两银子的签字费给震的目瞪口呆到了,生出那士为知已死的感慨来。 看着那支票,虽心动着,但肖烈却是把那支票朝前一推。 “阎先生,方平所为只是理想,而非金钱若贵地不为方平扬所学,谢某介时还是会另寻高就的请见谅” 睁大眼睛阎平遥尴尬的一笑,这不爱银子的人当真是有啊可惜即便是这肖烈不要这笔钱,也落不到他的手中。 “那公司会代你暂时保管相信您一定不会后悔的” 肖烈头一低却是吃起了盘中的牛排来,刚吃两口像想起什么一样,抬头看了阎平遥。 “若是你们需要造船方面的专材,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谁?” 姬丽拉把茶杯端到面前,轻嗅着淡淡的茶香反问倒亚萝夫人。 亚萝夫人是一位伯爵的遗孀,伦敦有名的交际花,半个月前,或许现在的姬丽?斯特琳是成为整个伦敦上流社会争相结识的知名女士,一位将会是全英国最富有的女人,但亚萝夫人却是了解整个上流社会。 “刚刚晋升为第二海务大臣的约翰?阿巴斯诺特?费舍尔上将” 亚萝伯爵夫人淡淡的说了一句,多光看着的身旁的姬丽,已经年近五十的亚萝不禁有些嫉妒起这不过只有十九岁的女孩的美丽,虽只有十九岁,但青涩中却有种成熟妩媚的风韵,宛如经心培植的一朵鲜花。丰满的柔唇,足以让任何男人迷失眼眸,娇小却又带着几分丰腴的身段,裹东方式的轻薄如纱的衣裙里,瑰丽如大漠上空的晚霞,走起路来打着旋儿,煞是好看。 但最让人嫉妒的却是她所拥有的财富,英墨石油公司在墨西哥所拥有的油田,仅仅只是一口油井,在短短半个月中,就喷吐出了价值数百万英镑的石油,按伦敦金融界的评估,至少值1o亿英镑 “拥有与维多利亚女王相媲美的财富。” 伦敦记者曾经在这样评论她,二十世纪全英国最富有、最幸运的女人。有谁能够想象,十年前破产的斯特林家族,竟然可以在一夜间,成为整个英国甚至欧洲最富有的家族呢? 不管人们翻开哪份报纸,无论是英格兰的,苏格兰的,还是爱尔兰的,他们总会看到一两条有关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及其最新言行的消息。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关于她的消息放在杂谈栏的尾巴上,接着她的位置就过了各位爵士,如此这般,她的位置越升越高,名气也越来越响,直到无法再高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正是她所拥有的财富以及惊人财富带来的声望,才会让伦敦的贵族们趋之若鹜的站到她的面前,争相讨好她、巴结她、追求她,而亚萝也是那群讨好、巴结的人群中的一员。 “亚萝夫人,费舍尔上将与这有关系吗?” 姬丽眨动着漂亮的睫毛,看着亚萝伯爵夫人,管在过去的半个月中,她在取得了伦敦金融界的支持外,还取得了包括上议院议长在内的等达官显要的支持,而且最近可能还会被相接见,但是她还需要更强有力的支持,来自海军的支持。 尽管在金钱的攻势下,伦敦的科学界、舆论界大谈着石油对英国的重要性,还不断的提醒着公众没有一家英国公司拥有油田,英国的殖民地同样没有石油的产出,从而提醒着他们英墨石油公司拥有的油田对英国的重要性,但来自更强力部门的支持却是必要的。 “斯特琳小姐,在1882年9月的一次公开集会上,当时还是海军上校的英国海军上将费舍尔勋爵,逢人便说:英国必须改变海军使用煤炭作动力燃料的现状,应该使用新型油燃料,相信我,费舍尔勋爵绝对会成为英墨石油公司最坚定的支持者。” 亚萝夫人那张涂了过多法国妆粉的脸上微漾笑意,她轻轻的放下杯子,却看着身旁这位欧洲最富的女士。 “斯特琳小姐,虽说你的公司在伦敦努力着,可在伦敦努力的却并不仅仅只英墨石油,作为英国最大的煤油供应商,新泽西标准公司同样也在努力着,报纸甚至有传闻说,您嫁给了一位中国人是吗?” 微漾笑容的亚萝看着姬丽,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每一个追求她的贵族,都知道斯特琳小姐已经结婚,而她手上的钻戒却是回绝那些人最好的武器。 “我的丈夫,似乎并不在这个问题之内不是吗?” 亚萝夫人端起茶杯时,看着那阳光明媚的天空,却是淡淡的一笑。 “但如果说英墨石油公司的实际持有人是一位陈姓东方人呢?姬丽,在伦敦有很多秘密,同样的也没有任何秘密” 亚萝的话,只让姬丽心下一颤,在初时的惊慌之后,那妩媚动人的脸庞上两眼却向亚萝射出咄咄逼视的目光。 她有一种特殊的本领,能够摆出一副吓唬人的架势,而其实真正让人心虚胆寒的,却是她内里的某种气质。那张美得令人心悸的脸庞,那双一览无遗、目光阴沉的眼睛投向亚萝伯爵夫人,久久的却未说什么,只是这么冷看着她。 “姬丽。” 感觉到那目光中的逼视和阴沉,亚萝却喝了一口茶信誓旦旦地说。 “你要相信我是你的朋友,几乎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便将您视为我的侄女一样的亲人,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正如你的父亲一样” 亚萝一眨眼笑看着姬丽,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英俊的男人,那是斯特林子爵,曾经也是她的情人之一。 “哦是吗?” 轻应一声,姬丽却在心下思索着亚萝夫人提及这件事的用意。 “在伦敦有很多秘密,同样的也没有任何秘密有时候,只要愿意,可以让一些秘密永远的变成秘密你觉得呢?姬丽” 她的话却是让姬丽收敛起那让别人几有些毛的视线,反倒是露出了那清甜迷人的笑容来,这一会她又变成了那倾倒无数男士的女孩了。 “亚萝夫人,那么你需要什么呢?” “我只不过想得到……呣,一张几笔勾勒的支票而已。” 深吸口气,亚萝又特意提醒道。 “请相信我,秘密一定会成为秘密,我想您不需要怀疑我的信誉,正像很多人一样” 眼一眨露出些媚笑,作为一名上层社会的交际花,她有她的生存手段和信誉,否则她根本无不法在伦敦的上层的立足。 “而且,我可以为您引荐费舍尔上将而他一定会成为英墨石油最坚定的支持者” (危机感十足啊,又面临着即将被挤出新书月票榜的危险,无语这个月,还差几千字,就算码足三十万字了,无语的勤奋是有目共睹的,已到月底了,若是大大们手里有月票的话,用月票激动一下无语吧明天大爆求月票拜谢) [倾情奉献] 第126章 捆绑(第一更!万五大爆发!求月票!) 第第一更!万五大爆发!求月票!) 伦敦的夜晚,几乎每天那些贵族、富翁都要举行各种各样的宴会,而是否收到宴会的邀请函甚至又直接于某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有着直接的联系。 对于现在的伦敦来说,最能象征身份的宴会邀请函或许只有英墨石油公司总裁姬丽?斯特林小姐的宴会邀请函了,位于伦敦郊外那栋有着数百年历史的斯特林家族的豪宅,半个月前,这里摘掉了暴发户的名字,重新归于斯特林家族。 作为主人,若是在普通的宴会上,他们应该服饰整洁,却又不能过于考究,致使男宾觉得自己衣着寒伧,女宾懊悔自己出门前没有戴上货真价实的项链。 但是在这里,作为主人却必须要身着最为华丽的衣裙,同样的也佩带了最炫目的珠宝,在这种上层社会的宴会上,任何人来到这里,都是为了炫耀他们的财富、地位,他们从不吝于用华丽的服装、奢侈的珠宝去展露自己的财富,而作为主人的姬丽,为了维护她的形象,同样也只能如此。 贵族式的奢侈在这里得到最充分的展现。晚上十点钟。在斯特林庄园的花园里,高大的树木清晰地衬托着缀满金色星星的天空。今天象要下暴雨的样子,天空上现在还浮荡着一层薄雾。 楼下的大厅里传出华尔兹和极乐舞的乐曲,百叶窗的窗缝里透出灿烂的灯光。这时,花园里有十来个仆人在那儿准备晚餐,他们刚刚接到夫人的命令,晚餐在草坪上的天幕下举行,那缀满星星的美丽的蓝空已使草坪占了决定的优势。花园里挂满了电灯,席面上布满了蜡烛和鲜花,这种排场各地豪华舞会并没有任何区别样。 不论在哪儿出现,姬丽总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当姬丽的身影出现在一楼舞会大厅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都转向这位欧洲最富有的女人,一些年青的贵族男士的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伦敦的社交界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姬丽名下的英墨石油公司所拥有的油田和她个人将拥有的的财富,仅仅只是一个破产的贵族小姐,是不可能赢得他们的注意。 而此时,姬丽却在无数好奇的眼光的注视之下,一面和熟人略作招呼,一面向亚萝伯爵夫人走过去,亚萝伯爵夫人正站在摆着几只花瓶的壁炉架子前面,她的身边站着一位身着海军上将礼服的男人。 走近他们的时候,姬丽的脸上带着一个开朗的微笑向来,在她将走近时,随亚萝伯爵夫人一同来到斯特林庄园的费舍尔上将,首先向这个年青的女士行了一礼。而亚萝伯爵夫人却迎过去,与姬丽亲近的彼此问候一声。 “姬丽,您认识费舍尔海军上将吗?” “只是听说过。” 姬丽回答道。 “但我还没有见过海军上将阁下。” “瞧,他就在这” “姬丽,这位是第二海务大臣费舍尔海军上将” “你好斯特林小姐” 尽管惊讶于这个女孩的年青,但费舍尔依然非常绅士和向这个搅动整个伦敦的女人行了一礼。或许对于伦敦来说,在过去的半个月中,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家公司的名字以及公司持有人姬丽?斯特林小姐。 “您好,上将阁下” 伸出右手姬丽朝费舍尔发出一个英国淑女式的甜甜的微笑。 行了一个吻手礼后,费舍尔微笑着看着这会让整个伦敦上层社会的男士们疯狂的女人。 年青而且美丽,美丽而又富有,这样女孩对于任何一个伦敦上层社会的男士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却不包括他。 这这间大厅里的来宾之中,他们是羡慕和嫉妒英墨石油公司的油田和姬丽?斯特林的财富,出于种种的目的来到这里。而对于费舍尔来说,他之所以来这里,一方面是亚萝的邀请,他被吸引却全是因“石油” 在海军部担任负责人事、教育、训练和征募的第二海务大臣的费舍尔,或许在整个皇家海军之中,他是最早也是唯一意识到石油重要性的高级将领。他坚持认为,在未来控制海洋的竞争中,油作为动力燃料将给英国带来决定性的战略优势。 但在二十年前,他的想法被他的英国同辈认为是异想天开。也正因如此,他才成为了“领先一步”的海军军官,他深知石油会取代煤炭,而英国却没有石油,甚至殖民地也没有,如何确保英国未来的石油供应,一直是他所思考的问题。 而且在另一个方面,战舰的材料钢铁以及战舰的能源煤炭,德国、俄罗斯、法国不是接近就是超过英国。在这种压力之下,费舍尔觉得英国必须另觅新途,寻找能源替代,而这种能源就是石油。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出现的斯特林小姐的宴会上,实际上他并不知道,他才是今天晚上这场宴会的主角。 晚上的大厅里显得有些热,仆人托着摆满冰冻冷饮品的茶盘在人群里穿梭往来。 而这时亚萝伯爵夫却有些惊讶的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客人。 “姬丽,那位是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伦敦公司总裁谢尔夫先生,他也是您的客人吗?” 姬丽的那张俏脸上只是露出些无奈。 “是凯西男爵夫人带来男宾” “全伦敦都知道,洛克菲勒正在和姬丽小姐开战,洛克菲勒先生的邮轮已经拒绝为英墨公司运油了费舍尔,我不明白英国船队不能为英墨公司运石油吗?” 亚萝摆出了一副可恨的模样,似是在为姬丽打抱不平。 “我们不是有世界上最大的船队吗?” 在亚萝说话时,姬丽朝着费舍尔看去时,神情抑郁和微笑了一下。 “伯爵夫人,英国拥有最大的船队,但油轮却很少,而且英国60%的炼油厂,都属于洛克菲勒,而95%的炼油厂,都属于美国公司。” “英墨石油公司是在墨西哥开采的石油,美国和美国公司一直认为,那里是美国的舞台” 手端着酒杯的费舍尔补充道,尽管英墨公司发现了大油田,可以保障未来英国石油供给,但地缘上的政治因素却又是他所顾虑的,而姬丽说的美国公司完全控制着产油、运油、炼油,又是他不能不担心的。 “姬丽,如果这样的话,那您是不是准备把油田卖给美国人?” 在亚萝问出这句未经大脑的话后,费舍尔却把视线投向了姬丽,一方面他期待着她的回答,而另一方面,他却开始怀疑起亚萝邀请他作为舞伴参加这场舞会的用意了,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联系到最近英墨石油公司在伦敦政治、金融界展开的公关,费舍尔隐约明白了这个年青的让人惊讶的女孩的用意,她是在谋求来自海军的支持,仅仅只是金融界、科学家和政客们的鼓吹是不够的,如果海军能够拿出证明石油重要性的报告,那么唐宁街10号或许会站在英墨公司的一边。 “伯爵夫人,英国并没有油田” 从侍者手托的盘中拿过一杯饮料,姬丽郑重其事的说道。 “或许,现在并没有人意识到这种新型燃料的重要性,但也许几年后,人们就会认识到这种新燃料的战略意义。问题是,英国本身并没有油,必须依赖美国、俄罗斯供给,现在英墨石油公司,却可以为英国稳定的供应石油。” 即使在和平年代,这种依赖外部的状况也不能接受,而一旦发生战争,完全依靠国外供油根本就不可能。 姬丽说出这番话时,费舍尔却在心中补充了一句。之所以他会在这场让伦敦金融界疯狂的狂热中,出人意料的保持低调,正是因石油的产地是墨西哥,如果是在任何一处英国的殖民地或者英国可以控制的地区,那些美国企业想要染指时,恐怕他已经拍案而起,尽自己的力量支持英国公司了,可这里却不同。 “英墨石油公司,在墨西哥的油田,只是尝试” 手端着酒杯向那些针线大街的金融家们致敬时,半转着身子的姬丽淡淡的说了一句。 “未来,我们还将在中东地区投入上千万英镑勘探、开采石油” 听着姬丽的话,亚萝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觉得还是不说为妙,因为她看到费舍尔这会似竖起了耳朵听着姬丽的话语,显然是生怕错过任何细节,而亚萝也隐约感觉这或许又是一次发财的机会。 停顿了一下,看到的来宾中的一个人。 “上将阁下、亚萝夫人,请准许我给你们介绍一个客人。” 说罢,姬丽便转身朝房间的一个角落走去,色彩斑斓的裙子在大厅里忽闪忽闪地打着旋儿。 姬丽离开后,费舍尔的的胳膊已经搂住了亚萝的腰肢。 “喂,我的上将,这里并不是你你动手动脚的地方。” 亚萝妩媚的一笑,腰肢却尽由他这么搂着,上层社会从来都是一个充满“风情趣事”的地方,像那边的莱娜,这会正和那针线大街的金融家们调着情,而她的丈夫哈尔德伯爵却正与另一位女士说着爱。 默许了费舍尔的举动后,亚萝的脚步却是朝着大厅旁的一个房间走了过去,而费舍尔却跟在她的身边。 一进这个书房似的房间,费舍尔却收下了那原本神经质地向上徐徐斜插到她的xiong罩下面的手指。 “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舞会不是吗?” “约翰,你是知道的,我需要生活下去,同样她也需要你的帮助不是吗?我的石油将军” 顽皮的一笑,亚萝笑说道。而费舍尔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伦敦就是如此,有爱情、有利益,当然还有**。 这时姬丽却已经走进了这间书房,在她的身边跟着一位长得低矮粗壮,一头灰白短发的与他年龄相仿的英国人。两人进屋后,书房的门便关上了。 “费舍尔上将、伯爵夫人,请准许我向您介绍,威廉?诺克斯?达西先生” 面带微笑的姬丽向费舍尔介绍着身旁的这位先生。 “您好,上将阁下,伯爵夫人” 达西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同时好奇斯特林小姐请他进来的原因。 而费舍尔和亚萝只是轻轻点点示意, 作为一个商人,达西自然知道上将和伯爵夫人的傲慢是理所当然的,虽然十三年前,举家迁回英国后,通过在伦敦和乡下的置业,让他和上层社会建立了接触,但那个上层社会距离斯特林小姐的社会还是太过遥远。 “上将阁下,达西先生是一位值得称赞的英国商人三年前,闪驻波斯公使活尔夫爵士和他的朋友,波斯将军基泰伯吉在巴黎重逢,后者问他有没有英国的公司对石油特许权感兴趣,而达西先生闻讯后,迅速抓住这个机会,派出全权代表赴德黑兰谈判。” 在姬丽这么介绍的他时,达西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那时的波斯正处于财政紧张时期,国一迫切需要钱,而达西先生的代表仅只用了五个星期,便获得了国王阿尔丁?汗的授给的一项特权,允许他在60年内,在除去北方五省之外的波斯全境,开发利用天然气和石油等制品,并可以运出和销售,涉及的土地面积达120万平方公里而代价不过是两万英镑的现金和两万英镑的股份,以及未来16%的纯利润专家们的意见是波斯地方地质条件有利。” “哦” 费舍尔这才朝着威廉?诺克斯?达西投去了正视的眼神,用两万英镑作成这么一笔生意,不能不让人惊讶。 上将和伯爵夫人的惊讶,却是让达西神情变得不太自然,正是他的赌徒性格成就了他在澳大利亚的财富,但却又使他忘乎所以,两年来波斯石油勘探终慢慢吞噬掉其在澳大利亚获取的财富与地位,波斯勘探在过去的吞噬着他的财富时,同样煎熬着他的赌徒心理。 从来没有到过波斯的他在伦敦苦等着波斯方面传来好消息,他雇佣的乔治?雷诺兹负责勘探,从00年5月抵达德黑兰,到10月正式钻探,但在这期间,雷诺兹却遇到了非常多的麻烦,先是当地部落首领不认同国王的特许权,额外要价很高,还不断索要好处,从疾病到部落人员的敲诈勒索、机械故障、灼人的热浪与无情的烈风以及钻井失败的所带来无尽的失望,都足以让人动摇,而最致命的恐怕就是波斯的堪控吞噬了他的财富。 为了筹措资金,达西求过英国海军部以及大名鼎鼎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支持,但都没成功。而他所收到的只是雷诺兹呼吁要耐心再耐心的信件与电报,达西的耐心与金钱在等待中一点点消逝。 就在他绝望对波斯失去耐心,生出退出这个无底洞的念头时,两个星期前英墨石油找上了门来,与他不同,英墨石油在墨西哥拥有的已经出油的大油田,使得他们轻易便得伦敦金融家数百万英镑的贷款,两者只用了一个星期就达成了协议,双方合作开采波斯石油,达西获得了五十万英镑的回报以及未来英波石油公司2%的纯利润提成,英墨石油公司则派人负责波斯的勘探管理工作。 在达西自己的赌徒心理惭愧时,姬丽却在那里讲述着波斯石油的前景。 “……通过地质学家的研究,我们相信,在波斯同样存在着不逊于墨西哥的大油田,尽管徒劳无功的风险和恶劣的环境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但英墨石油公司将会在未来十年内,拿出不少于两千万英镑用于波斯的石油堪探” 书房中姬丽的声音响亮清脆而悦耳。这是英墨石油公司雇问的建议,墨西哥是英国无法影响和控制的,但波斯却完全不同。这会加重英墨石油一方的筹码,在她将这个建议用电报告诉自己的丈夫时,当天就收到了他的回电“不惜代价买下来”,丈夫的底线是至少拥有60%以上的股权,但她得到的却是100%。 “难道贵公司,不能通过出售墨西哥油田的方式,获得勘探波斯石油的资金吗?” 费舍尔反问道,他的脸上依旧浮过了一片几乎难以觉察的阴云。 “上将阁下,英国会让出长江以北换取对南方的控制吗?” 姬丽狡黠的反问一句,她所需要的是一座已经出油的油田,至于波斯,那不过是换取英国支持的筹码罢了。 “如果没有墨西哥油田提供支持,上将阁下,那些短视的银行家们,有可能会贷款给英波石油公司吗?我想这个问题,达西先生的遭遇就可以作出解释” 手一指身边的达西先生,姬丽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费舍尔上将。 “上将阁下,你曾在二十年前,畅言过石油的重要性,同样在你就任第二海军大臣后,亦开始进行石油取代煤炭,英国舰队实现油燃料可能行研究的课题,我想有什么比确保的英国海军未来的石油供应更重要的事情呢?而这绝不是那些新大陆的非英国人所能保证的” 费舍尔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朝姬丽看去。 “就我所知,姬丽小姐,您的丈夫是个中国人不是吗?” 说完他朝姬丽露齿一笑,从英墨石油公司在墨西哥发现大油田后,他便注意到这家公司,同样也知道,她的丈夫是个中国人,甚至于她的那个丈夫才是英墨石油的实际出资人,也是实际持股人,尽管就在最近,那些档案被人掩藏了起来,但他却已经知道的答案。 心下一慌朝着亚萝看了一眼,姬丽连忙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注意到亚萝和达西的惊讶,她嘴角掠过一丝苦涩的微笑。 “还好他是中国人,而不是美国人你觉得呢?上将阁下” (PS:这里有一个BUG,关于达西获得特许授权的时间是1901年5月,而不是1900年,正式钻探时间是1902年11月,为了照顾剧情,无语开了个金手指,呵呵……勉强算是蝴蝶效应之一吧嘿嘿今天大爆发,救月票) [奉献] 第127章 这个国家啊(第二更!万五大爆发!求月票!) 第第二更!万五大爆发!求月票!) “太平洋皇后”号邮轮离开东京湾后,经丰后海道入对马海峡后太平洋的风暴停止了,宁静的黄海似像迎回那归来的游子一般,静静的,甚无此许波浪。 正是傍晚,天海一线间被夕阳染成赤红色。伏在船栏上,打量着那被夕阳染成赤红色的海天,他似乎又看到了甲午年间黄海海战的硝烟,又看到那马吉芬洋员在纽约描述的黄海大海战的惨烈,和水师官兵的勇敢。 “……同时也看到了中国这个虽然没落了的帝国,他还可以有一天,崛起于东方这个地方” 7年前马吉芬洋员回到美国后在美国报纸上的话语,不时的在管明棠嘴边喃语着。 二十四年前,他去寻找这个答案,自以为找到了。 二十四年后,他却依然迷茫着,他并不认识自己找到这个答案。 二十五年前,年不过十六岁的他,在经县试、府试和省学政院试,成绩一等第一名,考取廪生,可也就是那天,在江边与众友畅谈呢,平生第一次管明棠看到了铁甲洋轮,那江人见惯了的铁甲洋轮,却是让他大吃一惊,原本考中进士然后浪迹官场,或许是管明棠考取廪生后所走常路。 而那让惊的瞠目结舌的铁甲洋轮却让他走了一条他人未想之路,从江边回学政院后他便开始向洋教士学习英语,一年后,当他准备参加留学事物局留学时,留美事物局却行将裁撤,虽然官派留不成,却又私自乘船去了上海,从上海偷上了一艘外洋帆船,以偷渡客的身份,在那美国船上做着苦工去了美国。 在美国,管明棠亲眼见到大发展时期美国的物质文明,在美国的二十四年,为了挣得上学学费,他挖过煤、进过工厂、修过铁路、当过佣人、送过报纸、卖过水果、当过律师、参加过水利工程。 二十四年,曾经不过弱冠的少年变成了中年。二十四年,他一直在寻找着一个答案,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中年,但这个答案似乎离他依然很远。 船在黄海上行着,管明棠知道明天的这个时候,他二十四年的美国寻解求学生涯是彻底地翻过去了。在美国的二十四年中,他取得了法律、经济博士学位,甚至还取得了哲学、水利工程以及历史三个学位,更有他不堪回首的几度恋情,而现在呢? 他却需要在这片他熟悉的土地上,开始去书写他苦苦寻找答案,但对于未来,他却是如此的迷茫,甚至于二十四年前,他离开时,也未曾有过这般的迷茫。 天气一直非常晴朗,旅途一帆风顺。但是人却无聊孤独。有时管明棠会到船尾去,看那后面翻起的白浪和那似乎越来越远了的海面。总有海鸥追逐大海上的船只,它们的翅膀在太阳的照射下银光闪闪。夜晚时要好一点。 月光下的海面显得格外纯净和辽阔;而没有月光的晚上,在天光的辉映下,海便膨俄一气,深邃而美丽。夜晚,船在青岛外海靠岸时,望着那岸上的灯光,他竟有家乡的错觉,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家乡绝不会有电灯和洋房。 离家已有二十四年了,家乡的人和事都怎么样了,父亲、母亲甚至家中的那过门却未同房的妻子,身体是否安好,是否原谅了他这个不归的不孝子。尤其轮船距离长江口越来越近时,他这种思乡便更加迫切。想起村口那几株大枣树,村边寨旁的那绿荫遮天的老柳树,还被土围和小沟掩盖的旧寨园。 家乡的一切,在过去的二十四年中,一次次的在他的梦中浮现,过去的二十四年中,多少次,在梦中含着泪水苏醒的他,动起回国的念头时,却又被那问题给留了下来。 二十四年了,他终于回来了,船继续前行,长江口已遥遥在望。夕阳又大又圆,浮在海面上,远远近近的海水都被染成红色,海鸥低低地掠过船尾,追逐飞逝的浪花。此情此景,格外令人伤情。他知道家已近在咫尺了,他马上就可以投入那久违的家的那温暖的怀抱了。 夜,已经悄悄降临,不知是因为夕照霞隐褪后的夜色。 船终于靠岸了。管明棠喜冲冲地拎起行李,走出船舱,登上了码头。然而一踏租界街道,他的心马上凉了半截:这里是中国人的土地,却是外国人的地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一刻也不愿久留,掉头便又登上了开往安庆的轮船。安庆,阔别24载的安庆,与离开时相比,却更多出了些贫穷与饥饿,街上随处可以看到背井离乡饥民在街边乞讨。他不想再踌躇街头了,索性躲进屋里。这是一家客栈,虽然设备破旧,但由于它地处偏僻,就不似大街上那般嘈杂喧嚣。他想安静下来,他需要安静,然而,却无法安静下来。 “也许明天可以去拜见一下坐师也许应该先回家看看” 想着自己的未来,管明棠对未来生出些憧憬来,可就在这时却又被一阵婴儿的啼声惊醒,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到外面去走走。当他步出客栈,却被外面的景况惊呆了。月光下在那低低的屋檐下,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 在靠墙角的地方,斜躺着一位衫褴褛的妇人。她半闭着眼睛,蓬松头发,敞着怀,露出一对干瘪的ru房。一个婴儿在她怀里拱动着,不停地啼哭着。那妇人也不去管、不去问,听任那婴儿哭个不停。难道她已经死了吗? 走过去,那妇人睁开了眼睛。她告诉他,她是逃荒到此的,丈夫突然下落不明,身旁却还围着6个儿女,嗷嗷侍哺…… 给了那妇人一些钱,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回房间。心情沉重的管明棠现在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这就是他阔别二十四载的故土吗? 二十四载的别离,却只让这片故土更加的贫穷,这里的民众更加的饥饿,他寻找了二十四载的答案,却需要在这更破落、更摇摇欲坠地方作出来,但这里能够做出来那张答卷吗? 恭恭敬敬地磕了头,磕罢头,虽然听着吩咐刘能贤站了起来,却不敢抬头,眼睛老是看着地板上,大气不敢出的静候太后询问。 “这个汽车究竟是什么玩意啊” 坐在凤鸾上的太后清清的问了句。 庚子祸后,经历过八国联军入京,仓惶化妆成民妇一路逃到西安的“惨痛经历后”,慈禧太后算是明白了洋人是惹不起的。她不仅下令大臣要“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西安回到北京后,而且特别注重与驻北京的各国公使以及公使夫人搞好关系。 所以慈禧经常在皇宫多次宴请各国公使、军官以及他们的夫人们,近几日,她在接待那些外交团的各位夫人时,在那宴会上,她常听到那些夫人提到汽车,而夫人们谈论最多的一是上海产的“飞马”汽车,再就是那“北京至巴黎”的汽车拉力赛。 两个月前,1902年6月5日,法国、英国、德国、美国的报纸上都刊登了一则在整个欧洲引起极大轰动的挑战书,文中写道。 “今年夏天,有人想从北京开汽车到巴黎吗?” 史上最伟大的汽车历险几乎所有的报纸都用了这一词语,而在欧美引起疯狂的,却是这场最伟大的冒险所提供奖金,冠军可以获得——30万两白银。 30万两白银有多少?没关系,九百零九块标准400盎司大条银和小银条照片摆在那,当然也免不了换算成各国货币。 此时距离卡尔?本茨发明三轮“新型汽车”仅仅第一次汽车运动赛事只有8年。1894年,人类首次汽车赛事在巴黎举行,路程从法国巴黎出发到卢昂结束。 这次历险要从巴黎出发前往北京,其路程长度相当于巴黎到卢昂的100倍。 6月初,法国驻华公使毕盛在致清政府外务部的照会中称:巴黎汽车联合会拟自中国北京至法国巴黎,举行汽车拉力赛,大约于8月中旬自北京起程,请于中国境内垂情相助。 当然毕盛并不知道,巴黎汽车联合会举办这场比赛,除通过这次行程确立汽车相对于马车的技术优势,并弘扬冒险精神外,最重要的是得到了神秘赞助者的赞助,尽管他们只与赞助者委托律师接触过。 有了法国公使的帮助,这场史上最伟大的汽车拉力赛,便轻易的清政府的认可,但由于大清国首次破天荒参与汽车拉力赛,其境内路途坎坷,唯恐发生乱子。 清政府的咨文中特别指出:汽车驶行急速,难以保护周全,其参赛之车以三百辆为定数,在中国境内不论发生何等危险,中国政府一概不担责任,汽车经过各处,如有伤害中国人民生命财产之处,应由巴黎汽车联合会负责赔偿。 自然的这个要求被一一接受,那位神秘的赞助人,可是提供了八万英镑的赞助。之所以是三百辆,这是在巴黎汽车联合会强烈要求的,在巨额奖金的刺激与冒险精神的鼓舞下,欧美各国的汽车制造商和汽车手们都像疯了一般的报名,仅在法国就有多达27个车手,十三辆汽车参加,而根据各国负责报名的报社统计,除去留给赞助者的十五辆车之外,不过是半个月已经有超过两百二十辆汽车,近六百名车手报名,到启程前往中国时,三百辆汽车,只会多不会少。 而在慈禧问出这番话时,却美国和欧洲的邮轮却已经运来了563辆汽车和1156名车手。 “回太后……回老佛爷” 或许是因第一次被老佛爷召见,刘能贤显得有些紧张,因此他的说话是很慢,而且断断续续地不能连贯,更何况他真不知道这汽车到底怎么个解释法。 “就是和火车差不多的车,大小跟马车差不多,不用马拉不走铁路的小自动车” “哦” 他的答复并没让慈禧觉得满意,似又想起什么一样,慈禧又问了一句。 “听说,在上海那个什么产业公司的厂子里,也造汽车了” 这是她听公使夫人们说的,说上海有家公司,甚至还是大清国的百姓办的厂子,也生产了汽车,在上海和南京都能买到,公使夫人们的话和她们的恭维却是让慈禧顿觉脸面一长。 这不宴会后,她寻思着想问下那产业公司来着,就听小李子说产业公司是两江总督刘坤一荐办的,还说那两江总督的侄子刘能贤,现在京里翰林院里任职,着他来问问就知道了。 “回老佛爷话,是产业公司飞马汽车厂,他们造成了些洋车奴……奴才,还买了一辆,搁在江宁家里正……正寻思着什么时候把车带进京城来着” 刘能贤这会才了恢复了些底气,可不是,这满京城里的王爷贝勒大员,有几个有汽车的,他刘能贤却有一辆啊。 他这么一回答,顿时让慈禧来了兴趣。 “那末,那汽车上海真造了?是何人造的” “回老佛爷话” 犹豫着刘能贤那里有半点欺瞒。 “车真是上海造的,连那发动机都是飞马造的,还打着汉字码,造车的那人,想来老佛爷许还有些印像,就是去年两江总督刘大人上折保举的那尽孝捐十万两银子的陈默然,老佛爷还赏了他从三品的顶戴和黄马褂” 这个答复,却是让老佛爷的脸上笑了起来,对那捐银子表孝心的陈默然,她还真没印象。 “难得他有那份孝心,更难得这分洋人都赞着的本事” 一见老佛爷脸上绽开了笑,李莲英立即就在一旁弯着腰咐和了起来 “老佛爷,没曾想那陈默然不仅有孝心,竟然还有这般让洋人赞着的本事只是……” 话说着却是变了味来,李莲英心恼啊那陈默然的名他听过,又办浦东又办铁厂的,花的银子可以千百万,可却没见他给自己送过一纹银子。那盛宣怀虽说肠子里头的花花多,可对自己那礼数却是从不曾少的。 “这造出了汽车,怎的不知道送进宫里,孝敬老佛爷哪别真是洋人的东西学着学着就忘了那孝心了” 李莲英这一番前赞后贬的话,只惊的刘能贤背后冒起了汗来,当真是这太监杀人不用刀啊眼皮微抬那老佛爷的脸色可不就是拉下来了,显是被这该死的太监给说动了心,念起了陈默然忘记孝心的罪来。 心里想为那陈瘸子说道着,可想起伯父曾经的叮嘱。 ““天大地大不如老佛爷的权力大”而老佛爷的权力又有一多半被李莲英“巧妙”地握在了手中这样的权监能捧之则捧之,能敬则敬之,万万不可能罪之” 心下动着这个念头,原本张着嘴想要替陈默然说话的刘能贤却是闭上了眼,这么多年倒在李莲英这死太监的手里的人又岂是十个八个,今天他说出这番话来,显是陈瘸子要么是没送银子,要么是没送够银子。 内心里刘能贤还是希望那瘸子还是送了银子,没送够银子还能补回来,可若是没送银子,那可真就是对李公公的大不敬了,这李公公可是个记仇的人,宁罪君子,不罪小人的理却就是在这。 李莲英在旁边,瞧见刘能贤的欲言又止,忍不住心下有些得意,这若大的大清国,谁敢罪了他李莲英。 始终在旁察言观色的李莲英看到脸拉下来不说,心下就乐了起来,那陈默然不知道孝敬了自己,今个就让他连骨头带渣子的全都吐出来,心里这么想着却又在那添油加醋说了下去。 “老佛爷,这人那就是这样,过去有着孝心,可保不齐和那洋人一学着,这孝心学淡了不说,甚至还没了孝心” 看着老佛爷的脸色却变越难看,李莲英的心里却是露出些阴险的冷笑来,但脸上却依还是那副奴才式笑脸。 低头哈腰站着的刘能贤听着这大总管在那言道着,顿时反应过来了,那瘸子看来真没给这李莲英送银子啊这分明是想把瘸子往死路上逼 “陈瘸子别怪我不帮你,我得先保着自己的顶戴啊” 替那瘸子可惜着的时候,刘能贤却没忘记在心下又为自己开脱了起来,毕竟这罪不得李大总管可是伯父交待过的。 “年个,那陈默然还是有些孝心的,要不也不会捐银子孝敬太后,可现如今呢?跟着那些个洋人学坏了,孝心淡了老佛爷,当初您念着他的孝心,赏了他从三品的顶戴、黄马褂,这现如今他孝心淡了,敲打下当臣子的孝心,那也是当臣子的福气不是” 被李莲英这么一说,慈禧太后脸色变了,她心头是真恨洋人,但洋人厉害,又惹不起,那些个督抚们跟着洋人学的都忤逆了,这一小小的补三品,竟然也学着没了孝心,是得好好的敲打一番这些个当臣子的了。 “小李子,传旨,着两江总督立即将那陈默然捕拿进京,交……” 原本打宁主意不掺和这事的刘能贤一听这旨意,连忙跪了下来。 “老佛爷抓不得啊那……那……” 话出口就后悔起来刘能贤连忙在心里寻着原由来,就在李莲英张嘴要说大胆时,刘能贤的一句话,只让李莲英把话生吞了回去。 (第二更了无语今天再次爆发,望大大们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28章 无可奈何(第三更!万五大爆发!求月票!) 第第三更!万五大爆发!求月票!) “那……那陈默然的媳妇是英吉利贵族,和那英国女皇吃过茶的贵女,若……还请老佛爷三思” 这一番话,只让慈禧和李莲英同时一惊,他们显然不知道这茬了。 “老佛爷,年前他和那贵女结婚的的时候,老佛爷还赐过东西来着。” 被刘能贤这么一说,慈禧和李莲英一寻思,年前,好像还真有这事,当时好像还真有大臣上旨说那人是穿着汉裳行同大逆,大逆又能怎么着,难不成要砍了人家两口子。正在回京城路上她那会可不愿生出什么事端来,不仅驳了大臣的折子,甚至还赏赐了几件在西安收的玩意作是贺礼。 原本的拳乱仓惶西逃,这次能返回京城,已经是祖宗保佑了,到了京城三天两头宴请那些公使、军官夫人,可不还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洋人的历害她尝过,恨了,也怕了。 心下寻思着慈禧的脸色却是在那急变着,她恨这臣子的没了孝心,想点点他的孝心,可偏生这做臣子的媳妇还是英吉利贵女。 半袋烟的功夫,慈禧却是没说什么话来,她似乎又回忆起自己刚回了朝思暮想的园子时的情景了。刚进园子时,她就急燎燎的把这整个园子粗略地看了一遍。 那原本风景优美、殿堂雄伟讲究、山青水秀的颐和园,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排云殿的殿门被砸坏了,左边那扇斜依在墙上,摇摇欲坠;美丽的石舫上的舱楼已是一摊灰烬;佛香阁中的楠木窗棂,已断成了五截;珠光白玉佛已不知去向;智慧海的墙壁上的彩雕佛像也被砸得开了花……耷拉下来的屋檐,支离破碎的门窗,歪歪扭扭的栏杆,零乱的山石,剥落倾倒的墙壁,随处可见,比比皆是。 那会她真的心痛了,苦心经营了多少年的颐和园,在短短的几个月中,就被毁得不成样子了。这园中的一宫一殿,一房一舍,一桌一椅,一花一草,一山一石,都是她的心血啊。 虽说现在,这园子里的门窗也修好了,桌椅也摆放整齐了,就连那墙上的yin画也擦去了,但当年她搜集来的珍宝玉器、古玩精品,几乎荡然无存。即便是现在,这屋子里摔砸东西的痕迹还依稀可见。 李莲英看见慈禧太后这种神态,也不知如何是好,明知无法劝说,但还是张开了口,但刚叫了声“老佛爷”,就想不出话来,只得又木讷地闭上了嘴。 两年前,八国联军进京时的仓惶出逃,一路上丢盔弃甲、鸡飞狗叫如灾民般的逃亡经历,一幕幕的在慈禧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她那贴着假指甲的手指用着力,心里在剧烈争斗着。 终了,她木然的看着跪在那里的刘能贤,她知道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来或许忠心,害怕又引发什么祸端,二来却是为了他自己,那产业公司可是刘坤一一手推办的,刘坤一就是那没孝心的陈默然的后台。 若是说一开始,她只是想敲打一下做奴才的孝心,可现在她却是真恨了那没了孝心的陈默然了,娶了一个洋人贵女,就能忘掉了做奴才的本份吗?虽是恨上了那个人,但却是又有些无奈。但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对洋人,她没办法,难道说对个狗奴才还没法子吗? 恨不得抽上自己快嘴两嘴巴子,跪趴在地上的刘能贤嘴里不住地念叨。 “奴才请老佛爷三思请老佛爷三思” 可这会他却是知道,现在老佛爷那还有三思的份,没个台阶这话都说出来了,她便是想下也下不来不是,心里头甚至动起了回到家就把嘴缝上的念头来了。 在旁边的站着的李莲英却从慈禧太后那表情中,体会出了老佛爷的意思来,老佛爷对洋人有一种特别的恨。她的归政有洋人干涉,光绪皇帝戊戌变法,有洋人支持,而等到光绪皇帝维新失败后,有洋人出来保皇帝,而且阻止慈禧太后另立新皇上,这些或许就庚子年间,老佛爷支持拳民的原由。 可两年前,又让洋人像赶鸡赶鸭似的赶到西安,她不能恨洋人吗?可恨又能如何?洋人发起狠来,这大清国谁人能挡得了,那洋人差点没把老佛爷给废了,若是不是……老佛爷那表情,让李链英意识到,老佛爷因着洋人是恨上那姓陈的了。 可偏生的,却又没有什么法子,这刘能贤说过,姓陈的媳妇是英吉利贵女,曾跟死了的英吉利老女王一起喝过茶的,万一可是真把那姓陈人的扔到大牢里,那英国人还不会趁机敲诈勒索,到那时万一惹下什么祸端来。 李莲英看看跪在地上哆嗦的刘能贤,又看看怒气难消的老佛爷,明白她虽怒着,但却又不敢若洋人的心思,于是便跪到地上替陈默然求起了情,更何况这事本就是他挑起来的,自然要给他压下去。 “老佛爷,想来是陈默然只顾得弄他的汽车,孝心一时淡了,老佛爷是佛祖的心肠,您老人家先消消气,那狗奴才,也算是有孝心的人,以后慢慢的敲打敲打便是了……” 几句话,给了慈禧一个台阶下来了,她看着跪在那的刘能贤。 “好了,你起来吧” 得了旨意后,刘能贤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猛地一个趔趄,才发觉两腿已经跪得麻木了,两只膝盖也有些酸疼,可在老佛爷的面前谁能生出摸一下酸疼的膝盖的心思,便赶紧侍立在慈禧太后面前。 慈禧太后看了刘能贤这个样子,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冷笑,但她仍强装笑脸道。 “好了,本就没什么事,你先回吧” 恭着身子退了出去,谁知刚走没几步,刘能贤便听到身后的殿里传来的东西摔碎的声音,心寒着他却知道这老佛爷,恐怕是真记恨上那瘸子了。 “但求多福吧” 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刘能贤脚下那还敢慢着,连忙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尚未平息的怒火,在刘能贤离开后,猛的又窜上来了。一摔手中的茶杯,慈禧便开口骂了起来。 “这群狗奴才,一个个都忘了做奴才的本份了,前年我让那些督抚们勤王,一个个的回着那是乱命,现如今连一个小小从三品的补官儿,没了孝心不说,竟然还和那些乱臣贼子一样,仗着洋人撑腰……” 老佛爷的怒火却是把李莲英吓得跪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吭。 而此时慈禧越说越气,气极败坏地。 “洋鬼子烧我的园子、抢我的园子,做奴才的不从君命,这时间长了,大清国还是大清国吗” “老佛爷息怒老佛爷您消消气……为那没孝心的奴才,犯不着……” 被吓跪在地上的李莲英一边叩着头,一边求着,这会他可真愧起自己没事找事的举动了,不就是没给自己进贡嘛 “你这免狗才,你以为我是气那没长眼睛的奴才吗?”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莲英吓得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慈禧太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气的是那些个封疆大吏,那些个督抚,庚子年后,他们做着什么,先是拒了勤王,不服君命,后来又寻思着若是洋人真的……他们就拥李鸿章当大总统,在南方立国,现如今李二鬼子是死了,可那些个督抚们还活着,早晚有一天,这大清国非得毁在这帮子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手里” 说罢,看也没看李莲英一眼,慈禧便出了颐和园,坐了轿辇径自回宫去了。 跪在地上的李莲英听着老佛爷那话,顿时明白了老佛爷恨的是什么,这陈默然只是个由头,她心里恨着的还是那些她彰奖过的弄那东南互保的封疆大吏,恨得是那些个洋人,自然的也恨那些拿着洋人当挡箭牌的奴才,陈默然自然就是其中一个。 “这些个狗奴才” “阿……阿……嚏” 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陈默然便摸了一下自己额头,最近没受凉啊 这会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千公里外的老娘们和死太监给掂记上了,坐在办公室中偶尔翻看着报纸的他,这些报纸上头版几乎都是关于“北京至巴黎汽车拉力赛”的报道,五百多辆汽车,一千多名选手,对于大清国来说,这怕是前所未有的空前盛事了。 而在他的办公桌前,却端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身西装,已经在那里坐了几分钟了,陈默然即没问什么,也没让他说什么,两个人只是在这里坐着。 坐卧不安,对于管明棠来说,并没有流露太多的情感,回国已有八个月,在这八月,他又得到什么?得到了那张答卷的解答吗? 没有 与阔别二十四载的家人过了个年,他便在坐师的推荐下,进了两江总督府,可结果呢?在官场没有任何机会供他解答答卷。 “哲勤,与若在这官场虚耗,不诺以你所学去产业公司实业吧想来,那里或是更适合你。” 友人的话说的很清楚,四十一岁不过才初入总督之幕,即便是侥幸十年后,出任一方大员,怕那怕也无力回天了。 在总督府他没少听说过产业公司,报纸上也时常能够看到产业公司,还因是总督幕译,曾在刘坤一陪同英国驻江宁领事往马鞍山时,看过正在施工中的“宇内第一雄厂”,甚至于刚入幕时,这产业公司的陈老板还着人请自己来产业公司任职,只不过他拒绝了。 而半年后,留了份辞职信,怀揣着200两产业公司银两券,管明棠便到了这里,来到这位于租界的产业公司总部。 终于把视线从报纸上收了回来,陈默然面含微笑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哲勤,我记得五个月前,我曾向刘森达大人,提过请你来产业公司,可你拒绝了,今天为何又来了?” 五个月前,从刘能贤那里听说这个人他身上发生的,根本几乎就是一部传奇小说,留美二十四载、双料博士,不过初一入幕,便为刘坤一命为四品幕员,这么一个人陈默然自然不会错过,他请过,而管明棠拒绝过。 “卷而不能答,所以明棠弃之” 管明棠并没有隐瞒真实的原因,实际上在江宁总督府都知道二十四年前,他在省城不辞而离的原因,只是为了找到心中的答案。 陈默然点点头,当初请他来产业公司,冲的就是他那股子其它人找不到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有几人能抛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远赴外国做着苦力去求学,只为了找到那“铁甲船何以能浮于水面”、“外洋兵舰何以能横行长江”的答案。 没有只有眼前这个看似五十岁的,实则不过四十一岁的管明棠有这个魄力。陈默然低头扫过一眼,然后看着他。 “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 “我明白,所以我来这,只是为了另一次机会” 管明棠平静的说道。 机会只有一次上一次,陈默然开出的是产业公司董事会特别助理的职位,管明棠怎么会不明白自己错过了这个机会。 “哦,是吗?……只不过另一次机会” 陈默然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他所谓的另一次机会是什么意思,是公平的机会。 “好,你需要这个机会,同样我也会给予这个机会” 陈默然的回答让管明棠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你录用我了?” “还得看你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些东西整理个头绪来,然后给我一个恰当的建议。” 从办公桌旁取过一个文件盒后,陈默然的把文件盒放到办公桌前。 “哲勤,在这里任何机会只有一次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手一指桌上的文件盒,陈默然按了一下桌上的传铃,办公室的门开了,于鸿玉走了进来。 “董事长” “子次,你带管先生去那间办公室” “管先生,这边请” 于鸿玉右手朝外请着,在产业公司人们都知道这位董事长秘书的特点,从来不说一句废话。 有些诧异的的管明棠拿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盒,又看了眼面带微笑的陈默然,就这么简单吗? “哲勤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微笑着陈默然补充了一句,作为公司的经理必须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作出正确的决定,而这就是他交给管明棠的那份资料的原因,无非只是现在产业公司面对的一些问题。 产业公司需要一个经理,在肖炘韧从出任黄埔学校教授部主任之后,越发远离公司的之后,陈默然需要一个人把自己从公司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的助手,这亦是当初的他向刘能贤询问能否要来这个人的原因。 管明棠的经历太具传奇性,而刘能贤也说过,他这个人虽说在美国呆了二十四年,可谓中尝尽人间疾苦,但却不适合官场,若不是总督大人惜其才一直护着他,保不齐那天真给砍了,不过那一次,他拒绝了,而现在他却主动找来了。 “在官府作答卷真亏他能想起来” 心叹着的管明棠聪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时,陈默然轻摇下头,至少现在看来管明棠是作经理的合适人选,但是…… 陈默然的心里忍不住还有生出了一些顾虑,产业公司有很多见不着人的东西。 隔壁的另一间办公室中,左手翻看着那文件盒中取出的文件,管明棠不时的皱着眉,右手却不断的纸上记着什么,这些文件只需轻轻一扫,他便知道这绝不是给“普通管理人员”接触的文件,在任何一家企业,能够接触到这种资料的,要么是秘书,要么是公司高层人员,那陈先生的意思是? 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管明棠却未深究下去,他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去熟悉这些资料,而且还要拿出一个让陈先生满意的建议,尽管胸有成竹,但却仍感觉到些许压力。 一个小时后,管明棠重新回到了陈默然的办公室,在把文件盒还给他的同时,又递给了他几张纸,纸尽是密密麻麻的钢笔小字。 陈默然低头扫过一眼,建议一共分成三块,先是分析了公司存在问题,然后又提出对公司管理机构、分支机构进行重新调整,最后又重新规划了未来公司的发展方向,与陈默然过去规划最大的不同,恐怕就是放缓汽车厂的扩建,加大淮南煤矿铁路的建设。原因是汽车市场前景未明,不能仅依靠外部市场,就冒然扩建工厂,与汽车相比运煤铁路却关系到公司两大基础“江淮路矿”的生死存亡。 仔细看完这份分析报告,陈默然才抬头看着他。 “效率很不错,你觉得我会接受你的这个建议吗?” “或许可以不接受,但是这却是对公司最有利的建议。” 管明棠平静的回答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认为公司将全部希望放在赢得汽车大赛上,或许可以打开汽车知名度,但是欧美白种人对有色人种的歧视,可能会影响到汽车未来的销售,所以我才会提出这个建议” “那至少在我们赢得这场比赛之后再说” 陈默然浅浅笑着说道,然后认真的看着管明棠。 “我们不谈这件事。现在,还有什么要讨论的?对了,当然还有你的薪水……管经理” (呒呼,终于三更了快累死无语了大大们不妨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吧无语一定会再接再厉努力码字的呵呵被太监惦记上不是好事,不满江红肯定不会进宫的……嘿嘿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29章 最大盛事(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29章最大盛事(万字更新!求月票!) 再一次,全世界的眼光投到了北京,上一次是1900年,那是因为作为大清国首都的北京被八国联军攻战,八国在北京实施分区占领,所以新闻界关注着这个被分割着的京城,关注着这个亚洲最大的帝国的未来。 而这一次,他们之所以关注这里,却只是因为,在京城将举行一次有史以为“最伟大的历险”,在那些新闻记者的丫丫电子书,这几乎不亚于哥伦布的远征,麦哲伦的环球,对于世界来说“史上最伟大的汽车历险1902年北京至巴黎或许这将是二十世纪,人类对除南极之外的地区,进行的最后一次伟大历险了” 媒体用极尽夸张的词汇赞扬着这次挑战,而作为举办者的巴黎汽车联合会对于这次挑战是极为严肃的,他们希望通过这次行程确立汽车相对于马车的技术优势,并弘扬这个时代所具有的冒险精神。但是这并不妨碍,媒体不断的推波助澜,数额惊人的奖金、恶劣的交通条件、恶劣的自然环境,旅途中未知的风险,总之,他们用极尽夸张的词汇赞美着这次壮举,挑动着人们对这场比赛的热情的时候,却产生了一个意外的效果。 从美国和欧洲的邮轮已经运来了563辆汽车和1156名车手,在天津集结之后,经过英、法、美、意、俄五国公使与清政府的协商,将限制车辆增加到六百辆之后,1200名车手、578辆汽车,在京城前八旗兵的校长集结了,人们等待着最后一天的到来。 “所有参赛的汽车,仅限市场已售车型此次比赛系为确定汽车对马车之技术优势,而非通过特殊专用车型,不以服务大众为目的”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尽管巴黎汽车联合会竭力争,但最终“市场已售量产车型”,却依然成为了参赛的限制性条款,参赛车型只能进行简单的越野性改装,而且仓促的时间,也未给那些参赛车手充足的准备时间。 面对着启程的日子的临近,人们的雄心和勇气也在北京和天津之间的试跑中,面对到处是水洼和深不见底的大坑的道路环境,近百辆汽车中途发生故障,曾雄心勃勃的参赛者们开始退却了。最终,在1902年8月10日,北京举行的出发仪式上,只剩下了772名勇敢的车手和385辆汽车。 太阳一爬上那钻石般明朗的天空,人们便已感觉到这一天中潜伏着即将释放出来的热气。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天气便会热得像火烧似的。 几十年前,便毁于英法联军的圆明园八旗大校场内,各国国旗飘扬,校场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而在校场内木制的*台上,各国的公使、公使夫人,各国驻京津部队军官和夫人们,体面的洋人、朝廷的官员,都坐在那里神情各异的看着那校场内排开来去的汽车,当然更多的公使、军官和他们的夫人们,却是在校扬里为本国的车队祝威。 这或许是有史以来,汽车界的最大一次盛会了,从汽车发明至今,从未有什么地方集中过如此之多的汽车,相机的镁光烟花不断的在这校场里闪动着,从欧美赶来的记者们甚至用电影摄影机记录着眼校场里这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汽车盛会。 而在人头攒动的校场里,有一排十六辆黑色的汽车前,同样挤满了各国宾客,人群中的夫人们在走到这汽车前,看着那简陋的汽车时,却往往会露出异样的笑容来。通体黑色、大车轮、底盘离地较高、车中没有里程表、没有油量显示表,甚至连挡风玻璃都没有,这车也太简陋了点。 不过那车头上镀铬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下缀蓝黄红三色坚徽的飞马标志却能够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若是在公路上,远远的在几百米外便可以看到这镀铬的车头,细杆式格栅让这匹奔马“漂浮”在镀铬的矩形车架上。相比于简陋的汽车,这些洋人显然更喜欢这个标志。 “刘队长,这些洋鬼在说什么,怕不是什么好话吧” 正检查着发动机的欧阳天听着那叽叽喳喳的外国话,便问到正待在阴凉处,一边啜饮着茶的刘仲夏,他是车队的队长,听说这次汽车拉力赛就是他的意思。检查野马车得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在检查汽车时,并不妨碍他和队长说着话。 “别听他们说话,就把他们说的法成放屁专心检查好你的车等上了路……” 刘仲夏粗鲁了说了一句,但脸上却带着笑容,在试车赛中,他是小心翼翼的命令整个车队保持中间水平,反正只是试车罢了,没必要显出风头来。 之所以会这般交待欧阳天,只是因为他有些紧张虽说这野马车甚至为这次拉特意修改了一些设计,在量产车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但刘仲夏还是不敢大意,必须步步谨慎。野马车必须能做到万无一失。不管那些洋人驾驶的车马力如何强劲,他相信它们是比不过野马车,但谁知道呢? 汽车拉力赛是汽车制造商展示产品性能的最好机会,通过竞赛有助于厂家在汽车结构、引擎、底盘、制动器、轮胎、照明设备等部件制作工艺上进行进一步改进,而对于野马来说,却是需要靠着这次的比赛在欧洲打开自己的名声。 “好万说上一万遍,不如赢得一次前所未有的汽车拉力赛” 刘仲夏记得自己在试车成功后和董事长说过话,今天终于这场汽车拉力赛就要开始了。 按照路线安排出北京向南,经保定,过黄河入河南,经潼关,进入陕西,经甘肃进新疆,随后草原总督区,横跨俄罗斯帝国、德国,然后抵达巴黎。未来来几十天,这条道路途上种各样的原始道路,路况不明,地域跨度大,不仅要挑战恶劣的自然环境。即便是闭上眼睛,都可以想象,这将是一次极富挑战性的超长途行程。途中经过的许多地区还处于原始的地形地貌,很容易迷失方向。 “幸好沿途的电线杆,可以用来辨认方向” 反复在脑海里思索路线,刘仲夏不禁有些幸运那沿途从北京直到莫斯科的长途电报线,而一路上每隔一段的电报站,则是车队最好的休息地点。 “就像是野马一样” 站在车头前盯着车头标志的贵妇口中吐出的法语一字不落的进入刘仲夏的耳间,他忍不住一乐,便接过了那夫人话语。 “夫人,就像您说的那样,这辆野马汽车的每一个零件都是为了适应延伸到世界各地的山路和土路而精心设计的它可以像踩高跷那样通过乱石遍布和泥泞不堪的路面。” 在那位夫人的惊讶中,刘仲夏用带着巴黎口音的法语说道。 “虽然它会和其他汽车一样颠簸,是因为它只有野马才拥有的骨骼肌肉而没有脂肪。但是只要它一上路,就大显神通,什么样的险阻都挡不住它” 从车上跳下来的刘仲夏,站到这位打着雨伞的金发贵夫人的面前,行了个绅士礼又继续说着。 “野马汽车虽然具有野马所独有的某些性格,但它还有猎犬的勇猛和骆驼的耐力。” 刘仲夏突然又一眨眼,面上露出了笑容。 “夫人,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买野马车队赢得这场比赛,绝对可以为您赢得一笔不菲的回报要知道,现在可是1:45的赔率,如果到了草原总督区,也许赔率会降至1:2,甚至更低” 打着花伞的中年贵妇惊讶一双美目正惊讶地看着这说着一口流利法语的中国人,她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她的笑容热情而自然,全无任何轻蔑的意思。 “先生,您就这么的自信吗?” 而贵妇身旁的法国人同样好奇的看着这个自信满满的中国人。 “当然,我们肯定会赢得的,就在昨天,我已经让人在天津租界买了2000两我的车队会赢得这场比赛,这是毫无疑问的” 刘仲夏一拍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道,这场汽车比赛不仅轰动了欧洲,同样轰动了中国,天津租界里那些老外开的赌档,赔率最高的正是来自上海的“野马车队”,没有人相信中国人制造的汽车可以赢得这场比赛。 “先生,你要知道,那位先生也参加了这场比赛” 毕胜的手一指不远处一面意大利国旗下,正享受着记者们追问和妇人们的玫瑰与手帕的意大利人。 “斯皮昂?伯吉斯王子是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刘仲夏微微一笑,然后又一耸间。 “在体育赛事中从来就没有王子和平民的区别,在这场比赛中也是一样” 斯皮昂?伯吉斯王子是意大利车手,他带来了最好的世爵汽车,而有最好的机械师,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他是最后的赢家,而且意大利驻华公使馆十分重视这位王子的到来,还特意决定派出十名骑兵组成的武装卫队,一直护送他到保定。 他会赢吗?刘仲夏还真不相信他能赢,在天津到北京的试车赛上,他亲自观察过他的那辆世爵牌汽车,虽说经过特意的越野改造,甚至可以随时拆成散件,一旦攀高山、过大河、越沙漠时,就可以用人力搬运,但是他的越野性能却无法同野马相比。 “似乎你们的车队在试车赛上表现非常一般” 毕胜意有所指的说道,作为法国驻华公使,他可是一力推动了这场比赛,最初清政府并没有批准这条穿越中国腹地的线路,但是在巴黎汽车联合会的请求下,他和六国公使向清政府提出“正式要求”,要求清政府接受这条路线,作为这场比赛的推动者,他自然一直关注着这场规模空前的比赛,尤其是他本人因对这场比赛的帮助,在法国获得好评之后,更是如此。 “先生,野马是一匹真正的野马,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到了野外,他就会表现出野马的本色” 刘仲夏用同样的意有所指向毕胜说道,在国内线路上“让人三分”,保持低调等出了国,再拼命甩开他们,这是董事长的建议,理由是怕那些“神经敏感到几乎不正常的满清官员”会因野马车队杰出的表现而心生怯意,最后要求他们输。 “到了草原总督区,在那大草原上,只管没命的甩开他们,55马力的汽油机,足以让野马屁股后面吃灰” 董事长的话虽说的粗了点,可的确是这个道理,那些参赛的车中,除去野马汽车之外,马力最大的是伯格斯王子驾驶的世爵车,不过也只有四十马力,至于其它大都是十几到二十马力,而最小的不过才只有六马力。 在过去的十几天里,借着交流的由头,刘仲夏特意“考察”一番自己的对手,除了伯格斯王子的车外,其它的车根本不可能对野马构成威胁。 “但愿如此吧” 听出刘仲夏话里有话的意思,毕胜褐色眼珠亮了一下。 “如果你们能够赢得这场比赛的话,那么到时我一定会买下一辆野马汽车” “那您可要先准备好了钱,因……” 话只说了一半,刘仲夏便把话吞了回去,他看到了几个人朝着车队走了过来,打头是一个穿着一品大员官袍身材稍胖的——是直隶总督、北洋大臣袁世凯。他怎么了 还有几步时,袁世凯看到那转过身来的洋人时,略为一惊,是法国公使毕胜 “毕公使” “袁大人” 毕胜笑呵呵地打着招呼,而刘仲夏却差点没把舌头咬掉,这个法国佬是法国公使毕胜 “不知袁大人怎么有空来这校场了” “毕公使能来为贵国车手加油,袁某自然要来此为我大清国车手助威” 袁世凯嘴上这么说着,却朝前走了两步,那带着官威的脸上却在看到刘仲夏时挤出了笑来。 “刘仲夏刘明溪” “见过袁……袁大人” 见这袁大人一口喊出自己的名字,刘仲夏连忙就要跪下来行礼,却被袁世凯伸手扶住。 “不需多礼,今个在这校场上你们这些车手最大,这场比赛能有咱们大清国的车手参加,本官甚为高兴,你们董事长是个办实业,做大事的人” 免了刘仲夏的礼,袁世凯依旧满面笑容的说道,全未把旁边的毕胜放在眼里,或者说直接无视了这位法国公使。 “这就是野马车吧” 走到汽车旁说话的同时,袁世凯还用力在车身上拍了一巴掌,拍得车身钢板砰砰作响。 “本官已经命人向你们野马汽车厂买了十辆,虽说这样子看起来不中看,但本官想来,样子中看的没准也是花架子你说是不是毕公使” 袁世凯带着他那惯常的嘻嘻哈哈的口气反问道。 “啊,是啊是啊” 直视着袁世凯的那张肥脸,毕胜无奈的点头笑了下。 这新任的直隶总督比李鸿章还滑,看着他的这番模样,毕胜知道这个人是只不过是想借着这种中国式的傲慢挽回一些面子,就像他在天津政权交割上表现出的中国式的傲慢一样。 而袁世凯的来到车队前的这番作派,却是让刘仲夏方才那种紧张的神情已经不见踪影了,这会袁世凯却又转身,拍了拍刘仲夏的肩膀。 “明溪,本官今个来送诸位大清国的勇士出征欧罗巴” 话语间袁世凯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你们不光要给野马汽车争面子,还要给大清国争口气本官,可指往着你们把咱们大清国丢掉里子面子挣回一些” “是大人” 刘仲夏连忙低头抱拳说道,他敢说个不是吗?更何况这会他可感动的差点没挤出眼泪来。 这车队队长的感激涕零的模样让袁世凯非常满意,他又用力拍了一下车身,看着车后挂着四个大油桶,还有车上装着的东西。 “明溪,这车看起来挺能装东西啊” “回大人,野马车如负重之野马,厂试连人带货可负12.5公担” 听着他的话,袁世凯却是兴趣十足的围着这车走了一圈,旁边跟着的几名护军军官却是听到那12.5公担时眼睛不禁同时一亮,这车快赶上的大洋马车了。 用手使劲拍了拍钢板车身,袁世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回头看着跟在身边的刘仲夏。 “明溪,我已经吩咐人给你们董事长发去了电报,若是说你们能赢得这场比赛,老夫就以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的名义定下600辆你们的这野马车” “啊” 刘仲夏显然没想到这袁大人竟然会如此大方,六百辆 而这时校场台上却响起了铃声,这是让场内非赛车手和随车记者外的观者离场的铃声,听着这铃声,袁世凯只是微笑说了句。 “好好干,把咱们丢的面子挣回来些”然后便直接朝着看台走去。 十几分钟后,随着十一国士兵朝天鸣枪,排在领头位置的伯格斯王子的世爵汽车,最先在人们的欢呼声中驶离八旗校场,而等待这些车手的将是10000英里的路程和数不清的挑战。 在悬挂着大清国旗的野马车队驶离校场时,校场外欢呼声更大了,到处都是欢呼呐喊的声音,这是围观的中国百姓的欢呼声,在人群中一个人看着这离开车队,然后又朝着看台上的北洋大臣看了眼,眉头不禁微皱了一下。 (今天要回老家上清明坟,不能大爆发了,明天会再次大爆发,无语在26天中,已经更新30万字,无语的努力应该是大大们有目共睹的,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满江红,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的努力争取一个新书月票奖吧拜谢呵呵求月票) [奉献] 第130章 第二侦缉课 第第二侦缉课(万字更新!求月票!) “三天了” 置身于满是大便之类的水牢里,已经习惯了这种恶臭的李家平,从那扇小窗口透进来阳光中,知道已经在这里被关了一天一夜。 昨天,还在学校里上着课的话,得到老师的指示,让他和另外两名同学送一批武器到镇江,可前脚刚到镇江,带着那些枪不过刚到接头地方,就被清兵包围了。 想抵抗却没带枪,箱子里虽说有枪,可枪和子弹都装在需橇棍才能橇开的箱子里,只不过刚反应过来,就被那群扑上来的清兵朝着脑袋瓜子一枪托,再醒来的时候,就被关在了牢房里。 审训他们的满虏并没有直接给他们上想像中的酷刑烤打,而是直接扒光他们的衣服,然后命令他和同学们面对墙角站着,双手举起放在脖子后面,身子要挺直,不准乱动,不准请话,一站就是几个钟头,只要一动,沾着辣椒水的皮鞭就会抽上去。 浑身赤1uo的站在在那,任由他们在一旁边说笑着,甚至于偶尔还会有人摸一下他们的屁股,那时心中的难堪只让人羞愤的只想一头撞死,也不受这样的侮辱,而以一种姿态站在那里,面对墙壁几个小时,那种难受的滋味现在想起来,还让李家平心有余悸。 每分钟都觉得自己的手臂、脚和头变得越来越重,身体上的每一部分,甚至手指头的关节,都像被几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一般,浑身冒着冷汗,最后皮肉又痒了起来,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着、咬着,刚想动一动,旁边的人就会在抽一鞭时,大喊一句,再动就砍头,李家平咬着下坚持到了最后,一个钟头一个钟头的坚持下去。, 最后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他被带到了审讯室,直到这时他才知道,满虏早就注意到了他们。 黄埔体育学校是假体育之名聚兵,他们是在向镇江的逆贼送武器,等等……审训他的人几乎是无所不知,被惊到的李家平只是按着那一套解释着,体育学校的确是体育学校,他们弄的枪是从学校枪库里偷的,之所以来这是想把这些枪卖掉还债。 在审训他的时候,那审问他的官员使终在用大灯泡射着他的眼睛,整整一夜,从来没停下来,而那个满虏最后甚至还得意洋洋的告诉他,他招不招没关系,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而且他的同谋已经开始交代了,如果他顽固到底,不肯交代,到时别说是他,就是连他的家人都难保,诛九族 他们绝不会招的,如果不是心中最后的底线在那里支持着李家平,不知道多少次他都差点要招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招,一但招了就完全了。 然后他就被扔到了这间尽是屎尿的水牢里,和蛆虫为伴,在这里一呆就是几个小时。 “***,把他捞出来冲干净点” 牢门打开了,伴着声清兵的叫喊,他被拉出了水牢,一桶水倒在他的身上冲去了身上的臭味,趴在地上的李家平就被这么被两人拖着,一直拖到一间牢房里。 在一间不大的、被熏黄的小屋里,坐着两个人。这两人都是穿着官服,留着辫子,在李家平出现的时候,这两人顿时就来了精神,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一件事。趴在地上的李家平,朝着周围打量了一下,这是一间刑室,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到底还是要上刑了,想到接下来自己会遭遇什么,他只是在心里叹一声。 “李家平” 穿着六品官袍的官员清清嗓子说着,冲着那里的刑具点了一下头。 “若是你招了话,自然可免皮肉之苦” 短暂的,等待的沉默,李家平摇了摇头。 “回……回大人话,我……我根本就没有谋逆之兴” 沉默了一下,其中的一个官员忍不住了。 “李家平,徐州府人,家信徐座顾顺大街,父……” 稍瘦骨的那个官员一字一句的念着李家平家人的资料,他那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只让李家平心颤着。 “李家平,本官念在你也曾读过圣人书,若是招了,自可从宽处置,若是不招,或是最后受了皮肉之苦才招,本官可就真没办法了,这谋逆可以谋九族的大罪你想清楚了” “家平无罪,岂有招罪之理” 李家平摇了摇头。 呜咽的惨叫声在刑室里响彻着,此时李家平被绑成脚比头高的姿势,脸部被毛巾盖住,在他的旁边一个清兵正不断的把水倒在他的脸上。每一秒钟,李家平的脑中都会冒出自己快要憋死和淹死的感觉,冰冷的水不断涌入他的嗓子里,而毛巾又让他不能把水吐出来,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快了死了。 人的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生惊人的逆转,5o多个小时前,李家平还是一个满怀着光复民族理想的黄埔生,而现在他却成了一个正享受着种种酷刑的囚犯,他意志不断的受到挑战。在刑房隔壁的一个房间里,同样另一个人的命运也生了转变,只不过他的命运早在几个月就前,就已经生了改变,张靖满意的的看着这个已经被上了三个钟头酷刑的学生。 对这些侦察班的学生上刑是必须的,他们会是第一批被派到满清内部的学员,使用适当的的酷刑对他们进行提前甄别并证实他们的精上和**上足够强壮,以抵抗甚至更大的压力,什么是适当呢?就是以不造成残废,不留伤疤,不伤内脏为原则。除了这个原则外,就可以任意用刑了。 呜咽的呻吟声、皮鞭声、加老虎凳的惨叫声,不断从刑房中传出来,享受着种种特殊待遇的李家平等人并不知道,他们所身处的这间“满清的监狱”其实是光复军侦缉总部下设一个秘密据点,光复军侦缉总部不过是半年前才成立的机构,用于收集满清情报,同时对光复军内部实施监控。 而张靖却因其手上沾着血以及骨子里驯服,被陈默然选为侦缉总部的负责人,尽管张靖是个外行,他所掌握的不过是孙子兵法里的用间和地狱岛接受的军事侦察训练,或许唯一接受的正规训练,怕就是他和五十名第一批侦缉总部干员,在江淮路矿警察处所接受的“警察”训练,负责训练他们的前租界巡官克来夫顿督察,勉强算得上一位情报机关的特工,二十年前,他曾在英国的地形测量和统计局工作,这或许是世界上第一家现代长设情报机关。 虽说克来夫顿的训练结束到现在不过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可张靖这个半吊子的情报机关负责人,还是努力完成了老板的要求,在北京、天津、上海、南京、马鞍山、武汉建立起了一个情报网络,尽管这个情报网络看起来仍不成熟,甚至还带着些江湖气息,但至少“左拳已经建立”。 步履蹒跚的李家平被两个清兵推到院子里,看着院边堆着的沙袋上的枪眼,喷溅于沙袋上的血,明了即将面对什么的李家平明白了自己将面对什么。 “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坦白交代的话,还有机会活下去” 审讯官的问话只是换李家平轻轻摇头,他甚至甩开了看摆的清兵,自己朝着那沙袋走过去,这时他倒不再是浑身赤1uo,身上倒是穿着一件破衣,走到沙袋前,李家平转过身,看着那些清兵,脸上甚至挤出了些轻蔑式的笑容。 “李家平徐州人士,犯谋逆之罪,按律杀无赦” 说法,清兵军官便从腰间取出了转轮手枪,手一抬,枪口直指着的李家平的脑袋,脑袋距枪口不过只有半尺距离,被枪口指中的时候,李家平只觉眉心一紧,清兵军官在那瞄准着,似乎是怕打偏一样。 “……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血染的战旗举向天空,我们宣誓前进的道路,来吧监狱、断头台,这是我们的告别歌,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 在那满虏瞄准李家平的时候,李家平睁大着眼睛,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尽管生出了些恐惧但他却在心下唱起了这歌,从向血旗宣誓的时候,他就知道也许有一天自己会走向那断头台,血染那民族之旗,但却没曾想过会这么早。 “可惜未能手刃满虏”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那人不忙着开枪,右眼瞄准时,微眯的左眼却在观察着眼前的这个人面对死亡时的表情,以从中观察他是否合格。 “砰”枪声响了,枪口冒出了一缕烟,但李家平的却依然站着,面色坦然的站着。 只有精神足够坚强的人,才能顶得住这死亡的游戏。 “好了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招或是不招” “无从可招” 在李家平说出这句话时,却看到那清军军官打开转轮枪枪膛,从中退出了弹壳,然后重新装入子弹,闪着铜光的弹头在院内的灯光下是那么的耀眼。 再一次枪口直指李家平的脑门,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枪口,李家平那张尽是憔悴饱经摧残的脸上却露出丝淡淡的笑容。 “……怕死的懦夫尽管走……” 隔窗看着院里这平静面对死亡的李家平,张靖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手在档案上打了个对号,三个人,两个对号,一个叉号,那个人被淘汰了。 这一次没有等到枪声,而是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在这间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张靖指着桌前的一张椅子。 “坐” 坐在桌前,看着墙上那面垂下蓝黄红三色旗,已经坦然面对死亡的李家平心中尽迷茫。这三色旗和血旗一样,都刻在他的脑海中。 蓝色象征青天,黄色象征炎黄子孙,而血色却是代表着这血染之地,两亿惨死满虏屠刀下炎黄先祖之血染红的血染之地。 而三色相加为黑色,与红色对应象征铁血精神,三色相除为白色,与蓝色对应象征清白,炎黄子孙当心怀铁血之精神,清白立于世间。 这面要学校里才会飘扬的旗帜,怎么会在建虏的牢笼里?心存着疑问,但他没说什么,也许这又是一个陷阱。 “先,请准许我对你所遭受的一切表示我的歉意” 张靖微微一笑,然后开始向李家平解释着一切。 “……我希望你能够理解这种审讯的必要性,我们是和一群残酷且无情的敌人进行一场事关民族存亡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我们和我们的敌人都会无所不用其极,适应的刑讯测试有助于我们赢得这场战争” 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在遭受了72个小时惨无人道的折磨之后,李家平不仅没有生出丝毫的怨恨,甚至于还在心下庆幸着一场恶梦终于醒来了,这场恶梦原来只是有对他们的一次考验,这样的考验是为了他们的民族。 “好了,总之,恭喜你,李家平少尉现在你已经真正成为这场战争中一名光荣的民族解放战士,你的肩膀上所肩挑的不再是你个人的荣辱,而是关系到4亿五千万民族同胞的未来” 在解释了半个钟头手,张靖站起身手向前一伸。 “谢谢长官” 李家平连忙起身回答道,这会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李家平少尉,记住,你在这里所遭受的一切,都不能向任何人,包括你的亲人、好友说出其中的秘密因为这一神圣的秘密是训练的一部分,未来还会有很多人要经受考验你明白吗?秘密外泄的话,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我们能否赢得这场战争” 最后张靖又叮嘱一句。 “是长官” “好了,李家平,去休息一会吧明天,你还要回学校那” 黄埔体育学校的教室内,在夏天的时候显得非常闷热。尽管外面的天气异常炎热,但是教室的窗户还是关闭着,尤其是所有的窗户从上到下都挡着整齐的白色窗帘,显然为了屋中所生的事不被外人察觉。 不过,这里什么奇怪的事都没生。平常的房间,好像是其它班里一样上课堂的教室的里,坐着二十五名学生,所有人的衣着都像是一个人一般,都穿着粗斜条纹的作训服和高高系带的皮靴。 这里和其它教室或是基它学校不同的是,听课者什么都没记录,因为他们甚至连笔记本和自来水钢笔都没有。 讲台上走下来一位讲师,个子不高,头上剃上地狱岛式的平头。身上穿着一件和他们并没有任何区别的作训服,唯一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穿着那走起路来吱吱响的铜钉皮靴,而是穿着一双很普通的布鞋。 站上讲台上的张靖在讲述的时候,表情显得非常平静。 “你们的个人情况我都清楚,同样的你们也清楚,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们可以看一下,你们的身边,也许会注意到,身旁少了些什么人。” 他的话声稍稍一顿,留给了这二十五个学生彼此打量的时间。京城传回的情报,让他不得不提前把这些学生派到北洋打入清政府内部,袁世凯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满清的柱石,必须要在他成气候之前派人打入。 “你们是知道的,他们为什么会不在这里,只是因为他们没有通过测验,也许你们会说,为什么要弄那种测试呢?测试的意义我已经告诉过你们,同样的你们知道有那一句话“怕死的懦夫尽管走”能够留在这里的,是这个民族真正的精英,你们要注意听,并且牢记:我提醒一句,记录是绝对不允许的。” 张靖咳嗽一下,环视了一下五个听课者,很认真地继续说道。 “你们将会在毕业后被派往北方,你们有着自己家庭的渠道,当然我也会给你们提供渠道,以便让你们进入满清政权内部,也许可能是在官场,也许是在军队,总之无论在任何岗位上,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而战斗,那就是为了这个民族的解放” 端坐着的学员们纹丝不动的看着台上的长官,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去向,光复军侦缉部,而对外挂的牌子却是“江淮路矿公司警察处第二侦缉课”。 “也许你们会心存疑问,为什么不能够像你们的同学一样,在未来的战场上为流血牺牲,与仇敌作战,你们必须要知道一点,你们将身处的战场,是一个远比普通意义上的战场,更为残酷、更为危险、更需责任感的一个战场,这个战场直接关系到我们能否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而且在未来你们需要面对数之不尽的诱惑,官位、金钱、女色等等数之不尽的诱惑会在有意无意间的由我们的敌人摆到你们的面前。” 望着台下的学生,张靖表情变得非常严肃,双手扶在讲台上双目逼视着他。 “当你们面对这些诱惑的时候,当意志动摇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一点,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入敌营你们的使命是什么这或许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忠告” (今天无语快累晕了,包坟甩土一车约一吨多,整整一下午大约5个小时没休息,终于体会劳动人民的苦与泪……明天尽量争取实现大爆泪流满面求月票了) 第131章 白色黄金(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31章白色黄金(万字更新!求月票!) “精神与意志的挑战” 几乎每一天,从8月10日,有史以来的最庞大的车队从北京大校场出发后,随车队的24名各国记者便通过电报线路,发回各自的报道,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车手来说,道路的恶劣是他们从未体会过的,下了大雨后汽车进入泥泞地,寸步难行,要靠人畜的力量才能前进,进入崎岖不平的山区,要靠人前拉后推才能前进,不过是刚过黄河,进入河南的地界,便有42辆汽车因恶劣的道路环境,损毁了汽车部件,不得不退出比赛。 一路上,陷到泥坑里的,撞到树上的,甚至陷在河道里的汽车数不胜数,当车队在兰州,第二次越过黄河的时候,曾经385辆汽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只剩下107辆,甚至于连随车队的记者也只剩下了四人。恶劣道路环境,未知的命运足以让每一个人望而却步。 “只有最勇敢的勇士,才能够完成这场比赛过去,我曾一度以为自己是勇士,但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懦夫” 中途退出比赛的英国记者如此说道。 在这场比赛中,最引人的名星恐怕就是伯格斯王子和他的世爵车,几乎是从出北京后,他便一路领先,至于被国人寄于厚望的“野马”车队,却使终保持着中等成绩,只不过在甘肃时,野马车队12号汽车却在过一座小桥时,木桥突然坍塌,汽车倒栽葱似地卡在了桥的中央。 为了不至于拖整个车队的后腿,野马车队第一次分散了,12号汽车被甩在了后面,甚至于在雇佣当地的民夫把汽车从桥中拉出后,12号汽车的车手懊恼的发现自己已经落后整个车队两天,野马12成为整场比赛的垫底车。 越过星星峡、进入吐鲁番,行驶在新疆炎热的戈壁上,陈源站在车座上,拿着望远镜,又比划着地图重新确认了一下路线后,太阳已经落山了,天黑了下来,把气石灯点着,配上车上的两个大灯以便清楚的看清前方道路。 驶过了一个沙丘后,前方路况变的非常平坦,将车停了下来走下车。 “先喝口水吧” 坐在副驾驶座的赵鹏把水壶递给他,接过水壶后,他猛灌了几口,剩下的又淋到了头上,感觉清醒了许多,然后又从车上拿了些牛肉干,边吃边围着车查看车辆的状况。 在这戈壁上开了半天的车,现在他可真累的够呛。 “源哥,你说咱们能不能赶上他们” 赵鹏朝着周围看了眼,他们已经赶了两天的路,结果还是没赶上车队。 听他这么说,陈源却是把牛肉干全都添到了嘴里。 “肯定能赶上今天晚上,我开上半夜,你开下半夜” 说着,陈源就上了车,启动汽车准备继续开车,就在准备上车时听到有沙沙的声音,又仔细听了一下,又没有了。 可能是我过度劳累产生幻觉了吧要再开快点,没准明天就能赶上车队。 当下也没去多想关上车门发动了汽车,左手把住了方向盘,右手抓住档位杆,突然从左侧车门窜出了个东西一口咬住了他的左臂。 “啊” 胳膊上的剧痛痛得陈源浑身一哆嗦,大叫了一声,侧头一看是一只狼 几乎就是一瞬间,陈源右手抡了起来一拳击中了狼脸,恶狼嗷的惨叫了一声从车边掉了下去,狼刚掉下车,陈源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大声喊了句。 “快拿枪” 话时又一个狼脑袋伸了进来,也活该这头狼倒霉,刚抽出枪赵鹏想都没想便冲着狼头扣动了扳机,枪声响了,狼头被轰开的瞬间,汽车发动了起来,而先前咬着陈源胳膊的那只狼却窜到发动机盖子上。 右手挂上档,一脚油门踩下去,野马车便冲了出去,发动机盖上的狼被闪了一下,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又被车甩了下去,车速瞬间就提到了几十公里的时速。 “我的娘来,咱们碰着狼群了” 手提着紫铜气石灯的赵鹏朝车旁一照,差点没吓的掉下车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竟然被狼群围住了,戈壁上的狼群,三天吃不着东西,个个都是饿狼,这群饿狼只要见着吃的,肯定不会松口的。 车开着,车头前不时有撞到狼时的咚咚声,车速反倒慢了下来,拿着枪的赵鹏,左手扶着车顶蓬杆,右手拿着MJ75手枪朝着跳赴上的狼扣着扳机,枪声在戈壁上回荡着,十分钟前,对于陈源来说,最大希望怕就是开着车,尽可能的追上车队,然后随车队一起赢得这场比赛,而现在或许没有什么摆脱这狼群,活下来更重要的事情了。 野狼的嚎叫声在戈壁上回荡着,终于冲出狼群的包围后,陈源把油门踩到底,车速越来越快,身后的野狼的嗷嗷的叫唤着,野马向前方驶去,车后带出长长的一趟黄色的沙土,慢慢的空气中那野狼的嚎叫声淡去了,可陈源依然还是不敢减速。 终于拿着打空的枪坐了下去,浑身被冷汗浸透的赵鹏才长松了一口气。 “我得个娘来,咱们一准是捡回一条命” “狗日的,狼崽子,大鹏,你来开车,我的胳膊让那狼崽子咬了一口,我包扎一下,千万别停车” 心有余悸的赵鹏这会那里还敢再停车,两人甚至连换位时都是开着车换着位。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阳光打破黑暗后,这阳光倒是让车上开了一夜车陈源、赵鹏两人松了一口气,可是在松一口气的时候,他们才注意到一件事。 曾线绵延着的电报线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这一路上沿途的电线杆,不仅可以用来辨认方向,每隔一段的电报站,也同样是车队最好的休息点,同样也是补给点,为了举办这场比赛,巴黎汽车联合会从俄国和天津买了大量的汽油,汽油早已经送到了那些电报站,如果离开电报站,仅靠着车上的汽油根本不够他们跑完全程。 “这下完了” 侥幸捡回两条命的两人木然的看着这荒芜的戈壁、荒山,有什么比新疆迷失了方向更可怕的,这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会变成戈壁里的亡魂。 “地图呢” 一声咆哮突然从陈源的嗓子里喊了出来,地图不见了迷路、地图丢了,冷汗再一次从两人的额上、后背冒了出来。 车上的水、干粮够用十天,车上的还有4桶汽油、两支手枪,十盒子弹、一支步枪,一百发子弹,……山脚下,停着车的两个人在那里盘点着车上的物资,尽管不过是刚刚发现迷失方向,但他们还是按照公司里培训课上的要求,在迷失方向后,首先盘点物资,必须要确保物资的安全,这些物资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生命。 汽车每走一段,赵鹏和陈源二人就会轮流拿着枪爬到山顶上,用望远镜搜索着周围,看看能不能找到村落或牧民,现在只有碰到人,他们才有可能活下去。 “咱的油还够开着千把公里,只要咱们开下去,肯定能找到人” 看到赵鹏垂头丧气的从山上走下来,陈然说出这番话时,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两人已经沿着这山沟开了半天的车,别说人了,就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开吧总能见着人的” 上了车,手拿着指南针,赵鹏自说一句,失去了地图,只剩下这块指南针,只经朝前开,总会见着人,或许是他们心中最后一线希望了。 “当年我在自强学堂学地质的时候,曾跟着德国老师一起去山区考察,也在山里迷过路,走了足足三天,才算碰着人,你不知道,那会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汉姆克,也就是我老师,他却整天笑呵呵的,说是让我们把那个经历当成一次探险,他告诉过我,最怕的不是迷路,而是失去勇气,按他的意思,咱们在这要比在当年哥伦布寻找新大陆时的环境好上太多,至少不需要担心风暴,而且还有东西吃,你看咱们一路上不还看到野羊什么的吗?即便是咱们开到车没油了,还没找到人烟,下了车吃完了车上的干粮也不用担心没吃的不是,两百多发手枪子弹、一百发步枪子弹,省着点用,够用几年的了,这里又不沙漠,肯定能碰着人。” 开着车陈源用自己的经历为赵鹏打着气,这时候最害怕的就是灰心丧气。 “要是碰着狼群呢?” 赵鹏的一声反问只让陈源哑哑说不出话。 “你个找死的,照你这么下去……”话只说了一半,陈源就看到赵鹏在那嘿嘿的笑了起来,这小子准是故意的 “碰着狼群了,我先把你丢下去,我跑” 两人嘿嘿一笑车朝前开着,虽不知道这车会开到什么地方,但只要向前开总是会有希望的。车就是这么开着,在太阳将在下山时,突然,赵鹏的眼睛一亮,猛的站了起来,前方的枯黄的草地上,一大片白色的羊正在草地上吃着草,偶尔的还能看到来回窜着的马。 “快快朝北边开那里有人” 站在车座上的赵鹏大声喊着,心下同样激动的陈源一踩油近前一看,哈哈可不是,那里可不是有几个正冒着烟的蒙古包嘛 不用马拉的洋车在牧区里引起了轰动,骑在马上的牧民看着那扬着烟尖的四轮洋车时,纷纷吆喝着鞭着马朝洋车跑去,他们惊讶的看着这车和车上的人。 “他们一准是在说,这大车跑这快,这牲口吃的是啥料” 车上心情不错的赵鹏说了句,车在蒙古包前停了下来,车不过是刚一停下,轰的就是十几个牧民围着这车,虽是好奇,但却不敢靠近似乎把这不用马的大车里猛的穿出个什么怪兽来。 “大爷,这是什么地方?” 看着围在车边的头上缠着布帽子的缠回,陈源笑逐颜开的问道靠近车的一个年岁至少六十开外的老人。 “他们是汉人” 怪车上的人说的话,虽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这话反倒让这些人松下一口气。 “沙尔湖……嗯……鄯……鄯善县” 缠回老头笑呵呵说着生硬的汉语,全部里有只有他一个人会说汉话,甚至还知道这刚成立的鄯善县,四个月前鄯善县成立时,他可正好在城里卖部里压了一个冬天的皮货。 “鄯善县?” “客官,这是从那来……” 看着那不用马车拉的大洋车,缠回老头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就在月前,县里派出了巡官骑着马通知各部“洋人汽车比赛途径新疆,所有汽车经过地方,各部应妥为照料途径车队,免致受险滋事……” “客官,这车是气车吧” 陈源眼一瞪几不可思议看着这老头,这个人认识汽车? “老人家,您知道汽车” 已经下车的陈源先行了一礼,然后才问道。在行鞠礼时,陈源却鞠下了弯,真不起来了,帐蓬边的压着帐的石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的眼睛眨了几下,虽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但隐约的还是觉得,那东西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县……县里知会过” 阿木奈提自然不会说出当巡官在马上告诉他们什么是汽车时,特意告诉他们,如果车队里的车在部里的牧地上出事后,全部老少砍头的话来,可有了官府的叮嘱,即便是知道了这些人是汉人。阿木奈提也不敢怠慢,连忙手把一伸。 “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今晚还请在部里休息一夜,这边请” “这……” 想着比赛的赵鹏正想开口拒绝时,陈源却是一抱拳,长鞠一躬。 “如此便打扰先生了” 说罢陈源又朝着赵鹏使了个眼色,不明白他想做什么的赵鹏取下汽车钥匙下了车,他们不过刚一下车,那些围在汽车旁的牧民便纷纷挤到车前,偶尔有几个大胆的孩子上前摸上一下,吓的那些妇女们大声叫了起来,生怕惹到这辆把孩子给吞了,可车却还依然趴在那,没有任何动静。 奶酒、烤羊肉、手抓饭,篝火边和这些牧民一起围坐着陈源却全没赵鹏的那鼓子欢快劲,他只是盯着手中这块从石膏里挖出来这一小块晶体呈菱面体,与方解石相似的淡褐色晶体,用指甲扣了点,放在嘴里,微微苦涩感,这东西和他在学校里看到的东西别无二致。 扣了点放在火上,些许浓黄色的火焰让他相信,这就是那东西“白色黄金” 钠销石最易被水溶解流失,故炎热干燥的沙漠地带是钠硝石富集的良好条件。这里的地质条件显然适合纳硝石生成富集。 钠销石主要产于智利,主要用于炸药和化肥,智利硝石为的欧美工业、农业抢手货……世界各国无不依赖智利硝石制造硝酸、化肥。 在脑海中回忆着在自强学堂学习过的智利硝石资料,陈源却是没露出多少喜色,而是手指着脚边那块石膏盐石,问道身旁的阿木奈提。 “阿木先生,这白石头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哦?你是说这东西,苦盐石头,啥用都没有,在沙尔湖这地方满地都是,朝东走十多里地的沙漠边下,更多,若是风一吹,吹开沙地,地下都是这东西” 已经显出些醉意的阿木奈提大着舌头说道,这些个汉人就是这样,见着皮子稀罕,见着马稀罕,现在见着这遍地都是的苦盐石头也是稀罕。 心有所想,这一顿饭吃着也是乏味,现在他心里只剩下了这钠销石,钠销石意味着什么?财富 朝阳下,一大清早就离开牧部的陈源、赵鹏两人并没有顺着他们指的县城方向开去,而是把汽车开到沙尔湖沙漠边边,车在沙漠边缘停了下来,看着跳下车的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的陈源,赵鹏不禁有些迷惑,昨天整整一夜,这陈源都握着手里那块黄疙瘩,全是怕那东西飞了一般。 就像阿木奈提说的那样,沙漠边的地里,到处都是这种软石头,陈源按奈住心下的激动,用匕首在石膏盐里挖着,轻易的便起了同了几块核桃大小钠硝石。 “白色黄金白色黄金” 盯着这冒出地表的钠硝石矿,陈源虽说激动但却又不敢表露出来,他太清楚这个矿意味着什么,在自强学堂读书时汉姆克老师说过那场“硝石战争”,如果说新疆发现在钠硝石矿的消息传出去,不用想他也知道,那近在咫尺的俄国人又怎么可能放过这宝贵的钠硝石矿,俄国人现在还占着东西,若是他们知道新疆的沙漠里有什么的话…… 想到这,冷汗却是从陈源的后背冒了出来,有一瞬间他几乎想把手里这似烧起来一般的硝石扔掉,但却又舍不得。 “源哥,你在那时扒达什么那” 背后传来的声音,只让陈源心头更是一紧。 “没……没什么走,赶紧去追他们去” 结结巴巴的说话时,他又朝着周围看了一眼,以便把这里的地形记在脑子里,也许将来还有机会开这个矿吧要不回头等比完赛,写一份报告给公司? “鄯善县、沙尔湖……白色黄金” (我要疯了,原本想着今天两更来着,结果今天竟然停电了,以至于直到现在,才传出第一章,希望大大们能原谅,无语,唉,实在是天作怪,三更今天怕是不能实现了,两更吧拜求月票) [奉献] 第132章 虎口狼群(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32章虎口狼群(万字更新!求月票!) 当火车东倒西歪地在轨道上刮刺刺地绕过一处弯曲路段时,列车上豪华车厢里几个个人打起了精神。后来,火车像是正直地抖动着自己的车身,在他们底下加快了速度,轨道上的铁轮子有规律地嚓嚓作响,到了这时,车厢里的人们重又放松起来。 他们一直在校对一周来在伦敦进行调查报告。眼下,已近5分钟休息时间的末尾,他们有的在默默地吸着烟,有的在写零散的、不连贯的评语,等待着重新开始。 保罗?福尔斯特吱吱地咂着他的直杆烟斗,然后,他意识到烟末已经燃尽,便着手把白烟灰倒进车壁烟灰盒子里。 “您真的认为英国政府一定会支持英墨石油公司吗?” 在过道的对面,乔治?艾略特从在看着的手中的那页文件上抬起头来。 “一个星期前,费舍尔海军上将向索尔兹伯里首相递交报告,罗列的详细的报表,阐述了石油的重要性,以及确保英墨公司在波斯油田出油前控制墨西哥油田的必要性,具体内容我确实不知道,保罗,也许是吧。我们从一些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些情报” 他又皱眉思考了一下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爱德华国王非常关注现在举行的北京至巴黎的汽车比赛,过去,人们怀疑20世纪是汽车的时代可是现在呢?中国人的“野马车队”已经第一个越过了伏尔加河,十五辆野马汽车进入了察尔津,那是批量生产的汽车,恶劣的道路和环境、上万英里的路程已经验证了汽车时代的来临,英国本土没有石油” “所以,至少在波斯真的开采石油之前,他们一定会支持英墨石油公司。” 霍勒斯?威格尔博士说道,作为一名研究英国的专家,对于英国他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 “石油就像煤炭一样,如果他们真意识到石油的重要性,而现在,石油的重要性,随着这场汽车拉力赛将会充分展现于世人而且,如果波斯的油田开采不出石油,那么即便是冒着与美国发生冲突的可能,他们也会确保自己的石油供应” 艾略特点点头。 “不错,相比于英国,我们的政府不可能给予太多的支持,毕竟石油的重要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意识到的,而且,你们是知道的,罗斯福先生对于洛克菲勒先生和新泽西标准,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英国人还没有明确表示不是吗?” 卡斯?米勒吐了口烟雾说道,墨西哥油田太大,仅仅不过是一口油井,在两个月中就喷出了数千万桶石油,这是一个足以让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大油田。 “我们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办法呢?” 艾略特皱起了眉头。 “也许会有其它的办法,比如说间接收购,现在英国的针线大街的那些金融家们,希望英墨石油公司上市,根据他们的估算,英墨石油公司的市值至少是两亿英镑。就按50%的数目,我想,那也就足够了。不过这需要至少一亿英镑,也就是至少4.5亿美元。” 他勉强笑了一下。 “我猜,洛克菲勒先生恐怕很难接受这么一个办法吧?” 豪华车厢里却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保罗?福尔斯慢慢擦摸着他的热乎乎的烟斗锅。霍勒斯?威格尔摘下他的金质框眼镜,举起来对着灯光,然后又戴上。卡斯?米勒很沉着喝了口咖啡,朝下凝视着车厢里华丽的土耳其地毯。 卡斯?米勒叹了一口气。 “现在,尽管我们借助英国报纸,把斯特林小姐是中国人的妻子的事情传了出去,尽管现在斯特林小姐受到上层社会的微词,但也仅仅只是微词,面对财富,任何所谓的“种族与血统”都成为了摆设” 他说着用手在他的平整的、滑溜溜的灰头发上梳弄了一下。 “好吧,先生们,你们告诉我,我们们还有其它的办法吗?” 这种沉默又持续了一会,艾略特的眼睛一直盯着车厢里挤坐着的年轻人,这一次为了能够收购英墨石油公司,洛克菲勒先生派出了最优秀的人选,甚至还包括他的儿子。从始至终小约翰?D?洛克菲勒的脸上,他都看到了厌倦和漫不经心的情绪,甚至于一直未说一句话,只是偶尔看着手中的资料。 “哦,现在,我们已经到了英国,你们告诉我,我们有多少机会可以收购这家公司” 像通常那样,小约翰?D?洛克菲勒在说话时看了艾略特一眼。 “如果我们愿意花费足够的金钱我想大约6亿美元左右,我们可以在英墨石油公司上市时,得到他50%的股份” “对。” 霍勒斯?威格尔重复道,对着手中的黄色底稿查看了一下。在霍勒斯?威格尔右边的卡斯和保尔也目不斜视地看着放在大腿上的记录稿,很疲倦地点了点头,表示了他们的同意。 “六亿” 小约翰?D?洛克菲勒却是摇了摇头。 “现在,让我们来仔细地计算一下。假如说,我们花费六亿美元,那么需要多少年可以回收这笔投资。” 他在椅子里稍稍挪动了一下,把打字稿朝脸前凑得更近了些,然后开始用缓慢的、不加任何评论的单调口音大声读起来。 “油田预计储量不少于100亿桶,嗯也就是160亿美元对吗?要考虑到未来石油的涨价。预计二十年后,欧洲每年需要进口超过5亿桶石油所以在字面上,我们花费六亿美元,收购英墨石油公司的股份,是合适的不是吗?” 霍勒斯?威格尔博士抬起头看着小洛克菲勒。 “是的,如果用六亿美元收购英墨石油公司,不仅可以进一步巩固公司的地位,同时在未来每年都有可能为公司带来数亿美元的回报。” 卡斯?米勒点了点头。 “这正是摩根以4.92亿美元购买实际值不超过4亿美元的卡耐基钢铁公司的原因,并购带来的未来利益是并购过程中需要考虑的。” 保罗点点头,非常尽职地在记录纸的边上草草写了一句话,在未来的几个月的这场收购会耗尽了所有人的精力。 而小洛克菲勒却是继续地朝下读了下去。 “有意思,你们认为的英国人自己都有可能收购英墨石油公司的股份吗?” 然后他又若有所思地说。 “你们的意思是,即使是英国的金融家们大发善心放过这块肥肉,英国海军部未来有可能为保障燃料,出资收购英墨石油公司的股份?” “我想,是这样的,如果石油表现出他的重要性,即便是姬丽的丈夫是个中国人,英国人为了确保石油安全,仍然有可能这么做。” 卡斯?米勒点头说道。 霍勒斯转向卡斯。 “那么你认为,英国对英墨的支持是有限的是吗?” “这并不是有限与无限的支持,而是因为石油的重要性来决定的。” 卡斯?米勒认真的说着。 “其原因是社会和经济方面的,。” “好啦,先生们,” 一直没有做任何决定的小约翰?D?洛克菲勒却突然的一拍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 “我们先不要开始分析原因” 然后他环视着车厢内的众人。 “我想我来的时候,我的父亲说的非常清楚。” 小约翰?D?洛克菲勒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必须要买下墨西哥油田让我们开出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 霍勒斯举起手假装投降的样子。 “约翰,你要知道,现在他们同时在波斯勘探油田,如果我们……” “至少在短期内,我们不可能染指波斯,同样的,我们也必须要让英国人明白,我们得到墨西哥油田的决心” 小约翰?D?洛克菲勒再次做回沙发,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去年,摩根先生收购了卡耐基先生的钢铁帝国,当时我们正忙于石油工业的世界版图,现在也是同样,如果我们任由英墨石油公司的扩张,那么二十年后,我们就不得不遭遇一个强有手的竞争对手,先生们,摩根买下了卡耐基的整个钢铁帝国,并同时在我们的手中购得几家铁矿,以此为基础成立了美国钢铁公司。这笔交易耗资超过10亿美元,所有资金由摩根所领导的辛迪加提供。至此,摩根顺利对美国的钢铁行业实现垄断,其旗下钢铁企业的钢铁产量占当时全美钢铁总产量的约65%,托拉斯企业的时代已经由我的父亲开创,而现在,我们所需要的却是进一步巩固这个帝国” 小约翰?D?洛克菲勒的右手轻轻一抬,然后指着火车车窗外。 “至少,我们现在明白,英国政府对于英墨石油的支持是有限的,英国金融界对于英墨石油,更多的是将其视为猎物,至于斯特林小姐,我们必须要考虑到,她只是一个拥有大油田的破落贵族,表面上,她看似得到了需要的支持,甚至皇家海军还帮助她获得油轮,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在英国政府的帮助下,她已经向英国运回了150万桶石油,但是先生们,猎物就是猎物如果我们可经给予足够诱人的数字,那么……” 小约翰?D?洛克菲勒的话语一顿,显露出几分自信来。 “我们就可以从其它人嘴里夺回这个猎物” 列车继续朝着伦敦的方向行驶着,豪华车厢内这些从美国赶来的精英们仍然继续着他们的计划,同时商讨着如何给予英墨石油公司最致命的一击。 在那灰色的大厅里,姬丽和凯瑟琳姐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伦敦金融界的大亨们,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所有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 “发行股票” 凯瑟琳平静的反问了一句,她之所以来到伦敦是应姬丽请求,姬丽赢得了官方的支持,但是这些贪婪的银行家们,却像恶狼一般,在给予她最初的帮助之后,开始寻求了回报了,他们所要求的回报非常直白,英墨石油公司的股份。 “只有如此才能够缓解英墨石油公司的资金压力。” 里奥?米拉斯接过凯瑟琳的话,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味道。 尽管罗斯柴尔德家族因37年前的战略判断性失误,撤消了美国的分行,从而导致了摩根家族的崛起,虽说由于过分抽调资金控制新大陆,导致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旧大陆的控制力急速下降。俾斯麦首相抓住了这个天赐良机,通过普法战争赔款组建了德意志银行,并且通过工业化和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并购,迅速组建了新的容克财团:德意志4大银行团。 欧洲崛起了新的金融集团,新大陆摩根财团的崛起,直接导致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力量的大减,但是罗斯柴尔德财团在的英国和旧大陆的影响力,却是毋庸质疑的。 “这或许就是帮助后索取的回报不是吗?” 很明显,凯瑟琳并没有被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盛名所的吓到,而是听到了他的话,她转过了身,脸上挂着不甚明确的笑意,只是看着姬丽。 “我不会同意拿出公司60%的股份上市,而且按照每股35英镑的价格发行你们所期待的股票。” 姬丽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这些金融商人,这次所谓的事关“英墨石油未来命运的”会议,实际上只是一次分脏会议罢了。每股35英镑,在上市前收购其中200万股,他们只需要“慷慨”的拿出7000万英镑,就可以实现对英墨石油公司的控制。 “至少你们还拥有英墨石油公司的控制权姬丽小姐,对于您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满头银发的英格兰银行副行长谢尔菲德在一旁缓声说道。 “如果失去金融界的支持,英墨石油就会沦为洛克菲勒口中的猎物” 在帮助英墨石油取得英国政府支持时,他们提供了相当有力的帮助,压制着上层社会和公众对姬丽不恰当婚姻的指责,甚至于他们还向英墨石油公司提供了多达1300万英镑的贷款,用于英墨石油在英国建立炼油厂、定购油轮,他们为了英墨付出了太多,现在是需要她给予回报的时候了。 “在你们的眼中我们也只是猎物不是吗?几乎所有人都急欲从英墨石油的身上扯下一块肉来,洛克菲勒的贪婪是为了吞并墨西哥的油田,而你们却是为了控制英墨石油公司,相比之下,谁更像猎狗呢?” 冷静的看着面前这些人,姬丽直白的回击道,全未给这些人留下丝毫情面,在姬丽看来英墨石油公司是陈家的财富,作为陈家太太她自然需要维护家族的利益 长桌周围的那些银行家和他们的代表们听着这种露骨的嘲讽,面露了些许窘色。最后,作为协调人的谢尔菲德却强作笑容。 “斯特林小姐、欧文夫人,即便是发行股票、上市之后,在获得公司所需的发展奖金时,仍然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憾动你们的控股地位。” 谢尔菲德冷静的沉思了一会,实际上这不仅仅是伦敦的金融业需要的,也同样是英国所需要的,或许斯特林小姐的丈夫,也是石油公司的出资人只是一个中国人,中国不可能影响到英国的利益,但是出于谨慎,英国的金融界依然需要掌握英墨石油的部分股票。 “而且,斯特林小姐,你现在必须要考虑到1300万英镑的贷款,这个问题是您无法回避的不是吗?” 凯思琳陪着姬丽走出那间会议室,之后又随着她沿着走道一直走到一楼的大厅,厅内一边墙上有一个大窗户。眼下好像是一片参差不齐的人头和五光十色的帽子的海洋。 有些闷闷不乐的姬丽却是把眉头皱成一团儿,挽着姐姐的手臂双眼看着凯瑟琳。 “姐姐,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贪婪” “因为所有人都非常贪婪” 凯瑟琳静静的说道,接着她们俩顺着中间的通道走过去。凯瑟琳走起路来腰板挺得很直,带着一种优越感扫视着大厅里的人们,而姬丽则显得十分温和、腼腆。 两人走出英格兰银行,便作上早已在门前等待着的马车。 “姬丽,你会答应他们吗?” 凯瑟琳扭头看着姬丽,尽管她知道这个问题等于白问,最终作出决定的并不是姬丽,而是自己的那位远在上海的妹夫。 那些银行家当初的慷慨解囊或许正是为了现在夺取对英墨石油,甚至为将来在市场上夺取控制作的准备吧,这些贪婪的银行家们,从来没有辜负贪婪这个本性。 “我不知道” 姬丽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姐姐,双目标尽是迷茫,她只是简单的希望能够保护属于她的家庭的财产,但是现在,一个又一个扑上来的人,却告诉她,想保住自己的财产是何其的困难。 “姬丽,你相信波斯会有石油吗?” (两更了,今天停电停的,无语很是郁闷,甚至于连网速都极不正常,唉即便入夏时恶梦,年年检修线路,就不能来个一劳永逸吗?BS一下那群垄断资本。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的辛苦码字对于那引起间谍,初创时期,总会犯错误的,主角要是特工出身,肯定能训练出划时代的间谍,可他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呒呼慢慢摸索吧,当时全世界应该都是才起步吧还有时间,拜谢求月票) [奉献] 第133章 经得起考验(大爆发!求月票!) 第133章经得起考验(大爆发!求月票!) 从大桌子旁站起身,穿过房间,走到东墙的欧式玻璃窗跟前,两眼凝视着楼下外滩街道上的那些蠕动的人和马车,偶尔的陈默然甚至还能够看到在外滩公路上行驶的“野马”汽车。 那野马汽车的标志是他从根据杂志上看到的“福特”野马汽车的标志照抄而成,唯一改变的就是奔马后面的三色旗,只不过相比于“野马”这个名字,国人更倾向于“飞马”,他们总觉得“野马”之名有点难登大雅之堂。 在从咖啡壶里倒了两杯咖啡后,管明棠便递给站在窗边的陈默然一杯咖啡,这种国人口中的“药汤”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不过陈默然对此似乎并不抵触。 “你是在考虑英国人的勒索吗?” 作为公司的经理,管明棠已经知道陈默然在墨西哥投资的那个大油田,在惊讶于那块油田的价值时,更惊讶于陈默然意图独占油田的想法。 陈默然并没有回答,眼光透过面前的窗户,注视着楼下的街道,偶尔会把视线投向对岸的浦东,不远处的筑桥地,可以看到一根要高耸的桥墩,而在江面上,巨大的沉箱筑基箱不断的喷涌着泥色的江水,数百名工人正在钢木结构的沉箱里工作着。 浅尝一口咖啡后,管明棠认真的看着窗边的老板。 “董事长,如果你想独吞墨西哥油田的话,那么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哦” 陈默然轻应一声,对于管明棠的看法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地方。 “那块油田未来能给我带来几十亿美元甚至上百亿美元的财富” 手握着咖啡杯陈默然有些不甘的说着,按照杂志上的介绍,即便是到2010年,那个油田每年依然产出数千万吨石油,虽说杂志上提到十年后墨西哥会发生**,但是墨西哥政府将油田收归国有,却是34年以后的事情。 三十年内每年数亿美元的回报,谁甘心这么拱手让人,即便是想卖掉墨西哥油田,也可以等到二十多年后,在墨西哥生出要将油田收归国有的念头之前,把油田卖给那个什么新泽西标准,到最后还是能够再榨出一笔钱来。 品味着舌尖苦涩的咖啡,管明棠却摇了摇头。 “如果那块油田只能带来几亿美元的回报,那么按你的计划有可能获得成功,借助英国的影响力,对抗洛克菲勒的收购,可你也看到了,即便是现在,英国对英墨石油的支持也是有限的,包括费舍尔中将也是一样,他们更看重的是未来波斯的石油,而不是墨西哥。” 喝了一口咖啡,朝着黄埔江中停泊着的各国船只看一眼。 “面对这么一大笔财富,英国的银行家们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么一场盛会,当初他们的帮助是那么的慷慨不是吗?纷纷向英墨提供巨额的贷款,游说政府支持英墨公司,可转过脸来,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会做吗?当然不会” “他们是想挤走了洛克菲克,然后扑上这块肥肉咬上两口。”说着陈默然又加了一句。 “甚至不仅仅是想咬上两口那么简单,最后他们还会千方百计的想直接控制英墨石油,洛克菲勒想要的只是油田,而那些金融家却是想吞并整个英墨石油公司。” “洛克菲勒英国金融企业界董事长,这两头狼都扑了过来,你觉得你还有多少可能保全英墨石油公司?” “彻底保全英墨石油的可能性并不大” 走到窗边的陈默然,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对岸。 “但是他们所要的,却又是在挖我的心,割我的肉,即便是现在我得到了几亿美元,可是我失去的却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美元,心又何甘啊” 诸事不顺是什么感觉? 想到最近的遭遇,陈默然真的生出了一种想去寺里烧烧香的念头,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那个老婆娘和李莲英都记恨上了自己,若不是因为有姬丽这张牌在那挡着,甚至自己早都可能被抓住然后投到刑部大牢里。半个月前,当姬丽告诉他,说已经获得一定的支持,英墨石油渡过难关的时候,陈默然还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 墨西哥油田再加上波斯油田的意外收获,陈默然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得出,十几二十年后,他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同样也可以完成将来所需要完成之事,可现在到好,梦还没醒,残酷的现实就摆到了眼前,这块肥肉不是他一个能独占的,甚至于那些人能给他留点渣子,都是天大的恩赐了。 “心又何甘。” 管明棠咕哝了一句。 “你了解他们那些人,你觉得他们有可能放弃那么一块油田吗?。” “可是……哲勤,你知道那油田带回的收益可以做什么吗?” 转身面对管明棠时,陈默然神态显得极为认真。 “可以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可以用来扩大产业公司的实业工厂,可以加快浦东的发展……” 管明棠说了一连串油田带来的帮助,而陈默然却突然不再说话了,管明棠并不知道那笔钱最后的用处。 或许陈默然本身会因为拥有油田而成为世界首富,但最重要的却是那笔钱可以支撑未来的那场战争,甚至支撑新政府军事、政治、经济方面的改革,同时还为新政府的教育、工业提供及需的资金,一但离开油田的支持,还有可能从什么地方获得那笔“飞来横财”。 英、法有几百年的外掠,美国有百年的积聚、日本有甲午战争的赔款,而中国又有什么呢?中国唯一所能依靠的只有那块油田。 未来如果需要的话,那笔钱会从陈默然的手中变成国家债券,陈默然将变成了国家债券最大持有者,无非只是把钱从左手出去,右手又回来,个人获利的同时,国家也会从中获利,更何况…… “那笔钱可以做很多大事情” 陈默然最后只是喃语了一句,脸上的不甘之意尽显无疑。 “然之,去年全世界不过开采了2亿桶石油,市值不过2亿多美元而已” 管明棠在一旁轻说道,从知道董事长在欧洲拥有那么一块油田后,他就关注着那个“一口油井喷接近世界产量的大油田”,同样也关心起石油利润,石油的确一本万利的黑金。 “十年后,全世界一年就需要10亿桶石油到那时,墨西哥一年可以生产至少2亿桶,一年墨西哥就可以为我提供两亿美元,二十年后,全世界一年至少需要15亿桶……” 陈默然摇摇头摆出了一副你不明白的表情,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人明白石油的重要性,他们不明白不意味着陈默然不知道,在后世每天只要打开电视,就会看到太多的和石油相关的新闻,战争、涨价、国际关系,对于现在中国和自己来说,石油就是只是钱而已。 “如果中国是英国或者美国、德国,你都有机会拥有油田不是吗?但这里是大清国,而……” 犹豫了好一会,管明棠才轻轻提醒了一句。 他的话只是换来陈默然的脸上露出些惨笑,是一种无奈而又痛心式的笑容。 “哲勤,你到南京路,可以看到我赔的那一两银子,现在还在那里展示” 表情随着着这句话变化着,几乎每一次当陈默然发现自己的意志变得的薄弱时,甚至于迷醉于现在的这种生活时,他都会坐上马车,到南京路那“红木大马车”上去看查理放在展示柜内的一两银子,那一两标准关平官银是陈默然赔的,只要看到那一两银子,那脸总是火辣辣的。 “我掏那两银子的时候,说过个人强,而国家弱,个人总会吃亏的,被人那么抽着耳光,我不甘心,现在被人这么勒索,我便更不甘心” 沉默,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陈默然双眼盯着黄埔江,望着那黄埔江心停着外**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却又长叹一声。 “可……可不甘心又有何用” 惨淡而无奈的摇着头,被人狠狠的勒索后却无力还手的陈默然,神情稍带着些疲态的朝着办公桌走去,最后又坐在椅上。 “既然免不了要卖,就争取卖个好价吧” 说完这句话后,陈默然又仰身靠着椅子,双眼直视着管明棠。 “哲勤,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大清人还是中国人?” 默默地迎着陈默然的视线,管明棠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朕以外国之君,主中国之事保大清而不保中国。或许他们已经告诉我答案,你觉得呢?说实话,像我这样的亡国奴,能保住一点渣子,都是老天保佑了。按理来说,我还真的要谢谢他们” 话说完后,陈默然再次俯身趴到了办公桌前,拿过一本便笺开始动手写着给姬丽的电报,即便最无奈的现实总归还是要去面对的。 “如果为了仅仅只是利益的最大化,那我还有一些建议” 看着正在写信的陈默然,管明棠却是突然提了一句,说着他拉开陈默然办公桌前的椅子做了下去。 费舍尔上将从办公室中央微笑着上前迎着姬丽。 “啊,斯特林小姐请进。” 姬丽进入费舍尔的办公室后,海军部的工作人员在她身后关上门。 费舍尔瞟了一眼他的怀表,这时是5点差一刻,他知道这位斯特林小姐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在姬丽刚要开口说话时,他歉意的一笑。 “斯特林小姐,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只是第二海军大臣” 费舍尔显得也有些无奈,他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英墨石油公司一定的支持,但是对于伦敦金融业的行为,却不是他能左右的。 “上将阁下,在接受你的歉意时,我同样需要向你转达我的歉意” 姬丽那张诱人的俏颜上露出些遗憾的神情。 这一下到轮到费舍尔费解了,他诧异看着姬丽从手袋中取出一张纸,接过一看,他便连忙抬起头,想要说什么时,却又把话止住了。商人总是如此,当同样只有一个选择的时候,他们会选择利益的最大化,这是无可厚非的,伦敦的金融家们把姬丽和她的丈夫逼到了一个无从选择的地步。 “将军阁下,你所看到的将会是我和洛克菲勒先生达成协议中的一条,尽管我们只是刚刚开始接触,但我希望在达成协议之前,通知阁下,这是基于礼貌和对您曾给予帮助的感激” 姬丽郑重其事的说着,神态显得极为认真。 而费舍尔在心知无法阻止她的这个决定时,却又生出了一些感动,眼前的这位女士和她的丈夫无疑是令人尊重的。 “斯特林小姐,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你要知道,也许这个条件,将会令你损失上千万英镑” 费舍尔将那条纸条退还给姬丽,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的口气。 “将军阁下,你曾给予过英墨石油公司支持,同样的我也向您做出了适当的承诺,这是为是维持当时承诺必须要做出的牺牲,我唯一希望的是将军阁下,能够原谅姬丽的失信” 姬丽站起身,双手抱着手包,冲面前费舍尔深鞠一躬,神色中的歉意尽显无疑。 “我的丈夫希望我能向税下转达,他对阁下给予支持的感激,他说这或许是唯一能够表达他歉意的方式了,尽管无法与油田相比,但他仍然希望这或许能够弥补一些同时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谅解” “斯特林小姐你和您的丈夫无疑是我所认识认人中,最值得尊重的” 有些感动的费舍尔认真的看着姬丽,他清楚的知道那张内容简单的纸条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眼前的这位斯特林小姐将会损失上千万英镑甚至更多的金钱,而之所以这么做,却仅仅只是为了向他本人表示一种歉意,为他曾提供的帮助,这种慷慨与无私是他在今天之前所不能想象的。 “请您转靠您的丈夫,请他务必在任何时候造访英国,介意我希望能够以朋友的身份迎接他的到来同样在合适的时候,如果造访的上海的话,我希望能够以朋友的身份拜访您的丈夫” 费舍尔认真的说道,第一次对于一个商人,他生出了发自内心的尊重,甚至可以说敬重,尽管他并不排除其中有商业利益的因素,但那一条协议对英国却是异常有益的。 “我想我的丈夫对此会感到异常的荣幸” 姬丽笑着说道,她知道陈默然需要她做的事情,她已经做到了,尽管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会让做出这个“亏本”的决定,以结交眼前的这位第二海务大臣,但是她相信即便他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将军阁下,英墨石油公司或许成为了历史,但是英波石油公司在未来,还需要您的支持” “这是我的荣幸,姬丽小姐” 费舍尔颇为绅士的轻轻鞠首,挺直胸膛后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姬丽?斯特林。 “在任何时候,您和您的丈夫都是我的朋友,请你们相信,我的友谊会与您和您丈夫的友谊一样,是经得起考验的” 豪华马车的车厢里很暖和,全没有10月底伦敦街头的阴冷,软绵绵的沙发座椅也同样非常舒适,完成了自己的使用的姬丽微笑着沉浸在两个人的回忆里,她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到上海的家回到自己的丈夫身边。 “姬丽,那些银行金融家们,也许会因此恨死你的” 凯瑟琳认真的对妹妹说道,妹妹的脸上的喜色,表示她显然已经从费舍尔上将那里得到了她所需要的,尽管并不知道她需要什么。 “他们同样得到他们所需要的不是吗?那怕只是一部分” 姬丽认真的说道,英墨石油公司很快就不再属于她和陈默然,她端详着马车外的行人,路边那嘁嘁喳喳的声音停止了。 “是啊他们会恨你,但是更恨的却是洛克菲勒” 凯瑟琳不以置否的说道,自己的那个妹夫摆脱了所有的矛盾,在得到一笔世人难以想象的回报时,又在某种程度上换取了洛克菲勒的支持, 英波石油公司已经完成了从英墨石油公司的剥离,他们两人失去了英墨石油公司,得到的却是一个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开采出石油的油田。而洛克菲勒和那些金融家们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即然他们要恨洛克菲勒,就让他们去恨吧姐姐,我们不是已经和小洛克菲勒先生约好了吗?” 姬丽笑着说了一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了。 这时马车经过一个书报亭,卖报人站在那里大声喊着,每当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叫喊,路人的也许有可能会感到全身震动。 “看一看历史性的时刻,野马车队赢得史上伟大的汽车比赛,十四辆野马汽车依次冲过凯旋门……” (大爆发呜呼,终于又一次大爆发了,大大们若是还有月票的话,不妨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无语今天再一次跌出了新书榜,还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无语这个月已经更新超过三十万字,接下来还会继续大爆发望大大们能够用月票支持一下无语拜谢) [奉献] 第133章 有史以来规模最大(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33章有史以来规模最大(万字更新!求月票!) 伦敦萨佛伊酒店三楼王国套房内,王国套房的餐厅成为了一个会议室,餐桌沦为了谈判桌,此时这里的气氛显得有些轻松,不时的餐厅里可以传出些笑声。 谈判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中,房间里那些说话带着美国口音的客人们,取得了过去半年从未取得过的实质性进展,如果关上门的避开面前的四个客人,这些美国人也许会关上门在那里为今天取得的实质性进展而欢呼了。 甚至于为了表示对双方取得部分共识的庆祝,在小约翰?D?洛克菲勒的建议下,还特意打开了一瓶红酒,尽管所有人吸是浅尝一口气,但这桌上的红酒却是代表着双方的心情都非常不错。 “……所以,洛克菲勒先生,我想这就是我们所开出了条件了” 小约翰?D?洛克菲勒慢慢放下红酒杯,没有送到嘴边,缓缓的向椅背上一靠,双手一扶椅子扶子。认真看着这个说着带着伦敦口音英语的中国人,在斯特林姐妹造访之前,他并没有想象自己的谈判对手会是一个东方人。 而正因为如此,也让他确信了一直以来的谣言,尽管他得到了一些证据表明那个谣言并不是谣言,甚至于还以此为武装,但结果却是可笑的。 “20年” 小约翰?D?洛克菲勒在心下轻喃一声这个时间。 他们会开出这个条件超过了他的想象,或者说这本就在他的考虑之外,但是现在却又不能不去考虑,斯特林小姐的说的非常清楚,这三个条件,是真正实质问题解决的根本。 “新泽西标准可以作出承诺,在未来英波石油公司拥有的特许授权到期前,也就是1960年之前,绝不试图染指波斯地区石油勘探与开发,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卡斯?米勒在稍加沉默后,面带微笑望着张浩,作为三个基础条件之一,其中这一条却是几乎是可有可无的一条,英波石油公司拥有波斯国王授予的独家勘探和开采权,即便是新泽西标准试图染指波斯油田勘探,也无法绕过这一特许。 “在未来英波石油公司将与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结成商业伙伴关系,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以成本浮动5%为英波公司运油、炼油,并承诺对非美国直接交战国的目的地之外为英波石油公司运油,对于斯特林小姐的远见,我个人表示的钦佩,她的这种远见卓识,将有用于我们两家公司在未来获得更多的利益” 卡斯?米勒的吹捧却只是让张浩笑而不答,现在他已经不是再是那个汉堡商学校毕业初出茅庐“译员”,而且产业公司首屈一指谈判专家和驻欧商务代表。 在钢厂设备上,他的策略不仅迫使德国人作出20%的让步,甚至于还从德国四大银行团获得了总额2500万马克的长期信用贷款,这是一笔单纯的商业贷款,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根据合同给定,甚至于连同债权都不得转让,在未与产业公司协商,在产业公司拒绝赎回债权前,任何债权都意识着产业公司可以拒绝承认、归还这笔贷款,虽说只是最普通的商业贷款,但对于中国企业来说,这或许是第一笔平等的跨国贷款。 也正是那次和德国工业界、金融界的谈判,奠定了张浩在产业公司的地位,否则现在他也不会作为谈判代表之一,参与这场表面上与产业公司没有任何联系的商业谈判。 “但是在未来二十年内,承诺向贵公司按市价80%提供最高不超过墨西哥油田产量50%的石油及成品油,请恕我们无法接受。” 卡斯?米勒用非常平淡的口吻拒绝了第三个条件,这一条件等于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在获得墨西哥油田之后,沦为了英波石油公司的采油商,仅次一项,每年英波石油公司便可获得数百万英镑,这是绝不可能接受的。 张浩把视线从卡斯?米勒的身上转移到了小约翰?D?洛克菲勒的身上。 “洛克菲勒先生,您觉得呢?” 小约翰?D?洛克菲勒只是微微一耸肩。 “卡斯的意见亦代表着我的意见” 面对拒绝,张浩只是稍神秘的一笑。 “洛克菲勒先生,我想你也许需要……嗯也许两三个小时后,就会作出改变” 一两个小时后作出改变? 小约翰?D?洛克菲勒、卡斯?米勒、霍勒斯?威格尔等人同时诧异的看着笑容似有些神秘的张浩,不明白对他为什么说出这番话,而且是这么自信。 “墨西哥油田已经开采的68口油井已经证明这片油田的潜力,我想,这一点是毋庸质疑的,洛克菲勒先生,也许今年,墨西哥油田的石油产业就会超过整个美国的石油产量,对此我深信不疑” 张浩胸有成竹的说道,就在今天来萨佛伊酒店前,他得到一份夫人给他的电报,电报里内容再清楚不过,油田再次钻出一口产量惊人的油井。 “我相信,墨西哥油田将会成为这个世界已经知的产量、储量最大的油田,而且……” 张浩话声稍顿一下,然后自信的看着小洛克菲勒。 “也许几天后,全世界都会明白这一事实” “张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们的特雷罗德拉诺4号井已经连续连喷了三个月的石油,喷出石油大约应该700万吨左右,截止到现在,你们的储油罐和储油地内中已经的储藏超过一亿桶石油,但是直到现在却只售出了不过2000万桶石油,无疑你们发现了大型油田,但是如果没有炼油工厂和油轮,你的储藏在油桶里和储油罐内的石油和埋藏与地下并没有任何区别” 霍勒斯?威格尔冷冷一笑,要让他彻底垮掉,很简单就是提醒他所需要面对的事实。 “1200万英镑的贷款,除去200万英镑用于修建码头、输油管道之外,200万英镑用于定购欧洲最大规模的炼油厂,800万英镑用于定购油轮和购买旧货轮改造油轮,霍勒斯先生你认为这种禁运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如果伦敦的金融界获得英墨石油公司的控股权,那么新泽西标准公司就不得不面对一个空前强大的石油巨头不是吗?他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市场、最大的商船队,如果再加上世界上最大的油田” 在霍勒斯?威格尔冷冷说不出话的时候,张洁明白了,现在这位博士已经害怕了,脸色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模模糊潮,好像拳击场上拳击手受到漂亮的一击,感到一阵目眩。于是便再一次把视线投向小洛克菲勒。 “洛克菲勒先生,就在昨天,我们再一次钻探出一口高产井,塞罗?阿苏尔4号井,它或许是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被超越的最高产油井,日产原油达到37000多吨,洛克菲勒先生,现在是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是购买英墨石油公司55%的股份,还是任由英墨石油公司成为你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小约翰?D?洛克菲勒一行完全被张浩的话惊呆了,墨西哥油田的已经开采了三口万吨油井,这些产量惊人的油井用他们的产油量向世界证明着这个油井的潜力,在他们一动不动果呆地坐在那里的时候,张浩却是用手揉揉太阳穴,似乎一副很困扰的模样。 “也许他们还需要时间,查尔斯,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 “张先生,我们还剩下了不到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啊……” 张浩轻声喃语了一下,然后又揉揉太阳穴。 即便是并不知道他指的还剩下多少时间指的是什么,但小洛克菲勒却是隐约猜出他指的是什么,他们之所以愿意坐下来谈论出售英墨石油公司股份的事情,却是因为那些英国银行家的逼迫,他们只是用简单的贷款就让英墨石油陷入了一个困境之中,不得不接受英国银行团的要求,向银行团底价出售45%的股份。 剥离英波石油公司与英墨石油公司的注资联系,与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恢复联系,他们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回击那些银行家的贪婪,或许银行家可以得到英墨石油公司的股份,获得巨额回报,但是他们却无法控制油田,这正是那位斯特林女士的这么做的原因,银行家们得到了回报,但却无法憾动未来英波石油公司在波斯取得石油勘探突破后,对英国以及殖民地的石油垄断地位。 斯特林女士有她的需要,而洛克菲勒家族同样有自己的追求,构建一个庞大的石油帝国,一直是他父亲的梦想,同样也是他的梦想,在这个石油帝国绝不容忍任何可以威胁到他们的竞争对手。 沉默,沉默了很长时间,小约翰?D?洛克菲勒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张浩,接着又微微一笑。 “开个价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张浩一惊,他原本以为小约翰?D?洛克菲勒还需要时间去证实那口日产37000吨的油井,可……虽是惊讶但是张浩还是随手在萨佛伊酒店的便笺上写了一个数字,然后递了过去。 拉过这张便笺,小约翰?D?洛克菲勒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又朝着张浩看去,然后却一言未发的站起身来,走到身后的小酒柜旁,取出一槟香槟酒, “砰”的一声音,香槟酒开了 然后他亲自为几个高脚杯斟满,然后给自己斟满,香槟酒溢出了酒杯,所有人看着他那个举动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接受了这个价格。 “张先生,今天,我们创造了历史,这将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并购,即便是去年摩根收购卡耐基钢铁公司也无法与此相比。” “我想是的恭喜你,小约翰?D?洛克菲勒先生,现在你们拥有了一个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帝国” “为您的石油帝国干杯……” 叮……玻璃酒杯的清脆的撞击声在英格兰银行的房间中响起来了。 “凯瑟琳小姐,我知道,您也许好奇为什么他们会这么高兴是吗?” 手端着酒杯谢尔菲德不禁四处张望了一下,他能够感觉到这些银行家们的兴高采烈,有时候总是这样,尽管距离期望的目标仍然有一定的距离,但是丰厚的回报仍然会令这些贪婪的银行家兴奋异常。 “财富,不是吗?” 凯瑟琳冷冷一笑,喝下了杯中的香槟酒。 “作为一名银行家,羞傀和耻辱早从他们的人格字典中扫去了,他们的眼中从来只有利益不是吗?谢尔菲德先生。” “凯瑟琳小姐,你我都是银行家的一员” 谢尔菲德点头算是赞同了了凯瑟琳的看法。 “从你们和洛克菲勒家族接触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却没有任何阻止你们的举动,对于他们来说” 喝下杯中的香槟酒,谢尔菲德的神情变得极为认真。 “如果可以控制英墨石油公司, 宝*书*网*w*w*w*.*x*b*a*o*s*h*u*.*c*o*m 那么就控制这家公司,当然这在未来需要还需要投入上千万英镑,而你们的出售却把英墨石油公司与洛克菲勒捆绑在了一起,洛克菲勒拥有的炼油厂、邮轮船队,这一切只是让他们获得的回报更加的丰厚,而且稳定,洛克菲勒在新大陆、旧大陆和亚洲拥有完善的石油市场网络,这种合作反而更加稳定,他们表面上提高了30%的收购价,但是实际上,你明白的,即使如此,他们获得的实际回报已经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为英国干杯吧” 突然谢尔菲德对凯瑟琳轻声说了一句,随后他又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波斯那里真的有石油吗?” “你关心这个问题吗?” 凯瑟琳轻声反问道,然后却又是轻轻一笑。 “是的,”谢尔菲德点下头,然后亲自为凯瑟琳斟满一杯香槟酒。 “有些人可以不关心,但是有些人还是关心这个问题的?不是吗?凯瑟琳小姐,并不是所有人的心中只有金英镑” 说出这番话后,谢尔菲德却又叹了口气。 “咳,现在知道在整个英国我最担心人是谁吗?” 谢尔菲德认真的看着凯瑟琳,表情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他的这番话却让凯瑟琳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他说的最担心是什么意思,他的担心是指那笔巨额资金被提取。 端着酒杯的凯瑟大声笑起了起来。 “谢尔菲德先生,我想你完全可以把心放下来,毕竟3.75%的利息是什么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不是吗?” “可即便如此,我依然是很担心啊” 谢尔菲德马上说道。 “也许你可以建议姬丽小姐,当然还有她的丈夫,可以作一些实质性的投资,我个人觉得陈先生也许可以考虑扩大汽车制造厂或者钢铁厂,甚至直接在英国投资创办汽车制造厂,你觉得呢?”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银行不怕挤兑,即便是英格兰银行也是,这些银行家们获得他们所需要的财富,同样的也将一笔数额惊人的现金财富集中到一个人的手中,而这个问题英格兰银行不的不去面对的一个问题,财富属于银行家,问题属于国家 “嗯……我想这个问题,你恐怕只有祈祷英国不增加某种产品的关税的了不是吗?” 凯瑟琳狡黠的一笑,失去有时候也意味着得到,陈默然失去了一样东西,却在英国和美国得到了一样让他们不能不恐惧的东西这恐怕是英国的银行家和洛克菲勒未曾想的到,也许是想到了而又乐意见到的。 “那些人还没有那个影响力甚至于他们的影响力还赶不上马车行” 谢尔菲德说了一句话实话,无论是英国或是美国的汽车制造商的影响力根本不足以左右国会的决定,而且这间房子里的金融家们恐怕比任何人都更乐意看到汽车的流行,汽车是需要燃烧汽油的,而汽油却又是从石油中提取的,汽车发展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财富。 尤其是在野马汽车赢得了北京至巴黎的汽车大赛之后,整个欧洲都在谈论着那如“野马”一般坚实、可靠的的汽车,就是在伦敦、纽约也是同样。 “姬丽小姐失去了墨西哥油田,在两个国家得到了两笔数额惊人的财富,同样的也得到了两个盟友,凯瑟琳小姐,也许有一天,我会去上海拜访姬丽小姐的丈夫,在两个月前,我曾经认为,姬丽小姐嫁给一个东方人是对英格兰贵族的一种侮辱,但是现在,凯瑟琳小姐,我不得不说,也许我将会见证亚洲的摩根家族的崛起” “看你说的,产业公司只是一家小公司罢了” 凯瑟琳却是轻柔地微微一笑。 “或许他可以拥有难以想象的财富,但是您是知道的在东方,尤其是那个国家富有并不是意味着权力,有时候甚至有可能是灾难” 肩膀轻耸一下,谢尔菲德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财富会变成权力,在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测的不是吗?” (到月底了,无语一支在努力码字,到今这个月已经更新了三十二万字以上,无语的努力和辛勤是大大们有目共睹的,今天又是一次大爆发,希望大大们用在月底的时候,把手里的月票投给无语,投给满江红,拜谢若是今天成绩不错,明天无语会来个超级小宇宙大爆发呵呵两万字、四章加更) [奉献] 第135章 大事件(第三更!万五更新!求月票!) 第第三更!万五更新!求月票!) 电锯声在厂房里回荡着,从干燥间中推出的木料,在电锯车间被按照图纸进行切锯,刨削、打磨,一个个木制的构建在车间里被制造了出来,而在另一间仓库里,几名工人正技师的指导下,按照图纸,对这些罗柁木制的构建进行拼装。 全木制近雪茄型的框架已经在厂房里内显现了出来,在另一边,一些工人则在那里拼装着一块扁平的横梁式构架结构,而在仓库的角落里,几台缝纫机前,几名女工则在那里缝合着裁剪好的布料。 这里与其说是厂房,到不如说更像是一间原始的木工车间,在车间里工作的工人也更像是木匠,而实际上呢,这里工匠却是野马汽车制造厂里最好的几名木匠,在月前被抽到这里的协助董事长工作。 至于是作什么,他们并不清楚,对于这些能工巧匠来说,他们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帮助董事长,把他图纸上的东西,变成一个个部件就行,那些一个又一个木制的部件,同时,也要按照董事长的要求,把那些木制的接口,变得的更合理、结实一些,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偶尔他们会把视线投向另边一个三角铁和木板拼接的一个士型操纵台那,坐在操纵台上的陈默然双腿踩着两个脚踏板,双手握着操纵杆,随着他的推杆、拉杆和左右脚踩动脚踏板,踏板、操纵杆连接马尼拉麻制的绳索操纵着机翼、尾翼以及尾舵在那里上下左右的翻动着。 “小胡,左机翼的绳索调紧一些,记下数据” 操纵着绳索操纵系统,陈默然向一旁喊着,操纵台旁站着的学徒工一听到他的吩咐,便开始调整着绳索。 又试了几下,陈默然满意的点点头,这一套绳索操纵系统是他个人的发明,准确的来说是按照杂志上那几张简单的操纵示意原理图,在这里尝试了半个月,方才制造出来。 跳下操纵台,拍了下手里的灰土,瞅见旁边那几位产业专科学堂学生,陈默然便笑眯眯的吩咐一句,这几个学生是他请来的助手,没准以后会成为一代飞机设计大师也不一定。 “小胡,你们几个回头研究一下这套绳索翼透操纵系统,晚上回去,每个人都做一份作业。” “是。先生” 胡良勤等人恭敬的回答道,在陈默然朝一旁的“风洞”走去时他们也跟着走了过去,所谓的风洞实际上是一个用油桶制成的管道,管道的一端按着一台电动机,电机动转动风扇产生气流,就成了风洞。 透过玻璃窗,陈默然可以看到其中双翼机模型随着风速的变化产生的变化,慢慢的升起,这是为了验证那架比划着航空杂志上的双翼机制造的飞机是否能飞起来特意制造风洞,按风速表的提示,风洞可以提供180公里的风速。 “你们看,这架飞机飞机了起来,这证明我的设计是合理的速度达到了后,依靠翼面产生的升力,完全可以让比空气重的飞机升空,” 陈默然在说话时,多少带着些得瑟,现在不过是1902年的11月份,照现在的这个速度,最迟在03年的春节到来之前,飞机就能制造出来,2月份之前,就可以进行试飞,而在历史上莱特兄弟的飞行者一号要到年底才完成试飞。 之所以要制造飞机,一方面是为了为自己还有产业公司赢得名气,而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满足未来的军用需求,毕竟如果未来发动起义时,光复军如果拥有飞机,即便是这种老式的双翼机,不能够像后世那样,实施战略轰炸,但是对地面扫射投炸弹却可以起到骚扰的作用,同果还可以提供空中侦察,在清军甚至可能外国干涉军集结时,即可准确获得战场情报,对敌军的空中侦察有助于战场向光复军单方面开放,掌握着空中侦察力量几乎等于让光复军增加至少几个师的部队。 航空知识杂志上虽然未给陈默然提供详细的飞机设计图纸,但至少是提供了一些飞行原理,和老式飞机的图样、操纵原理,甚至于还有星型发动机的原理图,有了这些点拨后,陈默然才会依着葫芦画瓢的“设计”起了飞行者一号。 以英国一战骆驼式战斗机为原型的“飞行者一号”,虽说在另一本杂志上有伊15战斗机的图样,但骆驼却更简单一些,毕竟只是航空技术刚起步时的产品。 “先生,他真的能飞上天吗?” 胡良勤的语中依然带着些质疑,虽说几个月前,在产业专科学校里,他们用防水绸制造了一个氢气球,拖着吊篮把人送上了天,可那是因为氢气原本就比空气轻,自然可以把人带到空中,可这架先生口中的飞机,却是用木头作骨和布作皮的机器,几公担重的飞机能飞上天吗? “我这人不喜欢和人打赌” 陈默然笑了下,转身指着身后的那已经组装好机身框架,从一旁的取过脱下来的帽子,然后又借来一顶帽子。 “这样吧现在开始,我设个赌局,飞不起来1赔10,飞起来嘛……嗯,1赔2吧你们谁愿打这个赌,左手是飞起来,右手是飞不起来” 说笑着,陈默然扬了下手里的帽子。 犹豫着胡良勤从口袋里取出几张“产业券”,大都是些铜元券,像他们这样在产业专科学校就读的学生,口袋里并没有多少钱。 “呵呵,先生,我还是赌他能飞起来吧” 说话50铜元的铜元券被塞到了陈默然左手的帽子里,但却又把20铜元的小钞,丢掉了右边的帽子,迎着陈默然的诧异眼神,胡良勤却又嘿嘿一笑。 “先生,您不会开档,按您定的赔率,飞起来了,两边下着注,无论如何,我都是不输不赢。” 胡良勤的这番话一说,只引得旁边几个学生纷纷照着他下的注,把钱丢到两个帽子,而陈默然却是无奈的笑笑,自己果然不是适合开档设赌。 “好了,这下让你们占尽便宜了” 无奈的一笑,陈默然摇摇头,让人把他们下的赌注记下来,幸好下注的只是一帮子穷学生。 “不过,你们别抱着侥幸心理,我告诉代你们,你们没赌飞行者一号能飞起来,肯定是要后悔的” 话说着,面上带着笑,就在陈默然准备去检查一下那台正试车的发动机时,厂房大门一个人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一进厂房,于鸿玉那张一直没什么波澜的脸上却露出些急色,一走到陈默然面前,他先行了一礼,然后才小声说了一句。 “董事长,江宁办事处传来消息,刘坤一,刘大人死了” “什么” 瞬间,陈默然的脸色一变,刘坤一死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刘坤一对他、对产业来说意味着什么,刘坤一活着的时候,在两江的地界上,得益于他的庇佑,各地官员们对产业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刘坤一却死了。 “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死了” 唇边喃语着,陈默然心里可是敲起了鼓来,刘坤一一死,下一任两江总督会是谁?慈禧已经记恨上了自己和产业,若是换了个唯一慈禧是从人当两江总督,到时自己要怎么办? 车间外下着雨,走出车间时,陈默然甚至没打伞,也未避雨,只有人死的时候往往旁人才能意识到他的重要性,站在雨地里的陈默然第一次为未来的命运开始忧心起来。 “快,快通知码头,我们去江宁” 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陈默然连忙对于鸿玉喊了一句,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朝工厂外跑去,现在必须要趁着一切还能挽回时,赶挽回这一切。 几乎是打从两宫还了京,这边大清国不过是刚安定下来,那一个个灰头灰脸的一帮大臣们从西安、山西、山东先后返京后,侥幸逃过洋人的枪炮、又侥幸逃过朝廷为议和落下的大刀后的臣工们,就开始议论起慈禧太后的生日来。 说来慈禧太后也真够倒霉的。五十岁是甲申年,正赶上中法战争,六十岁那年,又逢中日战争,想好好地过个生日,也都没那份心情。今年是壬寅年,这该出的乱子庚子年就已经出过了,现在即然议了和,两宫也还了京,也应该好好地给老太后做做寿了,借着喜庆冲冲喜了,而相关人等,自可借着机会,捞上一笔,毕竟这洋人进了京,大家伙都丢了不少东西不是,家让烧的,窖让抢的,路上又丢的,这还京了,总得想个办法捞回吧 天大地大没有老佛爷大,自然的大家伙就把念头动到了十月初十老佛爷六十八岁寿辰上了。这不,几乎是从进了五月,这京城内外就开始为老佛爷的六十八岁大寿张罗了起来,可却偏生的这寿却不是年年能过的。虽说这些个官员寻思着办办大寿冲冲喜,可这都到进了九月,宫里头还没传出了来老佛爷的意思,这也让这些寻思着为老佛爷办寿的人心里是那个着急,尤其是眼瞅着日近越来越近了。 身为慈禧心腹和李莲英自然的也是这么想,老佛爷这么多年,也真不容易,办个万寿大典,那是理所当然,况且,如果办了寿典,不论谁来祝寿,你少得了给我李某送礼?更何况庚子年时,他李莲英可是丢了不少东西,正好捞回来。 戏一唱罢,瞅见老佛爷今个的心情似乎不是错,于是便在一旁弯下腰来,对慈禧太后劲了起来。 “老佛爷,您老人家过五十岁和六十岁生日,都让洋人人给搅了,这七十大寿,可得热闹热闹。常言说得好,‘人生七十古来稀’,依奴才看,您老人家这还差两年七十岁,就得年年作寿” “唉” 一提着过寿,慈禧就是一叹,反倒显得有些不太情愿,甚至还显得有些伤感。 “我就没有过整生日的命,只要不再又闹出什么战乱来,我这生日办不办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慈禧太后说得是那个伤感,五十岁时被法国人扰了,六十岁时被日本人扰了,北洋无能打了败仗,有人还怪她挪了军款去修园子,现如今却更是不愿再提这个字事了,这寿过的只让人不舒坦。 “老佛爷,” 见老佛爷不愿意过寿,李莲英眼一转,却是把另一个由头道了出来来。 “最近这京城里都传着,那洋人占了京城一年多,那洋人的骚性乱了京城的风水,这不京城里的官员们都说着,咱这大清国的风水让洋人乱了,唯有大办寿典才能冲冲喜压住洋人煞气,这朝内外可都盼着您下旨意那……” 李莲英见慈禧太后似还有些不太心甘情愿,甚至还有些闷闷不乐,连忙又劝道。 “老佛爷,您这过寿可是为咱大清国过的寿” “哦” 轻声一声,慈禧却是不愿意提这过寿的事,毕竟这灰溜溜的刚从西安还了京,就大办寿典,传出去那些人不明是理的老百姓,别又说三道四的,更何况她心里也是明镜似的,那些个奴才们成天上折子让她办寿,说是给大清国冲喜,可究到根上,却是那些在庚子丢了不了家当的奴才,想趁着办寿的机会捞上一笔。 这大清国从来就是这样,只要有了由头,那些个奴才总有法子好好捞上一笔,孝心许是有,可银子才是根子,这过个寿最后骂名不还得她慈禧落下来,好处银子却是那些个京官们落得,要不然他们又怎会那么上心。 “……更何况这户部的银库庚子时让东洋小鼻子给抢了,宫里的用度都紧巴巴的,老佛爷,朝廷收的税银子,可不都得赔那些洋鬼子,这宫里的用度,那些个地方长官,虽说有心孝敬,可却又怕人说三道四的,老佛爷,办这寿,一是为了咱大清国的风水,二虽说也花些银子,可根上却是为朝廷省些银子啊更何况这只是小寿不是即是小寿,也就是搭上几台戏,赦些犯人罢了……” 躬着腰身的李莲英是把那话说的一个圆滑,什么大清国的风水、臣工们的孝心,总之从他嘴里说出来,这似慈禧若是不过寿,那可就真对不起大清国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走到戏台上轻声。 “禀老佛爷,吏部尚书敬信求见” 有清一代,尚书分满汉,同部又分满汉尚书,虽是同职、同品,但汉尚书从来在地位上都低上满尚书,而敬信则是主持吏部的满尚书。 “老佛爷” 一见到慈禧太后,敬信先是跪下去,然后便面露出些许悲色来。 “这是怎么啦?” 慈禧太后从来没有见过敬信这般模样,上次露出这脸色,好像还是两宫西狩的时候,今个这是怎么了。 “敬信?有什么要紧的事,让你这个模样?” “回老佛爷,两江总督刘坤一,……今儿个后晌,去世了” 敬信回答时似乎真像为刘坤一死了而伤心似的含泪而答,可心里却是那个乐啊两江乃是大清首富之地,数百年又是税赋重地,两江总督更是辖属“南洋通商大臣”一职,自然的,刘坤一这么一死,那些个闻着腥的猫还不扑上来使唤银子,虽说像这般要职都是太后一人定夺,可身为吏部尚书,却总能递上些话。 敬信过去的宅子恰好被划到了东交民巷使馆区里,让洋人给占了,这回了京虽说身居吏部满尚书之显位,却是如丧家之犬一般,虽说又在内城置了一处宅子,可口袋里却早空了,自然刘坤一这一死,他心里乐的差点没开出花来。 “刘岘庄去世了” 慈禧太后禁不住一诧,面带诧色,心下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刘坤一是最后一位身居显位的湘军宿将,打从湘军剿了太平军、捻军,她就那些手握兵权、掌握东南地方的大员们角着力,几十年前的刺马案,更是矛盾的激化,最后即便是权如她西太后,也只能任由东南诸省皆由湘淮汉人身任总督,即便是任缺也是由那些个汉人轮来轮去的兼着,不臣之心可谓是昭然若揭。两年前,东南诸省总督更是弄出了个乱命不遵,私自与洋人达成东南议和,这些个汉人大员,一个个的心里岂有一丝朝廷的脸面。 可那些大员们手握着兵权,自己又能奈他们何,若是逼急了若是逼反了他们,若非有这等顾虑又岂会从同治年间一拖至今,拖吧拖吧总有一天会拖死这群老奴才,先拖死了曾国藩,去年又拖死了李鸿章,今年又拖死了刘坤一…… 心下这么想着,但脸上却未显露太多的神色,只是静静开口给赏。 “下旨。优诏赐恤。嘉其秉性公忠,才猷宏远,保障东南,厥功尤著,追封一等男爵,赠太傅,赐金治丧,命江宁将军致祭,特谥忠诚。祀贤良祠,原籍、立功省建专祠。赐其子能纪四品京堂,诸孙并予官” 说出这番话时,慈禧却在心里寻思着,下一任的两江总督由谁来继任。 (第三更了今天的月票成绩还不错谢谢大大们的鼓励,无语一定会再接再历的努力码字,还请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已经到月底了,这两天应该是最关键的时候了,无语那个压力大啊这个月为冲击新书榜,无语已经更新三十二万字,无语的努力和辛勤是大大们有目共睹的,若是大大们手里还有月票,不妨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吧你们的月票就是无语的动力拜谢) [奉献] 第136章 做人做狗(痛哭中!第一更!万五更新!求月票!) 第136章做人做狗(痛哭中!第一更!万五更新!求月票!) “要想做人,先学做狗” 这一句话或许道尽了满清官场的心经,诸王公大臣、文武官员们,无不是对这句话深有体会,甚至可以说,做人要先做狗,这是满清这拿大臣当奴才的官场物有之“风气”。 作奴才,自然要像狗一般忠心。狗的忠心是给主子,可狗转身身来,又可以狗仗人势,对其它人,更狠、更毒。在晚清的官场上,有一个名气不算大,但却谁都不敢忽视的“一条狗”,几十年“后眷不减”的荣禄。 尽管有人传着说荣禄的后眷不减是因为一些宫纬之事,但了解荣禄的都知道,在官场上,这条狗从来都是一头野狼,与他竞争的对手一个个被踢出局,任何对他有威胁的人他都要要尽办法弄掉,维新派自然不用多说,就连李鸿章,最后也被他逼得靠边站,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先是纵容载漪父上窜上跳的与八国联军对抗,而他又做些小动作,最后载漪父子人头落地,而他荣禄却是护驾有功,更受重用。 荣禄是条儿,但是条很厉害的狗,这一点,几乎是举国公认,同样的也是慈禧最为看重的随身近侍,这等恩宠许是他人实所难及。 荣禄是狗,同样的李莲英也是狗两条狗有着一个主子,那就是慈禧,一内侍,一外官,狗与狗之间,有时也需要勾通、联络,尤其是主子需要的时候。 入夜了,荣禄府内,李莲英大大咧咧地坐着,呷了口茶,然后尖细声音在厅里响了起来。 “荣大学士。太后老佛爷,是心不安啊……” 只是一句话,却说得荣禄心下一惊, “李公公,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两江” 心下一惊,趁着端着茶杯的作请茶时,荣禄却是在心下寻思起来李莲英说出这话来的原由了。 打从两江总督刘坤一逝后,两江总督的缺就被的各方盯上了,今个朝会上张之洞疏陈将刘坤一忠君体事之心大加赞赏时,却又直接提到一句“两江实属国之要地,南洋通商大臣不可一日无缺。”的话来,而他也以湖广总督曾兼属两江,所以直接要了暂属两江的职位来。 国家财富,悉出两江。两江总督下辖的省份是清廷财源的主要来源,因此两江总督的位置仅处在名义上的疆臣之首的直隶总督下面,但论及实权,两江总督的实权是最大的,自发匪乱后两江全为湘淮所控,虽说裕禄的两次短属两江,可最为后了江山安稳,还是不得不交给那引起手握兵权的湘淮汉臣。 今个朝会上,张之洞这么提着,一是发匪乱后的惯例,二怕也是因为两江总督已出缺月余,自然的这南洋通商大臣也就缺下了,他张南皮请旨暂属,实际却是给朝宫廷提个醒。 至于是什么醒,荣禄知道,慈禧也知道,同样的满朝的王公大臣也知道,而荣禄自然的就顺着张南皮的意思,出言请太后下旨令张南皮暂属两江。 难道是为了这事?一生的黾勉诚恳,以事太后的荣禄听着李莲英提到两江,自然的也明白太后那里不高兴了,可太后的意思是…… 接着李莲英却是轻呷口茶,看着荣禄在那细细思量着,便知道自己该说的已经说了一半,剩下的就要靠荣大学士去品味了。 “荣大学士,老佛爷说过,庚子祸时也就属您忠心耿耿的,从京城一路艰辛跟着太后的到了西安” 听李莲英这么说,荣禄连忙赔着笑道。 “为国家安危,荣禄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两宫西狩,倒是李公公那才是一路艰辛……” 两人虽同样都是狗,可两人都明白彼此,荣禄受着宠同样的李莲英也受着宠,像太监这种人只能捧着,千万不能得罪,这种废人心眼最小,最易记恨,一个不小心被这等没了卵子的人记恨上,一辈子都不得安稳。 更何况,老佛爷性情多变,自然的多一个在宫里的眼线,总是没坏处,所以一直以来荣禄对李莲英非常巴结,送了不少银子不说,平常也是捧着敬着。 被荣禄这么一捧,李莲英看他一眼心下倒是好些。 “食君之禄,自需忠君之事,庚子祸时,见忠心那,像荣大学士自是忠心耿耿,可不像有些人那,那可不是没忠心那么简单啊” 李莲英的一句话,差点没把荣禄的汗给逼出来,原本回京后身体便不太好的荣禄虽说这厅里点着德国暖气炉,可身上那冷汗却差点没把衣裳给浸透了。 这老佛爷不是又想发癔症了吧前年脑子一热,让八国占了京城,现在又想在南方的那些个督抚身上下手了,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他却不敢说出来。 想了想,荣禄小心的说了一句。 “公公,据我看来,有时候,对一些人,咱们就得忍着让着,就像那洋鬼子一样,他们一发起狠来,可不就把京城给占了” 荣禄的话听的李莲英心下一惊,他自然明白荣大学士为什么说出这话来,也知道他说的不是那些个洋鬼子。 老佛爷是气极了,两江总督到现在举荐的人没有一个是合老佛爷心意的,甚至连荣禄今个也和老佛爷唱了对台,她岂能不恼,可有些话却偏偏不能明白。 或许身子有些虚,也可能是心底有些恐慌,荣禄臂肘搭着桌子,继续说道。 “有时候,对那些人,咱们就得忍了,就像洋鬼子一样,若是没当初,他们又岂会占了京城,可是占京城时,咱们不砍那些王公大臣的脑袋、不赔银子,他们又岂会罢后,公公你想想,若是当初,咱们真和洋人继续扛下去,这可不就是明摆着……” 被荣禄这么一说,李莲英却是有紧张点点头道。 “有点道理,我有点琢磨过来了。” 见李莲英这么说,荣禄却是干干的笑两声。 “公公自然是聪明人,所以你说堂堂朝廷跟一些人记较什么啊” 李莲英斜睨着眼睛看着荣禄,却是无奈的叹口气。 “大学士,您老是什么都明白,有些事情,正像您说的那样,不能做,可……您就快支招吧” “事情难办就在这里,公公,有些事情,咱们不能做,至少现在不能做,有时候,还是拖着好,拖着拖着,事情可不就解决了” 李莲英挠挠脑袋。 “我都被弄懵了,拖着是好,这不都拖了这么些年了吗?可若是拖不下去了呢?况且,况且你也是知道的。” 打从进了九月,这些日子以来,两江总督的人选问题一直困扰着慈禧太后,冷静下来,她自然知道,现在不宜在那些汉臣接受的人选之外选任两江总督,直得逼急了他们,恐怕是周馥、张之洞、许应他们可能真的会为自保兴了兵,到那时甚至就是袁世凯都有可能卷入其中。 可若是白白放弃这一个收回东南大权机会,却又是慈禧心不甘情不愿的,打从庚子祸后,在西安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这忠君还得靠自家人,至少要靠那些忠臣,像东南的那些人,没一个能靠的住的。 虽说下了旨意,着张之洞暂属两江,可月来慈禧太后召见了那么多大臣,召开了数次军机会议,讨论的只有这一个问题,就是两江总督的人选。而且众说纷纭,其说各有千秋,且利弊兼有,要想得出一致的结论,真是难上加难。 就在慈禧太后左右思量,难以决定的太后正在沉思,李莲英突然在门外唱道。 “荣大学士到” 李莲英的话打破了慈禧的沉思。 荣禄进了门,行过了礼,慈禧看了看荣禄病央央的模样,心下倒是生出些怜意,可这时候,不问他又能问谁? “荣禄,这两江总督的人选,你看怎么办?” 听太后又提到这事,荣禄犹豫着语气显得有些沉重。 “禀老佛爷,臣以为,两江总督之位,还是暂时先搁着,让张之洞暂先属理的妥协。” 荣禄的一句话,只把一直难以决断的慈禧太后惊得二目圆睁,张口结舌,她没想到荣禄思来想去,到了现在,依然还是这个建议。 看着低首而跪的荣禄,慈禧冷笑了一声。 “荣大学士好主意啊” “太后……” 荣禄只喊了声“太后”就说不出话来,感觉到太后在冷眼看着自己,他在心下一咬牙。 “太后……不知道太后是否还记得同治九年之事。” 荣禄低着头咬牙说道。 一句话惊的几说不出话来,慈禧瞪眼看着跪在那的荣禄,她当然知道荣禄在说什么,而一旁边的李莲英同样是目瞪口呆朝荣禄看去,这荣禄今个怎么提到了这事。 慈禧太后双眼直盯着荣禄,等着他的回答。 “以奴才之见,目下没有比张之洞赞属两江更合适的人选了,若是冒然选派他人,只恐到时会生出些不必要乱子,不知老佛爷意下如何?” 荣禄跪在那,头也未抬,现在大清国岂是同治九年的大清国,同治九年时,他们可以刺马,换作现在,只恐到时就不单单是刺马那么简单了,没准他们真来个清君侧,到那会一切可就都晚了。 慈禧太后双目瞪着荣禄半晌却是说不出话,最后张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又突然止住了。“也只能如此了。” 说出这句话时,慈禧像是力气被抽去一般,脊梁骨一轮,手扶着椅撑半晌没回过神来,难道真要错过这次机会吗?任由那些个逆臣掌控东南吗? 她不甘心,可即便是不甘心又有何用。 在慈禧准备让荣禄退出去时,荣禄却是跪在那又继续说了下去。 “奴才以为,暂时先拖着,让张之洞属理两江,两江之位,乃是天下第一督,各方人等现在无不窥探此位,时间长了,自然的也就可以换人了。” 狗咬狗咬到最后骨头还是落到了旁人家里。 荣禄的话声一出,站在慈禧身旁的李莲英便是冒出了这么一个词来,同样的,他似乎也看到了大家伙抢着给他送银子,以便得到个消息、换上几句美言,虽是心里乐着,但李莲英却是不敢表露出来。 “奴才听说,有人举荐袁世凯出任两江总督,也有人说他升迁过快” 荣禄依然跪拜,但却又说出了一句让慈禧惊讶不已的话来。 “奴才以为,老佛爷何不把直隶总督袁世凯找来,问问他的意思” “袁世凯、袁世凯” 听着荣禄话,慈禧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先把用两江那条骨头让那群狗奴才自己咬起来,等狗咬了起来,自然的也就想着主子了,到最后大家都咬个差不多的时候,主子自然可以安排其它人去了。 在义和团刚起时,刚任山东巡抚的袁世凯就软硬兼施地平复了山东的义和团,他也没有参与庚子国变的活动,故而在整个北方正折腾的起劲的时候,山东省却风平浪静,庚子祸时,京津官绅避难者云集济南,莫不言袁世凯为山东福星、大清之伟人。 庚子祸后,尤其是李鸿章和各国达成议和后,袁世凯就成为各方都认为的接管天津最佳人选。宫里头认为,袁世凯手握八千装备一点不比联军差的精兵,是其完成任务的物质保证,袁世凯的能力是完成任务的保证,联军方认为,袁世凯与其他官员不同,比较干净,没有参与灭洋运动,且过去对袁的印象也不错;百姓认为,袁世凯是收拾乱局,恢复安定的不二人选。 先是以山东巡抚一职收复天津,李鸿章吐血死后,官声、民声、洋声都不错的袁世凯自然成为直隶总督不二人选,出任直隶总督后,他先是观察官场形势,又派员与东南各督联络寻求官场上的援助,身居官场,他自然知道如何保住自己的官位。 就待他准备以赴湖北、江苏考察两地铁厂、工厂为名,与张之洞联络时,却接到了回京的上谕,不知京中又有何变故,便不敢停留,匆匆乘火车赶回京师。 到了京师,歇息一夜,次日一早上朝,入见慈禧太后。 慈禧太后面上似真带着菩萨般的笑容,先是看了坐,然后又赏茶后,才开了口。 “你什么时候到京的?” “回皇太后,昨天下午到的” “地方上的情形怎么样?” “托皇太后、皇上的福风调雨顺今年直隶一带的庄稼收成老百姓都念叨着,是圣母皇太后、皇上还了京的福气” 手端茶杯的袁世凯,小心谨慎的轻拍着慈禧的马屁,这一句话,只让慈禧露出些笑脸来。 “庚子年的那场乱子,百姓可受苦了。现在战争已息,你这做地方长官的,可要励精图治,致力除弊,为民造福啊” 一听到太后这么说,袁世凯连忙起身跪拜下去。 “微臣谨尊圣母皇太后懿旨一定尽力兴利为民” 这次慈禧到是没让袁世凯站起身来,而且接着问他。 “这满朝文武都知道,你向来都是会练兵的,去年你接直隶总督时,上折子,唯有编练新建陆兵,才能保得大清,我也准了,依你看,这新军什么时候才能练成?” 跪在那里的袁世凯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便沉默一会想了想。 “现在练兵,不比过去,各样条件必须具备,首先是粮草军饷,其次是电报、轮船、铁路等,有了这些基础,才能齐军律,整兵制。如此练来,短则三年,长则五载,便可练出个样子来。” 说着跪在那的袁世凯又哭起了穷来。 “编练新军追到底,还是要银子,虽圣母圣母皇太后许向各省摊派练兵费,可银子总还是不够的,饷械乃是大项,尤其现如今按议和大纲两年内大清不得向各国构买军械,练兵所用械弹,无不是旧式枪械,便是洋行卖得私货,也是价高难得” “哦归到底还是银子啊” 慈禧点了点头,向各省摊派军费先练六镇新建陆军是袁世凯请的折子她准的。 “练兵,自然是要银子的,若是没银子,便是你会练兵,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谢皇太后体谅微臣良苦,皇太后放心,微臣即便是粉骨碎身也定把这新军练出来,保大清的江山社稷。” 听着皇太后的话,袁世凯连忙跪下叩头谢了恩。 “没了银子即便是你粉骨碎身恐怕也练不出兵来” 慈禧这么一句话,差点没把袁世凯打朦了,这……这是什么意思诚惶诚恐的跪在那琢磨着皇太后话里的意思时,慈禧却又继续说了下去。 “原本的有人举荐你出两江总督,寻思着这两江自非直隶贫瘠所能相比,若是你是属理两江,一来洋人会放心,二来百姓们也会放心,三来两江的税广地富,协饷练兵也不假人手……” 皇太后的这么说着,跪在那的袁世凯差点激动的没把泪流出来,虽说他身为直隶总督,虽为疆臣的首领,但地近京畿,上有政府,下有顺天府尹,位尊而权轻,所以不算好缺。可两江却是不同,国家财富,悉出两江,若是得了两江总督之位,别说是六镇新军,即便是十几镇新军,难道说太后有意让自己属理两江 就在袁世凯心下激动时,可慈禧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把一盆凉水当头倒了下来。 “哎,旁人却说着你升迁过快?再则两江之位,牵涉甚多,也就压下来了……当下好好的把你的兵练好,有一天朝廷会于你,于新军都是有大用的。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慈禧太后下逐客令了。袁世凯向慈禧道了别,便回北洋公所去了,可心里却被慈禧三言两语的埋下了一个种子。 (痛哭流涕中,今天网线断线了,发现这便宜真不占,这是第几次了,断线,断了足足一天,对修复已经绝望了,明天无语去申请宽带,我的光纤啊,痛哭中今天只能三更了,明天一定四更今天的发出所有存稿,到月底了,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37章 悲愤之事(第三更!万五更新!求月票!) 第第三更!万五更新!求月票!) 刚过洋历年,一场北方的雪就降在上海,黄埔江边甚至生出薄冰,江上也起出些雾,雾让的黄埔江上多少带着扑朔迷离的感觉,江上的江轮、兵舰却也隐于雾中。 从窗边朝对岸看去,雾使得已经盖了三层的产业大厦根本朦朦胧胧的,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后,便又大步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心情不错的陈默然又坐在桌旁那张豪华的皮椅上,对着摊在桌面上的那份报告瞥了一眼。那份报告是塞在一只大信封里送来的,报告分成了两份,一份是公司公函信纸写出的报告,而副本却是一份法语的化验所报告。 法国化验所的报告下面还副着一份中文报告,中文报告除去翻译了法国化验所报告外,还有一份江淮路矿公司化验室主任查尔斯博士的样品分析报告,查尔斯博士是江淮路矿公司的聘请的矿物样品化验室主任,这个化验室位于马鞍山。 样品分析报告是江淮路矿总经理胡念祖令人用快船急送到上海来的,化验室化验的那些样品是一个名叫陈源的野马车队的车手,在三个月前,途径新疆迷路时,从鄯善县的沙尔湖地区带回来的。 那个叫陈源的车队车手和手队里的其它车手一样,都是业余选手,他是路矿公司的技术人员,曾在自强学堂学过地质,对矿物有一定的了解,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发现那个矿。 查尔斯博士在报告里没有一句废话。报告的摘要是简短而切中要害的。公司提供的样品是高品位的钠硝石,也就是智利硝石,自上世纪中期,智利硝石除被欧洲各国用以制造肥料外,更是欧美各务兵工厂用来制造火药、提取硝酸的唯一来源,作为一种化学工业的重要原料,具有极高的战略价值。 相比于的查尔斯博士的化验报告,陈源的那份报告才是最重要的,他在报告中提到发现了大量的普遍存在的与石膏、芒硝、石盐共生的钠硝石矿,初步判定钠销石储量在百万吨以上。 而他当时挖取了部分样品,有与芒硝、石膏伴生的样品,也有纯净的钠硝石,他在法国请法国人试验时,用的就是那些硝石样品,而化验证明钠硝石样品品质、含量优于智利钠销石。 白色黄金如果不是报告中的数字,陈默然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时代硝石竟然有着白色黄金之名,也同样是工业化提取硝酸的唯一来源。 仰身靠着椅子,看着分析报告中提到报数字,陈默然却是轻轻吹起了口哨。 “一座值数十亿元的钠硝石矿” 最近一段时间,陈默然的心情还算不错,野马车队先是赢得北京至巴黎的比赛,几乎是在赢得比赛的第一时间,第一批野马汽车便运抵英法两国,在欧洲市场销售的野马汽车,是在野马原型车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轻型敞篷车。 单从它简陋的结构和朴素的外表上谁能想象得到,这种车采用了许多在这个时代汽车工业中属于独创的技术。除了原料大量使用钒钢、安装了行星齿轮传动系统、采用了经过完善的电动点火系统外,新技术还包括溅洒式润滑系统和独特的后驱动轴及…悬置工作原理。自然,车身上还带有那个鲜明的“野马”标志,而中国廉价的劳动成本,使得汽车以仅相当于欧美汽车三分之一的价格销售。 随着野马车队驾驶着“野马汽车”赢得比赛。虽说新闻界谨慎称赞,并说什么一定是引用欧美技术、零件,否则中国人绝对造不出这么好的汽车。 但英法两国广大的消费者都被这种性能优越、价格低廉、易于维护的产品迷住了,第一批一千辆,短时间内便在法国、英国市场上销售一空。 而当野马车队,赢得了新泽西标准公司赞助从纽约到旧金山的拉力赛后,美国民众同样被这种廉价、性能优越的汽车所征服,订单雪片般地飞向野马汽车公司。而且那些提前买到野马汽车的客户还向报社和公司投稿或打电话,诉说他们对野马汽车车的赞美和热爱。 没几天,新闻媒体就加入进来,各种溢美之词铺天盖地,使得整个美国都被淹没在野马汽车的狂潮中,甚至于有记者撰文指出。 “默然?陈先生以性能优越和价格低廉的野马汽车带给人们的最大的喜悦,是把汽车从富人们的娱乐工具中独立出来,并向人们展示了这样一个光辉的前景:千百年来困扰人们的行路难的问题即将得到解决,一种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野马汽车在去年十月,成批推出后不到两个月,面对超过三万辆汽车的定单,受限于生产能力,公司就不得不通过在美国、欧洲的合作代理商,在各种媒体上发布公告,宣布野马汽车的存货已全部售出。 可即便是这样,欧美民众对野马汽车的热情依然是有增无减,订货的电话、电报、信函接连不断,甚至洋历年刚过,从美国赶来数十名推销员便乘船到了中国,坐在浦东野马汽车公司那,一方面等着公司发货,另一方面则与公司洽谈代理权。 只不过那些人试图通过代理野马汽车销售大发其财的人并不知道,野马汽车的代理权已经交由洛克菲勒名下的一家汽车销售公司全权代理,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在全世界都拥有成熟的销售渠道。 野马汽车的大规模出口,或许是自茶叶、丝绸时代结束之后,中国出口产品,第一次赢得来自全世界各国的定单,而且是有增无减,只不过受限于生产能力,野马汽车公司今年最多只能生产8000辆汽车,除非等到年产野马汽车制造厂主厂投入使用,否则根本不可能满足不断增加的定单。 在另一方面,从京城里传来的消息,两江总督的位置因各方争抢的厉害,掌握东南地方的大员们不愿看到两江被朝廷染指,使得两江总督暂时被张之洞兼属,这也让一直担心不已的陈默然长松了一口气。 更何况张之洞还特意派人来上海,告诉他“诸事大可放心,岘庄之诺不废”,这句话无疑不是一棵定心丸,唯一的顾虑恐怕就是随着两江总督之位悬着,总像悬在心头一柄利剑一般,可总得来说,一切还好。 眼下公司又发现一座“大金矿”,人被这银子一刺激,心情自然变得更好陈默然,从桌上拿起了电话。 “哲勤,你马上来一下。” 不过是一分钟的功夫,管明棠便隔着两间办公室的经理办公室了过来了,出任产业公司总经理以来,虽说他调整了产业公司发展方向,但汽车的狂热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唯一的意料之外,恐怕就是陈默然用他的油田,成功的把洛克菲勒“绑”上他的汽车。 对于洛克菲勒甚至于英国那些得到墨西哥油田股份的银行家们来说,如何扩大石油的应用范围,是他们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汽车数量的增加,使得石油在提取煤油后,曾作为废油丢弃的汽油,有了用武之地,自然他们乐意帮助“野马汽车”在欧美的销售,甚至于洛克菲勒的油船,仅以成本价帮助产业向美国运送汽车。 意料之外的助力,成就现在产业公司下属的野马汽车公司,截止到元旦,野马汽车公司仅收到的定金,就高达一千万美元,这不能不让管明棠心生些感叹。 当管明棠走进房间时,陈默然已经把桌上有关地狱岛和黄埔体育学校的报告塞进一只抽屉里去了,记录簿上只放着陈源那份钠硝石的报告。 对管明棠露出一个和蔼地微笑后,陈默然手指着面前的桌子。 “哲勤,坐,我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帮我斟酌一下” 没等管明棠说话,陈默然就把那份报告递给了他。 “那好,你瞧,江淮路矿边那送来了一份报告,我们的人无意中发现了一座大型钠销石矿,也就是智利硝石,估计那里的硝石能值几十亿,甚至更多……” 在陈默然说话时,管明棠虽只是草草的翻看几页,但是却留意到报告中提到一些关键名词。 “董事长,我们是否已经派人去进行详细勘探?” “还没有进行详细勘探,我正准备派些人过去,先对那里进行勘探,或者先把那里的地买下来,总之,咱们要办这个矿,这可是值几十亿元的大矿” 管明棠只是继续看着报告,干这个他并不算是内行,但在其它一些方面却是内行。 “嗯董事长,这的确有可能是个大金矿,对钠硝石,我倒是了解一些,在外界都叫它“白色黄金”。” “没错,你看,若是咱们去勘探这个硝石矿,没准会发现一个和智利硝石矿差不多的大矿” “嗯” 粗略看完手中的报告后,将报告一合,管明棠却看陈默然。 “要开办这个矿,咱们必须要考虑到两点” “两点?” “一个是交通,矿在新疆,如果要大规模开采、出口,就需要修建一条运输铁路,这条铁路粗算一下……应超过2000公里,大约需要一亿元的投资” 管明棠的一句话,把陈默然惊的脸色一变,他只想着那“白色黄金”却忘了白黄黄金是埋在新疆,那地方可不是淮南,修个几百公里的铁路,就把矿石运出来了。 “另外,然之,你知不知道硝石战争” 几乎是在看过这份报告后,管明棠就认准,公司开采这座钠硝石矿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但却又不能直接说,所以才会说了这么多做为铺垫。 “硝石战争?” 陈默然一愣,什么时候有一场硝石战争。 “二十三年前,智利为了独占这种具有经济价值的矿产,就想吞并邻国秘鲁和玻利维亚领土上的那一部分硝石资源,于是在1879年,智利同时向玻利维亚和秘鲁宣战,这就是拉丁美洲三国进行的“太平洋战争“。结果,智利取得战争胜利,并在1883年签订了安孔条约。该条约规定,整个阿塔卡马沙漠划归智利,也就是说,玻利维亚和秘鲁所拥有的世界最大硝石矿产地的那一部分全部割让给智利,智利成为世界上唯一的硝石产出地和出口国,这也是钠硝石被称为智利硝石的原因。 钠硝石又叫智利硝石,智利确实从硝石出口获得了巨大经济收入。1879到1889年的10年间,智利仅硝酸盐的出口税接近6亿美元,硝酸盐出口总值超过14亿美元。这在的确是一笔惊人的财富,回报也远过智利投入的军费。” 看了眼陈默然,管明棠又继续说了下去。 “钠硝石是一种极其重要的战略资源,各工业国用智利硝石作为制造烈性炸药、化工产品和肥料的原料,然之,智利可以为硝石打一场硝石战争,新疆,新疆西临俄属突劂斯坦、南临英属印度,这两个国家每年都需要进口大量的硝石,如果那里有一座大型硝石矿,董事长,谁能保证他们不打一场硝石战争,更何况,俄罗斯一直想染指新疆,硝石矿则会成为最好的经济动因,因此,这仍然要谨慎。” 管明棠的这番话,才让陈默然醒悟了过来,为争取矿产资源而战,即便是在百年后也屡见不鲜,更何况是现在,如果真有硝石矿,面对几十亿的回报,俄罗斯又岂会不染指新疆,以满清的软弱无能,现在连他们所谓的“祖宗之地”东北都让俄国人占着,连个屁都不敢放,更何是新疆。 “您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陈默然便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走到窗边后再一次凝视着窗外对岸随着雾散去后,已经显现出来产业银行大厦工地。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自己干了什么事?面对无奈的现实,不断的牺牲短期利益,换取所谓的长期利益,用油田换回了大笔的流动资金,还有洛克菲勒和英国金融家的对汽车的支持,甚至就连在费舍尔那里,20年的供油保障,一方面是为自己,另一方面又未尝不是用来得到这位未来的英国海军大臣的“友谊”。 虽说得到的回报在一定程度上远超过油田,洛克菲勒和英国金融家为了市场,帮助野马在欧美站住脚,而费舍尔却又何以保证那一天到来时,英国最底限度的干涉,这种回报看似丰厚,可其中多少也带着无奈。 这是国力的无奈若是这大清国是个强国,自己又岂会一次次的牺牲部分外部利益,甚至于就连同这个在中国国土上的矿产都不能开采,只是因为担心俄罗斯的干涉或者引发一场战争,如果真的因硝石导致新疆被俄罗斯吞并,那自己可就真是民族罪人了。 “哎” 长叹一口气,陈默然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生硬地对他身后的管明棠说了一句。 “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国” 听到这句话从陈默然口中吐出后,管明棠却是把眉头一皱,看着陈默然的背影,眼光变得有些复杂,但复杂之后却又是一淡。 “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国” 生在这个国家是何等的不幸,即便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却还需要顾虑到外国的干涉,这个国家,真的还是一个国家吗? “我想干一番大事业,浦东、马鞍山、淮南、野马汽车,嗯还有咱们的长江造船,我试着用一已之力挽回这个国家的颓势,可是结果呢?你看看……” 或许被这件事挑起了一直压在心中的怒意,陈默然手朝着不远处的筑桥地指去。 “那些个在欧洲被挤兑着的犹太人压着我,逼得我赔了一两银子,逼的我把一座大桥修成这个螺旋桥,甚至于他们现在还在工部局寻思着如何让我修不成桥。现在咱们找到了一个硝石矿,可是还要担心那些个俄国人、英国人,为了硝石,把新疆给占领了这个国家,早他娘的就该完蛋了” 陈默然的脸上带着怒意,算来算去,从来到这个时代,几乎每一次的挫败感,都或多或少的与“大清国”的软弱无能扯上关系,心下的恨意自然又多了一分,或许是穷怕了,所以他才会看重金钱。 转过身,未理会管明棠面上流露出的惊诧,在重新坐回那张皮质的欧式椅子上时,陈默然又恨恨的说了句。 “早晚有一天,我得把这满虏的大清给掀个底朝天” 听着这番话,处于震惊中的管明棠双眼盯着陈默然,似乎想找出他这是玩笑,还是,但结果却让他发现,陈默然说出这句话,绝对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想到公司里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他猛的意识到一些什么问题。 “然……然之这些话,你可不能到外面说,现在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你” 头一抬双目逼视着管明棠,陈默然冷冷的问了一句。 “那你呢?哲勤,你会盯着我吗?” (今天只能三更了,明天一定四更恳请大大们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的努力吧你们的月票就是无语努力码字的动力,今天发出所有存稿,到月底了,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38章 界线(第三更!万五更新!求月票!) 第第三更!万五更新!求月票!) 整整三十五天,安庆黄埔体育学堂地质班的八名学生在一名老师的带领下,一直进行着野外“实习”,黄埔体育学堂地质班的学员一共有38人,而现在却分赴安徽省三地,以淮河、长江为界分成皖北、皖中、皖南三地。 根本黄埔体育学堂的规定,安徽、湖北、江西、湖南、四川、浙江、江苏、福建、广东、河南十二省,二十六座黄埔体育学堂“地质”班学员必须在野外进行“地质考察”实习,以实习作业,作为毕业作业。 也正是因为这种要求,使得二十六体育学堂数百名“地质”班的学员,在结束6个月的基本课程后,便拿着从各省巡抚给出的“矿物考察官凭”骑着马、赶着马车,携带着价值数十万元的“勘探设备”,进行“地质考察”,通过“野外实习”一边实习,一边学习,只不过他们所关心的从来就不是地下的矿物,而是地形、地貌并以此测绘出最详细的五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 在中国近代测绘源自北洋,而直到李鸿章下令绘出第一份辽宁、吉林、直隶、山东现代军用地图之后的两年,在中国绝大多数省份的地图,要么是外国人测绘的地图,要么就是康熙时期绘制的地图,地图极不准确。 也正因如此,绘制详细的五万比例尺的军用地图,是各地黄埔学堂,唯一的一项脱离母校的作业,几乎每一处黄埔学堂都会直接聘请国外地图测绘教师开授“地质测绘课程”,短期的培训、长期的野外指导作业,几乎就是在拔苗助长。 山沟里一片开阔坡地上,几座篝火堆间散步着十几座小帐蓬,几名背着步枪的年青人从骡子的驮鞍上,卸下了到市集上买来食物和备用的棉被,雪已经下了下来,冬天即将来袭。现在这个时候,晚上就已经很寒冷,到了真正的冬天,山里的冬天只会更冷。 而在帐篷里,衣衫破烂的学员们借着粗纤维灯芯在煤油中燃烧时放出的微弱光芒,专心的绘制着地图。野外测绘的工作是枯燥而乏味的,每天,赶着骡子在大别山山沟里钻来钻去,绘制地图、校准旧地图的生活很乏味,绘制山体等高、标注路线、绘制山谷的曲线、标准校准地标。 这是漫长而又使人疲惫不堪的工作,尤其是在这样艰巨而又日益恶化的条件下。早冬的一场雪让这些学员们们愁眉不展,甚至变得有些怨气冲天。两天前,一名学员失足滑下山腰,虽然人一点伤都没有,但那珍贵的铜制经纬仪摔了个粉碎。 还有一次在过河的时候,一匹马滑倒了,照相机掉进了刺骨的河水中,再也不能使用。乏味的生活、充满种种风险的工作让李少平感觉有些厌烦了,以至于他的心中想到了离开。在他决心离开之前,他特意到自己的好友孙则士的帐蓬里。 “你会继续留在这里吗?南贤。” “嗯?可能吧” 在山沟里穿了一个月后,曾**质彬彬的孙则士早在风吹日晒下变了些模样,甚至于身上的衣服也被荆棘刮的破破烂烂的。 “这地图,真的非常珍贵吗?” 李少平指着工作台上,那张今天依据三个测定点,进行重新校准、扩大比例尺的地图,这地图是根据英国测绘人员绘制的五十万比例尺的地图放大的地图,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对这些进行进一步校准,实际上这也是他们唯一需要完成的作业。 “没错,你没听老师说过了,直到现在中国除了北方几省有2.5万比例尺的军用地图,还有湖广有十万比例尺的地图外,其它各省使用的地图,还是康熙那会绘制的地图。” 目中带着血丝的孙则士点点头。 “我们还得继续加把油,咱们到现在只完成了规定作战的四分之一,照这个速度,要到明年三月份底,才有可能完成咱们队的任务” 说着话孙则士指着桌上的地图的几条线。 “你看今天那些采药的山民告诉我们,这里还有几条小路,安德森老师说了,明天分成三队,把这几条小路摸清楚,添到地图上。” “你觉得咱们有必要这么做吗?” “嗯?” 诧异的看着好友,孙则士随后又严肃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忘记了咱们在课上所学的吧?” “课上学的?” 李少秋看着孙则士,他的手漫不经心地抚了一下工作台上规尺,这可能是下意识的动作,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在课上学到的地图绘制的重要性。 传统火炮均系直描火炮,但随着技术的进步,山炮却已属间接瞄准火炮,间描火炮的阵地构筑,瞄准密位必须有现代地图为依托需的就是大比例尺的军用地图,而中国绝大多数省份在大比例尺地图上,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全国性的测绘开展还是几百年前的事情,甚至于满清手中各省地图,还没有洋人的地图详细,那些外国人从咸丰年间,便以传教士为掩护,对各省进行考察、测绘,或许他们手中有军用级地图,但是分开发行的却是五十万比例尺地图。 而在野外考察时,李少秋他们以这一地图进行放大校准时,却又发现这些地图上可谓是错误百出,或许这是他们有意而为之,也正是野外考察坚定他们中很多人,要绘制出一分最祥细的地形地图的决心,当然最重要的却是5万比例的军用地图。 “我真的不想在这里爬来爬去” 李少秋突然说了一句,未理会的孙则士的惊讶,又继续说着。 “我知道,也许你会说我没出息,可若真的有出息,咱们又岂会在这山沟里穿来穿去,你看其它班的学员,几乎都得到了推荐去了母校,只有学习最差和我们在一起,赶着骡子在这山沟穿来穿去的,成天和野兽、村夫打交道……” 说到这李少秋突然沉默了一下,他朝着帐蓬外面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我们拿着巡抚开的矿物考察官凭,却在这里小心翼翼的绘制军用地图,五天前,我们碰巡防营时,他们检查我们的设备时,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不懂用拼音标会的军用地图,等着我们的就是大狱到那时咱们……” 嗓中发出一声叹息,李少秋的神色中显得有些疲惫。 “与山林野兽为伴,成天风餐露宿的,还要提防着官府、小心着土匪,这日子我过够了。” “所以你想走吗?” 孙则士看了眼自己的好友,全是不可思议的模样,他们发过誓要在一起实现民族光复,可现在只不过是没什么风险的地图校准,就让他心生退意了。 “这里的日子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那……秋实,你想在什么样的日子呢?” 孙则士放下手中的铅笔,反问了一句,他的眼中并没有任何鄙夷的味道,甚至显得非常平静,他能够理解李少秋的这种感觉,别说是李少秋这从未吃过苦的少爷,就是他自己也曾心生过退意,这里的生少枯燥而充满风险,在他眼中,那些风险却又是乏味生活的调济。 “我……” 张张嘴,李少秋并没说出什么话来,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 而孙则士却从旁边的取过一张考图纸,平铺于工作台上,并用图钉固定了一下,考图纸上显出了工作台下那份已经校准的地图。 “我们都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是为了民族的光复不是吗?” 他的手指着桌面上的地图,然后用尺子划了一下。 “如果没有一份详细的军用地图,等以后,光复军发动起义时,我们的炮兵就不能按照地图作业炮击清军,如果没有我们的工作,一场决定性的战役甚至可能会因为地图上的疏忽而失败,我们承担不起任何失败,因为我们已经失败了两百多年,任何失败的结果都有可能导致我们和我们的同胞,继续作满虏的奴隶,旗人骑人,我们还要像牛马一样被异族骑着” 孙则士这么说的时候,李少秋只是摇摇头。 “你说的我都知道,怕死的懦夫让他走,我怕死吗?” 虽是问人,但却又似在自问,抬起头看着好友,李少秋却又点点头。 “死只一瞬间,没准如果在战场上,在那一会,我真的不怕死,可……” “可你这是背叛” 一句话让两人沉默了下来,谁也没说什么,帐蓬里只有昏暗的灯光闪烁着,这一夜对于两人而言,或许都将是一个决择。 雪夜里的保定城显得有些清寂,偶尔的保定城里的大街上,可以听到更夫敲更时喊声的声音,天上飘着雪,并不算宽敞的街道上几无行人的踪迹,偶尔几名醉意十足,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人在街上走着。 瞧见前方闪过几个影子时李家平轻轻闪入路边的阴影里,一动不动的等着这些人让开,穿着一身蓝色的北洋军装隐于路边暗影里,如果不仔细查看的话很难被发现,更何况是几个醉鬼,两三分钟后,待那几个醉鬼的影子在街道上消失后,他才从继续朝前走着,每走几步总是会回头看上一两眼。 又走了十几分钟,李家平便拐进了一个深巷里,深巷内的每一座门廊都悬着红灯,寂静的巷子里隐约深莺歌燕舞声,这是保定城里的ji巷,平素很多北洋官兵在闲暇时都会来此放松一下,李家平自然也不例外。 “这位爷,你来了,小桃红可一直想着您那” 前脚一进门,ji院的那浓妆艳抹的妈妈便迎了过来。 “您这几日没来,人家小桃红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的盼着您” 进入ji院后,李家平碰到的待遇和其它人并没什么区别,作为熟客自然的也有几个想好的,转个角被引进后院的一间厢房里,厢房里空荡荡的,进了厢房,李家平便直接朝着四面都挂起了纱帐的床边走去,床旁的拐角处却有一扇小门,找开的小门实际上是一面大妆镜,正对着床铺,这显然是一些爷的特殊爱好使然。 “平远,怕你现在的人不风流枉少爷名声已经传开了” 那伪装的小门边,站着一个面上含笑的年青人,他的声音不大,正好能传到李家平的耳中。 李家平却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便走进了这间暗室,这家ji院是第二侦缉课设在保定的联络点,ji院是保定那些北洋官兵常来之处,来往这里根本就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只不过每周必来上两三次,却让李家平这个初入北洋的年青人落下了“人不风流枉少年”的名声。 “别开我的玩笑了办正事吧” 说着话李家平从怀中取出一叠纸放在桌上,高兴地说/ “老同学,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说罢,摊开了那桌上纸。方文跃凑过来一看,这是十几份直隶省的军用地图。 “啊呀,咱们不是说好了嘛一次只拿不超过三份,争取两月内,把这2.5万比例的军用地图弄到手。” 嘴上报怨着,方文跃却急忙把地图装到一个铁皮桶里,在靠墙的地方,轻轻一扣,地角出现一个圆洞,铁皮桶直接朝里头一塞,在这间狭窄的暗室下方,还有一间地下室,里面有专业人员套绘地图。 获取作战地图是刚打入北洋军内部的李家平的任务,北洋军手里有北中国最详细一份作战地图,六年前北洋测绘学堂只办了一期,可那一期学生却在绘制了大量的军用地图,虽说主要是北方各省,但却是家里急需的。 办好了正事,在小桌边坐下的李家平才提到另外一件事。 “起林,今天在会上,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嗯?” “你知道的,保定这边只有直隶、山东两省的军用地图,可六年前北洋测绘学堂曾对辽宁、吉林、山西进行过军用地图测绘,除了一大批1:2.5万比例的军用地图外,还编制或勘测了1:10万、1:20万地形图,这些地图过去一直存于兵部。” “我知道,兵部的地图不是在八国联军攻破京城的时候,让护兵一把火烧了吗?” 方文跃知道那些地图,实际上就是最近他们套绘的直隶、山东的军用地图和地形图,也是的北洋测绘学堂的那期学员绘制的。 “存在兵部里的纸是烧了,可是印刷地图的两千多块印版却没烧掉” 李家平的话只让方文跃一惊。 “印版在什么地方?” “印版让兵部的一个官员埋在自家院子里了,后来那个官员在城破的时候自杀殉国了。袁世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消息,便花了高价,从那个兵部官员的后人手里买下了印版” 听他这这么一说,方文跃脸上却露出了些失望之色,套绘的地图考虑到纸张的收缩、破损,并不算精确,到最后还得派人去校准地图,同样的费时、费力。若是能得到那些印版,可惜现在那些印版却已经被袁世凯弄到手了。 “这样啊……” 无奈的摇摇头,方文跃知道恐怕只能现在这样,拿着地图套绘。 “你先别急,那批印版去年的时候,就被那个官员的后人分批带出了京城,现在都在山西老家,还没到袁世凯的手里,那个人是为了银子把印版卖给袁世凯,若是咱们提前联系上那个人,花更多的银子买下来。” “可他已经联系上了袁世凯,若是咱们冒然去联系他的话,一但袁世凯没得到那些地图,追究下去,万一暴露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方文跃不无担心的说道,但话到了最后,眼前却又是闪出些异样的神色。 “你去打听一下,那个人家在什么地方,我寻思着也许可以用其它办法把那些印版弄到手” “其它办法?” 抬头看着方文跃,李家平不禁有些疑惑,来得路上他想了一路,除了冒险用银子买,其它的似乎没有什么法子。 “平远,打从庚子年之后,这山西、河北的拳民,要么被官府砍头了,要么被洋人给打散了,可还有一大批拳民落了草,土匪多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波澜,可方文跃在说出这番话时,脸上却露出些冷意。 “即然花银子买可能会暴露目标,那咱们就直接去抢一把火烧了,到时自然的也就没了那印版的音信。” 虽说方文跃没说出抢的过程要干什么,但李家平却听出了他的意思来,无非是借土匪之名杀人抢印版,土匪不会要地图印版,但是人死了自然的也就没有了印版的下落。 “这么做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那些人只不过是汉奸罢了没什么可惜的地方,当爹的可以为大清殉国,当儿子的自然也可以为满虏殉国不是吗?” 见李家平似乎有些不太能接受,方文跃却是轻叹一声。 “战争不就是这样吗?敌人和朋友这是两道无法逾越的界线” (今天只能三更了,明天一定四更恳请大大们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的努力吧你们的月票就是无语努力码字的动力,今天发出所有存稿,到月底了,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39章 限制(第一更!今天四更!求月票!) 第第一更!今天四更!求月票!) 在太行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山梁伴着声吆喝声,领头的马停了下来,后面的十几匹马也停了下来。 领头马停下后,马上人便拿着望远镜朝着山下望去。 “我可不喜欢这件事” 李少秋手持着双筒望远镜平静地说。 “我也不喜欢” 方文跃表示了同意,透过六倍蔡司双筒望远镜望出去,他的视野广度不足,但更加集中。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看到暮色中的村落偏北,那片还算富丽的大院,那就是他们的目标了。 “可喜不喜欢,我们总要得到那些东西” 虽同样不喜欢,但并不意味方文跃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就像现在,他认准自己所做的事情,实际上是有助于民族光复大业,为此作为直隶联络站的站长,他才会亲自带领十二个行动组的下属日夜兼程从保定赶到这里。 手一挥,那十二名在地狱岛上受过严格训练的侦察兵,便分出两支四人队策马朝着另两个方向散去,这些他们无一例外的都穿着黑色或灰色短棉袄,头上系着黑色布巾,背后甚至还背着大刀,看起来和这太行山里的土匪并没有任何区别。 放下望远镜时,方文跃平静地说道,然后扭头看着李少秋。 “这是一场战争不是吗?” “为了赢得战争的胜利,我们可以不惜一切” 李少秋的面上带着些艰色,接受的训练告诉他,作为军人,有时候必须要学会取舍。 “顺便问一句,你准备……” 在这说话时,旁边策马上前的侦察兵却打断他的话,西边的山梁上的长短长的闪着灯光。 “长官,西侧传来动静,但是不能确定人影的身份” 马上的侦察兵询问了一句。 “光线不好,征求是否解除目标。” “算了” 方文跃摇摇头。 “咱们不是来杀人的” 一听这话,李少秋手中的望远镜几乎掉了下来,他诧异看着方文跃,似乎惊讶他会作出这么一个决定。 “看什么,我又不是屠夫这只是个任务” 话音一落,方文跃便是一挥手,六骑朝着山下的村子冲了下去。 夜深了,清冷的月光在雪地上投下些白光。田家庄的庄户人家这会正睡得正香,这忙了一年,眼瞅着近春了,怀里搂着老婆子的汉子们嘴角还留着笑,在梦里咂摸着明年有个好收成的盼头,媳妇生个大胖小子的美梦来。 就在这刻,几个蒙面大汉却摸到了田家大院的高墙下,先后是将系着绳的鹰爪扔上高墙,然后轻巧的翻墙而入,弓着身子悄悄摸到角楼哨上的庄丁后面,几声闷哼抱着单打洋枪的庄丁便被的敲晕了过去。 只是一刻钟的功夫,田家大院四座角楼上庄丁便被除去了,田家大院的大门一开,一串蹄上包着棉布马便轻轻的进了院。 侧院的屋门前,其中一个汉子上前拿单刀一别,屋门吱呀一声被撬开。庚子年间在京城受了惊吓的田鹏举,虽说从京城逃回了老家,可在京里却落下睡不踏实的毛病,听到门响,正要起身,却发现已经被刀指到了额头。 “呒……” 他媳妇不过是刚哼一声就被人给制下了。这种乡间匪患,田鹏举可是听得多了,毕竟也算是捐过七品官,这会他倒也还算镇定,刀划额上便知道这庄丁定是被除去了。 “各位好汉,咱们往日有冤?” 其中一个身形彪悍的汉子粗声说了一句。 “没冤。” 田鹏举又问一句。 “那自是为财而来?” 这方园几十里谁不知道老爷子当过兵部的三品大员,过去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没人敢来打秋风,现在这些土匪上了门,自然的是来打秋风,田家修这宅子的时候,自然的有秘窖亮库,自然他们上了门,那亮库里的东西肯定是存不下了。 那汉子却又摇摇头。 “不为财。” 这一下倒轮到田鹏举纳闷了,无冤不为财。 “那是为什么?” “为活命” 一听这句,田鹏举差点没笑出来。 “壮士,这就奇了,大路朝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虽说家父曾于兵部任职,可也没要你们的命。” “这年头若是没银子、没粮食,俺这命也就没了今个,兄弟来贵府只为借个活命的银子、粮食,还请田少爷莫怪,秘窖在那,兄弟没兴趣,亮库里的自然田家也留不得了” “好说,好说” 田鹏举这会才算松下一口气来,这人还算是有些规矩,看来是附近山上下来的,不赶尽杀绝,只图着见好就收。就在他张嘴想把亮库的位置说出来时,屋外却传过来一声河南腔。 “大哥东西到手了” “打扰” 持刀的汉子一抱拳,田鹏举只觉后脑一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夜,穿过山谷吹来的山风呼呼地吹着,偶尔那被风吹断的枯枝发出嘎吱吱的声音,太行山里的山路上,一队马队押着两辆大车赶着夜路,看着那推在两辆大车上的铜钉大箱子,箱子是兵部的箱子里,而头全是装在卡槽里的铜制印版,扭头瞅见李少秋脸上依带着些异色,方文跃轻声一笑。 “你以为我会杀了他们?” “你最初不是这么打算的吗?” “若是没找到了这些箱子,没准我只能这么干。” 方文跃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原本的按照计划就是制住田家的人,若是没搜到箱子,即便是再不愿做,也要做下去,可这些印版却是被直接扔到杂物房里,甚至比找那明库还容易。 “那田家大少爷,倒也有几分胆色,将来若是有机会,举许也能成个人物” 心想着几个钟头前,那田家大少爷刀架在脖子上的冷静劲,方文跃忍不住称赞一句。 “你就不担心留着活口会惹来麻烦吗?” “麻烦?” 方文跃摇摇头,抬头明着天上的星星看了一眼。 “咱们就是土匪罢了,抢了银子和粮食,可放着几千斤铜板在那,若是不抢,那才不是土匪,这些个铜板,再怎么着至少值个一千两吧” “这觉得他们真的会相信,这活是土匪干的吗?” “我不是留了个线子吗?信与不信……哼哼,十万两银子啊” “我的十万两银子啊” 眼瞅着空落落的杂房,田鹏举惊得差点没一口吐出血来,这房里存的三十二口大箱子里的地图铜版,那可是老爷子拿命换来的,原指往着靠着这箱子里的地图,从袁世凯那场换十万两银子,好换上一场富贵。 当官他是不想了,打从他爹殉了国,他心里就绝了当官的念头,若是洋鬼子再打过来,到时没准还真把命赔上,也就全指着那箱里的东西换银子,可眼下倒好,这东西却是被土匪给抢了。 “天杀的土匪你们要想小爷的命啊” 那地图图版他可是已经“献”给了袁世凯,可现在却让土匪给抢了,若是那袁世凯来要那地图,那可怎的是好。 心下怒着一瞧见自家护庄田大栓走近时,抬腿便是一脚踢了过去。 “一群没用的废物,都是你们这群饭桶,害的少爷我什么都没了” 佯装吃痛跪在地上的田大栓连忙叫起了冤来。 “少……少爷,这,这也怪不得俺啊那群土匪下手太快,俺大栓这半辈子可还没见过动手那么利索的土匪,就是捆个绳结子,都是解不开的绳结子”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田大栓甚至还特意取出一根割断的绳索来。 “少爷你看这绳结子扣的可是那个古怪这伙人准不是简单的角度” “狗屁……” 正待开口骂时,田鹏举却把盯上了田大栓手上的绳索,一把夺过来,绳是在太行山根本就见不着的洋麻绳,这种洋麻细绳只有在天津、保定那样的大地方才能见着,北洋新建军里倒也常见,而那绳结也是洋人水手才用的那种绳结,别说是在太行山,即便是整个山西又有几个人会系这种绳结,用这种洋麻细绳。 “狗日的,少爷我让人玩了” 瞅着手里的绳索,田鹏举只觉得冷汗顺着后背冒了出来。 洋麻绳、洋人结,不想多想他都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全河北,除了洋鬼子,恐怕也就是那袁世凯新建陆军了,庄子里的庄丁让人没了声的给摸了哨捆了起来,肯定只有那新建陆军了。 “你这猪脑子,那袁世凯练兵正愁银子,你他娘的拿着朝廷的东西去索银子,不是他娘找死吗?” 心下恨骂自己时,田鹏举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罪名在袁世凯那,自己可是亲笔家父在破城时将地图印版藏了起来,若是印版在他手,即便是袁世凯拿着官凭来索,给他几十块也能糊弄过去,可现在…… 一个小小的补字七品官勒索当朝一品,心下越想只觉越寒,田鹏举终于知道爹活着的时候,为啥总是骂他是个蠢材了,现在可不就是老头子筷粪几找死嘛 “不行得赶紧逃,趁着袁世凯派人上门拿人前有多远逃多远” 马鞍山铁矿辖地的一座山沟里,这条弯弯曲曲艺的山沟是史司在地图上精心挑选了一个多星期才选出的一个座靶场,山前十五公里都是铁矿辖地,离铁矿仅只有1公里,在这里进行火炮试射,炮声、爆炸声会隐于铁矿开采时的放炮声,而周围的山沟又为火炮提供了掩护。 在山沟最深入,设立的一处符合规范的野炮阵地上,一门三指型野战炮静静的卧在工事内,工事上方甚至还悬着插着枯草的渔网,而炮口直指着西南方,这是史司根据陈默然提供的ЗиС-3加农炮的图样和部分原理图,研制的MJ式88毫米野战炮。 “88毫米尖锐榴弹” 手指着弹药箱中的炮弹,史司不得意的说着,在他的印象之中,这或许应该是世界仅有的尖锐榴弹,陈默然设计的步枪尖弹给他设计这发炮弹的灵感。 “榴弹弹丸重12.5公斤,弹丸重量两倍于75毫米炮弹,装药量更是75毫米炮弹的近三倍” 史司的得意,陈默然并没看在眼里,他反而是好感的盯着这门炮口直指前方的野战炮,炮的外型和自己在杂志上看过的ЗиС-3加农炮并没有任何区别,至少陈默然并没看出什么区别来。 “他的炮口制退器效率应该达到40%左右,它将火炮的平均后座阻力从没有制退器时的7510千克力降低到4500千克力。这样就大大减小了火炮射击时对炮架的作用力,这使得它可以采用轻型两脚式炮架,炮架直接用无缝钢管制成,最大限底的降底了生产难度。” 史司在说出这句话时,面上得意却变成了仰慕,在这门炮试射时,他脑子里那想扒开陈默然脑子看看的冲动,却是更可强烈了。 “液压式助退器、液气式复进器,因为采用新式半自动立楔式冲击作用炮栓,以及瞄准手直接操做的火炮击发击,更进一步提高了射速,在试射时,最大射速达到过一次二十八发的射速,我是说一分钟。” 见陈默然似乎并不惊讶,史司特意加重了品吻,那个新式炮栓,陈默然并没有给他具体的图,但是却用文字的形式告诉立楔式冲击作用的半自动炮栓的工作原理,如果没有他的那张炮栓简图和工作原理的文字介绍,即便是有了这液压、液气式火炮反后座装置,也绝不可能达到现在的这个射速。 在为这门划时代的野战炮出自已手而心生得意的时候,史司却又感觉有几分苦涩,这门炮虽说最终是他完善设计的,可究到根里,炮的原理,炮架以及那齿弧高低机和螺杆式方向机,无不是出自陈默然的手笔,学了十几年的枪炮制造,这门炮里太多的东西,是他想都未曾想的。 工厂里曾在阿姆斯特朗兵工厂工作过的肖烈,几乎是在一接触到这门火炮的时候,立即开始着手绘制他心目的“大炮”,这种火炮的反后座装置效能之高,绝非液压弹簧式反后座装置所能相比,即便是齿弧高低机和螺杆式方向机也不能不谓之精巧,而这一切,却全是出自陈默然这个兵工外行的手里。 “完成试射了吗?” 陈默然用力拍了一下这个炮身,最大意外或许就是这门炮的口径从76毫米变成了88毫米,除此之外一切都还好。 “正在进行试射,估计过完春节,就能拿出一份射表,两天前,你请来的那些炮师,按射表进行地图方格射击,效果还不错,不过要完成全部射表,至少还要再打上几千发炮弹” 话时史司看了一眼陈默然,过去最怕人提到钱的他,现在似乎不再为钱担心了,一发炮弹6块7毛钱,这几千发炮弹一打,可就是几千杆步枪没有了。 “打吧只能要能打出一张合格的射表来,就是打上几万发炮弹也行” 虽说是军事上的外行,可陈默然也听肖炘韧提到过,那射击表都是列强们花真金白银一发一发打出来的,即便是满清买来了射表,可射表上却还是被动了些手脚,没有任何国家会把自己一发发打出来、算出来的射表,完完整整的卖给外国人。 “几万发……” 史司这会倒是没为陈默然的大方乐起来,反倒是苦笑了起来。 “然之,我倒想打几万发,怕到进得把公司卖掉的那120门,抽回来十几门,才能打那么多炮弹,公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接来了这么多定单,可是咱们公司的那门西门子电炉不过是刚投产,现在是能生产炮钢,可是炮钢需要的钨、镍却全部都需要进口,过去就是试验,用的不多,可枪管、炮管都需要用的钨和镍,这两样稀有金属,中国根本就不产,全世界的钨多数产自美国和葡萄牙,镍则产自古巴和……” 史司的抱怨只让陈默然一阵诧异,对这江淮路矿机械厂,自己可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史司需要什么机器、原料从来都是递张单子,公司就会差人联系洋行去买。、 “你的意思是咱们没原料?” 原料一直是产业公司碰到的一个头痛的问题,马鞍山钢厂的炼钢炉能达到3000度,足以能炼出汽车用的钒钢,可是钒却需要进口,已经“设计”出了划时代的火炮,可又碰到钨、镍的问题。 “至少,一些特殊的原料不足,就像生产优质炮钢需要用瑞典底磷低硫优质铁矿石一样,尽管马鞍山的铁矿石炼出的钢勉强勘用,可是火炮身管的寿命,却不是瑞典优质铁矿石炼出的优质钢材所能相比的,同样的炮钢配方,咱们的炮管寿命只有两千五百发,可是瑞典产的优质钢材制出的炮管,寿命至少是咱们的一倍。” 史司无可奈何的耸了下肩膀,购进一台1000吨水压机后,工厂可以制造出世界一流的火炮,可是受限于原料,却无法制造出一流的炮管,自然的这个一流也就打了折扣。 “铁矿或许是没办法解决可是钨矿嘛” 陈默然微微一笑,后世的中国人有几个不知道中国可是世界钨储量最丰富的国家,中国有可能会没有钨吗?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应该有钨矿,咱们不妨派人去找一下。” (今天四更超级大爆发了终于兑现了诺言恳请大大们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的努力吧你们的月票就是无语努力码字的动力,今天发出所有存稿,到月底了,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40章 解决之道(第二更!超级大爆发四更!求月票!) 第第二更!超级大爆发四更!求月票!) 冬天,有人喜欢,有人讨厌,对于任何一个从事野外工作的人来说,这冬天绝对不是什么好天气,尤其是下过一场雪之后,山险路滑的更是让人心厌到极点,如果可以的话,任何从事野外工作的人,都会尽量回避冬天,可有时候,事总不随人愿。 雪和雾把林子里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在雪雾模糊不清的勾勒出山里的那一片空地的树林子里,散布着几座帐蓬,在这片宿营地上,几名年青人和十几个当时雇佣的民夫,正在朝骡子上架着箱子,箱子里装的大都是一些器材。 帐蓬里的陈源正搬动着一大堆自己的东西,一边搬着东西,他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的运气,眼瞅着年关将近了,却又被公司支派到这山林子里头。别说是陈源,就是那几名黄埔体育学校的“地质班”的学员,这会却是在那些民夫们抬着器材时,在雪地里抽着香烟,不时的在嘴里诅咒着。 “还差一个礼拜,就过年了,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等完成任务吧” “可不是……” 中国人从来看过年味,这些个年青人虽说一个个都是年青气盛的,接到了任务,没二话的就执行,可在这山沟里钻来钻去钻了一个月,还是没找到他们需要找到的东西。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除了继续作地图校准外,还在帮那几名勘探人员,寻找那些“石块是晶体板状或板状,颜色呈褐黑至黑色,半金属光芒或树脂状光芒”的石块。 “找到那石块,也就可以回家了” 这是陈源给大家伙的许诺,同样也是他从公司那里得到的许诺,公司给他的任务就是找到钨矿,虽说心里的不愿,但陈源也知道,实际上这是公司对他的一次考验,他找到的那个硝石矿,至少在未来几年内,是绝不会开采的。 一矿丢疆的责任谁能担起,他陈源担不起,同样的公司也担不起。虽说如些,可陈源却成为了公司矿物化验所派出的第一个野外勘探队,而要找到的却是钨矿。 在一个月前出发的时候,他被告知到大余一带周围的什么地方去集中勘探。这儿有连绵的较高的山丘和起伏的圆丘,高达一两千米的大山,纵贯边绵不绝,地图上看起来,只有十几公里的地方,在这里却要走上几十公里,甚至更远。 冬天的天气原本就不适合勘探,可偏偏公司急需钨,公司当时甚至都没考虑到山上下雪后,外露的矿苗自然的也就被雪掩埋了,虽说当时他一激动把这事给忘记了,可结果公司最后还是把他派了过来,带着六名安庆和南昌黄埔学堂的学生,带着一批简单的器材,还有五千块银元来了这里。 从来到这里,他就带着这个“地质勘探队”绕着这连绵起伏的大山走着,一路上碰到了不少风险,恶狼、老虎倒是不可怕,可怕的却是土匪,一路上前前后后碰着两次土匪,结果那群土匪却被这群穿着“洋装”的“外国人”给吓到了,现在谁都知道这洋人比官老爷还不能碰。 前些天,没下雪的时候,除了收集各种各样疑似的石块外,陈源经常让招募来的当地工人用他随身带着的钻头在山上钻了一个又一个孔,以便作进一步勘探。 钨是没找到,可是却找了两处锡矿小矿苗,这个发现倒是让陈源着实一喜,喜归喜,可没找到公司需要的钨,这任务就等于没完成。 熄灭了篝火后,在那些牵着骡子的民夫牵着骡子离开宿营地后,陈源一行先后离开了这片林地,沿着险象环生的山路继续朝前走着。 “陈工程师,你说这下着大雪,咱们怎么找那些石头?” 听着那黄埔学堂派来的那个人叫于明久的学生叫自己工程师,陈源心里多少有些得意,他在采矿学和工程学上都没有学位,可他把自个儿叫做采矿工程师。其实,这两门学科的课程他倒是都学过,虽说所学不精,可他也是“发现”过一个大矿的人,更何况现在他又在恶补着采矿学和工程学,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采矿工程师。 朝周围看去,山里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雪,在这种情况下勘探矿产,可能性几乎为零。 “要不……” 陈源心下开始犹豫着是不是暂时先撤回去,等明年开了春雪化了再来这地方。 “先生,前面就到西华山了,您看那山上就是俺过去常说的庄云寺” 牵着骡子的民夫对走在旁边陈源说了一句。 “见庙不拜,是为不敬,今个咱们就上这庆云寺拜一拜菩萨吧” 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陈源却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大家伙在寺里好好的修整一下,毕竟这一个月,大家一直在这山里风餐露宿的,也需要修整一下了。 一行人沿着沿着盘旋曲折的崎岖小道上西华山,赶着骡子的民夫却是说开了。 “先生,这庆云寺建的西华山上,又叫黑石山,现在让雪给盖上了,若是你等春晌再来,那时您就能看着这山上到处都是乌黑发亮的石头。” “黑色的石头?” 说听无意听者有心,陈源注意到民夫的话,这一路上发现的石头都是普通的石头,黑色的石头在这里很少见,难道…… “那黑色的石头在什么地方?” “那……先生,你看就在那,这山上倒处都是黑石头,只要扫掉了雪,您就能看着这石头” 手朝前面的山坡一指,却像感觉不对,又指了几个地方。 “反正这山上到处都是黑石头,那石头比灰石头硬,就是石头小了点,要不做碑什么的肯定合适。” 几乎是那个民夫声音刚落,陈源便朝着他手指的山坡跑去,一冲到山坡上,就弯下腰先是取用手扫去山上的雪,然后就朝挖两边的石子了。 扫开一米见方的雪后,果然看到一块块东乌黑发亮的石头,拣了一块一掂,入手的感觉很重,对着光一看,石块上泛着半金属光芒,偶尔还有些树脂状光芒。 这就是钨矿 “快把这里的雪都扫开” 按下心底的激动,陈源指着周围的山坡大喊一声,雪很快就被那些民夫用树枝扫去了,地表露了出来,放看看到,到处都是黑乎乎、闪着水光的石块,这些都是钨矿石 这个发现,让原本生出退意的陈源开始劲头十足地指挥着那些的民夫和那几名学员,在山坡上采集了那些黑乎乎的矿石样品,甚至于还向山下下凿了几尺。 到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找了一个月没找到钨矿的陈源便采集了至少三千斤矿石,直到天空完全暗下来之后,一行人才算停下来手头的工作,在众人装满矿石的箩筐抬上骡子时,陈源却是对着那些报怨了好几天的黄埔学堂里的学们说了一句。 “好了,现在咱们回家过年” 雪在赣南的山区下着,位于长江口的上海同样也下着雪,雪夜里的黄浦江上一艘满是锈斑的老旧铁壳货船靠上了浦东速达轮胎和橡胶制品公司的码头,乔治号货船掀开货舱上的帆布,钢木结构的的码头上几台吊塔和码头上的工人便开始忙活起来,顶着风雪,工人们在吊索的帮助下从货船上卸下一块块半米见方的灰白色的东西,这是橡胶片,老乔治号上一共装着第二船运底上海的橡胶,上一船橡胶来自马来亚,而这一船橡胶,却是来自巴西的热带雨林。 虽说不过是刚进一月,在租界里的海关大楼里,任何一个海关官员都知道,光绪二十九年,清国进口商品最大宗恐怕就是巴西三叶橡胶树乳汁凝炼成的橡胶,几乎是从人类发明硫化处理橡胶的技术后,橡胶这种产自南美热带雨林的“树的眼泪”,便无孔不入的融入了人类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 几乎是在橡胶之父查尔斯?古德伊尔发明硬化橡胶之后,不过几年,英国一个铁匠获得了第一个橡胶充气轮胎的专利权,而到了三年前马车上使用的实心橡胶轮胎,便在整个欧美普及开来。而在八年前,法国人米其林把自行车充气轮胎经过改良后,安装在汽车上,汽车便开始使用了充气车轮,尽管技术并不完善,但却提高了汽车的减震性能。 野马汽车之所以能够赢得北京至巴黎的拉力赛,又在欧美获得人们的追捧、称赞,被那些富于想象力的记者描述着“即使是在恶劣的环境中,它也英勇无畏。它是如此的优越,如此的具有个性,甚至让你有时觉得它对人类有一种隐隐的敌意,似乎这优秀的东西有了自己的生命。” 除去野马汽车自身的使用的一些划时代设计外,最重要一个因素,恐怕就是那四个看上去并不怎么眼前的轮胎,野马汽车使用的轮胎,与各国采用的充分轮班最大的不同,除去外胎的花纹外,恐怕就是采用成套的内外胎,即用橡胶和织物织成外胎,里面装上橡胶内胎。直到“速达”轮胎出现之后,充气轮胎才取得了完全的成功,而汽车才真正穿上了现代化的“鞋子”。 相比于产量因工厂规模、工人数量一直受到限制的野马汽车制造公司,同样作为产业公司下属企业之一的速达轮胎和橡胶制品公司的轮胎,虽说同样接到了大量的外国定单,但生产却使终可以跟得上定单,橡胶制品要远比汽车更容易生产。 南美、南洋的橡胶在速达的厂房里按比例混上爪哇产的硫磺,然后再配上“和记织布厂”用印度产的埃及长绒棉棉纱生产的斜条纹布,经蒸气挤压,便成为一个“速达轮胎”,这种在欧美由一家产业公司下属子公司申请专利的充气轮胎,因受专利的限制,虽说已经推出数月,但速达却是唯一的生产企业。 置身于弥漫着浓浓橡胶味的车间里,看着工人们不断从模具中取出轮胎,那些轮胎很快就会装箱被送到的码头,然后运往欧美各国,轮胎是产业公司第二大出口产品。 这种为公司带来上百万利润的斜交线轮胎是参考着从卡车储物柜里找到的摩托车轮胎制造而成,为了完善轮胎的技术在野马汽车试车时,都没能赶上,直到北京至巴黎拉力赛时,这种斜交线轮胎总算是赶上了比赛。 跟在陈默然身旁的梁记爽与陈默然闻着空气中的味道时而皱眉不同,在旁人鼻中橡胶的臭味,在他的鼻子里就像龙涎香一般,自然的也享受这种气味。 “董事长,现在出口的轮胎中,每一百条才有六是汽车轮胎,其它的大都是马车轮胎,产品多达十五种规格。” “生产这么多规格会不会影响到汽车轮胎的生产?” 陈默然随口问了一句,毕竟汽车才是现在产业公司最重要的产品,重要性甚至超过钢材,02年12月份的时候,马鞍山钢铁厂和前来考察的俄国人,签署了23.第一次对外出口,当时甚至报纸称这是“大清雄起的佐证”。 而三年内供货23.5万吨钢轨,获利不过只有700多万,可一年生产一万辆野马汽车,却能为公司获得超过500万元纯利,前者的利润自然无法同后者相比。 “董事长,内外胎加工成型设备只是模具不同,如果需要的话,车间随时可以换成野马汽车轮胎模具,生产汽车轮胎” 梁记爽的话让陈默然点点头,轮胎制造生产他是外行,甚至于当初生产这轮胎时,还多亏了这个生产雨衣、雨靴的梁记爽,若不是他和那几位法国工程师一起解决了设备改造的问题,恐怕这“速达轮胎”到现在顶多也就是那包着橡胶的“炮车轮”。 而且与各国普通用硫磺处理硬化橡胶不同,速达轮胎在硫磺之外还采用了炭黑补强橡胶,这是因为在轮胎采用帘布之后,帆布比胎面在轮胎使用中损坏得还要快,因此必须大规模应用炭黑补强胎面胶,而这是陈默然隐约记得唯一关于轮胎技术的记忆。现在炭黑在速达轮胎胶料中的用量增长很快,去年每100份生胶中使用的炭黑也不过20份左右,而现在却已达20份以上,甚至于现在已经开始尝试在胎面上采用炭黑。 “这胎面上用炭黑补强橡胶的试验必须加快一些,炭黑便宜,而且补强橡胶耐用” 朝着另一个车间走去时,看着正在向料罐里加着炭黑的工人,陈默然吩咐一句,这轮胎厂他来的次数不多,几乎现在在技术上,几乎全部是吃着那点“老底子”,自己能带来一些技术,但这个时代中国的基础实在是太过薄弱,根本就没有多少研究人员,所谓的研究试验,无非就是一些产业学校的学生,在那整着最原始的试验,那种不明白所以然的试验。 “是,董事长” 跟在董事长的身边,梁记爽显得有些维诺,只是一问一答的轻应着。 走到另一个车间看着那些装在板条箱内的轮胎,陈默然微微一笑,这些轮胎一运出去,可就是银子啊 今年轮胎公司赢利至少超过两百万元,汽车厂、钢铁厂,这三大工厂到今年就能实现真正的赢利,产业公司第一次结束入不敷出的局面,产业公司下属的这几家工厂,到年底至少能赢利一千万元。 “董事长,还……还有……有一件事……” 两眼凝视着那些装在板条箱里的轮胎,梁记爽先是吞吞吐吐的,犹豫好一会见董事长今个心情似乎不错,于是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来。 “我……我想今年轮胎公司能不能把利润投到橡胶园上” 之所以这般犹豫,全是因为在产业公司呆了一年多,自然知道董事长现在办大事,各方都需要银子,相比于钢铁厂,汽车厂,浦东,轮胎就显得无足轻重了,自然的说出这番话时,也就有些顾虑。 “橡胶园?” “是的,董事长,咱们像是害怕橡胶买不到一样,一连买了两船橡胶,这胶价都被咱们抬上去了一成多,年前,董事长让多买些橡胶,是因为担心到时有人炒货,到时公司会吃亏,可我却寻思着,与其这么办,倒不如咱们出钱在南洋开些橡胶园,我打听过,英国人在婆罗洲是鼓励咱们过去开种植园的” 想到橡胶树要十年才能割胶,梁记爽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董事长,虽说开橡胶园耗时耗材,可若是橡胶园开出来,肯定会挣大钱,再则,照现在这样下去,橡胶的用量只会越来越多,即便是咱们存着橡胶,怕也没办法满足将来的需要,所以我觉着,公司今年的利润或许不应该交解总公司,应该去南洋开一片橡胶园,现在英国人在南洋开了不少橡胶园,自然的也不会……” “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虽说梁记爽说来说去没说个明白,但陈默然还是点头同意了他的意见,随着需求量的增加橡胶以后肯定会涨价,开橡胶园倒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想着又停顿了一下。 “我看橡胶园到南洋去开的时候,也可以直接到海南岛去开,那地方,肯定能种橡胶,有时候东西还是种在自家的园子里头放心” (今天四更超级大爆发了终于兑现了诺言恳请大大们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的努力吧你们的月票就是无语努力码字的动力,到月底了,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41章 家与兄弟 第第三更!继续爆中!求月票!) 地狱岛上无冤魂 几乎每一个初入地狱岛的“民夫”在一上岛之后,在经过别无选择的“选择”之后,负责训练了他们的老兵们,都是如此告诉他们。在接下的训练过程中,老兵们会千方百计的折磨这些新兵,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折磨,除非有朝一日,他们能够结束正常的新兵训练,直到那时,折磨才会减轻一些。 “运动能使你保持温暖,为了让你们不被冻死,我们会有一万种办法让你你得到足够的运动。” 对于李鹏程来说,从他被“骗”上这地狱岛,成为“光荣的光复军军人”的那一天起,训练他的军士就如此对他们大嚷着,拉下来的每一天都是恶梦。第一天,没等天亮军士们就用手枪的枪声把所有人都叫醒了。 在诚惶诚恐中,李鹏程和其它人一样,把厚实而暖和棉袄、棉裤都脱在训练场上,然后穿着单薄的作训衫,在训练场上进行训练,环岛跑步、扛圆木、拖弹药箱,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的确有一万种办法让他们运动起来。 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李鹏程和所有人一样,只要一回到宿舍,倒头就会睡下,但还不行,正常的训练结束之后,还要上一个小时的“国学课”,学识字、学民族主义、学……总之,直到最后一丝气力被掏尽之后,才会让他们睡下。 凌晨时分,突然响起的枪声能够能把死人吵醒,几乎是在听到枪声的瞬间,正在睡梦中做着噩梦已经结束的新兵们,两眼一睁开,第一个反应就是从床上滚下来,接着第一件事不是穿衣服,而是朝枪架那跑去,这是一个多月以来训练中,士官们用鞭子和棍子教授给他们的本能,听到枪声穿衣服会受军法处置,军人听到枪声的第一反应应是拿起武器战斗。 营房门口中站着的三名军士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点头,今天还不错,所有人都按分区拿自己的武器。 “所有人集合马上记时开始” 提着军棍的军士回过头来又叫喊一遍时,枪回枪架,又跑到床边穿衣服的李鹏程刚刚戴上帽子,接着又被的衣服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洋灰面上。 对于营房里的混乱,军士们全不放在眼里,过去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五分钟之后,洗漱完又穿着裤子、内衣和靴子,李鹏程和身旁的战友们站在一起,准备开始训练,每天的“醒床”训练,简单的作操热身后就是沿岛绕包一周,跑的时候还要哼唱着歌,对于歌,除了《血旗歌》、《精忠报国》、《皇族汉》属必唱之外,他们就是唱一八摸也没人问他们。 一圈跑罢,太阳刚从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脸。面对着这些新兵们的是一个肩膀很宽,表情阴沉的家伙,身上的穿着和新兵们一样的军装,只不过和这些新兵相比,他裤线笔直,靴子擦的可以当镜子使,和教官们一样,他的手上拿着一根皮鞭。 “全连注意,立——正” 站在众人面前的马有财从嗓间逼出一声闷吼。 “我是职业中士马有财,是我们连的训练连长。你们跟我说话时,先敬礼,说“长官”。现在说说皮鞭。它们有两种用途。第一,表明谁是上级。第二,我们希望它们会被用在你们身上,敲在你身上,使你动作敏捷,提高你的记性。你不可能因此受伤,使用藤杖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最多一阵刺痛,却可以避免很多废话。” 三天前刚晋升为中士的马有财这会显得有些得意,在说话时他将手中生牛皮鞭向空中一挥,这是军士们在训练场上的权力象征,不知道多少次,他都梦想着,自己也会领到一根。现在,这个想法,终于随着训六连前任连长调至教导队学习,他开始领导着这支新兵连,掌握着这些人的生死。 “地狱岛上无冤魂。所以,我们训练你们……谁在吸鼻子?” 表上任演讲的马有财的话声,被吸鼻声打断了,脸一板喝声吼问着。 没有人回答。 “谁在吸鼻子?” 又是一遍,这次声音到不大,但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没人站出来会怎么样,一人错、大家当,在部队,所有人都是一个整体,个人的错误会导致整体的失败,最后害得大家都送命,这是他们用军棍和皮鞭告诉他们的一个真理。 “我。” “我什么?” “我吸了鼻子。” “我吸了鼻子,长官” “我吸了鼻子,长官风吹的,长官” 站在海边穿着单薄的训练服,跑了十几公里,浑身冒着汗又被这海风一吹,不感冒才怪。 “喔” 马有财面无表情的走向那个吸鼻子的人,在他鼻子底下挥了挥他的教鞭。 “姓名?” “梁栋……长官。” “梁栋……” 马有财冷冷的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在重复这个新兵名字的时候,右手的鞭子转到了左手。 “梁栋出列” “是,长官” 队列中的梁栋朝前走了一步,刚一站稳,马有财右腿向后一踏,右拳冲着他的小肚就是一拳,一声惨嚎梁栋便被打倒在地上。 “起来” “是……长官” 尽管感觉肚子里的肠子似绞在一起一般疼痛难忍,但他还是服从的站了起来。 “站稳了” 接着,马有财的铁拳再次飞来,这一次打的又是他的小肚。 “起来” 再一次梁栋站了上起来,马有财的唇角一扬,这次倒没再打下去,而是打量着这个吃着痛站在那的新兵。 “现在还冷吗?” “不冷长官” 梁栋的回答让李鹏程差点没笑出来,他的鼻涕都流过嘴唇了,嘴唇冻的青怎么可能不冷。 “嗯但我感觉你还是觉得冷。嗯……得想想办法。” 话一落,马有财便用鞭子点了点。 “看见那个碉堡了吗?” 所有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山顶上有几座孤零零的建筑物,那是碉堡,他们看过其它部队平常对那个碉堡起攻击。 “离队。跑个两个来回。我说的是跑。快下士给他计时。” “是,中士。” 六个拿着军棍的人中有一个离开队列向梁栋跑去,没跑上一会就追上了他,一追上他军棍便朝着他的屁股挥了过去。 又转过身对着这些新兵们,看到他们仍然颤抖着保持立正姿势。马有财便从头至尾走了一遍,逐个瞪着他们,脸上带着冷笑。最后,他站在我们面前,摇着头,仿佛在自言自语,但是声音响到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破事儿怎么老是落在我头上?” 李鹏程感觉连长的眼睛盯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又扫到其它人的身上。 “你们以为穿上这身军装就是光复军的军人不是” 双眼盯着他们,马有财的脸上尽是轻蔑的味道。 “你们就是一群奴才牲口懂吗?你们他**的骨子里透着奴性,骨子就是作满清奴才的混蛋,穿上这身军装,都糟蹋了这身军装我这一辈子里,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当不够奴才的混蛋——你,说你呢收起你的肚子抬起头我在对你说话” 李鹏程连忙挺胸收腹,尽管他不确定这个教官说的是不是他。但是眼前的连长在那里不停地说呀说呀,听着他的咆哮,总之不把他们骂的抬不起来头,侮辱得连死的人都生出来的时候,他是不会住口的。 对于,李鹏程已经习惯了而且麻木了,终于,马有财骂累了,脸一板,便在队列前走着。 “你们是什么人” “光复军军人” “什么光复军吗?” “光复民族、永远忠诚、意志坚决、同心协力” “是什么让血旗成赤” “血血血” “我们如何生存” “杀杀杀” “我听不到” “杀杀杀” “狗*养的,我还是听不到” “杀杀杀” 标准的,官方式的充满教条味道的问答在训练场上回荡着,他们必须要在这里习惯、接受、认同这一切,地狱岛上唯一需要他们做的就是忠诚与服从,流血和杀人,是他们的职责与使命。 “又有人离岛了” 训练休息的间隙,看着那栈桥上列成队的数十名士兵在那毕恭毕敬的与长官告别,吴省兰的眼中透着羡慕的神采,离岛是每个人的梦想,尤其是在新兵训练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动过逃跑的念头。 可在这岛上,有几个人能逃得了,最后那些试图逃跑的人,却要在逃走、自杀、或是归队一一作出选择。最后逃跑的还是要归队,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逃跑,尽管归队,但还是要付出代价,当众5o军棍。 至于承受不了这种地狱式的生活的人,也有自杀的,可自杀可以解决问题吗?不能 咬紧牙关,熬过新兵训练,就可以从地狱升到天堂训练这些新兵的时候,他们会这么告诉他们,天堂,成为老兵之后,生活的确就像天堂一样,每月的军饷足额,每个星期可以休息一天半,每天只需要训练1o个小时,甚至于礼拜天时,还能去外岛放松一下,相比于残苛的新兵训练,老兵的日子的确是天堂。 唯一的美中不足,恐怕就是大6离他们实在太过遥远,远的他们几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踏上大6,有时候他们会站在山顶上,拿着高倍望远镜,遥望着大6,有时候他们感觉自己应该看到了大6,可那也只是感觉罢了。 马有财懒懒的依靠着石块,把帽沿一压,挡住阳光。 “如果你能进侦察营,考校合格的话,你也有机会去大6” “侦察营……” 吴省兰无可奈何的笑一下,能进侦察营的都是最优秀的士兵,他自己连侦察连都没选入,更何况是司令部侦察营,只能想想罢了。 “你们下午训练什么?” “射击你们呢?” “投弹” “……手榴弹的杀伤范围,可以达到十五米” 站在手榴弹挂图前马有财来回踱着步子,向这些新兵介绍着手榴弹的性能与参数。 “而弹片可以飞的更远” 手一转从桌上拿起一枚红色的教练弹。 “拧开后盖拉线,看,现在手榴弹就点燃了,然后我们作一个挥臂动了,把手榴弹甩出去,然后就寻找掩护。” 完成一套动作讲解后,马有财手拿着教练弹,走到士兵们的面前。 “拉线后四至五秒,就会爆炸有问题吗?” 盯视着眼前的这些新兵,马有财问了一句,士兵们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长官手中的手榴弹。 “轰” 每一次爆炸之后,海边掩体里就传出一阵欢呼,手榴弹的爆炸声尽管让他们生出些恐惧,但却同样的刺激着他们神经,让这些人变得兴奋。 从箱子里取出手榴弹,马有财喊了一声。 “下一个” 李鹏程走过去,有些激动的接过手榴弹,拧开后盖随手一扔。 “拉线、挥臂、甩出、躲避……” 伴着马有财的口令,手榴弹从李鹏程的手中甩出去,爆炸扬起的沙土甚至飞到掩体里,完手投弹后,李鹏程不无得意的向着战友们,展示着手中的拉线,拉线在底部的瓷环的带动下,随着他的转动划着圈子。 “下一个……” “该死的,我说甩出去” 偶尔的近掷弹或者因胆怯忘记扔弹时,马有财总会大声骂上几句,一人一枚,慢慢的弹药箱空了,十二个手榴弹弹箱,一百八十枚手榴弹只剩下了两箱。 “下一个……” 有人因爆炸而兴奋,有人因爆炸而恐惧,手榴弹的投掷最能体现出勇气,手拿着手榴弹,将手榴弹递到的一个新兵的手里,马有财注意到这个新兵的面色苍白,甚至于手臂有些轻颤。 “给” 将手榴弹塞到他的手中,没等马有财喊出口令,这个新兵便旋开后盖,瓷球滑出手榴弹弹柄时,便用力一拉,手榴弹“滋滋”的冒起了烟来,而手榴弹还在他的手中,他被吓坏了。 “你疯了吗?快扔出去快……” 马有财张大嘴大声怒喊着,可被吓住的新兵依然握着手榴弹,就在这时手榴弹从他的手中跌落了下来,掉在掩体木板上时出一声闷响。 所有人都傻了,李鹏程甚至都听不到长官在喊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手榴弹,大声喊叫着的马有财完全是慌不择路的沿着梯子爬出了掩体,几个反应快点的也跟着想爬出掩体,但绝大多数人都站在掩体里傻傻的看着那冒着白烟的手榴弹。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朝着跑着,跑出几步时猛的一扑身体压住了手榴弹,这个人的头在抬起时,那张苍白的脸正映入李鹏程的视线中,是梁栋。 “轰……” 沉闷的爆炸声音在掩体里响了起来,飞溅的血肉溅到所有人的脸上、身上,掩体里完全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直到这时人们才回过神来,李鹏程惊恐的喘着粗气,看着那被炸碎的身体。 夕阳如血,司令部前的训练场上,站满了光复军的2.65万名官兵,部队按方队站在宽敞的训练场上,这或许是地狱岛从建成以来,光复军所有官兵,第一次在非升旗时集合。所有人都穿着光复军黑色的军装,头戴军帽面无表情的立正。 身着军装的肖炘韧的先走到台上,在台上,他不仅看到了光复军的官兵,还看到那些未佩戴军衔的黄埔体育学堂的学员,他们也来了,用陈默然的话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教育的机会。 “今天,所有人都来到了这里,缅怀我们的英雄” 他声音一落,军乐队踏着正步用军鼓奏着激昂的鼓点,从训练场的后方沿方队中央通道朝前走着。 “咚、咚咚……” 鼓点声声敲在人们的心头,当乐队后方的八名军官肩抬着一具黑色薄棺,出现在方队中央时,站在方队中的李鹏程忍不住朝那具棺材看了一眼,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勇气,让梁栋扑上那枚手榴弹。 黑色的棺材被抬上讲台,鼓点声落下的时候,陈默然走到言台上,看着台下的这些士兵,这不是地狱岛上的第一次训练事故,但却是第一次有人为了保护他人牺牲自己。 “今天,我们聚集于此,向我们的同志,梁栋致以最后的敬意” 陈默然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训练场上回响着,扩音器尽管不过刚刚明,就已经出现在地狱岛上。 “在最为危险的时刻,他为了他人牺牲了自己,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挽救了24名战友的生命这个人,这个在葬礼上躺着的人” 话声一沉,陈默然环视着台下的近两万七千名官兵,之所以出席这场葬礼,正是因为他的教育意义,那个新兵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人,他们是一个整体,可以随时为彼此牺牲。 “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我们的时代,不需要怯懦的妥协,我们不需要夸夸其谈、自私自利的人,我们需要的是脚踏实地、为他人付出的人。今天站在这里的每一个光复军的军官和士兵们,都应该问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 右手向前一指,指着所有的人。 “为什么我没有扑向那枚手榴弹?在那个时刻,他是否意识到战友们的生命比他自己的更有价值,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原因何在?” 双手扶着讲台,陈默然沉声反问了一句,问题在的地狱岛上回荡着,同样也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回荡着。 “我们的生命并不属于我们自己,而是属于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还有我们的军团,我们的兄弟,能有什么,能有什么死法,比得上像英雄一样为民族、为国家、为军团、为自己的兄弟死去更值得骄傲” 说到这时,陈默然右手掌心向上,轻轻一抬,台下的官兵同时立正,这场葬礼会留给所有人心中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恰是陈默然所愿意看到的,一人错、全班当,教的就是他们的集体和团结意识,而军棍的惩戒远远无法同扑向手榴弹的英雄作出的举动的示范作用。 死得其所是什么?或许正是他的这种死法,下午在此上海听到这个消息后,陈默然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决定赶到地狱岛参加他的葬礼,为的正是把这个问题和这种像英雄一样死去的尊荣留给所有人,留给这些光复军的官兵。 “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当在战场上,你的战友、兄弟们面临危险的时候,你是否愿意像他一样,为战友、为兄弟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是他的留我们所有人的一个问题,今天我们的一位同志,用行动和生命作出了回答,同样的也把这个问题留给了我们所有人 而我的回答是:我愿意我愿意为我身边的同一个军团的一家兄弟死去 梁栋,国家和民族会感谢你并永志不忘” 说完这句话,陈默然便走到棺木前,一个士兵手捧着红绸制成的锦盒,走到棺木旁,绵盒上是一枚勋章,这是光复军授出的第一枚勋章,甚至于还是今天下午,产业公司的师傅临时制成的蜡模制成,勋章是用白银、黄金和蓝宝石制成。 接过勋章后,陈默然便弯腰将勋章按在棺材上,卡上一枚钉字,右手挥锤,敲钉着铁钉,咚咚……每一声都敲在这些官兵的心中,人们看着那面覆盖着血旗和蓝黄红三色旗的棺材,许多人的心生第一次生出一种归属感,过去属日向他们的说教的“军团是我家”的那种感觉每一次在所有人的心中升出,他们身边站着的每一个人,都是随时愿意为彼此死去的兄弟。 葬礼在夕阳下结束了,在葬礼的枪声中,他们送走了一个兄弟,同样的也迎来的自己兄弟,光复军是他们的家,身边的战友,就是他们的兄弟。 (今天四更级大爆了终于兑现了诺言恳请大大们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的努力吧你们的月票就是无语努力码字的动力,月底倒记时了,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月票拜谢) 第142章 最恐惧之事(第四更!超级大爆发完成!求月票!) 第第四更!超级大爆发完成!求月票!) 大年初二的午后,太阳挥洒着冬天里难得的暖意,位于江边的马鞍山竟然没有一丝风,黑色的柏油街道两侧,停着几辆马车,甚至还有几辆野马车,大年初二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18个月前,这里还是当涂县下一片沿江丘陵田地,而现在这里却是一座人口二十余万的“大城市”。 只不过这座城市里绝大多数居民都是为江淮路矿公司工作,现在马鞍山受雇于铁矿、钢铁厂、机械厂、发电厂等十几座工厂的工人多达6万余人,他们和他们的家人繁华了这座“城市”。 这些矮楼大都分散于城市的中央,那里的道路是用沥青炒料铺成的平整的柏油路,路矿公司一座座附属建筑沿城市的中心散布着,尽管在这里看不到浦东的高楼,即便是江淮路矿公司总部冶金研究所、矿物化验所、冶金学校等也不过的一些两三层的矮楼罢了。 那里不仅仅聚集着公司的分支机构,同样的、银行、饭店、酒店以及设施齐备、环境优良的公司中高层主管别墅、公寓楼也位于那里,甚至于在城市的中心,还有两座公园,尽管这些的公园向外开放,但来者往往是公司中高层主管的家人。 走出家门后,陪着妻子走在街道上,陈默然显得有些得意,走在路上,不时的向姬丽介绍着这座城市,这座城市和浦东不同,这里从地下到地上,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自己。 “……那里是冶金学校,年前放假的时候,有超过一千名学生,那些学生都是为公司培养的人材,到年底,还会有一批送到国外读大学” 挽着丈夫的手臂,姬丽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城市,这是“陈家”的城市,听着丈夫的讲述,她在着自己的相公时眼神变得有点痴迷,回头看到姬丽望着自己时的眼神,陈默然不禁得意几得,忽然又想起意乱情迷的眼神这种形容来,觉得就很有姬丽现在眼神的意思…… “走吧姬丽,我们回头吧” 眼瞅着还有几十米,这柏油路就到了尽头,享受着被妻子这么崇拜的陈默然连忙说一句。 “为什么不朝前走呢?前面的街还有很长啊” 兴趣盎然的姬丽娇说道,挽着陈默然的手臂,不顾他的不愿,便朝前走去。 “相公,你看街上还有小孩子啊” 顺着姬丽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嘛,远处碎矿渣、煤渣铺成的街道上,融雪压住了矿渣路上的灰土三三两两你追我赶的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在街道上闹腾着。 平整的柏油路到了头,接下来就是矿渣路,而这路面和两侧的房子,却是让姬丽一愣,她显然没想到“公司的路”会这么短,只不过只有一英里而已。 在矿渣路两旁都是简陋的土墙茅屋,大约有几百家,分划规整的按照公司的规划,散布在公路两侧,大多数的土屋前有着低矮的土墙,也许因为孩子们经常爬上爬下的缘故,粗阔的缝隙处总是光溜溜的,偶尔的还可以看到一些店面。 这里就是马鞍山的工人区,这些工人用泥土和着稻,按照公司的规划,在这里建起了自己的家,公司并没有收他们的地租,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要在规划的区域内建房,虽说这里房子简陋,可也难得的整齐划一。 虽说这里的一切与姬丽所习惯的环境不同,可她依然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而陈默然却显得有些尴尬,之所以在春节前从上海来到马鞍山,实际上是为了避开一些琐事,一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人登门拜访,懒得和那些人支和,索性便带着刚从英国回来的姬丽,到马鞍山的家里过年。 原本今天像是献宝一般,向姬丽炫耀自己的成就,可这会被姬丽拉着看这“社会阴暗面”多少得陈默然总感觉有些不太自在,过年了这些孩子自然大都穿着新衣裳,这多少又让陈默然松口气,过去,他也从这里走过,这些孩子大都穿的旧衣裳。 还好还好 那些原本正在玩耍儿童,看到走在路上的董事长和太太时,便驻足打量起来,有几个淘气胆大的,竟然冲着姬丽喊了起来。 “洋夫人、花衣裳……” 听着小孩子的喊声,姬丽显得非常高兴,她甚至丢下陈默然,走过去和那些孩子一起玩了起来,她很希望自己也有一个孩子,甚至于从伦敦回来的路上,就生出了一些期待。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弯着腰的姬丽,笑眯眯的看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俺叫鲁子扬” “不对,他叫狗蛋” 旁边的小孩顿时揭穿了这小孩的“假话”。 “夫人,俺学名叫鲁子扬” “学名?” 姬丽有些迷惑的看了眼陈默然,她眼中的询色,只让陈默然胸膛一挺,显出几份得意来。 “姬丽,我在这里办了几所学校,凡是职工子弟,一率入学,附近村民的子女也可以来上学,而且都是免费的就连教科书,也是公司提供的” 陈默然甚至特意加重了“免费”两字,子弟学校是半年前看到工地上的孩子越来越多,他提出办几所子弟学校,只不过入学并不是自愿,而是强制所有职工子女,无论男女都必须上学,教材是商务印书馆编印的新式教材。 之所以强制上学,最根本的出发点,却只是想给公司在将来培养一批人才,只有作为公司董事长的陈默然才知道,公司的技术人员有多达三千六百五十二人,可中国人仅占10%,几乎所有的技术人员都是从美国、英国、德国、法国甚至意大利、奥匈等国招聘,这些人的工资少则一月三百多元,多则五六百元,花大钱请外国专家和技术人员不怕,最可怕的却是掏了钱,他们却不尽力 甚至于请来了这些专家,还因为翻译原因,导致的沟通成了问题,公司甚至不得不花钱对那些翻译进行再培训,而培训他们的教师恰又是公司急需那些华裔技术人员。 解决问题的根本,还是自己培养人才,浦东的产业专科学校、马鞍山的冶金学校、矿务学堂,无不是为了解决公司未来的人才问题。甚至在陈默然的计划之中,年底时,三所学校还会通过考试筛选,选派至一千名学生到美国、英国、德国学习工业、商业、法律等所有公司需要的专业,甚至于有机会的话,还可以从黄埔体育学校选派学员学习军事。 万事开头难,铺开这么个前所未有的大摊子之后,陈默然才算是理解了为啥人们常说“一穷二白”上建平台最难,这个时代中国甚至留学生也只有不到万人,指往那些成天说着之乎者也的秀才们,能炼钢、造机器吗? 教育教育不兴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 就在姬丽和那些孩子们在一起玩耍的时候,陈默然却看到路边,一阵下了班的工人工人穿着单薄的衣衫、拖着沉重的脚步艰难地走路,他们在走近时停了下来,他们那疲惫的脸上在看到老板时显得有些惊讶。 当陈默然和这些工人们点头致意的时候,正准备上前说着什么的进修。他却意外的看到了其中一个工人盯着姬丽那考究的衣着时流露的神采,那不是什么男人看到漂亮女人时的神采,而是羡慕的神采。 突然在一刹那间,陈默然从这个40多岁工人的脸上,看到的却是在那羡慕的神采一闪而过,出现了嫉妒和仇恨的神情。 “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在心下反问一声,陈默然就得到了自己不愿知道的答案。 看哪我们老板的老婆是多么的富有啊而我,我的老婆和孩子,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有我每天累死累活的,依然还是一无所有 工人脸上的嫉妒和仇恨,让陈默然心下甚至生出些恐惧,他的眼睛朝着其它的工人看去时,看着那些工人,那一张张疲惫不堪的脸,在他的眼前变成一张张愤怒的脸。 恍惚之间,那一张张愤怒的脸,似乎在某一天爆发了,然后他们高举着映山红一般的旗帜,占领了自己的工厂,夺走了自己的财富,甚至于在将来还有可能夺去自己拥有的一切的一切。 ** 两个字,一个词,让冷汗从陈默然的后背冒出来,冷汗瞬间就浸透了内衣,看着那一张张疲惫不堪,却勉强带着笑容的脸,他似乎看到那所有人都不愿再忍耐的一天,也许到那时,只需要一个简单的鼓动,一场前所未来的**,随时有可能在自己的工厂里爆发,甚至最后风暴有可能席卷整个大地。 十年内,我可以获得更多的权力和财富,可二十年后呢? 二十年后会发生什么?或许那一声炮响之前,自己不改变现在一味强调利润,尽可能的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恐怕二十年后,伴着炮响,这里可能也会响起炮声。 不行绝对不行 这是我的工厂、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他 想着那麻木的、疲惫的脸变成一张张愤怒的面孔后,第一次,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在陈默然心底涌出,受过多年教育的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绝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将来很有可能,甚至必然会上演的一幕,如果不去寻求改变的话 “相公,相公……” 看着面色苍白,甚至于嘴唇轻颤的相公,姬丽轻声喊了两下,他是怎么了?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是在害怕,那是源自于内心的恐惧。 “不……不行一定要阻止这一切,一定要阻止他” 唇边喃语着,被脑海中的幻境吓了个够呛的陈默然,这会那里还敢在这“火山”里呆下去,至少在没改变之前,绝不能再呆在这地方。 自从昨天中午,看到那个工人脸上流露的嫉妒和仇恨的神情之后,回到家里之后,不过是一夜又一个上午的功夫,陈默然就已经抽了十二根雪茄、两包烟、喝了两壶咖啡、十几杯茶。 我努力创造的世界,未来所拥有的一切,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崩溃。有一天,那些愤怒的工人,随时会掀起一场**,而在那时,我所能做的是什么?恐怕拼到最后,也只能逃似的离开这片土地,那情景仿佛就是在惊涛骇浪中不断向他袭来的恶心的感觉。 指间夹着香烟,紧咬牙关,死抓住椅子。那种完全毁灭的末日情景始终在陈默然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嗯……” 指间烧尽的香烟烫到手指,让陈默然吃了一痛,回过神来,又粗略地看了看那份,昨天晚上让胡念祖送来的一份报告,一份关于公司产品成本的报告。 “每吨原料9.5元,石灰石、焦炭12.31元,劳务成本1.32元……” 看着报告上的数字,公司每生产一吨钢材,成本只相当于美国的45%,德国的55%、英国的50%,甚至与日本相比,也比日本低25%,马鞍山钢铁厂每吨钢材的纯利润超过200%,这是什么样利润? 完全是暴利足以让人上绞架的那种暴利 “……美国每吨钢材的劳务费是34元,英国是28.85元,德国是26.62元,相比之下,我们生产一吨钢的劳务费,不过只是1.82元,我们的这个劳务成本,还包括矿山开采、炼铁环节,如果严格细划,在这个劳务成本甚至可能不足一元” 坐在书桌前的管明棠看着陈默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陈默然会在大年初三让他从上海赶到马鞍山。但在提到这个劳动成本时,他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同样的情况也存在于产业公司的每一座工厂、建筑工地,我认为,我们必须要给工人增加工资。” 如果说到产业公司印像最深的是什么,恐怕就是产业公司从上至下的那种浓浓的“血汗工厂”作风,产业公司的工厂、工地,在建筑工地上,工人们一天上两个8小时班,要工作16个小时,在工厂中,工人们要上一个8小时班,一个4小时班,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可即便是如此产业公司上下仍然不断的加大劳动强度剥削工人。 在内心里管明棠一直非常同情这些工人,因为当年在美国工作的时候,他也曾在美国的“血汗工厂”中工作过,只不过相比之下,他甚至有些庆幸美国血汗工厂里工人的待遇,美国人的工人,一天可以挣2.5美元,而产业的工人,有的一个月挣的才有相当于美国工人一天挣的。 即便是那些被外界羡慕的拿着“高工资”的工匠,一个月也不过是30至50元不等,而在管明棠看来,依照他们的劳动强度,即便建筑工人拿30元的工资也不为过。 “你认为应增加到多少钱?” 想着昨天的自己碰到的那件事,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默然开口反问道。 “工人的工资一天加到7毛钱行吗?” 陈默然的话让管明棠惊呆了,按照他的了解,陈默然是典型的“维利是图”,那些极尽压榨的工作法,无不是出自己他的脑壳,今天他怎么会这么大方的增加了五成的工资。 见管明棠有些惊讶,陈默然才开口说了把昨天自己碰到了事说了出来,然后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你明白了吧罢工,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如果罢工被人利用了” 陈默然苦笑一下,一直以来,自己所看到的只有利润,可是现在的呢?那嫉妒、仇视的眼神,却让他恐惧了,对自己一直信奉的信条产生了怀疑,他自信即便是在未来,也不可能作到那种刺到针缝里的控制,即然作不到那种控制,那么就改变一些事情吧。 依靠着超过常人的记忆,管明棠开始在心里合算着产业公司的工作强度与效率,以及劳动成本,在这个时候,他的记忆充分发挥了作用,几分钟后,他摇了摇头。 “应该是一元才对。” “一块钱?” 陈默然眼睛一瞪,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没开玩笑吧一块钱一天厂里的那些工匠不过才拿这个工资。 “我们的工厂里分成工人和工匠,工人又分成大、中、小三种,即便是工匠也分成三种,我说的这是两块钱,是平均工资,公司现在的平均工资只4.5角钱,所以增加的幅度并不算大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即便增加这个工资,我们劳务成本,仍远底于欧美各国,丝绝不会影响到公司的产品销售。” 管明棠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陈默然,试图说服他接受这一块钱的工资。 “好吧,一块钱就一块钱吧” 陈默然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作出了妥协,但在作出这个妥协的时候,却又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应该从那里把支出的这些银子收回来。 “我觉得,为了安抚这些工人,我们不仅仅,只是提高他们的工资,同时还要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 (终于完成四更超级大爆发了无语没跳票,只是迟到,恳请大大们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的努力吧你们的月票就是无语努力码字的动力,月底倒记时了,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43章 回收(第一更!大爆发!求月票!) “疯了疯了都疯了” 一大清早,被院子外吵吵声给吵醒的方子舟忍不住摇头晃脑骂着,这是第几天了?第六天了。 不用想,他都知道现在院外是番什么情景,那挤着等招工的人,恐怕能排出几里地去。 几乎是过了十五,这设在渡口的招工办事处,就轰的一下,被几百号人围上了,他们只问一个事,还招工不,接下来的几天成千上万个人围到这里,所求的只是200个工作岗位中的一个。 一天一块现大洋就是乡下的地主老财,一天都挣不着这么多银子。 “本公司将实现一块工作日任何合格的产业公司的工人不论年纪,不分工种都能领到他自己的一份工资。” 马昱拿着报纸在那里摇头赞叹着董事长的大手笔,董事长这下子可算是在这大年下,在大清国扔出了一个天大的炸弹,这炸弹炸蒙了所有人,过去招几百个工人至少要半个月,可是现在,在这门外头却挤着上万人等个他们挑。 “你瞧瞧,董事长这话说的,” 手拿着报纸马昱指着其中的一句大声念了起来。 “我宁愿我的公司里有五万富裕起来的新一代的工人,也不愿我的公司里只有一小撮百万富翁” 说罢马昱一拍报纸,叫起了好来。 “我就是说嘛,董事长是干大事业的人,咱们到了产业,碰着像董事长这样的人物,那可是咱们这辈子的运气” “嗯” 方子舟点点头,却是在那准备刷牙时,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你说,这些工人,一天都拿一块钱了,咱们的工资会不会更高?” 一句话只问的马昱差点没把舌头咬断,这方子舟脑子里想的啥,一个月六十块大洋的工资少吗?绝对不少。 “不提这个了,你看公司发来新招工标准了吗?” 埔东野马汽车制造厂的大门外,和任何一个产业公司的下属企业一样,这里同样排着长队,虽然这里早已经实现了两元工资,但野马汽车的两元工资,远没有这过完年后的,公司董事长在记者招待会上发布的“一元工作日”轰动更大。 可是在圈子里都知道,野马汽车和机械厂的待遇是产业公司最好的,几乎是从野马汽车制造厂成立,他的大门口经常有一些求职排队者等待录用,从数十人到两三百人不等,只不过现在排队的人更多了,甚至还有远从汉阳等地赶来的工人。 负责维持秩序的人每次叫进10人,在接待室里发给每人一张纸片,几名职员教这些人在纸片上填好自己的姓名、住所,然后来到另一间接待室中。 这里有两名人事科的男事务员,对求职者进行进行面试,他们提的问题非常简单。 “你以前在这家工厂干过吗?” “金陵兵工厂” “会操作什么机床?” “铣床” “你对于工作有别的希望吗?” “只想工资更高一些” “你对我们一天两元的工资满意吗?” “就是奔这来的” 一问一答式的回答,只让问答双方三人都笑了出来,通过了提问这一关的工人,接下来就要接受体检,体检是由浦东医院的医生的负责。在体验室里每个工人都要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听任摆布,依次检查眼睛等身体内外各个器官,合格者将被送人下一个接待室。 这一间接待室是负责登记询问,求职者必须回答诸如姓名、住所、出生年月、到上海的时间、有无妻子儿女、学历和技能等问题,并将问题和答案由记录员记录下来,由公司存档。这一关通过后,会发给每个合格的求职者一块产业公司的厂牌,录取工作就结束了,随后干满6个月的试工期合格后,他们中的许多便可以拿到两块钱工资,当然绝大多数工人,却只能拿到一元工资,而更多的却连一元都拿不到。 “……当一批产业公司的工人,其中包括新雇佣的精神抖擞、穿着干净的工装、胸前别着闪闪发光的产业公司的铜牌前来上班时,却被聚集在那里的饥寒交迫的求职者们挡住了进厂大门。不管是出于对产业公司工人的嫉妒还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求职者们堵在那里,双方对峙起来。面对这种情形,产业公司的职工想打开一条通道让工人进去,于是双方开始推搡拉扯起来,终于以工厂职员和工人为一方,以求职者为另一方,开始了激烈的打斗。最后,浦东警察处的警察终于介入了冲突,他们用高压水龙头向求职者的队伍喷水,而求职者则用石头和冻土块还击。气温在零摄氏度以下,水一喷到衣服上,立刻结成坚硬的冰块,最后,求职者终于散去,而产业公司许多玻璃则被打得粉碎……” 对于报纸上报道的冲突,陈默然只是一笑了之,反而指着手中的报纸对面前坐着的黄会允说了一句。 “允达,你看,只需要花一块钱,我就得到了中国工人中的精华” “老板,全大清国都说你疯了” 虽然明白老板的一块钱工资,让公司得到了最好的工人,但黄会允也知道这种工资水平,对于中国薄弱的产业造成什么样的冲击,实业界的很多人都认为他这么做是想毁掉大清国的工业…… “也有人说是这一种极其动人的慷慨行为不是吗?” 陈默然只笑了下,或许增加工资的初衷是为了提高工人待遇,避免将来可能发行的罢工或者暴动,但是现在这种高工资却可以让公司挑选最优秀的工人,凭着高工资机械厂、汽车厂、钢铁厂一次便吸引了上千名成熟技工,而这为公司省去了上百万的培训费。 “慷慨不慷慨的你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笔好生意罢了” 扔掉了手中的报纸,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边的画架处,陈默然从掀开了盖在图版上白布,图版上赫然一个规划整齐的社区。 “允达,你看,这是我让轩林帮我设计的工人小区” 手指着图版上的规划图,陈默然显得有些得意,这一座座连体的两层小楼,在后世可不就是“连体别墅”嘛当方靖远拿出这份设计图时,陈默然多少都有些无法接受,毕竟这与他设想中的工人小区截然不同,这种连体别墅在陈默然眼中,应该是“富人阶级”的房屋,可在方靖远的规划中,却成了工人社区的建筑。 “钢比砖贵砖比水泥便宜” 最后方靖远的解释才间陈默然明白,盖这种两层红砖楼的目的,是为了节约成本,按陈默然设想那种多层小区,每平方米需要用钢材20公斤,一个住户150平方米,就需要几吨钢材,仅只是钢材成本,就相当于一平方一块钱。 而这种两层砖楼,不需要钢筋混凝土梁柱,只需要红砖即可,预制楼板也只需要少量的钢筋,自然可以最大限度的把成本降低到工人们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工人小区?” 黄会允惊讶的看着这规划效果图上的小区,不仅有连体的两层小楼,还有整洁的柏油路,甚至于还有公园、体育场之类的设施,这……这是工人小区吗?即便是在这租界里,绝大多数中国人住的地方也比不上这里。 “允达,从年前开始,我在浦东、马鞍山的工人居住区看了一下,那些工人住的环境并不理想,只是简陋的土坯房,不仅拥挤,而且环境也脏。所以我想想要改变工人居住区拥挤肮脏的局面,使产业公司的工人社区变成整洁、安全和富有企业文化气息的环境良好的居住环境,不仅能让工人们提高生产效率,而且还会忠于工厂,以企业为家。而且还能让工人们通常沾染的那些恶劣习气在这里都无法蔓延。” 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大慈善家,全是一副悲天悯人情怀。 “当然我还希望能够通过这种尝试,让工厂降低成本,提高利润,给中国,甚至全世界引进一整套新的企业运营模式。” 掀开一张效果图,黄会允的眼前又呈现出了一张效果图。 “允达,你看以后我们的工人们不仅住在路面平整的街道两旁整齐划一的砖房内,有精心修整的草坪。而且在屋内有水和煤气管道及下水道等设施,你知不知道咱们在马鞍山的炼焦厂,一年要浪费多少煤气?明年,单是马鞍山的炼焦厂产量就能达到60万吨,一年白白烧掉的煤气多达3000万立方,不仅污染了环境,还浪费了财富。” 陈默然摇着头全是一副可惜的模样。 “这些煤气经过适当的处理后,足够满足80万人生活需求,在建设小区时,铺设煤气管道,把这些煤气引入工人的家中,仅些一项,便可以为公司增加上百万的收入” 说着说着陈默然就把自己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从决定增加工人工资的时候,他便寻思着从其它地方收回成本。 “……每一栋住宅都有一个独立的化粪池,经过沉淀后,可以充当肥料,公司不是有很多暂时无法利用的土地吗?这些土地可以包给农民种菜,田里长出来的粮食蔬菜又运回城里卖给居民,这样即可解决工人的生活需要,又可以把公司闲置的资源得到充分的利用而且最重要的是” 突然得意的一笑,陈默然看着黄会允,神情变得极为认真。 “这些青菜,全部都会在工人福利社出售,任何产业公司的工人,都可以凭着供应本在这里购买低于市价的青菜,甚至于猪肉、鸡蛋之类的农副产品,这会让那些工人,对我、对产业公司永远的感恩戴德” 听着董事长的介绍时,黄会允简直糊涂了,这老板弄这么大的手笔,建这样的房子,又有多少人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心里嘀咕正准备说出自己的看法时,陈默然却是放下了那几张图。 一脸困惑的黄会允望着有些激动的老板,怎么也想不通老板为什么和自己谈这个。产业公司内部的分工明确,他就是负责银行和融资,就像方靖远只负责建筑事物一样。 “董事长,规划是不错,可这样的房子多少钱一栋?” “允达,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这么问,按轩林的计算,一栋的建筑成本大约是127元一亩地可以盖5所住宅,在浦东,土地成本价是60元,所以核价是400元” “400元,这个价格倒是不高,若是在租界,这样的房子,至少能卖1000元” 朝着那效果图看了一眼,黄会允甚至都生出了买几处这样的房子的念头来,价格非常公道,甚至可以用廉价来形容,当然只是针对一部分人。 “而且如里省着点的话,那些工人,两年就能买下处宅子” “可我没说过要卖啊” 面含笑意的陈默然却只是摇摇头。 “咱们必须要体谅到公司的工人们,都是才加了工资,手里头还没那么多钱,所以公司出钱把房子盖好了,然后租给他们,一套房子6块钱,这样的话,两年的租金就收回了成本。” “只租不卖?” 或许是因为在租界里租着洋人的房子,那只租不卖的遭遇,让黄会允一听这词,就是一皱眉。 “当然不是允达,咱们又不是洋鬼子,怎么会干那种缺德事” 说话的时候,陈默然倒是忘记自己在浦东也是干着同样的事。 “只是暂时,那些工人拿不出买房子的银子,所以咱们就租给他们,租期嘛一期就是五年,五年后,他们就可以出钱买下这房子,当然公司也不会占他们便宜,公司员工可以用市价八成买下自己的住的房子” 实际上从始至终,在陈默然的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个,尽最大可能的压缩企业成本,增加企业的利润,即便是迫于心中的那种恐慌,被迫增加了工资,他还是想把从左手发出的钱,从右手再收回来。 只是转个念,黄会允便明白了董事长心里的算计,这那里是什么悲天悯人,根本还是为了一个字“利”。 “嗯董事长好主意,借着这些工人,把这社区盘活了,然后那些年收的租,不仅收回了成本,而且还会获得远高于售房的利润,五年后,地方活了,房价自然就高了,房子一卖,又是一笔净利润,而且这些社会里恐怕还少不了董事长提到的工人福利社,人气旺了,那些店铺自然也能租上价了,店铺再对外一租,五年的房租有三百六,五年后房价涨上去了,工人手里也有余钱了,可却要花上五六百块,才能买下实际上早已经悄悄买下的房子。董事长,这一套房子,在您手里,至少卖了三次” 黄会允脸上的赞赏语间的佩服,让不无得意的陈默然把身子向后一靠,双手扶着椅臂,然后是微微一笑,闭目养气神来 “允达,在这个社区里面,工人得到了他们需要房子,而公司得到自己需要的利润” 这时陈默然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挣一元的工资,就要有一元工资的纪律这个社区将是一个文明的典范,不仅是外在,即便是工人们的家中,也会变得整洁而且卫生,每两天必须换一次床单,草地不能用来用菜,草地高度也必须符合标准,只准每星期有两天的晒衣被时间,而且到时公司将会派出调查员,专门负责去工人家调查,回来后向公司汇报哪些合格,哪些不合格,如果不合格的话,就直接解雇,到那时,这些社区的环境会比成为全世界的典范,优良的环境,自然会成为优良房价的开端,你说呢?” “董事长,不知道产业银行有没有机会参与其中?” 合计着这产业公司内部房地产开发中将会带来的利润,黄会允连忙笑问了一句,这自家左右手交换的利润,那可也是利润啊 “这事银行自然要参与其中,想要把这房价弄上去,就少不了银行,这房子不仅只是卖给工人,同样也卖给外人,外人买的价格就是450元,任何人,只需要交30%的定金,就能住进去,剩下的70%,可以分成十年、二十年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 黄会允用一种不肯定的口气反问道。 “就是按月还款,把他们的欠款和利息算出来,然后按月分期,十年的分成一百二十期,二十年分成二百四十期,一个月还上五六块钱,二十年以后,这房子就归他住了,若是拖欠四个月,银行就可以收回房子公开拍卖。” 在后世陈默然只是一个当“房奴”的料,那里干过房地产开发,即便是在浦东开发房地产,那也是按照后世电视里、杂志上耳闻目睹的知道的那些半调子房地产知识,在那里作着试验,试验的结果还算不错,自然的在这里他也想提前把“房奴”引入中国。 就在黄会允张口欲说什么的时候,门响了两声,然后于鸿玉推门走了进来。 “董事长,武昌分理处发来电报,兼两江总督、湖广总督张,三日后乘船抵沪,视察的产业各处工厂……” [奉献] 第144章 飞吧 看天未了,田野绿了,树木 抽出了新枝。路两旁的树叶目出了新穿。从东南的砍未的硬洋洋 的海风砍姗着这洲长江口土地, 复苏着大地的一切在产业公司哆筑的一条柏油 路两侧,熙熙辰辰的挤满了人,未上工的工人公司的中层展员 技术人员,坯有从告方赶未的 国人自然的也少不了洋人的影子,而在路边几邵手摇摄影机姐实 的记录着这浦东难得的热闹 在怕油路的中央,一架机身 涂蓝白色双真的玩息吸引了所有人的记rz,若不是外P有着 浦东警察处的警察提着警棍站在 那,内层又有几十名荷枪实弹站立的自强军兵馥,若许那些爱看 热闹的国人一定会挤上,仔细瞅瞅这飞机 头截顶截花羚身着一品官 服的张2洞,未回在这飞机旁走 了两圈,若不是官员你面,旧他还真想上那机脆看上两眼 这么大的场面,然之,这飞机当真能飞超未- 手一孩,陈默然便如实说了 句案大人,这飞机一定能得 超未传过身,张之洞看着一身皮质洋夹的陈戮然,这会例是生出 些佩服他胆色的庸姗未这大清 国两几个如他这股豪富,愿息尝试这等危险之事。 然之,裂夫以为这次未沪,你会带我去看看那汽车,没曾 想你用这个飞机迎接本官,崛庄 识人之明用人夕魄,实非老失所能及 盯视着陈戮然,张之洞例是用了番亦烫亦汤的话未,之所以 兼属两江,一是本分一却是和刘砰一逝前着人代写的一封 信不无关条直到逝前刘砰,最 为担心的却是箱未的两汗总督把他陈戮然当了肥羊,所以才一信相托让张 之洞代为照看一二 经世之能人,局迫之奸姐渔口若重用此子,以此子 之能,必可延大清五十压之运若受官吏逼迫,又能亡大清于 数压间在盯着陈默然时,张之洞忍 不住想超刘砰一信中的几句话未,这两天在上海,虽说他刻息掩 饰,但也筒是见识了陈然之的景子硬,这人或是极握着了,只怕 会又是一个 接属两江至今已有五月,这五个月,张之洞一直在观察着这 个大清实业第一人,看着他的钢厂办的越未越大,看着他的 浦东一天比一天轰华,同样的压后一元一天的手笔,却让张 之洞明白,是时候见见这个曹 操了听张之洞提及刘砰一,陈戮然神色中多少露出些伤色,或许 刘坤,有 着他自己的息图,但无论空则可,若没有他在后面的帮衬,自己又 岂能成就今天的产业 陈戮然胎上伤色,全落人张之洞的眼中,这下他才筒满息的点下头,这陈然之坯周有几分良知今天后产业坯请大人蔽顾 ,戮然绝不奕辜负刘天人期许,定把产业办成亚洲最大之企业 走这份心就行了今个先把该个飞机飞超未,让那些个洋人 瞧瞻,像那天马汽车一样给咱大清国张张胎面 朋着那凑热闹一那十几国的领事把胸胆一足,下巴微汤 ,张之洞在说出这番话时,却是 露出了几份大清式的傲气, 是大人 在张之洞朋着一旁的观席走去坐下后,陈戮然便登了上那架 飞机在坐在飞机驾驶脆里,他先是朋着周围看了眼,今天浦东 几乎所有人都超了过未,即便是那些千方百计的正试图阳着已经开始铺设 桥面的黄埔大桥沛工的犹太人也 过未了除去看热闹的国人和告国领 事商人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观台上坐着的英姜法 德日答国的军官,这些军官中 有告国驻沪武官,也有黄诵江上告**舰上的海军军官,他们同 样是带着好奇而未好奇吧这飞机老子一架不卖 心说着随着一名员工用力的传动螺旋桨,七gI星型发动 动了超未,一股股汽油尾烟从机头拼气管啧出,端坐在席上的张 之洞,却是看着那架旋超的风越未越大的飞机,变得有些紧张起 未张大人,其实即便是没飞超未,也不用那么 就在英国驻沪领事刚要开口时,却看到那架蓝白双色的 飞机机轮下阳木极人摘下后,便朋着前方滑行着,飞机的速度越 未越决,窿漫的飞机前机伦轻轻的离开了地面 飞超未了就在飞饥离地的颐间,张之 洞猛的站了超身宋,全不顾你面的大喊一声- 在飞机离地的颐间,传出陈戮然耳内的却是周围的欢呼声, 飞机在滑行近两百多米后,升空 了没有任何的阳滞.这www.xbaoshu.com的飞机就像飞乌一股轻轻的飞了超未,在人们的欢呼声中。 扭着微朋下看去,陈戮然可 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凉讶而兴奋的同胞们,在同胞中问坯站着同样 凉讶不已,却也拍手喝彩的外国 人,或许汽车是他们发明的,但是在这个时空,第一架飞机却是 中国人、发明的。 只是这架飞机,就足以让自己名载史朋 拉着操纵杆,飞 机越飞越高,从最初的几十米一直爬升至数百米,直到地面的理 筑变成方格、人变成而点大小时,陈戮然才开始在空中盘旋飞行 着在他的操纵下,飞机从浦东上过飞过,飞人黄埔江 从黄坷江上底空飞衬时,陈 戮然能够清楚的看到外涩上的人们以及江中船上水手们,盼朋着 空中看去,他们凉讶的看着这架以数十米高度飞行的飞机,惊过 那告**舰的上空时,看着那县挂着彩旗的军舰,陈戮然的胎色 却是微微一变早晚两一天,得把你们全 赶出去向示威一股,在驾驶着飞机 凉过军舰上方时,看着那些追赶着飞机的外国水兵,陈戮然例是显出了几分得息未,有了这飞机,这些个军舰又筒得了什么 望着那已经飞得没个踪影的飞机,英国领事张张 嘴,却是向张之洞行了一个礼张大人,亲喜你们,清国 人是全世界第一个征服了天空的 人 面带得色的张之洞,股砍捧却是把神日一正,露出几 分大清国的骄色未。那那自是自然,就像 我们天马车征服了英吉利的公路一股 终于又过了几分钟,那架在 空中盘旋的飞机,由一次出现的人们的视线之中,在飞机轻摇两 次机真后.地面上l甫东警察处的警察们才挥着警棍,大声喘喊着 清空了作为跑遁的柏油略面飞机降落的颐间,尽管有警 察的阳挡,但几乎是在陈戮然跳下飞机时,他便立即极那些激动 的外国人国人举超高高的向上 mr而这时原本有些激动的张之洞,却是看着那极人们向着抛着 人的陈戮然把眉头一皱,这陈默然他着实看不透 汽车一块大洋飞机洋房 在心下思索着的张之洞却把眼神投向了人群中一些人,人虽 不多但却很是扎眼卜他们是陈戮然的随从,那些人会人随从那么 简单吗?他又把视线投给随他未沪的自强军兵馥,然后又看了看那些警察,眉头锁的却是更紧了这一会,他反例是认同超了刘砰一后半句话未但愿 心中所想的张之洞和正极人们在空中抛着的陈戮然并没人注息 到在观礼度上,几个人眼睛放光的看着那架飞机 这些日子山口兵馥木老是沉浸在一种幻觉之中:他发现自己也盈这租界里那些犹太阔佬们一样,拥有一家大会牡,而且在银 行里坯有积蓄了许多存款有价债券和股票,红利股息源源而未 ,当他行走在街遁上的时候,每走上几步,就 会有人向他翻躬,毕亲毕敬的说着山口先生 可是他一走进设在虹口的会社时,这种幻觉就消矢得无影无踪了。每当进人这间洋行的时候 ,他预时又变成了平盖那个晋通商人,他的那点儿收入根木不够 资格极人曹称为山口先生甚至就连同那些产业公司的工人 ,每个月都比他挣的多若是实在不行,就到产业 公司去应胭个技木员吧 想着那产业公司按术人员,每个月20000元的工资, 山口兵馥木忍不住拿着自己每月120日元的工资作了个AM 我是东京帝大fih械条的毕业生,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青看浪费 在会社里昵?心下想着这个问题,他又想起那些个胸前佩着产业 公司t耐卑的产业工人,在上海,0 铜牌就是身份的盈征,是令人羡日而嫉妒的。 任何人只要佩带上那块t耐卑,走在大街上,总能吸引所有人 的目光在上海,有了那块胭子就有了信告,就有了生活的保障。这是一种骄傲,所以许多工人即便是在休息日例上街,也把它 擦得惶亮,截在胸前,看着其他工厂的工人则投未羡日的眼光 甚至于在租界的英文报纸《字杯西报》上坯登载了,幅漫画 :一名产业公司的工人身着工作夹克,衣袋里露出装不下的钞票 ,眼睛盯着标有高档商品字样的货架产业工人无疑是全上 海最幸运的工人飞机啊飞机 进人洋行时山口兵馥木又想了几天前,在天空飞行的飞机, 那架由产业公司星事长陈先生发明的飞机,不仅轰动的上侮和清 国,同样震Ce了日本,甚至伞世界都在报遁着那 架飞行者一号 山口听说在日本,一些人甚至因为那飞机是清国人发明的而 网怒异常,他们甚至在报纸上争辩着那飞机绝不会的是清国人发 明的,理由是产业公司有几千名外国技术火员,没准是那些欧美 人发明的胶呀 无祭的神色从山口兵馥木的胎上露了出未 实在是想不到那些人是怎么想的,马鞍山的钢铁厂几十倍 于日本的现实,对遁他们就看不到吗?一黔沉浸于姜梦中的浪人 心下这么想着,山口兵馥木却是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开始 准备今天的工作,这不是他的洋行,他只是里面的一个尼员罢了 ,尽管是一名高级展员实到几架飞机 隔里隐约传未的声音,只让山口兵馥 木为之一凉,凉得是隔里那不是社长的办公室吗?他这是在和谁 说话?买飞机?是的,馥腾先生 穿着一身陆军军装青本吉,日,端坐在馥腾次即的面前,用不 吝质疑的口吻说道 馥腾会社和产业公司有着密切的商贸联条,您和产业公司 的经理管明棠先生又是好友相信您一定可以帮忙的 青木同时抬眼看了一下馥腾,突然又认真的补充了,句 馥腾先生气这是为帝国未未酬技发展计,望馥腾先生能以 国事为重为帝国购得一架飞机-青本大馥的话,只让拼腾生 出些便命庸未那飞机息肤着什么,馥腾或 许并不清楚,但是作为驻华武官组理对露日报机构的的青木吉川 却是再了盼不过了,主招对露西亚日报工作的青木,这次未上 海原本是与上海领事官小,日武官 ,商讨空则可展佣外洋人员为帝国在满洲地B从事悄报工作。 可在未到上海的第二天,便目睹了那产业公司飞行者一号 试飞,几乎是在看到那飞机从 空中惊过时,青木就相信那飞机在精未日露故争中的作用,如果 日本拥有飞机,那么就可以驾驶飞机对俄军的动向进行侦察窿 至可以在精未对旅顺进行侦察,飞机杭比气球更为有效 是请青木大馥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争取的我下午就去拜 访管先生 透过玻璃窗看到社长精一名大馥送出了办公室,山口兵馥木 不禁庸觉有些奇里,这个青木大馥为什么要让社长帮忙购买飞机?军队为什么需要飞机? 什么,我说馥腾,有什么值得庸谢?三压进口三百万元的 钢材,这笔 生息当然没有任何问题管明棠笑羽羽的放下手中的 文件,笑看着馥腾- 三百万元的钢材尽管对于产业公司来说,这 并不筒什么,可对于则力并不筒 租厚的馥腾未说,这绝对是一笔大买卖 面带笑吝的管明棠,拿超桌上的电话,吩咐秘书准备台同, 照后又抬头看着馥腾。馥腾先生,一切办好了 管先生,真抱撇,又一女给您添而烦了 馥腾连忙超身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翻躬,三百万元的钢材,可 以让他获利超过二十万元日本 的告行告业都需要钥材以人幅蛛厂生产的钢材根本不能满足日本 的需要 而最重要的却是那位青木大馥承语包购其中一百万元的钢材 又是这一理,管明棠笑了笑 馥腾您实在是太客气了他和馥腾的认识差不多有半 压了,馥腾是第一个进口马鞍山钢材的日本商人,自然的也就成 了他的朋友这是应该的每一次总是给 您添了不少而烦桩腾毕亲毕敬的说着 管先生,不知317时贵 公司的汽车石没有向曰本销告的打筒尽管未的目的并不是为了t冈材或者汽车但馥腾知遁现在并 不是提飞机时候 拼腾先生,你是知遁的管明棠说着话咧开瑙笑超未 现在野马汽车的产星坯不够姜国法国坯病英国的定单, 就我连自己,想买一确野马汽车,都要拼队等着,不过您用不着 担心,等以后汽车厂扩大了,产 星提上去、你一定会如愿的 那就多谢管先生了腾又一次超身翻躬遁,如果陈戮然看到这一息一定会非常凉讶,现在 的日本人远没有十几二十压后翻后,现在的日本不过刚刚废除了 治外法权,这些在中国作生息的日本人,知遁应该用什么赢得中 国人的好庸,以便为质星一股的 日本货打开市场。 简单的客理之后,两人便亲切的坐在沙发上聊了超未,不时 的,管明棠坏会亲自为两人例茶,对管明棠未说无论生息伙伴的 大小,他从未都是一视同仁,尤其是对那些有侍开拓的市场未的 商人更是如此管先生,现在全世界都知 遁中国有了个产业公司,产业公司的野马汽车卖到了全世界,尤 其是你们甚至坯发明了飞机气现这可真是大涨东亚人的志气 那里那里飞机不过是星事长的一个新鲜玩息罢了 或许是 姜国呆时间长了,管明棠甚至微耸了下肩膀。 管先生,从我看到那飞机 表演之后,我就想着,若是在日本举行飞行表演的话,也许可以 挣到,笔践馥腾用半试探的口吻说着, 然后未等他想再说下丢,话却极管明棠打断了 馥腾先生,恐旧这你就是矢望了,现在飞机只不过是试飞,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完姜,而且我们星事长呢?平常又极公司的 事日给婀着,用未完姜飞机的叫间实在是太少,我想至少在飞机 完姜之前公司是不会生产飞机的 管明棠说笑着如了馥腾的心思,这几天佐腾不是每一个未这 里要买飞机的,那些未买飞机的外国人中,有商人有投机看 有爱好者也有军人,但星事长交侍的苛良清楚,不卖. [奉献] 第145章 飞吧(第三更!泪流满面的争取五更!求月票!) 第第三更!泪流满面的争取五更!求月票!) 上海租界是王中之国,而这个国中之国中,英美以及法国领事和租界里的那些大亨们,就是这个国中之国中的群王,而群王们的“内阁”就是租界工部局。公共租界工部局坐落在南京路、广西路口,是一幢红砖两层的高大楼房,顶层上盖着尖形的顶楼,犹如巨人头上长出一只触角。 装有黑漆大铁门的门口两旁,各有两个齐顶的大窗,它和二楼的六扇落地长窗一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朝着过往行人投视威严逼人的目光。大楼四周窗前和屋顶都围有一排排长矛状的铁栅栏,象征它的牢固、强硬和永恒,洋人就把这工部局市政厅称为“铁房子”。 “铁房子”里有不少办公室,供警备、工务、税务、公用等委员会成员办公;二楼正中两大间是总办间和董事会的会议室。总办间里的总裁主管工部局一切事务,董事们在会议室商议公共租界的重要决策。 通常那些体面洋人,若是想成为工部局董事,需要先交纳了巨额的房地产捐税后,然后请他人向工部局表态,今后愿意为开发公共租界效劳,再获得大银行或者大洋行的支持,即可顺利地被选为董事会的董事。 成为工董往往是租界里那些洋人们的一个愿望,如果可以的话,也会有华人做这个梦,可惜对于华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梦。成为工董,不仅意味着有工部局这张“虎皮”作依靠,同样的在必要的时候,也可和其它工董一周操控工部局! 今天的工部局董事会,对于哈同洋行的大班哈同来说,意义非凡,这是他在当选工部局董事后,第一次去参加董事会时,他的那位中法混血的夫人特地为他在福利公司买一套新西装,还配上硬领衬衣和蝴蝶形领结,显得很是挺括而有神采。 当他进入会议室,在会见其他几位董事时,站在那里董事们,并没有多少人理会这个伊拉克来的乞丐,尽管他现在早已经不是乞丐,哈同当然知道这些洋大班与新老沙逊关系密切,他们实际上是用这种方式向沙逊家族示好,用这种冷落向他施加压力。 那些董事们看到哈同进来时,大都用鄙夷和蔑视的目光瞅着他,有人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议,有一句话竟传到他耳朵里:“猴子披上绸缎,还是只猴子,不会变成*人。”这明明是在奚落这个当了大班又成为董事的哈同! 听着他们的讽刺,哈同心里也不禁气愤,在肚子里用一句英国谚语咒骂这群人。 “穿上牧师的衣服,魔鬼也能爬上教堂的钟楼,你们这些是爬上钟楼的魔鬼!” 反倒是董事会主席总董,因哈同交纳比别的大班更多的房地产捐税,所以对他格外热络,除鼓掌表示欢迎外,还特别提出希望哈同先生对工部局有重大的贡献。 不过今天,在这铁房子里,显然并不会有太多有在意这披上绸缎的猴子,或许正像哈同心下骂的一样这群爬上钟楼的魔鬼,今天是要商量另一件大事。会议开始了,听着议题,哈同却是一愣,是黄埔江上的那座黄埔大桥是否会“影响”到黄埔江的航运。 不过哈同却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根本原因却是浦东的房产对租界造成的冲击,仅是他哈同,就因为浦东开发公司的冲击,损失了至少一百万元,当然的现在,他也知道斩断那座连接两岸的大桥,是阻止浦东开发的唯一途径。 “查理先生,他们的桥面已经加高到了两百英尺” 一位在怡和洋行任二班的董事,笑眯眯地语带讥刺笑说着。 “不知道查理当初建议我们出售浦东的土地时,是否想到他们会修螺旋引桥,将提出新的惊人计划?” 又有一位董事不等查理回答,就咄咄逼人地插嘴,眼睛却冷冷地仰望着水晶挂灯。 “我希望查理先生明白,你和陈先生之间的因为女人产生的冲突,让我们损失了多少钱一千万?不我可以清楚的告诉大家,我们的损失恐怕超过一个亿。” 总董和所有的董事都用严峻或讥嘲的目光盯视着查理,当初正在是他的游说下,正是在那个大桥限高建议下,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他们才会把浦东的土地卖给产业公司,可是现在呢?产业公司却用一个螺旋引桥解决了问题,除非工部局能够拿出世界上有那座高达航线高达200英尺的大桥,还能影响到航运的证据,否则工部局绝没有任何正常理由阻止大桥的修通。 原本想落井下石的人们,现在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浦东的地价一天一个价,看着浦东在过完春节后,就租出了156块“租地造楼”用地,甚至眼看着一些在租界内纵横数十年商场、商铺纷纷前往浦东租地、租楼。 任何人都知道,在浦东居住着近两万名月收入超过30元的产业工人,甚至于还有一些中国士绅选择在那里办厂,许多在产业公司找不到工作的工人到了那些工厂,浦东开发区的地租更便宜,水费、电费仅相当于租界的六成,甚至于一些租界内的工厂都生出了搬迁的念头。 十年之后,浦东一定会更繁华,地价甚至可能超过租界,可是问题在于,那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一块地而这一切正是“得益”于查理。 在这些董事挑衅似的公然逼问下,查理沉默一会,又谨慎地朝大家瞅一眼,然后对着总董,轻声而缓慢地一句句的说了起来。 “先生们,我曾经说过,一但浦东开发成功,对租界的冲击是不可想象的,而现在事实证明了我当初的断言” 坐在他对面那位怡和洋行二班,立刻涨红了脸,不客气地站起身大声质问着他。 “查理,你耳聋还眼瞎现在浦东的开发,已经事成定局,阻止他们修桥吗?黄埔江大桥是全世界最高的大桥,200英尺仅只是这座桥,就比租界最高的楼房还要高,知道现在人们怎么比喻那里吗?租界是19世纪的而浦东是20世纪的去年,外滩的地价每亩是10万元,可是现在呢?是8万7” 他的质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工部局董事一个前提是需要交纳房地产捐税,这使得这里的董事7成以上都是房地产商人,地价的下跌损失最大的正是他们。 面对质问查理轻轻咳嗽一声,润一下喉咙,然后从容地回答。 “所以,我当初的断言是正确的不是吗?” 他又回头对总董解释和陈述了起来,对于这些人,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也知道如何摆脱他现在需要面对的危机。 “阻断他们修桥,显然是不可能了我认为,我们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浦东开发上,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利益,这或许是……” “哈哈我明白了。” 一个董事听着他的话握紧拳头,对查理瞪出眼珠,脸上尽是嘲弄的神色。 “也许我们的查理先生,恐怕早已经在浦东买了自己的土地是吗?你自己应该已经赚到钱了!否则也不会说这种梦话” “你知道陈默然有多少钱吗?他的老婆卖掉的油田,多的甚至可以买下一个国家我的查理先生,他需要我们的融资或者参股吗?” 商场上并没有太多的秘密,尤其是当姬丽?斯特林同洛克菲勒以及英国的金融家们,达成的两笔可以载入历史的巨额收购后,几乎整个文明世界都报道了这两笔收购,现在他们所拥有的财富,多到让英国、美国政府都心生惧意,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商人。 面对董事们的嘲设,查理却礼貌地微微一笑,回避对方提出的责问,同时坐直了身子。 “我觉得我们所有人,都被陈默然和他的产业公司吓倒了” 他的唇角一扬,看着这些董事们,露出些讥讽式的神情。这些董事们骨子里看不起清国人,可是当知道陈默然拥有那么一笔巨额财富的时候,一个个都变得的谦卑起来,他们恨不为亲吻陈默然的脚面,只要能得到足够的回报。 这些个董事们,他们平时只考虑到自己企业的利益,他们只知道依靠租界的势力使自己发财,即便是他们依靠着租界的势力发了大财,现在却忘记了点,是什么让租界的势力成为他们发财的工具。 “这里是大清国,这里是租界,这间房子里的是上海的国王,是这里左右着上海,而不是上海左右着这里,我们是怎么发财的,我们是怎么拥有这片国中之国的先生,你们忘记了” 在质问的时候,查理却是用手轻抚了一下西装的衣领,然后站起身来。 “你们忘记了,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比他们的官大人还在高出一级的洋大人只要我们愿意,只要我们需要,我们就可以左右这里的一切,金钱也许吧他是拥有多的超过我们想像的金钱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查理的这一番话,只让所有一愣,他们似乎真的忘记了。 “但……他依然是清国人,左右这里的并不仅仅只是我们,还有一群人” 他的话似乎让所有人看到一线曙光,一名董事更是迫不及待地催问。 “查理先生,请你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办?” 就在几分钟前查理还是所有人都质问的“罪人”,而现在他又重新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视,这让查理禁不住也兴奋起来,甚至有些飘然了。曾经他正是靠着在其它出谋献策,为洋行增加财富,同时成就了自己的财富,最后甚至反而收购了过去工作的洋行。 “前几天,我在和一位中国的官员聊天时,那位官员曾指着对岸的产业银行大厦,你们知道的,也许到年底,产业银行大厦就会封顶,那位官员说,按大清律那座楼是违律的” 查理的话,让工部局总办双手捧头思考一下,表示异议地反问道。 “查理,你应该知道,无论是过去的两江总督刘坤一,或是的现在兼属两江的湖广总督张之洞,他们都是陈默然在政治上的支持者,在他们的保护下,浦东根本不需要顾忌那些早已经被人忘记的律厉” 总办的话让董事们纷纷点头称是,清国官府对浦东的支持,总是他们非常无奈,无论是对已经死去的刘坤一或是张之洞,即便是英国领事也不会出言为“商人”加以威胁,有总督的支持,地方官员自然不敢以此为借口勒索或要求大楼停建。 虽说总办这么说,但一直未说话的哈同却猜出来,查理即便这么说,他那么也许就有什么好办法,于是便站起身,用一种谦逊而谄媚地向这个让他损失上百万元的查理求教起来。 “查理先生,也许您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吗?” 哈同表现出的谦逊而谄媚,使得众人再次把视线投向查理,而查理在得意的时候,也同样意识到在这些利欲熏心董事们面前,如果不给他们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即便是上帝也无法拯救他,这些损失了上千万之多的恶狼们,会把他撕成碎片。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想法,查理做出谦虚的表情,又同时故作虔诚地向大家表示。 “各位都是有丰富经验的前辈,我有一个并不算成熟的办法,还请大家参详一下。” 话不说完,查理倒是先假笑了两声,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自从刘坤一死去之后,直到现在两江总督之位,已经虚悬足足六个月,如此重要的职位为什么会让另一位封疆大吏兼属,又是什么让清政府至今都无法任命一位合适的官员出任两江总督” 声音一落,查理便凝视着这些贪婪的董事们,对于这些人,他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他们就是一群恶狼,为了金钱,他们甚至可以把灵魂卖给撒旦,有时候他所需要的只是开个头罢了。 “所以,我就向一些朋友打听了一下,从他们那里我得到了一个答案,同样的也了解了一些中国官场上的内幕。或许,正是他们的回答给了我一个启示,先生们,可以这么说,正是刘坤一的死去,给了我们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而我们所需要的仅仅只是……” 这时查理突然压底了声音,他甚至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这些若有所思的董事们,这群恶狼、毒蛇恐怕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看着他们在沉思时脸上时而露出的喜色,第一次他对中国人生出了些许好感,那些中国人也许并没有什么长处,但是论及勾心斗脚、玩弄阴谋,似乎每个人都具有这种天赋。 总董在皱眉沉思数十秒钟后,抬眼看着不再言语的查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查理,你知道的,我们或许可以左右上海,但是却无法左右到清政府的官员任命,我并不认为我们的影响力可以达到这种地步” 其它的董事同样点头赞同着,即便是狂妄的自称是“租界之王”,但这也只是租界,经北京有一个形同虚设的皇帝,掌握实权的太后,即便公使团可以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中国,可公使团也没有足够的影响力去左右这么一个官位。 “先生们我们或许并不能按照我们的想法的随便指认一位中国官员出任这个职务,但是……” 站起身,查理的身体向前微倾了一下,然后环视着众人说。 “如果说换一种方法的话,或许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会议在一个半小时以后结束了,这场漫长的会议之后,每一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查理度过了危机,而董事们得到了他们所需要的“未来利益”,至于第一次参加董事会的哈同,同样得到了一份“蛋糕”。 甚至于在离开铁房子之后,哈同不禁庆幸着,他和那些人一样,都穿上牧师的衣服,作为魔鬼的一员,正在朝着教堂的钟楼而努力着 “怎么形容查理的冒险呢?” 想到董事们每个有需要拿出一笔金钱,去完成查理的那个计划,那个计划有一定的风险,但回报却是惊人的,如果成功的的话…… 坐在马车上,哈同甚至特意吩咐自己的中国马夫,赶着马车去了外滩,虽然隔着黄埔江,但哈同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位于陆家嘴,让人惊叹不已的正在施工中的产业银行大厦,同时又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产业券”,盯着产业券上那银行大厦,哈同那又碣色的双眸中尽是狂热。 “我要得到它,我一定要得到这座大厦” 心下这么喊着,他知道如果他想超越沙逊,或许机会不是在租界,而是在黄埔江的对岸,而在查理说出他的那个方案,大家又一起完善着那个计划时,哈同的心里同样产生了一个计划,一个只会让他获利更多的计划 (那个泪流满面啊是激动的,原本无语对新书榜已经绝望了,毕竟努力码字,总是无法赶超刷票,可下午,就在无语心生绝望之时,大大们的月票狂潮,却是让无语激动的泪流满面在这最后的关口,大大们用月票再一次激励了无语今天无早无晚,无语都会实现超级大爆发了争取五更还希望大大们在在最重要的时候,继续支持无语拜谢求月票) [奉献] 第146章 疑惑(第四更!泪流满面的拜谢!继续爆发!求月票!) 第第四更!泪流满面的拜谢!继续爆发!求月票!) 浦东效球场,这是中国第一座高尔夫球场,就要供上海的各国领事以及达官贵人社交休闲之处,实际上产业公司投资建立这座高尔夫球场,最初的目标也是为提供一个合适的磋商的平台,只不过现在这高尔夫球场还未完工,自然也未对外开放,不过却已经有了一些人来此打球。 “击球的技巧不在于用力的大小,默然,而在于反作用力。” 手扶着高尔夫球杆的杰克?路易斯笑说着,陈默然是高尔夫球场的老板,可他却是陈默然的老师。 “哦,这还用你说吗?” 陈默然不以为然地回答道。他刚刚击出的一球飞了少说也有七十来米,越过球洞区落在了轻击区,继而又滚进深草区。 这几个月为了给自己将来的“高尔夫外交”打下基础,每天陈默然都会在的球场里练上一到两个小时,可仍不得要领,那些洋鬼子有他们的喜好,中国人喜欢在餐桌上谈事,可那些个领事却喜欢在赛马场淡事,当然的也喜欢在高尔夫球场谈事,前提是上海有高尔夫球场的话,现在,上海有了一座高尔夫球场,会在半年后投入使用。 站在一边的杰克一个劲地摇头,他是美国伊利诺斯州人,很早以前就是斯托克波格斯高尔夫球俱乐部的雇员。“这种球很难打,陈先生。你需要综合把握挥杆的力度、击球点和手腕的动作,在击球的一瞬间要做到挥洒自如。” “我想我大概需要来放松一会,要是我发挥好的话,肯定比现在打的好。” 陈默然边说边拾起草地里的三号球,装进了球袋。 “杰克,我听说你有一些疑问是吗?” 在放松的时候,陈默然盯着杰克问道。 “是有那么一些疑问。” 杰克朝远处看了一眼,他现在同样受雇佣于产业公司,只不过是作为一名产业公司警察处侦缉顾问,在产业公司的警察处内部,他却发现了一些急不寻常的事情,这多少总让他有些疑问。 “哦?是关于什么?” 陈默然一边问着一边把球杆递给旁的球童,知道老板要谈事情的球童在装好球杆后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侦缉课” 杰克摘下手套,笑看着陈默然,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他的问题却是让陈默然咧嘴笑了笑。 “这并没有什么,只是警察处下属的一个科室罢了。走,我们去喝一杯” 说罢,陈默然和杰克两人一同朝俱乐部会所,一座富丽堂皇的欧式风格的建筑走去,这座建于数十年前的建筑过去曾属于一个比利时商人,他在经营了二十多年后,发了财回到了比利时,他离开了留下的这座欧式豪宅庄园,却因远离租界又位于浦东,而一直处到半荒废中,后来被产业公司以低价收购,并在这里建立了一个高尔夫球场。 而现在这高尔夫球场与古老的庄园浑然一体,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般的秀丽景色。数十年精心建设而形成的园林、秀丽的稀树草地构成了这个远东第一座高尔夫球场。 杰克跟陈默然的身后走进门厅,经过宽敞的大厅,穿过清新明亮的柑橘温室,最后来到装饰奢华的酒吧。杰克很喜欢这个酒吧,因为其装饰既古朴典雅,又不失粗扩。房内有一黄色的意大利大理石壁炉,一个装满各类食品和饮料的吧台,还有一套舒适的奶油色软垫沙发,意大利水晶吊灯散射着璀璨的灯光。 “两杯威士忌酒” 陈默然为两人要了两杯威士忌,喝了杯中的酒,陈默然才扭头看了眼身旁的杰克。 “你去过英国吗?” 反问一句,陈默然示意服务员再为自己添一杯酒, 杰克诧异嗯一声音,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 “知道罗斯柴尔德家庭吗?” 端着酒杯的,陈默然并没有喝酒,而是反问了一句。 “当然” 杰克肯定的点点头,作为一个美国人,他自然知道美国的一句相当有名的话语,民主党是属于摩根家族的,而共和党是属于洛克菲勒家族的。但是在这句话后面还应该再跟一句“而洛克菲勒家族和摩根家族,都曾经是属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 自然的杰克对这个曾影响到整个世界的犹太家族有所了解。 “在罗斯柴尔德家族经营技巧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利用他们分布在欧洲各国的分支获取政治、经济情报,迅速互相沟通。这样,他们往往能迅速了解各地的政治经济动向,推选采取行动,出奇制胜。 就像当1814年拿破仑与欧洲联军对抗时,战局变化无常,英国的证券交易因此很不景气。后来,战事发生逆转,拿破仑兵败滑铁卢,伦敦的内森在英国政府得知这一消息之前便预先得到情报。他乘伦敦债券价格尚未上涨之际,大批吃进,结果大大地赚了一笔。由于罗氏家庭消息灵通,被人们称为“无所不知的罗斯柴尔德”。 为了保密,他们有自己专门的信使,彼此用密码进行联系。而且罗斯柴尔德家族内部的信息传递系统迅速又可靠,以至于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有时也宁愿用罗家的信使来传递她的信件,而不用英国的外交邮袋” 在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满面尽是景仰之色,罗斯柴尔德家族或许已经没落了,但在某种程度上,只要看过货币的战争,那么任何人都会生出对这个家族的景仰。 “你的意思是……” 杰克从陈默然的话里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也明白为什么警察培训课里会有那些情报培训,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产业公司服务,尽管心下还有些疑惑,但多少的却解开了一些。 “在中国有一句话,商场如战场,战场需要情报,同样的商场也需要情报,杰克,我想现在你知道答案了吧” “也许吧陈先生。” 杰克举起手中的杯子。 “祝你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中国的罗斯柴尔德” 和杰克碰了一下杯,陈默然笑说一句“干杯。” 其实,陈默然对杰克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一清二楚,可他有意不去点破,他的心里还有些疑惑,那些情报培训并不是仅仅只是局限于商业,任何一个嗅觉敏感的情报人员都会觉察到第二侦缉处和那些侦察员的不同。 即便他不再问,陈默然自然也不会再解释下去。 这时,有两个人走进了酒吧。杰克瞥了他们一眼,脸上做出一副惊讶的神色。他认识其中的一个人,那个人是陈默然某一位对手的雇员,他怎么到了这里。 “陈先生” 就在杰克想问一下陈默然的时候,却看到他已经抬起朝着来的人走了过去。 “麦斯?罗尔斯。” 陈默然佯作热情地迎接着麦斯。 “好久不见了,麦斯先生” 麦斯长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宽宽的肩膀,看上去十分英俊潇洒。他的上嘴唇被修剪得齐齐整整的八字胡所覆盖,宽阔的下颌棱角分明,碣色的眼睛透出一丝谦逊的神情,但是这种谦逊中同样还有些许的得意。 走到桌边的麦斯,紧紧握住陈默然的手。 “陈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麦斯说着,然后那双看似谦逊的双眼中又流露出了些许的贪婪之色。 “是啊麦斯,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陈默然和麦斯分别为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 “麦斯,希望你这次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 麦斯却是耸耸肩膀说。 “陈先生,您是知道的,除非查理破产了,否则我来见您的时候,就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的?” “查理?哼哼,你们的洋行最近生意怎么样?” 在说话的时候,陈默然从衣袋里取出一本产业银行的支票薄,他可以感觉到麦斯的眼睛随着他的支票本移动着。 “自从他的计划失败后,直到昨天,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 在麦斯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却是盯着那支票本,盯着陈默然的那支拿着笔的手在支票薄上写下的数字。 “麦斯”撕下一张支票,陈默然而无情的说了一句。 “我希望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明白吗?我是说一切” “当然,陈先生” 麦斯稍压低声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你是说查理去了京城” “是的,陈先生” “他是想借助中国官员对付我是吗?” “我想,您很快就会知道,他不仅是针对你个人,同样还针对浦东,陈先生” 麦斯呷了一口杜松子酒,收过那张支票时又特意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眼前的这位陈先生总是非常慷慨的,他远比凯瑟琳小姐更为慷慨。 “陈先生,对付像查理那样的人,您必须要用一次彻底而有力的方式,彻底击倒他当然像您这样的大人特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他一味的这样攻击您,却总不是办法” 放下酒杯,麦斯认真的说着,那怕就是在梦里他都梦想着查理破产沦为乞丐的那一幕,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国人完全有能力毁掉查理。 “陈先生,再过一段时间,会有一艘船抵达上海,船上装着……” 麦斯故做神秘的一笑。 “六万五千箱鸦片,这些……” 原本麦斯想说这些鸦片是那些人抢购的鸦片来着,上海的洋药商投资了两千余万,可却没想到陈默然一下打断他的话。 “鸦片” 陈默然盯着麦斯,心下虽是一怒,那所谓的“洋药”生意,一直是他所厌恶的,但是却突然大笑起来。 “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商人” “我知道”麦斯点着头。 “但是在中国有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您愿意,就一定能找到人帮你弄到这批鸦片,或者让船沉到海里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计划罢了” 麦斯有点沾沾自喜地说,却只是换到陈默然的沉默,他只是端着酒杯,双眼盯着杯中的酒,好一会陈默然才轻抬下眼帘,盯着麦斯说了一句话。 “现在,把船的资料给我” “好极了” 麦斯兴奋地咧开大嘴,满口雪白的牙齿闪耀着光芒。 “我就知道,陈先生您一定会作出最正确的选择这是一次再好不过的机会了不过,现在我并不知道船具体什么时候到港,而且……” 而陈默然却只是又笑了笑,轻轻方放下手中的酒杯,同时站起身来。 “麦斯先生,我会等待你带来的好消息” 这番话实际上已经等于下了逐客令,麦斯站起身礼貌的行了一个鞠礼后,便站起身离开后了酒吧,陈默然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喃喃着他说的那个消息。 “六万五千箱鸦片六万五千箱……” 他们可以不停的给自己下绊子,现在也是时候反击他们了 坐在吧台边杰克看着那两个人,直到这时他才开始有点儿相信那第二侦缉课是用来收集情报的,或许陈默然已经收买麦斯很长时间,而查理知道身边的人已经背叛他了吗? 待麦斯离开酒吧后,杰克朝着陈默然走了过去。 “陈先生,他已经为你工作了是吗?” “杰克,你知道的,我必须应战” 陈默然认真的说道,若不是这个麦斯主动找上门来,或许自己现在已经破产了。 “不过我从来没把查理,还有那群犹太人当成自己的对手。” 这会陈默然却是显出了几分傲气,转身看着麦斯,脚朝着酒吧外走了过去,而杰克则跟在后面。 “他们只是一群不入流的对手罢了有时候只需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彻底击倒他们” “我知道,你之所以没那么做,是因为他们对你还有用,是吧?” “就未来几年,浦东的发展还是需要租界的带动效应。” 陈默然并没有否认自己的想法,实际上这也是在获得那笔巨额财富,以及洛克菲勒等人一定的支持后,他仍然没动那群犹太人的原因。 “我们之间在某种程度上是竞争对手,不过,短期内,我还需要他们” 不过这一次他们做的有点过份了他们找到了自己的软肋这些该死的杂碎,心下骂着脸上却未露出太多的情感,只是继续朝更衣室走去,是时候回家了。 而杰克却是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想你不会这么轻易的……” “今天晚上,姬丽准备了一个宴会,杰克,若是你晚上有时间的话,一定带你的夫一同过来这可是正式的邀请啊” 重复着早已说过的一件事,陈默然打断了杰克再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哦对了另外你给我推荐的那个警察处处长还不错那老油条,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你,就是找不到机会,晚上他也会去,给洋人干活和给国人干活,感觉不一样你说对了我也要谢谢你” 陈氏花园的宴会在租界一直受到追捧,在一定程度上,这是身份的象征,这里往往只欢迎最成功的人,无论是洋人或是国人都把在陈氏花园参与宴会,当成一场交际活支。在宴会结束后,作为主人的陈默然夫妇并没有和往一样招待客人们,而是和几对夫妇一道步出餐厅,到花园里欣赏缀满星斗的夜空。一名仆人走来为几位男士点燃了雪茄。或许是想暂时与那引起尔虞我诈抛开关系,陈默然和姬丽沿着一条环绕花园的幽暗卵石小径,慢慢地走着。 仰首看着星空,姬丽却是深深叹了口气,同时转过去看着自己的相公。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在做着什么。” “做生意啊” 陈默然笑答道,产业公司是生意,同样的光复民族也是生意。只是投资与回报的关系。 “你并不像是一个商人” “嗯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你的丈夫。” 陈默然这会倒是变得的认真起来。 “你知道,我不是说的这件事” “你指的是哪件事?” “我……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准备什么做什么大事否则,你也不会那么轻视他们。” 姬丽特意加重了语气,至于是什么大事,她并不清楚,但是她隐约猜出自己的相公也许并不满足商业上的成功。 “你是说那些公董吗?他们……暂时我还不放在眼里,或许说。” 陈默然笑了一下,该来的总会来的,查理的准备做的那些事情原本就是无法阻止的,两人手挽手继续朝前走着。 “也许姐姐说得很对。” 姬丽认真的盯着陈默然说。 “一直以来我的梦想就是生活在童话般的世界里,丈夫疼我爱我,然后有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就行了,最好住的地方阳光明媚,那样的生活真的是太太美满了,可是姐姐却告诉我,那只是梦想。” 她笑着把陈默然的手臂揽过来。 “我知道,你也许想做一些什么事情,……不不要告诉我。” 就在陈默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制止了他,认真的看着他。 “无论在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我……还有这个家,有两个人在等你” (泪流满面的拜谢拜谢跃马天山大大的慷慨打赏,无语那个激动啊同样也是泪流满面的拜谢大大们的月票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大大们用你们的打赏和月票,鼓励着无语努力码字,总之拜谢无语一定会再接再厉的再次泪求月票今天一定争取实现五更) [奉献] 第147章 轮回 第第五更!泣拜求月票!!) 乘风破浪的邮轮继续前行,在平静的海面上掀起阵阵泛着白沫的浪花上海已经遥遥在望。夕阳又大又圆,浮在天海一线之上,蔚蓝色的海水都被夕阳染成了红色,海鸥低低地掠过船尾,追逐飞逝的浪花。 此时张峰就站在西京丸号的船头甲板上,距离祖国越近,他愈生出热血沸腾之觉。中国,这片辽阔的大地,将成为未来他纵横的疆场,他将会在这里开创不世的功业。 “中国人安徽省阜阳县张峰,志愿加入皇汉光复会,驱逐满虏,恢复中华,内求民族之解放,外求民族之强盛创立民族之政府,神明鉴察” 两个月前,在横滨一间旅馆内,六百五十八留日学生,在旅馆宴会厅内内举行了宣誓仪式,张峰和与会人员一起起立,把左手置于《谕中原檄》文上,右手向上高举,宣誓加入皇汉光复全。 宣誓的模式仿效欧美各国在法庭上作证的方式,目的是为了坚定会员入会的志向。 “复礼乐冠第之邦” 心下喃语着,夜,已经悄悄降临,不知是因为夕照霞隐褪后的夜色,还是因为张峰有着激动的心情,他坚毅的脸庞上浮现灼热的酡红。是红晕如血旗一般赤红吧 “就让我们这一代人去流血吧” 双掌重重的拍在船舷扶栏上,张峰的神情显露出几分刚毅与绝然来。 春天的上海,谁都可以感觉的到它跳动着强劲的脉搏,那是一种勃勃的生机,尤其是在浦东,无论是租界或是浦东都不同于张峰生活了二十八年的淝河岸边,这里有着他在日本留时也从来没有见过的耸立的高楼,林立的商铺,穿行于街上各式各样的洋式马车,甚至还有一些在日本也尚属少见的汽车。 这里四年前,他途径上海时登上远赴东洋的商轮时那片尽是稻田,沿江落着一些洋行仓库的浦东吗?他是如此的热闹又如此的拥挤和繁忙…… 而嫡造这一切的就是“拐杖先生”,想到这张峰的神情中露出些雀跃之色,今天他就要去见那位久违大名的拐杖先生了,而拐杖先生除去在“启知”杂志上表文章外,还有一个身份“皇汉光复会会长”,这是参会者在他缺席时选举的结果。 “这浦东倒是越的像个大城市了” 心下这么赞叹着,张峰却是沿着这平整的人行道朝前走着,相比于平整的柏油路,红砖铺成的人行道相对“简陋”一些,但想到这是一座中国人自己建立的大城市,怎么看却是怎么喜欢这地方。 “这是……交通灯” 在十字路口灯架上那红亮的亮起时,路中央站着警察拿着小旗吹着哨子,阻止了张峰继续朝前走的举动,浦东现在看似虽说和租界相差甚远,但却带着些租界所没有东西,就像这“交通灯”。 浦东的交通灯是浦东的创,在东京甚至有人在报纸上提议应该引入这种交通信号灯,好像上海的租界正在考虑采用这种交通信号灯。 之所以在拜访那“拐杖先生”之前,在浦东溜上一圈,张峰正是希望从这个全部是由产业公司管理的“城市”,去探寻一下那个人。 浦东的商铺虽说林立着,可空置的店铺也有不少,路上的行人并没有租界那么多,但看起来却是很的秩序,就像那些吹哨拿旗的警察,张峰甚至特意跟着几个提黑白警棍的警察走了一圈,那些产业警察是前任两江总督刘坤一特许的,那些警察倒是见不着租界巡捕的跋扈,反倒像是散布一步的走着,偶尔在经过一个店铺时,在店铺的墙上挂着本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倒是有了几分大城市的样子,就是这街道太空落了,见不着多少人” 看着这有些空落的街道,张峰不禁感觉有些可惜,不过看着街道两侧的那些工地,到也能理解,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初创,还需要长时间的展。 “中午吃过饭去陈府吧” 早春的中午阳光明媚,略带凉意的春风倒被午时的太阳晒的暖洋洋的,坐在花园里,陈默然倒在那提着着笔写着一篇文章,每个人他都会向《启知》杂志寄去一篇署名“拐杖先生”的文章,现在拐杖先生,早已入了清政府的黑名单,在日本的名声甚至远“中山”之名。 “近来中国有志之士,感慨风云、悲愤时局,忧山河之破碎,惧种族之沦亡,多欲愤为友,乘时报国,舍科弟之辞章,而讲治平之实学矣……我曾言,今日之中国……” 停下手中的笔,思索着如何润色时,一个女仆走过来,轻轻鞠。 “先生,有人找您” 双手递上一封信来。拆开信一看,看到那个熟悉三色纹条,然后他又看了一下信里的内容,是纽永建介绍来,尽管光复会每隔一两个月都会介绍少则几人多则数十人进入黄埔体育学校,可是能让纽永建介绍来见自己的还真不多。 毕竟对于外界“拐杖”的身份是保密的。 “请他过来吧” 几分钟后,侍女引着一个将近三十岁的青年,走到了花园里,中等个头、际稍后,上唇蓄着八字浓胡,手里拎着一只皮箱,脸上稍带着些许疲惫,那双眼睛却显得深邃而坚毅。 “您就是拐杖先生吧” 放下皮箱的张峰在轻轻一鞠躬,然后自我介绍道。 “我叫张峰,安徽阜阳县人,毕业自东京帝国大学法律系,是……” “永建在信里写的很清楚,欢迎你同志” 未等他介绍完自己,陈默然便伸出右手和来人紧紧的握手,同时热情的请他坐下。 “快请,请坐” 对于几乎每一个纽永建等人介绍来见自己的人,陈默然都是非常的客气,他们都是一群真正的热血青年,而自己呢?除去尊重之外,并没有什么是自己能给予他们的。 在花园里坐下后,两人倒是一见如故的交谈起来。 “先生,见到您我真是万分高兴,早在去年《江船夜话》初版时,我便已经拜读先生之大作,先生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说来惭愧” 轻轻垂,张峰却是显出些愧色。 “年前,我曾身入保皇之争,只因恐**之焰,想来至少仍惭愧不已,以堂堂汉人之身,竟愿保满虏之朝廷……” 在张峰说话时,陈默然只是微笑不语,他这个“拐杖先生”或许没有其它的成就,但是却有一个成就,就是搅了**与保皇的局,并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赞同**,相反的很多人都对**持着警惕与怀疑的态度,可他们却忧愤的时局却又无力,最终他们中的一部分人选择了**,而另一部分人却选择了保皇,还有一些人选择了中立。 而他这个拐杖先生,却根本不提什么**,不提什么保皇,满清所有罪过都归罪于“异族之统”,不提什么共和的进步或是帝制的野蛮,只提光复民族,至于民族的未来,没有任何人可以代为作主,康有为的保异族之皇自是不能,**党同样不能,少数人无权决定多数人的命运和这个国家的未来。 “……民族光复之日,复礼乐冠第之时,中国之全体公民方能决定中国之命运” 这正是陈默然用以吸引人的“论调”,在张峰说话时,陈默然只是从炮铜色的烟盒中取出一支烟,作了个请被谢绝后,便自己点上一根。 两人不时的交谈着,从开始的拘谨,再到后来的敞怀,从时局到民族,最后却又谈回了一陈默然用以吸引人的话语来。 在张峰提到那些与司法相关的故事或趣闻时,陈默然却呆呆地坐在那儿,陷入了沉思,烟已燃尽竟未觉察。 “司法是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说在那二十几年,陈默然最大的感慨是什么,就这个司法公正,那杆天平从来就没公正过,总是是金钱和权力的左右下左倾右倒的。 什么司法公正是社会公正的最后一道防线,什么司法不公则社会不公。见过,也差点亲身体会过,所当张峰从小白菜案谈起了清政府的司法黑暗以及欧美甚至日本的司法相对公正的对比时,陈默然却是忍不住出一声叹息。 “别说就是现在,就是一百年后,想实现司法公正是何其之难啊” 这声叹息多少总带着些无力,甚至于对于陈默然来说,司法的公平正义的社会在某种程度上,根本就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理想”罢了,社会现实是残酷的。 那种残酷的社会现实,总会击碎理想者的美梦,你无法忍受我最坏的一面,就无法见到我最好的一面,每当面对这些现实时,陈默然总会这么自我安慰。 “先生,即便是难也要去办啊就像这光复民族一样,再难、流再多的血,总是要有人去做的如果不错,就不会有任何改变,司法公正也是一样,甚至于可以说,如果民族光复了,司法仍然没有公正正义可言,那么即便是民族光复了和异族奴役又有什么不同呢?无非只是换了一个主子罢了” 这会张峰却是在平淡中流露出些许的激动。 “就像您曾说过的那样,中国的历史与其说是历史,不如说是一部每隔几十年就换了个姓名的的血腥轮回史,换了姓名的皇帝王公大臣们的压榨,换了姓名的如蝼蚁般渺小的黎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中国没有历史只有王朝的兴衰更替,几千年的轮回,归根到底,还是社会公正的失衡,而社会公正的失衡却又是司法公正的失衡所致……如果未来不加以改变的话,即便是建立了民族政权,那么几十后,百年之后,或许又是一次血流满地” 张峰的警言只是让原本沉默不语的陈默然感到后脊梁骨涌过一股凉气。 他说的那个周期轮回,是陈默然表在启知杂志上的文章,几千年来的历史周而复始地重复着一个可怕的周期律:新的官吏或富人在政府的国家机器撑腰下开始向中国老百姓压迫剥削,中国老百姓起先会如同弹簧被初压那般的毫无反抗地逆来顺受,而这种逆来顺受的软弱性也就导致了在政府撑腰下的官吏或富人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向中国老百姓实施更猛烈、更残酷的压迫剥削,直至压迫剥削的程度逐渐接近并碰触了中国老百姓的生存底线,弹簧被压至反弹或者断裂的临界点。 直到中国老百姓被逼到了生死存亡的无可退缩关头,才终于迫使中国老百姓忍无可忍把遭受压迫剥削过程中的一切压抑着的愤怒爆出来,至此一场规模巨大的灾难随着累积的能量之释放而拉开了帷幕,大批大批的人将被这场酷烈的战乱浪潮卷走生命,谓之是血雨腥风、尸横遍野决不为过。 这是一个无可奈何而又无法回避的现实,而对这种轮回谁能做些什么呢? “公正,从年前先生谈及这惊人的血腥轮回后,我便翻遍史书,书中所提起义、王朝覆灭之原因,无不是因社会不公而起,正是社会的不公导致了农民的起义,王朝的覆灭。而至使社会不公的恰又是的司法的不公。” 张峰的一声叹息,换来的却是陈默然的沉默,他沉默着夹着香烟,只是任由在香烟在指间燃烧着,终了直到香烟灼到手指时,灼痛将陈默然从沉思中惊醒时,他才是长叹一声,认真的看着张峰。 “也许……也许等将来,我们光复了这个民族,才能有机会去改变一切吧” 一个在百年后仍然让人困惑不已的问题,仅仅只是司法的不公所导致吗?陈默然并不相信答案就这么简单,可答案究竟是什么呢?又有谁知道呢?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比民族的光复更重要的了,天勤,你以为呢?” (还有两个小时,三月的更新狂潮将即将收尾,在这最后两个小时里,还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不希望生用无语的汗水和大大们的鼓励取得的**成果被窃取的一幕呵呵拜谢最后两小时泣求月票) 第148章 集会(第一更!今天再次大爆发!求月票!!) 第第一更!今天再次大爆发!求月票!!) 在上海最有名的两大公园,一是静安寺附近的愚园和张园。但最负胜名的却是张园,张园是上海第一座对外开放的私人花园。 在太古轮船公司当过大班的英国商人加伦,他并不愿和其他纵情享乐的洋商聚居一处,就在偏僻的静安寺路西端,买下二十余亩土地造起花园,园中心矗立一幢占地4亩的大楼,高昂宽敞,中央呈塔形,尖顶直冲云霄,底层大厅更有豪华气派的舞厅、餐室、弹子房和供洋人剧团演出的舞台,可以同时接待、容纳四五千位宾客,却不拥挤。主人给它取名为安凯第。 光绪八年,加伦发财回国,将这花园连大楼一起卖给无锡财主张鸿禄,改名味莼园。可是上海人却以园主的姓氏称为张园。园主又在原有面积的基础上扩展到第外,还在园西南角造起一座名为“海天胜处”的大楼,上下两层,天天有髦儿戏、昆剧和滩簧演出。 入门后,一片绿草茵茵的广场。广场上辟有当时罕见的飞龙岛,岛内有龙形的木船数只,机器开动,龙船腾空飞旋,使游客像坐在神龙身上飞天翱翔。飞龙岛西边是诸葛亮八阵图,一排排挤得密密匝匝的树丛,布置成曲曲折折的小道,人们走了进去,迷了途就无法找到出路,只听得男女老少在迷阵中嬉笑狂叫,闹成一片。 越过广场是一幢西式旅馆,供游客休息和过宿。馆南有一片碧水清澈、荷莲点缀的池塘,上面架着一条贴近水面的红栏小桥,站在桥上俯望,可以见到水底铺满银元和金币,随着粼粼水波闪闪发光。 看到这些银子谁都想伸手去拾,可是池水通电,手指一触及水,只被电的浑身麻木,平平的让人心生非义之财不能顺手而得的感觉,这或许也体现了张园主人的别具心思的一面。池塘四周都是嶙峋假山,还扎满彩灯,一到晚上,灯火辉煌,与满天星斗媲美。 每逢假日,晚上放焰火,灿烂耀目,白天有一个红色大气球,把一个洋人从地面吊上高空,算是特别节目,所以进园门时要额外付几枚铜元作为门票。 挽扶着姬丽的手臂,陈默然一踏进园门,只见广场上已经有不少游客,男的长袍马褂、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女的短袄长裙,也有西式服饰,花枝招展。其中有富商、巨贾、文人、名士、夫人、太太、名媛和ji女,也有带着眷属的外地游客。 他们有的坐龙船作乐,有的进八阵图入迷,甚至还有忍痛从池水里摸钱的。对于陈默然来说,这张园里的简单而乏味的娱乐很难引起他的毫无兴趣,而游客们偶见这位上海大亨带着英国贵妻出现在园里,却会悄悄的让开路来,现在在上海谁不知道产业的陈老板。 “相公,我们去那看看吧” 头戴阳帽的姬丽手指着不远处的海天深处娇说着,这会她的脸上倒是溢满了幸福的笑容,这是身为母亲的那种微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于陈默然来说也是同样,那天姬丽带来的消息让他心中惶恐与不安消失了,姬丽怀孕了,八个月后,他就会晋升一级,成为一个父亲。 “儿子啊,这下你爹的事业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以来陈默然总是沉浸将成*人父的狂喜中,就像现在搀扶着姬丽一样,他可是心甘情愿的这么做。 要知道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正是怕自己像那寻秦记里项少龙一般,被劈到了这个时空里,结果失去了生育能力,每每想到这事,总吓的一身冷汗,而现在姬丽的怀孕却让这担心不复存在。 两人步入海天深处,只见台上献艺者轻歌曼舞,台下设有数十个圆桌,桌上摆满糖果糕饼,少爷阔客们一面喝茶,一面和身旁的ji女打情骂俏,有的勾肩搭背,有的嬉脸狎笑。瞅见那种丑态,即便是过去的对这种日子心生向往的陈默然不知道为何也感到有些反感。走出海天深处,抬头瞥见矗立在园中央的安凯第,这会正有一群青年男女被吸引着直朝它门口拥去。 “那里好热闹啊” 既然老婆这么说,陈默然自然会识趣的搀扶着姬丽,穿过挂着万国旗的草坪,朝着安凯第走去,这幢由大理石砌成的巨厦,上下四处都是镶嵌着彩色玻璃的拱形长窗。这会雕花乌木厅门敞开,厅里黑鸦鸦一片,已经挤满了人,中间还有几十个洋人。 后来的只得候在厅外环廊上,伸长头颈从窗口或人缝里朝内张望。有一位身穿长袍、发辫盘在瓜皮帽里的中年男子,他是四马路青莲阁书店老板徐敬吾。今天他将店铺关门,特地和女儿一起来参加这个大会的。 这且,他正踮起矮胖的身躯,手肘里放一叠《苏报》和《中外日报》,向进场去的人一个个散发,一面大声宣传着。 “今天这里召开拒俄大会,凡我热血同胞,快来参加!” 拒俄大会一听这,陈默然才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三年前,沙俄侵占东北,虽说辛丑条约已定,清政府赔了银子,但沙俄却毁约拒不撤走侵占东北的军队,还向并向清政府提出7项无理要求,激起了民众的强烈反对。甚至于在日本的留学生,还计划成立“抗俄义勇队”,准备开赴满洲,与沙俄侵略军决一死战,而且光复会也卷入其中。 就在陈默然愣神的功夫,徐敬吾却看到陈默然,不由的一怔,今天与会者是上海士农工商各界人士,没想到这会产业公司的陈老板竟然也来,连忙走向前稍显兴奋地连声喊着。 “陈老板,回面请。” 接过《苏报》,陈默然顾不及细看,就在这个中年男人的恭请下挤进大厅去,站在人群后朝里观看。只见三四丈远有一座台,有人正在台上宣读《告中国文》,揭露沙俄参与八国联军侵略我国时,单独出兵强占东三省!如果清廷一旦投降签约,其他诸国亦必效尤,则我神州不出一月尽沦于异族,炎黄子孙将世世代代降为奴隶!接着由进士出身的《时务报》经理汪康年、小说家吴趼人,还有孙季刚等人上台演说。 慷慨激昂的言论使台下数百人个个热血沸腾,而陈默然只是搀扶着妻子,静静地看着台上这慷慨激昂的演讲。 姬丽在听演讲时,却看到陈默然在听到那句“则我神州不出一月尽沦于异族,炎黄子孙将世世代代降为奴隶”时,脸上露出了一些讽色,隐约姬丽曾听相公提到过“我们不过只是一群亡国之奴而已” 谁也没想到,就在陈默然为这些身为奴隶而不知的同胞们感慨时,在几位上海滩名人发言之际,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穿一身素色学堂式衣裙,昂然地跨步上台,一开口就像一串银铃在大厅里叮当回响。 ‘我名薛锦琴,是经正女学学生。我说中国所以败坏到这种地步,推其缘故,实在是由于朝廷官吏昏庸**,毫无爱国之心,只求自己富贵,将一切重大国事任其废置!而百姓们又如幼小婴儿,,以为自己与国家无关,对国家大事毫不动心!‘ 最后她激动地高举双臂,高声疾呼了起来。 “同胞们,我等当联合四万万人,力求政府请将主持俄约之大臣撤退,另换明白爱国之人为议和大臣,则俄人胁迫之事庶乎可以挽回矣……” 台下的听众,听着这少女的演说反应却是各有不同,有热烈鼓掌的,同样也有在那摇头叹气的。薛锦琴的出现和演说在这安凯弟中引起轩然大*,有人说“女人当众演说实在可鄙”,也有人说“若人人能如薛小姐,何患国家不强”。 在他们说出这翻话时,陈默然却双目直愣愣地盯视着台上那位少女,在今天之前,他根本就没想到在这几千年的古老民族中,仅仅经过几十年的时代风云,竟出现了如此洞明时势而又英爽朝气的少女,如果这国人都如她一般,或许自己也不会苦等时机了。 时机 三月底,第六批新兵已经完成了训练,近2.7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光复军足以横扫整个南方,在南方唯一能与光复军抗衡的湖北的自强军,之所以至今都未发动,一是北方袁世凯的六镇新军已经完成编练,二却是因为国人是否觉悟。 8年后的辛亥**之所以能一日定乾坤,关键在于民众的民族意识的觉醒,正是各地民族意识的觉醒,才使得**派或者说光复派能够在瞬间左右全国大势,可现在却有所不同。 这时,台上主持大会者扫视众人,开始借着邀请转移大家的注意。 “有哪位热血志士上台来演讲?” 刚才在门口散发《苏报》的徐敬吾,正朝前台挤着,听着主持人的话,猛的喊了一声。 “请产业公司陈老板上台!” 这会人们才注意到陈默然和他那洋媳妇正站在这里,不待陈默然说出什么,四周的人就不由分说,一起将他推推搡搡拥了上去。在这些人看来,产业公司陈老板能来此地,若是再发演讲,无疑扩大这次拒俄大会的影响力。 虽说曾在地狱岛作过演讲,可陈默然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前公开演讲,站在台上一时感到腼腆和拘谨,不知道第一句该说什么。能说的别人都说了,重复使人厌倦,至于想说的,恐怕就是现在所能不说的。 难道要在这里告诉他们,其它我神州早沦于异族,炎黄子孙早已降为奴隶吗?至少现在还不是公开发表这种言论的时机,看着台下的妻子,陈默然深吸一口气地自我介绍着。 “我叫陈默然……” 不等他说完,台下就响起一片笑声,在上海有几人不认识产业公司陈老板,在一旁的汪康年,起身恭敬施礼。 “原来是产业公司陈老板” 然后又转身向大厅,放大嗓音,大声地对公众宣布。 “他就是要五万富工不要三两富翁的陈老板” 台下有很多人都知道陈默然的那番话,在羡慕着产业工人的待遇时,又禁不住为陈默然叫起好来,安凯弟内顿时响起阵阵掌声。 以往陈默然只是享受着工人们恭敬与崇拜还有生意场下以及下属们们的恭维赞扬,从没有听到过有这么多人对自己作品报以这么多的掌声,在这掌声中,陈默然却是感觉有些飘然。他望望台下,妻子正用一双温柔而又鼓励的眸光,深沉地盯视着他,仿佛两团火焰烫热他的全身。 定了定神,陈默然吸口气,他并没有重复别人说的那引起大道,而是用一种平淡中带着些悲壮的声说开了。 “大道理,大家都说过了,若是我再重复也就是废话了,这里是我的国家,关东是我们的土地,燕设牧秦设郡县,数千年来我等先祖生长于厮……” 话音陈默然并没有提什么“满洲”,更没有像那些人说什么“祖宗发源之地”,而是用起了民间的称谓,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陈默然在热烈的掌声掩盖了他的话时,沉思了一会,看着台下的众人。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我有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那一年,那一年,从那个悲惨的时候,那一年,那一年……” 当陈默然唱着这首歌的时候,安凯弟内集会的人们静了下来,无不惊讶的看着台上哼唱着的陈默然,含着热泪哭泣似的音调,唱出了悲愤交加的声音。 “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哪年哪月才能够收回我那无尽的宝藏?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在一堂……” 撕心裂肺的旋律、向故乡的亲人发出呼唤、收复失地的渴望,从陈默然的这首歌传给了所有人,终于在低沉而伤感的歌声停下时,掌声响了起来,或许这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戏腔,但却是字字动容、声声泣人。雷动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那位薛锦琴忽然拉了徐敬吾的女儿,从人群里挤身出去。徐敬吾也紧跟在后。他们奔到安凯弟大厦外的草坪上,将旗杆上的沙俄三色国旗降下,激愤地撕成碎片,这会拒俄大会的激昂氛围推向**! 会后,汪康年握住陈默然的手,热情地约期面谈。几百个与会者陆续散去时,几乎所有人都对陈默然投以充溢着钦佩、惊异和尊敬的目光。 “相公,这首歌是你临时起意谱写的吗?” 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相公,姬丽的眼中那崇拜之味更浓了,在台上唱这首歌时,陈默然不时会顿上一两秒钟,似是在心里谱着曲酌着词。 “相公,明天,整个上海都会知道你除去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还是一位天才音乐家” 歌声中声泪俱下的悲痛里蕴藏着要求起来抗争的力量,如不是亲眼看到,姬丽绝不会相信,这竟然是相公临时起意作出。那双美眸中流露出来的崇拜,看在陈默然的眼里只是在心下轻叹一声,唱过那首歌《松花江上》之后,便久久不能平静。 东北啊东北 在心里念叨着那个地方,陈默然的神情越发的凝重,拒俄大会上民众的激愤,却让他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这是一个机会” 位于地狱岛西仅700米的枸杞岛,与地狱岛这座负责新兵训练的岛屿不同,枸杞岛是光复军司令部所在,同样也是老兵军营所在,司令部位于山腰一处工兵训练时用爆破作业炸出的隧道内。 深夜岛上那些木制的营房已经熄了灯,只有明暗哨的哨兵和巡逻队来回在岛上巡逻着,而此时隧道内却依然亮着灯,隧道内石墙隔开的一个隔间里烟雾弥漫着,这个房间里此时或坐或站着几个人,在中央的木桌上平铺着一张大地图。 平素很小吸烟的肖炘韧的皱眉吸着烟,而陈默然也是如此,蓝天蔚、纽永建也是同样,从傍晚陈默然来到这里,说出那番话后,三人就这么沉默着,他们三人是光复军三个旅的主官,尽管陈默然有着光复军司令与光复会会长的名义,但实际上他们三人不仅仅是光复军的军事主官,同样也是陈默然的军事参谋。 摸了一下衣袋,陈默然发现自己随身带的几根雪茄烟已经吸完了。 “先生” 纽永建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递到陈默然的面前,抽出一根点着后,陈默然走到那张地图的面前,这是一副东北地区的地形地图,是第二侦缉处从北方弄到满清用数年时间绘制的军用地图。盯视着那东北的地图,然后陈默然又抬头看着他们三人,从那天之后,他一直久久无法平静,但这会张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除非我们真的想丢掉关外诸省否则……” (月初了,求月票,顺求定阅,还希望大大们支持一下正版,拜谢呵呵今天再次大爆发了呜呼) [奉献] 第149章 集会(第二更!再次大爆发!今天四更!求月票!!) 第第二更!再次大爆发!今天四更!求月票!!) 话只说了一半,陈默然从一旁的手提箱内取出几页纸。 “十二年” 手拿着那几页纸,陈默然缓缓吐出几个字。 “从十二年前,俄国决定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开始,日本和俄国之间的矛盾随之开始激化,日本人对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开工一直惴惴不安,这条铁路不仅可以沟通俄罗斯帝国荒凉的腹地和更荒凉的边陲,而且必将大在有利于今后俄**队的调动,改变远东的实力对比,并使得日本东北和朝鲜毫无军事优势可言,所以日本从西伯利亚大铁路冰冷的钢轨的另一端看到的却是俄国熊毛茸茸的影子。” 一本书往往会告诉人们很多东西,车里的那些旧杂志曾给陈默然带来的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同样的也有一些杂志告诉他许多,原本并不甚了解的历史,甚至于像一个指路明灯一般,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在那些旧杂志中的一本军事杂志却有日俄战争专辑,正是那天在安凯弟参与了那场集会之后,陈默然才忆起曾在杂志上看到的内容,回到家的最初几天,他几乎是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看那个日俄战争专辑。 “尼古拉二世在身为皇储时海参崴举行的开工仪工上,途经日本时被日本警察砍了一刀,这一刀不断的提醒着尼古拉二世日本人对俄国的警察、仇恨和敌意,并在他成为沙皇后直接影响到俄罗斯的对日政策” 双手扶着桌上的地图图,陈默然拿起铅笔已在地图上用勾画出来一条线。 “百年来欧洲都是俄国扩张的主战场,由于克里米亚战争的失败和德国的崛起,俄国在欧洲以及西亚的扩张受挫,沙皇政府遂将目光投向东方。在成功夺取中亚和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后,俄国进一步想要占领中国东北和朝鲜以至于整个中国北方地区。通过三国干涉还辽以及修筑中东铁路、西伯利亚铁路、设立俄华道胜银行、控制朝鲜,俄国在远东的势力达到顶峰。俄国在远东政策与日本的大陆政策发生激烈冲突,同样的俄国的势力扩张也引起了英国的强烈不安。面对俄国在远东的迅速扩张,日本政府大肆扩军备战,誓言要报三国干涉还辽之仇。同时处于长期的均势主义外交原则,英国政府也对俄国在远东的过分坐大感到十分不安。去年2月份,英国经过多方权衡,为抑制俄国的扩张,英日两国在去年了《英日同盟条约》” 重新拿起那几张纸,这纸上有一份陈默然从书上照抄的《英日同盟协定》的几条分析条款。 “条约的最后一条规定其有效期为5年,也就是说最迟在1907年1月底之前,日本要赶紧动手把日俄战争打完我估计这场战争会在明年打响” 纽永建、蓝天蔚不过是刚从日本回国,他们自然知道陈默然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实际上在日本经常可以看到有人发表演讲或文章,鼓吹日俄必战,而且那些日本还认为,亚洲各国受到欧美列强的侵略,接二连三的沦为殖民地。而拥有强大国力的俄国,开始把魔爪伸向中国和朝鲜半岛,甚至日本本身,随着俄国的扩张,日本已处于岌岌可危之境,所以日本必须要急时斩断俄国的熊掌。 “先生,您的意思是在日俄战争爆发后,日本、俄国无力东顾时,发动起义?” 纽永建皱着眉头反问道,在几个小时前,先生先是提到俄国人占领着东北,后来又提到必须尽快扩充光复军,争取明年发动起义。现在看来原因就是这场可能会爆发的日俄战争。 “没错” 陈默然点下头,双目中露出些许得色。 “俄罗斯对中国可谓是野心勃勃,他们做梦都想实现黄色俄罗斯的梦想,至于日本他们的大陆梦也是做了上千年。” 就在蓝天蔚张口刚要说什么的时候,陈默然摆了下手。 “不要说什么中日同文同种、互相提携的话,日本人对中国的野心,比俄罗斯更大,俄罗斯想要北中国,而日本想要却是整个中国,俄罗斯是敌人,日本同样也是敌人所谓的同文同种,不过只是幌子罢了,日本现在在各大城市开办日本学堂、出版报纸,资助留学生,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为了把中国扶植成一个与日本一们的现代国家,而是为了的实现日为主,中国为仆的大亚细亚帝国的梦想” 无论是蓝天蔚或是纽永建对日本都心存着一定的好感,想到那些留学生在报纸上的发表的文章对日本的“赞美”和期望,陈默然盯视着蓝天蔚。 “还有别忘了旅顺大屠杀” 几个字,只让原本想说什么的蓝天蔚一哑,陈默然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友邦身上,那些友邦有多少不是包藏祸心就像明年将会爆发的日俄战争一样,对于我们而言几乎就是奇耻大辱。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的一场狗咬狗的战争,战争不仅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极大的灾难,无论是谁赢得这场战争,都将是他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序幕。” 看着桌上的那份地图,陈默然似乎看到了日俄两国这场战争中肆意蹂躏中国人民,毁坏城镇、村庄,屠杀无辜百姓,但他能做什么呢? “对于我们来说,这却是一个机会,布尔战争已经让英国表露他的虚弱,英国干涉的可能在五五之数,美国亦不甚可能干涉。唯有日俄两国,其必定会出兵干涉而日俄两国的战争却可改变一切,直接参战国是日俄,但是英国、德国、甚至于美国、法国无不卷入其中,日俄两国身陷东北战场,无力南顾,同样的各国亦无力干涉,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然之,如日俄两国爆发战争,自是最佳的起义时机……” 原本一直沉默的肖炘韧,这时却站了起来。 “可你先前提到了东北” 手指着桌面上的地图,肖炘韧的目中流露出些许忧意。 “我们发起起义,真正的敌人是各地新军,尤以自强军和北洋六镇新军为最,至于各省新军,现尚在编练之中,辛丑条约军禁,使得各地新军虽练但军械却有不足,可即便如此,中国有多大?” 问着这个问题时,他的眼睛瞧着陈默然。 “一但起义,我们不仅要派兵北伐,还需要西征,湖北、广东、陕西、河南、山东,直隶一路路的打过去,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之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假如我们打到直隶的时候,满清突然迁往关外在日本或者俄罗斯的支持下,他们发表一个什么《出关宣言》,在关外建立一个新的大清国,到那时,我们应该怎么办?是继续打下去,若是打下去,就可能面对日本或者俄罗斯的干涉,若是不打,就丢掉了东北” 肖炘韧的顾虑同样是陈默然的顾虑,之所以他会提到东北,正是出于这方面的担心,日俄战争是最好的时机,可是这个时机却带着风险,而风险正是的肖炘韧所顾虑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打出一个满洲国来。 “无论到时谁扶植这个大清国,最终,都会造成一种结果,要么我们继续北伐,要么我们就丢掉东北,我之前说过,关外诸地是绝不能丢的,否则你我都是民族罪人” 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三人。 “所以,现在问题又回来我们一开始的那个问题,怎么才能在即光复关内,又确保关外不失的问题上” 微微欠了欠身,陈默然又坐回到座位上,看着眼前的三人,不禁有些失望,这小心翼翼造反的日子,他受够了。造反是个技术活,鼓动一批人、带动一批人、裹胁大部分,看似简单的三步曲,可实施起来却又是问题重重,至少自己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合适的可以信任的幕僚班底。除了眼前的这几个人,外人可以信任吗?造反可是冒着杀头的危险,更何况陈默然还是穿着鞋去造反,自然的需要格外的小心。 “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去东北” 而对三人的不解,陈默然接着解释了一下。 “带着一批部队去东北抗俄” “抗俄?” “没错,只带一小批部队去,也许只有一个团,要在东北展开游击战,建立一片根据地” 凝视着眼前的三人,陈默然用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 游击战并不新鲜,三个都是学习军事出身,自然知道在拿破仑时代,西班牙游击队员为保卫西班牙进行着的英勇而无望的战斗,不过对于根据地却非常陌生。 “这是一支北上支队,打着拒俄名义进入东北,俄国在远东只有10万陆军,而且分散在中俄两国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地区,实力看似雄厚,可却只驻守在大中城市,对于东北很多地区,其实却是鞭长莫及,光复军北上支队就是在俄军实力薄弱、地形复杂的地区,建立武装根据地,只要我们在那里扎下根就有了力量存在” 指着东北地形图中部的一片空白,陈默然接着说了下去。 “这里是兴安岭,复杂的山地和森林可以给部队提供良好的掩护,部队完全可以像东北的胡子一样,依托森林作战。” 然后又指着兴安岭下方地点继续说着。 “这一带还基本上算是清政府的控制区,根据地建在这里,便可以从关内得到弹药、医药甚至军饷和人员补充,而且这里远离俄军驻地……” 站在地图边的陈默然看着地图上的兴安岭,似乎看到了那片根据地的建立。 “只需要坚持一年,一但日俄爆发战争,压力顿时可解,而在这一年时间里,只需要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原则,那么坚持下来绝对没问题” 在陈默然发表着他的那番“游击战”高论时,肖炘韧、纽永建和蓝蔚三人却是盯着那地图,眼睛不时的在地图的各个方向扫视着。 “在日俄战争打响之后,在俄军主力被日军牵制时,北上支队即可从兴安岭出击,夺回这一带” 手在地图上划了个圈,陈默然脸上挤出些冷笑,在冷笑时,拿着铅笔的手,又在地图划了一条线。这是他反复斟酌数天后,想到的解决问题的法子,这个法子很简单,同样的也颇有风险。 “到那时可以说是大局已定”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计划。” 何止大胆,根本就是胆大包天,这支北上支队,根本就是去东北虎口夺食,双目盯视着地图,肖炘韧却又问道一句。 “然之,这个计划需要一个合适的部队长” “你们有好的人选吗?” 海上的浪涛打来,,林延信感到海浪迅速而猛力地把他推向岸边,几乎是在海浪打的瞬间,他便屏住呼吸,随着口令将浸着海水的圆木高高举过头顶。 作为黄埔体育学堂的第三期学员,他必须要在毕业之前,完成基础步兵训练,只有完成了这些训练,他才能和其它人一样下部队,成为一名军官。 “士兵能做到,士官必须要做到,士官能做到的,军官更应该做到” “举起” “啊250……” 嗓间的一声吼,至少有两百公斤的园木再一次被高高的举起。地狱岛上的训练对于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不论是军官或是士兵,林延信并没有因为他是军官,而享受到任何特殊的待遇。 就在他们进行的训练时,一名通讯兵跑了过来,他和训练士官说几句话后,士官便朝着正在训练的林延信看了一眼。 “林延信” “有” 当落日被海浪所吞噬,当晚霞映红了海水,当晚风掠过海面,凉爽的扑面而来,林延仁在海滩上来回踢着沙土,下午,先生在找他谈话后,他就一直在犹豫着,他所犹豫的并不是去执行那个任务,而是应不应该让延信一起去。 跑到海滩上的林延信一立正,同时行了一个军礼。 “长官” 林延仁回了一礼,盯着眼前变得已经有些陌生的小弟,他是林家五兄弟中年龄最小的,同样也是全家最宠爱的小弟,带他一起去,真的合适吗?这次任务的风险先生已经说得非常清楚,生死一线 “老五,这里没外人不用……” “报告长官,军中无亲友,请长官自重” 林延信的回答差点没让林延仁咬到舌头,这是自己的那个小弟吗?当看到延信眼中的笑色后,他才朝前走一步,猛的锤了一个林延信的胸膛。 “你这家伙” “大哥你下手可真重,我可是你亲弟弟” 吃痛叫了一声,林延仁揉着胸脯笑说着。 亲弟弟 五弟的话只让林延仁一愣,林家五兄弟他是第一个加入光复会的,顺带着又把延义、延礼、延智、延信他们都接了过来,延义、延礼回省去办分校,而延智、延信却进入了光复军,延智肯定会去,他是自己的连长,可是延信呢?也要让他去吗? 先生许他在整个光复军内挑选最好的军官和士兵,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老五。 “我要离岛了” 坐在海滩边的石块上林延仁开口轻说了一句。 “大哥,你要到大陆执行任务?” “是带部队一起去” “带部队,大哥” 林延信被大哥的话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大哥。 “大哥,光复军是不是要举事了……” 摇着头,林延仁把视线投向大海。 “这一次不是以光复军的名义出去” “那是”奇怪地看了大哥一眼,然后林延信说道。 “是执行侦察,还是校对任务?” “是去打仗” “带我一起去吧大哥” 林延信认真的看着大哥,从小到大,大哥就带着他们哥四个去听大明英烈传,还告诉他们有朝一日他们也要驱逐鞑虏,后来大哥又把他们拉到黄埔,现在大哥却又要去打仗,自然的也不能落下他。 “你要是去了,咱们林家没准有可能一门三忠烈” “老头子没准就盼着那一天” 林延信的语间全无孝意可言,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老头子过去总说着什么林家世代忠烈,剃胡发着胡服已羞见先人,若为胡官那可就直无颜见祖宗了,所以林家世代虽读书,却绝不为入仕,若是真知道他们兄弟三是为光复汉族,指不定真会笑出来。 “你想清楚,若是真去了,到战场上,可没有什么兄弟,你若是不从军令,我第一个先杀你” 林延仁语气一冷反声说道。 “我这个脑袋,后面硬,钉不进子弹,想死只能从前面打” 林延信站起身正色回答道。 “长官军中只有军纪,这道理我知道,延信眼中只有军令” 夕阳的红晕挥洒在林延信那张年青的脸庞上,林延仁看了他几眼,最后叹一口气。 “给老头子写封信吧” (呵呵今天四更了看到这里大大们一定很高兴吧嘿嘿……也高兴过了祝大节这洋节快乐嘿嘿,这个月无语尽量争取每天万字更新吧月初了求一下月票,顺便再求一下定阅。拜谢) [奉献] 第150章 开局(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50章开局(万字更新!求月票!!) “那两万万三千万两,连你也得摊上五文钱——你也得拿出你爹爹几天的‘束囗’呢” 爹爹的几天“束囗”,若是一家十口呢?岂不是爹爹一两个月的“束囗”,也就是说得一个十口之家一两个月的不吃不喝不穿不用才行反过来,如果不是被人抢夺了去,那么所有的十口之家,特别是那些不得温饱之家,不是至少可过上一两月的好日子么? 这国家非得强大起来不可 就在十岁时被老师摸着脑袋,说出那番话刺激的邵零武立下这个鸿愿的之后,不过又是六年的功夫接下来就是八国联军进北京大肆烧杀,且逼迫清廷订下了《辛丑条约》,索取的所谓《庚子赔款》,更两倍于《马关条约》多多,那些洋鬼子蛮横无理地占我土地,杀我国人不算,还要在大劫大杀之后,要我国出钱“赔偿”,这种强盗行径刺激着邵零武心里的爱国心,而清政府的**无能更是让这个十四岁考中秀才的少年,对清政府失望到极致。 也就是从那时起,在新学堂里读书的第一次接触到《启知》杂志,也正是那杂志里的文章,让他第一次开始质疑着满清朝廷的正统,顺带的也明了为什么马关要陪两亿三,辛丑要赔的四亿五。 “量中华之物力,谋一家一姓一族之天下安稳” 归根到底还是那“朕以外国之君,主中国之事”,对于满洲殖民政府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统治地位与既得利益,而不是中国的生死存亡,只要外国承认清皇室为中国的皇帝,不管他们要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我等皆是亡国之人民族沿未光复,中国岂能图强” 或许正是看透了这一点,让邵零武这个八年前,欲发奋强、报效朝廷的书生,变成了现在的“光复义士”,一年前进了黄埔体育学堂,更是如鱼入大海一般,这里的一切正是他所追求的。 无论是体育学堂繁重的课业或是地狱岛上的训练,每一次,几近无法承受那种重压时,邵零武总是在心里用着光复民族的志愿鼓励着自己,每一次总是如此。 站在山顶上,邵零武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背负着数十公斤重装备,跑上山,此时山下只剩下一个人在那里一瘸一拐的端着步枪,朝山上跑着。这一幕让他皱了下眉头,团里的军官会议上团长已经作了动员,第七团是唯一将以“抗俄义勇军”的名义开赴东北战场的部队。 连队休息时,邵零武走到一名士兵面前,阳光下士兵的额上滴上汗,眉头时而轻皱着。 “高柱梁,把你的靴子脱下来” 抬起头高柱梁诧异的看着站在那的连长,连长不同于那些苛刻的士官,如果说那些士官中苛责的黑煞,这些军官给高柱梁等人留下的印象却是永远一副严格,却又不失仁善的好人。 “快点” 又环视着周围的士兵,手扶着腰间枪套的邵零武又补充了一句。 “所有人都把靴子脱下来所有人袜子也脱” 无论是士兵或是士官,虽说对长官的命令有些疑惑,但在地狱岛上养成的服从军令的习惯,却让他们立即动起手解靴带,脱军靴。 在解鞋脱靴时,高柱梁不时皱着眉头,甚至于脱靴时都咧着嘴,好不容易脱掉袜子时,甚至痛吸了几口凉气,袜子与皮肉的粘连,撕破些伤口的皮肉,流出了血来。 弯下腰,未理会的高柱梁的惊讶,邵零武双手抱起高柱梁那只满是汗臭的脚,检查着伤口,这伤是靴革磨出的伤口,总有一些军靴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高柱梁,下午到军需处领一双新靴,下次注意了,若是还磨脚,一定第一时间换上一双新的,明白吗?” 轻声交待一句,拍拍他的腿邵零武站了起来。 “大家都像我和高柱梁一样,检查对方的脚” 邵零武的声音不大,在说话时又从背包里取出一双新袜子递给高柱梁。这会那些士兵看着他的眼神却发生了些许变化,军队就是这样,此许的温情,总会让这群被残酷的训练弄的几近铁石心肠的士兵生出些异样感觉。 军官就是他们的家长,严厉而不乏慈爱,士官就是他们的不苟言笑的兄长,待人苛刻但只局限于训练之中,至于光复军这支军团,就是一个大家庭,只不过这个家族更为严苛。 “长官,我……我们真的要离岛了吗?” 晾着脚高柱梁看着坐蹲下来的军官,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这几天团里一直这么传着。 士兵的问题让邵零武一愣,这个决定并没有刻意的保密,实际上其它的一些连队的连排长,已经和士兵们通了口气,告诉他们很快就能离岛了。 离岛离岛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要上战场。那里或许没有这里的严苛的训练,但时时却需要人们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是……是啊要离岛了” 邵零武点点头,看着身边围过来的士兵,他们的表情是各异的,有人平淡处之,有人神情凝重,也有满面轻松,也有黯然伤神。 “长官,什么时候走” 另一个士兵的问题让邵零武轻摇下头,他看着周围的士兵。 “什么时候走,要看命令什么时候下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报效民族的时候很快就要到来了” 说着话他站起身来。 “我知道,兄弟们里面有的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光复民族,说实话,我这个小长官,十六岁之前,还想着报效朝廷” 邵零武的话换来兵士们发出些许笑声。 “若是外人闯到我们家里,拿着刀杀了我们的家人把我们打怕了,然后在我们家里当起了主子,我们成了奴才,他占我们的房子,杀我们的亲人,还要我们去做牛做马,又过几十年,我们死了,我们的子孙,把那些杀了他们爹娘的外人,当成了主子,那会你在地下看着自己的儿孙,把杀了你的人当成了主子,会怎么想?” 看着那些似若有所思的士兵们,邵零武又继续说着。 “怕是要骂一声,这该死的不孝子孙了,我不想当奴才,更不愿当外人的奴才,所以才想把外人打走,重新夺回自己的家园,这家往小了看,就是咱自己的家,往大了就是咱们的民族,现在咱们的房子、土地,不正被那满人占着吗?” 没有太多的说教,只是在那打着简单的比喻,实际上在黄埔体育学校里,他们就学过这种简单的说教,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说辞。接下来他又开始拿着三年前的义和拳灭洋,拿满清和洋人比较了起来,随着他话,那些士兵们大都是在那沉思着。 “……正是因为我不想当奴才,所以我才进的黄埔兄弟们想继续替满人赔那些银子吗?当他们一家子的奴才吗?” 邵零武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士兵,过去星期天时,在这岛上会演出一戏,戏是的从士兵们中间选出的会唱戏的士兵演的,演的却是明末满清入关时的戏,每到戏至**时,看着那些强掠民女、砍头剃头清兵,台下往往就会陷入混乱,有时台下的士兵甚至会跳上戏台殴打那些清兵。 “一点一点的把他们的民族观培养出来” 无论是军官们的说教以及平素的国学课或是星期天的看戏,目的只是为了培养他们的民族观,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什么人,应该干什么事。 “长官,您说的道理俺都懂。” 柱着枪的一个士兵话让周围的人点着头,过去他们或许不知道什么是满人,什么是汉人,但是现在却是再清楚不过,那些人欠着汉人家家户户的血债。 “可……俺就想知道,若是俺……” 柱着枪的士兵这会脸已经憋得通红了,他想问但又怕周围的兄弟们笑话他,可他又想问,以至好不容易说出话时,话也是结结巴巴的。 “如果……如果,俺……俺马革裹尸了,能……能拿多少抚恤金” 在这个士兵问出这句话时,周围的人并没有笑话他,这光复军待遇从来不薄,吃、穿、用都是军队的,每个月还有十块大洋的军晌,而且军官们还说就是将来阵亡了也会有一笔抚恤金发到他们家人手里。 如果说是刚上岛的时候,他们或许不信,可现在他们却信,因为他们每月的军饷都是足额发到他们的家人的手里,家里寄来的信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在战场上生命皆由天定,谁也不知道那天就死了,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抚恤金倒底有多少。 士兵的问题让站在那的邵零武为难了起来,能给多少钱?他自己也不清楚,看着那一双双巴巴望着的眼睛,又不能不回答他们。 “没准……没……” “五百块钱” 突然一个声音传出他们的耳间,邵零武回头一看,却看到朝着这里走来的人,是先生 “长官好” 上百人同时立正行起了军礼,陈默然只是点点头,然后朝前走了一步,他来岛上是和肖炘韧等人商量如何送第七团去东北,在敲定下之后,便在岛上转着,走到这正好听到他们的话。 “兄弟们,我可以清楚的告诉大家,若那位兄弟阵亡了,每人有五百块抚恤” 士兵们的惊讶让陈默然心神一黯,他看着这些士兵,这些士兵正是这个即将掀开的舞台上的那些小人物,正是这些小人物成就了历史,可有多少人记得他们呢? 一头猪钱的抚恤金。这或许正是小人物的悲哀,但是……他们被驱赶着,为了大义,为了命令、为了……最终付出的却是他们生命,绝不能亏待他们 “陈某今日许诺,绝不会亏待光复军将士,若他朝民族得已光复之时,所有光复军阵亡将士若有爹娘、妻儿,她们每月可得不少5块钱的津贴,爹娘送终、妻儿改嫁成年为止” “司……司令……” 士兵们惊讶的看着这位他们即熟悉而又陌生的司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五百块钱的抚恤,每月5块钱津贴这……这可能吗? 春雨下着,枸杞岛的栈桥上,两艘稍旧的货轮依靠在钢木结构的栈桥两侧,吊索将拆散成箱的火炮和弹药箱吊上货船,在船甲板上,还有摆放一艘艘木制的小艇。这两艘船是产业公司下属船队的货轮,这些货轮是去年英墨石油公司购进用于改装油轮的货轮。 栈桥上的士兵们和船员们忙碌着的时候,在枸杞岛的司令部前方的训练场上,春雨下近三万人立于训练场上,方队中央身着绿色的方队在黑色的方队中格外的显眼,今天是义勇军出发的日子。夜还是那么静,静得士兵们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团长林延仁站在队列的最前方,在他的身旁立着一名掌旗士兵,这是之前授予的军旗,军旗士样简单,只是一面赤色的血旗,此时训练场上气氛异常的凝重。 站在队列的最前方,看着台上的司令,林延仁知道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光复军的一员,而是“抗俄义勇军”的司令。 “……你们是光复军埋藏于东北的一支利剑,任务是在东北保卫中国关外之地不失,在合适的时间,将直插京城……” 一个月前在司令部司令的话语现在依还在林延仁的耳边响起,抗俄义勇军不仅要在东北立足,还要在东北建立根据地,防止满清贵族逃窜出关,成为列强操纵下的傀儡政权。 没有太多的话语与动员,只是在简单的演讲之后,陈默然走下台,走到林延仁的面前,在与他握手时,双目盯视着他。 “提携汉节同生死” 简单的叮嘱,让林延仁神色一正。 “请长官放心,延仁绝不负长官重托” “敬礼” 随着一声口声,光复军其它六团官兵同时向这些官兵敬礼,回礼后,持着军旗的抗俄义勇军第一团的官兵朝着栈桥走去,没有迟滞、没有犹豫,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些战友们,老乡们都在互相交换家里的地址,互相道着别,现在只是静静的送着行。 “开始了” “是啊” “我们也快要开始了” 站在枸杞岛上,看着那些登船的士兵,没有民众的欢呼为他们送行,有的只是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凝重。 “路上会有风险吗?” 肖炘韧的问题只是让陈默然摇着头,没人知道路上会有什么风险,为了把这些人安全的送到登陆的地方,公司甚至特意向北方走私了一些鸦片,通过那几批鸦片摸了几条相对安全的海路,甚至还在海滩上建了两座木制栈桥,第二侦缉课驻北方的情报站又负责采买了一批骡马。 “但愿一切能够顺利吧” 陈默然摇头轻叹一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座小栈桥,栈桥靠着一艘小船。 整整一天,每每看着那些因即将出征而神情凝重的士兵,下午看着那些醉酒后在军营里哭着,朝着家乡的方向叩头的士兵们,还有那最后一刻,他们脸上流露出的绝然,他的心底最深处总有一些东西被触动着,这一仗打下来,他们中有多少人能活着看到那个“民族光复”的一天?为了那个理想,那个愿望,也是为了他人的野心。可他们得到的又是什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坐在船上,陈默然喃喃着这句话,为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难道他们是为了那些银子卖命吗?不是,他们是为了能在自己死后,家人不致衣食无着,这或许才那个勇字的根源。 “由国家拨给与每个士兵十三公顷土地再加园圃,牲畜。” 陈默然想着过去曾在网络上看到汉漠拉比法典中的巴比伦国王制定从军条文,在人类最野蛮的奴隶社会,尚需厚待士兵,因为士兵无论在何时最终所付出都是生命。 权力来源于训练有素、忠诚勇敢的军队 “绝不能亏待这些人” 陈默然反复在心里叮嘱着自己,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同样也明白那些人付出的是什么。生命与金钱永远无法划上等号,只是一种尽力的抚慰罢了。 心有所想的陈默然在从舷窗边走过时,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的模样,看似大义凛然可是实际上呢? “和他们相比你不过是个混蛋罢了” 嘴上说着为民族,为国家、为……可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嘴上说着自己和其它人不一样,可本质上,自己不过是和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的自私而又自利的混蛋罢了。 “我付出金钱,你们归还我生命” 多么简单的交换在你看来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一切就是如此理所当然,你嘴上说着不愿人们当奴才,可心里呢? 反问着,心情有些失落你陈默然在船边走着,听着岛的另一端传来的气笛声,心下只是轻颤一下。 “已经无法阻止了” (呵呵,昨天四更……全是洋节的一个玩笑,这个月无语一定尽力争取大爆发,争取实现每天万字更新拜谢大大们的支持和厚爱,无语一定会努力码字的拜谢求月票) [奉献] 第151章 造反 第151章造反(万字更新!求月票!!) 天空像空阔安静的大海一样蓝湛湛的,没有一丝云彩。初夏的一场雨,使得京城干燥的空气显出了几分湿润,呼吸起来感到格外清新爽快。 坐落京城内城的庭园更加楚楚动人。层峦叠翠、峰回路转的大假山中漫步着一个五十多岁留着长须的田人,稍胖的体形里显得出几分威严,虽说脸上带着笑,可眉目有点过于凝重,全副一副咄咄逼人。他身穿长衫,看上去非常合体。 身旁跟着一个洋人,两人的年青倒是有些相近,他的举指看来异常的谦卑。两人边走边说,兴致勃勃。只听那男孩用稍带着些京腔的对身旁的洋人说道: “你看这园是建于康熙爷那会,经几百年修善才有了今天的这种混然天成的景致” 谦卑的弯着腰的五十多岁的洋人,一听这话连忙开口称赞着。 “大人所言极是,此园风格独具匠心,布局奇特,具有以小见大之特色,引人入胜之魅力。” “你这洋人,倒还真是独具慧眼” 两人朝前走着,时而凭栏仰观,山景尽入眼帘;步入复廊,复廊中隔漏窗。左看流水山石,右看楼台掩映,一步一景,情趣盎然,万花楼前华林绣谷,曲槛如云,似在万花拥抱之中。尤其从鱼乐榭中观隔水墙下的流水,使人产生小溪流向远方,不知何处是尽头的感觉。水中倒影宛如图画。看得那洋人激动得甚至举起双臂高呼“此景天成”的话语。 洋人的称赞只让走在前方的男人的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神色说: “还是我们的大清国好吧” 不无得意的瑞方扭头看了眼身旁的洋人。跟在他身旁的那个洋人就是在京城、天津活动月余的查理,他之所以来到京城,就是为了“选择”一个合适的两江总督,作为投机对象。 对于洋人,瑞方并没有多少好感,不过对于查理这个洋人却难得的生出些许好感来,官场之中事属难料,三年前八国联军占领北京,两宫西狩。瑞方因接驾有功,调任河南布政使,旋升任湖北巡抚。光绪二十八年19o2年,因张之洞代署两江,其以湖北巡抚之职代署湖广。 这个代子一代就是一年余,张南皮根基于湖广,虽说其代署两江,可湖广之事莫不由张南皮所控,也正因如此他这个代署实是无趣的很,而且现在湘系的魏光焘、淮系周馥、北洋的袁世凯和宫里都盯上了两江之位,无论是谁当上那两江总督,他这个湖广都做到了头。张之洞一日离任江宁,次日即会重返武昌重任湖广总督。 为了一个两江之位,各派可谓是争斗日烈,随着形势的变化、各方在朝上你攻我伐的,瑞方却看准了气候,宫里头显然不愿让把持东南诸位湘淮各系继续把持两江,所以他也就跟着动了心思。 只不过瑞方比袁世凯直接和魏光焘、周馥等人争两江之位不同,他显然更聪明一些,奉昭返京后,先是拜着荣禄和李莲英,荣禄在月前死后,更是心思用在了李莲英那,可李总管不过只能通风报信,告诉他老佛爷想着什么,至于其它却帮不上太大的忙。 而也就在瑞方看着各方内斗越烈时,失去荣禄这个靠山后灰了心思时,查理却意外的拜访了他,两人很快便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查理带来的消息,却是让他原本灰了的心思,又热络了起来,公使团不愿两江之位导致大清政局不稳,毕竟所涉大员甚广,所以他们有意支持宫里选择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人选出任两江总督,而查理却是在京城和天津上下活动着,最终他瑞方成功的进入了公使团的眼界。 在公使团眼中,他瑞方一度支持戊戌变法、鼓励学子出洋留学,在陕西保护过洋人,算是一个可以打交道的开明官员。而在老佛爷眼前,虽说支持过变法,可那也是一时糊涂,庚子年时,又接驾有功,又是自家人自然比那些外人好用。 昨天下午,老佛爷在园子里召见了他,过几日圣旨就会下来来,由他暂属两江总督之位,虽带着暂字,可他也知道这个暂代实际上是为了堵魏光焘、周馥、袁世凯等人之口。 “查理,你们这些个洋人最不好打道,稍不小心便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虽说心里谢着查理过去的帮助,但他却知道这查理之所以帮他,实际上却是有所求的 “大人,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做事极为认真罢了” 查理连连摆手说道,身旁的这位未来的两江总督,以后可是能帮大忙的,月前他到了天津,曾特意请人打听过两江总督的四个热门人选,魏光焘谨、周馥和袁世凯三人无不是或开明或变通之人,他们属理两江,即便是不像过去那般支持产业公司,也会不动其丝毫。 只有这个瑞方,贪权、贪功而贪财,在其属理湖广时,甚至就曾为争功,在汉冶萍上动上心理,贪权、贪功、贪财,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而公使团之所以在两江总督人选上,倾向于他,也恰是因这些原因,他们并不赞同强势人物属理其利益重地扬子江一带。 “极为认真” 嘴上喃着,心底他却笑了笑,这个查理同样的没几句实话。 “查理先生,你从上海来,你对那个产业公司可有几分了解?” 或许是因为老佛爷和李总管的交待,瑞方现在不仅将自己摆到了两江总督的位置上,同样的也将那产业公司视为一块肥肉,一块急欲扑上去的肥肉。 之所以这么问查理,只是因为他打听过查理这些洋人,和产业公司之间存在着种种利益冲突,老佛爷欲惩产业公司陈默然的不孝,可却顾虑其妻是英国贵女,而现在这些洋人却对那陈默然没什么好感,作为忠臣他自然的要为老佛爷分忧解难。 “产业公司?” 查理心下一喜,仔细观察着瑞方的神色后,才轻声说一句。 “这倒是一家大公司,不过我们在生意上并没有任何往来,他的汽车厂和钢铁厂办的倒是甚大,而且浦东开也赢利颇多” 汽车厂、钢铁厂瑞方岂会不知道这两座大厂,甚至于在从李总管那里知道老佛爷对陈默然的不满后,他心里早将产业公司的几座大厂视为“晋级耀功”的资本,当然他是绝不会用刘坤一、张之洞那群人的“民收其利,官收其功”。 “浦东” 喃着这两个字,瑞方却是扭头盯着查理,从这个查理上窜下跳的在天津、京城活动起来的时候,他就派人去上海打听了查理,他和陈默然之间的冲突,还有产业公司和租界地产洋行间的矛盾,无不是因浦东为索。 “查理先生,你之所以在京城助我,为的不正是浦东吗?” 双目盯视着查理,瑞方在说话时冷冷一笑。 被盯的极不自在查理,被瑞方的话给惊了一跳,但他却抚了一下西装,轻轻的鞠了一礼。 “瑞大人,同样的,您也有您的需要不是吗?” 盯着他,喘息的功夫瑞方突然笑了起来。 “查理,你这个洋鬼子啊……得了,下午咱们去听戏,至于浦东的事,咱们回头再谈” 瑞方笑着转身迈着官步走出了凉亭,浦东的事是要谈,那陈默然能用浦东换银子去办铁厂、车厂,他瑞方自然也能套着这法子。 看着手中的报告,愣了很长时间后,直到管明棠反复喊了几声,陈默然才微微欠了欠身,在座位坐直起了身子。 “董事长,怎么了?” “我很好,哲勤咱们的好日子怕是要倒头了” “哦?” 管明棠在办公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把随身带来的手提箱放在地毯上。 “哲勤” 想到报告上的内容,陈默然露出些苦笑来。 “昨个,清政府已经任命了一个新的两江总督一个旗人” “旗人?” 管明棠皱了下眉。 “从京城传来的消息,那个旗人怕是来者不善啊你是知道的,当初我刚回国的时候,不了解官场上的事,没去孝敬一些人,结果被人给记恨上了,这不现在还让人念叨着,而这个瑞方怕来到江宁,就有可能对我们产业公司动起手来。” 管明棠却是咧嘴一笑,说道。 “动起手?董事长,咱们的税款交的可不少,若是他想动咱们,恐怕也得先找到借口吧” 借口?若是瑞方真盯上了产业公司,还愁没借口吗?马鞍山的军工厂、上海的黄埔学校,若是他有心的话,不愁找不到借口。 陈默然并未理会管明棠谈吐的轻松,而是继续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些个人真扑上来,怕到时咱们产业公司真的会凶多吉少了” 说到这,陈默然又补充了一句。 “官场上的事,你比我了解,若是他真的盯上咱们,单就是浦东的那些大楼,就够咱们喝一壶的” 浦东的大楼这是麦斯通风报信的结果,三层即是违例,若不是后来问过那些个讼师,恐怕陈默然还真不知道,在这大清国民宅竟然有这种限高,租界里的楼盖的再高,没人管,更没人敢问,可是浦东却不是租界,过去上面有刘坤一和张之洞帮衬着,这原本早被人淡了的律例,自然的就没人想得起来了,可若是换上瑞方,他真的搬出了这条律令,只怕到时浦东的那些大楼就是凶多吉少了 “大楼?” 管明棠一愣,然后沉思了一会,便明白了陈默然担心的地方。 “如果他真拿那些大楼说事,怕到时真的会徒生许多麻烦。” 陈默然望着管明棠,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他,是为了征询他的意见。 “如果……然之,我们能不能合银子……” 听着银子,陈默然苦苦一笑,看着管明棠。 “你知道记恨上我的人是谁?” 还没等管明棠作答,孙铭久便在一旁插了一句话说。 “然之,怕这个人来头挺大的吧要不然这瑞大人……” 话只是说了一半,孙铭久差点没被自己的心底猜测吓的咬到舌头,脸色瞬间变得的煞白,除了那个人,在这大清国谁能使唤得了两江总督这天下第一督。 “是……然,然之,你说的是……是她” “没错” 陈默然点点头,看着了眼管明棠和孙铭久。 “就是那个老娘们” 靠在椅上,陈默然挤出些苦笑,看着面前的二人。 “说实话,那老娘们能记恨上我,倒也算是件奇事,怪只怪我没给她身边的那位太监上供,因缘际会吧被人那些小人记恨上了,自然就让那老娘们记恨上了” 陈默然的语间没有任何的敬意,对他的话管明棠倒也觉得无所谓,只有孙铭久却是时而汗流,心道着难怪你会被记恨上,就是这般的不敬,轮着谁,谁又不记住你。 “你的意思是,若是瑞方来了,很有可能会为讨好皇太后,针对产业公司?” 管明棠皱眉问道,现在他知道陈默然为什么一直以来最担心两江总督之位的归属,他担心的是清政府派来一个惟命是从的官员,有着皇太后的记恨,自然的就有人为皇太后分忧解难,产业公司若是想安渡此劫,只怕…… 看着陈默然,孙铭久却轻声问了一句。 “然之,你觉得我们现在就到京城活动一下,结交一下这位瑞大人如何?” “晚了” 不等陈默然回答,管明棠就一口断定道。 “现在要动产业和然之的,不是瑞方,而是皇太后,瑞方之所以能当上这两江总督,恐怕也是皇太后的意思,你觉得的,这样的人,咱们既便是使上银子,他有几分可能为了银子,不要官帽子。” 转脸看着陈默然,管明棠却又问道。 “然之,若是说,这瑞方真对产业公司下手,让咱们把浦东的楼平了,你会平吗?” “平楼开什么玩笑,哲勤,单是那些楼,就值个千把两银子。” 孙铭久大声嚷了一句,别说浦东公司有他的股份,就算没他的股份,那里还有他的两栋楼,平楼,这可不就是想要他的命吗? “然之,我觉得……” 回过头看着陈默然,孙铭久倒是的说出了一个主意。 “那些楼有不少是外国洋行的楼,你觉得咱们要是拿着洋人来挡一下怎么样?” “可若是瑞方不问洋人,就盯着浦东公司呢?” 管明棠看了眼孙铭久,又朝着陈默然看去。 “若是他不问什么洋人的楼,只是盯着浦东公司,让浦东公司公司拆,公司去赔,不拆楼,就制公司的罪,收公司的地,到时咱们得怎么办?” 张张嘴,孙铭久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若是这样还真没什么法子。 陈默然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两人长叹了一声。 “难啊” 孙铭久跟着叹一声,他孙家可是在浦东押上了几十万两银子,若是这浦东真完了,他孙家可也要跟着遭殃。 “找张大人看看……” “县官,比不上县管,别白费心思了” 对于官场上,孙铭久远比管明棠更了解,自然知道若是张之洞不再为两江总督,自然不会为产业公司与瑞方扛上。 “难不成,我们就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陈默然冷冷地说道,朝着窗外那几近完工的产业银行大厦看去时,眼光一敛脸上露出些冷意。 “产业公司从过完全后,就厚待养员,若是真逼急了……” “那……那可真就是逼上梁山了” 陈默然和管明棠两人的一说一接,只让孙铭久惊的冷汗没冒出来,看着陈默然和眼光瞬间生了变化,他看了眼陈默然又看着管明棠,这两人没糊涂吧 “你可得想清楚,很多事情都是一念之差,铸成大错” 孙铭久被吓着时,管明棠只是看着陈默然继续说道。 “铸成大错?哲勤,明哲,若是他们真动起手来,怕到那时,咱们产业公司可就真完了,到那时,什么是大错?” 陈默然有些无奈的一叹,事情的变化总是如此之快,自己前脚把一个团的部队派到东北去做准备,这后脚满清就把一个新总督派了过来,而且这个新总督的到来只会加快自己造反的步伐。 “你可得想清楚” 盯视着陈默然,管明棠又说了一句,产业公司在淮南、马鞍山和浦东以及淮南煤矿铁路的工地上,有一支近两万人的工程队,而且三地还有一支将近15oo人的警察,若是真逼急了他,没准陈默然真会逼上梁山。 “然之,明……明哲” 两人的话孙铭久听明白了,可是看着他们两人在那里似认真的谈着这事,他却是开始装起了糊涂来,结结巴巴的问着两人。 “你们……你们在说些什么那” 逼上梁山、想清楚,若是这会孙铭久还没听明白,弄清楚,恐怕他还真是白活了这半辈子。 扭头看了眼孙铭久,管明棠淡淡的吐出两字来 “造反” (万字更新了,求月票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还请大大们继续鼓励无语的辛勤拜谢) 第152章 私利与大义 第152章私利与大义(万字更新!求月票!!) 19o2年5月27日,一个炎热、郁闷、令人窒息的下午。 江宁轮船码头,停泊着一艘从日本驶来的邮轮。例行检查过后,从船上走出一对青年男女,略显疲惫的脸上,流露出掩盖不住幸福的喜悦。男的大约二十**岁,显得老练洒脱,而他身旁的那个二十岁左右黑欧洲女孩,一对明亮的大眼睛闪着倔强的光芒。 “这里就是江宁吗?”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喜悦。 “露西,我从5岁的时候,就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回到这里” 李思华的面上带着惊喜,而他身旁的露西?刘易斯却只是有笑着,她只是愿跟在他的身后,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露西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紧握着露西的手,李思华信誓旦旦的说着,从美国到横滨,从横滨到江宁,他们一路携手走来,现在终于快到目的地了。 “嗯” 露西点着头,李思华似乎为了证明什么一般,看着露西那双大眼睛。 “相信我,我一定能在马鞍山找到工作的” 但是这种惊喜,却在他们下码头的瞬间生了些许变化,对于李思华来说,中国是他向往多年的地方,从少年时,他的脑海里一直向往着这片他的父母出生的土地,只不过对于这片土地来说,他的父母是叛逆,甚至于他,也许在有生之年,为了安全都不能涉足这片土地。 如果不是因为露西,或许终其一生,李思华都无法回到这片他想着梦着的土地。 可是现在,在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时间,却对这里的贫穷感到万分的震惊,在这之前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这时纤夫们从船舱里走出来,一个紧挨一个地行走在斜搭在码头上的踏板上,他们那担着沉重货物的竹扁担几乎互相碰撞在一起。赤1uo的上身流淌着汗水,脖子上,额头上,腿上都鼓满青筋。大蒜味和汗臭味从他们那里飘到这边。 在码头的出口处,乞丐们围在旅客们的身边转悠,哭诉着的残疾人,有的断臂,有的折腿,孩子们带着化脓的伤口,有些是盲人,有些人的癞痢头上没有头。在他们一出码头的时候,立刻许多乞丐向他们伸来一双双脏兮兮的手。 “啊……” 露西被其中的一个乞丐的模样吓的叫了一声,连忙将头埋在李思华的胸前,李思华朝那个乞丐看了一眼,同样也是心底一寒,那个乞丐的双目似被挖掉了,枯瘦的脑袋上顶上一双黑洞洞的眼眶,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 “别怕……别怕……” 拍着露西的后背,李思华轻声说着,手握着她的朝外走着,他甚至都不愿去看那似从地狱中爬出来乞丐,心头那点惊喜早已荡然无存,那些乞丐的模样,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父母要“造反”,什么是“官逼民反”。 就这会一个拉着两轮车的车夫跑到他们的面前。 “大爷,要车吗?” “去……去马鞍山怎么走” “嘿大爷,你和太太先上车,我带你们去车行这里离马鞍山还有几十里地那” 来到马鞍山,仿佛会给人一种另一个世界的感觉,作为马鞍山钢铁公司中央办公区主街的铁厂路是一条非常现代化的大街,两旁的稍带着些许东方风格的两层或三层的西式建筑鳞次栉比,错落有致。人们汇成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目不旁视地大步向前走着,从人们的服装中可以轻易区分出他们的差别。 西装革履往往是公司的中高层职员,有外国人也有中国人,当然其中还有一些客商,而穿着白色短袖衫的往往是工厂里的工人,至于那些穿着长袍要么是工人的家人,要么就是来此经商的小商贩,再就是来马鞍山购钢的客商,总之,从来到马鞍山后,李思华就有一种错觉,尤其是远处那些喷吐着浓烟的工厂,更让他产生回到美国的错觉。 江淮路矿公司的总部位于这座“城市”的中心的园型广场北侧,西装革履的李思华在提着公文包走进这座三层高的小楼前,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方才走进去。 走进一楼的大厅时,脚上的皮鞋踏在花岗石地板上出的哐啷哐啷的回声,大厅里有一个引导牌,人事处在二楼的东侧,上了楼梯,朝东拐时,他无意中看到站在二楼和三楼楼梯之间的两名警卫,警卫站在那里,似乎是阻挡他人上楼。 “您一定是李思华先生吧” 就在他疑惑的功夫,一个穿着西装的职员却面带微笑的伸出右手,朝他走了过来。 “我是江淮路矿公司人事处主任,梁先启如果不是公司的饭店通知你到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再过几天,才会到马鞍山,未能派车到码头接您,实是冒昧的很。” 虽只是简单两句话,但却让李思华觉察出一丝异样来。 三楼的会议室里,厚实的窗帘遮挡了绝大多数阳光,光线昏暗。会议桌周围坐着几个人,每人面前都摆着一个文件夹,而坐在上的陈默然似乎处在阴影之中。 又吸了口烟,然后陈默然把烟头熄灭在椅子扶手上的烟灰缸里。他压低声音,好像是想把心中的火气压消了一些。 “让我来告诉你,杀掉端方简单,我们可以直接派出几个人,一子弹、几枚炸弹或者几梭子子弹,就能干掉他,这样就解决问题了吗?” “没有。” 陈默然干脆利落的肯定道。 “杀了一个端方,他们还会再派一个这方那方的人来当两江总督,到那时咱们要怎么办?难不成,来一个杀一个?” “而且杀官形同造反” 胡念祖的声音非常和蔼,显有得很有教养,有很重的湘南口音。 “没准真的只能造反了” 方靖远轻声嘀咕一句,却让胡念祖有些尴尬的咽了口口水,他现在感到更加不自在了。在今天的这个会议之前,他根本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卷进这种是是非非之中。 “若……我还是江淮路矿的经理,我会做好我自己的工作” 过了好一会,胡念祖似有些认命的说了一句,表情显得有些无奈,听着他的话,孙铭久看了眼胡念祖,忍不住感慨着这被逼上贼船的,看来不止他自己啊。 吸着烟一言不史司,眼睛盯着面前的文件夹,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负责的那个挂着“江淮路矿公司机械厂”的工厂,那里是什么“谋利的地下兵工厂”,根本就是陈默然为造反给自己准备的兵工厂,他准备了兵工厂,那么准备军队了吗? 是那些警察? 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警察,史司又想起那些必须接受十五天军训的工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怕这端方想找产业麻烦有真也有假,而陈默然一门心思的想造反倒是真。 想着造反这两字。 史司的左手握了一下,其它人是什么态度他不问,反倒他却是非常兴奋,他明白这或许是他缓和与家人关系的唯一方式。 “华夏一日不复汉统,史家人绝不踏中原半步” 史家的宗训使得他这个逆子成了不孝子孙,更不可提他曾想为满清效力了,若是老爹知道自己回家,竟然“是要”恢复汉统,不知那会老爹会怎么想? “我儿随波,虽字随波但却迎浪前行” 想到老爹到时收到自己信时的敞怀大笑,史司坐直了身体,看了眼陈默然,现在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一个幻境,是那大明英烈传里的英烈们在谋事前聚会一幕。 “然之,端方虽是个满族的亲贵,不过和那些提笼架鸟不学无数的八旗子弟来比,端方几乎就是一个异类,他的才干在满清皇族当中,被传扬为“旗下三才子”,大荣、小那、端老四,属于朝廷重点培养的太子党。” 这会悻悻好一会没说出话的孙铭久在旁边开始劝了起来,他即不想让自己入了股的产业被端方给端了,可又不愿把脑袋瓜子系在“造反”上,往好处想若是成了,那他孙铭久就是开国功臣,但若是败了……孙家可就彻底完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相比其它皇亲贵胄他的却开明许,戊戌变法的时他就掺和了一下子,但运气比较好,被荣禄和李莲英护着,没受牵连。庚子祸时因接驾有功,得已一路升迁,代署湖广,现在又暂署两江,在京城都知道他是改革派大员,设学堂、办报纸、造兵舰、统6军,凡是革新的事情,他都好像挺支持。然之,若是咱们和他晓明道理的话,兴许……” 看着陈默然,孙铭久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似乎没什么底气以至于顿了一下。 “兴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回旋?” 史司冷冷一笑,朝着椅背上一靠。 “指往那些奴才背了主子,可能吗?” 讥笑着,史司又把的声音一沉。 “然之,若真没了退路,那……咱们就反了吧” 反了吧 三个字只敲的众人心下一颤,而陈默然却只是看了一眼史司,史司从一开始就没说什么,可一说话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造反。 想着过去史司提到他们家祖上是大明遗臣之后,后来明亡后不愿为胡臣,便逃到了的南洋,这家伙当真是骨子里想造满清的反啊 “造反造反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管明棠轻声说着,神情中稍带着些许紧张。 “造反需要军队、军械,还需要合适的时机,不是嘴皮上说说就能造反的。” 他咽了口口水,挤出一点笑容,进这产业公司时,他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要去造反,可若是……那他也没有其它的选择了,或许那张答卷只能在造反之后才能做出吧 “可……江宁有两团新军,单是两江就有十几万八旗和绿营、勇营……若是真造反,万一事败,可就全完了” 被大家伙的意见给吓到的孙铭久在旁边轻声说着,他摸了摸了口袋,想拿烟吸可他忘记自己根本就不吸烟。 听着他们的意见,陈默然从衣袋中取出一个炮铜色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烟。他的头挺得很直,眼睛正对着会议室的另一头,这会他的目光不在任何人的身上,只是用一个产业公司造的金质打火机点燃香烟,深吸一口,把烟吐出后接着又说话了。 “造反的确不件容易的事,任何疏忽大意,都有可能……” 陈默然的话只让孙铭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难道说……他真的准备造反了吗? 而陈默然却是继续说着。 “据我所知,无论端方如何开明,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是索虏的奴才,或许他开明,但绝不可能像刘大人、张大人那般盛待我产业。我说的是事实吧?” 胡念祖清了下嗓子。 “我觉得事情还没到非造反不可的地步,然之,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我们应该尝试一下,这样,还可以留些余地。” 陈默然又吸了口烟,身体在椅子里微微挪动一下,而孙铭久却是从会议桌上拿起了烟盒,用火机点烟时,却因手颤几次都未能点着香烟。 “也许……” 陈默然若有所思地说着。 “哦,也许应该的尝试,去办一下,端方不是喜欢古董吗?看看……” 话只说了一半,他又抬眼看着众人,之所以开这个会,实际上想在事之前,在产业公司内部达成一个共识,这个反是要造的,只是时间问题。 “可若是咱们这边送了礼,那边他要对产业下手,咱们那时要怎么办?” “这……这……” 胡念祖吱呒着说不出话来,尽管房间里很凉爽,可他的头上开始冒汗了,心也跳个不停,甚至于胃部都有些绞痛。 “难不成咱们就洗净了脖子,等他来砍咱们的脑袋,夺咱们的产业吗?。” 陈默然突然提高了嗓门,话语中带有明显的冷意。 吸着烟的孙铭久哑口无言,房间里的气氛急转直下。 “哦……我不知道,然之,咱……” 孙铭久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不是怕陈默然,而是一想到造反,他的身子由不得的在那打着颤。又默默地吸了几口烟,然后他又抬起头看着陈默然。 “若是那样的话,然之,到时就真反了” 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燃,管明棠沉吟了一会。 “然之,要是真造反的话,咱们现在就得做准备,前天端方接了旨,估计这两天就会在天津上船,船到江宁,接见地方官员,任命亲信,若是他想对产业下手,最多也就是半年的功夫,咱们顶多也就半年的时间去筹备一切,而且……” 深吸一口烟,管明棠抬头看着陈默然。 “这半年之中,肯定会是产业的多事之秋,我觉得咱们无论如何都得忍下去,产业厚薪待工,想来从工人中募一批兵倒也不困难,咱们还有买军火……” “军火不用买,厂子的仓库里还有四万五千多支枪,” 如同一个惊雷炸响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着,史司未理会众人的惊讶,只是在那继续说着。过去说那批枪是准备卖出去的,他半信半疑可现在他却认准了之所以生产的武器,根本就是陈默然的蓄谋已久的。 “然之,若是全力开工话的,半年后,工厂还可以生产出至少2万支步枪、一千八百架轻机枪、四百架重机枪,山野炮能造12o门,炮虽少了点,可若是算上迫击炮,六个月后,咱们有足够的枪炮装备部队,问题就是部队从那来” “随……随波,你……你的厂是生产军火的?” 孙铭久结结巴巴地问道,然后又恨不得抽一下自己的嘴巴,他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生产军火的,要是那样的话……想着先前自己说的话,孙铭久隐隐开始庆幸了起来,幸好、幸好自己赞同了造反,要不然……侥幸啊 “过去机械厂生产武器,是迫不得已,当时是为了筹银子,工厂造一支步枪才十块钱,可拿出去卖却能卖百二十元,当初公司经费不足,所以我才会向然之提义,这么干的。” 出人意料的史司说出了一番把陈默然撇开的话来。 而陈默然却是一边吸着烟一边在心里估量史司的话可能产生的效果。 “我和大家掏着实话,打从我从国外回来,心里就没想过要当这索虏的忠臣,所以的早就抱着有朝一日光复河山的心思,明亡至今我等不过只是亡国之人罢了若是咱们真造反,不是为了产业不是为咱们的一点私财,而是为了匡正民族河山” 陈默然说出这番话时,每个人都点了点头,造反总需要一个大义,而什么样的大义能及得上“光复民族”之大义,满人不过几百万,汉人却有四亿四千万余,若是真反了……想着这,孙铭久身体再次颤抖了起来,不是因造反的恐惧,而是居开国功臣的激动。 说着陈默然的脸上挤出了笑容,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最后把目光投给肖炘韧。 “下面咱们就一同研究下一步吧未扬,你来讲讲……” (呒呼,终于开始了,从现在开始,陈默然可就算是进入造反倒计时了,呵呵求月票) 第153章 初战(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53章初战(万字更新!求月票!!) 乌云悄悄从爬上来,星稀月朗的夜空骤然变得黑沉沉的。几声沉雷过后,雹子似的雨点僻哩叭啦往下砸,整个海岸都冒着泡儿腾起水雾。 海滩上的两座简易的木制栈桥,正承受着海浪的冲击,像这种小栈桥大都是走私货船停靠的小桥,在海滩边树林里,树上栓着的骡马立于雨地间,在树林里还站着几十个人,在近海滩的木边,头戴斗笠身披油布雨衣的汉子焦急的望着漆黑一团的海面。 “吴大哥,咱们的人什么时候来” 林中的一个年青人走到林边问了到站在林边的汉子,这个汉子30来岁年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乱糟糟的络腮胡衬托出他粗糙的脸,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 “应该快了” 吴天胜嘴着着,心里却没什么底,已经等了两个钟头了,那船怎么还没来,按着约定的时间,应该已经快到了,可这暴雨。 “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这里虽说是俄国人占着的地盘,可俄国人也就是在山海关有些兵,这一带方园几百里都见不着俄国兵的影子,还能出什么乱子呢? 海上狂风呼啸,暴雨肆虐。午夜时许,在距离海岸几海里的地方,突然滑下一只黑色橡皮艇,紧接着几个人顺着绳索滑了下去,他们操起木桨,在狂风暴雨中狠命地向海岸的方向划去。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橡皮艇终于靠岸了,划艇人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急急忙忙的从背后操起带着长弹匣的冲锋枪,小心翼翼的分成两个三角队形,朝着岸边的树林摸去…… “什么人” “光复” “义勇” 简单的口令声,在树林里响了起来,提着冲锋枪的几人看到林子里跑出来的人。 “你们可算是到了队伍都到了吗?” 吴天胜喜不自禁的和带头的侦察兵握着手。 “海上的浪大,来晚了东西都备齐了吗?” 左手提着枪,侦察兵反问一句,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五名侦察兵,却是朝着四周执行警戒去了。 “骡子、马车、军马,都备好了” “发信号吧船就在几里外停着” 浇着煤油的火堆在沙滩烧了起来,一前一后两艘货船上船长看到那三堆篝火后,立即命令船朝着火堆的方向驶去,船近时,栈桥上一个人双手举着两盏石气灯,不停的挥动着,而在栈桥两侧同样放置着石气灯。 船靠了栈桥,舷边立即放下了儿臂粗攀网,原本寂静的海滩顿时热闹了起来,在船上呆了三天三夜的义勇军第一团的官兵们顺着攀网,下到栈桥上朝着海滩上冲去,一跑到海滩便开始按照连排集合,完成集合的士兵在军官们的带领下朝着多个方向跑去,构建防御警戒阵地。 在栈桥上马车、骡车赶了过来,折散装箱的山炮,成箱的炮弹、子弟被装上马车,马车完成装车后,朝着海滩上另一端驶去。 “长官,你看,沿着这条路,这一带是山区,地贫民寡,大部队从那里经过虽说难免引起注意,但沿着这山区或许是最安全的一条路线了,派出侦察兵前置警戒,倒也能隐匿部队” 石气灯下,指着铺在箱上的地图,吴天胜轻声说道。 目不转睛地盯着被雨水浸湿的地图,林延仁点点头。 “就走这条路吧吴先生,你的人带路” 马嘶人沸,夜幕下,数不清一千六百余名官兵,挽着马、赶着车离了海岸,有些士兵因为下船时下的急,掉到了海里头发、耳朵上沾着不少海沙,又被雨这么一打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五月的底的东北地区的夜雨,依带着些凉气,浑身湿透被风雨这么一吹,一个个冻的面色苍白,嘴唇发紫。 在大部队的前方以及左右两侧,骑着马的侦察兵们不时借着雨幕打量着周围,为部队行军提供着警戒。在林延仁眼前漆黑一团,耳边除了唰唰的脚步声外,没有其他多余的动静。 几个钟头后,雨过天晴,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静静地照耀着这片刚刚和暴风雨搏斗了一夜的大地,山路上,扛着MJ03式轻机枪和莫辛步枪的士兵们,只是埋着头朝前走着,背后的背包里装着棉被、绷带、备靴、备用子弹,右肩上扛上步枪、左肩斜背着干粮袋,每个人负重都在二十五公斤以上。 脚下的胶底帆布面的靴子走起路来,虽没有那牛皮面、牛皮底的靴子精神,但走起路来才知道两者根本就是一天一地。硬底皮靴看起漂亮、走起来也威风,可却很较笨重,不利于长时间步行行军。而出发刚领到的新鞋却是橡胶和布做成,重量非常轻,远比笨重的军靴适合长距离行军。尤其是在这时下着雨、地上尽是泥泞的情况下,穿着这鞋不容易滑倒,而且穿着也相对舒适。 “还是软靴舒服” 心里这么想着,看到身旁的一个士兵已经走的有些微喘,林延信一把夺过了他的步枪,扛在肩上。 “跟上队伍” 不经意的举动只让旁边的士兵眼中流露些许异样,脚下也快上许多。 作为团长林延仁有着其它人没有特权,他有一匹马,虽说只是那种矮马,并不是岛上那种洋式高头大马,但却省去了强行军之苦,四个小时的强行军后,部队进入了一片山坳,山头上的侦察兵发来信号后,林延仁才下令部队休息。 当那些士兵一停下休息就火急火燎的脱鞋、换干袜子时,林延仁又从皮包里取出了地图,拿着规尺在那量了一下行军路线。 “三十天,行军1365华里” 看着团长手里的地图,方居跃报出了一个数字,虽说团里的官兵每天都在岛上跑上几圈,可这种强行军却是第一次。 “而且这一路上……” 林延仁手指着地图上的两个点,这两个点是俄国人的军营,军营的规模不大,只是驻着一个连左右的部队。 “明天,明天咱们就要把这个据点打下来,……” 话一顿,林延仁看着那个据点。 “打一仗,把咱们的名声打出去” 扫了眼周围的正坐在泥地里吃着干粮的士兵,方居跃不无担心的说着。 “可今天一天要行军120华里,等到了地方,我担心……” 沙沙沙……沙沙……沙、沙,战士们的脚步越来越沉。 到了中午时,这支并不算大的行军队伍里,士兵们走路的姿势也从一开始的标准,变得的五花八门,有一瘸一拐的,有半个身子支在棍子上的,有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还有的甚至看上去像是蹦蹦跳跳…… 这都是疼的连续行军7个小时后,虽说软靴走路舒服,可难免的还是有人脚上起了泡,不是一个,不是俩,连脚趾缝里都是泡,哪块儿着地都是钻心的疼。 通讯连电话一排排长刘士远的右脚上也起了泡,走起路来不像原先那么轻松了,在休息的时候,按照岛上教程教的那样,用随身携带的针把泡刺破了,带着线穿进去,再把一段线留在里面,这样,泡里再出水,就自动渗出来了。 这种应急解救是地狱岛上经验,经验往往都是从教训中总结,在地狱岛上的训练,他们穿得的硬底靴,走路、跑步磨出水泡倒是再正常不过,用针刺了旧泡,不久就又在原来的地方磨出了新泡,泡再破了,就成了血脚。 虽说累,但是在这支队伍里却是谁也不愿意落后,那时候,谁要是掉队了,不仅是掉了队就会觉得很丢人,最重要的却还是长官们说过的话。 “在这里掉了队,万一被老毛子抓住,就会按乱匪给葬了” 为了活命,每个人只能这么撑着。部队每小跑一会时,边排长总会不时的报数清点人数,一来是防止有人掉了队。二来却是怕有人脱了队,在这里脱队比掉队更可怕 虽说雨停了,天气凉爽,可军官的背后和所有战士一样,湿透了的军衣在被太阳晒干后,再一次被汗水浸透了。 夕阳下,几个农民正在地里忙活着,虽说这地界让俄国人占着,可税却还是得交的,人还是要吃饭的,这下过雨正好翻着地。 “他叔,过大军了” 这会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原本在地里正刨着地的农民像逃似逃到了玉米地里,在玉米地里朝外看着。 “这是啥队伍” 部队一经过,村里的人都赶出来看,这支队伍穿的像是洋人穿的可却又是中国人,一色都没留辫子,似乎都是剃着光头。在队伍中可以看到一面红旗,旗边写着几个字。 “抗俄义勇军?” 识字的人念叨着这名字,全是一头雾水的模样,抗那门俄啊?难不着是占着这关东的老毛子? 吴家屯,这里是俄国控制线的边缘,也正因为是边缘,俄军才会在这里驻了一个步兵连,夕阳下,在吴家屯屯旁一座简单的军营里。肩上镶着穗带的军官们悠闲自得的在躺椅上坐躺着,这些绅士们闲着的右手,不是捏着烟斗便是握着酒,像在是休假一般的自在。他们没有理由不去享受这明媚的阳光,三年前,只用了几个月,他们便打下了整个满洲。 而在军营中间的操场上,连长苏斯洛夫和一名苏军上尉并肩骑在马上,抬着横在两马之间的一根单杠小跑着,裹着泥泞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吧卿吧卿直响,偶尔的他会得意的在操马跳过单杠时,挥着恰西克马刀,用力的劈砍着。 一个士兵让新换上的马裤和磨得锃亮的皮裤裆硌得怪不舒服的,于是便****鼓捣了一阵,便紧追几步,翻身跃上移动中的单杠。他突然惊叫一声从单杠上跌了下来。 “敌人快看” 苏斯洛夫猛地一收缰绳,粘叽热乎的马唾沫几乎溅到他的脸上。军营前面齐腰深的麦田里,出现了十几股色的人影,由远而近呈散兵线展开。他拨马就走,马蹄轧碎的泥土四下飞溅。“敌袭,敌袭” 随苏斯洛夫的喊声小屯边的军营霎时骚动起来,一间间带鱼鳞板的小木屋里,打蜡或没打蜡的榫接宽木地板,在一片杂沓的脚步声,从军营中冲出的穿着白色军装的俄军,手提着步枪,便朝着木制护墙跑去,圆木拼成的护墙不高,恰正好可以让人站在墙根的泥台上“狩猎”,狩猎这是他们攻下满洲后“发明的词”,无论是进攻或是防御,面对清**队或暴民就像狩猎一般的轻松。 “怎么回事” 从宫房里冲出来的拉科西只手提着手枪,冲着刚跳下马来的苏斯洛夫喊道。 “有敌军逼上来了,好像是……” 话未说完,接连数声炮弹划破天空破空声传了过来。 “卧倒……” 军营里的声音刚响起来,炮弹落在了军营内外,一时间硝烟四起,炸飞的尸块跌落在营房上。在爆炸声中,单薄的护墙被平射炮击中,瞬间撕开两道数米宽缺口。 满面硝烟的苏斯洛夫好不容易站起身来,透着硝烟看到军营外那些进攻的东方人,正在一阵阵的哨声指挥下,挺起一排排水波般晃动的刺刀,横越过营前的麦田,疾步作短距离跃进。护墙后士兵们已经开始扣动了扳机,灼热的子弹似乎并未影响到他们的冲锋,那群穿着绿色军装的敌军,在冲锋时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呐喊,只是猫着腰朝前挺进着。眼瞅着他们即将冲进营房,拉科西挥着手中纳干转轮手枪,大声喊了起来。 “罗科索夫,立即带人堵住缺口” 这前后不过是几秒的功夫,十几名俄国士兵在班长的命令下,提着步枪朝缺口冲去时,苏斯洛夫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这是机枪才有的枪声,在彼得堡读军校时,他曾旁观过机枪的射击。 冲在最前方的敌人似乎带着机枪,诧异着那机枪怎么携带的功夫,他看到十几个头不高敌人已经冲进了军营,护墙周围的士兵一见敌人冲了进来,便挺着刺刀朝他们扑去,连串的似中国鞭炮一般的枪声响了起来,那些成三角队型的敌人,半蹲着手抱着一种短枪,不断的扫射着朝他们扑去的士兵,一波*人浪被金属的热风吹得有些晃荡起来,不断有人倒下去。 那些人一边扫射,一边向军营内部移动着,而缺口处更多的挺着刺刀的敌人冲了进来,直到这时苏斯洛夫才听到他们的呐喊声,不是他们没有呐喊,而是炮弹爆炸的震荡影响了他的听力。 “杀” 挺着刺刀的部队冲进了军营后,似扑入羊群的恶狼一般,两三人成一小队,叫嚷着在空击排的轻机枪和冲锋枪的掩护入,朝着那些俄国人扑去,尽管他们同样恐惧着,但过去的训练却告诉他们,在战场上只有杀人才能活下去。 依在护墙边的轻机枪黯哑地嘶吼起来,灼热的子弹穿透那些反扑着的俄军身体后,又打进军营的木墙铿铛乱响。偶尔的营地操场上汇积的水洼里,又不时溅起一串串油亮的水柱来。挺着刺刀叫嚷着进攻的义勇军士兵,像是戏水的孩童,在水花间奔跑起来,而且越跑越快,一但前方有人阻挡他们,他们往往面目狰狞的爆喝一声,将泛着幽光的刺刀刺入人的身体,火力强大的自动武器、全是恶魔般的拼刺,把俄国兵看得都愣住了。 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么一群在地狱岛那座地狱爬出来的士兵,这会只是借着战场发愤着他们压抑在心中的怒火,残酷的训练使得他们拥有不错的战斗力,尤其擅长一言不发地挥刃格斗。 从这群人冲进来军营后,苏斯洛夫就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眼巴巴的看看反扑的部队在小型机枪的扫射下,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而那些闷闷不吭的敌人,又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面色狰狩的用刺刀收割着人命,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很难想象,那些个头不过只及枪高的敌人,竟然可以在拼刺中占到了上风,拼刺从来都是俄军的强项,自拿破仑时代,俄罗斯军队从未在刺刀上败给敌人。 一个绿影将冲到眼前时,苏斯洛夫右手的手枪刚一举起,就感觉到双腿一软,刺刀不知道什么刺入了他的胸膛,软软跪下去,那双神采散开的眼睛只看到一只腿朝着他的胸前一踩,那个面带狞笑的敌人抽出刺刀朝着其它人扑了过去。 终于,不知道是谁带了头,这些遭受突然袭击俄军或扔下或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投降了,可是举手却换不来怜悯,杀红眼的士兵依然毫无顾忌的将幽蓝的刺刀刺入他们的胸膛或是脖颈。 枪声停了下来,这场短暂而又一边的倒的战斗结束了,整个战斗过程看似激烈,可实际上除了偶有咆哮外,更多的时候进攻的义勇军却是一言不发的进攻着,操场水洼里里的水被鲜血染红了,地上倒下了一具具白色的尸体。 当最后几个举着手的俄军被杀红眼的士兵用刺刀结束生命后,这群立在尽是血腥味的军营里,脸上、身上沾着血迹的士兵们,这才回过神来,他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座似遭受大屠杀一般的军营,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干的甚至在还没过瘾的时候,竟然就打赢了 笑声突然响了起来,一个个刚来还在那里恨不得杀光所有人的士兵们,这会倒敞怀大笑着,用枪声和笑声,欢呼着他们的胜利,这是他们的第一场战斗,也是他们的第一场胜利。 骑在马上,步入这座军营,看着收拾缴获武器中士兵,表情轻松的他们的身上带着血,但绝大多数人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的,缴获的成箱的弹药和步枪被堆在马车上。 “报告长官,我连完成任务,全迁营内俄军136人,我连二十六人受伤,多是轻伤,阵亡两人” 林延信在报告的时候脸上带着得意,在得出这个数字时,他反复问了三遍,才死了两个人虽说这是偷袭,虽说在逼近到百米时,俄国人才发现他们,几乎是在炮兵用山炮轰开护墙的瞬间,突击排就冲了进去,但只死两个人的现实却仍然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真的。 看了眼面上并不硝烟的五弟,林延仁只是点了下头。 “干的不错没人投降吗?” 说话时他皱了下眉头,战果是不错,可没有俘虏的现实却让他很难接受。 “打上手了,兄弟们就没收住手” 面上带笑的林延信嘿笑着回答大哥的问题。 “原本是想留几个俘虏来着,这样才能把咱们的名声打出去不是,可打着打着,兄弟们一不留神……长官,您别怪下回……下回保证留几个俘虏” 算了无奈的摇着头,林延仁知道这时候的士气是可鼓不可泄。 “让兄弟们集合,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整一下再派人把屯里的乡老请过来” 躲军营地板和土地之间的地缝里的拉克西眼巴巴的看着那在操场上集合的敌军,虽说听不懂那也许是骑在马上的军官在说什么,但拉科西却听出那个人说的是汉语。 这是清**队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清**队从来都是一触即溃,三年前,他带着一个连可以击败至少一个团的清**队,打那些清军就像是赶鸭子打猎那般轻松,在占领整个满洲的战役期间,他的连甚至于没有一个人受伤。 清军,他们绝对不会是清军 可不是清军他们又是什么人?躲在屋下地缝间的拉科西,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熬过去的,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头顶上屋子里传来的脚步声,也能够听到操场里传来的笑声,甚至于他在篝火中看到了一些中国老百姓,看到他们在那里笑着。 这是一只清**队想着清**队打了过来,他举手想擦擦额上的汗水,可没举到一半便筋驰力泄,他绝望地瘫软下来,他发现自己现在正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身陷敌境 (终于万字更新了,上个月月底大爆发,让无语发出了所有存稿,依然在努力码字中,希望这几天能多码些字,争取来个大爆发吧谢谢大大们的支持,求月票) ╔♀┅♀┅♀┅♀┅♀┅╗ ︴︴︴︴︴︴︴︴︴︴1︴ ︴最︴︴小︴︴︴︴︴6︴ ︴新︴︴︴︴说︴︴︴к︴ ︴︴︴最︴︴︴︴网︴.︴ ︴︴︴快︴︴︴︴︴︴て︴ ︴︴︴︴︴︴︴︴︴︴∩︴ ╚♂┅♂┅♂┅♂┅♂┅╝ [奉献] 第154章 风云乱(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54章风云乱(万字更新!求月票!!) 平地一声惊雷起,若许用这句话来形容进了六月的中国倒是再合适不过,打从5月31日,上海大同书局印了署名为“**军中马前卒”的《**军》一书后,这声惊雷就在全中国响开了。 “扫除数千年种种之**政体,脱去数千年种种之奴隶性质,诛绝五百万有奇被毛戴角之满洲种,洗尽二百六十年残惨虐酷之大耻辱,使中国大陆成干净土,黄帝子孙皆华盛顿,则有起死回生,还命反魄,出十八层地狱,升三十三天堂,郁郁勃勃,莽莽苍苍,至尊极高,独一无二,伟大绝伦之一目的,曰“**”。巍巍哉**也皇皇哉**也” 任何人只悄一打开《**军》,便被其绪论开头之词给惊到。《**军》以高昂漏*点,把长期蕴蓄在人民群众心中的民族亿恨,无所顾忌地呼喊出来,大胆泼辣、旗帜鲜明的以民族主义为鼓“劝动天下造反”,犹如一声春雷,炸开了万马齐暗的中国大地,在惊得国人瞠目结舌时,却又纷纷抢购此书。 不过数日功夫,十数万册《**军》即靠售尽,在大同书局全力开印时,青年学生或是在等待此书或是奋笔传抄,年青学子在读《**军》时,无不是满腔热血沸沸腾腾,自觉得自己也步入了**者之列。 而上海《苏报》大改良后,更直接以民族主义、推满为宗旨,连续数日刊出民众来信,而又稿又以读《**军》,署爱读《**军》者为众,:“是以排满之见,实足为**之潜势力,而今日**者所必不能不经之一途也”。“卓哉邹氏之《**军》也,以国民主义为干,以仇满为用,挦撦往事,根极公理,驱以犀利之笔,达以浅直之词。虽顽懦之夫,目睹其字,耳闻其语,则罔不面赤耳热,心跳肺张,作拔剑砍地、奋身入海之状。呜呼此诚今日国民教育之第一教科书也”。 同日《苏报》“新书介绍”栏刊《**军》广告,署“四川邹容著”,报纸为书籍宣传,只将原《**军》狂掀至顶点,一时间《**军》一书更是卖的洛阳纸贵,仍处有价无市,千言万语说教,抵不过浅近直截的《**军》,任何人只要读此书即如振聋发聩的霹雳,读之令人热血沸腾。 “咣啷” 茶杯碎裂的声响再一次从书房中传出,只惊得总督府外的丫环、仆从心头一颤,这是第几只被摔的茶杯,第十只还是十几只?丫坏、仆从这会都垂着脑袋,连动都不敢动、吭却是不敢吭。 “此书逆乱,从古所无,竟敢谤及列祖列宗,且敢直书庙讳,劝动天下造反,皆非臣子所忍闻。” 又摔过一只茶杯后,端方喘着怒气,盯着手中几欲撕碎的《**军》沉声喝道。 在来江宁履职前,他从未想到不过是刚至江宁,这欢迎他的并不是官员们照例的拜礼,也不是商绅们贡礼,而是这一本薄薄的只看得他心惊肉跳的《**军》。 “大哥,此书徒以通俗浅显,数十文一册,几于人手一编,排满之鼓吹,远甚孙逆等**党之鼓吹”端绪在说话时都不敢看那《**军》,那**军中可以说是把满清实行卖国和民族压迫的种种事实公之于光天化日之下,煽动了汉人的觉醒,宣泄了汉人对旗人的憎恨和反叛之心。 “今个,我从街上过,从轿里常能见着那穿着汉裳的汉人……” “为什么不让人拿了制他们个大逆难道你忘了咱满人是咋做的天下了吗?” 怒极的端方显是忘记了他那“变通”、“开明”之号别了,只剩下这看过《**军》后的惶恐不安与惊怒。 “拿下……” 大哥的话只让端绪苦苦一笑。 “大哥啊,怎么拿下,现如今连那衙役都不问,若是我真得让护兵拿下穿那汉裳、唱那汉歌的人,大哥恐怕这江宁城里就要枪声起了,过去都是私下里传着,可现如今那《**军》却是把这把火给点起来了头天长江水师提督报,水兵于兵舰私唱汉歌,被行50杖,可行杖的兵士高举轻落,五十板打下去,人却是没事,人心不古啊” 端绪摇头叹时,心里却是轻颤着,那**军一书,他只看了绪论,便不敢朝下看去,那里像是大哥在那怒极摔杯,摔过再看。那要诛尽旗人的话语谁人不恐。 就是当初顺爷定关时,靠的也是汉人内斗,要不然凭着十几万八旗又岂能夺占中原,从入关以来,历代无不惧怕汉人觉醒,当初借着汉人内斗留发不留头的杀尽了汉人的骨头,可如今这汉人的骨头过了几百年却又生了出来,若是这汉人发起狠来,几百万只会提着鸟笼子旗人,恐怕…… “这汉人想法,让咱们用刀子在压了数百年后,从庚子时开始醒悟,在过去年间,汉歌是私下唱,汉裳是私下穿,可打从《**军》一书传来开,却从过去的隐密走向公开,大哥,你没看报纸上说饭庄酒楼中不时可听到醉罢的酒客大声传唱,每每唱到“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时,往往只激的民众潸然泪下,过往只是士绅们在自家屋里穿着的汉裳,这会倒时而被人穿行于市,衙役却是无人敢问。” 原本怒极的端方这会反倒是冷静许多,他皱着眉头扫了眼那桌上的**军。 “当初发乱时曾剃头、李鸿章靠是商绅们的支持,读书人要起来打发匪,觉得那边崇奉的是异端的耶稣教,庚子时朝廷援引了拳匪同是异端,同样引起了大量读书人的不满,现如今有几个读书人还信着朝廷。” 端绪的话换来的是端方的点头,“怪力乱神”从都是为读书人所不齿,而太后却…… “年个,这唱汉歌除了学生还有商绅,买那汉裳的也多是商绅,若是连那些个商绅也心怀叵测,这……这大清国……” “说的那门子混账话” 端方冷声一斥,把原本心被惊着的端绪的魂给惊了回来。 “我已向大后请旨,查这《**军》与那《苏报》,想来不日就会有旨意下,到时斩其祸首,看谁人还敢再谈**” 嘴上这般说着,可端方的心里却没有底,端绪看着的是《**军》里诛绝,而他看着的却是另一件样东西,一个与《**军》一前一后出来报纸,那才是他真正害怕的,甚至远比《**军》更让人心生恐意。 “查着那《光复报》印于何处,何人所刊了吗?” 端绪摇摇头。 “大哥,《光复报》从行于市,全仗每日游散,各地虽抓住些游散此报的逆徒,可不过都是些乞丐,那些乞丐瞎字不识,饿着肚子啥都能敢干,各地的乞丐口供均是一致,都是夜时被人寻着,给他几十枚铜元,着他于街上散布。这《光复报》散于大江南北各地府县,可谓不计工本,昨个我差人算过,散发一日《光复报》需银数千两之多,光复会这般挥霍着实非**党所能相比” 每日数千两是什么概念,单是这十几日,光复会为散发那《光复报》已耗银十数万两之多,**数万两即可能行反一次,这光复会却可耗银十数万两只为鼓吹。 若是这光复会起造反,怕只会…… “《**军》所行甚暴,虽为青年所受,但却不为商绅所喜,而《光复报》却是稳建许多,对商绅的蛊惑远甚于《**军》,禁得《**军》,却禁不得《光复报》,不禁《光复报》,《光复报》、光复会这才是我等心头大患啊” 端方用两手捂着头,颓然倒在椅子里,双目甚至有些失神。 先是犹豫一下,端绪看着大哥,提到了另一件事。 “大哥,我听端锦说,最近在东京,那光复会所办逆刊《启知》不断为关外的抗俄军张目,大哥,你说那抗俄军怕会不会是……” 不待端绪把话说完,端方便是急喊一声。 “立即差人去查查清那抗俄军和光复会的联系要快,别等他们把刀架到咱们脖子上了,才弄个明白” 这下端方倒是真被吓到了,抗俄军一入满洲两战两捷,全歼俄军两连士,虽说老毛子抗议时,总理衙门答着“此系乱民作乱,与大清全无关系”,可心里头别说是满朝的文武、地方大吏,就是连宫里头的老佛爷,都替那抗俄军叫着声好来,甚至还秘旨热河不得有难抗俄军,这抗俄军可不是涨了大清国的气势嘛。 人们甚至拿着这抗俄军和当年安南的黑旗军一比,甚至还有人寻思着,没准抗俄军还能打上几场胜仗,逼老毛子把关外吐回来,回头给抗俄军和林延仁一个赏,到那会这朝廷在庚子年丢的面子,可不就找了回来,可若是说是他们和光复会有联系……心惧着端方又把这光复会抬了一个阶来。 就在端绪准备退出书房时,愁眉不展的端方却是在摇着头长叹一声。 “难啊” 江宁城的大街上,虽着烈日当头,却依是一片人头攒动着,商贩们不时冲路人吆喝着,这市街上的繁华似给人种盛世的虚幻来。 “驱逐索虏、光复汉族” 突然街上传出接连数声吼来,瞬间街上下几了雪,空中尽是白花花的纸片,原本在街上逛着人,纷纷开始抢拾着空中飘落的报纸,不用问,他们都知道这本书大小的小报是那《光复报》,每天总会有人散发于市。 就在这《光复报》刚一散开,秦淮银行的门旁就闪出一个年青人,抢拾两张报纸朝怀里一揣,便笑呵呵跑进了秦淮银行,从大厅的旁门进后后院,走进堂厅的一间层里。 “老爷,今个的报纸” 阎文远手接过报纸看了两眼,便从怀里摸出几枚铜元。 “栓柱,这是老爷赏你的。” “谢老爷赏” 接过赏银的伙计是那个心美啊,这一天就是几十文银的赏,一个月下来那还了得,没准半年下来,加上工银这积下的银子就够娶房媳妇的了。 伙计出去后,阎文远却是拿着这油墨印的《光复报》在那看了起来,报纸上的内容简单直白,说的都是些大白话,不是说那满人入关的屠杀,就是说那满人朝廷的卖国,顺带着又提出光复民族是国家崛起之前决。 “今天倒是套起了洪武爷的北伐檄了难不成光复会准备起事?” 瞅着报上刊的的《洪武爷北伐檄》,阎文远先是一惊,但在看到那文中加粗的几行后,便明白了缘由来。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还是洪武爷有见识,那像那些个年青人,脑子里就只剩下杀杀杀的” 看完今天这期的《光复报》后,阎文摇头轻等着,便从桌上取过洋火,每次在看过这报纸后,他都会把这报纸烧掉,这份小心谨慎是到骨子里头去了,即便是大家都留着,可他却不想落下什么把柄在旁人手里。 就待他划着火柴将要烧时,报纸却被人一把夺去了,未抬头阎文远就知道定是自己那宝贝女儿夺的报纸。 “呵呵,爹爹,又在这看那《光复报》” 心奇着刘静璇同样扫了几眼报纸上的内容,无论是对那**军或是这光复报,她从没什么兴趣,这老是个杀杀总也不是个事。 “看着,长点学问,总省得商业协会开会时,大家都说着,就我不明白不是” 笑看着眼前的女儿,阎文远心里头第一次恨女儿不是男儿身了,这秦淮银行能有今天的局面,靠就是女儿的那份精明,带她去趟上海,她旁的没学,倒是把那产业银行学了个透彻,一回到江宁,就劝着自己把那秦淮银行开到秦淮河边,真不知她这姑娘家…… 若静璇不是女儿身,把这银行交给她或许董事们也不会反对吧心下想着阎文远面上却又露出些忧色。 帮着爹爹把那报纸点放到火盘里,刘静璇便瞧见爹爹脸上露出的忧色。人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静璇,要不,过些日子你去上海的洋学堂里读书吧” 阎文远的话让刘静璇双眸一瞪,有些不知所以看着爹爹,爹爹不是准自己去上海吗?今个……今个这又是怎么了? “静璇,别怪你爹,咱们阎家虽说家业不菲,可若是和陈家比……” “爹爹” 刘静璇那美眸里顿时闪出了些泪光,爹爹怎么又提起这事了。 “好了,不提这事,我让你去上海,是为了……” 阎文远手一点火盘里燃尽的报纸,面上的忧色更加重了几分。 “前个,我去商业协会里开会,大家谈完了正事,可谈着谈着,就扯到了这汉满之别,就连那吴仁和都在那里骂起了满人的暴虐,说什么吴家祖上在苏州,满人入关时,欠下吴家一百九十三口人命,早晚有一日,这仇是要报得,大家伙无不是点头称是,吃着饭时,那伙计不过是介绍道满菜,结果梁智信差没把桌给掀了,现如今那……” 想着前日那商业协会里众人骂声,阎文远朝圈椅背上一靠长叹一声。 “民心思变,连商绅们都恨起了这满人来,若是搁过去,那些个年青人闹腾、闹腾也就算了,可若是连那些商绅们都卷了起来,怕这满人就没几天气数了” 爹爹面上的忧意,只让刘静璇心头一紧,她看着爹爹,连忙出声安慰起来。 “爹爹,您这定是多虑了,这常言道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那些个人也就是嘴上说说……” “静璇,你不懂” 打断女儿的话,阎文远那张面上现出些严竣的神色,他看着面前站着女儿。 “那光复报上说,他日民族光复,当复《周礼》,复乡老、乡大夫之权,设地方、中央设咨议院,社会贤达共聚咨议院以决国事,什么是社会贤达,还不是那些个商绅,他们连梦里都想着那一天自古民见官低一等,连你爹我当年都花几千两银子捐个官来,为的就是不想低那一等,可诺是设了那咨议院,不仅可与那官吏平起平座,还可商计国之要事,这岂是那满清所能给” 说着话阎文远又在那摇头叹一声,连他自己心里头都寻思着,没准有一日他能入那咨议院来着,更何况是其它人。 “当初曾剃头,李中堂,靠的就是商绅们的支持,才平了长毛,这常言道,绅掌乡、商权市,若是绅商们都恨起了朝廷,盼起了造反来,那离乱世也就不远了,江宁是江南要地,长毛入金陵屠尽满城里的旗人,曾剃头复了江宁又是秦淮尽赤,若是他日再起兵祸,这内城里可还有几万户旗人……所以个,” 望着面前的女儿,阎文远的心下生出些不舍。 “趁着还没乱的时候,你先去上海,那里是洋人的地盘,无论是谁造反,都不敢招惹洋人……” “那……爹爹你呢?” “我这把老骨头,谁稀罕啊” “爹和娘不走,那我也不走”美眸一睁,刘静璇的小脸鼓成了团来。 女儿的话让阎文远眉间的忧色却是散去了,说罢他又安慰着女儿。 “乖闺女,你先去上海落下脚,给咱家占个地方,等将来只要一乱咱家在那也有个地方落脚不是” (**军啊**军不读《**书》无法体验那瀚海的漏*点!无法领略**先辈们不灭的精神,便是今日读那**军,无语都是热血沸腾的呵呵可惜了邹容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满江红总之,满江红以后会越来越精彩的求月票拜谢) !!!!!!!!!!!!!1! !最!!小!!!!!!6! !新!!!!说!!!!! !!!最!!!!网!!.! !!!快!!!!!!!!! !!!!!!!!!!!!!! [奉献] 第155章 截然不同的理想主义者(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55章截然不同的理想主义者(万字更新!求月票!!) 手枪的连射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只是数秒钟,陈默然便已把弹匣内的子弹射光,可爆炸声仍在地下室里长时间地回荡着。缓缓收回持枪的手臂,退出弹匣,把手枪放到桌上,然后按了一下墙上的电圈靶台按钮。 一个靶板的沿着轨道滑到陈默然面前,供他验看自己的射击效果。绝大多数子弹都准确的命中了半身靶板的躯干部分。 “还不错,先生。” 一旁的杰克说道。除去是陈默然的高尔夫球教练外,同样也是他的射击教练,在陈默然看来,杰克是个不错的教练,无论是高尔夫球或是射击。 “还不错?” 将手枪放到射击台上,脖颈处挂着软胶耳机的陈默然大声说了一句。 “你看我至少打了中六次他的心脏,杰克。” 还不错这个评语从杰克嘴里说出来就可以理解为“好极了”,而实际上在杰克看来,无论陈默然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枪手,能说出这样的评语说出来,已经是极尽赞美之意。 “可是,你知道如果说是在实战中,他可能已经把你的脑袋打掉了。” 说话时,杰克抓起桌面上手枪,摆好射击姿势,瞄准了靶板,速度很快,下一刻枪声响了起来,只是两枪。 靶板退了回来,赫然可以看清要靶板的头部有两个枪眼。 “看见了吗?” 杰克微微一笑。 “真正的枪手,只需要一发,至多两发子弹就可以解决一个人,而你打了十六发子弹” “也许,我第一枪就打中了” 无奈的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但陈默然依然反驳着。 “也许吧” 摘掉射击护目镜和护耳,擦掉额头上的汗,这地下靶场可真够燥的,扔掉这些之后,陈默然便转身朝场外走去。 “今天就到这儿吧,杰克,我得上楼陪姬丽去了。” “嗯哼的确,没什么比陪老婆更重要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杰克在说话的时候,弹开手枪的转轮手枪退出那两发打空的弹壳,重新装上两发子弹后,才离开陈府的这间地下靶场。 从地下靶场离开后,陈默然走进了自家的主宅,前脚刚进门,陈默然就看到瑞莎正在那里给几个仆人布置着什么,从她身边走过时,一不小心身体碰了她右肩一下,她抬头看他一眼,挤出一点笑容,微微摇摇头。 陈默然继续向前走,进了自己的书房,说是要去陪老婆,可实际上,他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即便是练枪也是每天挤出来一点时间。 和瑞莎这个管家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有些尴尬,尤其是过去陈默然偶尔的会“调戏”一下她,而她呢又是坚决抗争的情况下。 回到书房后,在陈转而办公桌上的文件筐内有一份第二侦缉处发来的报告。平素他的这间书房绝不准任何人进入,而且在门外还站着一个人,所以第二侦缉处报告,往往只是随手放在文件筐里。 “要动手了?” 看着报告上提到由沪道商美总领事会同各领签押,工部局即允协拿《苏报》相关人等,以及邹容等人,却是摇一下头。 到底还是要动手了,实际上《**军》的风潮,除去**党之外,还有光复会在一旁推波助澜,**军的排满、反满更激进,更容易激愤人心,而这正是陈默然所需要的,尤其是准备动手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都需要激进的一方和相对稳建的一方,而**党则就是激进的代表,光复会则是相对稳健的代表,**党的激进鼓动大多数青年,而光复会的稳健却吸引了那些士绅。 当所有人都觉得只排满才能解决问题时,稳健的光复会反而更容易得到社会主要阶层的接受,无论是造反也好、**也罢,最终都是…… “希望……” 心叹一声陈默然并没有表露太多情感,只是随手把这份报告扔到文件筐里,到了晚上时,这些文件就会被送到地下保险库里。 这会敲门声响了起来。 “少爷,史先先生来了” 门外传来瑞莎的声音。 “请他进来” 书的房打开,手中提着文件包的史司走了进来,全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怎么样,随波” “我很好,不过也不算好” 在办公室对面宽大的皮椅上坐下来,史司两眼看着陈默然。 “为什么没批准我的方案” 史司极为不爽,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编写的那份建立五厂的报告被陈默然给驳回了。 陈默然并没有直接回答史司的问题,而是左手的手指敲了一下桌面,从书桌上的第三个文件筐里取出一份文件来,直接翻过各厂所需机器数量、建筑等等,而是翻到最后一页。 “随波,若是不看这投资数额,我是那个激动,若是咱们真建成了这五厂,可不就是亚洲第一齐备兵工厂嘛” 笑看着史司,在接到他递的这份报告时,陈默然开始还给这庞大的“军工厂”建设方案的投资给吓到了。 “每年出步枪六十万支,炮三千六百尊,枪子三十万万粒,炮弹一千八百万枚,需机器厂房款一万一千九百二十五万元,常年经费一万八千一百三十万元” “巨额的投资,可以得到巨额的回报” 未理会陈默然的玩笑,史司补充了一句,从脚边的文件包内取出了一份文件。 “是表每一枪配子五千粒,炮一尊配弹五千枚,平时固觉其多,战时尚恐不足” 念了那份报告中的最后几句话后,史司才抬头看着陈默然。 “现在你是要去造反不是吗?要去打仗,而且可能还会有列强的干涉,若是说一但实施,列强干涉、禁运,到那时,你拿什么去打清军,去抵抗列强?” 他的话让陈默然扬起了眉毛。 “这……这充其量只是远景规划嗯就是对未来十年的军工规划罢了” 陈默然的回答只让史司的心脏开始激烈跳动。他知道陈默然说出这番话将意味着什么。 “好吧然之” 史司倒是没有再坚持他的这个需一亿六千万投资“大型现代军工厂”的计划,而且将手中报告递了过去,然后认真的看着陈默然。 “我知道,现在想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别说是你,即便是满清也拿不出来” 递过报告史司又继续朝下说着。 “现在,若是全力开工一年可造4.5万支步枪,3500支左右轻机枪、600架重机枪,子弹一万万一千万发,88毫米山野炮380门,另可制18门150毫米重炮,炮弹五十万发,迫击炮约可造千门左右,炮弹70万发。若是上海工厂配合生产,炮弹、山野炮、迫击炮可进一步提高产量” 接着史司又认真的看着陈默然。 “虽说看似武器数量不菲,可一个镇即需要万支步枪,到年底,我们所生产的武器,仅够装备至多7镇,而我们需要面对的是却是北洋六镇新军及各地数十万绿营兵” 在所有的人中,还没有其它任何人比史司更渴望造反,也就是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于造反之上。 “没有足够的武器,然之,你觉得咱们若是造反,那么等待咱们的会是什么?” 史司的话让陈默然思考片刻,然后他开始看起了手中这份报告,这份报告是一份缩水版的五厂扩建,看着表格上的日产能,几乎就是等于把现在公司具备的武器生产能力增长了一倍,枪子弹炮弹均增加三倍。 “一千九百五十二万元十八个月内建厂投产。” 放下报告,陈默然显得有些谨慎。 “钱没问题,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拿出更多钱来” 银子当然不是问题,别说卖掉油田后在英美两国银行存着一大批巨款,就是这半年,仅靠着洛克菲勒提供的廉价煤油、汽油,在英国、中国的获利就超过两千万元,这石油当真是流淌黑金。 “嗯这一句若哈德佛特公司不能于12月内交付,迟一日罚美金千元,随波,咱们去买的这机床,用什么名义去买,政府,还是私人,这种专造步枪机床,若是他们推迟交付的话,咱们就算是打官司,恐怕……” “这个简单,只需在美国成立一家公司即可” 好像松了口气般,史司连忙开口说道。 “哈德佛特公司为多家美国政府、民间公司制造枪厂机器,也曾供给法英、奥、德、瑞、日、澳政府供枪枪厂机件或完全枪厂机器,其枪厂机器多为欧洲厂商仿制,美国对民间枪厂并无任何限制,可以美国成立一家公司购制机器,待交付后再运回国内,如此便不至耽误。而且在制造时,公司可派出监造和学工,按惯例,这些费用均由美方支付。” 又翻看一下手中的报告,并没有写其它更多的东西。 “嗯” 稍作犹豫后,陈默然才抬头看着史司。 “就按你说的办吧所需要的奖金回头让公司会计处划拨过去” “那……那一个呢?” 见小厂被陈默然准了,史司嘿笑着得寸进尺的试探一句。 “那一个……” 瞥了一眼台上的那个文件平,手扶了一下,想着历史上三十多年后的抗战军需窘境,沉吟了一会。 “你不说欧洲各厂都曾仿造那些机器吗?单靠这么向外买肯定不是办法,未来若是光复了,咱们仅要像现在生产部分机件,还在制造各种各样机械,即便是前几年美国刚发明的万吨水压机,咱们也要制造,更何况是这种国之必备的军工机械,这样” 话说一半未理会史司面上的惊讶,陈默然便翻开那份文件和史司刚递的那一份文件仔细看了一下。 “随波,这些机器大都是数量叠加增加产量罢了,这次去美国的时候,你选公司最好的机械专家,去美国一边督造,一边看看能不能买来一些图纸什么的,最好再直接从这哈德佛特公司挖来一些技术人员,将来这大厂,咱们自己生产机器,自己建厂,且不说到时可以省掉一大笔银子,还能让咱们生产的机器有销路,以后,但凡能自造的只要不是急需的,就以自造为主,只要质量、工效相近,即便是价格稍高,也优先采购国货。” 陈默然的吐字非常柔弱,仿佛是这一句话要伤很大的神、费很大的体力似的。他似乎想起了后世的一些为人所痛心的局面。 “不仅以后军工如此,即便是民营企业也是如此,不能造的一号机进口,进口时直接引进专利,二号利就要立足国产,即便是价格高点、质量低点,也要国产货,如果大家都不用国产货,即便是将来咱们这国家光复了,也别想重新崛起世界强国之林” 此时的陈默然似乎又找回了十年前初上大学时的那种慷慨激昂,任何学机械的大都对中国的技术引进痛恨不已,那那里是技术引进,根本就是亡国引进,引进了“先进技术”几十年,结果不仅没进步,反而退步了,甚至于连机械制造的大半江山,最后都被一些人为了私利,拱手让予外国企业,一个个耗着民众血汗建立的行业巨头沦为外国企业所有,从张之洞办汉阳铁厂时,中国机械制造业百年努力被一笔抹掉。 想着那些,闭上眼睛的陈默然没有做声,只是重新陷入沉默,没有说话。数分钟过去了。史司只是坐在那里,他知道现在陈默然内心正在争斗着,而他所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此时的陈默然显然重新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即便他是有意这样躺着,有意这样凝望天花板,史司也觉得无妨。反正他们说话的时间很多,而且话题将会很广。 “随波,如果咱们要造反,要光复这个国家,就不能新瓶装旧酒,咱们要尽一切可能把这个国家弄好,不仅仅是为了这个民族,同样的……” 重新张开眼睛陈默然看着史司,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来,那句话还是埋在心底的好。 光复 说着这两个字时,目前有什么比光复更重要。陈默然暗自笑了笑,甚至笑自己似乎想得有点早了,若是不能光复,谈什么都是空谈,甚至可以说,如果光复后,自己不能够执掌大权,想这些也是白搭,甚至于自己的前期投资都有可能打水飘。 “好了,不提这个了,咱们现在……” “要首先考虑光复” “没错,随波,光复可不是嘴皮子上说说,要靠着枪炮,要靠民从去流血。” 陈默然神情变得严肃而且认真。 “流我们的血,流满清的血,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说,索虏入关,中华万里江山尽成赤地,这一次,民族光复,中华之地同需染赤” “民族的旗,血色的旗” 史司看着陈默然表情凝重的吐出十个字,这是他从报纸上看到的《血旗歌》,现在正像那《重回汉唐》一般,被人们传唱着,曲眼前的陈默然谱的,同样词也是他写的。 “早晚有一天,我要……” 陈默然深深吸了口气,扫视着自己的这间书房,似乎是想把看透这书房,直到看到书房外的河山。接着他把胳膊肘撑在桌上,倾身直视着自己的朋友。 “我不仅仅要让这个国家光复,我还要这血染之地,再也不会染上同胞之血即便是要大地成赤,那也是别人的血” 这句话似乎是是句誓言,也同样是深深埋入陈默然心底的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是他少年时的梦,是他青年时的幻。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梦被忘记了,而在过去的两年半之中,这个原本就埋在心底的种子,慢慢的生起了根、发出了芽,重新在他的心中出现了。 个人利益或许无法抛弃,但梦想同样也不会舍弃。而且有时候个人的利益是可以和理想划上等号的,更何况早在去年,一年前,陈默然就找到了那个等号。 “然之,我一直在心底有一个疑问” “嗯?” “你究竟是个**者,还是一个野心家” 没有犹豫,史司直白的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面对他的问题,陈默然笑了笑,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接着,他点燃一支香烟。自从姬丽怀柔之后,在妻子的身边,他是从来不抽烟的,可这里是他的书房。 “野心也好,**也罢,最终目标却是共同的不是吗?” 史司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摇着头,似乎他并不认同陈默然给的回答,最后他猛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陈默然便转身朝着房门处走去,就在他的右手握到门锁时,他却又回过头来看着陈默然。 “无论是**者或是野心家,他们都是一群理想主义者” 盯视着陈默然,史司的声音不大,恰好能让陈默然听到。 “理想成就的**,野心成就了理想,**者会为了理想的实现,放弃个人的利益,而野心家却是在追逐理想时,实现个人利益的最大化” “那么你呢?” 问过这一句话后,史司便拧开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只是把问题留给了面带诧色的陈默然,而面对问题的陈默然却是沉默着,他已经知道答案。 (陈默然是什么人呢?有奖竞猜啊呒呼,拼命码了万字,还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大大们的月票就是无语继续努力码字更新动力拜谢求月票) !!!!!!!!!!!!!1! !最!!小!!!!!!6! !新!!!!说!!!!! !!!最!!!!网!!.! !!!快!!!!!!!!! !!!!!!!!!!!!!! [奉献] 第156章 人与奴才(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56章人与奴才(万字更新!求月票!!) 河床中满是大大小小的卵石,在阳光下干爽地泛着白光。河水清澈透明,轻缓地流动着,流到深处,变成了深蓝色。一辆辆拉着红砖的洋式大马车从土房前经过,沿着碎渣路向前方的鲁班新区工地驶去。 马车扬起的灰尘,路边的人们站在那里,看着队伍行进在大路上,尘土飞扬,树叶又被微风吹起,又落下。马车越走越远,但路边站着的人却是依然看着那马车,眼中尽是憧憬之色。 路边的一块木架子告示牌边,却依然挤满了人,人们挤在那看着那“鲁班新区”的规划效果图,更多的人却是在那按合计着自家几口人,应该租什么样房子,打从二月来到现在,几乎所有在江淮路矿工作的工人都递出了租房申请。 下工的电铃声响了起来,灼人的炼钢车间里,一群工人从东门出,一群工人从西门进,交接替只是在几分钟内就完成了,在连续工作8个小时,在工厂浴室洗个热水澡休息几个小时吃上一顿饭,再工作四个小时后,已经被掏劲了最后一丝气力,疲惫不堪的工人们又洗了一次热水澡,热水澡最能解乏。 过去,这些工人洗过澡后,便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然后回到的家里朝床上一趴,顾不上吃饭就趴在床上扯起了呼噜,可是在最近几个月,每天总有一些工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乘上公司内部电车绕道朝着那鲁班新区走去。 在车间里,总有一些工人得意洋洋的看着其它人,虽是同样的疲惫,但脸上却带着难掩的得意,只需要看那面上的得意,就知道他们是在一期工程完成后,搬进新区的工人。 再一次,当江淮路矿公司的员工拿上一元甚至两三元的工资之后,他们再一次对公司、对董事长生出了感激之情,未来的生活是什么? 两层小洋楼、烧着自来气、用着自来水,点着洋电灯的生活,就是每一个江淮路矿公司的工人们所向往的工作,而且在他们看来,这还是一定会实现的生活,短则一年半,多则两年,所有的工人都能的住上洋楼。 这是两个月来第几次来这?赵勋节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他每天只要下了工,就会来这鲁班新区,看上几眼,看着那些工友拿着闪亮的钥匙,打开家门的那种得意,他几乎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搬进去。 平整的柏油路面,过去只在公司厂区、办公区以及管理人员社区能看到,赵勋节永远都忘不掉,自己每一次看到这柏油路时,当时感觉有些累的他,甚至直接躺到了地上,那地躺着都比家里的破床要舒坦。 街道两旁是整齐划一的两层红砖洋楼,洋楼的前面离“人行道”一丈远的地方尽是精心修整的草坪,那些绿油油的草地都被修的只有一掌深,那样的地方没种上菜,看似糟蹋了,可看起来却是那个舒坦。 “栓子叔,你看这草地” 弯下腰赵勋节忍不住用手摸了下整齐的草地。 “这剪的可真是那个齐,就是在乡下侍候庄稼怕也……” “麦稍子剪掉了,你还指个球” 看着那草地赵大栓的嘟嚷了一句,搬进这新区里头是好,可还要和公司签一个合同,什么物业啦、卫生啦公司翻出来十几个名字,按照那些搬进来的人说,这地方不仅不准盖墙头,那个什么卫生不单要弄好屋前、屋后的,草皮不能超过六寸深,屋里的破絮子、破桌子、烂床架子什么的,也得清出去,就边那个什么卫生间,也要做到无异味、无污渍,厨房里也不能见着油腥。 房子看着是舒坦,可住着却又不舒坦,公司派来的那些调查员,一个月至少会不定期的查上两次,拿着表格打对错号,第一次不合格会警告,第二次就罚款,第三次就开除,搬到新屋子里的新房客,每六天休息一天时,至少有半天的功夫,租着推车割草,过去只管洗衣服做饭的娘们,成天就是在那擦桌子、擦灶台、涮茅房,就连洗衣服,也得按固定的时间去洗、去晒。 “狗日的,这地方住着不舒坦” 嘴上这么说着,可赵大栓透着窗看着那新房子里的人,却是满脸的慕色。 “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这辈子死都知足了” 家里婆娘在天在嘴边这么说着,可不是,虽说这里头规矩多住起来不舒坦,可在乡下的时候,谁能想到有一天,会搬进在这两层的洋楼里头。 婆娘从嫁过来,给赵家生了四个娃子,十多年了,没享过什么福,饱饭都没吃上几顿,去年接了过来,住到这也算是圆了半辈子的梦了。 “大栓哥,过去咱在老家的时候,也就是夏天洗个澡,可现在一天却洗上两回,习惯了有那天不洗都不舒坦,过去那衣裳都能烙下泥糊糊来,现在那衣裳若是脏了,咱自己都觉得不自在。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区别就在这。” 赵勋节笑呵呵的话语,只换来赵大栓的一阵笑骂。 “狗日的,小节子,才来进厂做了大半年工,你到成了城里人了” 城里人,这三字说着有些古怪,可却让人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不单是赵勋节这么以为,就连赵大栓现在都觉得自己不是乡下的泥腿子,而是马鞍山的城里人,虽说这城不算城,但却比过去他去过的县城还大,而且这里的人还有钱。 年前头,这家里一个月吃上两顿肉都像过年似的,可现在家家户户隔两天就能吃上鱼肉,这半年来马鞍山最大的变化是什么?不是那三座炼铁高炉的和四座炼钢炉、轧钢厂几个新车间的投入使用,也不是江边多出了一个造船厂。 而是这里的工人们身上发生的变化。那些每天负责把午饭送到厂里的工人们的婆娘,年前头还是穿着缝着补丁、络着补丁的旧衣裳,可打过过了年,这工资涨了,慢慢地她们的衣服也跟着漂亮起来了。 而且就是厂子里的工人们的衣裳也发生了变化,过去下工洗过澡,他们大都是穿上脏兮兮满是油灰的工作服,几天都难得换上一件,可现在洗过澡却是换上一件新工作服,至于脏衣裳都是留在衣柜里,两三天洗上一次,厂里发的不够换,就到福利社花一块钱买一件,甚至于到了星期天的时候,还有些工人和妻子儿女到附近的山上游玩。 甚至于就边过去一下学,就疯个没影的毛头,现在下学都是直接到“默然图书馆”写作业看书,用他的话说,他就算当不了一个月两百块钱的技术人员,将来也要当个工匠,当工匠,一个月少则可就是六十块钱,要是大工匠可不就将近一百块了。 现在的好日子,让小孩都看着了奔头了。 “一个月六块钱的房租,俺现在一个月二十一块钱,等租下这房子,俺就把俺媳妇还有俺兄弟接过来,等以后拿了三十块钱,就把俺爹俺娘接来,俺爹俺娘可会种菜了,在城外头揽下几亩地种菜,一月俺大、俺娘、俺媳妇至少能挣三十块钱,让俺兄弟上学堂读书……” 朝着走着,赵勋节又在那里合计着他的“未来大计”,两人走到了鲁班新村的二期工地边,工地上依如过去一般忙碌,而且在干活的工人中,还有一些身穿蓝色斜条纹布的工人们帮着推着砖车、和着洋灰,为了能早一天般进这新家之中,有一些工人自愿在休息的时候来工地上帮忙,当然仅只限于摸到二期租房号工人。 二期除了像一期留给公司最好的工匠之外,有一半的的房子,是由申请租房的工人摸号决定,谁能优先住进新宅,而摸着号的总是最幸运的人。 “快点吧老子可是抽中第三期了” 若不是太过疲惫,或许赵大栓也会进工地帮忙干上一会,房子快上顶了,最多还有两星期,三期就会开工,也许到八月十五前,一家人就能搬进这新房子了。 这全赵大栓倒是全没有先前的那些埋怨,有的只是算着自己还剩下多少天才能拼进这新房子。 在赵大栓在那想着自己的好日子,一个头戴着“瓜皮帽”、身穿绸衣的年青人,在两三名随员的陪同下,正从街边的另一头慢慢的走到新村街口,走到树下自己个要了碗藕粉,坐在摊上吃了起来。吃着藕粉时,他偶尔看着那些工地上,正盖着的新房。 “这狗东西,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 怀揣着刚敲得两万两产业券,看着眼这片红砖青草排列整齐的新宅,便是恨恨的骂了一句。 “就是,主子爷,这产业公司的人可真不是什么好玩意” 旁恭着身子站在那的严崇年一听主子这般说,连忙弯下那腰身接腔帮衬着。 “过去咱们在武昌的时候,别说是像姓胡的那**的后生,便是盛宣怀见着爷您可不也得恭着敬着,这不,爷今个屈尊降贵的到了这产业公司,且不说这钢铁厂没迎出十里地不说,就连那姓胡狗东西都没给个面见,像打发要饭的似的打发了那么点银子……” 嘴里说着,严崇年的心里却是恨着,过去在湖北的时候,跟着主子到汉阳铁厂,那铁厂经理、主事那个不是迎出十里地去,主子爷得了他要的面子,就是自己个这当奴才的,临行了人家还会封上一大红包来,那这马鞍山,上上下下的没个规矩。 “狗东西,这帮什么玩意啊,竟以为爷我怕那洋鬼子差一洋鬼子打发爷” 端绪这么说着时,全忘记在那钢铁厂接待室里,见着接待自己的竟然是一洋鬼子时,心里顿时就没了底气,虽说人家邀着吃饭,可心里见着洋鬼子就犯触劲的端绪那里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借着主子方才的话头,腰身鞠的更低的严崇年又却就说道。 “主子爷,人们都说,这产业公司是个挟洋的主,今个咱见了可是那个真奴才仔细思量,主子今个来这,本就是给那产业天大的面子了,就连我这当奴才的都羡慕这产业的福气,这我这奴才都知道,更何况是他们。不过,据奴才见识,这帮狗东西,怕是没奴才这般想着,对主子爷那是大不敬着,奴才是主子的奴才,可这帮奴才却不知自己个是个奴才,忘了奴才却又给洋人当起了奴才,奴才想着主子还能受着这群奴才,心里好不是滋味” 严崇年一口气说了一大摞子“奴才”却说得极顺口,意思也极明白,反正就是落井下石。 端绪听了,忍不住大笑道。 “崇年,也就是你这奴才,有这般子孝子,你家打从顺治爷入了关,就是我家的包衣。” 瞅了眼这主屈奴辱,满面悲惨的严崇年,心底倒是感起了这当奴才的孝心来,还是这些个包衣有孝心,有忠心,当初顺治爷犯的是那门混,把这汉人都变成了旗人的包衣奴,现在怎么会出《苏报》这档子麻烦 想着最近这些天,大哥为了在那租界会审公廨审出来麻烦,成天愁眉不展的样子,端绪心下忍不住感着当奴才的忠义,严崇年这奴才比一般的旗人还明了忠义,前时候和府里的那些个下人说当年的太祖爷起兵时,每当讲太祖爷打了胜仗就得意洋洋,他就会面露喜色,露出八颗牙来,这奴才的忠义岂是一般人所能比及,这种奴才少了,以后一定得劝大哥重用一番,这地方的官员。 “赶明我跟大哥说一声,看看这两江什么地方出个缺就差崇年你给补上吧” 主子爷的话只让严崇年大吃一惊,“唿”地起身就地伏身叩头,不顾旁边卖藕粉的老板诧异,不停的叩着头,。 “主子爷,你……奴才谢主子爷的厚待奴才定……定不负主子……” 或是激动的连话都说不顺畅了,严崇年这会只是泪流满面的不断的叩着头,拜着主子的恩典。 “罢了吧” 端绪随意摆了摆手。 “若是有心,回头真出了欠缺,就把地方上治理好了,尤其个别让那些个乱党穿了空子,若是地方上官吏,都像丛爷你这般忠义,我大清又岂有今……” 未等端绪把话说完,那吃了一半的藕粉却被掌摊的师傅一把端走了。 “这是做什,你……” 端绪身站跟着的奴才,一见忙喝了一句,恰好路边正过一灰狗,掌摊的师傅一声不坑的将那半碗带肉的藕粉放到路边,正溜达着的灰狗一见有东西吃便搭头吃开了。 “这碗让落刀子东西给污了,剩下半藕粉丢了可惜,喂狗,老子都怕污了这狗肚子” 说着话掌摊的中年人便又吐着旁边的垃桶呸了一口浓痰。 瞅着这一幕端绪瞪大了眼睛来,他没想到自己堂堂一贝勒,竟然受了这般的侮辱,连这一掌摊的下三滥都敢……而旁跪着原涕流满面的严崇年一见主子受了辱,顿时跳了起来。 “这个狗奴才竟敢……” “瞅不嘛,狗奴才是背典忘宗的狗东西,爷是爷们,是人” 掌摊的中年人话的功夫,那两尺长的碗大铜勺便掌到了右手间,脸上的肉抖着,全是作着若这狗东西若还横着,便挥勺教训他的准备。 “你……你……” 严崇年手指这下三滥,恨的嘴哆嗦着、手指颤着,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你家打从几百年前就忘了祖宗,甘心当着奴才,怎么着,还怕人说道了,告诉你,爷没旁的,就身上这骨头还在,别说你这狗奴才” 提勺的中年人眼一横,扫着那坐在椅上被气的面色铁青的“主子”。 “便是你家那建州主子来了,爷都不惧着,那努尔哈赤什么玩意,那还不是咱大明的奴才,还你家主子的祖宗都是咱汉人的奴才,你这奴才的奴才在这里横个什么劲啊” 声音越嚷越大,周围渐围上了一群人来。 “老少爷们,说是这个理不” “好说的好” “李四哥,就是这个理” “就是,你这奴才的狗奴才在这横个什么啊” “可不是嘛小心回头咱汉人复江山了,砍了你家主子脑袋,把你这奴才拉出去游街去……” 周围顿时叫起好来,不单是那工人,就是那外地来的客商、公司的警察都跟着起着哄,叫起好来 “爷们” 被人唤着李四哥的掌摊师傅,长一鞠礼。 “爷们别怪,今个李四瞎了这双狗眼,让这不是人的东西污着这桌子板凳了,今个大家伙见个证,待这不是人的玩意走了,俺李四就把这他趴过的桌子、板凳给当成辟柴烧了” “好李四哥,冲你这话,俺这个月,少说得在这吃半个月的藕粉” “好样的,李四哥这才是咱汉家的爷们该说的话,那像那背典忘宗的狗奴才啊” 人们叫着好时,原本气的面色铁青的端绪面早成没了血色,这会那还敢再说什么,一站起身便像窜似的朝外逃着,原本那狗仗人势的奴才忙也跟着主子逃开了,只听着后面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滚吧你这当不够奴才的混蛋” “就是,再不走,爷非得赏你一嘴巴子……” 叫骂声、叫好声,只在这街上回荡着,而原本一直在对街站着一工人打扮的年青人看着这一幕,目中带着激动,面上带着笑。 民心,这就是民心 (呒呼,昨天码这一章时,想着奴才那嘴脸,心里是那个火啊,这奴才咋就那么多呢?可恨、可耻、可……求月票望大大们用月票鼓励一下无语这心灰的心情拜谢) [奉献] 第157章 交叉 第157章交叉(万字更新!求月票!!) “相比于活,我更倾向于死” 张靖在回答的时候,双眼凝视着面前的老板,一字一板地说道。 “死亡可以使得利益最大化” 他的回答让陈默然惊讶的合拢了嘴,默默地点点头,好像他已明白了一切。 自从张靖主持第二侦缉科之后,在陈默然看来这位秀才,变得愈来愈阴狠,也愈来愈适合这个职位,心狠手辣、果断绝情,早在他劫那批枪时就已显现出来,而现在第二侦缉科的工作性质更是进一步把他心底的阴暗面释放了出来。 “沈荩案生于北京。沈荩是唐才常自立军起义的主要骨干,起义失败后潜赴北京。4月下旬,他披露了沙俄政府关于东北三省的七项要求,引了留日学生的拒俄运动,7月19日被清政府捕获,31日被杖毙于狱中。《苏报》案和沈荩案,全盘暴露了清政府的凶残愚钝,连康梁也感到非常难堪,他们在日本批评清政府于苏报案“不惜低下心,请命求援于外人”,“损失国权,污辱国体,重自取辱”;将沈荩“杖之数百,不死,卒缢杀之。野蛮惨酷,无复人理”。” 话一顿,张靖看着老板。 “所以,老板,《苏报案》邹容、章太炎,死反而更于我等有利” “若许吧” 陈默然摇了下头。 “不过我倒觉得有时候,一些人应该活下来。” 说罢,他打开k金的烟盒,取出一支特制的香烟,这种香烟由浦东的烟厂用产自土耳其的烟叶精制而成,仅只是供给那些有钱人,陈默然喜欢这种香烟,它吸起来的烟味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在后世吸过的几种外烟。 “在一些时候,我们可以去杀人,为了利益即便是所谓的……” 吸着烟的陈默然并未说完话,但他知道张靖能听明白,实际上有时候他并不介意杀人,只要需要的话。 “他们活着,可以挥更大的作用,从《苏报案》,为了能够引渡邹章这两位国事犯,他们可是借着法庭在那和满清作斗争,一言一语无不是在宣传**或者说排满” 想着这个时代**的含意竟然只是“排满”,陈默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如果这样话,那么的**与光复又有什么区别呢?想着他熄灭了手里的烟。然后又继续说着。 “嗯,今天这份报告上提到,连一个卖藕粉的都不愿当奴才,都掌着勺子要抽那端绪,这说明一个问题啊” “民心民心所向” 张靖轻声接了一句,老板否决了那个建议,虽有些气恼,不过并不值得为那两人的姓命,去烦恼什么。 感觉脖子有些酸,陈默然来回转动几下头部,感受到脖颈处出嘎嘎的响声,然后才开口说出话来。 “现在民族正在一天天的觉悟,就像那掌摊的李老四一样,若是照这样展下去,待咱们起义时,便可以获得民众的支持,有了民众的支持,那怕只是有限的支持,都将有助于咱们赢得这场战争” 咬着下嘴唇,陈默然两眼一眨不眨地注视张靖。 “所以,咱们必须要进一步激化一些什么事情” “激化?” “没错,现在的矛盾是历史矛盾,你要把历史矛盾变成现实矛盾明白吗?” 点点头表示赞同,张靖稍思考了一会。 “是,老板” 或许光复的意义在于让民众不再做满清的奴才,但在张靖看来,有些人必须要做奴才,就像他自己,实际上从第一次成为老板手中的那把刀时,他就明白自己并没有任何可以依持地方,唯有老板的信任,而用什么获得老板的信任,那就是奴才般的忠心。 而且他同样明白,或许老板并不喜欢奴性,但却不拒绝对他个的那种奴才式的忠诚,任何人都是如此,而往往像老板这样成大事的人也需要这样的人,而张靖知道只有成为这种人,才能够保住他现在的生活和地位。 “端方呢?如果老板需要的话,我们随时可以……” “现在还没必要,他现在的所有的精力都被《苏报》案牵着,让他去上窜下跳的求摇那些领事去吧杀了一个端方,指不定还会冒出来一个端圆什么人。” 迟疑了一下,陈默然最终还是作出了正确决定。 “你需要做的就是监视他,确保他在想对咱们不利之前得到消息就行,另外就是在绿营、新军那做好工作,如果要起义的话,最好能把他们拉过来” 想着后世武昌义时,枪声一响各省新军无不响应,一方面陈默然即希望自己起义时,也似这般顺利,可另一方却又希望别弄到最后自己起义也演变成“巡抚摇身成都督”,胜利的果实绝不能让他人给抢了。 “未来几个月,第二侦缉处要负责把枪、子弹、火炮输送到各省,只有黄埔学堂才是我们的人,一但起义,咱们不仅要保证要保证赢,还要保证确保胜利果实是属于咱们的” “请老板放心,张靖定全力保证械弹输运” 陈默然走到那半拱出的窗户边,透过玻璃窗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经阴了下来,又是一场夏雨,指不定会是一场暴风雨。 “这片乌云来者不善啊,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吧。” 天阴起来了,远处隐约传来了隆隆雷声。 “那批军火给北边送过去了吗?” 惨淡的月光下老头儿山是一片令人不安的黑暗,在黑暗中,马嘶人怨的哀叹声在山路上回响着,背着枪的士兵拖着沉重脚步走着,所有的人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全不见了一月前,从长春出时的气昂之色,有的只是在科尔沁左翼的草原上、山地里被人拖着跑了一个月后的疲惫。 若是现在有俄国记者看到这支部队,估计绝不会相信这支衣衫破旧、尽是泥污、官兵疲惫不堪的部队,就是32天前从长春出的96步兵团,现在这支部队战斗减员不过百十人,可却已经失去了精气神。 马背上的茨维贡?谢苗子爵这会也全不见了那翩翩公子的模样,白色的军装和士兵们一样,变成了泥黄色,曾经每天都要剃净的胡须已经长出了过一俄寸长,凌乱的胡须、布满血丝的双眼、憔悴的脸色,无不说明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骑着马沿着山路来回跑了两圈后,士兵们疲惫不堪的模样,让叶索夫明白部队必须要休息,策马跑到团长的身边,他并未行军礼,这是和那支抗俄义勇军打了27天交道后,总结出的一个经验,永远不要行军礼,否则被那引起骚扰的义勇军现了,准会挨上一枪。 “团长先生,部队应该休息一下了” 虽早已疲惫不堪,但茨维贡还是在向周围观察了一下后,无力的摇摇头。 “再向前走上一段吧,前面应该有一处河谷,那里适合筑营” 适合筑营,也适合被骚扰 第一次在行军期间遭到义勇军的攻击,对方只是用机枪扫了几十枪,从那天开始噩梦般的日子就开始了,他们追了27天,每天都感觉即将抓住义勇军的主力,可却又像永远也无法抓住对方一般,中国人逃,他们追,就这样逃逃追追的,两支部队抓了27天的迷藏。 白天行军时,找不到来头的子弹、脚下的地雷,不时的小股伏击,令所有人的神经崩至最紧,到了晚上,刚要睡下,几突如其来的炮弹,又会准确的落进营地,这种骚扰造成的伤亡并不大,减员不足两百。可真正噩梦却是你永远无法休息,永远把神经崩紧到极点,就像现在所有人的精神都垮了。 唯一愿望,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安安静静的吃上一顿饭。 “来了” 听着谷地间马沸人腾,林延智心头一阵激动,他身旁的轻机枪手也架起了机枪,他朝着这u字型的谷地看了一眼,在距离谷地两端各四公里的地方,分别布属了两个连,各自配属了一个机枪排,如果运气好的话…… 强压下内心下的激动,姆指扣开了手枪的保险,便开始等待着命令。 谷地中燃起了篝火,借着火光可以看到那些疲惫不堪的俄军官兵,这会大都或躺或坐在石头、草地上。 “没准屁股一挨着地,就能睡着” 散兵坑里端着步枪瞄准着谷地的高柱梁心说着,这滋味可是他下午的体会,那会几乎是刚一挖好散兵坑,那边刚把覆板盖好,人就窝在坑里头睡着了。 二营和三营的两个连,和这些老毛子一样,带着他们在草原上、大山里绕圈子,俄国人累,他们只会更累,稍慢一点,没准连命都丢了 “派出警戒哨了吗?” “是的长官” “对两边山上搜索了吗?” “是的长官” “确定……” 一个个问题从茨维贡的口中问出,在这山里头,并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尤其是在今天经历了多达2o次袭扰之后。 “让士兵们……” 话音未落,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嗖嗖的破空声,因疲惫而变得麻木的神经,似乎对这声音已经陌生了,就在茨维贡想起这熟悉的声音是什么的时候,连绵的爆炸声在谷地间炸响了,数十团橘红色的爆团炸出数以十数万计的铸铁破片,在谷地间收割着生命。 下一刻枪声响了起来,从谷地朝着半山腰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又一个时隐时现橘色亮点,其中还有一些尺长的枪焰。 “189营构建防御……” 在战斗刚一打响的瞬间,茨维贡便清楚的感觉到这一次袭击与过去袭扰的不同,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炮弹就接连打了几轮,枪声音的密集也远甚于过去任何一次袭扰。 “长官,我们被包围了” 依躲在一块巨石后的叶索夫紧张的大喊一声。 中国人的子弹夹着撕列空气的声音向着谷地间猛烈的射来,打在石块上只崩起些许碎石,一时间强大的火力压的这些俄国人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接连落下的炮弹,虽然并不算密集,但每一轮都有数十之多,心数着每一轮的爆炸声,叶索夫作出了判断。 “我们至少被两个师的中国人包围了” “他们绝不可能有这么多部队” 茨维贡大嚷一声,在这27天的追击过程中,通过从那些蒙古人那里获得的情报,早已断定义勇军至多只有千人左右,两个师……他朝着周围看了一眼,有可能吗? 可是这炮声。 一轮炮击不下三十炮弹,每轮间隔5至6秒,茨维贡同样开始在心里用对方的火炮,算起了包围自己敌人数量来。 计算的结果是残酷的,至少有两个师以上的敌人,才有可能射这么多炮弹。 答案一致后叶索夫和茨维贡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个信息。就在读出一个信息时,爆炸声突然更密集了,谷地随即成为了一片火海。 晃了晃嗡嗡作响的头,茨维贡看着叶索夫。 “绝不能投降欧洲人绝不能像亚洲人投降留下一个营阻击,19o、191营立即撤退” 偶尔从头顶上划过的子弹让邵零武头上冒出了汗,几子弹打在他的散兵坑附近,只让他心头一紧,附近据着步枪射击的士兵,在压子弹时,有得已经开始把原本插在坑边的刺刀上到了刺刀上。 “他们想撤了” 借着爆炸的焰光,看到谷内的俄军正尝试向左侧撤退,林延仁眉头一皱。 “命令部队冲锋” 两枚红色的信号弹拖着火红爬上夜空的时候,刺耳的冲锋号响了起来,下一秒钟原本依在散兵坑中第一营的官兵突然跳出了散坑兵,叫喊着朝着谷地冲去,那些依着石块或树木抵抗的俄军惊讶的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冲上来的中国人像是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一般,他们十几个人一群,一群又分成两队,在冲锋的时候,原本应该倾挺起的步枪,被他们提在左手间,他们似乎不是要冲锋,而是在跑步一般,在提着步枪冲锋的人群中,还有一些人端着喷吐着火舌的机关枪,在冲到三十多米的距离时,原本的正冲锋的中国人突然停了下来,下一瞬间伴着他们挥动手臂,夜空中砸落下一个个黑影,原本勉强构建的防线倾刻间被这接连两轮炸弹撕碎了。 就在防线被撕碎的瞬间,步枪突然回到了他们双手中,原本稍顿的冲锋再一次恢复了冲锋,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中国人,怒吼着面目狰狞的扑进了被炸蒙的俄军防线中,虽说俄国人人高马大,在身高上占着便宜,在拼刺时俄军往往分散各自为战,而进攻的义勇军却是少则两人,多则三人一组。 “杀” 嗓间闷喝一声,高柱梁倾端着步枪突刺左压拨开眼前这高出自己近一头的俄国兵的刺刀时,在他右边的战友一声闷吼,前脚猛的前踏一步,刺刀便从右肋处直刺斜刺上去,就像是在训练场上的训练一样的流畅。 面对两三人一组义勇军,往往在俄国兵正面挡刺时,在两侧响起两声爆喝时,两柄刺刀甚至有可能同时刺入他的身体,拼刺从来就是一门技术活。 当谷地陷入沸腾,中俄两国士兵用最原始的短兵相接展开白刃战时,在山间的隘道上,三架隐蔽良好的机枪工事内,机枪手却是在展开着一场屠杀,过去他们虽然同样扫射过,但却从未像现在这般顺畅,从半山扫射位沿着隘路口拼命撤退的敌人,命中率远比他们过去在靶场正面扫射靶板效率更高。 拿着望远镜机枪排长,看着隘道口试图冲过这封锁线的俄军,看着丢下来一具具尸体,只有少数人在机枪换弹匣、枪管时侥幸逃出封锁线,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喜色,这会他不再担心能不能挡住俄国人,反倒轻松的从腰间皮质挂包里取出了一张纸来。 在机枪怒吼时他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用放在膝上的皮包作桌,拿着铅笔在那里画起了隘口和机枪了阵地之间的关联,在他的铅丫丫电子书,机枪阵地和死尸最多的区域形成一个以35度左右倾斜面。 为了确认一下,他又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在月亮的衬照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死亡”斜面,眼前的事实告诉他用机枪从侧翼向冲锋的敌人射击,敌人就是插翅难逃。 “斜面内尸体,如果……” 拿着笔,他又在隘道的对面增加了一个机枪阵地,然后两个机枪阵地,形成了一个交叉斜面。 “射界三十五……” 笔在两个机枪支撑点间划出了两个射击扇面,射击扇面在某一个位置交叉重叠在一起,这一带的弹雨无疑是最为密集的 “如果用两挺机枪在左右两个侧翼射击,形成交叉火力,那肯定就是一道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如果冲锋的敌军全部冲进了交叉火力网里,那样的话……冲锋就会变成自杀” 像是窥见上死神的镰刀一般,他盯着双手中这张草图,半晌说不出话来,愣了好一会,肆意的笑声突然在机枪工事内响了起来。 而此时架设在轻型三脚架上使用5o弹匣供弹的mJo2式轻机枪依然怒吼着,机枪手依然在尽责的收割着生命。 (一些大大提出满江红有种族清洗的前兆,这可真是冤枉无语了,对于的辛亥**,我们都说他是资产阶级**,可在港台和国外却被称为民族**,**军不是无语写的,1911年西安、荆州、杭州、福州的不和谐事件事更与无语无关不是,反而满江红里,无语不仅没鼓吹反而缓和了一些,无语可是引用了洪武爷的北伐檄里的最后一句呵呵还是那句话,谢谢大大们的支持求月票) 第158章 两个方面 第158章两个方面(万字更新!求月票!!) “卖报卖报,号外号外” 报童满街都是,到处叫喝。 “号外号外,抗露义勇军三战三捷” “号外号外,支那抗露军,三战三捷挺进阜新” “号外、号外、露西亚于旅顺成立的远东总督府……” 号外的铃铛声在东京的街道摇的甚是恼人,一声声的铜铃声催的人焦,虽是清国人的新闻,但是却依还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购买号外,简单千多字的号外上支那抗露义勇军三战三捷的消息,还是让这些日本人口赞着“吆西”。 而号外上露西亚远东总督府的成立,阿列克谢耶夫海军上将将成为远东总督的现实,却是让这些日本人心情一紧,倒也更加关注于这些“抗露义勇军”了,甚至于一些日本人在街头上为抗露义勇军摇旗呐喊,更是称其团长林延仁为“支那第一勇士”,而抗露义勇军更为亚洲第一觉醒军团。 甚至于还有些日人于街头为抗露义勇军募捐,按报纸上的说法,月来捐款所得7864.27日元已交予清国留日学生创办的启知杂志社,全将用于转交抗露义勇队。这些日本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从第一枪的抗露义勇军,实际上就是那被清政府和日本政府强令解散的清国留学生组织的拒俄义务队。 “……以沙皇宠信的的宫廷内牙别佐勃拉佐夫为的对日主战派掌握了露国远东政策的主导权,其同伙阿列克谢耶夫海军上将成为远东总督,被授权用沙皇的名义直接同别国进行外交交涉,和平路线的鼓吹者维特被排挤到了一边” 大津吉之助恭敬的端坐于店内,在那摇头感叹着。 “贵国义勇军的当真不负支那勇士之名三战三捷,歼露西亚鬼畜兵千余人,实是我亚细亚自被西洋诸国炮开国门后,前所未有之大胜利” 作为青木情报机关打入清国地方武装负责人,大津吉之助,返回东京也是迫不得已,几乎是在清国报纸上看到抗俄义勇军一战歼灭露军一个连队兵,当时尚在山海关的他,便是策马一路朝着那抗俄义勇军追去,可追了近两个月,几次差点没被露军抓住不说,连抗俄义勇军的影子都未见到。 神出鬼没是什么,或许就是那抗俄义勇军了,一月前,露军调动一个团追击抗俄义勇军,结果露军被其拉到奉天、热河交界带山区绕起了弯子,露军追着那抗俄义勇军在山区里东奔西跑了近三十日,夜间遭小队袭扰,白日在山区与其绕弯日,一个月后被拖成疲军的露军遭其伏击,损失了近半兵力后,如不是团长科兹洛夫果断下令撤退,怕会成为露西亚在亚洲第一支被全歼部队,不过被一路追击到双台河时,露西亚第九十六步兵团已经折损了近三分之二的部队。 惊人的战果震惊了整个日本,也让苦苦追寻抗俄义勇军脚步的大津吉之助震惊不已,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从奉天返回日本,试图在日本找到与抗俄义勇军联系的途径。 而眼前的叶澜是唯一留在日本的拒俄义勇队起人,同时又是启知杂志主编,启知杂志是中国光复派之喉舌,而且也曾在杂志上为抗俄义勇军募款,根据情报分析,光复会与抗俄军之间有着秘密联系,自然的也成为他选的联系人。 “大津先生,抗俄义勇军的战果,确实鼓舞我等留日学子之士气,虽说拒俄义勇队已遭贵国政府强散,但抗俄义勇军之成就实令我等学习汗颜,清政府之禁令即令我等解散,然国内却已有人不顾禁令,举义勇之军进赴关外,与俄人决一死战,实值我等学子效仿” 三言两语的叶澜便把拒俄义勇队同抗俄义勇军撇开了关系,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位大津先生,可不是那个捐出1ooo日元的“亚细亚志士”,而是日本驻华公使馆对俄情报机关的负责人之一,这是国内回的情报,过去的两年中,他一直在关东各地联络土匪。 “哦,原本如此,” 叶澜的回答并未让大津吉之助感到意外,根据他的了解,拒俄义勇队除部分学生回国后无下落外,其它大都任职于清国新军中,虽说眼前的叶澜撇开了关系,但他的话显然只能应付外界的追问。 “不知,如贵义勇队赴关东,如何与义勇军取得联系?” “共同的目标,会使我们之间有着天然的联系,你说是不是?大岛先生” 叶澜出几声敷衍的笑声,若不是冲着那一千日元,他根本就不愿在这里与这个日军谍报人员说三道四,对于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 抗俄义勇军的战果鼓舞着所有人,曾经一度遭到解散的拒俄义勇队已经再次秘密重组,近两百名军官生准备赴关东加入抗俄义勇军,正像先生当初料想的那样,抗俄义勇军将有助于团结所有人,最终在抗俄的名义下将所有可以团结的同志,团结在一起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前进。 “说真的,如果可以联系到的抗俄义勇军的话,也许可以得到日本政府的援助,鄙人有一些朋友,于政军界任期,也许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并不相信叶澜这番说辞的大津吉之助,开始说起了空泛的大话来。 “我相信,日清两国同文同种,面对露西亚在关东表现出的侵略**,日本是绝不做视不理的,也许,抗俄义勇军应该在东京设立办事处,这样一来可以争取到日本的援助,二来也可以联系更多的同志,您认为呢?叶澜先生” 大津吉之助虽说争取援助倒是半真半假,他在关东联络那些土匪,用的往往是三年前、甚至甲午战争时缴获自清军的各式武器,对于清国土匪来说,那些破旧的武器往往比金钱更具诱惑力,可对义勇军呢? “……清国乱匪武装,备集大量机关枪,每战必以机关枪为主,往往露军受其弹雨压制,而不能挥……” 报纸上引用着露西亚军官们的说辞,义勇军能胜不在于其多么勇敢,而在于其机关枪甚多,就像日清战争时清军一般,相隔数百米便以排枪击之弹尽而撤,往往被刺刀击溃,而那义勇军却是用着人力所不能拒的机枪。 若是说那些人会看上那些日清战争时的旧枪,大津自己都不相信。不过总有办法让那些人相信日本的诚意,最终为日本政府所驱使。 在大津吉之助说话时,叶澜看了一下怀表,然后微微抱个歉。 “大津先生,实是对不住的很,叶澜下午尚还有其它事项,不若今天就到此吧,总之,叶澜代我同胞谢过大津先生之慷慨” 说罢叶澜便长鞠一礼,一千日元到手,虽说在日所得甚少,但叶澜却知道这些日本人,国小民贫,能拿出这么点钱,已经非常难得。 “叶君,您先忙,他日我们有时间再……” 大津心有不甘的说着,虽脸上带着笑可心下却极不是味,青木大佐不过只给他5ooo日元的经费,在关东的一年多时间,已经花费了近四千日元,只剩这一千日元今天花完了,却未取得任何结果。 步行与街头,蔡锷虽未留辫,但他身旁的几位同学却有留着辫子,虽不时仍有人戏喊他们“豚尾奴”,可偶尔的却又一些人跑过来,向他们一鞠躬,然后担出大姆指来。 “清国人,好样的” 被人这么称赞对于蔡锷一行人来说,却是第一次。马廉赙听着他们的称赞在得意时,又说出他日人称赞的原因。 “这些日人,这般称赞我们,一是因俄人扩张引其警惕,虽口喊与其决战,但心下却又敬惧欧人,而今日义勇军三战三捷,不仅让这些日本人佩服,同样……” 程尧章接过的马廉赙话说了一句。 “同样让日人看出俄人的外强中干” 说罢他又一皱眉,眉间带着些忧虑。 “只怕不日,日俄两国可能会于关东决战,到那时只怕关东之地又会是一片生灵涂炭” 程尧章的话让一行原本面上带笑的众人,却是把眉头皱成一团,在日本学习数年之后,自然明白日本人对俄国人在满洲扩张的警惕,但却又希望日本与俄国大打出手,如此方才确保满洲不为俄国所占,可另一方面却又不愿见两国于中国土地上撕杀。 “百里,你昨日去启知杂志社了” 与他人面上的喜忧参半不同,蔡锷只是扭头问着蒋方震另一件事。蒋方震只是点下头,启知杂志社是第一个报告抗俄义勇军的杂志,甚至早于各报为义勇军募捐,实际上启知杂志社还是义勇军报名处,而他们大都已经报名参加抗俄义勇军。 “他们怎么说” “不日可行” 蒋方震谈谈回答只让这一行六七人脸上露出些亢奋之色,终于要成行了吗?程尧章这位长江水师提督之子,一听到这话,即是把臂一挥。 “走酒馆喝酒,我请客” 夏夜,横滨的气候怡人,海风呼呼的吹着,把白天的暑气化为乌有,滨海的沙滩上的、大道边和树荫下,到处都是纳惊人们。而在宫崎寅藏提供的房屋内,化名中山樵的孙逸仙,在闷燥的房间内,与众人商讨事宜。 “……目前,受光复会支持拒俄义勇队改名为军国民教育会后,其宗旨已从拒俄御辱改为光复排满,其制定具体实施办法:一为鼓动,二是起义,且已经百人受其分派回各省策动起义,现在于满洲于俄人作战的抗俄义勇军,更与光复会有着直接联系。” 三年来,战友的凋零、组织的涣散,无不让孙逸仙痛心不已。 光复会对于**派来说,其勉强算是盟友,与**者鼓吹共和不同,光复会强“光复民族”,至于未来之路,却是留待民族解决之时,由公民公决选择。 在这时**的思潮远未形成,虽说留日学生中早已有人高呼“**不可避免”,但相比于**,反倒是光复会倡导的“以光复民族为重”,却是更为吸引那些学生,与孙逸先等**派不同,从一开始光复会便根植于留学生之中,以留学生会馆为中心,成立“中华留日学生总会”取代各省留学生同乡会,在留日学生中宣扬民族光复。 “留日学生三年前多倾于改革,而非**,即留日生中心出排满之意,也并无倒向**之心,即是于太炎与秦力山、冯自由等人兴办的支那亡国纪念会,也倾于的光复汉统恰光复会所提,光复民族正投其所好。” 尤列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句,随先生避走日本以来,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兴中会随着杨衢云、郑士良被刺,兴中会的力量受到严重的削弱。在日本虽见光复之浪涌,却非**之浪潮。即便是去年章太炎文定排满,却又不赞先生所倡之议。 自惠州起后流亡避日之后,拜访孙先生的人数不多,而志同道合的则更少,原本拒俄运动后,情况有所改观,留日学生来访者络绎不绝,先生的的寓所里经常座无虚席,可在抗俄义勇军军兴之后,拜访者便大为减少,很多学生都以入抗俄义勇军为荣,直到近时苏报案后,青年学生受**军一书的鼓动,纷纷前来拜会先生,听先生教导**,这才有所改观,但其成就却远无法同光复会所能相比。 “有光复会居中策划,各省学生一改过去人自为战、省自为战之局面,其以民族大义晓知,以光复民族为志,倒是吸引不少学生,而今光复会更在祝抗俄义勇军三战三捷时,于各等名下刊物为抗俄义勇军募兵抗俄,一时从者甚众,有日报称今日留日学生入抗俄军者,已多达六百人之多” 尤列在旁叹说一句,若是反满派没人比兴中会反满更早,至今已十年余可十年来,兴中会所集、所聚,却远无法同光复相比。 “蔡元培、吴敬恒、陈范等中华教育会诸人因涉苏报案避走日本,在我们为其准备欢迎宴会后,而光复会则于前日又为其准备欢迎宴会,随后于东京效外演兵,演兵大都是将赴关东抗俄者” 提着那些学生军,钟木贤倒是不停的大叫着可惜。旁人也能能够听出他言语中的失望之情,意识到他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若是这六百余学兵,可为**献身,想来于东南起义定可事成,三年前于惠州举事,权不过不满百三合会众,便可以聚两万之众起义部队,想来这些学生,竟为保满清之祖地白白献身,实在是可惜,尤此想来,那光复会恐也只是……” “也不尽然,若光复会为抗俄军募兵集款,输学生军于抗俄军时,又可派出本会同志身入抗俄军,进而掌控抗俄军,若他日抗俄军为光复会所节,那反满之事他日可成” 沉吟一会孙逸仙开口说着,同时又站了起来,走到窗边,风吹于身淡去了些许烦躁。 “抗俄义勇军近日几全歼俄军一团之兵,三年前,俄军十数万军队,即可横扫关东,一团之兵,可夺奉天等地,假若光复会以抗俄之名聚兵,以关东练兵,而满清又不以其为敌,若其势力渐增之时……”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快步走到桌前,拿出一张绘制时局图时所用地图。 “抗俄军一但势成,即可挥师南下,直捣京畿要地如此大事即可立成” 看着那地图,似看到抗俄军挥师南下一幕,孙逸仙只激动得全身籁簌而抖,他双目盯视着地图,似看到那满虏尽逐、民族光复的一天。 “虽道不同,然光复会在驱逐鞑虏上,却是与我等有共同之利益,只可惜那拐杖先生深居简出,至今仍无人知晓其身份,若是不然,文定会与那拐杖一番畅谈” 激动着孙逸仙手握着拳,来回在房间里渡着步子。 “拐杖,那根拐杖现在在什么地方,可一直都是个秘密,别说是我们,就是蔡公培他们也试着询问过要拜访那拐杖先生,可却被委婉的谢绝了,那拐杖显不是**者,否则岂会如此谨慎小心” “不是**者,难不成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满清官吏?” “这倒也不是全无可能,满清官吏中,又岂无野心勃勃之辈,历史上多少次起义,最后得了江山不是那起义的农民,而是那些个王公大臣得了天下” 话时陈少白的语气中倒带着些的悲愤之意,历代的起义轮到最后还不是那些个野心家上了位,至于那起义者反倒最后又成了新朝的叛逆,若是那拐杖先生也是那野心家,那未来……想着这他的眉间闪着些忧色。 “思来想去,若是民族未来交待民族解放之日,交由民众公投选择,孙先生,你以为到那时,这四亿五千万民众,会先出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一声淡不出奇的反问在房间里回荡着,却只让众人哑然说不出话来,他们清楚的知道民众会选出一个什么样未来,什么样的道路。 (谢谢大大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求月票) 第159章 教育(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59章教育(万字更新!求月票!!) 在马鞍山钢铁厂以西10里的长江造船厂,这座船厂是沿江一带最大的船厂,规划第一座船坞未成之前,夯实的船台上便开始造船,而所造出并不是常见的木壳或铁壳船,而从淮南经淮河、大运河向马鞍山运煤、运焦的水泥船。 用钢丝编成网型船形,然后浇灌水泥的水泥,无论是抗腐蚀性或是耐久性,都忧于钢壳船,而平底水泥船其成本更底、建造更快、对工人技术要求底,只需建筑工人即可,同时对船坞、船台的要求均降至最底,甚至不需要造船设备,仅只需要搅拌机、钢丝即可大规模生产。 正因其建造速度快,才使得在短短数月内,船厂得已造出上百般载重数十吨至百吨的水泥船,满足了马鞍山钢铁厂对燃料的需求,在公司的需求被满足后,这种成本低廉的“新式船”甚至因其成本比木船低两至三成而受到船民的追捧。 朝着1号船坞走去时,看着那船台上,正在赶班加班造着水泥船的工人,史添阁微皱一下眉头,在他看来那鸡蛋壳般的水泥船只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可就是这抗冲击性能差如鸡蛋壳般的水泥船,却是现在长江造船厂的主打产品,一个月可造三十余艘。 “船还是钢壳船好啊” 心叹一声,史添阁便走进了一号船坞,与各国流行的石质船坞不同,长江造船厂的1至3号船坞均系采用日本生产不怕海水侵蚀的硅酸盐水泥制成的钢筋混凝土船台,只有4至8号船台为降底成本,又改为九华山花岗岩为基的石质船坞。 这八试船坞都是由公司聘请的中国设计师设计。像眼前的这长160多米,宽20多米的一号船坞。有两道坞门,分内外两区,可以同时或分别使用,与一般船坞不同点是,设计人员把船坞设计的略有弯度,并不是笔直的坞壁,这样就可以充分利用斜度的力点,便于船只进出坞和修造方便,可同时修造2艘5000吨位的船。 此时的船内气动铆钉枪撞击烧红的钢质铆钉时,红色的火花四处飞溅着,空气中充满着工厂特有的金属重击声。船体装配工正将钢板缝铆接在一起,再把接合点对齐铆接上。头戴安全帽的工人们将切割好又卷弯成各种形状的钢板经由滑车吊机运到每一处装配区,在船壳内电工们正在把几公里长的电线拉直,就像无数股黑纱线。 在在这座长方型的水泥船坞里,工人们在主管的指挥下各司其职,不断工作着,如果是在夜晚,任何从长江边驶过的船只上的人们,都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船厂,这艘俄商定造的载重680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海轮,过去的几个月,虽造出十数艘钢壳船,但大都是长江内航的客货船。 “完工60%,预计85天后完工……” 进入船台,史添阁直接展开一份督造进度表,这艘全遮蔽甲板、蒸汽机型货船是船厂靠着“提前4个月”交货从海参崴的俄国船商那里接到的定单,每吨造价501.32元,交船比他国船厂早三分之一,每吨价格却比他国少二十数元之多。 可即便如此,买船的的亚历克塞船运公司依然承担着风险,船壳、锅炉、烟箱、机器、轮轴等等所有器械均由长江造船厂制造,所用钢料均系马鞍山钢厂提供,抛开造船厂的技术,即便是原料也着实不能让俄商放心,以至才有了签定合同时的压价。 而船厂之所以同意低价高速交船,目的在于打开船厂知名度,毕竟这是中国第一次出口大型货轮,别说是保本,即便是亏本,船厂也是在所不惜。 “还要再加快的进度,迟交一天,每天罚款300元,迟交30天后,罚款增至500元。反之早交一天,则可得奖金300元涛动,你的责任重大啊” 在督造进度表上补充几笔后,史添阁扭头看着李锦扬认真的说了一句,这艘6800吨“巨轮”是他受聘长江造船厂后,设计、督造的第一艘船,船厂可以为打开知名度在所不惜,可他却想着提前工期,以赢回原属船厂之利。 “按照现在的进度提前25天完工肯定没问题” 李锦扬的回答却让史添阁不甚满意,反倒是用左手攥起拳头,神经质地连连捶击右手的掌心,直到捶得发红,这才怅然若失地盯着船坞中那艘已完工60%的货轮。 “不行,至少要提前35天” 随即用微微颤抖的手给烟点上火。一缕烟随着江面吹来的风,让史添阁平静些许。 “而且要保质保量,这是咱们的第一艘船,不仅要提前交付,同样还要让显出咱们的工程水平,只有如此,未来才能吸引他商来船厂定购商轮,清廷不似他国,他国船商造船、买船皆有补助,而清廷却无任何补助,若要打开市场全赖船体工程坚固、配置精良,只有如此方引来轮商定造、修船” 史添阁把吸了两三口的香烟用脚下的皮鞋碾碎,然后用指尖轻轻揉下太阳穴。 “涛动,你是现场督造,这艘船由你负责,我那边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 李锦扬只是笑了笑,却没说什么从江南造船厂到这长江造船厂,如果说这里和江南有什么不同,就是不需要担心外行官吏的指手划脚,在这里他找到了自己向往的,纯技术性的工作。 离开船坞后,史添阁便直接朝着几百米外的办公楼走去,他的工作室就在那座两层高小楼的二楼,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正是在那间办公室里,他亲手绘制那艘俄国人定购的“苏伯特?保罗”号货轮。 “哎” 不过是前脚刚进办公室,史添阁便发出一声叹息,尤其是看着图板上那只绘制了一半的图纸之后,更是把眉头一皱。 他定可设计一万五千吨的战列舰,也不愿设计这种不过几百吨的小玩意,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在翻阅从英国带回的十数吨图书资料时,又不断的按照有限资料做着种种试验,以完善它的设计。 潜艇,对于全世界这都是一个新鲜玩意,即便是英国也不过是在三年前从美国买回5艘霍兰型潜艇,随后才开始着手研究潜艇,在英国时,他曾因为好奇同老师一同研究过霍兰潜艇,而正是那次对霍兰潜艇的接触,让他意识到能够在水下航行、攻击的潜艇,对于传统海军来说几乎就是一场噩梦。 借助潜望镜潜艇可以悄无声息从水下接近战列舰、巡洋舰这样的大型军舰,随后用鱼雷发起致命的一击,正如约翰?霍兰研制潜艇的出发点一样,就是利用这种水下武器,攻击占有绝对优势的皇家海军。 受聘长江造船厂后,史添阁当然知道在这样的民间造船厂,建造大型军舰并不现实,没有买家,清政府宁可外购也不愿自制,可在内心里他并不愿轻易放弃自己的海防梦想,也正因如此,才会在完成“苏伯特?保罗”号设计和早期督造后,开始着手制造这种水下利器。 “……霍兰潜艇的指挥塔很矮,只能在风平浪静时于港口使用否则指挥塔打开,容易进水沉没……” 翻看着手中皇家海军对霍兰潜艇的研究报告,史添阁再一次修改了潜艇的设计,和上一次一样,潜艇再一次被放大了。 这艘停留在图纸上潜艇,从最初的两具鱼雷发射管,增加到四具、从最初的一台150马力汽油机,变成两台150马力柴油机,每一次修改的代价,却是他的吨位在不断的放大着,从最初的几十吨,直线膨胀到现在的近300吨。 “必须要具备远洋航行、补充鱼雷的能力” 在设计这艘潜艇时,史添阁所进行的基础设计完全是参照皇家海军对潜艇的种种不足,有针对性的进行改进,增加鱼雷发射管、增加鱼雷舱、加大马力、加高指挥塔、增加电池、燃料箱,以便建成了性能优良并可以在大海上巡逻、攻击的远洋潜艇,一次次的修改给史添阁带来的是一个新问题,而正是这些问题,让他多次心生退感。 “还是太小……” 看着那慢慢成型的构思图形,最终史添阁还是摇摇头把那图纸从板上扯了下来,按照图纸上的潜艇规格,远无法达到他心中向往的那种大型的、远洋的、御敌于海外的、高效的远洋潜艇,至少这种两三百吨的潜艇远不能满足这些条件。 “还应该再大一些” “老师” 走进办公室的牛得刚端来了咖啡、水果,并顺手将这些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老师,还有没有其它的什么吩咐。” “没有” 史添阁回答道,同时又低声说了几句表示感谢的话。 “宫烷,你的课业做的怎么样了” “课业已经完成了,我准备下午去船坞” 牛得刚恭敬的说道,他是史先生带的几名学生中的一员。 点点头,史添阁指了指桌面上自己从英国带回的关于潜艇的资料。 “这里有些资料,你拿去看一下。” 从老师的桌子上取过那份英文资料,牛得刚随意的翻看了几页,除去手写的文字外,还有一些估计是老师绘制的简图。 “潜艇” 一面思索着,牛得刚似乎明白了老师最近在忙些什么,偶尔他进来时可以看到老师似乎在绘着相似的图样,不过现在看起来老师的研究并不是理想。 “老师,您一直在研究潜艇?” “嗯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发朝这个方向努力一下。” 说话时时候,史添阁已经趴到绘图台前,开始重新绘制基础图样。 老师的举动让牛得刚明白自己是时候离开了,于是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在离开这个房间时,他一边走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这份资料,在最初的英文资料后,还有十几页看专来似乎是老师最近总结出一些资料或者说是技术要求。 “老师觉得厂里可能制造这样的潜艇吗?” 牛得刚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现实,他是在江南制造局学的造船,自从甲午后,这中国的船厂可就没怎么造过军舰,别造不出来,即便是造出来了,也不见得有人要 想着公司风外最近传得沸沸腾腾的资助学生、员工赴美、德、英留学,牛得刚不禁对手头这份资料生出了一些期待,学员是产业学校、钢铁学校、工程学校三所学校中挑选,而在学员之外,还会从公司选一批技术人员赴国外学习。 “800人留洋,若是能拿设计出潜艇的话,没准能通过留学审核”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陈默然便笑着站起身迎了过去,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 “蔡先生,蒋先生,吴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蔡元培、蒋观云、吴敬恒三人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这个出现在客房里的人,他就是那根拐杖 “是你”、“陈老板”、“陈瘸子” 三人三种不同的称谓,三人的惊讶换来的只是陈默然的笑声。 “三位先生请坐,今天一面可是默然向往已久之事” 一边说一边陈默然悠闲地走到沙发前,而蔡元培、蒋观云、吴敬恒在坐下时依然惊讶的看着陈默然,直到这会他们终于明白那纽永建为何称他为“拐杖先生”,去年那篇江船夜话时,他可不还拄着拐杖嘛。 同样也理解了为何他们一直对他的身份严加保密,若是不保密,产业这么大的家当,可不就资敌了。 “如果我未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和陈先生,第三次见面了” 蔡元培先开口说道,年初与蒋观云等人成立中国教育会时,曾从陈默然化过缘。而陈默然的出手极为大方,五万元甚至那〈**军〉印刷时所需资金即是从他这里所化。 “只不过却不知,名震上海的产业陈老板,就是名动远东的拐杖先生,我等实是失敬至极” 吴敬恒抱拳笑说着,这陈默然果然不愧其名,默声不语却成大事。 “在回国的船上,元培还想在拜会拐杖先生后,拜访陈先生,陈先生义助千名学子旅英、美、德三国留学,实是前无古人之举” “三位先生还是别夸默然了,与三位先生这般大才相比,默然不过只是些小聪明罢了” 面对称赞陈默然连忙摆着手,这次见面是他们三人要求的,同样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所需要的,光复会不仅需要那些青年,更需要像他们三位这样的大材。 “化名写点东西,不过是一泄心中之愤,送学子出国,一为解公司人才之窘,二为国家未来发展之需,为将来民族光复后积存人才,只可惜直拖至今年实是晚矣,以默然看来,无论现今或将来,欲求民族之光复、国家之富强,当首重教育” 这会陈默然的态度极为诚恳,所说皆是肺腑之言,重视教育百年后不过只是一句空谈罢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满清入关,以易服剃头令斩尽我同胞之骨气,为一姓一族之私,从而遏制一个国家与民族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软化一个民族的骨骼,奴化一个民族的心理。如此奴化教育我等同胞达两百五十九年之久,光复易,可却两百六十年奴化何其之难又岂是一代人之功” 直视面前三人,陈默然不禁有些感叹,想着后不少人对“康熙爷”“雍正爷”“乾隆爷”这些个爷们所谓“政绩”、所谓“盛世”、所谓“千古一帝”而啧啧称叹,喋喋不休的炫耀时,年青时总觉得恶心,尤其是看到那清宫戏的盛行更是如此。 听着陈默然的话,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尽是赞赏之色,仅只是数语便生出了没白来的感觉,这种感觉绝不是他们要横滨时,与另外一个人见面所能体会的。 “……还是那棵树,回首时它已变成了两百五十九年前的那棵树。那棵树应该让人警醒,让人深思,让人发奋。又一次想到那棵树,使我感觉到一种后怕:野蛮异族在政治的惰怠、残酷、自私和腐朽,加上奴化教育带来的大众心灵的冷漠、闭塞、自大和麻木,完全葬送了一个长时期走在世界最前列的民族。” 吴敬恒引用着陈默然在〈启知〉杂志上写〈树〉中的结尾,那是崇祯殉国吊死的那棵树,又何尝不是吊死汉民族的一棵树。 “三位先生皆知,我从不谈**,只谈光复,有人称为我伪**者,这真是冤枉我了,我从不是**者,我只是民族光复义士中的一员,在默然看来,与其在那畅谈**,畅谈如何排满,倒不如坐下来,让我们谈谈如何能让这被奴化几百年后民族,骨头硬起来,民众的心灵热起来这亦是我今日见三位先生的原因,三位先生于外界看来是**者,但于默然看来,却是民族教育家” 在陈默然为这次谈话做出一个定调的时候,蔡元培、蒋观云、吴敬恒三人却是惊讶的看着陈默然,这会他们终于明白了,他和那个人真正的区别在什么地方。 “这亦是默然欲求三位之事” [奉献] 第160章 审 第16o章审(万字更新!求月票!!) 保定城郊一所蒙学里,背对着学生的李君在沉默了一会后,却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字来。 “汉” 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这些年大者不过十岁的蒙生,李君表情严肃而认真,写下这个字后,足小半晌却未说出话来。 稚少的二十几个蒙生大都看着这白纸上的字,这个字他们并不陌生,汉人、汉家、汉字、汉语等等,若是让他们组出词,怕即便是最稚少的蒙生也能组成十数个之多。蒙生们看着这个字,却是在那思索着老师写出这个字的用意。 在蒙学外也站着几人,他们大都诧异这李凉心今日的举动,也想不明白,今天他又为何写下这个字来,想及近时的市里坊间的争论,隐隐的蒙学外站着人心下一紧。 “汉” 读出这个字时,李君的声音稍显深沉,看凝视着室中的蒙生。今天的他和往日有些不同,头上的瓜皮帽也被摘掉了,一顶儒巾戴于头上,一身青色汉式襕衫立于教室间,只让众人在惊讶时,却又为其揪起了心来。 “汉” 蒙生们跟着读出这个字来。 “汉室威隆,因之以族名著,我等皆为汉人,自汉高祖刘邦定鼎中原,成汉朝起,汉即为我华族之族称” 李君的声音不大,但却是足以让蒙学内的学生和外间站着的人听着清楚。 虽是十月的天,本就带着寒意,可在他这句话说出后,蒙学外站着的数人,却只觉浑身冒出一阵冷汗,胸前背后凉个透,那稚少的学子,却是认真的听着老师的讲解。 在保定城内外,大都知道这李君像来是人如其名,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君子,而他却字凉心,若是按着字面上说,李君的心可是凉透了,他所办的事却比说空话的人心更热。 因李家祖上遗资颇丰,家有良田数百亩,去年早便得了举人功夫的李君并未沿着那登进之路,而是在自家闲宅里办起了这所蒙学,除去教其它蒙学所学外,还教算术、地理等新式学堂才教之课,为此其甚至曾得直隶总督之赏。 在接下来的长达几个小时中,蒙学里的二十多个学生坐着,蒙学外站着的人也越来越多,李君在那里说着。从三皇五帝说起,到那汉邦威仪,再到那大唐之盛、大宋之文,再到明代逐蒙之激昂,他在那里说着汉事,告诉着这些学生,这片土地上千百年来之事,告诉他们何是正统,何是殖民,告诉他们,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人。 初时在蒙学外只站着数人,而到时近晌午时,整个教室都被一种不同寻常的庄严的气氛所笼罩。不仅蒙学外却站满了人,此外,教室里,那些平常空着的凳子上,也坐进一些默不作声的人,有年长者的街坊、有年少的少年,无一例外的,当李君请到甲申年崇祯吊死煤山、跑马圈地、剃头易之祸时,这些人都显得很忧伤,神情中稍带着些许的愤慨。 “……清军集中大炮轰击城东北角,城墙崩塌,清军蜂拥而上,江阴失守。陈明遇巷战而死,阎应元负伤后投湖,被清军从水中拖出,不屈遇害。清军屠城至二十三日午后才“出榜安民”,城内百姓仅剩“大小五十三人”而已……八十日戴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六万人同心死义,存大明三百里江山。” 李凉心只是坐在那说着,看着眼前的这些学生,他必须要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的话,便无机会可说,无论这些学生能记住多少,终归,他们只要他们记住是自己是个汉人,生于厮长于厮的汉人。 终了随着一声叹,李凉心余光撇见蒙学外一阵骚动,接着几名保定巡警营的巡警出现在蒙学的门口,其中一人见着李凉心依然端坐在那里时,先是一诧,随后又是摇头一叹,面上尽是可惜之色。 在巡警的身影出现在蒙学时,蒙学内一阵骚动,而李凉心却依是端坐不动,他看着自己的学生,看着教室内外的围观的民众,反而是在那里开口唱起了歌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我愿重回汉唐,再奏角徵宫商。……” 此时他的声音由于激动而颤抖,听起来甚至显得有些滑稽,但是却无人敢笑,蒙生们跟着老师的歌声在那里唱起了这他们并不陌生的歌,甚至于蒙学里站着的人也跟着唱了起来。 歌声唱完了,蒙生们看到泪水从他们的老师脸上滑落了,或许他们并不能理解的老师此时的心情,但看着老师的时候,在这些年幼的孩子的心里,那一个字却被永远的埋下了。 望着学生,李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面色十分苍白,但是脸上却带着一些笑。一些熟悉李君的人这时才现,这瘦削的身躯此时显得是这么的高大。 “我,” 面上依着泪痕的李君,扫视着眼前的学生。 “我……我……”但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他没能说完这句话。这时,他转过身子,又拿起那支毛笔,使尽了全身力气,在纸板上尽可能大地写下几个字: “大汉光复万岁” 然后,他呆在那里,头靠着墙壁,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手向学生们摆了一下。 “课完了……你们走吧。” 没有学生离开,这会学生们看着那巡警,看着靠着墙的老师,稚少的脸庞上滑出了泪珠。学生们恭敬离座,跪于走道间,向老师叩着头, “回家吧记住,今天老师所说之话记住你们流得是什么血说的是什么话” 安受了学生的这一礼,李君看着进入蒙学后一直未曾言语的的巡警营巡警,左手置于身后,再一次摆一下手。 而跪于堂间的学生在抬起头时,看着老师稚嫩的声音在教室里响了起来。 “师为汉,学生亦为汉,师即为入狱,学生亦愿随之” 稚嫩的声音只惊得室间众人一阵心惊,其中一些学生家长立即扑上去急忙拉着自家幼子,这会功夫他们却是后悔起为啥把孩子送进李君这学堂了。 “都回去吧有从师之心,师感之,然师所想,却是……记住,老师今天所说,记住你们是汉人就……” 就在这会,一个少年却推开门走了进来,同样是头戴儒巾戴,一袭青色襕衫,是李君的儿子。 “爹爹” 说罢,李子丘便跪拜于地,恭敬的叩起一个头来。 “子丘……你……” “爹爹欲成忠义,儿自愿随之,甲申至今李家先人两人出仕满虏,今日不孝儿亦愿随父进衙,以弱颈洗李家之辱” 儿子的话让李君面上露出些痛苦之色,他的手颤着似想抚一下儿子的脑袋。 “徐哨长……” 一个巡警见着这一幕,刚欲开口说话,带头的巡警却是摇摇头,双眼直视着那跪拜于地的几名学生和李子丘,还有站着的李君,这几具瘦削的身躯中,所蕴藏着的力量,却是他不愿去面对的。 残酷总是需要面对的,同胞们早已麻木的心灵,需要仁人志士之热血去唤醒。徐久铭拳头一握眼帘一搭,李君之所以留下来,或许正是为了用自己的血去唤醒同胞吧。 但……看着那跪拜于地,面色倔强的李子丘,这不过就是一十五六岁的孩子,心想着他上前一步,右手成掌用力朝着李子丘后脑一击,正倔强的看着爹爹的李子丘只觉眼前一黑,便摔倒于地上。 “谢……” 看着昏倒于地上的李子丘,李君惊讶的看着徐久铭,脸上露出丝惨淡的笑容。 “有劳” 说罢李君便在众学生的叩头中,走出了教室,而在他身后却跟着几名巡警,而周围的人则目光复杂的看着这李君,当一行人走于市上,路边李君的一些同窗见其这般,往往先是一惊,随即却双手抱拳,举至头顶冲着李君便是长长一鞠。 保定总督衙门正堂豁然洞开。三班六房执事衙役们,手持黑红水火棍集合在堂口两侧。见袁世凯走了过来,衙役们低吼一声:“噢——”就依序按班站定。衙门口站着的大小官吏,也全都恭候在堂下。 三通堂鼓响过,袁世凯才稳步出堂,在居中“明镜高悬”匾额下就座。两旁公案边,则坐着书吏和师爷。一时间,直隶总督衙门内倒是庄严肃穆,咳喘不闻。 这是件久拖数月的大案,事虽仅涉一人,可现在这案子却是轰动全国,上达天廷的大案。原本的这生的保定的“李君”案,并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甚至可以说完全可被地方压下,可偏生上海、天津诸报几在李君于蒙学被逮捕后,便是连篇累读,其影响几不在数月前《苏报案》之下,于报纸看来“李君”几成民族之英雄。 也正因如此,面对愈演愈烈的舆论压力,朝廷直接来了廷令,着直隶总督决此案。可是说是打从庚子年后,这诺大的大清国最为轰动之案。一听说总督衙门今天要了结此案,保定全城百姓奔走相告,真是人人关注,个个动心,不仅如此,甚至远来自天津、上海等地中外记者。 刹时间,倾城出动,万人空巷,虽说天空飘着雪,天寒地冻的。可还是有上万百姓远远站在总督衙门前,挤过来,拥过去,谁不想亲眼看看这难得一见的大案,看看那“李君如何慷慨陈辞斥那袁世凯”。 身为巡警营管带的徐久名又要维持治安,又要看守人犯,早就累得汗透重衣了。听见堂鼓声响,他连忙告诉巡警们。 “给我拦住人群,不准靠近。有踏过石灰线的,就给我用鞭子狠抽” 说罢他便自己却大步流星地进到大堂,行了参见大礼后说。 “启禀总督大人,外边看热闹的人太多,卑职不能在这里站班侍候,请大人鉴谅。” 听着衙外的喧哗,袁世凯只是皱着眉说了一声。 “难为你了,你去吧。” 说完,他突然转过脸来,“啪”地一拍惊堂木,断喝一声:“带人犯” “扎” 衙役们轰然一声,带着一名人犯,铁锁银铛地进来。此时的李群不知过了多少次堂,也不知受了多少酷刑,一瘸一拐的被拖走上了堂,面上虽全无血色,可却不似过往囚犯一样半死不活地委顿在地下,早已经衣衫褴缕的李君站在那,曾戴着方巾早已没收了,而头上的头虽是凌乱,但却还挽着结插着一根小木棍,浑身满是血渍,周身浊臭不堪,而站于衙外的中外记者纷纷用照机为这些人拍起了照来。 此时,只听袁世凯吩咐一声。 “徐师爷,你来宣示他们的罪行。” “是,大人。” 徐捷藩答应一声,便从案头接过一份长长的折子念了起来。十八名待决囚犯的姓名、年龄、籍贯、案由,足足有两万多字。这些,都经知府、巡抚衙门各司厅核审过多次。 不过,徐捷藩的神色看来却有些恍惚,他甚至不愿意面对这些十八名待决之人。他强打精神,念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念完。 犯由终于宣读完了。袁世凯黑着脸盯着那勉强站起身来,受尽酷刑的李君,这会他还真佩服起这个文弱书生来,当初自己赏他办蒙学授新学时,怎么就没看出这李君竟然有这般的气节。 “人犯,见本官,为何不跪” 话刚出口袁世凯便是连肠子都悔青了,这李君的腿是怎么断的,可不就是在巡抚衙门被打断的。 “李某堂堂汉人,岂会拜你这认贼做父之贼人” 李君直视着台上袁世凯。袁世凯被这李君盯视着,没来由心中一阵哆嗦,却不敢与他照起面,这会他心里不断的骂着娘,这狗口的庆老四,非他让审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就是烫手的红芋,老佛爷和不知多少王公大臣想让他死,可民间却是一片叫好声。这李君一堂课,两衙审,审出了名声、审出了气节来,可临到头来,朝廷却是想让他袁世凯背这口黑祸。 “汉是夏满是夷,汉是中国正朔所在满是外逆,故项城子卖身事清于文化上是弃夏归夷,于大节是正统之叛臣逆子,大事之驱不能成其降清托词。大节既亏,身名瓦裂,士大夫名节已坏” 勉强站立于堂上,李君依然如过去一般慷慨陈词,他的话只讽的袁世凯面色一时青一时红,瞅着这李君,别说是上大刑了,便是现在一刀把他给砍了,怕也难解心头之恨,可他却未像其他人一样,恼羞成怒喊着上刑,而且冷看着李君,这个人是非杀不可,不杀他,老佛爷不满、朝廷不满意,就由他说吧 “……岂可洗却2臣之污名耶” 终了,李君说完了,衙外顿时一阵叫好声来,叫好声只让李君心下一慰,他冷看着端坐于台上的袁世凯,袁世凯冷笑着,他却是讥笑着。 “若大人还念及这躯内所流之血,还念所从之姓、所立之地还请大人以北……” 未待李君说完已经被他的话给吓的面色苍白的袁世凯,他突然把惊堂本一拍,“啪”的一声,震得满屋的人无不变色,这也打断了李君的话,惊堂木响起后,旁边坐着徐捷藩便连走到袁世凯身后,贴耳轻语。 “大人,这样的人才,正是大人之所需,还请大人为国惜才” 徐捷藩同时又看了一眼,面无异色的李君,心下为这人可惜着。 而袁世凯却是板起脸,眼盯着李君。 “如此人才,若是留给**党,岂不是为虎添翼,那还了得?” 立即提笔判处死刑。随即袁世凯又咬着牙狞笑道。 “嘿嘿嘿嘿……好一个岂可洗却2臣之污名耶。来人,将这人犯拉出,拖出枭示众” “哼哼” 李君冷哼两声,盯着台上的袁世凯全无任何惧色。 “今日,索虏之奴才,欲杀我之,岂知这中华之地亿万汉人早已觉醒,又岂是这刀所能杀劲李某劝大人一语,若是大人识事务者,必起兵反清方能的得已自保,又可洗却2臣之污名……” 这会已经阻不了这句话的袁世凯盯着站于堂上的李君,站起身来,手一抱拳。 “袁某世代受朝廷大恩,当以忠义报之,尔等作乱小人,竟于堂上乱语,仅杀你一人,不足以平民愤。” 咬咬牙,狠狠心,袁世凯提笔不顾众人的惊诧,修改起了判词来。 “保定蒙学教读李君谋逆本官自将请旨朝廷依大清律,诛其九族,九族皆斩之” 满堂的官吏与堂外的记者的,一听这话全都惊呆了,而徐捷藩更是惊出了一身大汗,他扭头看着台上站着大帅,转瞬间明白了大帅的用意。 语说的是义正词严,可袁世凯的心里却是暗自叫起了苦来,他又何尝想诛其九族,又岂不知这诛其九族之事,在这大清国可是多年未见之事,可偏生这厮说出这番话来,若是自己不有所动,只怕……袁世凯清楚的知道他最重要的保证,是在于争取西太后的信任。 可惜了瞅着那大笑的李君,袁世凯忍不住在心下长叹一声,同时他却双是在心间冷冷一笑。 “想跟爷玩,你们还嫩了点” (呒呼昨天的月票成绩不甚理想,呵呵,无语依然在努力中,很快一切就会展开,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月票) 第161章 分歧 第161章分歧(万字更新!求月票!!)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下袁世凯倒是撇个干净” 看着报纸上对李君案的报道,陈默然忍不住长叹一声,这袁世凯轻轻松松一记“重判”把球踢还给了满清。 判了李君斩决,又判了诛李君九族,可却又来个请字,一个简单的请字,把皮球踢给了刑部,虽说现在李君是斩了,可拟斩的却是刑部三司,与袁世凯何干。 想着袁世凯那副无辜的模样,陈默然不禁摇头感叹着这厮的老奸巨滑来,轻轻的一计太极拳,把自己撇了个干净,嗯勉强算是干净,而且还又得了朝廷的信任。 “其实这种撇清也谈不上什么撇清” 鲜少表任何意见或看法的,于鸿玉这会在一旁轻道一声,最近几个月,他可以清楚的感觉眼前董事长的变化,这种变化是他更关心时事,就像现在这样,不仅留意报纸,偶尔还会对外明自己的看法。 去年九月的时候出资成立了“中华教育协会”,甚至还资助留学生数量扩大至一千二百人,留学生所去之国均为美、英、德世界三大最先进之国。 “仅此一项,陈老板每年需支银助学多达6oo万两” 就在举国上下惊讶、赞叹于董事长的此等壮举时,不过又是两个月,除去一次拿出一千万两白银巨款创办“亚洲第一大学”的东序大学外,另从浦东划地3ooo亩地,其中之半用于兴建校舍新馆,投资28o万元用于创建大学工厂,这种大学设附属工厂,既顾及学生勤工实习,又保障大学经费来源的模式,是各国大学所无,东序所特有。 仅此两项巨资助学,即为世人所瞠目结舌,一千万两巨款、三千亩值银数千万之多的土地,“亿元办学”这种魄力换得国人的称赞的同时,董事长也落得“傻子”之名,可即便如此,董事长仍闲不足,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还曾说过。 “周代又曾设五大学:东为东序,西为瞽宗,南为成均,北为上庠,中为辟雍。今默然于上海建东序大学,他日必将在中国四地续办瞽宗、成均、上庠、辟雍四所大学六年将东序办为中国第一大学费二十年之功,使东序为亚洲第一大学” 傻子? 许道是别人这么说,但于鸿玉却是不信,虽他话不多,但却知道自己的这位董事长志向颇远,远非常人所能及,既然今天他用值两千万元的地和一千七百万的现款,去办这所“亚洲第一大学”,那么他就会从其它地方收回这笔投资。 董事长会做亏本生意,于鸿玉从来不信。从什么地方收回投资呢?或许将来等大学办好后,在大学招生时,也许会像资助留学生一般,另附一份合同,定约毕业后需为产业公司工作数年,但相比于这个答案,于鸿玉却更倾向于另一个隐于心间不曾道的一个回报。 这“亿元办学”最大的回报恐怕就是让董事长捞足了名声,那些个记者也乐得从董事长这里挖新闻,而最近几月董事长则经常对外表自己的看法,甚至在“李君案”时还曾寄文于报纸,署名文章,甚至直接指责自满清入关以来其之残暴实属世间罕见,而李君一案更是将其残暴显露无疑。 让人诧异的却是董事长的这种斥责,换来的只是他那从三品的顶戴被革了,满清似乎对他也似无力,但于鸿玉却是清楚的知道,这种无力的背后却是他们正准备对产业公司下手,从最近几月上海道对产业公司的态度就能看出征端。 “嗯?” 抬头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于鸿玉,陈默然微笑下。 “子次,说来听听” 说着陈默然好奇的看站于鸿玉,这子次可是从不轻易言语。 “董事长,袁世凯看似撇清了关系,可他不敢也不能撇清,撇清了关系,朝廷会恨他、忌他,不撇清关系,国人又恨他,这日本的报纸上不是有**党说要炸死袁世凯吗?” 说着的时候见董事长示意自己坐下,于鸿玉便坐到董事长面前的椅子上。 “**党要炸袁世凯,因其于李凉心案中所显之暴虐,袁世凯把砍头的事推给了刑部,可有些人还是不满意,他们看到了袁世凯的奸滑,心中若也潜着不满,袁世凯的奸滑看似保了自己,可实际上,清政府不满意,**党不满意,老百姓也不甚满意,不过对于袁世凯来说,老百姓满意不满意不是他所需要考虑的,真正需要考虑的却是的宫里头满意不满意” 稍做沉默时,见董事仍有兴趣继续听着,于鸿玉才继续说下去。 “**党要炸袁世凯,可就是袁世凯本人,甚至都想着这枚炸弹,若是这枚炸弹炸了,那他就是满清的忠臣,也就让宫里头心安了,若是没有炸弹去炸他,宫里头就不可能安心……” 皱了一下眉,陈默然从于鸿玉的话里品出些味来。 “若是这样的话,袁世凯恐怕自己都会给自己扔炸弹,要知道,这项城子可是真正的老奸巨滑之辈” “以项城之精明,他又岂可能等着**党把炸弹扔到自己头上” 于鸿玉笑说着。 “在鸿玉看来那袁世凯或许才正真正当世之奸雄,二十三岁便以平定朝鲜叛乱得已暨朝鲜总督,康梁变法时,袁世凯说着“诛荣禄如诛一狗耳”,可在最后关头痛哭流涕地出卖维新派,向荣禄表决心。任山东巡抚便铁腕平定山东拳乱,复天津又不失体面,其间种种岂是常人所能及” “乱世之奸雄,窃国之大盗” 陈默然的十字点评却是让于鸿玉一惊,他惊讶的看着董事长,全未想到董事长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尤其是最后五个字,这可是字字诛心啊。 “只是这么说说罢了” 微笑着陈默然看着于鸿玉却是继续说了下去,于鸿玉平时或不多言语,对于身边的人,陈默然即放心也不放心,于鸿玉可是第二侦缉科的监视对象,也正是近两年来的监视,使得陈默然放下了心来。这于子次骨子里却是排满之士,六年便自己动了剪了辫子,两年前,南洋学堂学潮时,甚至还拿出工资资助那些退学学生。 “这种人起于乱世,若是再逢乱世,其必起于倾刻间,除非……” “除非能绝了满清心中的地位” 于鸿玉轻道一句,然后看了一眼董事长,稍加些许犹豫。 “董事长,若是……恐怕袁世凯将为董事长第一大敌” 眼帘轻抬,陈默然盯视着眼前的于鸿玉,他怎么可能知道,按说自己做的非常隐密。 “董事长,” 于鸿玉咧嘴一笑,从董事长的反应中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从去年六月,公司下属天行健靴厂,每月请拨款多达数十万元,至春节月底,存靴达百万双汉唐坊成衣存衣亦多达百万之数,公司又大肆收购粮食存于马鞍山、浦东,以鸿玉看来,这些无不于一事有关” 解释至此的时候,于鸿玉直视着面前的董事长。 “于端方出署两江有关,报上早就传言太后不喜董事长,因董事长不知孝敬,端方之所能署两江,全懒太后支持,作奴才的自要为主子分忧,自然会针对产业公司,去年其初一上任,便背刘、张两位大人的之诺,派税吏于浦东按店收税,民怨甚深,更对产业之货多课厘金……” 陈默然只是听着,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只要是银子能解决的,自己一直都忍着这半年来,公司为此多付了多达六十余万两白银,甚至就连去年端方要编练新军,还从公司勒索了五十万两,若不是最后苏报案牵了端方的心思,到这会能不能忍下去都是个问题。 “……除此之外,公司图书馆随处可见逆反之报纸、杂志、书籍。以上种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董事长在等机会” 大胆作出假设时的,于鸿玉认真的看着董事长。 “等造反的机会” 微微欠了欠身,陈默然笑靠着椅背但是却什么都没说,而右手却是按着一个电纽,那个电纽连着隔壁的安保室,若不是因为喜于鸿玉平素做事认真,而且有排满的倾向,仅只是因为他是圈外人,恐怕陈默然早就换了秘书,但有些事情还是做着准备的好。 “你猜对了,但我不是要造反” 笑看着于鸿玉,陈默然轻吐出一句话来。 “我是要光复华夏河山” “驱逐鞑虏,光复民族,吾辈所愿” 于鸿玉认真的说着,他的神情显得的严肃而认真,可内心里却是激动着,他希望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在他激动的等待着那个答案的时候,陈默然却是一言不站起身走到窗边,隔着窗户,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的那黄埔江对岸正装饰着建筑尖顶的产业银行大厦。 “那你愿意像李君一样流血吗?” “我……”要站起身身回答董事长的问题,陈默然又说了一句话。 “站在这里的不是你所向往的**党” 一句话换来的却是于鸿玉的沉默,于鸿玉明白了董事长话中的意思,这时他真的犹豫了。 现在已经是o4年的2月了,还有两个月……自己还有机会坐进产业银行大厦的那间办公室中吗?站在这楼上眼睛直视着对岸,他想把自己的眼睛看到在黄埔学校旧校舍上课的东序大学,那所大学不会为产业所用,将会为整个中国所用。 这是自己求蔡元培、蒋观云、吴敬恒三人之事,办一所在中国最大的、最现代化、学科最齐全的大学,未来这所大学,将会为光复后的中国输入人才的血液,甚至于未来国家的改造。 “**党也好,光复会也罢,敬恒所想,仅只是民族之光复、国家之富强而已” 吴敬恒的声音稍沉,他看着眼面前的蒋、蔡二人,在过去的几个月中,随着对陈默然的了解的加深,三人在某些方面产生一些分歧。 “**者无疑是民族之觉醒者、甚可许为先驱者,然觉醒者、先驱者,亦可自抚其胸言“我等可为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决定未来之命运”非也,唯公民自身方可决定国家之未来” 望着两位好友,吴敬恒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一人一派一党,岂能为四亿五千万人做主,如此这般之**又与满清有何区别” 这时在东序大学校长办公室内,只能够听到吴敬恒一人的言语声,他的声音不大,但语中多少带着此嘲讽之意。 “然之不谈政府、不谈共和,只因他把未来交给民众去选择,然之曾言,于他来说需要做的就是,一是练兵,系为光复,二是办实业,系为强国,三是办教育,系为重铸族魂至于政府然之是个**者,我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代表所有公民唯公民个体方可决定代表其个体” “稚晖,其实也不……” “也不尽然是吗?” 吴敬恒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孙文言必提共,常道中国未来之道路唯一为光复后实施共和,似共和为一计救国图强之灵丹,然之有一疑问,曾于《启知》世上共和国除美法国两国身居强国之列,墨西哥、古巴等南美诸国无不是共和近百年之久,可共和出一强国尔” 蒋观云无奈的笑笑,的确,孙文等**党将共和夸的天花乱坠,可陈默然却在启知杂志上,连续用了数月,每月介绍一下“世界共和之国”,拉美之共和国现壮只惊得诸人心惊。 “那你岂非支持帝制?” 双眼直视着吴敬恒,蔡元培终于还是问一句。 三人的分歧在这里,两月前,**于日本称“拐杖先生所推崇为隐匿之帝制”,言道中国之民众经数千年封建之专政,未来选择唯仍沿旧制。也正是从那时上起,三人产生了分歧。 “那鹤卿、观云,是否支持共和” 身着一袭黑色汉式直裾,吴敬恒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 “若是他日光复后,民众经投票选举,决定未来之政,中华之国仍沿旧制,鹤卿、观云兄,是否于报端攻伐” 深吸一口气,面对眼前的两位朋友,吴敬恒显出了几分无力来,用陈默然的话说,总有一些人被一些所谓之“灵丹妙药”蛊惑着。 “若他日民众决定共和,那么倒行逆师者必为人民所啐弃” 吴敬恒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声,却转开目光看向窗户**沉沉的天地,喃喃道。 “法国之拿破仑为国民所崇拜,为法兰西百年之英雄” 说罢这一句话后,吴敬恒面对两位好友,又微微笑了一下。 “若他日公民决定与鹤卿、观云所择亦反,他人若倒行逆师,岂非也同公民所啐弃” 在吴敬恒说话时,他加重了公民二字,公民是陈默然给他灌输之观念,而在陈默然表的文章中,也经常提到“他日光复,于国之重任,当系构建公民之意识、公民之社会”。 “你我三人岂可闭于房内,决定民众国家之未来。总之,无论是谁都不可妄言称其可代其决对未来,**党不行,光复会不能,所以,当交由光复之公民所选择,无论界时公民所选择为何种政府,若政府无逆民之为,敬恒一率从之。” 朋友的回答让蒋观云笑了一下,笑声中多少带着一些苦涩,这种苦涩只有他们二人才能体会。 在朋友苦笑时,吴敬恒却是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 “1871年,明治政府派出以右大臣岩仓具视为的大型使节团出访欧美,考察欧洲各国的制度法律以及凡是对日本有所裨益之事,经过考察日本认识到教育其实才是国家富强之根本,一个仿效欧洲的教育体系很快由国家出资建立,1886年,日本学童就学率为百之四十六,短短十年间,提高到95%,日本成为全世界识字率最高的国家受过良好教育的日本人,一批一批的走入军队、工厂、公司、政府,日本迅崛起” 说完后,吴敬恒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手指着室外那些正于操场上习操的学生。 此时的东序大学依然只是有一个筹备处,东序大学的主楼和校区依然在建设中,不过在三人的巧妙施展下,却已利用“东序大学的名气”,招了四千名学生,准确的来说是四千名师范生,他们将在这里学习现代教育,随后,这四千名来自各省的接受多年儒家教育的未得功名之生员,将在这里接受一年的现代教育后,返回各省创办师范学校,这亦是三人教育强国中最重要的一步。 “四千学生中选其优进入东序,其余三千人分学国、数、物、化、地、历、外语,分办百所免费师范学校,一年后,可育成中小学教师达十数万人,可办这十数万所,教授学子千百万众,十年后,即可实现中国教育之大变观,公民素质大变观” 提着三人所规划之中国教育未来,吴敬恒显得有些激动,最近数月,每每于课堂上课、于课间操训时看着那些大都是生员出身的学生,他便总会设想着未来那教育大变观的一天,想着教育改变国家的那一天。 “鹤卿、观云,此等重教育之精神,岂是他人所能相比换做其它任何人,绝无此等魄力,强国之本,唯赖教育这份心思,亦是他人所难及” 唯一可惜之处却是……吴敬恒的话却让蒋、蔡二人在心下无奈的叹一声,只是朝着窗外正在上操的学生看去,他能做到的的确是他人所难及。 第162章 前途无量(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62章前途无量(万字更新!求月票!!) 北洋左镇军营,刚好在保定附近,这些大头兵的在几年前的进驻并未给地方上带来骚扰,倒是带来些许繁华,至少这烟花巷里、酒馆的生意因他们的存在好上许多,前些拉出冬操后,西式的营房顿时冷清了下来。 可不过十天的功夫,随着大队大队步骑炮营的官兵返还,这冷清十天的军营再一次闹腾了起来。营房宿舍里,多日没人住的宿舍,四下落满了尘灰。房门突然打开了,涌进一群士兵。周少奇也在其中。一年余的戎马生涯收敛了他的野气,彰显出一股英气来。而士兵们一脸的疲惫,扔下枪支和行李骂骂咧咧地发着牢骚。 “奶奶的,总算回来了” “妈了个巴子,爷爷寒冬腊月的在撩地里操练数日,家里连个清扫的人都没有吗?” “当兵的就是这么个命,骂也没有用” 这时一名军官走了进来,是标统雷震春,士兵们马上鸦雀无声,挺直了腰板立正站好。 进入营房的雷震春脸色沉着,显然是听到了士兵们的抱怨。 “狗日的东西,不过就是冬操六日,倒是叫起了苦来” 一见标统似想发愤,周少奇便向前一步敬礼。 “报告标统大人,弟兄们不过说了点劳累的话,操练时却从未叫苦。” 瞅着周少奇,雷震春的面色一缓,这周少奇给左协前标长了脸。 在北洋参谋长地位很低,一般由熟悉军事业务的年轻士官生担任,辅助主官。而周少奇因刚从北洋速成学堂毕业,所以被任为前标总参谋官。冬操时谁曾想大帅来突然至标营,直接问标营诸官。 “左协前标来了多少人?留守的有多少人?有多少病号?多少轻病?多少重病?帐篷来了多少?马匹来了多少?” 身为标统的雷震春一句也答不上来,脸红耳赤,只好说:“我记不得。”再问他人,顶多也就是说一句“这些都有账可查,查看账目就知道了。”而最后解了围的却是这不过二十二的周少奇,一口道出大帅所问每一个问题,而且是有问即答,当时大家都看出大帅对这周少奇的欣赏,恰好好前步队营统带因母亡请假,当即任命其这前步队营代理统带。 “周统带,跟我出来一下” “是大人” 一出营房,原本脸板着的雷震春面上便是露出了笑来。 “功节,这次冬**可是在大帅面前露了脸” “全系标统大人训导有方少奇不敢居功” 不知标统何意的周少奇连忙恭说一句。 “好了,功节,这次你在大帅面前露了脸,大帅也记下了你这个人,这不,昨个练兵处就来了行文,着你进督练公所参谋营务处任参谋官以后前途自不可限量” 周少奇一愣,参谋处参谋官而雷震春也只是笑着,面上带着笑,心里同样带着笑,这周功节是在大帅面前露了脸,可同样也让他雷震春丢了脸,去参谋处,基本上就等于养老了 未进保定城,周少奇就发现今天的保定城里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城门处荷枪实弹的巡警营拿枪盘查着进出人等,即便是他穿着北洋军装,手拿着督练公所的调令,可也被盘查了一番后才被放进城里,在城里头随处可以看到正提枪进出巷子,搜查旅店、酒家的北洋军。 “这是怎么了?” 心里奇着,又走了一会,周少奇便到了北洋督练公所,进所时同样也经了一番盘查,在督练公所后有数排整齐的红砖营房,营房系德式营房,于此看来与前面庭阁相对倒是显得别有一番特色。在军营后面的参谋营务处,在他向一人说明来意后,便受到一个大不了他几岁却顶着个上校军衔的军官的接待。 “周少奇是吗?” “是的。” “我是李家平,字平远参谋处参谋官,能够认识像功节这样的年青有为的老弟,实是荣幸至极。” 两人握了下手,李家平说笑着,全不顾周少奇脸上的惊讶。在北洋新练军里大都知道李平远的大名,那德国教官曾提过李家平是真正之参谋官。而在似定计划、地图操演上在整个北洋几是无人能及。自然大帅对其的也是称赞有加,因而原本去年右镇初建时,大帅曾有意着其去右镇统管一标部队,可李家平却说自己不适合任部队主官,只适当于参谋部为大帅谋划,白白错过了机会。他在这参谋处虽说不是主掌,可也是影响力颇大的参谋官,普通参谋全不能与之相比。 “功节老弟,来,跟我来。” 说着他把周少奇带进了一个房间。这是一间休息室,但从室内的布置看,更像是一间作战室,在墙上、桌上到处都挂着、铺着作战地图,处处散发着军队参谋处所特有的浓郁气息。地上木制的地板和座椅上的棕色皮垫,又带些浓郁的洋味。 然而,在墙下,还挂着几幅战争题材的西式油画,走到油画前,周少奇停住了脚步。从这些油田中,他看到其中一副是袁世凯平定朝鲜叛乱的油田,这显然是作画和挂画者有意而为之,所为无非是迎逢拍马罢了。 李家平说笑着,指着一旁的椅子。 “请坐吧,这两天,肯定不会有人管你” “嗯?长官,这是为何?” 周少奇愣愣的皱下眉头,难道是因为将过春节了?不会啊这又不是绿营。 “昨天,有人意图行刺大帅” 看到周少奇坐下后,李家平才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行刺大帅?” 惊诧的看着李家平,周少奇全想不到在这保定有何人敢行刺大帅。他来的时候只想着这保定城里怎么到处都是北洋兵,根本没朝有人刺杀大帅上面去想。 “是**党所为,你来的时候没见练兵处外面都加了三哨,营内子弹也发放至人,谁知道**党会不会扔个炸弹到这练兵处?” 说笑着周少奇并没有注意到的李家平眉间露出的些许嘲讽。 “来先喝杯茶。” “谢长官” 处于极度震惊周少奇微点下头,全未注意到自己以下官的身份竟然让长官给自己倒茶。 “长官,刺客抓住了吗?” “能不能抓住并不重要,重要的大帅没受伤,这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奇怪地看了李家平一眼,周少平才点点头说到。 “是的,长官最重要的是大帅没受伤” “说起来,那些个**党可也够蠢的” 李家平喝了一口茶,看着窗外下着的雪。 “我听人说,你是在冬操时因为答着标统不能答的问题,被选入参谋处?” 李家平的微笑带着一种感染力,一笑起来整个面部,尤其在那双友善的眼睛周围便漾起层层涟漪,任何人初次见面都会被他的这种率直所打动。 “只是一些参谋官必须学习的数字罢了。” 周少奇谦逊的答道,同时对这个亲自迎接自己的人生出些好感来。 听着他的回答,李家平摇了下头。 “那些数字,我记不住,整个参谋处也没有一个人能记住” 说着他从桌上拿过一份文表。 “大帅回来后,曾到过这考校过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能一口报出那些数字,大帅说,功节这样人才,正是参谋处所需,所以你就来了这,怎么失望吗?” 周少奇又笑了笑。 “回长官,谈不上失望,在参谋处也不错” “参谋处没权,参谋地位并不高,除非能得主官相中,否则在参谋处,便永无出头之日。” 李家平双手抱着茶杯,脸上摆一副你这人不实诚的表情。 而周少奇反倒是大笑起来。 “若是如此,那平远兄又为何呆在这参谋处?大家都知道你……” “知道我没去右镇?” 李家平笑着,然后认真的看着周少奇。 “知道现在左镇将要是由旗兵中挑选“年力精壮者”补充吗?” “嗯?只是听说一二” “过完年,左右两镇可能改为一二镇,界时一镇将为禁卫军,由旗人军官统之,至于右镇也就是第二镇……像我这样的参谋官,到那时能争过那些自小站便随大帅的诸位官长吗?” 李家平的回答让周少奇只觉得的有些诧异,他未免也太过坦白了。 “与其那样,倒不如呆在这参谋处里不是?” 李家平笑说着,实际上他之所以没去任部队主官还有一些其它的考虑。 “德国陆军,令出参谋部,未来新军编练日成,成立参谋本部自是顺理之事。” 认真的看了一眼周少奇。 “而大帅向喜德制,引参谋处即为将为成立参谋本部做筹备,等将来参谋本部成立时,自当军令出自参谋本部,所以,留在参谋处也可谓是前途无量” 直到这会,周少奇才算是明白这李家平的用意,他是用另一种方式告诉自己,既然来了这参谋处,就要安下心来,这参谋处的未来可是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 对于这四字,人与人都有着种种不同的理解。周少奇只是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见他没说话,李家平站起身朝着一张办公桌走了过去,背朝着周少奇,在桌的纸卷里翻了半天,然后走到桌边,用宽大的手巴掌把一张日久变黄了的报纸铺平。 “功节,你看一下这张报纸” 接过报纸一看,周少奇看到报纸上写着“日俄谈判再陷僵局”的报道,这并不是什么新闻,日俄两个列强就“满洲和朝鲜”问题的谈判已经进行了半年,这对于大清来说不能不谓之奇耻大辱,两个列强在那里谈论的却是大清的土地,而作为土地的所有国,却不发表一丝意见。 “上个月,俄国人曾提出把南满和中东铁路南下支线作价2.5亿卢布,卖给我们,俄国则直接吞并的北满和中东铁路干线……” “什么” 咋一听到这个消息周少奇只觉又惊又怒,全未想到竟然还有这等事。 “不要生气,这朝廷虽说愚腐软弱至极,可也是打了败仗才会割地赔款,更何况还有英美日三个强国给撑着腰,所以只是俄国人的空想罢了” 长官的话让周少奇身子晃了一下,如大梦初醒一般,他想弄明白长官话里的意思。 “长官,” 李家平只是继续说了下去。 “就现在看来,日本和俄罗斯的这场仗是打定了就在满洲打” “长官,那咱们……” 周少奇一惊又是一忧。 “难道朝廷准备拒俄、拒日” “哼……” 他的回答差点没让李家平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笑,看着周少奇时眼中甚至流露些无奈的叹笑,然后又用嘲讽的口气反问了一句。 “你觉得咱们大清国,什么时候有这个骨气了?” 接着他又肯定了一句。 “嗯,三个前倒是有这个骨气,那老婆子一疯,向十三宣战,这般魄力实是常人所难及,不过那一仗,可不就把大清国最后一点骨气打没了” “是……是啊” 周少奇含糊而尴尬地答道,脸在瞬间憋的通红,手也握成了拳头,对于军人来说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奇耻大辱了,他国于清国国土上交战,而清国却。 “关于这场仗,朝里争论着,北洋也是争论着,这次冬操提前结束,也就是社个关系,只要仗一把,咱们陷入了若“附俄则日以海军扰我东南,附日则俄分陆军扰我西北”的困境之中,没办法,国势不如人,若是说咱们是个强国,俄国人敢据着满洲吗?小日本又敢弄……说这个屁用不顶上到太后下到满朝的文武大臣,谁敢说个战拒之” 李家平的语中嘲弄,脸上却带着些羞愤,以至于说话时也全带着不恭。 “这不,朝廷里便寻思着,嗯一方面因为日本人是亚洲人,还有一方面是因为日本人许诺将来归还满洲给咱们,为打破俄国独占东北局面,朝廷才会决定,这场日俄争端,咱们表面保持中立的态度,暗地里却是联日拒俄,所以呢,大帅和日本公使馆的青木武官商定,咱们为日军提供情报帮助。” “情报帮助?向日本人提供什么情报帮助?” 周少奇有些不恭敬的打断了长官的话,好奇的问道。 抽出一支香烟,点着烟后,李家平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吸烟,只是在那里静静的想着什么,而周少奇却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些难抑的愤怒,显然对于长官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对于自己来说又何尝是可以接受的。 “按照青木的要求,从北洋督练公所中选拔出16个能干得力的青年军官,与31名日本情报人员秘密组成中日混合侦探谍报队,由日军守田利远少佐带领分别到旅顺、大连等地刺探俄军军事活动情报,尤其是俄国东方舰队的实力情况。” 吸了一口烟后,李家平才看着周少奇,严肃而认真的说了一句。 “大帅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原本我已经选好了人选,这不现在你来了,所以我想换一个人,让你也跟着过去” “长官,我……我……” 周少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刚来这参谋处,竟然就轮着这么一个任务,这绝非他所喜欢的任务,在日本人的指挥下,在自己的土地上执行对占领军的刺探军事情报的活动,而获得军事情报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让另一个入侵者,打败另一个入侵者,最后靠着另一个入侵略者的“慷慨”挽回些许利益。 “我什么我,我让你去,一方面去为了刺探俄国人的军事情报,另一方面,却是为了……” 李家平话声稍沉一下,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甲午战争,日人之所以能赢,除去淮军腐弱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日人对我**事情报刺探,可谓是了如指掌,至今,我国从未有专司情报刺探之人才和机构,我让你去,就是让你去跟着那日本人去学着点,学着他们如何刺探情报,等回来之后,咱们就用从日本人那学着的东西,建立一个自己的军事情报机构,你懂吗?” 表情严肃的李家平,这会又后走到桌边来,然后让周少奇跟过来。他低着脑袋摊开一张地图,那地图并不是军事用地图,而是普通的地形地图,上面甚至还有俄文,但从地型上看,周少奇还是认出了这是满洲的地图。 “你看这里” 李家平用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下,然后盯着周少奇。 “即便是这一仗日本人打赢了,他们也会据下关东州,那里是俄国人的租借地,如果赢了日本人自然会接受这个特权,若是俄国人赢了,不出二十年,咱们必然要为东北和俄国人干仗,到那时自有情报工作用武之地,所以,你要去和日本人去学,无论喜不喜欢,都要和他们去学明白吗?” “是长官” 虽不是很情愿,但周少奇在明白长官的用意后,依然点头服从了命令。 “长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你就去京城” [奉献] 第163章 间行(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63章间行(万字更新!求月票!!) 1904年。1月24日,光绪三十年腊月初八。 吃了腊八饭,就把年来办对于中国人来说,这一天意味着年的开始,中国人的佳节对于俄罗斯人来说,并没有任何意外。 夜,风和雪,给关外带来的极度的寒,春夏时肥美的草地,此时已经尽为厚没膝盖的雪所覆盖。映着月亮的冰原一座木垒前绵沿着一圈几俄里的战壕。在战壕的前面是一层一层的铁丝网。战壕里是冰冷的冻土。木塔监视哨圆木上覆着一层冰雪,雪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这是一处距离铁路只有几俄里的一座监视垒,从半年前,抗俄义勇军出现这片土地之后,他们就像是一群关外的幽灵一般,袭击着俄军的巡逻队、小据点,破坏着铁路,现在抗俄义勇军控制着一大片横跨俄控区和满蒙控制区直抵燕山一带山区的“匪祸区”。 而对这支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控制薄弱地区的“土匪武装”,拥有十余万兵力的俄军显得有些无力,小股部队可能被其吃掉,大股武装行动又多为不便,进剿部队又时常被其带入山区绕着圈子,将其拖垮进而重创。 而调动几个师进剿又不甚现实,即便是掌管远东事务的阿列克谢耶夫上将这位沙皇的叔叔,是一个十足的蠢材,能够愚蠢到给每个有营都配了一个将军,他也不能不去考虑日本的威胁,没有圣彼得堡的进一步命令前,他只能选择保守的“据守”。 面对这种情况,俄军最后的对策是放弃偏远小城以及乡镇,据守大中城市以沿铁路驻军,以电话、电报联系,利用铁路调动部队,虽说通过一系列的努力,最终还是确保了俄国对东北的控制,但是这种控制却是无法同去年相比的。而每隔百十俄里一个的据点,恰正是这个控制一日不如一日的明证 在战壕后方从处处的土木简屋里透出橘色的灯光。一个身材高大的健壮的军官在一间军官住的土屋门口站了一会儿,抖拍了身上的冰雪后,他才脱掉手套,解开军大衣,抖落领子上的雪花,又在踏烂的干草上擦了擦长筒靴,这才推开门,弯腰走进土屋。 小煤油灯的黄光,油晃晃地照在来人的脸上。一个敞着棉衣的军官,从板床上抬起身来,一只手摸了摸凌乱的头发,打了个呵欠。 “下雪啦?” “下着那,”客人回答说,然后脱下衣服,把军大衣和军帽挂在门边的钉子上。 “你们这儿很暖和。人多哈气多。” 搓着手,弯下腰,伏尔希洛波夫蹲到小火炉旁边。 “你觉得这种该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 列曼诺夫从床上走下来,走到桌子边,取出一块茶砖,用匕首割下几块后,放进两个杯子里,走到炉边倒了两杯茶,弟给伏尔希洛波夫一个茶杯。 “先暖和一下吧” “你觉得彼得堡会下什么命令?” 喝一口茶,伏尔希洛波夫问了一句。 “我觉得的枪毙的可能很大” 手抱着暖和的茶杯,列曼诺夫用非常肯定的口气说道。 “咱们来下盘棋。” 伏尔希洛波夫用手擦掉眉毛上的雪化成的水珠,没有抬头。 列曼诺夫从拿过棋盘,一边收拾着棋子一边说着。 “其实,相比于那些土匪,彼得堡更担心的是日本人,从01年直到现在,日本人频频在满洲活动,满洲的土匪,我说的是那些土匪,有至少一半都和日本人取得联系,日本人向他们提供武器、银元,日本人这么做……” “那肯定是想和我们打一仗” 伏尔希洛波夫的眼睛紧盯着棋盘,然后冷笑道。 “这些该死的黄猴子,他们以为俄罗斯帝国是清国吗?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们拿那些土匪应对无力,所以才想趁火打劫” “你知道的,事实并非如此” 列曼诺夫走了一步棋轻声说着。 “从去年7月28日开始,我们就和日本就满洲和韩国问题展开了最后一轮外交谈判,可是日本公使在圣彼得堡和拉姆斯鑫夫怎么也谈不扰。从十月起又在东京重新开始,虽说谈判一直都保密,报纸上并未报道,但你也是知道的,日本那只小麻雀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强国,他们十年前打败了清国,可俄罗斯并不是清国,我们是不可能接受日本的敲诈的” 接边吃了几个子后,列曼诺夫在提到日本时语中带着嘲讽,几乎在说话的时候,他骨子里看不起那些亚洲人。 “即便是这场战争真的爆发了,这也是一场必胜的小规模战争罢了” 接连被吃了几个棋子后,伏尔希洛波夫气的把嘴鼓得圆圆的,用舌头弹出一个小烟团,扔掉烟头。 “说真的,我真的很佩服日本人的勇气,他们竟然敢挑战俄罗斯帝国,真不知道他们是疯了还是的傻了,也许他们的那位明治天皇,真的已经疯了,昨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副漫画,漫画上俄国巨人一口吞下日本小矮子,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肯定能轻松的击败日本人,真不明白为什么日本人竟然敢……” “他们疯了,我们的那将皇叔上将,也疯了” 列曼诺夫坐在那卷起了香烟来,他盯着衣架上挂着的军装,那是一件少将的军礼服。 “如果他没疯的话,我这么一个将军,又怎么可能被派到这个该死的地方,原本,我是应该在奉天、旅顺或者哈尔滨的,像这个时候,也许我正躺在某一位夫人的床上,与她抵死缠绵来着” “您小心自己的**……” 伏尔希洛波夫嘲讽地说着。 “也许会在冬天的时候长满菜花” 听着这个小少校的话,列曼诺夫并没有感觉到愤怒,而是用巴掌在靴筒上拍了一下,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要是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回到圣彼得堡,然后找到……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那个……” 他的话没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长官” 士兵在报告时靴跟轻击一下,行了个军礼,然后他从文件包里取出了一份电报。 “奉天司令部的电报” 接过那份电报,列曼诺夫笑了一下,然后扭头看着伏尔希洛波夫。 “看……我猜对了,圣彼得堡需要用这几个人,向日本表明俄罗斯的态度” 电报递到了伏尔希洛波夫手中,他接过电报看了一下,电报的内容非常简单。 “处决日本间谍” 没有军事法庭的审判,也没有任何调查,非常简单的直接处决。 清晨下了一夜的雪停了,空阔的田野上静静的,除去风声哨声,再无其它的声音,一只鸟从树上飞开的时候,从树枝上带下来一点雪。雪有如白色的细粉飘扬下来,在树前站着两个发须凌乱的一身东北人打扮的东方人,两人的脸上带着些慷慨之色。 在距离这两人不过数米的地方,并排站十名松持枪站立的头呢羔羊帽俄国士兵,列曼诺夫则站在一旁,而伏尔希洛波夫则在那里宣读着一份命令。 “……横田省三、冲贞介二两名日本人,欲破坏我俄罗斯帝国南满铁路之设施,而潜入满洲,根据陆军刑法本应判处绞刑,此次由于沙皇陛下宽容与仁慈,特改判枪决” 卷起手中的“判决书”,这时临时军事法庭的根据电报的判决结果,伏尔希洛波夫走到树边,在他的旁边跟着一个头戴狗皮帽的中国人,看着这两个日本间谍,这是巡逻队三天前抓捕的两名日本间谍,他们试图炸毁注水站。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头戴狗皮帽的中国人将伏尔希洛波夫翻译成了中文后,横田省三看着前方说了一句。 “我的口袋里的还有一些卢布,希望能够帮我捐给贵国红十字会。” 从翻译那里知道这个要求后,伏尔希洛波夫不禁一愣,看了几眼这个日本人。 “我代我国人民谢谢你” 俄国少校的道谢却只是让横田省三一笑。 “我相信很快你们就会需要的” 伏尔希洛波夫并没有理会横田的嘲笑,只是又继续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想先喝一杯再死” 伏尔希洛波夫点点头,一个俄国士兵拿着酒瓶走到冲贞介二的面前。 “伏特加” 接过酒,冲贞介二喝了一大口,烈酒入嗓的火辣只让他差点没咳出来,喝完酒他看着伏尔希洛波夫。 “请让我给你们露国人一个忠告,满洲和朝鲜是亚洲的不应该由你们白来来统治,我们日本人就是流再多的血,也要将你们露国人赶出满洲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滚回露西亚吧” 躬腰站着的翻译比划手势把这个日本人的话翻译了出来,一个士兵骂了一句“该死的黄猴子”,就要冲上去时,却被伏尔希洛波夫伸手阻住了。 “我们也和你一样,都是效忠皇帝陛下的军人” 手一伸,两个俄国士兵拿着两条黑布条走到他们的面前,在将蒙上他们的眼睛时被两人摇头拒绝了。 “瞄准他们的心脏,这样他们就不会痛苦了,这样也能显出俄军的风范” 在伏尔希洛波夫对士兵作着训话时,横田省三和冲贞介二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冲着对方轻点下头。 “举枪、瞄准” “大日本帝国万岁” 横田省三和冲贞介二两人高喊时,枪声响了,两人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列曼诺夫瞅了眼这两个已经被处决的日本人,唇角一扬冷笑了一下。 “愚蠢的日本猴子” 彰武县,这座光绪二十八年建县的地处柳条边栅彰武台门之北的小城,建城时多带着些许无奈,虽说彰武含有表彰武功之事,可谁都知道之所以在这里设县,实际上是为防止俄罗斯军队北侵科尔沁沙地的一种无奈之举。 彰武县城墙筑于明末,夯土城墙上长满的荒草,荒草上挂着的雪把这土墙覆成了白色,在破旧的城门楼上,一面赤旗随风荡着,四个月前,面临“匪祸”兵进彰武县令弃城而逃,这座位于俄控区之外的县城,自然的因其相对安全的地理位置,成为了义勇军控制的“抗俄根据地”总部所在。 十几套马车在车夫的赶护下,朝着彰武县城门驶去,骑在马上的的守田利远少佐不时的打量着这座小城,来的路上他已经先后多次遭遇了义勇军骑兵队,这支俄国人口中的土匪,于他看来,或许是清国最优秀之军队。 “吴先生” 守田利远操下马缰,让马慢了下来,待后面的马齐到身边时,他便笑喊了一句,对于这位温和良顺,举动不苟的吴佩孚,初从京城出发时,他还不以为意,可在数次遭遇义勇军巡逻队后,见对应对却是对这位吴佩孚上了心,就像是对那位同样默不言语的周少奇一样。 “田先生” 勒下绳索吴佩孚礼貌的点了下头。 “即将入城,从这一路上所观,你对这抗俄军有何感想” “佩孚以为义勇军勉强可算精锐” 吴佩孚轻声答道,在出发前,所有人都曾得到一个命令,即是探知义勇军虚实,这个命令一方是朝廷所下,另一方面却是大帅的严令。 在吴佩孚与守田两人在前面说着话时,周少奇却是在细心的打量起这进城路上偶尔碰到义勇军,义勇军着西式军装,大都剃着光头,据报上的说法,这是为利于战场上包扎头部伤口。 在一定程度上,虽说此行负其它使命,但对那位林延仁,周少奇却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全大清国或许他是唯一一个敢和洋人打仗,而且还能打赢。 “吴先生所言诧异,抗俄军或许有一定战斗力,但俄人之所以未对……” 话只说一半,守田利远和马上的众人,却被路边不远处一面空地上的一幕所吸引,空地上的或许是一排正在训练的新兵,此时他们手脚着地挺着屁贩,训练他们的军曹正提着军棍,从左至右每人两棒。 军棍重击屁股的声响在路边的空地上回荡着,而最令惊讶的却是新兵被殴打后,军曹刚一离开刑罚下一人时,刚受过罚的新兵便正步跑至队尾,等待着军曹的下一轮笞杖。 整个过程中,他们每人至少挨了十几军棍,但却没听到惨嚎,只有臀棍相击的啪啪声,还有咬着牙的闷哼,眼前这一幕只看得这些人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吴佩孚、周少奇等北洋督练所派出的军官,他们当然明白军纪的维持在于“军律之严苛”、在于“军棍之笞斥”,可是像眼前这样,被罚者受刑时仅只是咬牙闷哼却是北洋军所难见。 “立正” 军曹一声吼,新兵们立即诚惶的起身立正,军曹这会才放下三尺长的军棍,来回在他们前面踱着步子。 “一人错,全班罚” 军曹的吼声一字不落的落入路边这些人的耳中,这声吼吼得连守田利远等日本军官都是心头一颤,日军中群体罚往往是据军曹或军官的心情、为人决定。 “是,长官” “你们这群*子养的” 军士的骂声让吴佩孚把眉头皱了一下。 接着伴着那军士的骂声,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些人受刑的原因,不过只是因为在格斗训练时,两人因是兄弟未能尽力,一时的心软换来却是全班的受刑。 “纪过于苛” 吴佩孚难得说了一句。 而守田利远却是在看着这一班“开小灶”的义勇军,目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作为日本军官对于军罚的意义他可谓是再清楚不过,军罚可以带来战斗力,只有在军队对军罚记到骨子里头,他们才会在战场上战死而不退。 “是啊的确如此” 平川吉太郎倒是付和一句,他在部队实习时也享受过类似的待遇,可军罚的重要性,却是他不愿意与这些清国人分享的。 “你们记住了,这是为了让你们活,如果在这你们不脱一层皮、掉下几斤肉,等上了战场,你们脱的就不是皮,打你们的就不是军棍,而是要你们命的子弹” “诸位,走吧前面就是彰武县了,等把这批武器送给他们之后,也许我们有机会去他们的军营参观一下不是吗?” 轻夹着马腹,守田利远说了一句,若是说在来的时候,只是奉着公使馆的命令,把这一千支步枪和弹药送给这义勇军,那么现在他却是对这支义勇军生出了浓浓的好奇心,从军纪中可观一支部队,这支军罚严苛的抗俄军,之所以能生存下来,恐怕并不仅仅只是靠着那“游走于夹缝间”。 在守田一行距离城门还有数百米时下了马,吴佩孚悄悄的放慢脚步,待与周少奇并排后,他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功节,你觉得咱们为什么能走到这?” 打从第一次遭遇义勇军骑队后,吴佩孚的心里都有着这么一个疑问,他不相信碰到了骑队没怀疑他们的身份,但为什么能轻易放他们进这义勇军的心脏。 “他们放咱们进来的不是吗?” (呒呼,这两日本间谍倒是真实历史,死时的确也表现出了日本人的勇气,在小说里还是提一下吧终于,日俄战争将起,同样的,光复战争也是一触即发开局了) [奉献] 第164章 初见(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64章初见(万字更新!求月票!!) 一进彰武县,守田利远一行并没有耽搁,直接来到抗俄义勇军总部,按照报纸上的报道这个总部设在城中的一座富绅的宅院里。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虏掠” 这是报纸上对义勇军的形容,三月前,义勇军刚下彰武时,他们一直在此帐篷里办公,后来那位张姓富绅便将自家的宅院捐出,作为抗俄军的司令部所在,虽说对“冻死不拆屋,饿死不虏掠”嗤之以鼻,但守田利远这一路上却是对义勇军的军纪有了一番体会。 经过几重检查后,他们一行三人踏进庭院,就听到不远处的交谈声。那是一座凉台,里面坐着几位军官,他们的身上穿着义勇军绿色军衣,便知他们是抗俄军的军官。 听他们在那里谈论着日本和露西亚之间的可能爆发的战争,守田利远只感到心情为之一振,偶尔的听到他们同样对日本将有可能赢得这些战争的推断,他的心情隐隐的激动了起来,还是这些清国人有见识啊 看来不单单是在清国的京城,那些出于政治目的朝廷大员相信日本会赢,“非军队之竞争,乃政治之竞争。卒之日胜而俄败,**立宪,得失皎然”,“此非日俄之战,而立宪、**二政体之战也”,那些人是出于政治目的,但这些与露军战斗数月的军人,无疑更有发言权。 在义勇军总部找到日本在这里的联络人员岛田少佐后,便由他带着去了义勇军的接待处。接待处受到一名军官的接待后,守田利远先是表达一番对抗俄军的仰慕,随后表示了自己的一个愿望,希望能够见到林延仁将军,几分钟后,守田利过在一名少尉军官的带领下来到位于后宅一间厢房外,这只是四间联体的小厢房,和司令部所在正厅大屋相比,这里无疑就是过去仆人们住的地方。 随那名少尉来到了林延仁的办公室,外间是一个房间,房间里坐着两名军曹。进入真正的办公室后,守田利远才发现这办公室的摆设极为简单,墙间挂着布窗帘,显然是为了隔开房,而在三面墙上挂满了军用地图,地图上插满了红、白两色的三角小旗。室内摆设着一张写台台和几张木椅,看来简单到极点,和普通清国将军的豪华的办公室截然不同。 穿着茶绿色的军装的林延仁,右手握着一支红蓝铅笔,正坐在一张大写字台后,看着公文,在旁边还有一张军用地图,显然是在制定着什么作战计划。听到报告声,他抬起头,微微颔首,长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时,守田利远才发现林延仁和其它的士兵一样都剃着光头,头皮上泛着青碴。他的一双眼睛虽然不大,但却又黑又亮,目光威严,嘴唇上蓄着的一小撮浓密的黑胡须。虽然只是第一眼印象,但这个人却给守田利远的留下的印象是颇有军人气质,不愧是在陆士学习过的军人。 “欢迎您到中国来” 林延仁很客气地招呼来访的日本客人,这些日本人在过去的三个月中,提供给义勇军六千多支步枪,而作为回报,义勇军帮他们炸毁了三座铁路桥。 “早就听岛田先生提起守田,今天很高兴能与守田先生见面。” 语上客气着,可林延仁却是傲慢的坐在那里和守田利远打着招呼,这些日本人的帮助和他们的到来,都是抱有目的,即便是提供给义勇军的援助,同样也是需要付出代价,和日本人合作是迫不得已,日本人依仗着他们的特权可以轻易的把义勇军需要的武器弹药和药品、军需送到义勇军的辖区,而家里却在颇费一番周折。 客气了几句后,守田利远便坐了下来,而在心下对林延仁的评价,稍降底了几分。 “你们这次去考察俄军,恐怕是贵国准备和俄国打仗了吧” 未待守田回答,林延仁便把话锋一转,说道。 “目前东北的局势并不乐观,俄军在东北的部队已经多达二十余万,我们几次突袭都失败了,守田先生,你们的算盘打的很精明,你们提供武器,我们帮你们破坏俄军的后勤,这样你们打败俄军的希望又增加了几然。” 他望着守田笑了笑。 “当然,你们能败俄国人,这并没有任何疑问,但是我需要你明白一点,如果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那么你们就必须提供更多的武器,不仅仅是步枪和银元,我们还需要火炮、炮弹和更多的步枪、弹药以及银元。” 不过是刚一见面,林延仁便直接向人守田利远和岛田要起了东西来,家里的来的电报说的很清楚,尽量从日本这个冤大头身上多敲一点,不过这些日本人果然是小国寡民,他们的出价从来就没大方过。 “林将军,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要求转告我国政府,这一次我带来了一千两百支步枪和一千箱子弹,在以后,如果战争真打响的话,一但露军的力量被皇军牵制,你们便可直接向渤海方向进军,相信到那时贵军掌握出海口后,我们提供给贵军的援助会进一步加大的” 守田利远说着又加重了语气, “当然,援助是与贵军在战场上的表现相匹配的,如果贵军在战场上表现出……” “你是怀疑义勇军的战斗力吗?” 面色一板,林延仁便冷声质问一句。 “以后,你会知道义勇军的战斗力,绝不逊于贵**队好了,守田先生,首先我谢谢你们给予的帮助,但是我同样需要提醒你,义勇军和贵国并没有任何协议,两个列强在中国的大地上撕杀,本就是军人的耻辱,我们之所以同贵国合作,只是因为共同的敌人,如果在赶走俄国人后,你们只是取代俄国人,试图占领东北的话,那么抗俄义勇军就会易名为抗日义勇军,我想到时你们就会知道义勇军的战斗力” 林延仁的冷语只让守田利远和岛田两人面上显出些尴尬之色,他们没想到林延仁会说的这么直白。 “林将军,请你相信,日清两国同文同种,我们之所以和露西亚打仗,正是为了保护贵国的满洲不失,这里是亚洲,日清两国同属亚洲国家,互相提携实是份内之事” 岛田连忙在一旁解释了起来。 通过这次简短的会面,林延仁给守田利远留下印象并不算好,也不算坏。缺乏政治头脑,没有远见,典型的军人作风,不可能成为如袁世凯一样的清国柱石。不过和袁世凯对外持以妥协不同,他热衷对外国人的战争,是个典型的民族主义者,骨子里透着清国式的傲慢。 “应该报告国内,不应加大对义勇军的援助,这支军队和林延仁绝不可能成为日本的朋友” 在离开林延仁的办公室内,守田利远除了对林延仁作出了评价外,同样还对义勇军作出了评价,这支军队或许和许多清**队不同,但是这个将军实在了太鲁莽。 “粗鲁而无脑” 岛田压低声音对守田说了一句。 “这正是我们决定支持他们的原因,守田,像这种人反而更好对付你明白吗?” 两人朝前走着时,守田利远迎面碰到一名领佩中校军衔的年青军官,这个穿着件皮质大衣的军官有几分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究竟是在那里见过 “蔡中校” 岛田倒是先打起了招呼来。 “你来,岛田先生” 蔡锷点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他并未和岛田有多少接触,而是直接朝着司令官的办公室的方向走过去。 “蔡锷,蔡松坡,义勇军第六团团长” “第六团?是那个袭扰四平街的第六团?” 守田利远不禁一惊,又回头看了那个人两眼,他没想到这个人就是袭扰四平街那支抗俄军的主官。 “没错就是他的部队” “蔡锷,……他是不是也是陆士毕业的” “怎么你认识?” 走进长官办公室的蔡锷并不知道在身后,那两个日本人正在谈论着他,之所以来这里却是为了另一件事。 “仁贤,我想知道为什么?” 蔡锷静静的看着面前端坐着的长官,眼前的这位林延仁在陆士高他两界,两人过去虽并不认识,但现在也勉强算是朋友。可在三天前,他接受一个出人意料的命令,他被命令将部队移交给副团长,即刻回司令部。回到司令部他才知道,不仅是他,百里等人在参谋处的被解除职务、在部队的也移交指挥权。 “松坡,庚子时你随唐才常回国参加自立军起义。失败后改名“锷”,立志“流血救民”,在这里……” 林延仁笑看着蔡锷,原本今天晚上要给他们送行的,没想到他到是先来了。 “或许可以流血救民,但真正流血救民的地方,却不在此,所以你们要到其它地方” 他又何堂想放他们走,这一走就是两百多名军官,义勇军七个团,两万余人,仅陆士军官生便多达两百余人,另有五百余名黄埔生,虽说义勇军暂时并不需要这么多军官,但军官从来都是军队的灵魂,优秀的军官更是如此。虽说他不想放,可先生那里却需要一批优秀的军官充实参谋部,那边来了调令,给义勇军补充了两百名黄埔生,可却又抽出了两百六十八名军官,从部队主官到参谋人员,无不是义勇军之精华所在。 “其它地方?” 诧异的看着长官,蔡锷眉头一皱,其它还有什么地方? “大家都知道抗俄军,可是……松坡,我曾告诉过你,抗俄军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抗击俄罗斯侵略军,他还有一个使命,当时你问过我,我没有告诉你,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抗俄军未来的使命是……” 话语一顿,林延仁认真的盯视着蔡锷,缓缓吐出四字。 “光复民族” “你们是什么人” “抗俄义勇军军人” “什么抗俄义勇军吗?” “抗俄卫疆、永远忠诚、意志坚决、同心协力” “是什么让血旗成赤” “血血血” “我们如何生存” “杀杀杀” “我听不到” “杀杀杀” “狗*养的,我还是听不到”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吼声在训练场上回荡上,这喊杀声只震的吴佩孚、周少奇等人是心惊肉跳,在今天之前,他们从不曾知道在中国,竟然有一支军队竟然直接将杀人作为生存之道,听着虽是心惊,可军队从诞生以来,不正是为了生存吗? “子玉,你看……” 周少奇指着不远处训练场边缘的一排士兵,便迈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吴佩孚也跟在他的身后走去,在训练场边缘,是几十名坐在下,分解武器后在那里保养枪支的士兵。 “干净整洁” 擦着枪机的士兵一边擦着,一边喃语着。 “枪机滑畅无阻,战场拉动,方能杀敌……” 一语一句传入两人耳中,从那士兵保养武器的神态,可以看出他们保养武器时非常认真,枪握处的深色的汗迹清楚的表明这武器被频繁使用,而枪机却是光洁如新。 “看来枪膛也应该是明亮如镜了” 周少奇在心下猜测着,在左镇时那些士兵虽说也保养武器,但大都限于枪管擦了一擦,至于枪机分解,虽说同会分解枪机、保养,但只有在长官检查时,为体现部队之有素,才会拆下枪机与其它装备一起展示。 一名士兵保养完步枪后,又抽出刺刀加以擦拭,那近两尺长的刺刀只看得周少奇、吴佩孚两人咂目,刺刀与他们常见的刺刀截然不同,刀刃端部肥大,显然比普通刺刀更适砍劈,而背脊锯齿锋利无比,仅只看着那错齿的锯齿,就让人心下生出寒意,在两人被这刺刀惊得有些心惊的同时,周少奇却是从这些武器上看出了一些征端。 枪机近于俄式步枪,六方机匣则改为圆机匣,枪身与俄式步枪截然不同,反倒与德式步枪相近,而刺刀又是这种前所未见的刺刀,枪不同、刺刀不同,这意味着什么? “MJ02” 盯着机匣上的型号,周少奇暗暗在心下记住这个型号,路上遭遇的义勇军要么是背着俄式步枪,要么就是日式步枪,而在彰武的义勇军却使用这种步枪,武器往往能透露出一些其它的信息。 而且另一边,又有着让人吃惊的一幕,两排彼此面对的士兵,其中一排挺着上着刺刀的步枪,把刀尖逼近到另一排的眼前,虽说这些人在竭力控制自己,但是吴佩孚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们额上冒着虚汗,甚至于双腿打着颤。 任何一个军人都知道面对刺刀的可怕,尤其是被刺刀刀尖直指时,几能让吓人灵魂出窍,他们这么做显然是为……。 “出刺” 心惊的一声喊,差点没把吴佩孚吓的涌出冷汗来 “杀” 反射着阳光的刺刀伴着他们的吼声,那排手持刺刀士兵怒吼着前踏步一个突刺,刺刀从对面士兵的脖颈侧间刺过,而那些人中大半数显然是被吓到了,身体一软尽然瘫坐了下去。 别说是他们,就是连远处看着的吴佩孚在听着那一声“杀”时,同样感觉到心头一紧,一阵强烈的眩晕,后背发凉,全身的汗“刷”的一下都出来了,在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这些人是用活人做靶。 “混蛋” 而那吼令的军士,一见大半人都吓的跌坐在地上,立即扬腿朝他们身一个个的踢去。 “你们在这都不敢面对刺刀,等上了战场,训练生怯,笞刑五” “原来如此” 这会周少奇和吴佩孚他们才明白刺刀逼刺的原因,是为了练这些人的胆子,这胆子是这么练的吗?若是胆小的被吓蒙了乱动的话……两人都不敢再朝下想去,这义勇军的训练未来有点儿太过火了。 两人惺惺的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震惊之色,而在震惊之余却又带着些心颤。 “功节,你觉得的这个训法,有可能在咱们……” 吴佩孚不过是刚一开头,就被周少奇出言打断。 “不可能,这种训练看似颇练士兵胆色,即便是抽调最好的士兵作突刺,可以若是被刺者一不小心,万一歪了脖子,那可就是一条命没了长官们不会让冒这个险的” 周少奇瞅了眼那因面对刺刀突刺脖颈生的义勇军士兵,这会正挺着屁股受着军棍,在感慨之余忍不住又同情起他们来,仅只是心怯跌坐,就被处于笞刑,这种这义勇军的律苛果然…… “哎,若是将来……怕只有自求多福了” 当的周少奇吴佩孚他们两人在这训练场上关注着这些微许并不引人的细节时,守田利远等人却是对射击、越障、刺杀这样训练更有兴趣,于他们看来,或许这才是士兵综合素质的体现,至于那些细枝末节却很难入守田的眼睛。 (原本想实现加更来着,可昨天却是一字未码,再次无存稿了,无语依然在努力码字中,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求月票拜谢) [奉献] 第165章 东京(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65章东京(万字更新!求月票!!) 十九世纪中叶起,位于远东的清国、韩国、日本成为欧美列强的急欲撕咬的一块肥肉,到十九世纪末,中国和韩国成为列强半殖民地,英国占领了香港、九龙和威海卫,法国占领了中南半岛和东京湾,德国占领了胶州湾,控制着山东半岛,美国占领了菲律宾,俄罗斯则占领了整个满洲,列强们控制着这些地区,并在庚子之后继续进行扩大势力范围的竞赛。 经过三十年明治维新日本,这个在六年前刚废除列强在日治外法权的国家,同样卷入了这场的势力范围和殖民地扩张的风暴之中,尽管赢得了1895年日清战争的胜利,迫使清国承认藩国韩国的独立,实现了对韩国控制。 而俄罗斯帝国自十七世纪中叶以来不断向东方扩展的延续,是它们所坚持“俄国的未来在亚洲”理念的延续。但对于急欲扩大亚洲势力范围,最终实现“黄色俄罗斯”梦想的俄罗斯帝国,在满洲和韩国的扩张,直接与欲将韩国变为殖民地的日本发生利益冲突。 而对庚子之后,占领了整个满洲俄国,而对俄国的蛮横。要想制止它,只有借助武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为此,需要下决心付出血的代价。其他的国家只是发了一通抗议之后,就听任俄国为所欲为了。 冷静不下来的是日本。俄国如果统治了满洲,日本将受到直接的威胁。但如果要排除它,需要强大的军事力量。俄国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日本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一方面是自己的安全和利益,另一方面又是强大的敌人。 庚子后,在各国撤军后,为了促进俄罗斯从满洲撤军,日本再次提出抗议,而俄国自持武力把日本的抗议根本不当一回事。不久,俄国占领了中国东北和韩国边境鸭绿江河口的龙岩浦,要求暂借该地,露骨地显示了对韩国的野心。 日本没有把俄国排除出中国东北的力量,但无论如何也得保住韩国,如此才能保全日本。于是开始了外交谈判。然而对方却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响应的迹象。日本还是非打不可了。 但是,天皇并不愿意打。他不相信能打赢。而如若不打,也许会有更加悲惨的结局。日清战争时,也是如此。当时大臣们无视自己,为所欲为,他不中意,也无可奈何。 然而,明治二十二年(1889年)他自己经手颁布的《大日本帝国宪法》,第一章第一条就规定:“大日本帝国由万世一系之天皇统治之。”第十一条规定:“天皇统帅陆海军。”第十三条规定:“天皇行使宣战,讲和及缔结各种条约权。” 在日本国内,向俄国宣战的呼声,又急速地高涨起来。由公爵近卫笃麿首倡,神鞭知常,佐佐友房,头山满等国粹主义者,结成了对俄同志会,掀起了大造开战舆论的运动。帝国大学的七名教授,联名发表了主战论,向国民发出呼吁。对此,俄国继续向中国增兵,加强旅顺要塞,露骨地显示了霸权意图。 日本政府中,持慎重论者居多。但主战派认为,时间拖得越久,俄国越是加强防备。要干,就趁早干。要看到,对方如此盛气凌人,它侵入满洲,还想伸手到韩国。下一步,就该吞并日本了。 而对国内的气氛,明治天皇正好再度利用他又讨厌又可取的权术:召开御前会议,听大臣们为他决策。仗打赢了,功绩在天皇,失败了,反正他早就不愿意打。 因此,在明治三十六年(1903年)六月二十三日,举行了讨论对俄开战问题的第一次御前会议。但是,直到次年的十二月二十八日的第四次会议上,还是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碧水环流的护城河畔,繁茂的树木掩映着巍峨的日本皇宫,这里是日本帝国的心脏,万世一系天皇就居住于此,雪将繁茂的柏树变成白色的雪树,严寒又令只剩下枝条的树木上长满是冰条,宫墙外二重桥下护城河在寒冬时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许是酷寒之时,在护城河外,偶尔还会有日本人特意来此隔着宫墙向天皇施礼。 在宫墙内,未着冰雪的花园石径上,明治天皇正心绪烦乱地慢步踱着。黑色的和服,在这严冬时穿在身上,并不算厚实,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被心间的烦闷灼得心下躁动起来。新春将致,但是他心中的阴云反而更浓了。 从十天前开始,在对露西亚宣战问题上明治天皇便一直下在茶不思,饭不想的神情恍惚状态中,饭量降不到平时的三分之一。德大寺侍从长也患了感冒,半个多月没来上班,终于并发为肺炎。天皇为了慰问他,下赐了红葡萄酒三瓶。今天又如过去一样,明治天皇的气色仍是不佳,一整天只不过只是粗粗了吃了几口米饭。 “万一要是败了呢?到时一切就完全了” 明治自言自语着,虽说和十年前和清国的那场豪赌,日本赢了,可那对手是腐朽不堪的清国,可即便是腐朽不堪的清国,在海上赢得也是那么的侥幸,如果清国不是十年未购购,如果他们有一些管退炮,如果……那么最后败的一定是日本。 侥幸赌赢一场豪赌,并不意味着可以靠着那侥幸击败露西亚,露西亚一年可以生产上百万吨钢铁,可以制造战列舰,还拥有被称为压路机的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可可日本有什么呢? “……日清战争之后,面对露西亚的威胁,我们咬紧牙关扩充军备,好容易才组建到20个师团的陆军。而俄国有70个师。至于海军,日本的战舰和驱逐舰共有76艘,鱼雷艇76艘,共计152艘。而露国的战舰和装甲巡洋舰,为日本的两倍,此外还有许多小舰艇。其中,战舰7艘,装甲巡洋舰4艘,巡洋舰10艘,已经布署在露西亚太平洋舰队,就在我们眼前的旅顺和海参崴。……如果海军败了呢?要知道露西亚……” 在明治陷入御前会议中的争吵中,为那无休止的争吵而心烦意乱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转身看去,一名侍从武官向他低头行礼道。 “陛下,近卫笃麿公爵来了。” 心烦意乱的明治挥挥手,低声咕哝道。 “我就来。” 再露面时,明治依是一身色的和服,端坐在宽大、气派的御座上。身后,几扇古老、华贵的金屏风,显示着这位万世一系的太阳神的子孙的不凡。 在他的面前,枢密顾问官的近卫笃麿公爵两手抚膝端坐着,他正一如既往的向天皇进谏着日露必战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虽说心下烦燥不案,但他又像往常一样,面目冷峻、毫无表情地坐着。虽然年轻,但从小就受到为君教育的裕仁,极看重如何在自己的文臣武将、芸芸万民面前维护圣尊。 “……亚洲已成碧眼人掠夺之地,白人无道,西欧列强东渐,清国被西方蚕食,景遇悲惨,国家危急如累卵,值此紧迫状况,当推动中国改革改革,以期清国保全与觉醒。然今日,露西亚据占满洲,并意欲染指韩国,日本现已到了最危险之境地,要么于满洲斩断露西亚之扩张**,要么待其吞并韩国后,派军舰游走于日本近海,最终日本重陷黑船来袭之惨遇,数十年之功将毁于一旦” 近卫笃麿公爵在说话的时候,语中带着一丝悲愤,作为一个亚洲主义者的他,愤慨于清国遭列强瓜分的现状,提出“东亚保全论”,主张建立日清同盟,创建东亚同文书院,目的亦在于反对欧美、俄国主导支配清国,推广亚洲主义,而面对露西亚的威胁,愤清国遭遇列强瓜分的情绪,又转为忧日本被露西亚染指。 “东洋是东洋人的东洋,处理东洋问题是东洋人自己的责任”,东洋之未来终将遭遇人种之较量,东洋之前途取决于“黄白”较量的结果,露西亚的扩张**由来以久,其于欧洲之扩张直至英法联合于克里米亚斩断其魔掌后,露西亚之西向扩张之路亦被斩断,其开始转向亚洲扩张,露西亚之扩张欲非满洲以及清国所能满足,其昨日得满洲,今日欲得韩国,明日又恐将得整个清国,他日日本必将陷露国之威胁” 轻轻叩首后,近卫笃麿公爵再一次用极为诚恳的语气请求道。 “现在日本已经到了非战不可的境地了,陛下” 一如既往的平淡而谨慎,明治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眼前的近卫笃麿公爵,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陛下的不言不语,让近卫笃麿公爵在心下思索着,应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现在,露人赖在满洲不走的做法,早已引起列强广泛的不满,其于清国扩张**更激化与英国之矛盾,因而英国赞同我国于武力解决露西亚,与我国签字《日英同盟协定》即为除我国之后顾之忧,此实为百年难遇之佳机,现露西亚西伯利亚铁路即将完工,如在其铁路完工后,满洲实力对比立即将向于露西亚有利,于日本不利一面发展,而《日英同盟协议》之最后一条,也将在三年后到期,陛下,现在必须果断作出决定,向露西战宣战” 焦躁、烦乱又像驱不散的幽灵,一股脑向明治袭来,他清楚的知道露西亚人的威胁,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能斩断其于亚洲扩张之**,那么未来的露西亚必将威胁日本之安全,维新数十年方才换取保国存种之势,也必将功亏一篑,但……但……他不敢 天皇并不是神,天皇同样也有恐惧,他害怕,10年前,对清宣战时,他害怕,十年后的现在,对露西亚,这个老牌列强,他更是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可所有人都在等着他最后的圣断,这个圣断他能够做出吗? 当明治在那里陷入难以决断的境地时,元老阁僚会议因同样的问题又一次陷入争论之中,在无论是元老阁僚会议已经招开了太多次,每一次都没有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今天桂太郎首相也得了感冒,暂且休息,他并没有参加这次会议。正是寒冬季节,国家面临大事,大家的身心都负着重载,个个都像力尽神疲一般,可却还坐在那里各执已见的争论着。三年的直面露西亚威胁和半年的争论,元老阁僚会议中的大多数人已统一了意见,只有贵族院院长第一元老伊藤博文候爵一力反对对露西亚宣战,面对众人的坚持,他侧着身子眼中尽是忧虑。 “……现在谈判仍然正在进行中,我们必须要等待谈判结果” 外务大臣曾祢荒助听着伊藤博文候爵的反对声,只是拄着下巴笑着,现在即便是作为外务大臣他也放弃了外交努力的幻想。 “伊藤院长” 伊藤博文的话音刚落,便被山县有朋的话给打断了。 “露国政府完全无视我方提出的协议,谈判半年,我方提出的至少让我方有吴并韩国的“绝对行动自由”,可露国仍然拒绝了,如果我们再让步,等于把满洲跟韩国的实际控制权完全让给露西亚,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坚持已见吗?” 山县有朋这位长州藩武士出身的陆军元帅用质问的口气反问道。 “山县元帅也许你会笑我胆小,那也没关系” 伊藤博文并没有因山县的质问而激动,只是用平静的口吻说着。尽管露西亚占领了东北,窥伺韩国,威胁日本的利益,这种直接威胁令日本上下一直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从政府到民间无不力主与俄决战。但伊藤却深知日本国力尚弱,军事和国力的薄弱,他所需要的就是避免了这场冒险战争。 “你是军人嘛” 伊藤博文的语气一沉,双手抚撑着会议桌,直视着山县。 “不过我也跟你一样,你的刀在腰间,我的肚子里也有一把刀” 伊藤博文话让山县有朋眉一沉,却未反驳他,而伊藤则把视线从山县身上转移到其它诸位元老、阁员身上。 “主张开战的人,如果真的觉得这场战争有打胜可能的,现在在这里跟我讲讲啊” 或许是因为有些激动的原因伊藤博文在说话时,白色的胡须轻颤着,他的右手轻击一下桌面,似乎做好了与他人雄辩的准备。 这位与山县有朋一样出生于山口县下层士族家庭的伊藤博文对于日本的贫穷,可以说有着的切身的体会,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顶住各界的压力,以一已之力压制元老阁僚内部开战决策。 “……国家财政收入,日本两亿五千万日元,露西亚二十亿日元常备军兵力,日本二十万人,露西亚三百万人。仅满洲、远东一带俄军即超过的日本兵力总和,露西亚海军实力是世界第三,拥有二十一般战列舰,十般装甲巡洋舰,日本的六艘战列舰、六艘装甲巡洋舰,即便是露西亚太平洋舰队实力亦与日本不相上下,谁能信心十足的说一定能够打赢露西亚” 伊藤博文在那里用数据试图说服这些元老阁僚,这是第几次摆出这样的数据,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是在尽着自己的努力,去说服这些人,尽管他明白这些纸面的数据,远不能让他们放弃开战的决定,但他却只想避免这没有胜利可能的军事冒险,但他却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可能阻止这场战争的爆发。 “伊藤院长,如果……” 陆军大臣儿玉源太郎直视伊藤博文反问一句。 “如果,韩国被露西亚夺走了,您知道日本会怎么样吗?” 而对儿玉的反问,伊藤博文并没有回答他,他只是认真的看着儿玉源太郎,用一种极为诚恳的语气问了一句。 “儿玉将军,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我,如果真的开战的话,我们有多少打赢的可能” 伊藤博文的反问只令会议室内的气氛又是一紧,儿玉源太郎只是端坐着,好一会都没有给出回答,山县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时,却又闭上了嘴。 “能请您老实说吗?” 伊藤博文又是一声追问,这追问让端坐在那沉默不语的儿玉看了一眼伊藤。 “没有胜算” 儿玉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所有人听个清楚。 “有可能是两败俱伤,也可能有六四开的胜算” “六四吗?” 伊藤博文的微沉下脑袋,轻喃一声。他知道这句话从儿玉的嘴里说出来,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儿玉不同于其它的人,如果真的不能避免的话,他会是伊藤心仪的前线指挥官。 “但是如果我们这两三年就这样满足于现状下去,西伯利亚铁路的支线将越来越多,在欧洲的百万露国正规军,将马上就涌到满洲和韩国,到时候就连忙什么战争跟胜算都不用谈了要想赢的话,就只有趁现在,伊藤院长” 伊藤博文的脸色一变,惶惶半晌都未在儿玉的直视下回过神来。最终元老阁僚会议还是未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只是决定六天后,也就是二月四日,将会再一次召开决定第五次御前会议。 [奉献] 第166章 自身之罪 (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66章自身之罪(万字更新!求月票!!) 表面上并没有结果的,但实际上众人皆知一切都无可挽回的元老阁僚会议结束时,已经时至深夜,在返回家的路上,坐在经销商赠送的野马汽车上的伊藤博文看着车窗外的东京,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去阻止这一切,元老阁僚会议是一致宣战,而民间同样是不惜一战,自己还能阻拦多长时间 “只能即待于界时的国际干涉了” 儿玉说的很清楚,唯有利用现在尚有六成胜算的时机,不惜一切赢得战场上暂时优势后,借助国际干涉,赢得这场战争,那样还九成的可能。 “金子坚太郎” 在汽车上,伊藤博文喃语着一个人名,他和美国总统罗斯福是朋友,或许应该派他作为驻美国公使。 金子坚太郎一位法律学者,曾在美国哈佛大学学了七年的法律。早在伊藤博文起草宪法时,他就曾当过伊藤博文的助手。对于突然接到伊藤传唤的事情,金子坚太郎并不觉得新鲜,这在过去也是常有之事。 到了伊藤府上后,金子坚太郎若无其事地进了伊藤的书斋,在他进入书斋时,却看到伊藤博文正抱着胳膊坐在桌旁的安乐椅子上,脸朝下似乎正在深思着什么。 在金子坚太郎进来,伊藤博文也好像没有发觉。 “阁下,刚才接到您的电话,有什么吩咐吗?” 伊藤博文并没有回答金子坚太郎的问题。就这样金子坚太郎默默地站了两三分钟之后,又问了一遍。 “您找我有什么事?” 这回伊藤博文才像刚发觉金子一样,手指着对面。 “金子,你来了,你先坐下。” 在金子坚太郎做下之后,伊藤博文才开口问道。 “听说你与美国的罗斯福总统相交甚厚?” “是的,是好朋友。阁下。” 金子坚太郎点头说道,虽表情未变但脸上多少带着些许得意,自己的老同学、好朋友是美国总统,这为他在日本政界赢得了更多的尊重。 “亲密到什么程度?” “阁下是哈佛大学的同学。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以“你小子”与“俺”相称的关系。” 金子坚太郎肯定的说着,他和罗斯福又岂是好朋友那么简单,除去一起学习、运动之外,他们甚至还有着一同**的经历。 “此外还有朋友吗?” “是的,阁下,我从十岁时飘洋过海去美国,从小学到大学,是在那边度过的,在美国我有很多朋友,这些朋友现在大多数都身任美国政界要员。” 金子坚太郎肯定的说道,直到现在他仍经商和自己的那些美国同学保持联系,尤其是那些身居显位的同学。 “是吗?既然如此,诚恳地对你有一事相求——可是你吃过饭了吗?” 听到他的回答后,伊藤博文松下一口气来,变得有些兴奋。 “是的,我在家吃过饭来的。” “我还没吃呢,咱们边吃边聊吧。” 说罢伊藤博文喊来一个侍女,然后吩咐了一句,不一会侍女便奉上的饭。端上来一看,只有一碗清汤,生鱼片,一碗炖品和白粥那么简单的饭菜。伊藤博文往粥里撒了一小撮盐,边吃边说道: “我刚刚回来。关于这次战争,元老阁僚会议上进行了多方面的研究,陆海军当局认为日本不占优势。但如果任事态发展下去,露国定要进犯中国东北,继之则侵略朝鲜,甚至危及我国的安全。四十年来,我一直希望日俄之间避免战争,力求通过外交谈判解决争端。无奈事态已经到了这一步,日本除了开战之外别无生路,六天后的御前会议上,将会决定同露国开战。” “啊?真的吗?阁下。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 金子坚太郎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是啊,是了不得的事。” 点点头伊藤博文又进一步殷切地说着。 “战争既然已经不可避免,即使没有胜利的希望,只要日军能坚持一、两年,必会有外国出面调停。从现在看这是唯一可以依赖的。世界虽大,肯于调停者仅有美国。法国是露国的同盟国,德国已有迹象表明在挑唆露国,英国与我是同盟国不便插嘴,真正中立而有实力的惟有美国。” 听着伊藤博文的话,金子坚太郎隐约猜出了伊藤召唤自己来此的目的了,难道是……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向罗斯福总统说明实情,请他出面调停。你与罗斯福总统原在哈佛大学同学,曾与其有过交往,望你立即赴美开展活动想托付给你的是,就是希望你立即动身到美国去。去活动以罗斯福为首的政界有力人物,让他们把美国舆论导向对日本有利的方面去。还有,看准机会,交涉一下,请美国出面斡旋和平?” 伊藤博文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金子坚太郎,神色诚恳甚至带着丝恳请之意。 “那……那么重大的任务,我难以胜任。” 虽说心下激动着,可金子坚太郎在面对这份重担时,却又犹豫了起来。 他的犹豫,伊藤博文看在眼里。 “是吗?你是因为成功的希望不大,才不愿接受的吧?” “是这样的,阁下。” 金子坚太郎点点头,朋友是朋友,可利益却又是利益。 “说实在的,现在没有一个人敢说能战胜。即使如此,这场战争也是非打不可了。就是不打仗,日本也是和战败是一回事??” 伊藤博文的话还在继续着。 “多半你也是认为此次工作太困难,成功的希望不大,觉得失败了无法交差,脸上无光,才推辞的吧。这次战争,已无所谓成功与不成功了。大家都豁出去了。倘若我们的陆军全部从满洲败退下来,海军的舰船全被击沉在日本海,我尽管是一名老朽,也决心混杂于士卒之间,扛起步枪。只要还有一口气,就阻击俄军,不让它一兵一卒登陆。我们的内心里,栗然地等待着,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惨事。在这场战争战中,会丢掉多少生命,也许是上次日清战争时的几倍几十倍把上次战争创伤还没有痊愈的国民,再一次赶上战场,是没有比这更违心的事了。但是如果我们不能断然铤而走险,日本就会灭亡。在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中,有时需要用活人的身躯来筑起堡垒,用**当炮弹,来抵御才行。你觉得呢?” 伊藤的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是对金子的一种“爱国主义”教育,当无力避免这场军事冒险之后,他便开始全力策划着如何能够让日本赢得这场战争。 他又接着说道。 “下面就谈你的事情。正因为使命重大,如果想到完不成时的不光彩没脸面,也许推辞掉更明智。但现在已不是考虑个人名誉和责任的时候了。需要你把你身上的知识,朋友关系及其他一切能力都提供出来,来解救国家的大难。你在美国有很多朋友,这就是贵重的财富。你把这些都抛出来,来为国家尽力,不行吗?” 金子坚太郎被伊藤博文的话给打动了,但因事情过于重大,仍然一底头。 “阁下,我……我希望我可以考虑一个晚上再回复。” 这一夜,回到家中金子坚太郎想了很多。美国与露国很久以前就有很深的交往,而与日本的交往历史还很短。靠自己的绵薄之力,很难挤进去,这……无论如何,美国都不可能舍弃露国,转身日本的 这分明就是力不胜任之事 当金子坚太郎在做出力所不能胜任之事的决定时,远在两艘即将碰撞的大船的另一艘大船,船名“俄罗斯帝国”的“船长室”圣彼得堡,两年前到任驻露国公使馆武官的明石元二郎中佐,却是在为自己的“人力所不能及”设想而努力着, 或许将军或政客们还想着避开战争的爆发,但三年前,俄罗斯占领了满洲之后,明石元二郎中佐,便深信这场战争不可避免,也正因如此,几乎是在他刚一到任,立即着手加速搜集有关露国在远东作战方面的情报。 不过他的情报收集并不顺利,他买通了露国陆军后勤部的一位官员,获得了俄军在远东的应对作战方案、运输计划和西伯利亚铁路列车运行计划等重要情报。但买通后不久,却又因被发觉而被处以死刑。这无疑重创了明石元二郎的情报工作。 “上田君,我听说过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卡尔波夫先生有过交往是吗?” 亲自为的上田仙太郎倒酒时明石元二郎问了一句,上田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在圣彼得堡各界有很多的朋友,而且上一次之所能买通露国陆军后勤部的官员,也多亏的上田的帮助和联络。 最近一段时间,明石元二郎萌发了与露国反*政*府的首领结识和来往的心思。这是前一阵子,在担任家庭教师与大学生布朗的会话练习中得到启示的,在会话练习中,布朗一味的指责俄罗斯帝国存在问题,发泄对政府的不满,正是那次会话练习之后,让明石生出了从内部下手的思想。 根据对露国历史的研究和现状的分析,明石元二郎断定露国国内存在不满,即使是星星之火,也会很快形成燎原之势的大好局面。确信自己所设计的谋略工作,一定会取得成功。 “谋略乃被谋略国家自身之罪”,由于露国历届政府实施暴*和人民大众长期遭受贫困,露西亚正在酝酿**。而明石元二郎工作的第一步也正是从这里开始的,第一个进入他视线的就是露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卡尔波夫。 “是的,大佐阁下,我和卡尔波夫先生是很要好的朋友实际上卡尔波夫和很多外国人都是很要好的朋友。” 上田仙太郎点头说道,同时对眼前的这位大佐询问此事的原因好奇了起来。 “那么,上田先生,你可以帮我联系到卡尔波夫先生吗?” 明石元二郎抑下心下的激动开口问道,社会民主工党是露国国内规模最大的**党,虽说在去年的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由于内哄,民主工党分裂成以他为首的多数派和以马尔托夫为首的少数派,但是社会民主工党依然在俄罗斯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而且卡尔波夫先生最近半年来的行动非常隐秘大佐阁下,你是知道的,他必须要躲避沙皇的警察。” “上田先生,您是一个露国通,那么应该知道以露西亚之大,以武力攻破露国是不可能的,在露国有充分的余地开展谋略工作,所以,我们必须要联络到卡尔波夫先生” 明石元二郎的意图让上田仙太郎不禁一惊,但整个人随之又变得激动起来。 “中佐阁下,露国形成国家体制的历史较短,只相当于日本的德川幕府时代,基础不牢。彻底的君主**和久施暴*和人民的贫困,使得露西亚国内一直在酝酿**。但是,局势远没有达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一是政府对人民群众的**活动,一直动用强大军队进行镇压,二则是各**政党之间不团结,加之分散在各地,行动步调不统一,即便是与政党内部也同样存在着分裂现像,就像卡尔波夫先生所有在的社会民主工党一样,而最重要的原因是……” “**党缺乏活动经费和武器不是吗?” 打断上田的话,明石元二郎肯定的说道。 “他们所没有的,正是我们可以提供的,活动经费和武器,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都可以提供给他们” “可是大佐阁下,露国人可能会……” 虽说是个露国通,但是上田还是不太相信在战争时期,那些**党会和日本合作。 “上田,你并不了解那些**党,日本是要击败露国政府,而露国的各**政党,也想夺取本国政权,双方持有共同的奋斗目标。这是我们的共同点” 因曾于驻清国公使馆任职的关系,明石元二郎清楚知道,对于**党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从来是屁股决定脑袋,对于那些**党来说,最重要任务是夺取本国政府,而不是维护的“旧政权”的国家利益,谁会考虑到将来呢? “露国国内的**势力强大,正在酝酿**,惟发动**的武装力量尚嫌不足。而日本方面,虽有反击俄军南进的武装力量,却没有能够一举攻破和占领露国首都的力量。也就是说双方互有长短,需要相互支援。” 明石的语气中稍带着些无奈之意,而上田同样也是摇头作无奈状,他是一个露国通,当然知道露西亚的战争潜力远非日本所能想比。 “当我们在清国满洲进攻露军时,迫使露国抽调驻欧洲部分的露军东来,从而减轻了露国政府对**运动的压力。而露国各**政党的扰乱活动,又牵制了驻欧露军,这样,就为我们的作战行动提供了有利条件。总之,露国各**政党的活动与日军的作战,都是对露军力量的牵制与削弱,起了相得益彰的作用。” “是的,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也许我国可以借助露国内乱,赢得这场战争,任何国家在内部发生动乱时,都不可能击败外部敌人” 上田仙太郎点头赞同道。 “在将来帮助露国加强**力量的同时,努力协调露国各政党的活动和日军的作战行动,相互配合,以便使其发挥出综合的威力。只有借助露国国内的混乱,才能有可能让日本赢得这场战争上田君,拜托了,请你一定要用各种渠道联系上卡尔波夫先生促成我和他的见面” 说话的时候,明石元二郎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向上田仙太郎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而上田一见,也忙站起身回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请阁下放下,上田一定不负阁下之重托,尽一切可能联系上卡尔波夫先生” “成了” 在上田仙太郎离开后,明石元二郎激动左拳一击右掌,在嘴边轻声喃语着,这边联系上卡尔波夫先生,那边自己的报告获得参谋本部的批准,那么一切就大事可定了。 “适当的谋略威力毫不逊于战场上的千军万马” 脸上带着笑,明石元二郎在心里喃语了一句,对于四十岁的他来说,这或许是他生平唯一一次名载史册的机会,作为驻外公使馆武官,他没有可能像同僚们一样,在不久后在满洲对露西亚的战场上建功立业,但是露西亚国内的不稳却给了他另一个战场去建功立业。 “芬兰、乌克兰、波兰……真是天助日本啊除了**党整个露西亚处处皆是火药桶,如果把这个火药桶点燃的话……” 想着未来在自己的操动下,露西亚举国上下掀起一场**和分裂之潮,到那时……明石大佐似乎看到了自己受到天皇嘉奖的那一天。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他竟然和日本人合作过,呒呼求月票) [奉献] 第167章 谁是赢家 第167章谁是赢家(万字更新!求月票!!) 初升的太阳越过的山脊,阳光照在到马鞍山一条并不算宽的碴土大街上,照到一个头戴布帽、一身工服,衣上沾着些机灰的工人身上。走在街上他偶尔朝着身前身后看上一眼,最后他拐入主街边的一条小巷。 这是位于马鞍山外的村巷,并不属公司的规划区,相比于的规划整齐的公司厂区和生活区,这里带着浓浓的中国南方特有的乡土味,一排排低矮的青砖、泥坯房,整个巷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早饭、柴烟和些许**的味道,小鸡咯咯地叫着在泥地里乱跑。 这里在马鞍山算是半个烟花巷,汇着些暗娼,这些暗娼往往都是从江宁等地迁来的娼ji,她们之所以来到这里,却是想从那些“了财”的钢厂工人那挣钱,而钢厂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带来了妻室,自然也有些需求。 这个身上沾着些机灰的工人看起来和那些来此寻欢的工人,并没有任何两样,进了巷道走了几十丈后,他便拐进了一个敞着门的院子里,院子里一个看似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在那吃着早饭,他看到这个人来过后,只是用手指着矮桌前的一个板凳,什么都没说。 随手关上门,身上带着机灰的工人立正跪拜下去。 “大人” 跪在地上叩过头后,在那人一声免了吧,工人才算是抬起头来。 “怎么样,弄到了吗?” 老头一开口话中便带着些京音,在这里杂聚着各地方言,说着京话到也不算奇怪,便这些个ji寮中都有从京城来的暗娼,更何况是从京城来小商。 严崇年最近几月很是郁闷,一方面正如主子许他的一样,大爷赏了他一个从六品的品衔,虽说是个补字,可也让他着实得意了一番,可得意后,大爷却说若无显功,绝对不能让他补缺,后来主子便让他到马鞍山探听这马鞍山的内情。 大爷从旁路得到些消息,说这产业有谋逆之心,若是换做其它什么公司或是个人,恐怕大爷早就派兵先拿了人再说,可偏生那张之洞等人对这陈默然和产业公司都很是看重,没证据直接动手,没准那些个不忠不孝的奴才们,就会合起伙把大爷从位上赶下去,所以大爷就不能不谨慎行事。 “大人” 工人似神经质的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布包来,摊开布包,里面是几件泛着金属光泽的机加物。 “大人,这是我趁人不注意时,从投化铁炉里的废件中取出来的,想来……应该大人所需” “这是……” 伸出从布包中取过一样东西,严崇年仔细看了一下,这玩意有点像府上护兵枪上的东西,心下激动着,严崇年静静的问一了一句。 “还有吗?” “还……还有一样” 说着话,那个工人又拿出一个黄澄澄的金属物。 “是子弹……这都是那些厂里生产的?” 追问一句,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严崇年相信这就是自己升官财晋身之阶。 手捏着这子弹,严崇年冷冷的笑了一下,从四个月前,到了这马鞍山开了这*子行,他就把眼睛盯着了那十几家看起来戒备禁严的工厂,为了收买那几个工人,可谓是颇费了一番周折,现在终于弄到了一些罪证,就只等着…… “大人,奴才这回可算是给您长脸了” 心下感着,他在瞅着这跪在地上工人脸上却又挤出了一丝冷笑,可这冷笑却是转瞬即逝, “辛苦了,本大人自不会亏……” 在他站起身说话时,端着茶杯的右手却是反扣着茶杯,朝着那人的脑袋上砸了过去,跪在地上的工人只不过出声闷哼,便倒地上,而严崇年却是接连猛砸十数下,直到砸得地上尽是红白之物后,方才罢了。 “**爷的功劳岂是能让你这狗东西分的” 说着话,在那人身上擦着手中的血污,严崇年的脸上依是冷笑着。 “等将来马鞍山设了县,那爷岂不就是……” 全没有杀人后恐惧的严崇年不禁在那憧憬起将来自己飞皇腾达、升官财的那一天来。 自来火的洋电灯煌煌映照着房间,房间里的端方、端绪兄弟二人端坐着,而严崇年则跪在那正说道着什么,说完他便捧着手把东西捧了上去。 仔细瞅着严崇年手奉着的东西,端方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儿,他的心里不祥感渐浓起来,可看着的严崇年这奴才,还是挤出了些笑容。 “好小子,还真不能轻看了你。” 跪在地上的严崇年听着这夸奖,连忙又叩了一头。 “都是平素大爷、主子教导有方” 端绪显然是没有大哥的那份忧意,他只道是现在终于抓住了产业的把柄。 “好难得你这奴才能有这份伶俐心思,大哥,我说早就该放他出去当官了,你看现在这奴才立了这功,是不是……” 他突然转脸问严崇年。 而伏着连连叩头的严崇年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 “奴……奴才,奴才情愿在大爷、主子身边伺候着……” 他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可心里却是那个喜着,想了半天词儿,又冒出一句。 “奴才觉着没啥比在主子身边伺候着更……更” 一句话未说出来,立时招得端绪哈哈大笑,手指头点着严崇年道。 “你这奴才,怎么着,放着官不想做嘛光想着在主子身边伺候着,能有什么出息,你今个立下了大功,该赏的当主子的自然是会赏的,若是出去了,署理好一地之民,也给主子张脸不是大哥,您觉得的呢?” 端方点点头,却没说什么,主子的笑声、大爷的点头让严崇年明白,自己肯定要给外放了,于是便又的笑道。 “奴、奴才生下来就是主子的奴才,就是侍候主子的命……跟着主子,那是当奴才的本份,为主子分忧那是当奴才的份内之事,更何况奴才能立下这功能,还不是大爷、主子的安排,奴才那敢贪功” 当奴才的就是这样,越是有功的时候,越要把功规到主子身上,这才能显出主子的英明,奴才的顺从。严家当了十几代两百多年的奴才,这奴才是怎么个当法,严崇年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见大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端绪便知道大哥正在寻思着什么,瞅着严崇年便挥了下手。 “崇年,你先退下,主子和大爷还有事要商量” 待严崇年走后,端绪才扭头看着大哥。 “大哥,这下子证据可是做实了,那产业私造军械,这下至少可以定他们个谋逆之罪,诛九族、抄家可……” “糊涂” 端方却是一沉声,喝斥一句。 “老2,这算是什么证据,到时若是朝里有人替他开脱下,顶多也就是罚些银子了事诛九族,那瘸子老婆是英吉利贵女,诛到英吉利去不成” 心恼着端方脸色却是带着番无力,越是想下手的时候,他越是现那该死的瘸子看似个鸡蛋壳一碰就碎,可这鸡蛋壳里却是包着骨头。 “三月前,英国中国舰队总司令塞浦?路斯乔中将,从英国归来,前往威海卫时,帮英国朴次茅斯总司令费舍尔上将带来给那瘸子的礼物,那瘸子还特意开了宴会招待塞浦?路斯乔中将,不单他媳妇是英吉利贵女,连英国政府要员都是他的好友,对这样的人,若是没有能一下钉死他的铁证,不单难平国内众口,同样亦难平他那些个洋友之愤” “大哥……咱,查理他们……” 端绪刚要说话便被的端方一口打断。 “那群犹太瘪三,不过就是有里有两个臭钱,在这租界里头还要仗着英国、法国领事的支持在大清国狐假虎威,可那瘸子的朋友却都是英美两国要员,你真以为那些个瘪三能帮着咱们” “证据我要的是能一下子钉死那瘸子的如山铁证,到时张之洞之流的汉官说不出话,老百姓说不出话,就是连那些洋人想插嘴也插不上话明白吗?不是……这翻个嘴就能找出说辞的东西” 手一抬把桌上枪机和子弹都推到了地上,端方的心下恼着,那李公公已经摧了好几次了,尤其是在那瘸子弄个什么亿元办学后,别说是李公公就是满京城里有几人不眼红。 “和绅跌倒,嘉庆吃饱。” 李公公的信里可是隐提着连忙老佛爷都念叨着这句民谣来着,财多若人嫉,这句话诚然不假,可究到根上,却是那瘸子忘记了做奴才的本份。 “大哥,若是他真的这番心,那咱们就……” 端绪的双眼一冷,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两个字来。 “老2,这……” “大哥,若是咱们……” 压低声音,端绪用只够两人才能听清楚的话声向端方进着言,在他进言时端方的眼神却是冷着。 “老2,我再考虑一下” 端方沉吟一句,端着茶杯的手指却是杯沿轻抚着,显是在思量着老2的建议。 “大哥……” “夜深了,老2,你先回去睡下吧” 夜深了,有的人要去睡下,可有的人却依还没睡下,上海公共租界,陈宅花园书房里的灯还亮着,两位身着西装的年青人端坐于书桌前,而面对着他们的陈默然却是低着头,在看着什么。 下午,就在他们一行两百六十八人乘日本邮轮抵达上海后,便直接去了黄埔体育学校,也就是在那里,两人和其它人一样,才在欢迎会上知道这“亿元助学”的上海大亨陈默然,就是他们心往已久的“拐杖先生”,大家也才算知道,原来义勇军是受光复会指挥的武装之一,与未闻其名的光复军出自一门。 在晚上的欢迎宴会结束后,他们两人受邀来到陈府,只不过从进入这间书房开始,陈默然就一直在翻看着文件,从他不时皱眉来看,文件中的内容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放下手中的文件后,陈默然才是抬眼看着面前被自己冷落了几分钟的,蔡锷、蒋方震二人,脸上挤出些诚挚的笑容。 “蔡松坡、蒋百里,对你二人,我可是闻名已久啊” 蔡锷、蒋方震二人听闻这话不禁一惊,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些诧异。 陈默然说的到是心理话,眼前这两位二十出头的年青人,一位是后世历史书中的护国英雄、近代军神,而另一位却是其理论指导中国八年抗战的军事理论家和军事教育家,而两人身上最难能可贵的特点却是在那个“军”字要出头的时代,坚持着纯粹职业军人的道德,这是这个时代中**人身上难得的优点。 “义勇军第六团兵逼四平街,五战五捷,歼俄军千余人,松坡,以千八新兵取此战绩,虽不谓名震中国,却也让人惊叹不已” 这会陈默然当然不会说他们在后世是如何如何的有名,而是拿着眼前的例子说开了。 “百里,你是义勇军参谋长,虽未直接参战,但所制定对俄军之作战计划,无不拿捏至恰到好处,如松坡进逼四平街,完全可以破坏四平街铁路枢纽,但却逼而避走之,所有便宜都占在俄军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如果真毁了铁路枢纽,只怕那阿列克谢耶夫无论如何都会为保铁路,调重兵进剿,即展示了义勇军的存在和力量,又令俄国人陷入剿守两难之境” “仅只是时局使然先生” 面对称赞,蒋方震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全未有任何居功之色。 什么是运气,或许没有什么部队比义勇军更为走运,义勇军不过刚展现其存在,俄罗斯与日本的利益冲突便激化至顶点,双方外交谈判的僵局,使得俄军需要确保兵力存在以威慑日本,虽说其间俄军不断增兵,但是面对日本的威胁其却只能选择威慑日军,至于“土匪”武装自然难入俄人视线,而日本又为自身利益援助义勇军,义勇军现在完全就是在两国夹峰间游走有余。 “好了,时局也罢,谋略得当也好,现在……” 陈默然笑着摆了下手,然后又继续说道。 “随着日本和俄国的矛盾的激化,日俄战争在所难免,不日即将爆,” 声音稍顿,眯着眼睛的陈默然这会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二人,然后才沉声问了一句。 “你们两人觉得,这场战争一但爆,谁会是最终的赢家” 听着这个问题蔡锷、蒋方震二人明白,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面试了。 “……这场战争绝非寻常的一场战争,而是黄种与白种、亚洲与欧洲、小国与大国、立宪与**之间的抗争,此战决定着亚洲之荣落、黄白种之兴亡,**立宪之强弱。如果此战日本能胜,那么于我国之影响将远甚任何一场战争,甚至可能直接决定清廷能否立宪” 在蒋方震从政治的层面分析时,陈默然只是未一言的点着头,政治总是乏味的,最终直到一份地图铺设于桌上时,陈默然才俯身于桌上看着那地图。 “……俄罗斯于旅顺的太平洋舰队主力,却是日军必须解决的一块心病,俄太平洋舰队拥7艘战舰、4艘装甲巡洋舰,几不逊于日本海军,如不能解决太平洋舰队,一但俄国调动波罗的海舰队对联合舰队呈夹击之势,日本必败,如日本海军与太平洋舰队决战,万一有所损失,将来波罗的海舰队来了又当如何,无论如何,日本欲取此战胜利,必先解决俄太平洋舰队,……” 俯视着桌上这份不知从何处获得的辽东军用地图的蒋方震,这会到是一副意气风指点江山的模样。 “所以第一场海战胜利至关重要海战直接决定6战成败,初期可以不考虑日军是否赢得地面优势不过以松坡看来,6战日军必胜” “其实也不尽然,不一定会有海战” 蒋方震出人意料的反驳了蔡锷的看法,而在俯身于地图,手指着旅顺的一点。 “现在是海参崴冰封期,俄太平洋舰队主力均集于旅顺口,旅顺口入口不足三百米,航道则更窄,若是使用沉船或是水雷封锁,自可闭敌于港内,如此6军便可全力进攻旅顺,最终不仅可得免舰队损伤,又可于攻破该地后捕获俄舰补充舰队实力,以逸待劳迎战远道俄波罗的海舰队” 听着蒋方震分析,陈默然在看着他时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别人或许不知,可按那本杂志上的说法,日军正是对旅顺实施了“闭塞战法”,几乎整个战役演进和蒋方震的推断并没有多少偏差。 “……一但日联合舰队击败俄从欧洲远调亚洲之舰队,战事即可休已,日人将赢得彻底之胜利” 蒋方震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带惊色的陈默然和略带沉思状的蔡锷,又作了一个深呼吸后,才看着桌上的地图,在他眼中这场战争根本就没有悬念,日本一定会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但是赢家嘛…… “先生,以方震看来,这场战争日人可得最终之胜利,但最终之赢家绝非日本” 第168章 决定命运的一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68章决定命运的一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来自北冰洋的寒流仍杂夹着小雪袭击了东京。尽管寒风凛冽,但一场雪,却是给东京带来些年味。 年味,或许日本人正在迅速的西化着,但是习自中国数千年的一些习惯却是无法舍弃的,就像这过年一样。 不过相比于民间庆祝春节将至的热闹与欢喜不同,东京的军政要员们却是的身心都负着重载,个个都像力尽神疲一般,今天是决定命运的一刻,这一夜,许多人无法安然入睡。 二月四日拂晓,伊藤博文接到“急速进宫”的圣命。他立即起床,迅即进宫。被引进的地方是天皇日常生活的后宫,这里作为明治天皇的起居室,就是曾任宫内大臣兼总理大臣的伊藤博文,也还是初次到此。 他脱下鞋走进卧室,看到天皇依然身着白色室内便服,好象还没有洗漱,看样于是通宵未眠在焦急地等待着天明,以便召他进宫。要谈的事,仍然是开战的决心问题。 “受桂首相之请,今天的元老阁僚会议上,朕将有一项重大的决定将要宣布” 背对着伊藤博文的明治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鞠着躬伊藤博文。 “因此,我想听听爱卿的意见” 面带忧色的明治直视着伊藤博文沉声说道。 “请直言无妨” 伊藤博文抬起头又是鞠首, “请陛下明鉴” 伊藤博文的声音不大,却足够传到明治的耳间。 “国难将至,如果我们还像现在这样,只是寻求小小的康安的话,总有一天,我们必将重面外敌入侵,介时将不是黑船来袭之事势必重演,而是将威及到我国的生存。” 伊藤博文抬起头看着又一次转过身的明治。 “现在只有忠勇的臣子奋起一战,才能维持国体不灭” 伊藤博文的话让明治陷入了深思之中,他的眼睛天色幕黑的夜空,心却是沉着。今天……今天就要决定日本的命运了 站立在走廊内,静静的望著走廊**沉沉的天空,陈默然手中拿著一支烟,不时的对外间的花园吐著烟圈,然后凝视著烟雾在微风中扩散着。 现在的陈默然和过去完全是两个模样,从他整洁的服装和挺直的背脊上看,他显然并不像过去那样疏忽小节。他衬衫的领子洁白硬挺,裤脚管上的褶痕熨烫的笔直。不仅着装上发生截然不同的变化,就是连外表也发生了些变化,皮肤不复了过去白净,反倒显得有些黝黑的,眼睛也变得深邃起来,不过却不见了过去的忧郁,像一般过了三十岁的人一样,来到这个时空的整整个三年后,他的眼角已布满皱纹,相比于过去他似乎更显得深沉些,因为他总是习惯性的微蹙著眉头。 “就是今天了吧” 早晨撕开那长画着记号的挂历时,陈默然知道,如果所谓的蝴蝶效应并没有影响到日本的话,那么今天,日本就将会作出决定他们命令的一刻,不仅日本将作出决定他们的命运的一刻,同样,早晨在吃饭的时候,陈默然同样看到决定命运的一刻,同样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 “着苏松太道瑞瀓严查产业公司逾制楼一事……”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端方的前调十二营兵于当涂县、上海县,他们无疑是准备对的产业公司动手了,他们是准备动手了,自己又何尝不也是准备动手了。 “日本虽能赢,但日本绝不会真正之赢家” “日本固然能赢,然此战之后,其势力扩张必引起列强之猜疑,尤以美国为最,美国于日本数年前夏威夷危机已显现两国于太平洋利益潜在冲突。如日本全胜,失去俄国制衡后,美国将不得不考虑迅速崛起并拥有强大海军力量的日本于太平洋对其构成的威胁而日本同样需调整其远东假想敌次序,现为俄国,他日必为美国。” “英日同盟更加重了美国对英国和日本的两洋警惕,日美对抗将迫使美国在太平洋对岸寻找一合适盟友而除中国外又有谁能担此之任” “这场战争之后,真正之赢家,非中国莫属……” 想着昨夜蒋方震的话语,陈默然唇间露出了些许笑容,或许清国会错过与美国结盟的机会,但是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不仅仅是外交的需要,同样是政治、军事上的需要。 “中国才是真正的赢家” 借助这场战争的有利时机,实现民族的光复,利用战后美国对日本的警惕与美国结盟,然后……一定要抓住机会 就在心下这么想着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头一回陈默然便看到面上带着些焦色的管明棠。 “哲勤,怎么走的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不用问陈默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为了浦东的事情。 “然之,今天上午上海县税吏,已入浦东开始征税,又有官吏持苏松太道之令,责令公司即刻停工” 面带焦色的管明棠,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皱着,虽说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他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以至于他根本就没做好准备。 “该来的总会来的” 陈默然只是轻语一声。 “现在刚刚好” “可……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管明棠嘴说着,原本倚着走廊抽烟,一口接一口喷云吐雾,这会他又深吸一口烟,平素他很少吸烟,但是今天从在公司里接着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之后,他便已经吸了一包香烟。 “然之,你应该去求见英国驻沪领事满思礼,另外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麦嘉利先生打来电话,他说如果我们需要的话,他可以去代为求见美国领事古纳先生,古纳是上海领事团的领袖领事,如果古纳愿意……” “满思礼领事和我的关系不错,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他和费舍尔上将一样,都是生于锡兰殖民地官员家庭,两人自幼就已相识,正如费舍尔的信中提到的一样,满思礼对我和产业也是颇为照顾,而古纳是共和党人,虽说因反托拉斯西奥多?罗斯福导致了洛克菲勒家族对其颇为不满,但却并不妨碍古纳在将来得到洛克菲勒的支持,所以如果得到他们的支持,我们的就可以安然渡过不是吗?” 话说着,陈默然掉转身子望著管明棠,然后他把烟蒂从走廊抛了出去。 “最后的结果呢?把浦东问题国际化是吗?” 陈默然又是冷冷一笑,看着窗外的花园。 “我会去找他们给予一定的帮助,但是这种帮助却是有限的,我绝不会冒着租界扩大的风险,去求他们” “我想……” 管明棠重重的喷出一口烟雾,扭头直视着陈默然。 “你一定是准备好了,就只等着发动起义了,是吗?” 陈默然的拒绝让管明棠意识到,他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以他的性格,他有可能会任由那引起官员对产业公司下手吗? 陈默然摇摇头,重新点了一根香烟。 “现在还没到最好的时机” 接着陈默然又把视线投向外间的花园,眼中带着些许的犹豫。 “我们还需要时间,至少在东北的事情确定下来之前,我们是不能冒动的” “但若是说不靠英美领事的帮助,我觉得很难再拖下去。” “能拖一天是一天” 深吸一口烟,陈默然把眉头皱成了一团儿。 “瑞瀓喜欢钱,我们就拿银子让他把事情拖上几个月,反正调查、堂审之类的,总能拖上一阵子,若是不起义唯一能保全浦东的法子,就是把浦东变为租界,我绝不会这么做的,不过可以寻求适当的帮助,比如说通过古纳向清政府表达一下不满,毕竟这里也有美商的楼房,另外还可以去求见一下张之洞,嗯,他肯定会帮助我们的” 语沉着陈默然在心下思索着的可以给予自己帮助的人来。 “对,还有直隶总督袁世凯,他和我们的关系不还不错吗?我记得他还欠我几万双靴子钱,” 想到这陈默然不由的笑了一下,这窃国大盗竟然还欠着自己的银子。 “总之,在上海过堂时,咱们要把事情拖着,在那边咱们使银子、动关系,在朝上为咱们叫冤,最好还把报纸给扯上,咱们不是控制着几家报纸吗?让那些报纸出“今世沈万三”之类的评论文章,把这池子水搅混了,至少要拖上半年,这半年……” 他说着,突然舌头扫了结,眉头又是一皱,然后又沉吟一会,才继续说下去。 “这半年,我们要进一步扩军,还要……” 心沉着,陈默然苦笑了一下。 现在的扩军就吃了“发明”那个划时代弹药的亏,独一无二的7.62*57弹,使得公司即便是向外定购步枪时,也需要考虑到口径问题,若非如此直接从德国购买十几万支步枪,倒是会省下不少功夫,更何况还有弹药供应的问题。 “总之,就是需要时间啊” “我……我会尽量给你争取更多的时间” 在陈默然的叹息中,管明棠也是无奈的接了一句,他知道公司需要时间练兵,需要时间生产武器,除去时间外,公司同样还需要一个更为恰当的时机。 在两人说话时,天色已云遮日暗,完全阴了下来。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黯淡下来,一阵哨风带着潮湿的雨意扑面而来,浓淡不一的云团压得低低的,无章法无次序地互相挤压着。 “现如今当真是乌云敝天啊” 感叹着天空中的阴云时,陈默然又眯着眼向远处眺望着,面色象个刚睡醒的孩子那样平静。 “许多事只能勉尽人力,不敢做什么事情,无论事情成败与否,我们都至少要做到一点,是否尽力而为,如果尽力了,即便是败了也不会后悔……” “若……若是败了呢?” 话一出口,管明棠就恨起了自己的乌鸦嘴,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句不祥的话来。 “败不了……” 肯定的说一句,陈默然的眼帘轻敛看着花园里枯黄的草地,真的不会败吗?也许吧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相信我们能赢” 此时的陈默然冷淡里透着些沉静,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花园。这时雨下了下来,一滴被风吹进走廊的雨,沁凉透骨的雨滴进陈默然脖项里,他被激得浑身一个寒颤,望着愈来愈迷蒙凄迷的景致发了一会呆,回身对管明棠说道。 “要下雨了,哲勤,你赶紧里去吧公司离不开你” 说罢,陈默然便把烟蒂扔到地上踩灭后,便朝走廊的尽头走去,进屋后他便直接去了一楼阳光最好的那个房间,此时那房间里听到婴儿的哭声,在推开门的瞬间,陈默然的脸上溢满了父亲才会有的笑容,这是他的女儿的房间。 推开门的瞬间,陈默然更看到自己的妻子,姬丽正怀抱着女儿,细心的给她哺乳。而陈默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门旁眼巴巴的看著,溢满幸福的笑容挂在脸上,因为爱自己的孩子,所以陈默然不愿意雇奶妈来喂奶,而是要姬丽自己抚养孩子,好在她的乳汁也很够。这样的事在上海这样的富绅家庭里似乎也是一个创举,因此又引起外人的种种闲话,不过对此陈默然从来都是一笑了之,难道说非要雇一个奶妈才算是体面吗? 好不容易哺乳完后,女儿发出了均匀甜美的鼻息声,沉沉的进入了酣睡之中。姬丽刚把她放回摇篮里盖好小毯子,陈默然便走了过去。 看着摇蓝中的女儿,陈默然轻轻的环住老婆的纤腰,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看着摇篮里的沉睡的女儿,女儿长长的睫毛安详的合在一起,口角边挂著好梦正憨的笑容。手指轻触到女儿的脸蛋时,陈默然笑了一下,现在沉睡在梦中的女儿是否知道,也许几年后,自己将会给她带来什么? 心下想着将着,怀着妻子的左手却是加重了一下力量,陈默然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姬丽,谢谢你” 回过头看着妻子,陈默然不知道是第几次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给了自己一个家,又给了自己一个女儿,这是一个多么完整的家啊 “对……” 姬丽刚想开口说什么,陈默然却悟住了她的嘴,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一直很在意不能给自己生下一个儿子。 “以后总还有机会的” 这句话陈默然同样也是用来安慰自己,生个女儿,多少总会有些失望,不过还好,这个时代没有计划生育。 “知道吗?姬丽,今天……是决定未来的一天” 在说出这句话,转移姬丽的注意力时,陈默然却是把视线朝着东北方投去,那里,那里作出决定了吗? “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傍晚时分,决定了要开战。天皇睦仁进了千种厅,面对着那些商讨了整整一天的元老阁员们说道。 “这次的决定,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但是,事情演变到了这一步,我无可奈何呀。” 包括伊藤博文、山县有朋在内的元老阁僚们被天皇的这番话给弄的面面相觑,只剩下诚惶诚恐的份儿。这时,明时就像说给自己听一样,低声道。 “如果在这场战争失败了,我也不知道向皇祖皇宗的御灵如何道歉才是。再则,在三千万国民面前,朕将以何种面目相对?” 说着,明治竟然流出泪来。眼泪扑簌簌地落到胸前。从来都是以刚毅果断而自豪的明治天皇,这还是从未有过的。在坐的元老阁僚们却是无言以对,只感到每人头上的责任之重大是前所未有的。 “就照你们决定的办法” 在说出这番话时明治的脸上带着泪痕,他害怕甚至于恐惧。 最后一次御前会议,终于在元老阁僚们争过激烈的辩论后,终于达成一致后,由明治做最终的决定,日本下定了开战的决心,在这次御前会议结束时已近下午六时,暮色已沉。从千种厅返回内宫后,明治的脸色异常,除去面色苍白外,甚至于连手有时候也不自主的颤抖着,他整个人一直陷入默默地沉思之中。 已经52岁,而且身患糖尿病的明治,远远不像十年前决定对清开战时那样售心十足,俄国是一个比清国强大、可怕的得多的对手,战争失败的可怕前景使得他不断的走着神,当他回到“凤凰之间”后,面对着皇后,回过神来的他断断续续地对身旁的皇后说道。 “终于决定和俄国断交了,完全是不得已的,并非朕的本意。” 沉默了两三分钟后又自言自语地说道。 “如果这次战争失败,实在对不起……。” 一副言犹未尽的模样,这模样只是让皇后的心头一紧。 当天夜里明治辗转反侧,通宵未眠。仍然对胜利缺乏信心的明治又一次动摇了,他几乎是急急忙忙的喊来了德大寺侍从长。 在德大寺侍从长到达后宫后,明治才用万般无奈的口吻说。 “我想直接拍电报给尼古拉皇帝……。” 而德大寺侍从长得知其用意是想采用最后手段,与俄国皇帝直接对话时,甚至以让出朝鲜作为代价换取合同时,连忙劝阻道。 “小村外相已经电令向俄国缔交断绝外交关系的通告,现在……陛下,已经没有机会了。” (二月四号,决定的日本和俄国的命运,同样也决定的清国和中国的命运呒呼本书即将沸腾求月票) [奉献] 第169章 战云现(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69章战云现(万字更新!求月票!!) 旅顺地处辽东半岛南端,虽是关东之南,却依然是风大天寒,此时已近傍晚,夕阳照着旅顺口和围绕着旅顺四周的山丘。海上吹来一缕缕的微风,微风不大但却依带着刺骨的寒意,风扫着地上、檐上的余雪。 刺骨的寒风掠地而过,还是一阵阵身上泛出冷意。旅顺老市区相比俄国人修建的新市区要破败许多,而且也更为冷清,此时的大街上,虽亮着路灯,可街上却如死街一般,除去时而传出的狗叫外,再听不到其它的人声,窄街里的大院因房舍简陋,虽是简陋但是早已通上了电,但使电的并不多,大都是些商铺、富绅家才会用上电。 挂着“庆祥瑞”招牌的医铺虽说挂上了门板,可门板缝里却透着些橘色的光线,和往常一样当查志清盘点完诊所里的药品时,已经晚上八时许,盘点完药品后,一如既往的查志清从柜上取过一份报纸。 报纸的头条赫然是“日本与俄罗斯谈判陷僵,恐战事不日将起”的新闻,这并不是什么新闻,至少在过去的几天,关东州大大小小的报纸都在谈论这个,甚至于连旅顺城里的不少富绅都在看到报纸上日俄两国谈判重陷佤的报道后,便在第一时间逃出了旅顺,十年前那东洋小鼻子可是把旅顺屠得只剩下了几十口人,那还是留着收尸的,此时不逃更待何时,等东洋小鼻子打过来了,那还能逃得了吗?世人皆知东洋小鼻子最爱不宣而战,而曾热闹的老城就这么冷清了下来。 不过他人能逃,而查志清却不能逃,心叹一声这骤紧的时局,心恼着这列强于中国国土的狗咬狗之战,查志清随手拉灭了电灯,然后便从前间的诊室走到了后院。 走到院内,仰首朝天上看了一眼,深藏青色的天穹象一口广袤无垠的大锅,疏密不定的星星隐耀闪烁着微芒,院中的那棵粗大的榆钱树,树干泛着淡青色直矗高空,模模糊糊融化在黯黑的夜色之中,枝叶都看不甚清晰。 最近几个月的事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有点恍惚,从日本经朋友介绍入黄埔,从黄埔学校毕业后,又进第二侦缉处,在京城呆了半年后,又辗转来到旅顺开了一家小诊所,半年前,在京城时他还是文质彬彬的报社编辑,可现在他不过就是这旅顺口老市街里,一诊医罢了,所有经历看起来都是如梦似幻般的不真实。 作为一名谍报人员,多资多彩的经历或许正是所从事职业的最大特点。 在院中徜徉了一会子,又思量最近发生的一切,想到竟然有人要给自己这小诊医说亲,查志清不禁又一个莞尔,深深透了一口气回了房,也不未打开电灯,和着衣躺在床上望着房顶出神。 “也许最近就会打起来吧” 查志清心头这么想着,时而皱着眉头,他接到的命令是不得撤出旅顺,换句话说,在未接到进一步命令之前,他必须要呆在这地方,那怕这里烽火连天 要不明天就不开业了,先用洋灰、钢筋把地下室加固一下,在隔屋的三米深的地下,半年前查志清刚来时,就自己动手挖了间地下室,地下室虽深,但若是真躲避炮火的话,正因如此,昨天他才会去买了三桶洋灰和一车石子、钢筋以用来加固地下室。 “嗯,明天就这么干” 心想着闭上眼不一会功夫便睡了下去。 相比于老市区的冷清,旅顺新城这座俄罗斯租借旅顺后建立的俄工城市,今天显得比平时更为热闹,街道一辆辆奔走的马车间偶尔还会有一些喷吐着“现代文明”气息的“野马轿车”,这些马车、汽车驶向的目的地却只有一地,就是俄国太平洋舰队的军官俱乐部。 今天俄罗斯帝国关东州都督府内的文武官员,纷纷赶到旅顺参加太平洋舰队司令斯塔克的夫人玛丽娅的名辰,对于俄罗斯人来说,名辰的重要性甚至远重于生日,也正因如此,这些官员们才不愿错过这个日子。 依照惯例,太平洋舰队的军官们为玛丽娅夫人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舞会作为庆祝,不仅关东州普通的陆海军军官和文职官员来了,就连同远东总督皇帝的叔叔阿列克谢耶夫也亲自率领着司令部里的那些身着华丽礼服的军官来参加这个舞会。 晚上九点时,各方来宾已经抵达了海军俱乐部,先到的是那些年青的陆海军尉官和他们的女伴,随后才是的各级校官,他们穿着华丽的海军礼服携着自己的太太们的进入俱乐部,官阶的分别就体现于此,尉官们用掌声迎接着校官,当斯塔克司令夫妇到达时,所有人都至于最热烈的掌声。 可以容纳上千人的舞厅里很快聚满了人,乐队演奏着节奏欢快的舞曹,这是舰队队司令的副官图克里斯基中尉,才走向前的提议男宾们邀请女士跳舞,舞会开始了。 而玛丽娅夫人则坐在那里,用欣赏的眼神注视着一对对跳着舞的男男女女,偶尔身围在身边的夫人们评论着人们的舞资,说在这时值星官走到司令官的旁边报告。 “总督大人到了” 斯塔克一听总督来了,连忙携夫人朝门廊走去迎接总督。 尽管满面的长须掩住了面貌,但依能看到阿列克谢耶夫满面喜色,他穿着皇室礼服,一走到斯塔克夫人面前,就鞠身牵过玛丽娅的手行了个吻手礼。 “玛丽娅,祝您名辰快乐” 然后才用右手引着玛丽娅的手同她一起走进舞厅。 在他们进入后舞厅后,音乐声骤然停止、厅里的人们停止了跳舞,齐向总督鞠躬致敬,阿克谢耶夫先向乐队问好,随后才向厅里的人们欠身答礼,最后才请他们继续跳舞。音乐声响起后,一对对男女又在舞厅里旋起了身姿。 尽管脸上带着笑,但阿列克谢耶夫的心里却忧带着些不案,两天前,他接到的和日本断绝国交的电报,出于种种原因,他并没有把电报的内容向任何人宣布,而今天,大连日本领事馆和日本侨民已经乘英国商轮离开了,领事馆的撤离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侨民的撤离却透着异样的信号。 这些消息萦绕在阿列克谢耶夫的心头,总令他感到不安,尤其是想到他自己的昨天下的那道命令,“停在外碇泊场的各军舰,暂时沿无铺设防雷网的必要”。 虽然外况总长拉姆斯多夫打来了一份安慰人心的电报,在电报中坚决否认了有开战的可能,而且还特意提醒“如果日本不以海军采取军事行动,而是着手占领朝鲜,则即便是其军队直至满洲边境,俄国也决定不认为这是军事行动的开始”。 拉姆斯多夫可以在圣彼得堡在那里谈着“日本近来可能会有惊人之举时”又谈着“不认为的那是战争”的言论,但但阿列克谢耶夫却不能不考虑这些,内心的忧虑还是让阿列克谢耶夫感觉有些扫兴,尤其是这个时候,此时他所等待的就是圣彼得堡的进一步指令。在他来俱乐部部之前,几乎是在收到陛下同意由自己判断是否在远东地区实行动员的指令后,他就将请求动员的要求发给了沙皇,沙皇的同意并不意味着他可以直接动员。而今天又一次拒绝朝鲜沿岸一带的“瓦良格”号巡洋舰和“朝鲜人”号炮舰返回旅顺,也是出于让两舰在朝鲜沿岸侦察日军动向,但两舰并未传来任何消息。 “但愿……” 当阿列克谢耶夫在那忧心忡忡寻思着种种不寻常的信号时,外交部派驻总督府的代表普兰逊,却显得比平常更加镇静自若,他只是诺无其事的和舰队的将军们在那里聊着天。慢慢的在音乐声中,阿列克谢耶夫心情渐渐平复,并随之高兴起来,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舞会的气氛达到最**。 阿列克谢耶夫起身邀请的斯塔克夫人跳舞,他们两站在舞队的前列,乐声一起,阿列克谢耶夫那肥胖的身体,竟然轻灵的偕着他的舞伴跳了起了舞来,全场都注视着这对舞伴,轮到双人舞时,阿列克谢耶夫就屈起一足,跪在的玛丽亚夫人的面前,一手牵着她由他在自己的周围旋转着。 突然,传来一阵阵炮声,就连窗上的彩色玻璃都震动了,从窗户内可以看到开炮时的无数闪火,炮声在空气中汇一片轰鸣。掌声在军官俱乐部里响了起来,一是赞美这对尊贵的舞伴的舞艺,二则是赞美舰队给予的意外的礼炮放的这么凑巧,甚至阿列克谢耶夫也忘记原本内心的忧虑,热情的向斯塔克致谢,感谢这次舰队突然施放的礼炮。 在阿列克谢耶夫的谢声中,身为舰队司令的斯塔克也对这次炮声觉得惊诧,但他在心里断定这是副官事先布置好了。 “图克里斯基中尉,谢谢你的精心安排” 而图克里斯基中尉则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长官的谢意,长官脸上的笑容,让他相信明天,也许后天,自己就会变成图克里斯基上尉。 而此时俱乐部舞厅里的众人却更加兴奋了,他们在炮声和乐声的合奏下,更为欢快的跳起舞来,音乐声和炮声只将这舞会的气氛推至最顶点。 整整一天,“智神”号装甲巡洋舰都在装煤,因为它要在第二天出发到日本和朝鲜沿岸一带巡逻,凡是舰上无事的军官,为了避免弄一身煤灰,一大清早就去了岸上,留有舰上的军官,只有几个值班军官和值日官水雷长亚庆菲耶夫少尉。 几百吨煤炭直到天色黑透时,才算装完,在亚庆菲耶夫少尉的命令下,水兵们借着星光把用水管冲洗上舰上的煤灰,马马虎虎的清理完甲板后,弄了一身煤灰的水兵们便去舰上的浴室洗澡,当最后一班水兵爬上自己的吊床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仅只留下几个值班水兵在甲板上踱来踱去。 旅顺口内海面风平浪表,些许冬日的薄雾笼罩着海湾,在老虎半岛岸边一带,停泊的七艘万吨以上的战列舰排成一线,如连绵小山一般,在内湾泊区停有六艘巡洋舰,值班的雷击舰停在舰队两端。 “铛、铛……” 清脆的船钟声在战列舰队旗舰“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上响起,船钟在各舰上同时响起,这船钟声让值班的水兵很高兴。 “要换班了” 在露天站了两个钟头的水兵心说一句,手从口袋里摸出了卷烟纸和烟草盒,是时候卷一根香烟吸了。 夜幕下,“智神”号上的的值日官列别耶夫少尉朝港湾入口处看去,却看到旅顺口入口处,出现几艘雷击舰,舰上亮着灯,向着旅顺口内港驶来。他拿起望远镜向那愈来愈近的雷击舰看去。 这只是几艘普通的雷击舰,各有四支烟囱,中间是锅炉罩,这样的雷击舰在旅顺口也有十几艘,这几艘雷击舰并没有在进港减速,而是直向“智神”号冲了过来,这一幕只让的列别耶夫心下生出些惶意。 “尤米,”列别耶夫手持着望远镜对值班信号号喊到。“问问他们信号” “是,问问他们信号” 信号号回答道,然后动手发出询问信号。 这几艘雷击舰驶近离“智神”号的一两链长的地方,就分散开了,两艘向舰队前端驶去,其余的驶向舰队后尾,有几艘雷击舰史到“智神”号的跟前数百米时,一连向它放出三枚鱼雷。 在舰桥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鱼雷发射时的闪光,在鱼雷发射药包的闷爆声传来时,凌晨时分昏暗的海水中显出几只发亮的鱼雷朝着“智神”号冲过了过来。 “鱼雷” 水兵惊恐的叫喊着的时候,列别耶夫呼喊着发警报时,他听到的发射鱼雷的雷击舰上传来一阵阵欢呼声,随即接连数声爆炸声响了起来,“知神号”巡洋舰猛的震荡数下,在爆炸扬的水柱冲到甲板上把人冲倒时,船体开始向右边倾斜。 爆炸声和剧烈的震荡惊醒了水兵和军官们,他们来不及穿好的衣服,便纷纷奔向甲板,这会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的一切反应都是本能的。 “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值日的列别耶夫少尉大声喊着,可人们却不听他指挥,炮手虽未接到命令,但却各自己奔到大炮跟前,炮声响了起来,向海个任何可疑的目标乱放着炮弹,也有水兵急忙把救生艇放下水去,准备离开被击毁的军舰,在舰队种,更多的人却在拼命作着损管抢救,以拯救这艘军舰,还有一些水兵却跑向的锅炉房,因为有人喊着煤舱着火了。 在混知中的枪炮长格良兹诺夫中尉出现在甲板上,炮手们一看到自己的军官,立即安静了下来,枪炮军士向军官报告着情况,而原本混乱的炮声也停了下来。在格良兹诺夫中尉指挥着炮手攻击水面上可疑目标时,列别耶夫和水手长一起在舰舱内指挥着损管堵漏工作,又有几名军官和机械师领着救火队奔往底舱。 最初的混乱仅只在数分钟内便恢复了正常,当“智神”号的舰员们在军官的指挥下抢救着自己的军舰队,那几艘雷击舰又攻击了停在舰队尾部的战列舰,“列特维赞”和“太子号”两艘战列舰击中,一击得手后偷袭的雷击舰便趁着俄国舰队慌乱的时机逃出了旅顺口,驶向了外海。 所有的军舰都胡乱的用中小口径速射炮向逃匿的敌舰攻击着,炮弹在空中四散着,几乎有击中已方军舰的可能,甚至于最后连战列舰的305大炮也跟着轰鸣了起来,隆隆的炮声在空中回荡着。 几乎是在被炮声惊醒的第一时间,查志清便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打起来了” 心叫着,他急匆匆的爬着梯子,进到二层的阁楼,上到墙阁边,贴着小窗朝着港口看去,这正是查志清租用这里的原因,从这里可以看到旅顺港。 此时的旅顺口已经沸腾了起来,炮声似乎是天气间唯一的声音,橘色的炮焰在旅顺湾里喷吐着,被炮焰映亮的天际中,一艘艘俄**舰正不断的朝着港外发射着炮弹 幕色中一艘艘雷击舰驶向的内碇泊场藏了起来,还有几艘军舰却是朝着岸边港去,那里是浅滩,虽不是海军出身,但查志清在学校时还是接受过一些海军知识短训,这是被击伤后的军舰抢滩搁浅。 “怎么回事?” 一艘似战列舰的军队搁浅在老虎尾岸边,而另一艘搁在对面的黄金山下,而在黄金山下的那艘军舰旁还搁着一艘军舰。只不过是刚一开始,俄国人就损失了三艘军舰。 在炮声正隆时,查志清忙下了阁楼,离开卧室朝着隔屋跑去,跑进隔屋先是扯出一截铁线挂扣到窗边的铁丝上,然后才爬到床下推开地下室盖板,进入地下室后,在地下室里一张木桌上赫然摆放着一台无线电报机。 伴着一阵嘀哒声,电波顺着阁楼上的平铺于瓦间的天线发射出去。 (狗咬狗的战争开始了,这一嘴毛的战争,说起来让人心觉可耻时,又生出些其它的感觉,假如日本当年没打这场仗结果会怎么样呢?也许不会有后来的抗日战争,也许会出现第十六个加盟国,谁知道呢?呵呵,不说废话了,求月票) [奉献] 第170章 南北心思(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70章南北心思(万字更新!求月票!!) 这一夜无人安睡,除去东京的少数人和黄海上日军舰队外,远在上海滩浒山这座小岛上,同样也有一群人无法安然入睡。 “我相信,今天一定能打响” 从嘴边取下雪茄烟后,在一团朦胧的烟雾里看着蒋方震、蔡锷、肖炘韧等人,陈默然用异常肯定的口吻说道。 之所以这么肯定,全系因为通过设在俄国的事物处传来一份电报,电报上提到日本驻俄公使馆公使栗野在圣彼得堡照外俄国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宣告两国断交,日本公使馆及外交人员即日撤离俄国,转移至瑞典斯德哥尔摩。 这份电报让他相信,历史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改变,那本杂志中的日俄战争专辑中清楚的写到这一切。 “今天是二月八号,日军一定会偷袭旅顺,就像的他们当年偷袭北洋水师一样,再次不宣而战” 说话时,陈默然特间加重了“偷袭”和“再次”,历史上日本所谓的“决定国运的一战”,无不是采用偷袭,前两次他赌赢了,后一次他输掉了裤子,可却在输掉裤子之后,世事的无常,却让他换了一身衣服。 说完这句话后,陈默然又一次沉默了下来,不说话,只是一口又一口的深吸着雪茄烟,然后吐著大股大股的烟雾,他的脸孔整个都隐藏到烟雾里去时,不由给人一种令人不可捉摸而又深不可测的感觉。 在用力吸着雪茄烟时,陈默然又抬起右手,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眉头皱了一下,想问什么,但迟疑了一会,却又未开口。 陈默然的这般模样看在众人的心里,他们同样也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日本会在今天偷袭旅顺俄军。听起来不甚可能,但是细究着却是十成之事,日本这次进攻的不是清国,而且俄罗斯这样的强国,就像十年前的甲午之战一般,现在他们同样需要靠偷袭奠定胜机。 作战地图室里站着十几人,这会大都和陈默然一样吸着烟,地图室里一片烟雾缭绕,这多少让并不吸烟的蔡锷直皱眉,为了避开这呛人的烟雾,他一直站在门边,这会门边站着的他看到一个身影朝着这里走来时,在看到那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时,紧皱着眉头的他心下不禁一动。 难道…… 手拿着电报的通讯官一进作战地图室,便走到陈默然的面前,先行了个军礼后,才一递电报。 “司令,第二侦缉科急电:” “念” 心喜着陈默然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西历2月8日深夜,疑日本海军偷袭旅顺,俄军疑被击毁三艘军舰,进一步情报待明日方能……” 未等通讯官把话说完,陈默然严肃的表情中挤出些许笑容,看着或惊讶或不可思议的众人,他便抬脚朝着地图桌走了过去。 “好了,现在大事已定了” 走到地图桌前,陈默然在说话的同时,双手一撑地图桌,眼盯着桌上南中国的地图,这份地图应该是目前早详细的一份南中**用地形图。 “现在,日本人动手了,咱们现在要准备动手了” 头一扭,陈默然看着蒋百里,这可是自己新晋刚任务的光复军参谋总长。 “百里,把你的计划介绍一下” 蒋方震朝前走两步,走到地图桌边定下身子,先看了一眼陈默然,才开口讲解着他的方案。在他开始讲解时,所有人都围到了地图桌边,在蒋方震说话时,旁边的三名刚从黄埔毕业的见习生,却是不停的将一面面蓝黄红三色旗插到一些位置上,慢慢的随着他的讲解,江苏、安徽、浙江、福建、广东、广西、湖南、江西插上了十数百蓝黄红三色旗,在他的讲解声中无论是围在地图桌边的军官或是的那三名见习参谋,无不是面带着些许激动之色。 在漫长的四个小时中,蒋方震不断的向众人讲解着起义的步骤,偶尔的一旁的肖炘韧会在旁边加以解释,毕竟他才是这个计划的真正制定者,而蒋方震只是对其进行了适当的修改。 整个起义过程最初是由肖炘韧制定,在西维尼亚军校就诚时他曾师从艾伯温?斯威夫特少校,从而习得一套师从德国但却更被高度细画战争决策体系,这种过去冗长和细化的“战争游戏”在蒋方震等人看来,却像是推开了一扇门,普鲁人发明的战争决策,虽早在19世纪早期就被引入普鲁士军内,但是却未被引入的战德**队的体系之中,这也使得蒋方震、蔡锷未能从日军习得这种普鲁士式的“战争决策”。 一张张绘制行动过草图和说明,在最初的讲解后被摆到众人的面前,草图比行动部署图更详细,从部队的部署和控制,作战单位的界绿、编成、战区的前沿线、攻击出发线、前进轴线、集结地区、战斗位置、交战范围、目标……被细划到让人舌头发麻的起义,通过多达数百份地图、上千张照片,从蒋方震的口中讲解着,而众人却是认真的听着。 听着蒋方震的讲述蓝天蔚,烟蒂夹于指间虽燃至指间灼着皮肤,但蓝天蔚似仍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因灼痛轻张手指,在那里轻张双指,烟蒂掉于地板上,看着那一面面旗帜鲜明,似乎看到到了民族一日得忆光复的一刻。 “蒋参谋长” 蓝天蔚开口插了一句。 “根据目前制定的计划,同时于八省发动起义,光复军兵力仍显不足只怕兵力分散反倒易被清军各个击破,不如……” “蓝上校,过去一年多以来,第二侦缉科一直同各省会党有所联络,第二侦缉课所掌握的宏汉会目前所掌握人数已达三十万多人,遍布江、皖、浙、鄂、赣、湘、川、粤、桂各省的会党组织及绿营以及新军之中,这些力量可为倚助” 张靖这么说着,脸上却不由露出些得意,虽说他并不是宏汉会的龙头,可在创办宏汉会的过程中,他却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几乎完全参照了当初唐常才的自立会法子,为便于联络各地会党、绿营以及新军官兵,按自立会的方式用秘密结社中传统的建山堂、发票布的办法,会内建立富有山堂,设有正龙头、副龙头、内八堂、外八堂等名目,体系庞大,许多省份会党头目均名列其中,而宏汉会的龙头的张仁奎也被列为副龙头,现在张仁奎可是南中国最大的“龙头”老大,当然这只限会党。 “会党并不可靠” 蔡锷当头给张靖泼了头冷水。 “当年自立军所倚会党组织,战斗力远逊绿营兵,更无法于新军相比,而且纪律涣散,介时混于光复军中,只恐鱼龙混杂反倒影响光复大计,至于那些会党龙头无不是投机者,只是希望通过起义将来混得一官半职,一但事逆,其即会不攻自散” 参加过自立军起义的蔡锷自然知道对沿江诸省会党有所了解,自然明白他们并不可靠。 “不必把他们独立编成军队我也没这个打算” 打断蔡锷的话,陈默然开口说道。 “黄埔军校办了两年,出来了四期学员,第五期也即将毕业,前后派出了超过1600名学员到江、皖、浙、鄂、赣、湘、川、粤、桂、鲁、豫、滇、陕、晋去办黄埔分校,到年初时分校多达九十六所,分校毕业、在校学员多达近三万人,起义初除以光复军为主力攻占省会、以各地黄埔学生军为主占据地府外,可借会党为势,一但事定,以整编光复军为名,以学生军和光复军抽调部分军官、军士,对会党党众加以整编……” 从想到借助那些会党势力那天起,放张仁奎归于江湖的那天起,陈默然就开始寻思着怎么变会党为已用,得益于后世的那些“**影视剧”,轻松的找到了一个答案,打乱、掺沙,会党的徒众远不比那些军阀的军队,既然他们能用军官掺沙子、士兵乱建制的方式达到整编杂牌地方军阀武装的目的,同样的也能用这种办法化会党为部队。 “第一师不能动” 这会肖炘韧在一旁说了一句,他看着陈默然。 “光复军的建制可以打乱,我们只有两个师,即便是起义后将浦东、马鞍山、淮南以及铁路四地的警察改编为第三师,我们需要面对的敌人在湖北有自强军,在北方有左右两镇北洋新军,如部队建制打乱,势必造成部队战斗力下降,至少需要保证一个师的建制完整,如此方能以长江水运之利,以京汉、淮南铁路为轴,拒北军于南省,从而才能从容编练部队,” “三万、三万,六万整编三十万” 心下沉吟一会,陈默然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肖炘韧的意见。 “完全没问题,到时再加上新募兵,基本上可以消除会党在部队里的影响” 抹了一把满带倦容的脸,陈默然又沉思一会。 “注意甄别部队里的会党成员,尤其是注意他们的辈份将来打乱时可以参考一下” 对于那些会党,在陈默然眼中,从来都只是一时之用罢了,那些个会党都是讲究什么辈份,徒子徒孙的不知道有多少,严苛的帮规,正式的礼仪,这些人掺杂的军队里,总不是什么好现象军队越纯粹越好 想着军队要纯粹时,陈默然甚至特意看了一眼房中的蓝天蔚、万廷献等人,他们在某些方面倾向于**党,所幸现在**党的那些思绪对他们影响并不深,反倒影响最深的却是民族光复。 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诚然不假,会党只是一时之用,远不能以其为倚靠,会党有会党的用处,但在光复民族还是要靠光复军。想着那些会党,陈默然又用余光看了眼张靖,第二侦缉课的势力似乎有点大了,不过现在就像是会党一样,一切还是等待将来吧 “秀豪” 扭头看着蓝天蔚,陈默然笑了笑,这个蓝季豪对自己一直是有所保留的支持。 “你可是责任重大啊起义能否事成,就看你那边能不能办好了” 蓝天蔚的性格本就十分深沉,听了陈默然的话,见诸人的眼睛皆投向自己,感觉肩头的沉重,以至半晌才道。 “请司令和诸位同志放心,天蔚定不负此重任” 这一夜滩浒山无人入睡,而在京城同样的也有人在睡梦中被人惊醒,从军机处到养心殿只有咫尺之地,奕劻赶到养心殿垂花门外时,已是浑身雪白,李莲英见他进来,满面堆笑迎过来打千儿,一边忙着拂去奕劻身上的雪,一边笑说。 “好我的爷哩奴才正要去传旨,雪下大了,老佛爷说奕劻就不必进来了。既然已经来了,奴才这就回报主子……” “劳驾李总管” 虽说打从荣禄病死后,奕劻入军机处的任领班军机大臣,又管理财政处、练兵处事务,可谓是集内外大权于一身,但对李莲英却是一如既往的恭着敬着。 不一会,李莲英已经跑回来,呵着手道。 “庆亲王,叫进呢老佛爷在……” 奕劻只略点头致意,忙着跟了进来,在丹墀上脱掉大氅交给王信,便听里头慈禧的声气: “奕劻么?进来吧” “是” 奕劻忙高声答应了一声。一个太监早已挑起又厚又重的棉帘,他一步跨进去,在外殿御座前略定了定神,趋步进了阁里,伏地叩头道。 “臣该死,扰得老佛爷的休息,实是罪该万死……给佛爷请安” 说罢,奕劻抬起头来,只见老佛爷坐在那,面前桌上堆得都是奏折,旁边还放着朱砂笔砚。这宫内外都知道太后虽然年逾古稀,但是她精神还是得出奇地好,听政,批阅奏折,忙个不休,似乎很少有疲倦的时候。 “有什么话急事就说吧” 虽说大清早的被扰了,可原本天将明就醒过来的慈禧倒也不至于因这怪罪奕劻,而听着奕劻的自责,心下却是颇为受用,在官场游荡几代人,奕劻自然知道如何讨得老佛爷的欢心。 “禀老佛爷” 说话间,奕劻倒是挤出些哭腔,又在那叩起来头来。 “清早,日本公使内田康哉今个……今个,知会,日本已于昨夜向俄罗斯宣战,日本和俄罗斯在满洲打起来了……不可以为人,安可以立国……祖宗之地安焉,陪都安焉,列圣陵寝安焉……” 叩着头奕劻全是一忠臣一般在那哭诉着,似乎真的为这满洲再遭兵力痛心不已。 听着奕劻的话,慈禧只是轻轻的应该了声“哦”,但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早在去年10初7,日本已经知会通报了日俄交涉已无前途及日本的备战情况。而且过去的几个月中诸列强就不断劝告着,在即将发生的日俄战争中与其一同保持中立。 “俄胜势必吞并,日胜无非索酬,两害相形,则取其轻。与其畏俄而不许,何如亲日而获成……借助于日本以御之,以日本之将校,率我之兵,庶几可与俄人一战……” 未待奕劻说完,慈禧便开口轻言一句。 “现今库储一空如洗,无米何能为炊,何以为战良由创巨痛深之余,实应慎言战事。现在日俄两国,失和用兵,朝廷轸念彼此均系友邦,应按局外中立之例办理。” 早在庚子年间就被八国联军给吓到心里去的慈禧,自不会同意奕劻这番大胆的见解,对此她心里早就有了定计,就是循着各国的意思局外中立。 而奕劻本也就是说说作作样子罢了,更何况这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不过只是为试探的太后的心思。 心沉着的慈禧并没发觉自己在不经意间掉进奕劻套里,而奕劻却是在心下得意着,今个总算是把太后的心思弄明白了,俄国强据东北已历四载,一般人民恨之入骨,官员们亦是如此,说像那义勇军,虽端方奏着可能与光复会有所藕连,但在查无实后,依还是私下里许着。 而今日本起而与之为难,自然受到民众官员的欢迎,虽然没有一个人相信日本在这场战争中毫无私心,但不可否认此举会赢得大空的一些好感。考虑到中国无力单独对俄作战,中立又非上策,于是,“联日拒俄”自然就被提了出来。 但的北方督抚对此表示谨慎,尤其是直隶总督袁世凯于更是两次致电外务部,主张中立,这使“联日拒俄”的设想难以实行,更何况袁世凯还私下里询过奕劻的意思,而奕劻自然也不愿淌这池混水。 “嗯应该知会各国三省疆土,无论两国胜败如何,应归大清主权,两国均不得侵占。” 心沉着慈禧又补充了一句。 “老佛爷见识自非臣子所能相比,无论日俄胜败,只要他们今个为打仗许着这满洲还是咱大清的,列强们又支持着,等将来战了了,这满洲可不是回来了还是老佛爷的见识,” 奕劻叩着头,跪在那里赞着老佛爷,而心里头却寻思着这一次袁世凯若是听到这消息会给自己送来多少银子,可接着他又想起一件事,但瞅着老佛爷的脸色,还是收住了话,为那瘸子的十万两银子,没必要不是 (局外中立啊局外中立那圣名的、英明的大清朝,也就是干这事的出息,不说他们了,反正行将推之,求月票) [奉献] 第171章 湘潭会(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71章湘潭会(万字更新!求月票!!) 浩浩荡荡的扬子江在岳阳与洞庭湖汇合,洞庭湖南纳湘、资、沅、澧四水,北以松滋、太平、藕池、调弦四口纳长江之水。站在船边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漂浮在水面上。船入八百里洞庭。 更见水阔天宽,万顷波涛拍岸去,一群群的沙鸥翔起翔落,放眼一望,龟蛇二山在水色岚气中蔚蔚隐现。江岸上那座高矗入云的黄鹤楼也仿佛随着座舰仄倾摇旋。面对这寥廓江天,宋教仁就有多少心事也洗涤净尽,不由吁了一口气。 身边的黄兴却忽然用手指着对岸码头,说道。 “渔父,您瞧那就是岳阳楼了” “嗯。”宋教仁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两人说笑时,蓝天蔚却是皱着眉头,就在这个当口,一名水手却是走过来。 “客官,船到了岳州城。今天就停在这里,还有四个钟头才开船。现在天色还早,几位先生要不要上岸去散散心?” 这艘百吨的江船虽是产业公司下属的扬子江航运公司的船,但在在这里还是要循着平素的航线,这艘“湘杰号”江轮从上海到长沙,其间自需停靠各港上人下货。 “克强兄、渔父,意下如何” 蓝天蔚询着两人的意思,在宋教仁、黄兴二人点点头后,随即三人便走出踏过跳板上岸,又有两仆人打扮的在后面紧跟着。 “老板。”跟在蓝天蔚身后荆壮轻轻地喊一声。 “张先生在岳阳楼等着您” 蓝天蔚点点头,扭头看了眼身旁的两人。 荆壮却在这会突然说了一句。 “老板,前面就是岳阳楼,你老上去吃点东西吧这些天来,您没有好好吃过一餐饭。” 没有作声,只是轻轻地点一下头。船进洞庭湖后,蓝天蔚的心情才开始平静下来。但当他抬头凝望眼前这座号称“天下楼”的岳阳楼时,不禁又双眉紧皱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造访岳阳楼,在他的想来岳阳楼是何等的雄伟壮观,气概不凡心道他朝有机必应登楼游览,观范仲淹传诵千古的《岳阳楼记》,赏楼外烟波浩淼的八百里洞庭。 在心下吟诵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警句,蓝天蔚不禁豪情满怀,壮志凌云,此生定要以范文正公为榜样,干一番烈烈轰轰、名垂青史的大事业 可而走到岳阳楼前时,却看到岳阳楼油漆剥落,檐角生草,黯淡无光,人客稀少,全没有昔日那种繁华兴旺的景象。蓝天蔚不禁感到奇怪。 “现如今,谁人还有雅兴来此” 见蓝天蔚脸上露出些诧色,宋教仁轻叹一句,他和黄兴是湖南人,自知道这岳阳楼,早已破坏了,蓝天蔚点下头,便直接上了二楼,拣一个靠近湖面的干净座位坐下,荆壮和另一人坐在对面。 刚落座,小二便满面堆笑地过来,一边擦着桌面,一边客气地问。 “大爷,要点什么?”不等回答,又接着说。 “小楼有新宰的嫩黄牛,才出湖的活鲤鱼,池子里养着君山的金龟,螺山的王八,还有极烈极香的‘吕仙醉’。李太白当年喝了此酒,在小楼题诗称赞:“巴陵无限好,醉杀洞庭秋。”……”小二正滔滔不绝地说得高兴,却有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着身长衫,带着两人上了楼。待那人刚一上楼,那小二连收住声,朝那人走过去,先是打了一千,然后才恭敬的说了一句。 “祖师爷来了,顺子慢怠了祖师爷实是……” “好了顺子” 见着这小二的这般模样张仁奎先是哈哈笑上一声,然后一摆手,他瞅着楼边的几人,脸色一肃。 “顺子,别整什么荤菜了,弄点素菜来,衡山的豆干,常德的捆鸡,湘西的玉兰片,宝庆的金针,古丈的银耳,衡州的湘莲,九嶷山的蘑菇之类的” 这些菜名,蓝天蔚等人听了很觉舒畅。寓居北京十多年,常常想起家乡的土产。就在他想对小二吩咐时,那壮汉却说了一句。 “拣鲜嫩的炒四盘来,再打两斤米酒来。” 说罢张仁奎冲着二楼的另几桌客人一抱拳。 “今个张某在此办事,还请几位赞先回避一下今个这饭账就记于张某身上” 语间带着傲,那几桌士绅、书生模样的客人一听,连忙起身连了一礼,只道着“奎爷忙着,些许小钱岂能让奎爷破费”之类的话语下了楼去。 张某、奎爷听着那些人的称谓,蓝天蔚、宋教仁、黄兴三人对视一眼,便知这位汉子恐怕就是那宏汉会的张大龙头,听说他曾是先生的门房。 而旁鞠站着的小二一见蓝天蔚一行还未走,正待说过,张仁奎却是朝前走上几步,手一抱拳,臂向前伸直,臂未动、手未摇的行了一个汉式拱手。三人连忙起身还了一个拱手,宏汉会的礼节全系汉礼,三人自也是随俗。 “仁奎待三位已久” 张仁奎笑着,半年前他被派往湖南,等了半年,终于见着家里派来人。 “久闻镜湖兄大兄,今日得见,实是有幸” “三位请坐” 张仁奎手请着,待蓝天蔚、宋教仁、黄兴坐下后,他方才坐下来,这会他带来的那两人则站在二楼入口处,就在三人落坐的功夫,小二已经端上几盘小冷。 “镜湖兄,不知当下准备如何?” 蓝天蔚请了口酒后,才问到正事。 “万事毕备,长沙、岳州、衡阳、宝庆、常德五地需械已于月前输至五地黄埔学校,五地三千黄埔生可为依助,今天三位先生已到湖南,仁奎自可集各地会党龙头集会商讨大事。” 张仁奎语气看似轻松,可过去半年的在湖南联络会党中的苦楚却只有他一人可知。 三人点点头,黄兴端起酒杯敬着张仁奎。 “镜湖兄,此酒敬你,若他朝民族光复,镜湖兄可为湖南光复第一功臣” 黄兴所说无不是肺腑之言,作为湖南人他知道湖南抢先光复的意义,而三人此行无论成败都是借他人余荫。 “仁奎不敢居功,都是少爷安排妥当” 一语把功劳撇清时,张仁奎却喝了一口淡而无味的米酒。 “不知三位此次带来多少兵士” “一营,八百六十五人” 蓝天蔚给了一个并不算多的数字,光复军兵力有限,多省同时发动,使得光复军不可能集兵于一处。 “八百……嗯湖南并无新军,五地绿营中,三成均为会党徒众,其半皆入宏汉会,绿营不足为惧,唯有长沙、岳州满城内两营八旗兵可为顽敌” 张仁奎沉吟一声开口说道,听着他提着满城和那八旗兵,蓝天蔚、宋教仁、黄兴三人却是皱下眉头,全国各省省城、府县要地皆设有满城,满城就是满洲殖民者的据点,这满城即是满虏用于弹压各地民众的军营。 城内一边是满虏旗兵的校场军营,一边又是他们的家属,从满虏入关,这满城就禁汉人进入,即便是各地的督抚,非在旗不得入满城,即在旗亦无权过问满城事务,一但事起,满虏旗兵皆会殊死相搏。 八旗兵或不会对洋人以死相搏,但这次却是排满光复之战,别说是八旗兵丁,即便是满城内妇孺亦会以死抗之,毕竟…… 蓝天蔚呷了一口茶,心有所想的端起茶杯,向窗外的湖面眺望。阳光照在湖水上,泛点金光。远处,一片片白帆在游弋。极目处,有一团淡淡的黑影。他知道,那就是君山。近处,沿湖岸停泊着一个接一个木排。这些木材大半出自湘南山区,扎成排后顺着湘江漂流,越过洞庭湖,进入长江,再远漂武昌、江宁、上海等地。放排的人叫做排客。排客们终年在水面漂浮,把家也安在排上。排上用杉树皮盖成小棚子,家眷就住在里面。 突的湖面陡然起风了,满天乌云翻滚,像要下雨的样子。刚才还是明镜般平静的湖面,顿时波浪翻卷。风越刮越大,波浪也越卷越高,湖面上的木排随着波浪在上下起伏,几个离岸边不远的木排在迅速向湖边靠拢。大雨哗哗而下,雨急风猛,温顺的洞庭湖霎时变成了一条狂暴的恶龙。 坐在楼上,看着在风雨中似成狂龙的洞庭湖,听着这岳阳楼于风间摇曳吱响,心想着这座千年古楼,会不会被这场暴风雨击垮?许是这场风暴正是预示着这湘潭之地即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之风暴。 “光复汉族,还我河山,以身许国,功成身退” 轻喃着的光复会之宗旨,蓝天蔚眼神微敛盯着那似如狂龙般的八百里洞庭。 “光复民族是要流血的,要牺牲的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不仅要流志士的血,同样要流满洲殖民者的血” 血总归是要流的,不论是志士的血或满虏的血 雨,春雨,春雨绵绵,细细的雨丝就像枕上轻柔的发梢一样。江岸旁几棵垂柳,已开着杨花,纤细的雨丝打落了杨花一地,杨花点点浮在湘江江面上,顺着流流北流着,湘江内的玉龙洲上,座落着几十间青砖、青瓦玻璃大窗的瓦房,这是湘潭学校所在,湘潭学校之所置址于岛上,一是因岛上之秀丽,二却是为让学生远离省城繁华,安心学业。 “光复,光复之时亦是鲜血重染这赤土之日” 湘潭学堂的一间课堂内,黄杜秋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所有人听个清楚。 端坐着学生听着台上的老师讲到这句话时,只是一阵热血沸腾,流血,他们不怕,甚至流血正是他们的期望,每每立于洲边放眼望去,所看到的尽是为索虏窃居之祖地,放眼看去从都是被千百万同胞之血染红的河山。 “在黄埔军校时,于毕业时先生曾于黑板写上写下……” 民族武力 转身于黑板上写下这四字后,再次扶着讲台望着眼前的学生,黄杜秋心觉得自己似乎重新回到黄埔。 “先生后解民族的武力就是这个民族生死存亡的一道屏障可惜明亡至今,我华夏之地,再无民族武力,有的只是异族的铁蹄与爪牙罢了” 老师的话让这些学生眉头轻锁着,老师说的是事实,中国之大岂有民族之武力。 “现在,你们就是中华民族武力消失二百六十年后,再一次出现在在这片土地上的民族武力” 惊讶、欢喜、理所当然的在这些学生的脸上涌了出来。 站在窗外的蓝天蔚一行透过窗户看着教室内这些激动的学生,这些学生有的年不过十五六长者不过十**,他们的眼神中尽是那渴望献身、憧憬未来的眼神,蓝天蔚的表情变得越严肃起来。 “湘潭学堂是黄埔学校在湖南办的第一所分校,两年前初办时,学生不足百人,现今在校生多达六百九十三人,毕业生亦多达一千三百二十六人。” 跟在蓝天蔚身后的刘揆一在一旁轻声说道,他是第一期黄埔学员中十二湘潭学子中的一人,亦是回省办校六人之一,这湘潭学校凝聚着他的心血,虽说学校先后给了几万元经费,可为扩大学校影响力,他甚至在去年变卖家产,以创办《湘潭学报》。 “初秋再次开始开学招生,揆一相信,至少可招生一千两百人” “霖生,若是每一所黄埔分校,皆如湘潭学校,那么光复大事指日可定” 蓝天蔚赞着一句,心知能把分校办成这般规模,恐怕还仅只有湘潭学校一家。 春雨中一行六人沿着铺着碎砖的小径走着,走到学校后院,刘揆一指着一几排住房。 “季豪,若是需要话,光复军官兵可赞时驻于此处,这是今天招生盖的宿舍和教室,地方是够。” “军械库在什么地方” 蓝天蔚并不关心那一营光复军住在什么地方,他们会分批来到长沙,这玉龙洲皆为湘潭学校所购,到时即便是搭帐住于帐蓬里也未尝不可。 “这里请” 手作着请字,六人拐了几个弯,来到学校偏角处。 “这是教职员的宿舍,住在这里都是黄埔同学。从那边的角楼正好可以看到这里,安全不会有问题。” 刘揆一在介绍时走到一间房门前,拿钥匙开了门,这是间六个房间连在一起大筒房,房内垫着红砖,红砖上又铺着木架,木架上是一个个板条箱。 “年来,总校所运军械,皆藏于这间仓库内,德造步枪五千……” 刘揆一介绍着,蓝天蔚却是打开一个板条箱,掀开箱内的油纸,取出一支泛着油光的步枪,这步枪是总司令通过洋行定购的武器,口径与弹药光复军所用相同,输往各省黄埔学校、会党的武器皆是这种武器,与会党相比学校多出不少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像湘潭学校还有六门75毫米克虏伯过山炮。 一行回从军械库回到的刘揆一的宿舍时,刚一坐下,刘揆一便拿出厚厚的一叠报告,这报告他已经朝本校报告多次,但却未得任何批复,这次即然湖南光复总指挥来了,自然的要向他们报告一下。 “……民族光复,固非运动军学界不为攻,而欲收发难速效,则宜采用哥老会。以彼辈本为反对满清而早有团结,且其执法好义……” “会党并不可靠,其间鱼龙混杂,力量涣散,以会党会倚靠,必导致组织不严密,万一被会党败类乘机混入,那么光复大计即可能功亏一篑。” 那天在岳阳楼上,蓝天蔚虽和张仁奎谈了几个小时,可也就是转了先生的要求,不待发动绝不大肆联络会党。 “可……若是仅以湘潭学校的学生为主,只怕……” 心一沉,刘揆一皱着眉头。 “只是暂时不联络他们,事起之日,自有人从中联络各地会党,在长沙、岳州、衡阳、宝庆、常德均以学校学生军为主,会党为辅助,同时发动,一但五地事成,各地会党即会群起反清,界时湖南大事可定” 在黄兴目显憧憬的想象着光复之日的到来时,而蓝天蔚却是在心下思讨着滩浒岛上听到的光复计划,根据那计划湖南的起义,无非只是一个诱饵罢,无论湖南起义成败于否,最终却需要面对湖广、两江、两广清军反攻。 “湖南为四战之地,一但起事即将临各省清军反扑,界各省清军调动时,各省即可以江宁为信,同时发难,光复大计一日可定” “起义时间定了吗?” 刘揆一压低声问一句,但蓝天蔚、黄兴、宋教仁三人的只是笑一下。 “时间由参谋部制定,现在之所以来到湖南,是为了提前作好准备” “呵呵,我只是急了些,这几年,等着盼着,就等着那一天” “大家都在等着那一天,第一声光复的炮响,就是从这里打响” 站在窗边的蓝天蔚瞅着远处的操场,那里用作炮兵阵地到是再合适不过,实际上各地黄埔学校,都有一份以学校操场为基点的地图,上面详细标注着距离革些要地的位置。 “咱们现在要等的就是一个信号” (对于主角的年龄,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领导者显然是不合适的,尤其是在那个时代,年龄要照顾剧情,另外这几天提出不少日本和俄国,这不可能不提,主角是利用日俄战争期间恰当的时机发难,怎么可能无视这两个国家的存在,正是他们在东北战局决定大起义的时间,总之满江红的清节尽量争取让大家满意,谢谢大大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求月票) [奉献] 第172章 反他娘的(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72章反他娘的(万字更新!求月票!!) “哪哪……瞅瞅这大清国都是啥样子了” 在不惹人注意的酒馆角落里,独自坐着喝着酒的一中年人在那醉语着。 “都来瞧瞧吧现在日俄两国,失和用兵,朝廷轸念彼此均系友邦,应按局外中立之例办理” 中年人脸红着,脑醉着,嘴却在那里嚷着。 “还他娘的弄了什么“局外中立条规”还划定了指定战地”,这下子可真是丢人丢到太平洋里去了。” 他在那里嚷着,只惹得周围的人真瞅着他。 “那满洲是什么,那可是祖宗之地” 原本的没人理会他,毕竟中立条阵都公布两月了,新闻早都成了旧闻。可是这句话,却是惹起了众怒来。 “祖宗之地,你这人没喝多吧” “就是” “燕收辽,秦设郡县,明明咱汉人的地方,怎么成索虏的祖宗之地” “可不是嘛” “没瞅那**军上写着嘛,那索虏不过就是那什么通古斯移过来的,什么时候在乎咱们中华之地,这昨天割一块,明个让一块的,这不过是那洋人在东北狗咬狗,他当然会中立了……” “可不是,只要那洋人还认着这索虏的朝廷,他们就……” 话未说完,两头顶着黑顶子,腰间警棍的巡警的影子一出现在酒馆门口,众人立即顿了声。 “狗日的汉奸” 一喝着酒的工人借着酒劲啐了一句。 “说谁那你不想活了可是” 两巡警眼一瞪便朝他走了过去。 “嘿官爷,俺谁都没说,就是瞅着戏文里那认贼作父的秦桧心里恼着,便骂了一句,官爷,您们这是……” 工人陪着笑,周围的人压着笑,只弄的那两巡警在这酒馆里却是呆不住了,骂骂咧咧的嚷了几句,便离开了这酒馆。不过是刚又有几人冲着他啐了几口唾沫。 “一群狗腿子,这公司的地界那能轮着他们……” “得了,现如今你看咱们公司让这些个狗汉奸给祸害的……” 旁的人道着,而那骂了两巡警的工人却是嘟嚷了一句,爷明个就去结果了他们狗主子的狠话,又继续喝着酒来,而那墙上贴着的“莫谈国事”的话语,却是警着他们,现如今公司和过去不一样了。 “这按例是值百纳十的税,你们这铁厂去岁售得七千三百六十五万两,按例当纳七百三十六万五千两,可却只缴不足百万两” 阴阳怪气的说着,严崇年头一扭冲着一旁的税吏吩咐了一句。 “把这记下了” “是,严大人” 税吏连拿着毛笔在本上记着。 而胡念祖却是压着心间的怒火。 “当初刘大人……” “什么刘大人,你这东西眼中可有王法” 严崇年双目一瞪,盯着胡念祖,这东西竟然拿着死人来压自己。 “马鞍山与两江总督所签合同在这,还请大人明鉴” 语说着,胡念祖从身后的秘书手里接过当初与刘坤一签定的合同,其中有涉及的税收的条项。 “两江总督报经朝廷,特许江淮路矿公司十年内,缴值百纳一之低税,以助企业发展” 手指挑了下那几张纸,严崇年瞅见那最后属着刘坤一的签名和两江总督的官印,只是冷笑一下。 “哟,我当是那个刘大人,那来就是一个入了土的老东西啊” 听着他这么一说,胡念祖顿时生出了火来,就待他将在爆发时,身旁的秘书却轻劝了一句。 “人死政息,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眼歪着严崇年那张腰子脸横着瞅着的胡念祖。 “真亏你还是五品官,真不知你这顶子是怎么带上去了,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当真两江总督乃是我家主子,那老东西早死了,你们竟还不完税,这岂不是眼中没有王法” 说罢严崇年脸色一正,这会他身上全不见了奴才的气息,倒是显出了几分官威来。 “若非我家主子念着你胡念祖办厂不易,怕早就治上你的罪了,又岂容你……” 严崇年在那里苦口婆心的说着,他来马鞍山是受大爷的差遣,明着是到这里来查税,可实际上却是要从这里翻出一些什么东西,可即便是查税也让湖广的张南皮恼的连递六个折子给太后,虽给留中了,可那些个大员却是一个个的恼着,说什么这是自掘长城。 那帮狗东西难道不知道清不修长城嘛 “那倒要的谢谢严大人和你家主子了” 胡念祖冷哼一声,瞅着这些人心里却是怎么看怎么恶心。 “请恕念祖无礼,公司尚有他事,恕不奉陪” 话罢,胡念祖便是一转身。 “爷不陪你们这群咋种玩了” 转身时冲着那几名头戴红顶子的家伙啐了一口唾沫,胡念祖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公司的会议室,出门便跳了自己的那辆野马车,开着车到大街上。 虽说是开着车,可在心里他依还是恼怒着,那些个从省城派来的查税的税吏,一个个贪着不说,眼睛还不时的瞅着,为了避免事泄,以至于机械厂不得不停产,枪停了、炮停了,就连子弹也停了。 现在的胡念祖什么也不想了,只感到自己已经接近崩溃了,有那些个眼睛在这马鞍山盯着,不单单是机械厂不能继续生产武器,就是连同钢铁厂的生产都受到了影响,想到最近公司面临的局面,胡念祖心中无力却变成了愤怒。 开着车他望着这座细雨纷纷的城市,这些满是行人的人行道,这些好象参天大树一般伫立在屋顶上的无数的烟囱,只有那在屋顶和千百辆象一条条大铁链一样成群结队的小车上翻滚着的一团团白烟,仍表明着这座城市的活力,这些小车将煤运往工厂,运往装卸货物的小站。 他望着那些的在公路上奔跑着马车和小车,这原本是全中国最大的钢铁城市,他供应着全中国所有的钢铁、钢材,一年这里可以创造上亿元的财富,但是现在这座中国最大的钢厂,却被那么一群红顶子搅着。 眼前的这种情况,让他感到自己处在濒于将要爆发的境地,如果他再不走话,他相信自己一定会从办公桌里抽出枪毙了那群混蛋。 “狗日的,一群当不够奴才的混蛋” 心骂一句,胡念祖知道,现在什么都不顶用了,对这群怪物来说,已经不需要什么所谓妥协了。唯一能让他们停止继续摧毁这座工厂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造反用枪和他们说话,但是……时机时机 车停在路边,胡念祖用一种无奈的眼光看着这些工厂,它们的成千上万的窗子在夕阳下闪着金光,那来自工厂和作坊、响遍了大街小巷的低沉的、连续不断的轰隆声,使胡念祖感觉到那工业的力量,那城市生活脉博的有力的跳动,给他带来了一种希望。 “黑狗子” 瞅着的路边走动的几个黑顶子,那刺目的黑顶就象一把看不见的利剑,猛刺着胡念祖的心脏,这是安徽巡抚派到铁厂的巡警,说是维持地方安静,可究到根里,却是想拿治公司,前些天,还用查枪名义,把公司经济警察处的枪给收了过去。 付出了这么多的精力、这么多的智慧、这么多的劳动,耗费了这么多自己和然之的资本,为了什么?……为了现在又从头开始?为了再盖一栋大厦,让它到头来又倒下去。 那些混蛋就是想毁了我的工厂 想到自己的工厂有可能要毁在那些人的手里,胡念祖的心痛着,在车里已经坐不住了,便徒步走在钢铁大街上。 不一会儿,他就隐没在这流动于人行道上的人群之中,随着这些人群的推推搡搡而前进。他不由自主地看着一些商店的橱窗,现在的马鞍山远去过去更为繁华,口袋充实的工人有足够的闲钱去购买各种各样的商品,妻儿的成衣、儿童的糖果,甚至于上海扬子电器厂推出的洗衣机,都被工人买回了家。 公司厚养工人年余,在这个时候显现出了他的效果,现在产业银行投资的一些小工厂生产的工业品,有两成卖给了产业自己的工人。 走在街上,胡念祖碰到一行几个下班的工人挤进了一间酒馆,心想着这些工人不知道是不是又避开家里的婆娘在这里偷喝酒时,他却看到有人想进去时,却酒馆门口站着的两个工人推开了。 工人们的举动到是引得了胡念祖的注意,就在他刚朝那酒馆走去,快走到门口想要进去时,却有一个身着公司经济警察的人出面在他面前, “胡经理” 警察的脸上带着笑,笑中没有恭维。 “今个这里不太方便改天再来吧” 警察依然笑说着,似想阻止胡念祖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就是大家伙在这里头聚聚” “那我若是要进去呢?” 胡念祖冷着声,心下却是记住了这个警察的警号,这里头难不成正在开乡聚,马鞍山的矿工、铁厂工,按照籍贯分为皖北帮与山东帮,机工则一般来自江浙,在矿上山东帮善做竖井,皖北帮善于爬窟,帮虽为二,而铁厂厂工也以皖北、山东居多,而派系则根据所来具体县地分为多个小的集团,其中性格极其豪爽,被工人推为大工头,吃的是“加一”,即工人挣得十块可分一块。 为了消除这种大工头,公司往往是一经发现即将大工头除名,赶出公司地,不过对于私下的乡会倒是不禁,可难免的乡会总会涉及一些违公司例的东西,比如说会党之类。 “若是经理执意想进,俺也不敢也不能拦着经理,可俺怕这样,会给公司若出些事端” 警察的脸上带着恳色,语间似带着难言之意。 “还请经理体谅” 嘴上说着,那警察依然站在胡念祖的面前,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这时仍不断有工人进入酒馆,其中还有一些下勤的警察。 隐隐觉出些不妙来,胡念祖直视着面前警察。 “你们想干什么” “经理,您放心,俺们要做的绝对是为公司好” “为公司好?” 眉头一皱,胡念祖看着那家挂着“和圣之乡”招牌的酒馆,这是皖北帮的一个乡会酒馆,取得的柳下惠的意思。 “经理,您别过问,等明个,您就知道了” 那警员在那说着,脸上依还陪着些笑容,而他的话和这番表情却是让的胡念祖好奇了些,他抬步绕开那警察,不过是刚想进酒馆,却被门口的两个工人拦住了。 那两个工人的脸上带着乞色,这模样却是让胡念祖心下明白这酒馆里铁定正在商量着什么,不过他们在商量什么? 罢工? 不可能别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罢工为何物,即使是知道,又会如何,公司厚待工友不是一天两天,这些个工人那个不是感着恩戴着德的, 感着恩戴着德 想着这几字,胡念祖隐明白了他们想干什么,打从过完年,那些个红顶子入了公司,公司上下从管理层到工人都在谈论着这官府怕是要对公司不利,难不成这些工人想,心下一紧,生怕他们误了大事,强推开这两工人,便走进了酒馆里。 酒馆里挤站着一群工人,这会工人们正在那抽着签子,不用想胡念祖也知道他们是在抽什么签,抽得铁定是那生死签。 “胡……胡经理” 已抽罢签的施南林一见经理,脸色顿时一变,他惊讶的看着胡念祖走进酒馆。 “怎么,今个这是怎么了” 见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胡念祖板着脸问了一句。 “这是在抽什么签” 说着话胡念祖走向前从那碗中抽出一个签来,摊开一看上面写着个“活”字。 “谁来和我说道说道” 扔掉手中的纸签,胡念祖肃声问道。 工友们瞅着经理的这番模样却只是喃着什么都没说出来,施南林朝左右看下,咬牙向前走了一步,先行了一个拱手,他们在进行训练时习过汉礼。 “经理公司待我等不薄,今日公司有用,我等自不会退却” “公司有用?” “报纸上写的清楚,那端方意图对公司下手,我等皆是贫贱之人,本就贱命一条,也就是到了公司才活得像着人样,那端方想要毁了咱们产业,别说是老板、经理不答应,就是我等这些工人也不会坐视。” 施南林语沉着,朝周围看了一眼。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公司厚待我等,我等岂能不知今个山东、皖北、江浙四地选出六十人精干之人,我等抽生死签……” 下句话,施南林不再说了,而胡念祖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们是重演刺马之案是不是” “请经理放心,此事绝不会与公司牵上任何关系” 施南林低着头。 “抽到死签的人会从公司辞职,往江宁效荆轲刺秦之举我等工友,每人出一元,奉养死签家人终老” “请经理放心,我等绝不会连累公司” 旁边又有几人鞠首说着话,这是抽着死签的人。 “怎么个不连累” “无论成败,我等皆会当场自尽,绝不会祸及公司,更何况这只是我等个人所为,绝于公司无关” 眼盯着这些面色黝黑的工人,胡念祖感动的却是说不出话来,没人让他们这么做,只是他们觉得这样坐能保全公司。 公司厚养工友,今个总算是有了回报若是陈默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知…… 虽说心下感着,可知道他们这么干会坏事的胡念祖,神情严肃的又问了一句。 “若是事败,端方还活着,事后指公司指使尔等行刺,界时公司当要如何即便是事成了,若是下一个总督还像端方一样,意对公司不利,又要如何?” 听着经理的话施南林等人愣愣的互视一眼,他们只想着杀了端方,到时朝廷换个两江总督,这公司就算安稳了,却根本没往细里去想。 “经理,难道咱们就任那些个狗官欺负咱们” 施南林心恼着,声音也变大了起来。 “那狗官是什么东西,兄弟们在乡里时就见识到,原本咱们这公司可是个清静地,这公司挣钱了,加了大家伙的工资水平,那些个狗官眼红了,个个都想扑来撕公司的肉,喝公司的血,这些天,那黑狗子、红顶子在公司里祸害着,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不……不杀他们,总不能就这么让他欺负着” 在施南林说话时周围的人脸上带着悲色,眉间压着怒意。 “公司厚待工友,是公司的本份,亦是工友们的努力,若无你们,公司岂有今天的之兴”胡念祖语重心长的说着,然后又开口劝着他们。 “诸位工友,念祖在这里谢过大家的义举,可现在不是妄动的时候,若是妄动了,只怕会入那满清的圈套,到那时,不仅不利公司甚至可能会害了公司。说之,念祖代公司谢过大家的义举” 说罢胡念祖长施一礼,而施南林等人却依是满面不平之色,却又带着些无奈。 “实在不行,就反他娘的” 突然酒馆的一声怒言,只是让众人肩头一颤,似又看到些什么。 [奉献] 第173章 计划变化(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73章计划变化(万字更新!求月票!!) 作为浦东的七栋借鉴滕王阁式攒尖顶式的高层塔楼式的建筑之一的产业银行大厦,虽然在官府的勒令下已经停工,停止了对其顶部攒尖的施工,但是雄伟的产业银行大厦的主楼以及侧楼仍在春节过后的正月十六投入了使用。 外墙都贴着黄色的九华山花岗石,明快大方,门厅设计得富丽堂皇,中央主楼高耸,两侧或四角配楼较矮,顶部是细细的吸取哥特式尖顶又借鉴了滕王阁式攒尖顶的尖顶虽未完工,但“未戴帽子的产业”,依还是以其别致的建筑特点及远东第一高楼的名意,成为浦东的象征。 或许官府可以强令停工,但是内部的装修却使得主楼和侧楼得已投入使用,虽这座大楼是产业银行大厦,但却同样是产业公司的所在,在大楼里聚集了产业公司总部、产业银行等十几家产业公司下属机构,而产业公司总部则位于主楼的第三层挑尖上。 产业公司的狭长形的会议室的装饰主色调是一种令眼睛感觉舒适的浅灰色,落地长窗上配着质料厚实的同色窗帘,本来拉开窗帘就可以凭窗远眺黄埔江的壮丽景色,但今天几乎是在人们一进会议室便将窗帘闭拢,同时打开壁灯。壁灯高高嵌在墙上,灯座上垂着黄铜色的饰物,壁灯下方的墙上挂着四幅油画,这便是墙上唯一的装饰。 这四幅油画中陈默然请人从欧洲买回的上千幅从几十到数千法郎左右的油画、版画、铅笔画,因为收藏了太多,以至只能存在陈氏花园的库房内,而这会议室显得有些空荡,所以便拿来几幅卢梭、梵高的油画在这间会议室里挂了起来。 会议室正中央摆着一张光可鉴人的栎木长会议桌,桌面上排定了十一个人的席位,每个席位上都摆好了记事本、饮料、纸、笔、烟灰缸和议事日程表。 在陈默然于桌首站定后,其余各人便鱼贯进入自己的席位,每个席位上都标有座者姓名。等到陈默然坐定之后其他人方才落座。 “这次会议议事日程很简单,” 作为公司董事长的开口说道。 “就只是公司现在的面对问题,大家都知道问题来自何方。现在,我们先请允达报告一下银行面临的情况。” 那个被报纸上称为“运财童子”黄会允站了起来,这会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到过去的那种喜色,眉目间含着忧。 “嗯要说什么呢?或许我只能用极为愤怒的心情告诉大家” 一开口黄会允便显露出了自己的情绪。 “现在根本没有人相信,产业能躲过这一劫,全中国的报纸上都提到,不仅是两江总督意图对产业不利,甚至包括四九城里的一些人,也是报着这种心思,尤其是在从湖广、直隶总督等人那里寻求帮助的的期望落空之后,更是如些“ 黄会允深吸一口气,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然后才翻开桌面上的报告。 “我们在江宁、安庆、浙江、武昌、福州、广州、长沙等地银行报告统一,目前每天都需要面对不程程度的挤兑,年初时,产业银行73家分行的总帐存款余额一度曾达到12437万余元,而现在银行的帐上却只有3600余万元。” 他在汇报的时候,又是沉了一口气。 “截止到年初,我们一共发行了多达8450万元的产业券,如果一但发生挤兑,不仅意味着大量的现银被抽走,同样意味着我们很有可能无力应对挤兑,我们发行纸币只有……” 黄会允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产业银行发行的纸币只准备了不过一千万元的准备金,即便是他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应对这种规模的挤兑。 “据我们估算,尽管目前,得益于董事长和公司存于银行的那些款项加起来的总数,虽足以应付我们目前的需要。但是随着民众不安感的加剧,我们即便是勉强不计代价应对了挤兑风,也有可能……” 而陈默然却在桌上重重击了一掌。 “允达,那笔钱不能动” 他说话的声音显得粗厉刺耳,那笔钱是起义准备的军饷、军费,动了那笔钱的的话。 听着董事长的安排,黄会允这位“运财童子”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他原本就指着那笔巨款应对产业券信用崩盘时的风潮,但却没想到…… “这样,我会额外拨给你1500万应对可能的挤兑,但是那笔钱……” 陈默然接着把视线投给了胡念祖。 “钢铁厂的生产已经受影响,尤其是随波的工厂,更是如此” “甚至可以说已经完全停产” 史司只说了一句话,但是脸上却带着难掩的怒意,他受够了那群混蛋。 从始至终管明棠使终未发一言,他只是在那里看着手头的报告,似乎这一切都于他无关,一个又个人汇报着现在公司的损失,公司每天的损失都将近百万元,这是什么概念呢?这不仅意味着公司每天都亏本,甚至意味着公司已经撑不下去了。 终于当谢晓沛在汇报完汽车公司这难得的一个好消息之后,见董事长把目光投到自己的身上,管明棠正了下衣襟站起身来,他先笑了笑,似乎是想用笑容告诉大家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但是在笑容收起之后,他的表情又随即严肃了起来。 “真的,我觉得。” 面上又挤出了一些笑容,然后管明棠,双手将桌面上的文件夹合起一拍。 “既然已经尝试所有的办法,而且那些办法都没起到应有的效果,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放弃一些想法,尝试一些新的想法呢?” “新的想法?” 陈默然先是把眉头皱了下,旋即明白了管明棠提的新想法是什么 而管明棠却接着说道。 “好吧如果我们继续这么下去,嗯,我来告诉大家我们每天在损失着什么,平均每天,公司的直接、间接损失超过50万两白银,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两个月来,我们为了打通关节,花费了超过两百万两,在这两百万两打了水飘的时候,公司在过去两个月中损失了三千万两,加上我们花的钱子,我们已经平白损失了近五千万元,这么多么大的一笔钱?各位恐怕再了解不过,除去钢铁厂之外,我们有那个企业投资超过这个数字?” 他深呼吸一下,心里为这损失的五千万元在那里可惜着,然后他又正了下神色。 “如果再拖一个月,估计损失会增加两千万两,两个月呢?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我们费尽心机积蓄的家当,正被一点点的放尽,现在是浦东的停建,以后呢?也许是马鞍山、淮南的停产,再接着又会发生什么?难不成真等到我们耗尽最后一点家底的时候” 管明棠把视线投向陈默然的身上,此时的陈默然正在那里垂眉沉思着,他脸上的表情显示着他的内心依然是犹豫不决。 还要等下去吗?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虽说知道管明棠提到的每天损五十万两中的直接损失不过只有10%,但正像他说的那样,公司根本支撑不下去,那怕就是间接损失。 时已如此,难道说真的还有继续等待机会的可能吗? 他闭着眼睛又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现在的时机并不是最合适的时候,什么时候合适呢? 下了渡船,将身边的保镖打发开后,陈默然便独走在亮着昏暗街灯的街道上,仔细听着夜间的市声,夜幕笼罩的租界显得异常的静寂,时将近午夜,租界中除去赌场、红楼之外恐怕所有人都已沉沉入睡,偶尔可以听到一些巷弄里传来的狗叫声。 叼着雪茄,走到黄埔江边,手扶着扶栏,有一口没口的吸着,看着那江面上的停于港或江道里的轮船、篷船,又瞅着远处那黑洞洞的“黄埔大桥”的黑影,已将近完工的黄埔大桥这会已经全完寂静了下来,大桥停工了,和浦东许多大楼一样,都在那端方的鼓捣下,被迫停工了,沸腾的工地不见过了去的热闹。 而在上海股票交易所内,浦东公司的股票从最初132元,急跌到现的不到20元,连市场上都相信浦东绝逃不过此次大劫。不过这种反应对于陈默然来说,倒是一次发财的机会,被抛售的上千万元股票,十之**皆被陈默然底价收回。 唯一的意外就是产业银行,最近一段时间产业银行于各地分行,每天都会有人挤兑存银、兑换产业券,世人对产业公司没了信心,即便是已投入使用的产业银行大厦一楼营业所地下金库,开放着向那些老百姓展示着库存白银、黄金,也很难让他们放心。 “两月来,各地银行每天挤兑最多时达百万元之多,存银日减,即不付息,亦有人争抢提出存款,每天数十万元银元券回流入行,再这么下去产业银行已不堪重负” “浦东闲散工人日聚,其于官府生出不满……” 好的、坏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而这些消息最终却是要陈默然去做出决定,银行不能再等下去,再等下去上亿元的资金外流,虽说能撑下来,可最终难免会元气大伤,若是产业银行元气大伤……不用想陈默然都知道,以后会面临什么,元气大伤的产业银行,即便是得到资金支持,也很难发挥应起到的“光复银行”的作用。 “难啊” 心叹一声,陈默然深吸一口烟,吐出烟雾,眉头再次皱成了一团,被人这般拿捏着总不是什么办法,若是不想被人拿,只有一个办法,但是……脑海中再次浮再几个小时前,产业公司会议室里的那一幕。 “彻底放弃其它任何幻想,立即着手准备起义” 起义,说着简单,可实施起来却还带着些难度,起义本身并没有多少悬念,唯一的压力是来自各国的干涉,意大利、荷兰、比利时之类不入流的小国可以不以考虑,最可能出兵干涉的就是英国、俄罗斯和日本,前者却是为经济利益前,后两者则是为了直接的领土利益。 对于现在的英国不需要考虑太多,英国的经济根本未从布尔战争的财政重压下的恢复过来,那场战争耗费了英国2.84亿英镑,重建南非又需要花费三千万英镑,布尔战争令英国债权国变成了债务国,现的英国财界没有资金支持英国在远东进行一场战争。 唯一的威胁就是日本和俄罗斯,这两个国家都对中国充满了领土**。虽说两月前,俄日两国就已经互相宣战,但是这两月,陆战却是发生在朝鲜半岛,如果现在起义,会不会导致这场战争的媾和,毕竟现在两国根本就未爆发大规模战事,俄罗斯还未丢掉面子,而日本又得到了自己想要最底限度,万一两国因此达成了谈判前的满韩交换,联手干涉光复的话…… 陈默然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两个列强联手干涉,为了维持本国在华利益,英国、美国、德国都会参于其中,通过干涉光复换取满清的存在,阻止日俄两国在中国的势力扩张。 雪茄烟在唇前的闪着焰光,眉头皱成一小团后,陈默然盯着对岸的那在探照灯下显出华丽外表的产业银行大厦,那座没“戴帽子”的大厦。 “狗*养的” “是他” 看着那个在昏暗街灯下,立于防洪堤前手扶着拦杆男人,刘静璇差点没惊讶的叫出声来。 就是那个她无数次想忘记的男人,几乎是从那男人强亲自己之后,便没有理由的像住进了自己的心坎里,永远地让她魂牵梦绕,半刻也不曾放过她,饶恕她。每一次只要想起这个男人心便揪痛着 他怎么到了这? 为什么不在家里陪他的妻子和女儿? 一连串的问题最后被他脸上隐约可见的烦忧所取代,想起报纸上的内容,刘静璇的心里顿时明白了他的隐忧,报纸上提到过官府欲对产业公司不利,也同样提到产业银行的偶有发生的挤兑,浦东那些大楼的停建等等,头几年他这人太顺当了,今年过完年后,所有的问题都扎成了一堆挤了过来。 “这次就是陈瘸子有通天之能,怕也难保其全了” 学校里一些同学总是这么说着,上海的产业陈大亨怕是像那昙花一现般,只是一刻的的名耀与富贵,听到那引起个洋商正寻思着怎么接收产业公司的产业。 感觉似乎有人在看自己,随意的一扭头后,陈默然却是别不开头了,他看到离自己几十米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着青色女校校服的女孩,女孩的模样有几分熟悉。 “是她” 朝前走上几步,陈默然冲刘静璇笑了一下。 “刘小姐,好久不见了” 是刘静璇,她……她怎么到了上海来了 近三年未见的她早已不见过初见时的青涩,她是十九还是二十?白里透红的脸庞显得异常丰腴,而那两片精工雕琢的薄嘴唇红润的发亮,绝对称得上娇红欲滴,依是如过去一般诱人。 “……怎么来上海也不说一声也好让默然……” 听着这句话,似百般委屈的站在那里,想走刘静璇却抬不起步来,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我,我都来了近半年多了” 说罢,刘静璇突然又气鼓鼓地白了陈默然一眼道。 “您陈先生是贵人事忙,我这乡下来的小女子,怎敢打扰您这贵人” 语中带着刺,刘静璇是在用这刺保护自己,她知道这个男人早已是家有妻女,可却还是忘不掉这个男人。 “来上海读书” 借着街灯看见那经正女学的校牌,陈默然明白了她为什么来上海。 “逃难” 刘静璇没好气的接了一句,这倒是实话,她来上海可不就是为了逃难,逃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生出来的劫难。 原本心情有些不快的陈默然,倒被刘静璇的这模样弄的一乐,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不知刘小姐所逃何难,又可知这上海可不也是狼口” 他这话却是让刘静璇粉脸一红,过去在南京时,她曾听陈默然说过关于“色狼”的笑话,便白了他一眼。 “你这人,都为人夫、为人父了还是这般不正经。” 似是情人间的娇喃,只让陈默然心神一乱,又听到刘静璇在那说着。 “爹爹去年个说,怕以后江宁再起兵祸,所以才让我到上海来……” “兵祸?起什么兵祸?” 心一惊着陈默然急声问了一句,听着他的问,刘静璇忙解释了一番最后还特意补充一句。 “你别笑言笑,爹爹就是那般的杞人忧天” 刘静璇不过就是这么一说,却在陈默然的脸上看到一些凝重之色,其中还有些惊讶,他这是怎么了。 “默然,你这是……” “没……没什么” 干干的笑笑,陈默然心里却是惊着,一面是惊着那老狐狸的看事的精明,另一面却是惊着这几乎就是世人皆知将起兵火,而自己却…… 眉皱着,陈默然的脑海里却是想会议室里管明棠的话。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还是那句话,反他娘的) [奉献] 第174章 铁石心肠(万字更新!求月票!!) 然问题了一句,见陈默然点点头,他在心下暗叹一声,但愿那一分成功的可能能……老天保佑吧一直沉声不语的蒋方震突 后的人却是朝着那墙边的枪架走过去,他们搓着手双眼放光的从枪架上取下步枪,熟练的**了起来,这枪早在他们来之前,就随着货混到了青泥洼,从天津上船时,一个个都是苦力的装扮。笑骂一句,跟在李东云身 将会在日军兵围旅顺时成熟,只有到那时,战争才有可能不决胜负不停止,但是我们却又不得不考虑到东北和未来,有很多时候,无论是军事或是外交,都是一场赌博”“所以,我们起义的时机 时候,船舱里偶尔会挤出一些穿着打扮和码头苦力没什么区别的力巴,他们和那些苦力们一起干着活,搬运着货物,半天的功夫,在几百号苦力的努力下,船上的几千吨货物被卸装上火车,辛苦了几个小时的苦力拿着号牌在工头那领着工钱。在码头苦力们忙活起来的 “嗯” 火山,喧嚣沸腾,燃烧的狂热几融化世间之一切。日军占领金州要地的重大胜利已传遍东京,传遍东洋的各个角落。疯狂的日人拥上街头,于东京街头举行了“提灯祝捷大游行”,提灯奥保巩与第二军团之大捷,游行间引发些骚乱,乱中踩死了20多……”“昨夜,东京几如沸腾之 “那么……开始了吗?” 能性不大,他现在成天寻思着是怎么利用这场战争趁火打劫,而且他手里拿着中、俄、日三国的户照,他的中文名叫的纪凤台、俄文名叫尼古拉?伊万诺维奇?纪凤台,日文名叫纪台长次郎,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他不仅想趁热打铁,而且还正在试图收买萨哈洛夫阻止俄军破坏大连重要建筑设施,为日军日后接收青泥洼做准备。”“指往他和我们合作的可 泽还是点下头。虽说是心下一沉,但纪富 们”“事到最后吃亏的还是我 ,他们恐怕一时很难接受这件事背后的“冷酷”,想着他站起身,走到背后的窗边,站在那看着窗外的花园,花园里姬丽正在那里和女儿玩耍,看着她们,陈默然在心里笑了一下。两人的表情让陈默然明白 条人命去赌”“是拿几千人,甚至几万 桌面上的地图,辽东半岛的地图,眼盯着大连,脸上却是挤出了一些笑容,奥保巩占领金州地峡,下一步就是金州,一但占领金州,那么矛头就会直指大连,而这一切月底即可见分晓,如果历史不改变的话,可问题在于,历史似乎在这并没有改变。心有所想,陈默然眼盯着 发生什么,你我都不知道不是吗?”“前面的办好了,后面会 会付出代价,但是刽子手不是我们,而是满清,直到了那一天,不单可以撕去日本的伪善之皮,同样也能把满清的最后一张皮撕掉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满清为了撇开关系,一定会竭力否认,而……”“如果我们赌败了,可能 人陈默然开始引用起从书中看到的资料。双手抱于胸前,背对着三 尼或是中国人口中的青泥洼,这里都是辽东半岛最大的商埠和城市,作为商埠,每天都有船泊停靠于港内,而在日俄战起后,随着旅顺、关东海上封锁战的开始,在达里尼港内却泊停着50艘从数百吨至数千吨不等因战争无法出港的俄国货船,可即便如此,每天依旧英、德、法等国商船进出达里尼港。无论是俄国人口中的达里 咱们,恐怕还要费些周折,要知道他们只是商人”“但是想让他们豁开了帮 性,陈默然骨子里头有着中国人的赌性,他常说着他做事稳当,可是骨子里却是喜欢赌,浦东是赌、马鞍山是赌、光复军同样是赌。肖炘韧淡淡的说一句,赌 忙回了一句。老头轻问一句,带头那人 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顿了下话语,蔡锷却又在 “若是赌成了呢?” ,还傻笑着啥,不是坐船坐愣了脑壳吧”“嘿,东云,你小子来了 一分的可能,肖炘韧、蔡锷、蒋方震三人都沉默无语了,相比于蔡锷、蒋方震两的惊讶与不解,肖炘韧反倒是优哉游哉的端起书桌上的茶杯,在那喝了一口茶,他们两个不了解陈默然,而肖炘韧自隐约能猜出陈默然的意思。沉默,面对陈默然的这句 未觉生意,反而是点点头。对这个评价,陈默然倒是 大胆而且愚蠢的计划,但百里,你不也是承认,这不是有一分的可能吗?”“我承认,这绝对是一个 都在里面”“哪,赶紧进去吧兄弟们 词时,蒋方震倒是异常直接的用了四句话作了总结,全未理会这计划是陈默然的心血之作。当蔡锷在那斟酌了一下用 心之欣幸。以故就有关清国及朝鲜两国之时局问题,朕命政府自去年以来即与俄国进行交涉。然而不得不确认,俄国政府已无顾念东亚和平之诚意。盖清、朝两国领土之保全,与我x本之独立自卫有密切关系。于兹朕命朕之政府,停止与俄国交涉,决定为我独立自卫,采取自由之行动……”“朕以东亚之和平,为衷 便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未等蔡锷把话说完肖炘韧 李东云一行,便放下枪,说走着走到李东云的身边便是用力在他胸上砸了一拳。正擦着枪的赵家齐一瞧见 时,用四个字作了点评,随后不予置否的将文件放到书桌上,而蔡锷、蒋方震惊讶中却带着些异色。肖炘韧在合上手中的文件 本人的了解,使得蔡锷相信这个赌博,根本就没有多少赢得可能。蔡锷皱眉反问道,出于日 日本必须我国之大敌,而今时光复军中,留学日本习军事、经济、法律的有多少?松坡、百里,你们知道我的意思,留日者,敌日者有之、亲日者有之、惧日者亦有之,如若日人伪善之皮未去,那么,他日只怕光复后政府、军中日谍无数”“以地缘看来,光复后, “先生……” 上有着充分的显现。东方军人的冷酷在他的身 收益应会颇丰”“所以成也好,败也罢, 地峡,切断了旅顺与外界的联系,大规模的陆战即将于旅顺打响,可以肯定的说一句,至少在决出胜负之前,日本和俄国已经失去了媾和的可能。”“现在,日军占领了金州 日本一般”“若是有一日,中国也如”“不过就是一场赌博罢了 瞧着他们身上浓浓的军旅气,他还是摇摇头,心道着也不知收敛些,但却指着一间仓库。老头瞅了眼这十几个人, 于在关东插进去一根钉子,那旅顺即便是将来于日本控制,也是索而无味,成不了气候。日人贪婪,不要以为到19年后,他们会大大方方的把关东州还给咱们,若是赌成了,咱们就等于在关东斩了日本人意图染指东北的爪子”“若是赌成了,我们就等 又看了眼坐在自己书桌前的肖炘韧、蔡锷、蒋方震三人,见他们三人在看着手中文件量,面上显出的惊讶,笑容更加重了一些。他看着大连然后抬起头, “没人注意你们吧” “哦我明白了” 满载着从大沽港装上的面粉、水泥、螺纹钢筋的英籍货船进港后,码头上的工人便开始卸载着船上的成袋的面粉、成桶的水泥,这些物资会被直接装上火车运往旅顺口,面粉用于充实旅顺口的粮仓,而启新的水泥和马鞍山的螺纹钢则用于修建旅顺的防御要塞。依如往常,中午时分一艘 “家齐,你小子……” 时候,大哥……不对,应该是司令交待的很清楚,这次来大连他们只是配合,配合第二侦缉科的行动。但那只是前期,后期……谁也不知道。林延智轻道一句,在来的 方百计的促使这场战争进行下去,对于德国来说,一个被战争削弱的俄国将会是德俄同盟中的恭顺的奴仆,所以他不希望战争在日俄两国把血流尽前结束。而美国亦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希望他们两败俱伤,耗尽元气”“而德国、美国仍然会千 “当然是来打仗的” ,这应该是主角的第一次投机和尝试,成与败,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角通过这次投机,却完成了一个变化,取与舍,……哎这种性格无语着实不太喜欢,但这应该是主角的一种必然吧无语会非常努力的把小说的故事情节变得更精彩一些求月票)(写这章时感觉蛮复杂的。说到这陈默然长叹了一声 5日,貔子窝前的海面上,再一次出现了数十艘日本商船,商船喷吐的煤烟将碧空染成黑色,在未遭遇俄国舰队和陆军的任何抵抗下,日军第二军的官兵顺着商船放下的攀网,划着木艇轻易登陆。十年后,1904年5月 或许能帮咱们,但是……”“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 “你们觉得怎么样?”?”“还有其它合适的人选吗 力和往常并没有任何分别,至少在外人的眼中,他们只是一群劳累了一天的苦力罢了。跟着码头上接过头的联络人,李东云和战友们一同沿着东青泥洼也就是华埠区的街巷走着,在拐进了一个巷子后,便进了一座仓库大院里,看起来和平素赶到这里赶夜活的苦力并没什么两样。夕阳下的这群下了工的苦 看着林延智时却又犹豫了一下。纪富泽肯定的点下头,但 到,陈默然从口袋里摸烟时,显得有些慌乱,以至于找了几个口袋才摸出烟来,陈默然的这个举动,更是坚定了两人之前的猜测,这事是肖炘韧的主意,他怎么说服的先生,两人并不知道,但是可以想象先生在坐出这个决断时,恐怕也是……想着刚来时来时,陈默然眼中的血丝,两人在心下叹息着,看着肖炘韧的目光也发生了些变化。这时蔡锷和蒋百里两人看 为争夺清国领土,将军舰强行开进旅顺口,随之便派人到大连湾和青泥洼勘察,决定在青泥洼开港建市。当时来到青泥洼的沙俄设计师揣着法国巴黎的城建图纸想在东方再造就一个以广场为主的城市。给她起名“达里尼”,意为遥远的城市,一个远离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地方。光绪二十三年年底,沙俄 在这句话的背后,却是足以让这间书房降低数度的冷酷,而这种冷酷却是让蔡锷和蒋百里两人周身一颤,他们惊讶的看着陈默然,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他的本意,同时他们又撇眼依是淡而不奇的肖炘韧。从肖炘韧看到这计划后的表现来看,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肖炘韧的计划。肖炘韧替陈默然说道,而 894年甲午战争时,“庆军探马于貔子窝东北地名洋花园,亲见倭船三十六只,带小划船百余只,在彼处上岸扎营。”貔子窝虽驻有一营清兵,未放一枪即放日军登陆。历史总是如此的巧合,1 说服萨哈洛夫”“现在最关键的是由谁去 然点头赞同着,这是自己苦思半个月后,方才弄出的一个计划,这还是第一次,陈默然发现自己有玩弄阴谋的天赋,嗯应该不算是阴谋,应该说是有一定的外交的天赋,准确的来说,是建立在对历史的了解上,也幸亏有了那些旧书的帮助,这半年来,几乎每天只有要空闲他都会不断的翻看那套书,以便从收里得到灵感。听着肖炘韧的言语,陈默 自己换来两耳光,不过对于他来说所需要考虑的却是这件事背后的回报,铁石心肠作为军人他必须要学会这四个字。肖炘韧的这番话差点没给 老头看了眼这十几个人,闪开门一行十几人进了院。仓库的木门打开,看门的 书房里的温度降至冰点,闭着眼睛时陈默然似看到了于电影中看到的那一幕幕,以至于在回过头时,不仅面色苍白,甚至于连同嘴唇都轻颤着,而这种表情却是丝毫不落的进入蔡锷和蒋百里的眼内。 惊的话语。蔡锷驳了肖炘韧那淡而不 你已言日人寡国小民,贪婪成性,他又岂会坐视大连之失”“但若是败了呢?未扬, 话,纪富泽甚至都因为自己的有这个八百年前的本家,而生出些羞耻之意,这种人……想到纪凤台对自己说过的 的话,蔡锷这会才改了口,陈默然曾特意交待过他们,只需言其字就行。“嗯”轻哼一声打断蔡锷 是那些人会死,甚至大连还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如果若是赌败了,不单 “有” 然却是念起了日本对俄宣战书来。在蔡锷出言反对时,陈默 眼睛,早在制定这个计划时,他便明白失败的代价,但是……有些事情总是需要做的。深吸一口烟,陈默然闭上 蠢。两分之运气、一分之可能。”“十分之大胆、九分之愚 他已经完全恢复了一名军官应该有的性格,性格中不再有任何的优柔寡断。肖炘韧反问一句,现在的 头时,码头上穿着白军装背着莫辛步枪的俄国士兵,却是一如既往的在那懒洋洋的晒着暖,根本没人注意到这群苦力里多出了几十人,出了码头苦力便散开了,虽是散开,但依还是成着群,而多出的那些人却是散开成了几人或十几人小股,分别由一些苦力在前面带着路,朝着几个方向走去。领了工钱的苦力哄着出码 后的第二天,远东总督阿列克谢耶夫即乘豪华列车从旅顺仓皇北逃至奉天,第二军在奥保巩的指挥下,占领了狭窄的金州地峡,旅顺口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了。在得知日军于貔子窝登陆 “然之,你的这个计划” 头一皱成了一团,为了在二十天内赶到青泥洼,第四团一千七百官兵从陆路、海路化妆成乞丐、土匪、难民、船员、苦力赶到这地方,可未曾想原本最难的一关轻松的闯过了,反倒是原本应该顺利的地方生出了问题。纪富泽的话只令林延智眉 人瞅见了,也就是上工的苦力”“堂主,您放心,就算有 能抢着小鼻子之前,和老毛子干上一仗”“赶紧擦擦枪,没准咱们 人那张伪善的皮撕下来,让国人看个清楚”“若是输了,可以把日本 “胆大包天” 触了一下,他已经表示过,只要不打仗就行,他觉得自己总是要纳税的,向什么人缴纳都行,缴纳多少都可以,而且……”“纪凤台那个人我和他接 吗?”“你们不是选了纪凤台了 感着可怜的日本人在贫困动荡的苦海中游弋挣扎。但铁板一样的战争宣传和对天皇的顶礼膜拜,又使他们对这场战争投入了惊人的热情。看着手中报纸,陈默然心 罗斯的海参崴分舰队从战争一开始,便活跃于日本近海,进行破交战,击沉、俘获日本商船和运送违禁品的英德商船时,英德法等国商船却可以大摆大摆的进出达里尼港,运来粮食、煤炭、水泥、钢材甚至于军火。毕竟日本不比俄国,当俄 里摆放整齐的三层木床和库里正在那摆弄着家伙的兄弟们,熟悉的气息让李东云笑了起来。前脚一进仓库,看着仓库 “但是什么” [奉献] 第175章 湖南夜(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75章湖南夜(万字更新!求月票!!) 光绪三十年四月初六,正是仲春晚时,湘江畔的长沙城内外,皆是一片炊烟晚霞蔼蔼如幕,满街店铺青灯红烛辉映,临江的米坊油坊织机坊磨声油锤声轧轧织布声交错相和,从湘江岸边码头卸下的货,诸如洋布靛青丝绸茶叶凉药字画扇子之属,或骡驮或车载,铃声铎音杂肴不绝。 沿着江边直到城里的街头,卤豆腐、霉豆腐、臭豆腐、血丸子、馄饨、水煎包等小吃摊上都点起起纸皮灯笼,婉蜒连绵断断续续直沿着湘江绵到城墙里去。待上的小贩们吆吆喝喝抄锅弄铲,油火煎炸,葱姜蒜未杂着肉香、辣椒香满街满巷流香四溢,坫板上砍切剁削之声不绝于耳,全是一派盛世安祥模样,对于市民来说,那关外的发生的战事,除去在那洋学生、穷秀才的眼里,与这江南又有何关系。 湘江岸边是这般的热闹,而在湘江江心的玉龙洲的岸边,拿着望远镜的蓝天蔚却是看了一眼对面长沙城的情形,依地如过往的安静、繁华,今天这里还是索虏窃居之地,明天…… “明天长沙必定光复” 刘揆一在旁说了一句,语中带着坚毅,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那文质彬彬的校长,而是穿着身军装,腰间别着手枪的军官,光复军长沙起义指挥部的少校军官。 湘潭学校的操场上,夕阳下同样的一番热闹不凡,一队队身着茶绿色军装的湘潭学校的学生,正提着枪列着队,领取着弹药,一盒子弹三夹15发,每人领取8盒24夹,分置左右后三个弹盒里。 “远击取后,中击取右,近击用左……” 领着手榴弹将四枚手榴弹插到后腰手榴弹弹袋时,李清扬依然在那里反复喃喃着这“生死攸关”的弹盒口令歌。 远距离,取后腰带上的大弹药盒,动作时间长,虽然慢点但是不要紧,敌人尚在远距离。中距离,取右边子弹盒的装弹,动作距离虽最短,但总不是最自然之习惯,但也不要紧,敌人仍不在眼前。 而当敌人到了眼前,必须近距离射击时,已经攸关生死。这时,右手自然斜切伸到左子弹盒中,左手不必离开枪托,缩短了射击准备时间,这真是生死攸关了。这是学校里的教员一次又一次重复告诉他们的,在战场上这种细节上掌握却直接关系到每个人的生命。 此时在湘潭学校里,这些荷枪实弹的学生,虽说是心里兴奋着,但是却又面带着紧张之色,整整一下午,无人可以安然入睡,这一千六百名多名学生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们渴望着民族光复的一天,但是却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想比于学生的紧张,在操场的一边,光复军第二师五团二营一连和营部三百余名官兵,却是在盘腿坐在草地上,神情严肃的检查着武器,一遍又一遍的,学生是激动而有些恐惧,而这些光复军的士兵却是带着种认命般的服从,目中还带着些狠意,一些士兵一次又一次的用磨刀石划着刺刀,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那近两尺长,带倒锯齿的新式刺刀。 整整一下午,关闭上大门,上起了双哨的湘潭学校内,随着命令的下达的气氛便透着古怪,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生出古怪,士兵们如此,学生也是如此,相比于士兵的沉默,那些学生却是先在学校里转悠着,每个角落都仔细看上一遍,然后大家就开始找起了事做,收拾内务、扫地、将教室内的桌椅前后左右摆成线后,终于当这一切忙完之后,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开始给家人写起了遗书。 遗书写罢人们再次沉默了,直到此时,弹药分发时,这种沉默的诧样才被打破,而在领取了弹药后,新的紧张的情绪再使得他们沉默、焦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更何况这是民族光复之战。 但……这毕竟来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人几乎无法承受。大家又都紧咬着嘴唇,呆呆的坐在那。 在晚餐的时候,蓝天蔚看着眼前的这些学生和士兵,士兵的反应本在意料之中,可是这些学生的反应却是在意料之外,难道民族光复的一刻到来时,他们就不兴奋不激动吗? 他和刘揆一对视一眼,他咳嗽一声,端起手中的饭盒,盒里盛的是不醉人的米酒。 “同志们” 巡视着周围的学生和战士们,蓝天蔚的声中充满了漏*点。 “到今天二百六十年了整整两百六十年,我汉人做索虏奴隶已两百六十年” 蓝天蔚的声音在操场上响彻着,这吼声,这话语只是让学生们心头一震。 “今天,我们就要起兵的争取民族之光复,去反抗那些拿我们当奴才索虏,这……是我们的光荣也是我们的使命” 声音顿一下,蓝天蔚看着环视着那些学生,最后又把视线投向那些士兵。 “今天,将是决定我们和我们的同胞,是做人,还是做奴才的时刻,我蓝天蔚在此发誓:以我之血,光复民族,以我之魂,唤醒民族” “以我之血,光复民族,以我之魂,唤醒民族” 学生们站了起来,而那些士兵同样站立了起来,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服从,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誓师语。 “好同志们” 蓝天蔚左手端碗,右手向众人行了个军礼。 “费话我就不多说了,在座的是个汉家爷们的,就把这碗酒干了”说完他仰首一饮而尽,红色眼睛看着这近两千号官兵。 “用咱们的刺刀让那索虏记住:二百六十年的血债,今个该清了” “血债血偿,清偿血债” 学生和士兵们吼着端起饭盒,一碗不醉人的米酒下了肚,却是让他们的胸腔热了起来,脑子也热了起来,而气氛也活络了。 “民族的旗,血染的旗,包裹着战士的尸体。尸体尚末僵冷,热血将旗帜染红,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 在气氛中,突然响起歌声,歌声显得有悲壮,悲壮的歌声从那些士兵和学生们沙哑的嗓间涌出。 “……我们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与仇敌的血战,抛下血旗的是谁,是被金钱和官位诱惑的,肮脏和卑鄙的他们,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 这战歌声在操场上汇成一团,悲壮的歌声在空气中内回荡着,所有人的脸上全不见了先前的激动有的只是那种发自于内心的决择。 “……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血染的战旗举向天空,我们宣誓前进的道路,来吧监狱、断头台,这是我们的告别歌,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常德城内,五省客栈,虽已至夜,街上行人稀少但五省客栈外却依摆着几个夜摊,摊边坐着些人,划着拳、喝着酒、吃着肉,这些人虽说脸上带着醉意,可偶尔他们还是会把目光投向街上经过的路人,若是有人在五省客栈外驻足,正喝着酒的酒客往往会互视一眼,近者又会把手伸手酒桌下,桌下挂着刀、枪待人离去后,又会恢复正常。 此在五省客栈大堂十几枝酒杯粗的蜡烛煌煌映照着,靠着内墙上的桌上共着洪武爷挂像,而在挂像两旁却挂着幅“结义凭杯酒、驱胡复河山”的对联,此时的大堂内挤满了身,穿着黑、青短打打扮的会党、黑衣折衫的学生、胸前带着“勇”字的绿营兵、着绿军装官兵,一个小小茶馆里挤了这么多人景象看去似乎有点诡异。 左首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烤绸单褂蓝市布长袍,刀削脸上鹰钩鼻,浓眉下一双阴鸳的三角眼不时闪着绿幽幽的光,左肩斜挎着牛皮带皮枪匣子,背后却又别了把大刀。 于他旁边又站着位打着赤膊的壮汉,壮汉身额上早着汗,盘在脖上的辫梢一动不动,同样眼看前方,快枪背于背后,腰间又盘着棉布弹带子。对面西首坐的似乎是个行商,却是悠闲地站在,右手却是按于腰间牛皮子皮带上挂着的绿帆布枪套子。 而右首同站着一个五十来岁壮汉,相比他人,他却显得有些矜持,一手时而尔抚着额前油光的前额,一手却是扶着的立于双腿间的太平刀刀柄,静看居于中央的宋教仁。 这会突然一阵鸡叫响了起来,一个短打扮相,头上系着红布巾的年青人,提着公鸡先走进大堂,先是叩地一拜,随后双手举鸡一奉,下身穿着筒裤,身上却又穿着件光复军绿军装,连那头也剃个光的哥老会两湖哥老会大龙头的马福益走上前去,从腰间取出短刀,划开鸡脖将鸡肉滴于桌前一个个酒杯里。 “拜洪爷” 一声长嘶,众人香奉于额拜着洪爷像,整个过程完全是按照哥老会帮规,虽是书生但下午时宋教仁特意请教过这过程,这会带着大家拜香时,倒也未显生疏。 拜完香后,宋教仁朝前走一步端起桌上的血酒,右手端着,待众人都先后端起了血酒,双手将酒端过于头顶。 “众汉家兄弟,今日我湘潭子弟,齐聚于此,行光复民族之举,废话教仁不再多言” 眼环着众人,再次奉举酒碗。 “结义凭杯酒、驱胡复河山……干” “干” 齐吼着,杯洒下了肚,酒碗同时摔于地,一时间大堂内尽是瓷碗碎裂的响声,些不胜酒力的脸顿时便红了,所有人的脸上这会都显出了几分慷慨来,而马福益更是面赤色、眼红着,呼吸急促着。 “我等众汉家兄弟今日所为,系兴汉逐虏,绝非造反谋反,请众兄弟各自约束队伍,不得扰我同胞,现布于光复军律于下” 环视堂内诸人宋教仁表情严肃起来。 “闻令不从,谓悖军,斩之违期不至谓慢军,斩之怒其主将,不听约束,谓构军,斩之虐民**,谓奸军,斩之窃民之财,谓盗军,斩之……” 一个又一个斩之从宋教仁的口中吐出,只惊得众人两股颤粟,惊看着那白面书生,而旁站着的一排光复军官兵和那些洋学生却是泰然处之。 “诸位兄弟,需知军令如山,若有犯者,勿怪教仁心狠,介时还请诸位切莫劝言,以免军律无情,担构军、谤军之罪,令教仁挥泪而斩” “军令如山,自当如此” 马福益拳一抱,行一躬。 “若有兄弟犯令,福一绝不令先生为难” 话罢马福益声一沉。 “众家兄弟听好,先生之律大于会党之规,兄弟们自当遵令行事,若是违令,军律不容,祖师亦是不容” 光绪二十六年,唐才常组织自立军,联络会党起事,长江流域会党大龙头王漱芳牺牲后,其便接替为大龙头,成为长江中下游地区最有影响的会党首领之一。他这话一出,旁人立即鞠身言是。 而马福益老头之名,恰是靠着不肯枉规名震江湖,为江 宋教仁点下头,向后退去一身。 “下面请郑承影少校分属各部任务” 酒杯粗的蜡烛煌煌映照着堂厅,站在地图旁的郑承影指着地图一队一队的布置任务,这常德并不是大府县,唯知府衙门、电报官局、绿营、军械所之类要地,五省客栈内的气氛紧张,接令的会众随即离开客栈前往城内个其它聚地。 一个钟头后,原本挤满人的五省客栈堂厅里的人散去了,只留下十几人,坐于椅上从怀中取出手表看了眼,宋教仁的眉头皱着。 “宋先生,不知张大龙头于何处起事” 马福益近前问了一句。 这次光复会起义不同于的当年兴中会、自立会,是回龙山大龙头,可却直到的半月前,才接到聚众的命令,聚众数天前便聚关于于营内先发八元光复饷,又领洋枪千支,子弹数十箱。这次起义的计划周密远非当初兴中会、自立会所能相比。 “岳州” 宋教仁吐出两字时,却又取出怀表看了一眼,就在这会,郑承影却是拿着一张电报纸,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见他那模样,宋教仁的心里咯噔一声,生出些不妙来。 “郑少校,你这是……” “电报” 与岳州、衡阳、宝庆、常德四地以会党为主力不同,在长沙,主力却是湘潭学校的学生和三百多名光复军的官兵,时近午夜,一个连的光复军官兵和两连学生军于城门关前潜入城后,玉龙洲边的草丛里,一艘艘小木船掩于草间,学生军蹲于船旁据枪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湘潭学校操场内,六门75毫米克虏伯过山炮已停置到操场间,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前方,在炮位旁的十几名年不过十三四的学生,正奋力的擦着炮弹上的黄油,黄澄澄的炮弹,一枚枚的摆放于草席上,散炮弹后方却又码放着几十个弹药箱,每门炮都配足在数百发炮弹。 一盏电灯下,一名炮兵军官正趴在一弹箱上,于地图上上绘测着数据,军士和炮手们都散到的炮位上。 “表尺三百,测角仪四十二到四十度横尺向左两度” 炮兵军官的发出品呤后,炮兵排长立即开始检查瞄准, 第一尊炮的瞄准手听着口令已经伏到表尺跟前,开始按照的长官的命令调整着射击表尺,炮身摇起随之摇起。 “一排准备完毕” “二排准备完毕” “三排准备完毕” 随着口令,炮闩手就位哗的打开炮栓,而装填手双手持着一发炮弹,蹲于炮尾作着装弹的准备,弹药手同样抱着炮弹,1至7号炮手此时的位置与教科书上并没任何区别。 “咔” 一按秒表,岳少鹏满意的点下头,从计算到发射,比训练合格成绩快了三十秒。 “长官,没必要这么准备吧长沙城内,三十六个目标,所有的目标都已经瞄注好了射表,只要接着信号,保准不会打偏” 完成计算的罗维疆笑问一句,却只换来的岳少鹏的一个白眼。 “不要以为敌人只是呆在那等着你轰继续训练” 语沉着,阴着岳少鹏又一次报出一个目标位置,罗维疆又开始在那计算着射击数据,炮手们重新开始准备下一轮“炮击”。 夜是寂静的,近午夜的时分,于湘江上的玉龙洲只能隐约听到江水击打岸边的声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响,就在岸边的学生们感觉到时间将要临时,左右手不由的摸上小艇提索焦急的等待着命令的时候。 突然夜的寂静被打破了,长沙城内先是传来一声枪响,接着又是数声密集的枪响,就在他们诧异的功夫,又响了数声爆炸声。 听着城内传出的枪声一看怀表,蓝天蔚的表情一变。 “怎么回事立即给……” “长官,城内打来电话” (终于……造反了,大大们等造反等的应该是好心焦吧呵呵,其实这反造的本就没什么悬念。求月票) [奉献] 第176章 首义(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76章首义(万字更新!求月票!!) 1904年的星空,并未像百年后一般,被严重的空气污染所遮挡,站在枸杞岛的仰首朝着天空看去,视野开阔、群星灿烂,花了很长的时间凝视着星空后,陈默然把视线从星空投到大海上。 凝视着大海,陈默然的心潮不禁起伏着,此时海风越刮越猛,预示着第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这海上将要袭来的风暴又何尝不是大陆上即将掀起的大风暴的征兆。 抬腿朝着司令部前方的沙滩走去时海风呜呜地叫着,陈默然的衣角被风吹得“卜卜”作响。海浪冲击着沙滩,弄湿了陈默然脚上的军靴和裤角,拍打岛石的浪花被风吹来时,凉凉的海水滴溅于面,只让人心神一颤,但陈默然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仍凝视着远处翻滚的海浪。 此时的陈默然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军装,这身军装与那些光复军士兵的军装截然不同,并不以那件派克军装式服装为范本的服装,而是以军事杂志上的二战德军军服为范本制成,不过衣领却改为中山装式衣硬领。 同样的黑色军装,甚至于连军装也借鉴了德**衔,就像陈默然的这副与众人截然不同的领章,镶着金边蓝底领章上三片的松柏叶被一圈麦禾环绕,这个领章只供陈默然一人使用,至于将军的军衔,则是金边蓝底三片松柏叶配以一、二、三个方型盔顶星罢了。 穿着这身与众不同的军装,陈默然自然而然的挺胸抬头,倒是显出几分豪气,不过唇间叼着的一根雪茄烟,却破坏些形象,他叼着烟看着海上的浪涛。 捋开衣袖看了下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半小时 “但愿一切顺利吧” 虽说这次造反勉强可以说是信心十足,但却仍忍不住担心。毕竟即便是最完美的计划也充满着外力的不确定因素,更何况这次计划准备并不算是充分。 “按计划,我们应该在6个月后慈禧70岁大寿时发动起义……计划运抵湖南5万支步枪,2000万发子弹,可直到现在,不过只运了两万一千支步枪,按计划……” 两个星期前,会议上蒋方震提及事情,无疑是这次起义显得有些苍促的佐证,但…… 必须要起义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时机,还关系到其它方面的计划。 “希……” “大帅” 身后的响起的称呼只让陈默然有些不太自然,这大帅的名称是他们“强按”给自己,只要听到“大帅”的称谓,陈默然便感觉自己成了那些影视剧中的人物,然后诸多屎盆子就自动扣到了自己的身上,但似乎除去大帅之外,并没有更合适的称谓了。 急步跑过来的陈子固,跑到大帅面前刚一定步,便递出了那份电报。 “大帅,长沙急电……” 放眼打量这座书房时,只见中间红木书桌上,堆放着一尺来厚的文书,沿墙两侧摆着四张红木圈椅,在北墙下书桌上方,挂着一幅字,上写两个大字。 “气静” 却既无题头又无落款,显得十分清寒朴实,王先谦知道这不过是只是场面罢了,这陆巡抚上任时,大家伙照例凑的五万两银子他可是收下了。 而站在王先谦身旁的列左楫,这会全不见了过去走江湖时的豪迈模样,有的只是紧张于维诺之色。 这会,猛听到外面响起一声干咳,接着一六十几身材干瘦着便装的老人,双眼虽不大,但目露精光,这就是刚上任不过半月的湖南巡抚陆元鼎了。 陆元鼎的脸上依如过去一样,满面推着笑。 “明台,许日不见,这近来可好” 陆元鼎笑说着,把目光投到王先谦身后的汉子,这人就是他提到的那个列左楫,巡抚投来的眼神却是让列左楫的心头不由得一阵突突乱跳。 “劳大人挂念,尚好、尚好大人,这就是小人在电报里提到的列左楫” “你就叫列左楫?” 陆元鼎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说。 “嗯,这模样看起来倒也是个实诚人这两天你辛苦了,从岳州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不容易啊” 若不是王先谦在电报里提着这人有“事关大清存亡机密相告”,陆元鼎也懒得在这时候接见这两人,他们从岳州,一路赶过来也着实费了一些功夫。 突然列左楫醒过神来,连忙跪下叩头说。 “陆大人安好小的前些年,迫于生计误入歧途,入了会党,原本是想着有会党之靠,可以糊口,谁曾料想,那会党明为会党,实则叛逆,小的一闻其意欲谋反,便特地赶到王大人那,由王大人代为引见,以将机密要事面禀大人。” “会党谋反” 听着这词陆元鼎心下不禁一颤,庚子年自立军起义震动沿江诸省,那唐常才所靠正是会党,瞅着这跪于地的列左楫,陆元鼎明白这怕是个想卖友以求晋身的东西。 “念你迫于生计,方入会党,又未知其逆,本官恕你无罪” 沉吟片刻后,陆元鼎又补充一句。 “若是于功于朝廷,本官定保你个出身” 跪拜以于的列左楫一听这话,连忙先是叩了个头,然后便开口在那里说着他知道的消息,作为清帮旗下的通事,手下的旱码头有百多号兄弟,年初兴堂入了宏汉会,兄弟们多了,麻烦事也就多,最麻烦的就是他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是那个水灵,面如薄粉,肤如凝脂……总之就是漂亮得不像话。 走堂口的和漂亮女人扯也应该是正常的,可偏偏那美貌女人却是宏汉会中另一位兄弟的老婆,麻烦事自然就来了,他列左楫上错炕睡错娘们儿了。这在帮中叫穿红鞋,属于要命的重罪 而那吃了亏的兄弟,却在两天前把这事捅给了大龙头张爷,那张爷可是个执法如山的主,这一听便要开香堂,幸亏一个兄弟给他通了口气,要不然这一开香堂,命肯定就没了。 即便张仁奎不义,那他也就不仁了,于是便找到了岳州的士绅王先谦,把那会党谋反的事给说了下,这不王先谦便带着他乘小船来了省城,见面大人顺带着请起赏来。 “嗯你可知那谋反于何……” “咣……”外间的花盆掉地的碎声,却是让屋里的人一惊。 “是谁” 虽是六十几岁的人了,可陆元鼎的腿脚倒也利索,在听着那花盆掉地的碎声,喝一声便起身朝外书房外走去,一出屋便看到一兵丁就朝前院跑着。 “抓刺客” 心知那人可能是是会党徒众的陆元鼎,急忙喊了一嗓子,朝外跑着的兵丁一见前廊冲来几个兵勇,急忙从怀中抽出一支短枪,抬手便是连扣数枪,持枪的兵勇随即端着步枪连击。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巡抚衙门的沉寂,同样传出了巡抚衙门。 突然响起了枪声,只令挤在客栈里光复军官兵一愣,同时站起身端起了枪,或为冲锋枪上起膛,或给步枪插上了刺刀。 听着巡抚衙门里传来的枪声和锣声,林方知一惊,朝着身旁的几名军官看了眼。 “长官,事及从权,虽不知是何人开枪,若是于此坐等,只恐会徒生变故” 作为营参谋的薛天忙在一旁说了句。 “长官,不等再等了枪声一响,满城必惊,到时……” 董皓天的话未说完,林方知眉头一紧。 “董皓天,立即带上你的人安计划进攻巡抚衙门,电话” “是长官” 未等长官拿起电话,董皓天便提起了冲锋枪,冲着客栈大堂里的兄弟们喊了一嗓子。 “侦察排,跟我上” 通化客栈的三扇门同时打开,四十六名侦察排的士兵和一个连的学生军,立即朝着百十米外的巡抚衙门扑去,在街拐角处,董皓天打了几个手势,队伍便停了下来,一名背着炸药箱的侦察兵先窜过街,将炸药箱置于巡抚衙门墙边拉爆导火索。 几秒后轰的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炸飞了一截砖墙,爆炸引起空气的激荡力量,以至于余震都令附近的民宅晃荡着。 “冲” 跟着部队冲过街时,隔着烟尘瞅见从巡抚衙门另一端冲出兵勇,提着枪的学生一下蹲,便朝着那兵勇扣动了扳机,而冲进巡抚衙门的侦察兵却是瞅着人影便是几枚手榴弹甩了过去,瞬息的功夫原本景致秀丽的巡抚衙门后园变成了一座战场。 放下电话,蓝天蔚头一扭冲着旁边吼了一嗓子。 “打信号弹,全城进攻学生军过江” 三枚红色的信号弹拖着焰龙飞升至空中,早早的便躲在房顶上的宏汉会的徒众,或是敲起了锣或是吹起了哨子,长沙这坐大都是木楼的江边古城,在这瞬间沸腾了起来。 穿着凌乱,或裹着白巾或裹黑布的会党徒众或挥快刀,或提大刀,叫喊着朝着电报总局、长沙县衙、喊声瞬间盖过了枪声,炮声同时响了起来,玉龙洲湘潭学校内的炮兵阵地,首先朝着满城内目标连发十数弹,先是几声爆炸,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满城内弹药库爆炸后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长沙城的夜空。 与此同时,城内的枪声、爆炸声传来时,城外位于浏阳河畔的绿营军营内,几百名绿营兵或是提着插着刺刀的老毛瑟或是提着大刀,嚎叫朝着的官长的营房冲去。稀落的枪声让提刀冲去的绿营兵一顿,随即官长的卫兵隔着墙垛和绿营兵对射起来。 这时的湘江上上百艘小艇,却在此艇上的八名学生的划动下,像他们过去在湘江上比赛一般,拼命朝着江边划去,艇一靠江岸,提着枪的学生军便朝着早已被会党打开的城门冲去,几面血旗跟在队伍的最前方,朝着内城满城逼去,突的满城城垛上一阵枪响,正在冲锋的队伍前便有几人倒了下去。 满城是满军驻防和满人家属居住地,城高墙坚,易守难攻。这是长沙城内之城,东、北两面借长城墙为墙,西、南两面另外筑有城墙,一时间攻势受挫,原本进攻的队伍反倒随着几声命令停止了进攻。而在黑暗中的却可以看到城墙上不时落下炮弹爆炸的火焰,那是从湘潭学校操场打来炮弹。 当湘潭学校的炮兵阵地不断朝着满城挥洒炮弹时,外城的枪声熄落下了来,原本奋力搏的绿营把总,在学生军扛着轻机枪抵达绿营后,不过是两匣子弹扫空后便下令投降,十几名军官和护兵不过是刚一出营,便被怒极的绿营兵口喊着“杀汉奸”砍了脑袋。 湖南巡抚衙门内,衙门里的护兵、仆佣举着枪,排成排走了出来,巡抚衙门这会全是一片狼籍的模样。 “这仗打的……” 瞅着那被扣着却竭力持着官威的陆元鼎,董皓天的心里,感觉到复杂起来。仗打的太过于轻松,胜利的快感冲淡了身上伤口的痛楚,这伤口不是敌人留的,而是自己人甩的一枚手榴弹的炸的。 这会心下松口气,人倒是瘫软下来。先前追那陆元鼎等人时,高速度的奔跑和伤口的流血过多,使他的双腿失去了的力气,一屁股坐到了亭子里。扫了百多发子弹后,烫热的枪管压在他的身上。 这会他只觉得嘴里非常干涩,舌头不住的添着嘴唇。喘了几口气后,他摸着挂在腰皮带上的水壶,想得到一口水喝;用力摇晃一下,水壶轻得几乎没有分量了,水壶里似乎有什么在那里晃响着,发出的声音又不是水声。 “没有水了?” 他喃说了一句,借着火把的光亮才发现水壶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子弹打穿了,水早都淌完了,里面响着的应该是块弹片或者子弹。 这时一串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朝那一看,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衣袖上带着红十字,跑到他身边中把麻利的把他的军装撕开,为他包扎起了伤口来。 “长官,就只剩满城还没打下来,等打下了满城,长沙就光复了” “……这么快……” 董皓天喃了一声,惨白的脸上挤出些笑容,听着那爆炸声,眼中尽是憧憬着长沙光复时老百姓的欢喜模样。 “满城……满城……” 董皓天朝着满城的方向看去,从这里根本看不到那满城的城墙,只能听到那炮声。 “风从龙,云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居于城楼上,纳兰亮的脸板着,爆炸声传来的那《烧饼歌》的吼声,只唱的他的两股颤粟,空气中硝烟味让他觉得的嗓子眼里发涩,一个满面黑硝的旗丁跑过来,先是单膝一跪,右拳拄地。 “禀统领大人,兄弟们的子弹快尽了” 旗丁的报告时面上带着愤意,那造反的在他们取枪、拿弹时把火药库炸了,炸飞了上百号兄弟不说,更把子弹炸没了,城内有炮、有枪,却无弹可用。 这会又是一阵急促的枪声朝着城垛上扫着,纳兰亮眼瞧着一城垛上的一个旗丁脑袋一歪,倒了下去,被子弹扫着城墙根本就没有敢探出去去。 “赛电枪、过山炮,这狗日的**党可是下了血本了” 瞅着那些衣衫凌乱,躲在城垛下的兵丁,纳兰亮苦笑一下,怕这长沙城要落那**党之手了,想着明日天下的震动,不顾头顶上横飞的子弹,纳兰亮站起身沉一声。 “兄弟们” “喳” 原躲于垛后的旗丁,纷纷单膝跪地。 “大清养我等旗人两百六十年,今日我等誓当以死报效朝廷,……” 城垛上的纳兰亮在那里作着鼓动时,满城内却是一片惶惶,炮弹不时的落入城内,把无数的两百五十多年前掠得的房屋炸成残墙断壁,断垣残壁间倒在血泊中的人的衣襟还是凌乱着…… 依在窗边看着兰倩,呆呆地望着城垛上的烟火,隆隆的爆炸声声震人心底。在这爆炸声中,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的歌声却隔着城墙传进这满城里,听着那《烧饼歌》兰倩面被吓的煞白,浑身惊颤着。 心颤着她回头看到姥爷坐在椅上,满是银丝的头随着吟诵的韵律微微摆动着,念珠在颤抖的手指间一个一个地、有条不紊地移动着,他好像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披在肩上的衣服已经耷拉下来。 终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这屋里的头的妇孺,又瞧了眼从武昌来的外孙女。 “纳兰那小子,虽说是个世裔爵,年青人也提着鸟笼子,干了不少糊涂事,可也是个忠臣义子,降,是不会降了,咱们生是大清国的人,死是大清国的鬼,这汉人造反了,必得先杀咱们旗人,得了,这大清国的气数也尽了,这家里的男丁都上城垛了,火药库给炸了,便是纳兰有通天的本事,想来也守不住了,于其活着受辱……” 说话间,兰倩看到姥爷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了下去,那酒杯里和着的鸦片酒。 “老爷……” 哭声在堂厅里响着,哭罢了,兰倩看到嫂子们领着侄儿侄女们朝外院走去,听着那沉井时的哭声,兰倩回到自己的房里,房梁上早就吊了白绫…… (后面的引用当时满城内的一些情况,希望大大们不要拍砖求月票) [奉献] 第177章 南北震(求月票!!) 第177章南北震(求月票!!) “号外,湖南五城举义湘省一日光复” “号外湘省一日陷逆。天下震惊……” 大清早的,四九城里头卖报的报童挥着手中的号外,大声的叫喊着,昨个夜里长沙五城通电全国兴汉驱满,震惊天下,这四九城自也是如此,不管是那平素提着鸟笼子打千喝茶无所事事的,还是那忧国忧民的主,这会都似疯了般的抢着一个铜元一张的报纸。 “不用掐,不用算,光绪过不了三十年” 虽说这四九城里聚着百多万旗人,可那要饭乞丐依还是在那打着快板要着饭, “湖南翻了天,犯人全出监,红衣满街走,长毛在眼前” “嘿,小子,说什么那……” 一提着鸟笼子主不过刚嚷了句,那要饭的乞丐不仅不怕,反而在那里又继续说打着快板说开了。 “旗大爷,气大爷,骑爷气,爷气急,气急杀,杀旗人、兴大汉、大汉兴……” 不惧反乐的乞丐打着快板说唱着,反倒是那把旗人给惊着,脸白着、心惧着,急忙转身离开了,这位旗爷的惧反倒让那些个乞丐更乐了,挥着快板在这四九城里窜着,哼着…… 养心殿内,一班王公大臣,无论年老年少,无论官职高低,都是愣站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并不说一句话。坐在太后旁的光绪带着些倦容,还算清秀的脸泛着苍白,眼圈周围发暗,而坐在御桌后的太后也是同样模样,仿佛有点吃力似的睁着一双眼睛,目光游移不定地扫视殿内的奴才们。 “……满清氏原塞外之蛮族,既非受命之德,又无功于中国,乘皇明之衰运,暴力劫夺,伪定一时,机变百出,巧操天下。当时豪杰武力不敌,吞恨抱愤以至今日,盖所谓人众胜天者矣。今也天定胜人之时且至焉。……” 念着那大汉湖南督政府《讨满檄文》时,太监的心颤着,豆大的汗滴顺着面颊滑了下来,捧着檄文的双手也在那颤着。 “凡在汉胡苟被逼胁,但已事降服,皆大赦勿有所问。其在俘囚,若变形革面,愿归农牧,亦大赦勿有所问。其有挟众称戈,稍抗颜行,杀无赦;为间谍,杀无赦;故违军法,杀无赦!” 檄文未远,又一太监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接过纸太监又继续念了下去。 “据各公使馆消息,湘省逆贼传檄各公使领馆,历数我大清十大罪状……” 什么……哄的大臣们被这消息惊得呈瞠目结舌状,而色苍白似无精神的慈禧,这会才吃力的睁着一双眼睛,盯着那念着十大罪状的奴才。 “请太后、皇上下旨,立即调兵进攻湖南,剿灭乱党……” “请太后、皇上下旨……” 哗的一声,所有人都跪拜下去,不停的叩着头,而面无血色的光绪只是在那如提绳木偶一般的站着。 “奴才请圣母皇太后下旨。令鄂、赣、苏三省速派得力军队,飞驰会剿乱党” “臣请调海军开赴九江、芜湖,为之壮胆。” “臣请……” 一时间的一个忠勇王公大臣们从说纷云开来,个个请着旨,请太后下旨剿灭乱党,而慈禧慈禧点了点头。 “先这么办吧” 拟完旨慈禧抬起眼看了看眼前站着的王公大臣,却又问了一句。 “今个,市上的情形如何?” “回老佛爷,乱党于京城里传谣,现在京城内是人心惶惶,米价飞涨,人们纷纷到银行挤兑套现,以致市面买卖非现银不可。” “哦” 慈禧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对臣工说说。 “即刻电报湖广总督张之洞、两江总督瑞方,差其节调湖广、两江之精锐,前赴湖南进剿乱党……” 话至一半,慈禧又沉思了一会才补充道。 “令两广总督岑春煊节调精锐于南进剿湖南之乱逆同时严查陆路以防各省乱党接济湘省乱逆” 岑春煊是庚子时护驾的功臣,正是凭着这护驾之功,才从按察使做到了两广总督,听着太后的吩咐,瞿鸿禨、奕劻两人禁不信在心下叹着“圣眷依在”。从那岑春煊获以护驾得宠后,出抚陕西、山西和两广大以来,因有慈禧支持,在各地为官期间不惧权贵,弹劾并处罚了一大批买官而来的官员,尤其是逼令荷兰引渡裴景福和查办广州海关书办、驻比利时公使周荣曜两案尤其引人注目,自然的开罪了这些官员的后台庆亲王奕劻,自然的也就成了奕劻的眼中钉。 “嗯着令他们要从速剿灭湘起叛乱,切不可成漫延之事” 慈禧太后说话时向大臣们扫了一眼,这帮子人只看着面子,没看着里子,若是这湘省叛乱不能从速平下,只怕这大清的江山…… “调兵遣将的耗时耗力,咱大清没修几条铁路” 这会她倒是念叨起她心烦着却又在辛丑年后喜上的火车,似是是感觉有些头痛,慈禧又皱了下眉头,沉吟一会,才朝着看去。 “前些日子,不说那有个什么扬子江公司是吗?说在扬子江的挤兑的连洋人的生意都不好做,他们的船多,这湖南通水路,租那扬子江公司的船运兵,想来会快些” 虽说慈禧已经年近七十,但能在这宫里凭着后宫出位,虽说会做一些糊涂事,但心思细密又岂是一般人所能相比,不过只是几口气的功夫,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告诉他们不要顾虑着花银子,该给的人家的银子,不要少给了,即便是船工,也要记得给着赏银,省得少花了银子耽误了大事” 当养心殿时作出了朝议时,在东交民巷的使馆区,各国公使们却是齐聚于英国公使馆会议室,会议室内的座位按照过去的惯例,最高层的核心人员各国公使就坐在最内圈,而外圈则坐着办理公使,相比于各国公使见面的时笑容,俄国驻清公使雷萨尔和日本驻清公使内田康哉两人见面时,却透着谁都能看出两人间火药味。 作为本年公使团团长的英国公使萨道义坐在首座,出人意料俄国公使雷萨尔则坐于其侧,而美国驻华公使柔克义而坐于其侧,接着是法国公使鲍渥、德国公使穆默、奥匈公使齐干、意大利公使萨尔瓦葛、荷兰公使克罗伯,至于日本公使内田康哉则是敬陪末座。 不过对于内田康哉来说,他知道这个坐次安排恰好体现了萨道义这个职业外交家精明,这样即照顾了雷萨尔的情绪,又避免了在公使团会议上发生无谓的争执,想到照顾雷萨尔的情绪,内田康哉不禁在心下一乐,这恰好证明日本现在的优势,此时日军在关东半岛上占据着优势,正在进攻金州,一但金州陷落,那么旅顺…… “相信诸位公使已经知道发生在湖南的大规模叛乱” 萨道义先是问了一句,然后从办理公使朱尔典那里取过一份报告。 “一个小时前,我收到一份从扬子江一艘途径岳州的英**舰发来的电报,” 说着他拿起那份电报念了一下。 “在岳州满城,发生了极为不幸的事情,城内的旗人逃生只有两条路,一是趁起义军不备翻越城墙而出,二是逃入教会受外国人保护,自昨夜起,岳州起义者炸开满城大门后,城内居民见东门未有敌人,即争抢逃出,未料起义者即设机枪阵地于的岳州东城门,东城门遗尸达千具之多……” 听着朱尔典的话,各国公使们都不禁皱了下眉头,实际上对于这种结果,从湖南那个临时政府发来的檄文中,就可以猜测一二。 “这是从救助的美国传教士那里得到的消息……” “真是一群暴徒” 鲍渥轻说一句,随后又特意补充了一句。 “就像半个世纪前,清国南方出现的那群暴徒一样我认为我们应……” “我并不这么觉得” 打断鲍渥的话,柔克义补充了一点。 “我想萨道义公使忘记提一点,即便是在岳州,起义者对外国教堂和外国人也是给予保护的,而且根据我们从马利勋教士那里得到的情况来看,起义者中虽说混杂着大量的黑帮成员,但是却保持着相对严格的军纪,他在离开岳州时,曾看到因严肃军纪被斩首的起义军” “真是一群野蛮人” 荷兰公使克罗伯说了一句,对于他来说无论公使团做出什么决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荷兰的利益是基于公使团诸国的保护,所以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现在清政府迫切希望得到我们的回答,我想提醒各位一点,现在我们的利益并没有受到损害” “但并不意味着以后不会受到损害不是吗?” 德国公使穆默笑着和萨道义唱起了反调来。 一直未发一言的内田康哉突然开口说道。 “诸位公使先生,我个人认为,这或许是一次大规模起义的前奏” “内田公使,请说一下您的看法” 萨道义伸手作了个请。 “起义已经发生了,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起义呢?实际上在过去的几年间,随着光复的言论和民族主义的泛滥,今天的这场起义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我并不认为,我们应该在这里讨论立场,而是应该讨这场起义未来的走向,是被清国成功镇压,还是说继续扩大,同时还需要考虑到……嗯,就像穆然公使所述,只是现在的利益未受到损害,但并不意味着将来” 内田康哉说出了一番话来,他已经从国内得到了对待这次起义的日本应持的态度。但是拘于三年前讨论《辛丑条约》时各国达成的一国不能单独采取行动的默契,所以他需要首先探明各国公使的态度。 见自己的看法的得到支持后,穆默冲着内田康哉微微一笑。 “我个人认为,暂时的保护,并不等于永久的保护,这甚至有可能是义和团复起,要知道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是,这次起义是由会党所发动的,当然有少数清**队卷入其中……” 当穆默在那表达着自己的看法时,萨道义却是在那沉思着,英国是在华拥有最大经济利益的的国家,如果像穆默和内田康哉说那样,未来这场起义席卷整个扬子江,而随着起义的扩散最终失控的话……扬子江是英国的势力范围,也是英国在华经济利益中心。 “我觉得我们应该等待” 突然萨道义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他人顺着声音看去是英国公使馆的办理公使朱尔典,站起身的朱尔典见众人把视线投给自己后,正正神色说道。 “现在这只是发生在湖南的一场叛乱,类似的叛乱在过去几年间时有发生,对于这场叛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非常有限,过早的表达公使团的态度或过早的有所行动,反倒有可能令我们陷入不利,” 在准备坐下时,朱尔典又特意加重了声音说出了一句话。 “立场上的不利” “也许这是一次义和团式叛乱,也许这是一次政治改革,至少目前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美国驻华公使柔克义看了一眼朱尔典后开口说道,而法国公使鲍渥亦赞同了他的意义,最终在诸多未取得共识下,公使团会议还是决定暂时不予任何回应,待事态进一步发展。 远在上海外海枸杞岛的陈默然并不知道这在京城东交民巷英国公使馆会议室内发生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对朱尔典、柔克义和鲍渥说一声谢谢,不过这会陈默然并不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 枸杞岛光复军司令部内,参谋军官们来回走动着,十几部电台不时收发着一份份电报,而电话铃声更是不断的响起,电话从上海中转过至此。 “大帅,江宁、上海、镇江三地清军有异动……” “湖北自强军亦有异动” …… 作战室内一个个消息传来的时候,笑容在陈默然的脸上堆了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如计划中的一般,清军正在被调动着。 “默然,除闽浙之外,两广、湖广、两江的军队精锐都已经被我们调动起来,预计五天后……” 蒋方震的话未说完,他的话就被一名参谋军官的报告给打断了。 “大帅,扬子江航运公司传来信息,两江总督发官文于公司,租船四十五艘,着三日内备齐集江宁、镇江、上海三地” “助我者端方也” 陈默然一笑,扭头冲着一旁吩咐一句。 “立即询问扬子江公司武昌办事处,湖广总督可至官凭于公司” 扬子江公司虽说成立不过一年多,可却凭着财力成为整个长江流域最大的内河船运公司,短短23个月,买船、造船287艘,42600余吨位,职工7000多人,靠着“中国人不坐外国船,中国货不搭外国船”的口号,和英、日、美三国长江内河船运公司竞争,从长江口直至川江,又至淮河、湘江、赣江等长江支流,几乎涵盖了整个长江流域。 而这家公司最初是为马鞍山准备的,可到后来却又成为起义成败的关键,不仅仅只是部队和物资的运输。 “嗯……调过去的船,尽量以水泥船为主” 临了陈默然又补充一句,不过这补充却是让蔡锷一惊。 “大帅,难道你准备炸船?” “必要时,可以这么做” 陈默然肯定的点了下头,他心里早就抱着这个主意,如果必要的话,可以直接炸毁运兵船。 “大帅,清军租船运兵,意在快速,以军事常例,其必会以水师为其护航,即便是炸毁运兵船……” “水师……百里,我记得程尧章好像是长江水师提督程文炳的儿子,能不能……” “大帅,长江水师就那么几艘船,你在当涂不是不知,唯一的顾虑是清廷是否调动北洋水师,若北洋,海天虽说沉了,可北洋还有海圻、海容诸舰,若是舰队进抵长江,只怕起义时会途生变故,毕竟海军舰炮之利,远非陆炮所能相比。” “策反水师” 蔡锷淡吐出四字,随后在地图上指了几个点。 “若是其调北洋水师于长江,其必配于芜湖至武昌一线,可按计划布雷于长江,再以得力人选说服水师,” “又水雷阻断长江,是为应对列强干涉,长江系为各国列强利益所在,会不会……” “若是水师不反,长江将尽为清廷所控,界时其调北洋军于陆路进攻,以水师于长江掩护,光复可谓是功败垂成即便是列强不予干涉又有何用?” 听着他们的见解,陈默然只是皱眉思索着,他朝地图看了一会,点了下头。 “就依松坡的意思,只要北洋水师的舰船到了长江,咱们就布雷断江关门打狗到时我自会和各国领事交涉” 手扶着地图桌,陈默然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只是几艘军舰即令人瞻前顾后,若是列强集炮舰干涉…… “发个电报给船厂,让他们加快海天号巡洋舰的抢修,海天号的400多号水兵不是在上海吗?想个法子策反他们,只要海天一修好,最好立即投入使用。” [奉献] 第178章 革职之将(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78章革职之将(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上海外滩,英语称为Bund,指的是从延安东路到外白渡桥的滨江大道。沿黄埔江铺开的建筑群里,有一个英式风格的四层小楼,在外滩也算是一栋体面、拉风的西洋建筑,外滩9号,这里是轮船招商局的办公楼,过去这里原本是的旗昌洋行的大楼,三年前被招商局买下。 建造之初特地从英国买回来的清水红砖红栋栋的,这也是万国建筑群里独有的一抹红。星夜下的招商船局院花园内,一个身着便装的中国人在那里长吁短叹着,面上尽是愁容。 一个月前,上海所有的报纸都刊登他和一艘军舰的照片,照片是清国第一大舰的“海天号”巡洋舰。 “时也运也” 刘冠军长叹一声,双目不由的投向了江对岸那栋造着探照灯,照出雄伟外形的大楼,不过他却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那座“宇内第一高楼”。 月前,刘冠雄奉命率“海天”舰从烟台出发,赶赴江阴装运军火,以济辽西“中立”之需。第二天军舰在海上遇上了大雾天气。到了晚上,大雾越来越浓重,海上能见度已很低。在这种情况下,军舰应当减速缓行。 但是他却认为任务紧急,时间不容担搁。他相信,凭借自己多年海上航行的经验,完全可以应付这样的恶劣天气。所以,他没有下达减速的命令,而是指挥军舰继续以原速穿雾疾行。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此时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的过于自信酿成了一场罕见的灾难,他也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船行至吴淞口附近时,为避民船而误碰鼎星岛,不幸沉没。“海天”舰和“海圻”舰是甲午海战后清朝最大的两艘军舰。“海天”舰的毁损,对海军来说是一个重大损失,引起朝野震动。 对于这一点刘冠雄很清楚,作为管带,损毁巨舰,按律当斩。尽管一些军政界的朋友为他多方奔走,但他深知自己罪不可赦,难免一死。所以,他终日为恐惧笼罩,精神几乎崩溃,甚至想到了自杀。最终在友人的帮助下,免于一死,仅受到革职的处分。又令协助萨镇冰组织打捞工作,戴罪立功。 “革职……” 刘冠雄心沉着,海军承载着他的梦想,想到“海天”失事后,萨镇冰赶到上海时,抽打他的那一耳光,虽那掌耳光被他引为恨事,但心里更恨的却是自己,是他的自信撞沉了海天号。 “还好,军舰打捞了上来” 心下庆幸着,望着江对岸的那栋华星航运公司的大楼,刘冠雄倒是生出些感激。 那天军舰触礁后,虽说忙令采取措施抢救,但为时已晚,一切都已无济于事。上午海上又刮起了西北风,汹涌的海浪猛烈的撞击着受伤的军舰,使舰体不断与礁石摩擦、碰撞,军舰伤情变得愈加严重,舰尾部分渐渐沉入了水中。代理北洋海军统领萨镇冰星夜赶往出事现场。 萨镇冰赶到后,除调查事故原因外,便立即展开救援工作。“海天”舰上获救官兵多数被招商局的轮船送上岸,留下六十人,由他带领负责看守军舰,拆卸炮械。 与此同时,萨镇冰请上海耶松洋厂提供帮助。该厂用抽水机排水,希望能减轻军舰重量,使其上浮。无奈,海水随抽随灌,毫无效果。这会华星航运公司主动请缨打捞“海天号”。 虽说华星不过刚事打捞业,两艘打捞船亦是从英美购买旧船,万幸“海天”号凭着那四根铁锚连固于的鼎星岛,舰艏得以搁在礁石上而露出水面,而华星公司的“敖光”、“敖顺”两艘打捞船到达到,在刘冠雄等人的帮助下,先将沉没各舰的炮塔、炮弹、器械、舰舱配件等物移出,派潜水员堵住水下的漏洞,抽去舰体周围的淤泥和舰内的泥沙,然后扶正出水,随后在拖船的寄引下于5月22日运抵马鞍山的长江造船厂。 “幸亏船没事” 心叹着侥幸,在黄埔江上响起一声气笛声,本能的扭头一看,见是艘外**舰,刘冠雄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革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从再无机会重反海军,虽说袁世凯保了自己一命,但重返海军…… 刘冠雄明白,“海天舰”触礁后海军已无他立足之地。 “投于袁大人门下” 对于袁大人的救命之恩,刘冠雄自是感激不尽,可……他闭上眼睛记忆又回到十年前八月十八的那天黄海上的一幕幕,那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的海面上,还能够清楚地看到远处燃烧着的“扬威”舰所发出的冲天火光。 想到九年前在刘松岛残存的“镇远”等中**舰屈辱地被挂上日本海军旗,目送着他们曾经的伙伴、朋友“康济”舰缓缓驶离刘公岛,还有那被日军鱼雷艇击沉的“靖远”。 想着那一切,扶着桌面的手用起力来,骨节凸显着,面上尽是悲愤之色,海军……我再也不能……再也没机会了 这种绝望的情绪,甚至远大于海天号触礁后的自责与惶恐。 “刘管带” 突的一声轻喊让内心绝望的刘冠雄回过神来,他抬头一看,来的却是一个熟人,是因为海天触礁才结识的“熟人”,华星航运公司的经理曹世琪,他怎么会来招商? 在上海皆知,华星航运公司是招商最大的竞争对手,平素两者并无任何交际,怎么今天会来这里,难道……想着的最按华星航运公司招华裔船长的广告,刘冠雄隐约猜出对方的来意。 “冠雄早已革职,岂还当管带一职” 摇头轻叹着,刘冠雄的脸上浮出些苦笑。 “于世琪看来,子英虽已去职,但仍为堪为管带之职” 坐到刘冠雄面前,曹世琪面上带着笑,取出一包香烟,给他递了一根。 而刘冠雄却是摇手推去了香烟。 “冠雄并无烟嗜” 曹世琪笑笑,自己点了一根。 “我以为此时,子英应会对此有些兴趣,由此可见子英依是我海军之真军人。” 轻奉了刘冠雄一个马屁,曹世琪笑着,今天董事长特意接见了他,也正是从董事长那知道一些秘闻,所以才会担着白眼来这招商船局。 “真军人?” 对这个称谓,刘冠雄一笑了之,面上的苦色却尽显出来。 “英衡,现在只有一草民刘冠雄,而无海军之刘冠雄,还请英衡陌再提这海军军人之事” “哦” 曹世琪故做出惊讶的模样,看着刘冠雄苦脸上的不甘,自是明白他这不过只是嘴上一句话罢了。 “前些天“海天”号在长江船厂维修时,船工意外得一书轴” 眼帘轻抬一下,刘冠雄这时才注意到曹世琪手中拿着一个圈轴,圈轴上那橡木轴看起来的似有些熟悉。 难道…… 拿起那圈轴,曹世琪用手轻扶了一下。 “原本我道,这书轴想来是当年那“靖远”帮带大副心爱之物……” 曹世琪长叹一声,看着手中的卷轴摇着头,而刘冠雄那双原本尽是苦意的双眼中,却流露出异样的神采来,双眼盯着那书轴,他张张嘴却未能发出声来,嗓子间的苦意和心中的恼意又加重了几分。 摊开书轴,那幅面上书写的四个大字映入刘冠雄的眼间,借着昏暗的路灯那四个大字只刺的刘冠雄几欲扭头避开。 “雪甲午耻” 曹世琪用沉重的口吻念着书轴上四字。 “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十七杨用霖” 念罢这几字后,曹世琪抬眼看着此时神情极为复杂时而悲愤、时而无奈、时而沉悔的刘冠雄。 “杨用霖,如果世琪所记不差的话,这应该是那在大东沟海战时,突转“镇远”之舵,挡于“定远”之前,向日舰发起攻击,使“定远”得以即时扑灭大火,从容应敌。当时在附近海域“观战”的西方海军人士,皆啧啧称赞道“靡此,而定远殆矣”的“镇远”舰代理管带杨用霖吧“ 刘冠雄点点头,似又忆起十年前八月十八大东沟的那场鏖战长达五个小时的海战中的一幕幕来,默默回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 “正月十七那天,杨管带于“在“镇远”舰舱内吟诵“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绝命诗,后用手枪从口中自击殉国。” 看着那书轴上被海水浸淡得的血迹,刘冠雄开口说道。 “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十七,这应是杨管带的绝笔了” 曹世琪问了一句,又看着书轴上些许暗红,眼前似乎浮现那在写完这书轴后,吟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杨永霖吞枪自裁的一幕。 “北洋所败,绝非官兵不曾用命北洋将士战时无忘生用命,无奈舰陈械旧……” 刘冠雄的话只说了一半,然后便闭上了眼睛,便不再言语,无论原因如何,总归是败了 “世间的谣言何其之多,谎言重复千遍即为真理” 引用着董事长今天上午对自己说的话,曹世琪见刘冠雄脸上在露出惊色时,双眼甚至微红着。 “子英,这是我家董事长提及北洋时所说” “哦?” 刘冠雄惊讶着对那位从未谋面的大清第一大亨生出些好感来。 “今日世琪来此,是……” 曹世琪把手中的书轴一卷,发出一声叹息。 “原本世琪想送还这浸着杨管带之血,含着老北洋官兵之愿的书文,但……” 这个但只让刘冠雄心头一惊,双目同时一睁。 “这书乃是冠雄舰长室所悬之私物,还请……” “对不住” 站起身曹世琪收着书轴抱个歉。 “此物绝非一人之私物,乃是杨管带以血染之,以命许之之愿,自当归有此愿之人持有” “你又怎知我无此愿” 怒视着的曹世琪,刘冠雄沉喝一声,双目通红的盯着他,心下寻着若是他不还给自己就是抢也要抢过来。这书轴是他心爱之物,书是杨管带染血绝笔,轴是“靖远”舵盘制成,怎能让这曹世琪一商人抢走。 “刘先生” 曹世琪摇着头,未理会刘冠雄目中狠意,甚至连称谓都改了。 “你已非海军,又岂能圆杨管带之愿” “我定能圆杨管带之愿” 刘冠雄怒目圆瞪着,作着要抢回这书轴的架势。 “如何圆你已非海军军官,而所忠之朝廷又无整海备、建大水师之雄心,你怎能圆此之愿” 曹世琪冷笑一声,眼盯着面前的刘冠雄。 “这省小钱花大钱的主,为了省钱不许海军更新武器和弹药,等到打了败战后,赔款割地的损失是购买军费数额的百千倍若是甲午败后,花个几亿两购舰重整海军,又岂有庚子之祸,我的刘先生,照这样……” 冷笑着,摇头长叹着,曹世琪未理会刘冠雄面色中的惊讶与无奈。 “不知,即便是你他朝有机会重入海军,又到那年才能圆杨管带之遗愿” 而刘冠雄此时却是满面尽是无奈,他苦笑一声,然后无力的摆摆手。 “也罢,你拿去吧愿他日,你能寻着能圆杨管带之遗愿之人” 朝廷那般又岂是他所能左右,当年北洋建成后贫困莫名,今时北洋甚又不及当年之北洋,他能怎样?罢了、罢了 “哼哼” 冷哼一声,曹世琪又那摇着头。 “果然如他人所说,中国的事坏就坏在,大家都想着反正他人能做,自己又何需去做难怪当年一亿汉人让满人入了关,难怪……” “谁说我不想” 怒目而视着,猛站起身的刘冠雄吼了一声,这吼声只在招商局的花园里荡着。 “我x里想、夜里想,可朝……可那群东西不想,我能怎么样,我……我就是一个管带” 恼羞不已刘冠雄全未注意到到曹世琪语中的他意,最后又是悲愤、又是无奈的坐了下去,却又用力一拍的那石桌。 “我想,我成天想着,我能怎样,他们不想……” 说出这句话时,刘冠雄的眼里几涌出了泪来,这泪是悲愤、是委屈、是无奈、是……百般的滋味在心里荡着,日本人欠下中国海军的那笔债何日能偿? “若是再这样下去,以日本海军发展之盛,恐怕永远也没有要日本人还账的那天了” 曹世琪的话只是让刘冠雄点点头,无可尝之日的绝望在过去的十年间一直困扰着他,当“海天”、“海圻”等见回来时,他以为还会有那一天,可最后残酷现实的却只是加重他的绝望。 “冠雄能如何?” 闭上双目,刘冠雄摇头叹息一声。 “朝廷不欲重整水师,冠雄且能怎样,现在连这水师都呆不下去了,我……” 已经说不下去的他又是发出声长叹。 而曹世琪却是坐下身,眼盯着满面无奈状的刘冠雄。 “你是来找船长的吧” 感觉到对方正盯着自己,刘冠雄眼帘未抬的轻道一句。 “行,朝廷的海军不兴,望你这华星商船能兴吧什么都别说了,我去我去你华星当个船长” 道出这句话时,刘冠雄算是彻底的绝望了,对于水师、对于那四字之愿。 “当船长?” 曹世琪笑摇着头。 “现在华星公司的海轮学校已经建成,加以速成,三年内可出数百名高级船员,十年内可出千名船长,而子英兄……” 说着,曹世琪把卷轴推到他的面前。 “这……” 刘冠雄惊讶的看着石桌上的卷轴,他怎么又还给了自己。 “以子英之才,当个商轮船长,甚是委曲,以世琪看来,子英自应率战舰驰骋于大洋之上,扬中华之国威,他日圆得这四字之愿” “还有那个机会吗?” 被曹世琪言语刺激心生绝意的刘冠雄苦摇下头,过去他用梦想来蒙骗自己,而今天却被这曹世琪给点醒了,梦早就应该醒来了。 “于清廷嘛” 曹世琪盯着刘冠雄摇着头。 “绝无一丝可能这几年可曾购得任何战舰?又岂有扩充海军之计划” 刘冠雄只是沉默不答,这时他已经听出了曹世琪语中的不臣之意,但却又未表露任何情绪。 “若是换个政府呢?” 认真的看着刘冠雄,曹世琪反问道。 “新朝新政,自会重整军备” 眼帘一抬,原似绝望的双目中却露出些精光,刘冠雄盯着曹世琪,眼前这人并不是什么航运公司经理。 “你是乱党” “我是汉人” 一问一答,两人彼此对视着,曹世琪笑着,刘冠雄看着。 “你不怕我举于官府?” “我怕你忘记躯内之血,心中之愿” 再次的沉默,这次的沉默倒比方前更长了一会,大约十数秒中后,刘冠雄方才打破沉默。 “你可知我身受朝廷之重恩” “我只知你身流炎黄之血脉” 花园内的两人就这么彼此互视着,此时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刘冠雄盯着神情严肃的曹世琪,想从他脸上找出些惧色,但却意外发现对方的脸上只有一份坦然,这份坦然自若倒是让刘冠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依然的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求定阅拜谢) [奉献] 第179章 岳州血(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79章岳州血(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马蹄的骚动扬起了一片云雾样的灰尘,在清晨的阳光中弥漫着,空气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位于江湖交汇处的岳州,在天将一放明,即笼罩于一片黑色的烟云之中,炮声、枪声似是空气中唯一的声响。 天一放亮,岳州城外的战斗又复活了,在一艘军舰的舰炮掩护下,穿着藏蓝色军衣的湖北常备军士兵再一次在兵佐们的指挥下,挺着枪朝着岳州城外那隔着几道铁丝网的光复军战壕挺去。 铁丝网后的战壕内挤满了伤兵,还有阵亡的人,战壕里,民夫们不断的把战壕中妨碍行动的死尸,搬到战壕后面的空地,挤在战壕里的这些人的服装各异,甚至手中的武器亦是各异,有最新式的毛瑟快枪,还有汉式或88步枪,除此之外还有老毛瑟、雷明顿之类的单打响。 在扬子江的中江,一艘炮船正不断的炮击着步兵战壕,长江水师的重炮弹落地时的猛烈爆炸,轻易的把铁丝网炸的肢离破碎,相比过去三天,现在江中的炮船则以炮击那些铁丝网为主。 偶尔的一发炮弹落在战壕内,会把一些不走运的士兵和民夫炸飞上天,战壕里光复军士兵这会却是面带惧色的依躲在防炮洞内,据着枪等待着军们的进一步命令。 此时,虽炮火凌厉,但却无人敢逃过去的三天,执法队已经一次又一次的用机枪向他们表态了军法的严酷,除去手提冲锋枪的执法外,第二道防线负责用子弹把第一道防线的逃兵赶回去。 “有人逃,就把他们赶回去,要不然,你们就得顶上去” 军官们的喝威让第二道上那些昨日的会党党徒今天光复军战士明白,他们想活命,就得第一线死死的在那里盯着,为了活命他们绝不吝惜自己的子弹。 “都剪掉辫子造反了,横坚都是死了” 或许军法如山、或是无奈而为,总之过去的三天,第一道防线在铁丝网的阻挡、子弹的威胁下,一直劳劳的盯在那里,在战火中,活下来的人学会了如何战斗。 一条线藏蓝色的出现在地平线上,他们的步伐并不快,他们排成排,举着步枪,枪头上明亮的刺刀在清晨时分的岳州城外,成了一片刺刀之林。 那蓝色的长条一出现,在战壕间隔着几百米的土木机枪垒内,据着机枪的射手一拉枪栓目中流露嗜血的眼神,他们的眼睛盯着300米外一块白石,以那块白石为界,零星散布了数以百具的尸体,那是昨夜的偷袭中,未急抬走的湖北常备军和防营兵尸体。 “弹药手作好准备” 机枪队长一下命令,站在机枪射位旁的弹药手已经捧起56发的长弹匣,作着供弹准备。 MJ03式机枪是他们唯一拥有的机枪,为了弥补重机枪的不足,这些机枪使用了重枪管、三脚架,还有这56发的弹匣,这种机枪在试射时,火力持续能力虽逊于马克沁,但和用30发保弹板供弹哈乞开斯机枪相比,却是半斤对八两。 “狗*养的,今天这些索奴是要玩命了” 从望远镜中看到那大约有千人之多,一排湖北常备军、两排防营兵排成十纵队阅兵阵型开来的清军,机枪队长喃了一句,而目露嗜血之意的机枪手同样被清军今天摆出的队型吓了一跳,这是再好不过的射击目标了。 “稳住” “稳住……” 左手持刀、右手持枪的哨长们在跟着纵队朝前挺时去,大声喊着那些面带惧色的士兵稳住队型,尽管纵队看似秩序良好,可手中那颤抖的步枪、煞白的脸色,却将他们的内心的惧意尽情的显露了出来。 纵队朝着战壕前沿挺进时,在战壕内原本依在防炮洞里士兵随着哨声的响起,已经据枪依着的壕前胸墙,瞄准着前方准备射击,持着单打呼老式枪的士兵从腰包里摸出十几发子弹摆到胸墙上,穿着黑色学生装的军官同样拿起了步枪,以瞄准那些军佐开枪。 “这根本就是让人去送死” 放下双筒望远镜,张秩波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恼怒。此时,当他透过熹微的晨光,审视不足半公里远的那正挺着枪排着纵队挺进的部队时,恼怒的情绪翻腾得更剧烈,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他感觉到胯下脾气暴戾的战马的肌肉在痉挛地颤动,嘴里喷出的粗气把江边稍带些冷意的空气搅得翻滚不安。太阳慢慢升起,一缕阳光斜落在他粗壮的身躯上,右面脸颊在阳光的沐浴下感到痒兮兮的温暖。 他朝着不远一群官佐中的那个穿着笔挺的德国呢子军服,胸前挂着野战望远镜,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放在军刀的把柄上的克里斯看去。就是这个克里斯少校提出的“纵队冲击”的建议。 “足够多的人力投入,足以撕开任何防线” 这是克里斯少校昨夜的话语,正是在他的建议下,两千五百名士兵才排着这送死的纵队朝着使用大量赛电枪的光复军防线冲去。 不过这会克里斯并没在感觉到他人投来眼神中的愤意,他只是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光复军的防线,这道防线给了他太多的惊讶,多道带刺铁丝网置前,步兵堑壕居后,一道防线与二道防线间又配以多道带刺铁丝网。 这并不怎么新鲜,早在美国的南北战争时,就已经出现这种堑壕防御作业,最令人惊奇的却是那堑壕内机枪,正是机枪阻止了清军的进攻。 “但愿能完成……” 将望远镜转移到那些白石,看着那凌乱散布却有规则的尸体,克里斯在心下喃语着,对于他来说,这次清军的战斗,只是一场测试,用于测试光复军阵地而对大规模纵队冲锋时的防御能力。 “黎督带,如果攻克防线的话,请务必俘虏逆匪机枪手” 放下望远镜克里斯用生硬的汉语对身旁的黎元洪说道。 “那是自然,本官还需那些机枪手操做赛电枪” 黎元洪扫了眼前方那两架赛电枪,那是用来催战之用,用赛电枪督战,是过去两日他和那光复军所学,过去两日,有几次当少数兵丁侥幸冲过铁丝网时,鱼龙混杂的逆党几乎崩溃,很多人丢下枪朝后逃去,但却被后方的赛电枪逼回了防线。 “心慈不掌兵” 这逆贼中也是人才济济啊最好连那练兵之人也一起俘了,黎元洪甚至寻思若是俘了那俞少鹏,无论如何也要把他那练兵的本事掏出来,几天的功夫就把这些个鱼龙混杂会党绿成一只“强军”,也确是有几分本事。 “可惜……” 心下为那俞少鹏可惜着,黎元洪和众人一样,都把望远镜投向了那战场上正在挺进的纵队。 近了、近了…… 瞅着那白石和尸体,挺着枪喊着“稳住”的兵佐们无不紧张的额头冒出汗来,那条线就是死地,他们的死地。 “且战不退、勇往向前……退者格杀勿论” 越来越近时军佐们挥刀吼喊着,众人听着这话只是心头一颤,这绝不威胁,在出发前大人已经发了话。 “攻克防线,每人赏银十两,未得退令,逃退者格杀勿论” 在他们出发前,那两架赛电枪甚至已经推到他们的身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向前冲了。 “准备……准备……” 随着敌军越来越近,机枪队长们一手拿望远镜,一手挥着,机枪手听着口令屏住了呼息,只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终于在望远镜的视线里,一排纵队迈过那道白线尸界,机枪机长手一挥。 “开火” 机枪手扣动了扳机,倾置35度的机枪喷吐出了火舌,瞬间战场上只能听到密集的机枪声,其间还有人们临死时发出的惨叫…… 岳州城墙上的每一块砖石清晰可见,多数已经斑驳不堪,被炮弹和枪弹留下累累伤痕,可城墙还是挺立在那里。 空气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爆炸声和哒哒哒的机枪声…… 宁欣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冲到窗口,打开窗户。 爆炸声和机枪声显得更响,更清晰,更近了。脚下的地板颤抖着,桌上的碗和调羹也啪啪作响。 “是城北那边” 宁欣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地说,“还有城南那边。” 她把窗户关上后,玻璃和贴在玻璃上的宣纸发出窸窣不安的颤动声。 “看来官军今天是不攻破城门,就不收兵了” 坐在椅上的宁泽目带期色的轻道一句,但表情却又显得有些复杂。 他是退仕返乡的朝廷命官,自盼着朝廷大军克复岳州。可想到这岳州城将受的兵灾,自然的心情又复杂许多,匪过如梳,兵过如筛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这岳州城到底还要遭多少灾啊 宁欣在爷爷身边坐下,把手放到他的手掌里。爷爷这会好像也在发颤。 要是爹和娘在家就好了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爹爹出仕去了广东,娘头月去广东时,本想带宁欣一起去的,但是爷爷身边却没有伺候着,娘便临动身前改变了主意,可没曾想却遭着这场变故。 “欣儿,怕吗?” 宁泽问道自己的孙女,孙子在东洋留洋,身边就这么一个贴心的孙女。 “不怕。” 宁欣回着,但她知道自己是怕的,至少是很担心的,她担心的不是城外的官军,官军来了,见着这家门口挂着的牌子,自然不敢打扰,毕竟爷爷是朝廷二品大员反仕回来的,她担心的是光复军。 岳州光复后,这所有的男人都要剪辫子,今天是三天限割辫的最后一天,若是他们来了见爷爷。 想着这宁欣便朝爷爷脑兵那花白的辫子看去,爷爷不愿剪,他说宁家五代为官,要当大清国的忠臣义子。 可……可咱是汉人啊宁欣皱着眉团,想着大前天光复时,在鼓楼上的那出《江阴之地》的戏文,那戏文里江阴的义士留发的表忠,乡老们携炸药进营时绝然,蒙童的自杀、妇人跳井的忠义,还有那满清的残暴。 “我堂堂皇汉之贵胄,为何跪那蛮虏之奴” 宁欣想说,但却不敢在爷爷面前说出来,在那戏文里,像爷爷这样人就是……那两字着实的刺耳,若是爷爷听到了。 瞧见孙女在看到自己辫子后流露的异色,宁泽心下叹了声。 “欣儿,是不是担心爷爷不剪辫子?” 宁欣点点头,怎的不担心。那光复军在据岳州当天,便砍了几百人的脑袋,连那胡知府只道着一句。 “我受朝廷重恩,岂能屈于尔等乱民” 便被光复军视为汉奸,在鼓楼演完那出《江阴之地》后,被砍了脑袋以祭英灵。 “老爷……” 这会一个仆人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惶色,他袋后披散着头发,这是爷爷允的宁家家仆可自选是留辫,还是守辫,家仆们当天就全剪了辫子。 “老爷,督……督政府派人来了……” 仆人说着五名荷枪的兵佐却是走进了宁家的大宅堂厅里,宁欣看着带着的少年双眸顿时睁大,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是他他……怎么是他。 进了厅,瞧见站在宁泽身后的宁欣,李卓义未露出多少情感,只是行了个军礼。 “宁老先生” “我道是谁那原来是李家三少爷啊” 宁泽微抬下眼帘。 “这李家可是世代忠烈,当年李南云兄乃是宁某至交好友,随左帅平西北之乱,战陨陕西,李兄之子李佐勤、李佐仁更是于台湾、于京城身十数弹力战而死,李家世代忠于朝廷,未曾想这李家,现如今倒是出了个乱臣贼子” 目一瞪宁泽倒是显出几分官威来,对站在面前的年青人,宁泽嘴上说厉,可心下却是痛着,这……这李卓义是……余光撇见孙女煞白的脸色,他是宁家的未进的姑爷。 刺耳的话并未让李卓义露出什么情感,而他身后的士兵却是不干了。 “长官,和他废什么话……直接割了的省事” 说着话那士兵便抽出刺刀来。 “住手” 喝止士兵的行动后,瞧见欣儿面上的恼色,李卓义心中苦叹着。 “宁老先生需知军令不可违” 宁泽站起身来,挺起胸膛直视的面前的这未进的姑爷。 “头可断,辫不可断” “爷爷” 爷爷的举动只让宁欣吓了一跳,连忙护在爷爷身前,双眸逼视着自己未来的夫婿。 “阿义……他……他可我爷爷,也是你爷爷……”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那是索虏蛮族所为,非我等炎黄贵胄所为” 未过门的妻子站在那,只让李卓义苦笑一下又摇摇头,然后抬起头直视着宁老爷子。 “不剪辫者,一率视为汉奸,若宁老先生一意孤行,只恐将来光复后,怕会于岳阳城门前碑上留名,届时宁家将世代为人所耻还请宁老先生自省” “届时宁家将世代为人所耻还请宁老先生自省……” 坐在椅上,宁泽脑中尽是自己那孙女婿的话,神情越发的复杂起来,看着桌上那张他走时留下的传单。 “……立汉奸碑于城前、乡街、村前,刻两百六十年汉奸本地之名,以耻警后人” “……拒剪辫者,刻其名。以死留辫者,刻其名……” 这一字字、一句句,只让宁泽面上尽是悲色,他想成自己之忠义,又恐污却宁家未来千百年之名声,死不得、留不得的两难只让他挤出些老泪,猛的站起身走到院内朝着京城方的跪拜下去。 “皇上、太后,非宁泽不忠,只是……” 泣不成声的哭诉着,宁泽连叩几个头后,抓住辫子时手又颤抖起来。才挥手剪掉了脑后的辫子,花白的辫子剪掉时,他只觉心中之念似溃于发辫散开的那一瞬间。 看着跪在院子里的爷爷,宁欣的嗓子眼哽咽了一下,心底却又松下一块石头,这下,总算是没事了。 一个人在接近铁丝网时,他往前栽到地上,脸上一片血肉模糊。一个官佐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哨被摧毁了,他的下属全被赛电枪打死了,他们迎着子弹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工事内的机枪依然始吼着,然而那些清军在仍然向前挺进。机枪手们不断的扣着扳机,连续开枪,直到枪管发红更换时、弹匣打空时,机枪的扫射才会停下。但却无法阻止那些人继续朝着前冲着,当侥幸的幸运儿们越过那交叉的死亡地带时,从炸断的铁丝网空隙间走出时,他们却看到战壕胸墙后冒出的一个个脑袋,近了、近了,五十丈、三十丈…… “放……” 在双方都能看清彼此长相时,伴着吼声战壕内响起一串如机枪般的排枪声,侥幸越过铁丝网的幸运儿纷纷摔倒在土地上,几轮及近距离的排枪过后,战壕前、铁丝网间已经没有了站立的活人。 枪声、炮声终于在这时趋于平静,在这种诡异的静寂间,尸堆中一个浑身是血手提着军刀的官佐,挣扎着拄刀立跪于尸体间,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战壕,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最终还是没能站起身来。 浓黑色的硝烟中,他跪在尸体间,右手驻着洋式军刀,看着只有几丈远的战壕,散开神的目中,只带着些遗恨,只差一步…… (忠臣义子,说实话,用于清代,这个词总让人生出异样的感觉来,于情感上,无语敬那些我之忠义,可于立场上……哎惜其之才、怜其之遇吧求月票求定阅) [奉献] 第180章 将要赶考(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80章将要赶考(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武昌城内,望山门和文昌门之间的被禁了街的街道上,督署仗队来回巡视着,时值乱时,自然需比平素警些。的湖广总督督院辕门外,荷枪实弹的德式装备的湖广总督仗队立于辕门外。 在湖广总督督署豪华气派的大签押房内,那幅张之洞十几年前任湖广总督时,便挂起的《古北口长城图》,依如即往的高高地悬挂在北面正墙上。这幅气势磅礴的丹青,从太原到广州,如今又随着主人来到武昌衙门。 在湖广之地,官民皆知这《古北口长城图》上蜿蜒的长城和高高耸立的关楼,是香帅最爱。湖广政令皆下于此间大签押房内,而此时的大签押房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奇。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大签押房内,官员们恭敬的虚坐着,豆大的汗滴从他们的额上流了下来,这汗并不是因天气突然的燥热而流出,而是因前线不祥的战报。 端坐于首坐的张之洞静静思索着,双眼盯看着前方,官员们看到时虽未夏,但香帅的额上同样冒着些汗水。 这时一个号兵啦着“报”急匆匆的跑进大堂,先是单膝跪拜低头双手奉上一份电报,书吏连忙接过电报,摊开一看面色顿时一变。 “荆州哥老会举事,杀府台于府衙后将军领兵出内城,驱散哥佬会众……” “报” “……县,会党举事……” “报” …… 一个个报字,并未带来任何好消息,不仅是湖南、纵使湖北有多座县城会党举事。 “……近日武昌、汉口、汉阳会党频频联络,疑其将于不日谋逆……” 花白的胡须微颤着,张之洞依然看着前方,这又是一条坏到不能再不的消息了。 “大人,还请大人调到常备军归还武昌,以保武昌不失” “香帅,岳州乱逆械利匪悍,还需从长计议” “大人,待北洋水师舰队入汉后,再行定夺……” “香帅……” 官员、幕僚们的进建不断的大堂里回荡着。 商转眼看了看摆在房间正中央的那张宽大的案桌。案桌上已叠起尺余高的文册牍书。他顺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件,乃是军机处发来的急电,这电报已收几日了。 张之洞方一打开,那几行字赫然跳进他的眼帘。 “调常备军精锐会两江江胜军,进剿湘省乱逆” 唉 放下这电报张之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却在心里想着,朝廷只让从速进剿,可……湘省乱起当日,他便调了常备军左翼右旗四营,协防营十四营进剿,可这却在岳州碰了钉子。 “一日损我三营洋操营……” 想着电报中提到岳阳城下,常备军一营、防营八营,两千五百人片刻间陨于沙场,这岂能不令他心痛至极,心痛之余却又多出些惧意。 湖北常备军只有二十八步营,防营虽有百余营,早全习洋操,但久操洋操防营不过只有半数,若是再损…… “着各地严加索拿谋逆会党各地防营戒备。” 手一摆,张之洞打断的众人的晋言,至于其它待两江的常备军和北洋水师海圻等舰抵后,再说吧 说着心烦意乱的张之洞便抬脚朝着从侧门退出大签押房。 离开三佛阁自强学堂的赵觉先和李铁兰两人各穿一件薄竹布长衫,经过一路多次盘查后,查着的自强学堂的请折,方才来到湖广总督大门口,两人方才对门房说。 “我们两个是自强学堂的讲师,特为自强堂之事拜谒张大人,请代为通报。” 说话时,在奉上拜谒时,赵觉先还不忘记从衣袖里取出几块银元,那门房接过银子,脸上挤出了笑来。 两湖皆知,大人对自强学堂的学生寄与厚望,凡有自强学堂的学子造访,均拨冗接待,何况他们又是自强学堂的讲师,想来张大人一定更为乐意接见。门房想到这里,笑着对这二人说: “二位稍等一下,我去禀报大人。” 一会儿工夫,门房出来,果然客气地说。 “二位先生随我来,大人在客厅里接待你们。” 进了湖广总督府,赵觉先和李铁兰在会客厅刚坐稳一会,张之洞便来了,虽说为湖南的事心烦着,但听说是自强学堂的两位讲师有要事相禀,想来是自强学堂别又出什么乱子,还是同意见他们。 而赵觉先和李铁兰这却是在看到张之洞时不禁有些惊讶。而如今的这个老头子,上穿一件灰白色的宽袖对襟夏布衣,下套一条半长阔腿玄色旧绸裤,不穿长衫已使人惊奇了,脚下还趿着一双麻与布混合织就的拖鞋。若不是在督署客厅里相遇,若不是先前认识,赵觉先、李铁兰怎么也不会相信他就是威名赫赫的湖广总督,分明就是一个老态龙钟、毫无地位的普通市井老者,顶多只是三家村的一个穷老教书匠而已早就听说张之洞通脱简易,看来传说自有它的依据 两人见张之洞迈过了门槛,立刻刷地起身,弯腰向他深鞠一躬,然后自报身分。 “自强学堂方言格致堂讲师赵觉先拜见大人”“方言学堂德语讲师李铁兰拜见大人” “坐,坐下。” 张之洞和气地对着两个后生子说,自己也边说边坐下。 “你们两个,我看着你们有点面熟,但若在路上相见,认不出来。” 这是实话。张之洞一年到自强学堂不过六七次,而赵、李两人在自强学堂又不是名教,当然不可能在他的心目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吩咐丫环倒茶后,张之洞才开口说道。 “最近湘地出些乱子,你们来督署看我,还有什么别的事吧。既然是自强学堂的讲师,那我们便没有客气可讲,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赵觉先和李铁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赵觉先挺了挺身板,操着湖南音极重的官话,声音洪亮地说。 “大人,今日我们二人来督署,一来拜望大人;二来,我们也确有一桩大事要向大人禀报,求得大人的支持。” 张之洞眼间神采一闪。从这次的亮眼中,赵觉先和李铁兰都看出,张之洞外形虽老了,但内神并没有老,依旧和前几年一样的充足健旺。 “恩师,学生就以实相告吧” 赵觉先面色凝重地望着张之洞,显然压低了声音,带着湖南音的官话变得浑厚低沉起来。 “不知大人对湘省之事做何看法” “湘省乱党谋乱,朝廷大军不日将至,瞬息即平” 半闭着眼睛的张之洞开口答道,同时打量着这两位自强学堂的讲师,他们提湘省之事又是为何? “大人,若是天下汉人皆反,不知以大人看,湘省之乱是否能瞬息可平” 说着赵觉先把胸膛挺了挺,又是向前走一步。 “索虏窃居中国两百六十年之久,眼下湘省首义,天下皆惊,国人无不为之震愤,所有族心不泯的中国人,皆欲揭竿而起,我辈亦如此,以谋民族光复之事,挽神州于陆沉之际。” 出人意料的,在赵觉先说出这番大逆之言时,张之洞绷着脸盯着赵觉先,一边听着他如流水般滔滔不绝的讲话,并未有打断他的意思。 而张之洞的这种态度,更是鼓励了赵觉先,他抓住这个难得的好机会,坚定地说。 “恩师,值此民族光复之际还请您出面宣布湖广独立。” “独立” 张之洞睁大眼睛,同时板起面孔。 “湖广是朝廷的湖广,怎么能独立?” 赵觉先连忙开口说到。 “朝廷是满人的朝廷,又岂是我汉人的朝廷” 对于一个在儒家学说熏陶下成长的读书人,对于一个世代深受国恩本人又身居要职的朝廷命官,张之洞虽知这汉满之分的事情,但却表情一肃,盯视着眼前的二人。 “我张家世代深受国恩,又岂能行此不忠之事” 而赵觉先却是笑了笑。 “大人,如此想之,我等自可理解,不过,大人需知,如今大下大势,趋光复民族而不可逆,觉先只劝大人,切莫逆潮而动,届时一失足而成千古之恨” 来者不善 一听这话张之洞的脑子里突然间浮出这四个字,他的声音立刻威厉起来。 “大胆尔等鼠辈竟敢于朝廷命官之前大谈谋逆之事,不怕我着人押扣你等二人” “不怕” 对于谈话气氛的变化,赵觉先和李铁兰并不感到意外,不仅未因张之洞的喝斥生出惧意,反倒是面露此些慷慨之色,赵觉先又从容说道。 “我等若为光复民族身死,自会名垂千古身后得享忠烈祠四祭,此等荣耀又岂是他人所能及” 两人表现出的慷慨模样,却是让张之洞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两人。 “你们以为,就凭那些啸聚江湖的会匪党众,即可成谋逆之举吗?” 赵觉先和李铁兰两人笑了笑,一直沉默不言语的李铁兰却是颇为自得地答。 “不知大人以为湘省,会匪党众战力如何,常备军于岳州城下损兵数千,又岂是寻常会党所为” 张之洞从这句话中嗅出一股异味来,自湘省乱逆后,湘省各地切电报,查官探,以至乱起五日,朝廷除去知道湖南督政府临时守相是那位自己曾请朝廷嘉奖的湘潭学校校长刘揆一,守尉是黄坡人蓝天蔚外,几乎一无所知。 反倒倒也无意打断他们的话,以便从两人话中探得些许湘省消息,这二人即然不计生死到总督府游说自己,那么自然了解光复会和湘省之事。 “大人只知湘省光复军中兵士多为会党徒众,可会党徒从如何闻军法,如何行战术” 眼中精光一闪,张之洞隐从这二人口中闻得些未曾闻知的机密,难道……还想继续探听些消息的张之洞却又听到李铁兰在那说道。 “大人,如今势趋光复,还请大人早日决断” 见张之洞没有出声,李铁兰和赵觉先二人再次挑明道。 “一但天下事起,到时候,大人有上中下三策可取” “是何三策?” “上策,大人宣布湖广独立,自可为大汉光复之功臣,得何身前之事,身后之名中策做待静候,至于下策,则是负隅顽抗,做索虏之忠臣” 听着他们的话张之洞完全明白了,对面坐着的再也不是单纯文弱的教书先生了,他们很可能是光复逆党成员。 本应立即将他们拿下,但想想又觉不妥,这无疑将会把刚才这一番话公开出来,对自己不利,不如暂时不露声色。心想着,张之洞却起身说。 “老夫尚有许多公务要办,你们回去吧” 不等赵觉先、李铁兰两人说话,张之洞便对着外面高喊一声。 “送客” 两人走后,张之洞独自一人将会客厅的这一场会见从头到尾,细细地回忆着,越想越不对头,越想越可怕。他喊着一个亲信叫来,低声说。 “给你一个紧急差事。你去张彪那里挑选二百名精壮兵士,分成两个营,日夜巡逻,加强戒备,特别注意要道关口码头和汉口各租界人口处的动态。这两个营交给你统领,三天内组建好。” 就在这时却有一个兵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手捧上一份电报,接过电报一看,张之洞脸上露出些喜色。 江宁码头,从来就没像今天这么热闹过在长江上停着一艘连一艘的军舰,码头上更是挤靠着大大小小吨位不等的洋灰钢骨江轮,江轮柴油机的轰鸣声中,一队队新军、防军官兵背着洋枪踩着跳板,登上了江轮,在码头依还是片锣鼓喧天的模样,这是大军出征的日子, 在所有人的眼中,仅凭着那江中的四艘大巡洋舰即可轻平湘省之乱。两江军政官员聚于码头,一些官员甚至兴起作起了诗来,为这支将要出征的大军提前祝捷。 “……除“海圻”号巡洋舰外,同抵江宁的水师军舰尚有“海容”号、“海筹”号和“海琛”三艘巡洋舰,大小炮舰五艘……” 江淮路矿公司大楼会议室内,身穿西装的年青人不断的向会议室内在坐的诸人介绍着云集江宁的清军陆海军兵力。 “陆军方面,除去常备左右军主力调离江宁外,防军六十三营中,二十一营于陆路、水路分路向湖南进攻。” 见习参谋的汇报只是让会议室内坐着的陈默然、肖炘韧、蔡锷、蒋方震诸人神情轻松许多,陈默然的脸上更是露出了笑来,昨天光复军指挥部从枸杞岛迁至马鞍山,这座江淮路矿公司的新大楼,将会成为整个光复战役的指挥部。 “江西五路防军动其三路,以中军常备军及新军两营,左、右军两路续备军,军十七营进剿,安徽以新军一营、防、练军十营与安庆、芜湖集结,广东以新军两营,勇营十二营……” 绿营连动都没动 参谋的汇报,只让陈默然摇头叹着,那些绿营兵他见过,典型的乞丐兵,指往他们根本就别想打仗,清军战斗力以新军为最、勇营、防军、练军次之、最末的才是绿营,绿营的战斗连巡警都赶不上,当初那端方甚至还调绿营于马鞍山、上海,打仗他们不行,可杀人放火却是在行。 “湖北方面呢?” “湖北洋常备军于岳州失利后,即无进一步动向,第二侦缉处报告,张之洞意欲待两江和水师舰艇抵汉后,再作准备,目前我们掌握的情报就是如此” “大帅” 蒋方震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 “目前,司令部侦察营已混入江宁城内,第一师一团已入马鞍山,第二师三团十一营,拆散乘二十二艘商船,分驶向广东、福建两省,第一师于上海、浙江两地,马鞍山矿警、建工编第三师,淮南矿警、铁路警察补充工人编第四师,械饷皆已配齐……现除去各省十二万六千绿营兵未动,诸省新军、勇、防、练军十之去七以湖南起义调动清军的目的已经达到,大规模起义的时机已经成熟” 想岳州之战给朝野带来的惊骇,蒋方震只是唇角轻扬着,靠着一个连的光复军,六百学生军,一万三千会党和四千新募兵,岳州不仅守住了,还把清军打痛了,以至为速剿湖南起义,两江、湖广、两广、闽浙皆调其精锐赴湘会剿,七万大军……这下子,两江、湖广、两广、闽浙四地九省兵力为之一空。 “但诸省兵力调动,各地学生军、会党所需面对仅只是老弱之绿营和少量防军、练军,锁敌于长江、陷大军于两湖,届日江南之地,皆可一日光复” 在蒋百里说着这些事,听着“皆可一日光复”这个字词时,陈默然却在那里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随着倒记时的临近,他即将要去面临一件,没有十年“寒窗”,没有十年“考校”,有的只是一跃腾龙门,这龙门跳过之后呢? 在蒋百里作着最后的汇报时,陈默然却突然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之中,他甚至生出了些许惧意,为什么会害怕?陈默然禁有些茫然了,他知道说这一跃龙门后的会考,如果自己写不出一张合适的答卷,那么等待自己将会是什么…… (对于这场考试主角是那个期待,同样的也紧张,毕竟任谁都知道这场考试意味着什么。能不能考个好成绩,恐怕是主角最为担心的呵呵求月票) [奉献] 第181章 赴考(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81章赴考(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任何一人来到马鞍山,最为惊讶的恐怕就是街道两旁的房屋是纯粹的红墙青顶式的,构筑良好的工人区,一栋栋两屋的小楼紧连在一起,连体的小楼前后看不到习惯的小菜地,只有平整的草地。(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这立于黑色柏油路两侧的楼房,就象一排立正的严肃的士兵一般。每每从当乘着马车从这街头走过,看着这一栋栋楼房,刘冠雄所能感觉到就是秩序。 “拿着一元钱工资,就得守着一元钱的规矩” “住进新派洋楼里,就得守着新派的规矩” 来到马鞍山的这几天,刘冠雄没少听说这里的规矩,那些可称不近人意的规矩,在这里守得好好的,或许和他们大都是公司的员工不无关系,毕竟没有愿意拿每月二十几元到三四十元的工作开玩笑。 当刘冠雄的马车驶进造船厂时,正迎着一群群工人从大门出来,那是一条歪歪斜斜的疲惫不堪的人流,和任何一家产业的企业一样,长江造船厂同样实施着严格三班倒式日夜无休的轮班。 车近船坞时,便可以隐约听到船坞里传来的气动铆钉枪铆撞的声响,还有刺耳的金属钻割声,4号船坞内,停着一艘被拆去舰炮的巡洋舰,在舰体周围和甲板上围着数百名正拼命抢修的工人。 瞧着这正在抢修中的“海天号”刘冠雄的心情还是稍变。坞内几部台式钻机正不断钻削着铆钉,以便折除破裂的钢板,钢板钻削声在坞内显得异常刺耳。在船坞上空吊车正悬吊着打捞时折除的舰炮。 当刘冠雄在坞内检查着的军舰损毁的地方时,船厂工程师不断的用长篇大论报告着业已进行的工程,可是刘冠雄还是打断他的话,问一个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什么时候可以把军舰修好?” “虽说龙骨未曾受损、锅炉亦未被浸毁,但却需要更换多达三十二块钢板,同时还有除去舰内外的锈蚀部分,至少还需要一个月” 工程师如实的汇报道,公司特意交待过这船的维修进度不需要理会海军派来的督员,只需要向这位被聘为船厂顾问的刘冠雄,也就是他弄沉了这艘中国第一等巡洋舰。 “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不假思索的吐出一句话,刘冠雄又看了一眼这艘“海天号”。 “最迟下个月的十五号之前,海天号必须要修好,你的任务就是要用一切办法保证如期修好这艘军舰” 这艘军舰将是他唯一的一艘军舰,咬牙上了这条“贼船”后,他提议使用华星公司旧商船,以此改造成军舰对抗长江水师炮舰,而华星更是拿出了从2500吨至3800吨18艘商船改造军舰,但那毕竟是商船,这艘“海天号”才是光复军唯一的军舰。 虽说他现在还挂着龙旗,但在它修好时,恐怕天就已经变了。再抬头时,只见夕阳如血,映红了西边的天际。 入夜,马鞍山磁山脚下,一片开阔的经过精心的修整草地边两侧着三十几间木制大木屋,而在此木屋附近,还有一座十几米高的木制塔楼,在这里的马鞍山、江宁人在惊奇的目光中看到那些怪物在草地奔跑后,突然腾空而起,鸟儿一般飞上了天空。 这里是产业公司空中表演队机场,空中表演队有四十六架飞机,过去的几个月中,他们曾法属中南、台湾、东京以及香港进行过多次商业飞行,每一次都可以收入数千甚至上万元之多。 草叶儿上,一滴露珠微微颤动着,于是,倒影在这个晶莹凸面上的整个璀璨的星空开始也跟着颤动,折射出可爱的光泽。露珠沿着草叶的凹面慢慢地往下滑了,越来越快,最后沿着叶尖一飞而下,落在下面一叶小草的上,摔成无数颗细小的露珠四散开来,每一颗露珠都折射出一个星空,于是,便有千万个星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隆隆的震动,微微颤动的草叶弹起颗颗露珠。 在草地上,自行车窄窄的车轮碾了过来。一群小伙子们在飞行跑道的草坪上练习编队骑车,这是初级学员训练的一部分,早期目的是要保持身体的平衡,中期则是用于训练编队协调性,一架的飞机的表演并不吸引人,所以他们必须要在空中保持编队飞行。 这六辆自行车排成楔形队。邓少凌位于最左边,他绷紧了全身肌肉,同时保持着速度,以保持“飞行编队”。 “飞”在机场上的“编队”最前端的岳士起借着月光,已经看见了迎面骑来的另一个“编队”。 “保持队形,注意间隔,准备交错。” 他在下达了命令的同时,身体向一倾,这是表示要俯冲的动作。在空中他们采用左右摇摆和前后摇摆来保持最基本的双机队,常时的飞行训练使得他们之间拥有很强默契。 “明白” 众人应道。说话间,对面的“编队”已经到了眼前。岳世起竭力想对准相应的空,但对面的两个飞行员“飞”得摇摆不定,很难瞄准。在交错的那一刹那,岳起起眼看就要撞上右边的一个了,他连忙向左一扭,恰好让了过去,成功了正当他要欢呼的时候,只听见后面一片哐啷声,回头看时,只见一片人仰马翻。原来他避开的那名飞行员在急于躲闪的惊恐中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后面的人,结果所有人都倒了下来。 “没事吧?” 刹住车,回头看到兄弟们都睡在那,岳士起忍不住笑了出来。 邓少凌还被自行车压在下面,就埋怨起来。 “李奇、李奇你可真是奇了你怎么总是失速” 李奇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面拍着屁股上的泥,一面用那股不太服气的声音嚷着。 “他想俯冲猛的一加速……” “在编队插缝时,必须要加快速度,利用惊险动作吸引观众,你不明白吗?” 岳士起得理不让人。 “难免碰一碰的”有人开始搅和了。 “要是上天再碰,到时可就完蛋了” “哎,不练啦,不练啦脚都要抽筋啦……休息会儿吧” 打断岳士起的话,邓少凌推开压在身上的自行车,用双手垫着后脑勺,平平地躺在地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好舒服啊……” 骑了一个钟头自行车的小伙子们,这会大都也都累了,丢开了自动车,横七竖八地躺在这精心修整的草地。 江风轻拂,送来青草的阵阵芳香。当星空占满了整个视野时,人们才能感受到它的宏大和寥远。而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每一颗星星却又那么小,小得精致,小得让人想看清它的轮廓却无法看清,无论它们是明是黯。不过亿万颗星星却完全改变了夜空的面貌,把荒凉赶走,把它变成了星空。 “嘿,想什么呐,少勤?围巾都散啦” 岳士起打断了邓少凌的思绪,指了指他脖间的围巾。 邓少凌低头一看,笑了一下。 “噢,我嫂子给我织的。” 这条微微散发着汗味和机油味的羊毛围巾是嫂子在得知他考入“天擎飞行队”前亲自给奇织的,母亲死的早,全靠着哥嫂照顾,他才能上了洋学堂,又考进这飞行队,嫂子从报纸上看到那些飞行员都系着围巾,所以便夜不睡为邓少凌织了一条。 这条围巾积的很漂亮,浅黄色的细羊毛线织成的,架着飞机在天空中飞行时,围在脖间很缓和,而且偶尔发动机的机油飞出溅到脸上时,还可以擦一下,这才是飞行员围围巾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为了好看。 “我总觉得,这条围巾会在某个时候给我带来好运气,尤其是飞到天上的时候,记得有……” 话只说了一半,邓少凌便听到一阵汽车的声,亮着大灯的汽车开到了机场上,所有人都看着那开过来几辆汽车,凭着机库前路灯的灯光看去,那几辆车是野马汽车底盘加长改成的小卡车,飞行队也有几辆。 除去开飞机之外,飞行队的六十多名飞行员的最爱,就是驾驶汽车在马鞍山的街道上兜风。 “是警察,他们来这干什么?” 瞧着从车上的跳下来的公司的警察,飞行员们诧异着,而更令他们诧异的是,那些警察竟然背着长枪,这公司警察的枪不是被收走了吗? 接下来更为惊人是,他们竟然还从车上扛下两架带着三脚架的大家伙,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惊讶的看着队长正在和其中一名带队的警察在那里交谈着,那个警察从包里取出一张纸,走时却看到队长正惊讶的看着中的纸,队长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显得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怎么回事? 马鞍山西十五公里的江面上波光粼粼,远处斜挂着的银钩倒映下来,如同在航道上面撒了银子一般,十二艘数千吨的商轮和数百吨的江轮在长江缓缓的调整着方向。 “左舵,左舵,稳住。” 英裔船长的声音显得很是沉着。 “左舵25度。” 华裔的轮机长镇定的和着命令。 “领航员报告距离。” “距离三百公尺。” “好,准备抛锚,轮机准备停车,报告航速。” “航速六节。” “注意气压,航速降为四分之一。” “气压保持,四分之一航速。” 英裔船长从舰桥上睁大眼睛分辨着航道标志,望远镜里面远处一个橘红色的小点,夜间的能见度还行,尽管江面上近江的地方起了一层薄雾,但航道灯依旧能够清楚的辨认出来。 两千元,尽管执行这命令并不是他所喜欢的,但为了两千元的报酬,他还是接受了这个命令,尽管他并不知道公司为何要沉船于长江,闭塞长江航路。 “准备信号灯。” 英裔船长的心里非常清楚,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在这艘五千六百吨货轮上发灯语了。信号员上下拨动活门,灯光长短不一的闪烁,和远处航道边上的驳船交流着灯语信号。 “船长,驳船已经备好了。” “好吧,所有船员到到甲板集合。” 叼着烟斗的船长正了正那顶破旧的海员的帽,虽说已经到了五月底,天气原本应该是很热的,可是江面上却是阴冷阴冷的,站在甲板上不大工夫,衣服就被这似雨、似雾的水气浅浅湿了一层。 “领航员检查航道位置。” “位置正确,船长,申请抛锚。” “轮机停车,领航准备,大副,抛锚。” 船长一口气向三个主官下达了命令,在下达这三个命令后,他又握着烟斗吸了一口烟。 “轮机停车,轮机停车……” 轮机长的福建官话悠长,对着通信筒缓缓拉了长调喊着。 这时船身慢了下来,咣当咣当的火门声停住了,紧跟着是锚铁拽着铁链的声音,商船准确地在长江主航道停了下来。而远处的驳船也贴了上去,从商船上顺了软梯,离舰的时刻到了。 “船员们都集合好了?”船长问道身旁的大副。 “船长,都集合好了” 将望远镜从脖子上摘了下来,船长检查了自己的着装,领头离开了舰桥,顺着舷梯下到了甲板上。在他的身后,是其他的几个主官。这时前甲板上已经站满了船员,按照航海、轮机、通信几个队站在那里。 英裔船长看着月色下面的这群人,这群和他一样将失去自己的船的人啊。 “朋友们,今天晚上,是我们“希望号”最后一个晚上,待会儿我会下令打开舱底活门,“希望号”会沉在扬子江的主航道上。” 队列沉默着,没有人可以理解这道来自公司的命令,他们驾着船,从上海一路驶到这里,竟然只是为了沉船闭江。 “沉船闭江的原因,我并不知道,但是我想,既然公司这么做,应该有他的用意好了,我的朋友们,下船吧希望……我们还能在“希望号”上重逢吧” 十几分钟后,待船员们上了驳船后,舱底的注水门已经打开,江水涌了进来,如果计算没错的话,再有二十分钟,这艘英国在十年前制造的商船就要沉入扬子江了,在商船的上有几个使用铅酸电池的信号灯,此时信号灯已经亮了。 不过是半个小时内,在当涂以西、镇江以东的两处,华星和扬子江两家公司共沉下了多达的四十五艘货轮、商船,被视为南中血脉的扬子江,在午夜将至时被截断了。 夜间的紫金山笼罩在一片薄薄的山雾之中,在雾气中紫金山一片寂静,只是在雾气中不时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紫金山的山顶上,一片被精心修整的山沿平地上,二十四个木箱子突然被拆散了,箱子装的赫然是二十四门野战炮,背着短枪、长枪的炮手们,迅速打开炮架,而在他们后方,炮兵军官则凭着煤油灯在那里计算着射击数据。 此时,时间过的很慢,但又很快。今夜注定是不再平静,当山上炮手们标定目标时,在紫金山的一栋别墅内,电报机滴达的回音,电话机的铃声和军官们的话语,似乎是这里唯一的声响,而肖炘韧则只是来回踱着步子,他的指尖着根香烟,在叼起香烟时,他又会有些焦急的捋袖看着手表的时间。 时间似乎过的太慢了,在这第一师的指挥部内的那些毕业自黄埔的参谋们,则不断的沙盘上标注着部队的位置,在沙盘上的江宁城墙内,插着十几面蓝、红、黄三色旗,在城外亦有数面。 “今夜一切都会结束” 在肖炘韧于紫金山的别墅内焦急的与那缓慢的时间抗衡着的时候,在几十公里外的马鞍山,陈默然同样站在窗前,看着那似映亮夜空的马鞍山钢铁厂,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但愿她们娘两能平平安安吧” 想着今天上午乘船去新加坡的姬丽她们娘两,穿着身军装的陈默然的眉头中带着些许隐忧,自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把她们母女两送到了新加坡,海峡殖民地总督是费舍尔的朋友,即便是起义失败的话,也可以保护他们母女,如果需要的话姬丽可以带着韵彤去英国,而且…… 想到姬丽又已经怀柔,陈默然原本紧皱的眉头松开了,脸上露出了笑来,但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纽永健,此时他同样也换上了军装,他的脸上强抑着最后一刻的激动与紧张,他缓步走到陈默然的身后。 “大帅” 纽永健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微颤。 “还有五分钟” 陈默然并未回过头来,只是看着窗外那被钢铁厂冲天的高炉映的红彤彤的夜空,在沉默了一会后他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哦……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声音谈而不奇,但是陈默然紧皱着的眉头和面色中的微颤,却出卖了他此时的紧张情绪,嘴唇轻张一下。 “明天……明天,我们就赶考了” (六省一日光复,这会不会有点……嗯,反正情节就这么设定了,光复之战几乎没有任何悬念,问题不在光复,而在光复之后求月票) 第182章 从广东至上海(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82章从广东至上海(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公元1904年5月25日,农历4月11,午夜的最后一刻钟,看起来和过往并没有任何区别,除去一场台风带来的确阴云蔽星之外,看似没有太多的区别。(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5月25日深夜11时35分,更深人睡,万籁俱寂,黄埔炮台群内,炮台守备军营内,五名炮台兵,全副武装,袖缠红布章,持枪上刺刀,机警隐蔽、轻悄迅速地来到炮台守官瑞庚的宿舍前,门口的两个卫兵都半睡不醒地坐在门旁左右两边打盹。 两人凭着树影潜行到他俩身侧,迅速扑了过去,各自将一名卫兵紧紧抱住,另两人急忙赶了过来,用手巾分别塞进他们的嘴里,夺下他们的武器,然后将他们捆绑起来,拖到墙角阴暗处。 另外三人快速进到瑞庚的卧室,走到床边时,瑞庚忽然醒了,听到室内响声,正抽出手来取枪时,其中一人飞步窜了过去,举起枪托猛砸他的头部,只听得哎哟一声惨叫,便昏了过去,另一人则用刺刀朝他胸中戳了进去,鲜血直流,便结束了瑞庚的性命,他们顺利、快捷地完成了广东起义司令部交给的任务,始终没有开枪,没有惊动他人。 在特别行动小组清除守官瑞庚的同时,在周密部署下,各哨的官兵把不愿起义的官佐、兵丁都逮捕关押起来。拒捕反抗被击毙的约20余人,黄埔炮台即被起义的官兵轻易夺下。 午夜时分极其寂静,天空里虽然垂挂着半轮明月,可是被薄薄的白云掩遮着,只透出淡淡的光亮,使大地披上了朦胧的淡灰色,氛围显得沉重,空气也像凝固了似的,四周的一切都变得严肃神秘,使人感到紧张沉重。预示着有什么特别事件要爆发。 广州的沙河镇背靠白云山,东倚瘦狗岭,地形复杂,形势险要,有一条路通往市区,是从东北方向进入广州的咽喉,为兵家必争之地。在这里驻有一清军练军一营约500人。 一队学生军由李幕扬率领,从正学校营出发,跑步前进,直奔沙河。当部队快要接近军营时,李幕扬站在大路左边的斜坡上,手持指挥棒,指向敌方,压低了声音对官兵们说。 “赶快!赶快!天快亮了!” 学生们听后,个个紧握步枪,加快步速,勇敢冲向敌营。 当部队接近敌营时,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学员,被营门口的警卫士兵开枪击中,不幸身亡。起义的学员连忙散开,开枪和投掷手榴弹,不一会就消灭了门口的卫兵,迅捷攻进营房,分头直扑各个寝室。 被枪声惊醒的新兵正在慌忙起床着装,冲进营的学生军,一边用冲锋枪扫射一边高喊。 “缴枪不杀!”“不准反抗!” 清兵一看营房被包围了,来了这么多起义军,便不敢抵抗,纷纷举手投降,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这场战斗,沙河战斗首战告捷。 与此同时德正学堂的教室内,电话铃声不断回响着, “报告总指挥,虎门炮台守官于德顺被俘,炮台兵起义” “报告总指挥,虎门绿营守备孙志鹏投降……” 随着参谋的报告着,围在沙盘旁的参谋不时的将城外,一个个黄色龙旗标志拿下,换上蓝黄红三色旗。 站在沙盘前的蔡锷只是站在沙盘前,城外的目标正在一个接一个的被拿下,就在他沉思时,又传来一声报告。 “报告总指挥,新军第三哨同意参加起义” 一听到这个消息,蔡锷才把眉头一展,头一抬。 “打信号弹,城内起义” 凌晨3时半,城外升起五颗红色信号弹时,宏汉会第一团二千三百人立即从太邱书院出发,分成两队,一队由四牌楼向东,西至西门城,这一带是广州索虏的居住区,广州虽无满城,但却于城内划也居住区,百多余人守着一个街口,另一队由四牌楼向南,向警察局、布政司衙门逼近。 而宏汉会第二团两千二百人则从华星大楼等多家建筑内涌出,直逼两广总督府衙门,宏汉会广东分堂近两万会党成员,早在数天前就已经集进广东,负责指挥他们的军官是广东德正堂的八百余名学生军官以及从上海随起义总指挥蔡锷一起抵粤的近两百名军官。 提着枪指挥着的部队的年青军官们的表情严肃,没有枪声,没有城外的激战,原本宁静的街道上的响起的全是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声和武器碰撞声,夜巡的警察在遭遇士兵时,根本就没有吹哨的举动,或是站在那等着被没收了哨子,或是直接加入起义的部队。 脚步声惊醒了的一些睡浅的市民,他们推开二楼木窗,就看到街头上一队队涌动的黑压压的人群,直到南城的布政司衙门传来一声枪声后,广州城里才算是惊起连震的枪声。 原本有序看似顺利的起义突然打响了着,战斗在两江总督府外打响了,子弹如雨点般纷飞,弹药的硝烟硫磺味在低空中弥漫,不少战士受伤,血流满地。在那些年青的军官的带领下,起义的官兵依然冒着敌人的猛烈火力,顽强地战斗着。从南北两边一寸寸、一步步地向总督府衙门门前推进。有人受伤倒下,就会有人把他抬到僻静的偏街小巷,送到起义军临时设立的流动医护站包扎救治。 黄埔炮台,蝴蝶岗炮台,沉重的260毫米克虏伯大炮在十几名炮手的努力下,炮轮转动着,直指向背后的广州城,黄埔炮台的有从280毫米重炮直至120毫米轻炮炮位三十座,但却只有蝴蝶岗的这门大炮可回转指向广州城。 黑暗中,推着275公斤重炮弹的炮台兵,借着吊索将沉重的炮弹装进塞进的炮膛,丝包药包被塞进炮膛后,按放过接索引信,炮栓推回。 “表尺二十度,横尺不动,开榴弹” 炮长发出口令时,在炮台护沿站着的一名炮兵突然喊了一句。 “参军大人,城里打了信号,两绿一红” 那是城里要求炮击总督府号令。 “开火” 随着一声命令,蝴蝶岗炮台的夜空突然被巨大的炮焰映红了,一发沉重的炮弹直朝广州城内飞去。 两广总督府内,只穿着件单衣的岑春煊正指挥着的护兵在沿着府内的庭廊、台墩抵抗着,从观音山上打来的炮弹不时的落在总督府内,而冲进总督府的起义官兵则依趴在台墩处反击,大都未受训宏汉会徒,在这会顶多也就是起着声势,他们大都是扣着扳机,粗略指着前方扣动扳机射击,反倒是总督府内护兵射击精准,一时间原本顺利的攻势,在总督府内胶着起来。 “快,李参将,立即带人……” 见战事胶着下来,左手提刀、右手提着短枪的岑春煊先砍了一个欲逃的护兵后,便下起了令来,府外叫喊着“光复民族”的呼声,只让他心头紧着,这会一个官佐突然跑到他的面前,先是一跪。 “大人,逆党炸开西侧护墙,大队人马正……” 就在这名官佐话未说完,嗖的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了过来,跪拜在地的官佐几是在听着这声空哨时,身体一跃将岑春煊扑倒在身下,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几映红整个夜空,伴着爆炸总督府内只是一阵地动山摇。 依着庭廊、台墩着的总督府仗兵,被这声震耳欲聋的激烈爆炸声震的耳朵轰鸣着,他们惊恐的看着那被移平的假山和周围的惨叫声,在几十丈外的树上挂着一截断尸,总督府后院的内到处都哭爹喊娘的叫喊声。 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满面硝烟的岑春煊隔着烟雾看着那些在血泊中挣扎的护兵,他的耳内嗡嗡作响,刀早就掉了,借着白洞洞的烟雾,他看到一群人扑了过来,就在他瞅着刀在那里,准备抹颈时,一个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未等反应过来,伴着那人扬起枪托左脸颊便是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昏迷过去。 “总指挥,总督府已经拿下,两广总督岑春煊被生擒……” 听着这句话,蔡锷那张年青的脸上挤出了笑来,他朝着周围的下属们看了一眼。 “同志们,广东光复了” 话音落,空中打起一个闪,将原本亮着灯室内照的通白,同样也映出了这些年青人的笑容。 透过浓重的黑云,空中打了一个闪,把上海的大地照得雪亮,几乎同时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旋即天圭又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里。只有那倾盆大雨没头没脑地直泻而下,狂风呼啸中树枝桠发颠似地狂舞着,**的树叶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 这声雷只打得的住在浦东饭店里的严崇年猛的从梦中惊醒了,醒来的他打了一个激灵,身边一蛇儿似的温如软玉的身体这会缠上了他的身体,借着闪,严崇年看清这饭店房间里的装饰,这伯爵套房里的装饰可谓是极尽豪华。 瞅着这豪华的、带着西洋味的房间,严崇年才算是回过神来,自己前个月从马鞍山调到浦东的七品客税官,过去的几个从马鞍山和浦东索了十几万两银子,这好日子,不过是刚开始…… 就在严崇年憧憬着回头那马鞍山若是当真设了县,自己能不能使些银子出个缺时,他又听到到外间的打雷声,那雷声密的很,但却是见不着闪,这是咋回事? 推开身旁那骨子里头透着骚劲的怡情院来的小桃红,严崇年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扯开窗帘站在十楼的窗边朝外看去,虽是已经习惯了住得“近接天公”,但却还是觉得有些蛋紧,朝着雷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严崇年瞬间呆住了。 从楼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此时的上海县城、江南制造局不时的闪着焰,那……那是炮打的……这是咋回事? 未等严崇年明白什么事,卧室的门外传来一阵喧扰声,刚一回头,客房的门被打开了,开门走进来的是一名浦东的经济警察,后面跟着两个巡警,巡警手里提着长枪,前面的警察手里提着手枪。 “你……你们……” 惊悸的看着指着自己的枪口,严崇年那张腰子似的老脸瞬间变得煞白。 “老奴才,今个你家主子的末日倒了” 持着枪的警察嘴一咧,脸上带着笑,这会严崇年才看到那人的左边衣袖套着块红布袖,上面赫然写着“大汉光复军” 那五字和这人脸上的神情,想着上海县传来炮声,这只让严崇年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别……别杀我” 双膝拄着地,严崇年朝前移了几步,老脸上挤出了老泪来。 “我……我……我是汉人,我反满,大爷……” 说出这话时,他那老脸上只是泪如雨下着,甚至开始哭诉起来。 “俺家打从那满虏进了关,就让他们给圈了地,成了包衣奴才,这可是几百年的血债啊……” 边哭诉着“冤”,他还一边叩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曾经的主子,当年是怎么欺负他们家的祖宗,那模样全似一副百年之冤有处申的表情。 在他哭诉着的时候,小桃红却是醒来了,她惊恐的看着那提着枪的警察,想喊但却又不敢喊出声来。 “***老奴才,你他娘的也有脸说自己是汉人,也敢提什么血债” 提着短枪的警察喝骂了一句,然后扭头吩咐到。 “把他给我铐上,明个拉这老奴才去游街” 说罢,他又一扭头,看着那面带恐色的的小桃红,脸上挤些笑。 “娘们,记住了,下回别他娘的和这种奴才睡觉,省得他娘污了自己的身子” 电闪雷鸣着,吴淞警署内,炮台的守官姜国梁、南汇营游击龚光耀、吴淞警务区长的杨承博看着眼前的商业协会总董谢蔼光一行。 “唯今之计,三位老弟,要么易帜光复,要么做索虏的忠臣义子,被刻名于家乡“汉奸碑”上耻警后人,若是三位老弟愿意的话,我等现在就可以给湖南督政府发电,请刻三位老弟和营中诸将佐之名于碑上” 谢蔼光的话只惊得三人脸色骤变,在吴淞的驻军之中,很多军官都是湖南人,若是……想那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谣言。 “那个湖南人不易帜光复,就挖其祖坟” 这谣言据说是那湖南大汉督政府守相刘揆一嘴里说出来的,这些日子一直在市面上漫着,别说是营里的官佐,即便是京城的湘籍大员们,一个个也是长吁短叹的,生怕自家的祖坟被人挖了,带兵的可以易帜光复,没带兵的文官的若是敢光复,那可不是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说话轩的功夫,吴淞警务区长杨承博到是在姜国梁、龚光耀对视犹豫的时候,先笑说出话来。 “呵呵,举廉先生的实在是说笑了,我等诸是汉人,如今民族光复大势所趋,我等汉人岂愿继续做那满洲老娘们的奴才” “此言极是,先生,我等这就传令军中易帜反清,还有举廉先生代为……” 就在姜国梁、龚光耀开口同意易帜时,一名穿着茶绿色军装的军官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欢迎诸位加入民族武装,我是光复军吴淞起义总指挥,林少白少校。” 作完自我介绍我,林少白从腰侧的皮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念了起来。 “光复军司令部令:任命姜国梁为吴淞炮台少校台长,龚光耀为南汇独立守备营少校营长……光复军总司令陈默然,黄帝四千六百零二年四月十一日” 听着那委任状的最后的收尾,几人同时一惊。 “陈默然……陌非……” “是陈瘸……先生” 话到姜国梁嘴边还是连忙改了口,现在人家可是光复军总司令。 “正是” 这会大家都有点傻眼了,陈默然、陈瘸子就是光复军总司令,就是那名震中外的“拐杖先生”,而谢蔼光更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拐杖先生就是陈默然,陈默然就是拐杖先生这世上的事情未免也太…… 反倒的,姜国梁等人却是长松了一口气,那陈默然是什么人,那可是富国敌国的上海第一大亨,打仗打什么,就是打银子谁家银子多,谁能打胜仗 几人在接过那委任状时,龚光耀却是觉得自己脑门上正往下流着冷汗,接下这委任状,他们可就是逆党了,互视一眼后,众人咬着牙,同时向着林少白,这年不过二十的小年青抱拳拱手道。 “请林长官示下,下步当如何行动” “易帜,响应上海起义,控制炮台,炮台南汇营备战……” 一连串的命令从林少白的口中吐道,最后在众人接过命令离开后,他却独把姜国梁留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的目带诧色的姜国梁。 “姜台长,如若列强军舰进逼,你敢开炮吗?” 眼睛盯着姜国梁的林少白的表情异常的严肃。被眼着的姜国梁却是笑了笑。 “总指挥,若是打自家的兄弟,或许国梁会犹豫一二,但洋人的军舰,只要有命令,国梁和炮台上兄弟,无不誓死效命若是一人后撤,但请总指挥的诛国梁家中老少,刻名于汉奸碑上……” (谢谢大大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厚爱,也许这本书会比小市民更沉重一些,尤其是在光复之后,哎,太多的问题无法回避了总之拜谢求月票) 第183章 上海(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83章上海(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倾盆大雨洗刷着的通往租界的街道上,一队荷枪实弹的身着绿军装的士兵,顶着雨在街道上快步奔跑着,明亮的刺刀在插在枪头上,从两边的建筑探出头的市民看着这一队士兵朝着租界跑去时,无不是一惊,此时的租界界口处,一队巡捕正荷枪站在那里,两个推倒黑木岗楼停在那里。(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在上海县枪炮声响起之后,工部局即命令巡捕封锁租界,同时开始命令万国商团警卫租界,从起义到现在已过去二十分钟,万国商团的兵佐还未到,华洋巡捕们暂时顶在这路口。在接近租界时,路国政发出一声口令,原本快速奔跑的部队,改成了快步走,巡捕们看到这队士兵出现在租界时,立即有一名警官喊了一句。 “这里是租界请停止前进” “这里华界” 路国政吼了一嗓子将枪插入枪套,带着一个班朝着租界界口走去,而三个轻机枪手则架着轻机枪瞄准着租界,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封锁租界,防止满清官员逃往租界。 哗啦的枪栓上膛声从黑木岗亭后方响起来,而路国政等人依然朝前走着,那岗亭后方提着枪的巡捕终还是未敢开枪,他们接到的命令很清楚,对方不开枪,不得首先开枪,即便是各国领事也知道“乱民”不比官军,万一真开了火,对方若是冲进租界,即便是将来报复了,可万一自丢了命去不值。 走到租界路口,距离十米处随着路国政的一声口声,那些士兵倒是在那设起了哨来,又过了一会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士兵立即从马车上抬起一圈铁丝,一拉开几道蛇腹型的铁丝网阻住通往租界的道路。 “长官,你瞧,那些家伙来了” 上岗不一会儿,一个眼尖的士兵朝着租界里指了一下,一个个提着枪的万国商团官兵走了过来,这群人一到界口就在那里摆着手、叫喊、端起枪做射击状。可是路国政等人不理睬他们。 又过了一会的军官,带着30多名士兵,端着机枪上了刺刀的步枪,一步步逼了过来,就在他们将要越过的租界时,路国政心一紧,便带着几个人顶上过去。 他们想干什么? 瞧着他们一副准备越过租界的模样,路国政的心里有点发毛,长官的命令很清楚,这边不越界,那边同样不准越界。 不能退,一步不能退 走到界口时,那一群万国商团的意大利兵停住了,军官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个头很高的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走到路国政跟前,刺刀的尖刃离他的胸膛只有一两公分。 路国政则把手中的冲锋枪枪口上移,对准他的胸膛,紧握板机的手里满是汗水。双方的目光在对峙。两双眼睛毫无惧色对抗着,这会那个军官又嘀咕了几句,又有几个人挺着刺刀冲过来,跟在路国政身后的士兵同样挺着刺刀逼了过去。 十二柄刺刀、十二双眼睛逼视着,刺刀的刀尖距离彼此只几公分。 这是胆的角斗; 这是力的抗衡; 1分钟、2分钟、3分钟…… 街灯下刺刀的光波晃动些许的反光,眼睫毛都感觉得到森森的寒气。这群意大利兵的目光由狰狞、凶厉,逐渐变得犹疑、怯懦了,目光的正锋,避开了直接的对刺,缓缓下移,最后凝注在黑洞洞的枪口和路国政紧扣板机的食指上。 路国政的心坦然了,嘴角浮起一层蔑笑。敌人的意志垮了。 果然,在寸步不让情况下,那群意大利兵持枪的双手开始颤抖,渐渐地,门板样宽厚的躯体竟打摆子般哆嗦起来。相比于意大利兵手中那普通的刺刀,光复军士兵枪头那带着锯齿的刺刀,在映着月亮时却是更让人心惊肉跳。 此时的街道,出奇的静,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那名军官盯看着这群寸步不让的中国人,这些中国人的表现出乎了他的想象,与自己的人那煞白的脸色不同,他们的脸上不仅没有惧色,反而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双方的手臂都发麻的时候,那个军官嘀咕一句,然后命令自己的人走了回来,他自己走了过去。 “好” 叫好声突然从那两边的建筑里的传了出来,原本被枪炮声惊醒的市民,同样是捏着把汗的在自家的窗口盯着街口的这一幕,见自家的爷们逼退的洋鬼子,怎么能不为他们喝着彩。 “军官先生,不论你是什么武装,我希望你知道,这里是租界,是……” “这是华界” 未等他说完,路国政便直接回了一句。 “我部有权于中国土地上,设立任何检查站” 说罢,路国政便头也不回的走回了自己的岗位上,跟在他身后是一群得意洋洋的士兵,他们背着步枪,享受着楼上传来的喝彩声,第一次这群光复军的官兵享受到一种从未享受过的那种荣耀。 “长官,这洋鬼子也忒面了,就那么挺着,我看都有人吓的腿打着摆着……” 士兵得意的嚷嚷着,这被刺刀指着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在训练场上,那刺刀可指着脖子练着突刺,当初他们一个个也都被吓的屁滚尿流过,这会那种被刺刀指着时**发麻的感觉,反倒是陌生了。 “别得瑟了,给我盯住了,不要放一个人进租界,回头还要收拾那帮子奴才” 路国政咧嘴一笑,说话时脸上却露出些狠意来。 这时路边的二楼打开的窗户上突然伸出了一面旗来,是面蓝黄红的三色旗,接着从窗口一个人探出头,那人大声喊了一句。 “大汉光复万岁” “中国万岁” 一夜的大雨在黎明到来前停下了,伴着大雨停下的还有上海县方向传来的炮声、枪声,上千八时,艳阳高照的上海城城,呈现出一片欢腾、热闹喧沸的景象。 上海是中国开埠最早的城市,聚集着数以千百家新式学堂,这里的沸腾几乎是理所当然,这些在新式学堂接受教育的学生们反倒更容易受到民族主义的影响,当他们打开门的时候,昨天还是满虏的上海,今天却是光复了,这怎么不令他们兴奋。 成千上万名的上海各处新式学堂里学生,还有那些女校里的女学生,三五结伙地在街头高呼口号和散发传单。有的则拿着从上海临时督政府那领来的宣传单到处张贴着,还有的在墙壁上书写着光复标语。 而光复军的战士们,则乘着那野马小卡车,肩上挎着马枪,不断的在街道上散发着各种文告:《光复军司令告市民书》、《向民族光复军致敬》、《中国民族临时政府对内对外政纲》。 突出其来的蓝黄红三色旗几乎插遍了店铺单位。街头巷口挂满了红布横幅: “庆祝江南六省一光复!” “驱逐索虏,光复民族!” “大汉民族光复万岁!” “民族政权万岁!” 除去这些欢呼的口外之外,大街小巷到处贴有标语。 “驱逐索虏、誓不为奴!” “打倒满清殖民政权!” 街面上的墙壁上还贴着各种告示:《中华民族临时政府告同胞书》、《上海光复会告市民书》、》《中华民族临时政府宣言》。 而从浦东开来的产业公司的建筑队员们在街头巷内来往穿梭、络绎不绝,有的是去江南制造局领取枪支弹药,有的是带着武器去指定地点报到。有些人是去站岗放哨,有些人则是去监管俘虏,街道上你来我往,摩肩接踵。 市民们在昨晚下半夜听到四处响起的枪炮声,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嘴里嘀咕,心中犯疑,也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天亮以后,枪炮声渐疏,趋于平静,人们渴望了解外边的情况,带着几分冒险走出家门,慢步轻脚地溜到巷中街上,睁眼一看,世界变了个样,到处是三色旗横幅,墙上贴满了标语告示。 又看到不计其数的系着红领带的士兵和来往不断的学生,人们看了布告,听了讲演,才知道上海发生了光复起义,起义部队取得了胜利!民族督政府成立了!上海光复了! 不仅如此,最为惊人的,却还是那告示着写“江苏、安徽、浙江、福建、江西、广东五省一日光复”,再加上湖南,这意味着六省光复了,即便是最无知的人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今后可以不再忍受那满清鞑子!难以名状的痛快涌上心头,担惊受怕的心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市民们全神贯注地听着街头站在车上的战士们演讲,使劲高声地跟着青年学生呼喊口号。见到穿着军装的战士,便亲切地称之为“义军”。 一个小贩接过宣传队员发给的一份刚刚出版的《民族》号外,上面用红字印着《中华民族临时政府领导人员名单》,他双手拿着看阅。好几个市民围在他身后观看,有位老人问道。 “这大汉光复了,那皇帝是谁呀?” 那个小贩马上应答。 “是陈默然、陈大亨呗上面不是印着了吗?中会民族临时政府陆海军大元帅陈默然兼临时政府执政” 另外一个中年人又问。 “这中华民族临时政府是什么东西?” 正当大家猜测议谈时,旁边的一位男学生听到了,走进圈子里向他们解释,什么是中华民族,临时政府又是什么。 街道两旁出现不少人群,有的是在听演讲,有的是在学唱《重回汉唐》。在一个许多人围成的大圈子中,一位战士背着步枪站在木凳上,挥动双手在教市民学唱《重回汉唐》,她教一句,大家学唱一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我愿重回汉唐,再奏角徵宫商。着我汉家衣裳,兴我礼仪之邦。我愿重回汉唐,再起汉邦威扬,何惧道阻险长,看我华夏儿郎……”歌声不仅只在上海县华界响着,即便是在租界中,同样的歌声依在空中回荡着,在各街口戒备禁严的街垒处,隔着铁丝网和荷枪实弹的万国商团士兵以及从黄埔江各国兵舰上调来水兵,租界内青年学生们和封锁租界的光复军官兵在那里大声唱着歌。 “……我们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这民族之旗。与仇敌的血战,抛下血旗的是谁,是被金钱和官位诱惑的,肮脏和卑鄙的他们,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 背着步枪光复军官兵一曲罢,租界里的青年们立即又接了上来,这种诡异模样只让那被挤夹在两者中间的各国水兵和万国商团惺惺而视,他们只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那些精壮的士兵,这些士兵和他们所习惯的清国兵截然不同,身体更强壮,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们骨子里透着好斗的习性。 “……再起汉邦威扬,何惧道阻险长,看我华夏儿郎……”歌声从大街上传到位于白渡口的英国领事馆内,各国领事们知道这是大街上游行的中国人,不仅是上海沸腾了,同样的租界也沸腾了,即便是再无知的人也能感觉这座城市此时透出的狂欢。 德国、日本、俄罗斯福、法国领事们,此时正焦急的等着英国和美国领事的到来,美国领事古纳没来,即便是的英国领事满思礼此时也没来,古纳这位上海领事团的轮执领袖领事,不开没办法开会,可那满斯理为什么没来? 在他们在英国领事馆的会议室旁的休息室里,吸着雪茄烟交头嘀咕着的时候,在领事的办公室里,满思礼和古纳两人却正在接待一个客人,这个客人是他们的老熟人,此时这场会面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 “你们听” 走到窗边的管明棠用力的推开窗户,外间传来了一阵阵民众的欢呼声。 “满思礼领事、古纳领事,你们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这是被奴役了两百六十年后,一个民族发出的呐喊,这个民族不会再做异族的奴隶,他要光复,他要找回自己的尊严” 双目尽是血丝的管明棠几乎是轻吼着,此进的他显得有些激动,看着窗外那游行的民众,他深吸一口气,又一次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现在,无论是对于英国或是美国来说,都将面临一个选择,是面对现实,还是继续选择支持清政府” “管先生,对于你们争取民族解放的行动,我个人表示赞同,但希望你明白这只是个人的赞同” 满思礼平静的答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 “你们沉船切断扬子江的行动,已经给各国在华的利益带来的损害,现在在芜湖和镇江多达二十余艘各国商船被迫停在那里,这完全可以被视为你们对各国利益的侵害” “这是为了阻挡清军的军舰,同样也是为了保护各国在华利益,如果清军军舰顺流沿江镇压,我想对各国的利益损害,将远超过目前暂时截断航线带来的损失,再则,为保护各国商船,我们并没有采用水雷封锁不是吗?”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后,管明棠看着眼前的这两位领事,英美领事是重点的攻关目标,除去已经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外,最重要的是两国对中国并无领土要求,他们更为看重的是市场。 “两位领事先生是了解陈先生的,他曾在英国和美国接受教育,我有一个问题想反问两位领事,是同北方的那些人打交道容易,还是和一个接受过西方教育的中国人打交道更容易,而且作为商人,没有任何中国人,比陈先生更了解自由贸易的可贵,这亦是未来的中国政府所坚持的对外原则之一” 深吸一口气,他又看着面前这两位沉思着领事。 “同时,你们已经得到了《中国民族临时政府对内对外政纲》,对于平均地权、裁撤厘金、废除苛捐杂税之类的也许并不是你们所关心的,但是,在对外政纲中,你们已经看到我们的决心,虽然我们将满清视为殖民政府,但是出于维持国际信誉,我们依然决定承受沉重的政治和财政压力,承认各国在华权益、承诺归还外债,先生们,一个相信自由贸易的、对外开放的现代政府,和一个骨子里不愿贸易、不愿开放的、野蛮而愚昧的政府,那一方更符合各国利益呢?” 满思礼和古纳两人对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出彼此的看未能。 “管先生,你需要明白,是否承认临时政府为交战方,需要得到京城公使团的批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至少目前我们并无任何意愿干涉中国的内政,这一态度亦是今日领事团会议的态度,希望你可以转告陈默然先生,我本人更希望能够在合适的时候,向其递交国书” 满思礼在说出这番话时,语中带着浓浓的自信,毕竟各国都不能在未取得共识之前,采取单独形动。 “这亦是我个人的看法,不过我需要提醒一点,租界的交通必须立即恢复,否则恐怕会引起其它国家的不满” 在古纳作出同样表态之后,管明棠微微一笑。 “相信这是你们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租界的交通会在半小时后恢复,但希望你们明白,我们必须对进入租界的人加以检查” (关于列强干涉我想需要解释一下,辛亥**时,德国主张干涉,日本赞同德国意见,而英国与俄国表示反对,美国未参与领事团会议。庚子之后,各国达成一致,即单一国家不能单独展开对清国的行动,主要原因是防止一国独吞,正是这种原因保全了清国,而这一政策从庚子直到抗战。) 第184章 南复北慌(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84章南复北慌(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歌声难抑浓浓的硝烟,相比于上海等地,江宁,这座江南重镇,炮声从午夜时分,直至艳阳高照时,依还隆隆着,滚滚的硝烟遮挡了江宁的天空,在江宁城内外常备军和新军军营高墙上悬挂着一个个血迹已干的脑袋,这起义的常备军和新军官兵斩首处决的各部中之旗兵,按照惯例被悬空示众。(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外城的战斗,随着京口旗营的攻克而结束,江宁城内的两江总督府更是在第一时间被克,但真正的战斗却是在其内的满城,位于城东的满城原是明朝皇宫旧城,城垣极其坚固,防御工事完备。半个世界前太平军陷江宁后,满城旗营皆被屠尽,满城更毁于曾国藩克复之后,在清军收复后,又于原址重建驻防营以及满城城墙。 而此时江宁满城内更有近旗丁近万户之多,几是的外城战起之后,江宁将军奎芳除去令旗丁上城墙外,朝外墙开炮、沙石堵塞城墙之外,还征召了旗营内各户上至六十下至十四的男丁上墙死守。 近凌明时分,江宁满城内激战越酣,战至黎明时分,即是旗营妇孺亦上城墙救治伤兵,甚至些许妇人亦拿起枪朝外城开枪。而光复军设于紫金山上炮营以及天堡城、富贵山炮台,则不断居高临下朝着满城炮击,虽说军火库早在夜间就已被炸毁,但战斗直到黎明时分依然持续着。 相比满城内打出的寥寥的炮弹,进攻的光复军却未直接强攀城墙,在不断使用迫击炮朝内城炮击时,又不断使用野战炮轰击城墙,以图在城墙上炸开缺口。 天堡城在西峰山上,筑于绝壁之寂,可以俯瞰全城。太平天国建都南京后,在海拔267米的天堡峰峦顶和该峰西北麓龙脖子上,用当地坚硬的虎皮石,修筑成壁垒森严的天堡城,地堡城两座军事要塞,作为太平天国的战略要地控制着东北方向尧化门,岔路口等以及东南方向麒麟门,上坊门等入侵之敌。太平天国后期,太平军与湘军对垒,湘军亦是首先攻陷天堡城后才攻陷南京。 江宁五处最主要的乌龙山、幕府山、雨花台、狮子山、富贵山炮台要塞,在昨夜的起义,却没有湘军当年的苦战,炮台兵大都是汉兵,早已受宏汉会所影,更准确的是那每月6两的军饷影响,几乎是与城内同时起义。 此时的天堡城,就是江宁起义总指挥部,举起望远镜,肖炘韧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轻过一个小时的炮击之后,满城城上墙上的每一块砖石清晰可见,多数已被炸的经斑驳不堪,可是城墙还是挺立在那里,是横在他与他急切想要的东西之间的最后一道障碍。 “***,若不是……” 想着强攻会付出的伤亡,肖炘韧无奈的心叹着,作为第一师师长,他清楚的知道,第一师将来的任务,第一师将要作为主力阻敌以淮北,用于强攻满城显然是大材小用。 放下望远镜时,瞧着那天堡城上那一门门小炮,天堡城虽是天堡炮台,但却只有十数门小炮,刘坤一署理两江期间,构乌龙山和幕府山构“控江炮台”时,将天堡城内唯一一门克虏伯大炮移至幕府山。 “没炮啊” 想着电报中提到广州两发260毫米炮弹,即定广州全城,肖炘韧不禁感觉到有些气恼,心叹着蔡松坡的运气,幕府山、雨山台炮台上的火炮,均无法指向江宁城内。 以后炮弹还是重点的好,88毫米太轻了心下这么思量着,肖炘韧又问道身旁的一名参谋官。 “地道挖的怎么样了?” “长官,按目前的进度,至少要到晚上” 没有重炮去轰城,只能采用爆破作业,在光复军工兵之中不乏从铁矿和煤矿招开掘进工,他们最为擅长的就是挖地道。 “杭州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 杭州八千卷楼内,一个**模样的女孩怀抱着一个不过刚满月的婴儿躲在二楼卷房里,这是一座二层的旧式小木楼,透过院子里梅花树的枝丫,透过外间被炸塌了的楼之间的豁口,可以看见满城的一截,那豁口就像是一张嘴巴的门牙掉了后的模样。 好一会了,面色煞白的**就这么抱着一个婴儿,在这八千卷楼内的窗前站上几个小时,呆呆地望着满城里的冒出的烟火,听着那里已经散淡去的枪声,昨夜的造反的汉军把满城的城门炸开了,枪声和爆炸声在城里足足响了一夜,她是抱着孩子被自家的男人,放着绳子从吊蓝里逃出的满城…… 这会……枪声慢慢的熄了,连那稀落的枪声,也停了下来。满城里冒出的黑烟,却是让她面中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知道这枪声停了下来意味着什么。 就在她双目含泪的看着怀中的婴儿时,却望着前那被炸开的城门洞里,走出了一群人来,一大群在人在拿着枪的乱兵看护下,出了城来。 抱着啼哭的婴儿的妇女,搀扶着老爷爷、老***孩童,还有那些衣衫褴褛、脸上膀子上裹着血迹斑斑纱布的士兵们,他们带着简单的行李,汇成一股庞大的逃难洪流,沿着路滚滚向前。 这是……慢慢的人群近了,那不是庆六儿嘛那拄着拐的不是颜伍嘛,那……一个又一个的熟人出现在街上,他们都没死吗? 这会书楼里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面带着些喜色的夫人走过来,这是八千卷楼的丁夫人,亦是她救了她们娘两。 “那夫人别躲着啦” 丁夫人笑说着,手里拿着一个安民告示。 “这督政府还是讲着理的,没杀人” 果然在那丁夫人的拿着的安民告示上,女孩看到了不得擅杀的字样来。 “夫人……那他们是……” 丁夫人的脸色稍变下。 “这换了天下,自然的……你是知道的,这满城过去都是……房子即不是自己的买的,当然要离开不是……” 丁夫人说着,**的脸上却露出些喜色,没乱杀就好,不知道自家的男人有没有事…… “广州将军春禄,蒙古正黄旗,昨夜见光复汉军势大,遂以旗兵接受改编,允照发饷。改编后,后被蔡总指挥缴其武器,皆解散之。春禄求发解散恩饷,蔡总指挥也不含糊,照批同意,不过取饷地,大笔一挥,书“大坟邱”三字,旗兵恐甚,皆散去。” “闽浙总督升允见大势已去,吞金自尽。福州将军朴寿得知战败,逃入东门蒙古营明玉之家。宏汉会追踪搜查,将其生擒押送于福州,福州全境光复……”听着参谋电报中提到内容,陈默然只是一笑,这各地的光复听着就像是戏文一般,除了江宁之外,各地的战火都已经停了下来,而其间过程有惊险,亦有可笑。 “江宁门户镇江京口旗营,依持四门克虏伯炮和六艘汽艇、两艘炮艇作为支持,据营死守,酣战一夜之后,上至副都统载穆,下营内数千旗兵,死伤惨重不说,旗营多有以火焚其室,举家而殉者,旗营大部毁于火。伤俘、降者更被的起义的常备军、新军拉到江畔斩首以泄其其恨……” 听着这个消息,陈默然只是微微抬眉未说什么,在民族光复的过程中总有一些难免之事,而自己已经非常克制,就像杭州释放了所有旗营兵丁与其家人一般。 “同盟会广东支会,于江口设巡营,盘查过程行人,捉到旗兵,就地斩首,旗兵被捉后,至死不讲话。愈不言愈为旗兵皆杀之。” “……持刀枪之乱民,于各地设关卡,着过往之人数数,数到“六”时,念“六”者皆斩首之……” 垂着一扇透纱黄帘的东暖阁内,伴着的一声瓷杯摔碎的声,站在外面王公大臣们急忙把头微垂下,从天将亮起,这京城里就乱了套,王公大臣们被江南的惊变吓的没了魂,需满城百多万旗人也那五省一日陷逆给惊的愣愣的。 原本想封锁消息来着,可大清早的这满大街上到处贴的撒的都是传单,消息一经传开,这京城的粮价腾了六成有余,原本的湘籍的官员们心里嘀咕着,这会江南各地的官员也都跟着嘀咕了起来。 这谁都知道那什么临时政府弄了个汉奸碑,在湖南一些地方,有的人名字已经刻上去了,虽说都是打从顺治爷那会起的一些,死过的“数典忘宗、事清汉奸”,但只要寻思着那名字刻在府、县、乡的碑上,供往来者“瞻仰”,无人不觉得的头皮麻着。 万一……每个人的心里都想着那个万一两字,想着那些个南省诸地的县令们、知府们一个个迫着无奈也好、真心也罢的“反了正”,以已之行赎已之罪,他们心里却是叹着,这打从湘省举事二十多天了,一夜之间,大清国没了半壁江山,这怎不让人感叹。 这会最可惧的不是那光复军和乱民砍上旗人的大刀,而是那“数典忘宗”的石碑,只要寻着这万一、当真、或许天下“皆陷”,到那时碑上真刻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可是几百年背着骂名,比那写到史书奸佞录的还是厉害。 “绝那个陈瘸子当真是把事做绝了” 心沉着李盛铎这位刚做到掌握宗庙祭祀之事的太常寺卿,倒是在心里头叹起那陈瘸子的奸佞来,他这块“汉奸碑”逼的所有都似没了魂一般,他朝着前方看去,看到户部尚书葛宝华葛大人,这会头上冒着虚汗,面色腊黄没什么血色,葛大人是浙江山阴,山阴……嗯,好像县令从逆了。 再瞧着那边的礼部尚书徐郙,可不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家籍江苏嘉定,也是从逆之地。在太后和那些王公奴才们说话的时候,李盛铎却像是在那里寻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难兄”们,这东暖阁里有差不多小一半的人都是失魂落魄、心神恍惚的模样。 可不是嘛北方的将、南方的相,自古才子出江南,这京城里的文武大臣凡不是在旗的,十人中至六七出自江南诸省,今个可好了,一下子家让那“贼子”给据了,那“贼子”还弄了个“汉奸碑”。 碑上落名,那或是秦桧的待遇,想着都让人心里恐的慌,那可是千年的骂名,何止是自己担着骂名,就连族里也跟着抬不起头来,这碑可是立即到府县乡,没准回头还得写进史书里,这千年骂名……想着就让人觉得脊梁骨里透着凉,这可比拿架到家里长者的脖子上,逼他们从逆还厉害,就是架到爹娘的脖子上,还能说一句“忠孝不两全”,没准还能弄进忠臣录里,可一块石碑却是让他们落定了千年的骂名。 心下这么紧着,李盛铎还是把目光在那引起人的脸上扫着。 咦那吏部尚书的张大人怎么的脸上比前几日好看些?……想着张百熙籍是湖南长沙,那可是首逆之地,据听说当时一传出那“汉奸碑”后,张大人几是惊恼的差点没卧床不起,尤其是传出了“湖南人不**,就挖他的祖坟”的话时,更是气点差没吐出几口血来,在县城、乡下的或许是天高皇帝远,可那是长沙啊…… 可他张大人,怎么是一副心神犹在的模样。那脸色可比十几天前好多了,难不成他顾身后的骂名和家里的祖坟了吗? 这里头肯定有古怪,难不成……想着那句“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话,李盛铎却是心头一动,想着自己也是湖南人,这万一要是……回头还是拜访一下张大人,看看能不能寻得什么良方。 忽然,那垂帘后,本是盛怒着的慈禧却是又哭出声来,群臣们连忙就跪下去。慈禧一边抽泣着,一边摆着手,群臣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面面相觑在那里。 随着慈禧停住悲声,群臣慢慢归位。 坐在帘后的慈禧却是在那里说开了。 “我是想起了刚出京那会儿的事儿,给八国联军追着,我和皇上只能睡在破庙里,天天做噩梦梦见联军正追杀我们娘儿俩,一宿给吓得惊醒好几回。这现如今,刚把洋人的事给平了,可这南方却又出乱子” 想着这几年过的,慈禧心下先是一阵阵地气愤,又是一阵阵地惶恐,竟不由得泪眼朦胧,怒火中烧起来。 “这南方的乱子起了二十多天,该调的兵调了,该出的银子出了,可现如今,却是南地皆乱了,平素的这一个个的嘴上都喊着的个忠字,可事到如今,那忠臣义子在那呢?知府、县令争着先的从了逆,没从逆的竟然挂印逃跑了” 想着这一份份电报里的内容,慈禧太后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的看着那面面相觑站在那的王公大臣们,瞅见那些个心神不定的汉官,没来由便是涌起了火来,可将在发出来的时候,还是把火收了下来。 毕竟还是要依靠这些臣公们协心同力的渡过这一关,就在这会,一个小太监又拿过来了一张电报纸,递给了东暖阁里站着的太监。 “……据外交部报,上海领事团会议,英、美领事否决德、日领事所提干涉,上海领事团称诸列强应予中立,京城公使团亦赞同上海领事团决定……” 这小太监念着的电报只令这东暖阁里上至慈禧下至王公大臣们同是一惊,就在惊讶的时候,却又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又是递来一封电报。 “逆贼陈默然向诸国发外交照会: 对各友邦,益敦睦谊,以期维持世界之和平,增进人类之幸福,所有光复军对外之行动,特先知照,免致误会。一、所有清国前此与各国缔造之条约,皆继续有效。二、赔偿外债照旧担任,仍由各省按期如数摊还。三、居留临时政府占领地域内之各国人民财产,将一律保护。四、所有各国之既得权利,亦一体保护。五、清政府与各国所立条约,所许之权利,所借之国债,其事件成立于此次知照后者,临时政府概不承认。六、各国如有助清政府以妨害临时政府者,概以敌人视之。七、各国如有接济清政府以可为战事之物品者,搜获者一概没收。……” 接连两个消息只让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这列强的态度是中立,换句话来说,就是他们不问了,然后那逆贼的照会可不就是打着诸列强的软肋,那些个洋人向来是唯利,现今利益不犯自然不需冒难助清了。 就在诸人皆震惊之时,李盛铎却看到那张百熙却是侧步站了起来,跪拜在地上。 “臣以为,今聚于湖北之兵不可妄动,海军舰艇更于沉船阻于芜湖,现今,当集海军之势、大军之威,保湖北不失。臣举荐北洋大臣、直隶总督袁世凯为帅,统帅北洋左右两镇新军,以左右两镇新军之威,南下江苏平逆” 终于的有人开口提了个还算是在理的奏来,慈禧听着这话便点了点头。 “宣袁世凯进谏” (体制啊体制未来的中国4亿五千万人究竟会选出来一个什么样的体制呢?无语做了一下作者调查,还请大家投票,并于群内、讨论区发表各自看法求月票) 第185章 达里尼条约(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85章达里尼条约(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关外战,江南复,清气数,二百六” 顺口溜儿就这么传着,传遍了大江南北,即便是鏖战多月的关东亦是如此,这关外原本的近两万满清秘派的“各色武装”显还不知道南方的光复对他们的影响,但聪明点的还是开始了自寻出路。(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一大清早的,洼口的刘宅便先后迎来的一辆马车,只需瞅着那马车上的微记,便知道那是的达里尼市公益局局长张德禄的马车,马车进了刘宅的大院,停在那俄式的大宅前,穿着身西装、头戴着礼帽的张德禄便直接下了马车,未和刘肇亿客套便进了宅子。 “确定了吗?” 刘肇亿问了句,而张德禄则是点点头,两人便一言不发面色铁青的走过去。 在青泥洼华商里有八大富豪,张德禄居首,刘肇亿名列第二。两人的都是俄国通译官出身,同样的靠着的和纪凤台的关系,靠着兴安岭的木材起家,然后又在达里尼城市建设时,急需大批劳动从,从山东、河北、河南等地招募劳动发家承包工劳发家。 这会两人又是同样的面呈青、目中带着些忧意。 两人并排进了刘宅的一间欧式书房内,书房窗户挂着厚厚的窗帘,屋里亮着灯,一个坐在俄式的大沙发上的一身西式打扮的年青人,笑看着这两人。 只见他脸色平静,无任何表情的看着这进屋的两人,从他们的表情中,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张局长、刘会长,确定了吗?” “纪先生,说吧你想要什么” 刘肇亿不过是话出口,纪富泽便摇摇头,不但面上未露出喜色,反倒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神情,他叹一声。 “恐怕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张局长和刘会长如何能逃得些次之劫” 伴着他的话,书房里里一片死寂,鸦雀无声。张德禄全身早已湿透,脑袋嗡嗡作响,两只手臂僵直撑在沙发上,从他知道那个消息之后,就惶惶不可终日,现在终于确定了,让他怎么不怕,如果不是寻思着还有这么一位纪先生在这,怕他早已经有多远便逃多远了,而一直未说的刘肇亿声音也明显地低下来,中间还杂着颤音。 “肇亿、德禄皆是粗人,还请纪先生救我等二人” 刘肇亿的话里带着谦恭,神情更是极为恭敬,这时那里还有过去第一次在商业协会里见着纪凤泽时的傲意,他们不是那位纪凤台,纪凤台可以拿着三国护照,俄国人盛时帮俄国人,日本有盛时帮日本人,他们没有纪凤台的那份圆滑,更没有他的那时机。 “若要人救,非得自救,不知两位有什么自救之策?” 纪富泽并没有直接给他们出什么主意,而是直接反问了一句。 刘肇亿、张德禄两人彼此对视一些,还有什么自救之道,打从这纪富泽拿来那份不知道从那里弄的日军司令部的密令,看着那上面写的“待达里泥安定后,以“通俄罪”抓拿刘、张等大连八大家诸人,没收其财产”的字眼后,他们两人就没了主意,开始时他们不信,可今个同市长华西里?华西里维奇?萨哈洛夫市长一谈后,才知道若是日本占领了大连必会如此,他萨哈洛夫和许多俄国人一样,把房产卖给了华商,日本人若是来了,面对一个被华商瓜分的达里尼,肯定会用“通俄罪”查没诸家资产,以实现对达里尼的统治。 买得最多的纪凤台不需要担心,他的后台里有日本人,他甚至还为日本服务充当间谍,可其它人却没这个“好命”,日本人来了自然会拿他们下手。 在来的路上,张德禄不是没想过逃,可若是真丢下这么大的产业逃跑,还真有些舍不得,尤其是他为了买那些俄国人弃卖的产业,更是花了几百万卢布,若是真逃了,那可就打回原形了。 “自救,我倒想联系日本人,但可能吗?” 刘肇亿开口说叹说一句。 “是啊,纪先生,有什么法子,您就别拖着了,若是……若是能保得我们的这份产业,我和刘兄愿意出一百万卢布作谢,想来其它五家亦愿出不少一百万作谢” 张德禄的面上赔着笑,同时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华俄道胜的支票。 “这是五十万卢布,还请纪先生笑纳” 张德禄的出手极为大方,这可是近三十万两银子,即便是过去贿赂那些俄国人时,他出都没这么大方过,可现在为了保住自家的产业,也就不顾其它了。 “办法嘛” 拿起支票的扫了眼上面的数字,纪富泽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把支票推了回去 “还有一个办法,但是……” 见他这模样,刘肇亿和张德禄还以为是他闲钱少,就在准备加码字的时候。却听到纪富泽在那补了一句。 “就看两位有没有那个胆识” “胆识?” 刘肇亿诧异的接一句,张德禄还是诧异的看着这纪富泽,不明白这和胆识有什么关系。 “还请纪先生明言” “有一个办法,若是你们有胆识,那么,不仅能保住你们的产业,还能让二位的产业进一步扩张,并且会有意想不到之收获” 纪富泽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后,便看着眼前的这两人。 他的话只让刘肇亿和张德禄两人在那里犹豫了起来,虽说他们不知道做什么,但胆识这两个字无疑是是他们去冒什么风险,会是什么风险呢? 若是没有那份密文,对他们两人来说,只要不打仗就行,不管是谁的天下,他们总是要纳税的,向什么人缴纳都行,缴多少都可以,但现在那东洋小鼻的贪劲,却把他们逼到了决路上。 刘肇亿一咬牙,看着纪富泽便站起身来,先鞠了一躬。 “请纪先生教我” 咬牙说出这句话时刘肇亿心里只剩下了那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纪富泽并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张德禄,张德禄看着这纪富泽在心里犹豫一二后,才站起身重复了刘肇亿的话来。 “我只问一句,你们觉得能用多少钱,让萨哈洛夫把这达里尼交出来” 他的问题让刘肇亿和张德禄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多少钱能让他把这座城交出来? “五……五百万卢布” 在沉默一会后刘肇亿开口回答道。 “纪先生,那萨哈洛夫是贪得无厌之徒,借着身为达里泥商港、城市建设总工程师和市长的机会,为自己弄到了上千万的家产,现在他已经把产业都卖给了纪凤台,若是有500万就一定能让他把这城市交出来” 这会刘肇亿倒是把这纪富泽当成了和纪凤台一样的角色,以为他是日军间谍,便张德禄却不这么想,看盯看着的纪富泽,在心里寻思开了,这两纪显然不是同一类人,纪凤台去活动那萨哈洛夫,照这纪先生的说法是受了日本人的指使,那他还会……那么这纪先生又是谁派来的人呢?难道是…… 心下寻思着,张德禄才开口问道。 “不知纪大人的交出,是怎么个交出法” 一句话,一个称呼的变化却是点醒了刘肇亿,他盯着纪富泽似乎明白了他的来意,这会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说这件事需要胆识,这何止是胆识,根本就是要拿着小命去冒险 “这是德兴保险公司一张投保单,两位只需要签个字,若是说这两位的产业毁于战火,德兴保险公司,便可赔银五百万两” 纪富泽推过去一张保险单到两人的面前,但他还是没说自己的来意,而刘肇亿和张德禄看了眼这保单,心下终于明白了一些,两人犹豫了近十分钟后,方才拿起笔在那保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中午时分,达里尼市市长华西里?华西里维奇?萨哈洛夫的公馆的客厅里,作着萨哈洛夫的两个朋友,三个人坐在一张镶嵌着宝石的欧式圆桌边,一边喝着香槟酒,一面谈着话。 “我的朋友,你们必须要明白,如果我在这份条约上签了字的话,那么我或许会成为俄罗斯的罪人” 虽是这么说着,但萨哈洛夫的脸上却未流露出反感的表情。 张德禄眯着眼睛,用手整了整身上并不习惯的西装,只有在见这些俄国人的时候,他才会穿西装,和那剪了辫子、穿着西装的纪凤台完全不同。 “市长先生,以您的智慧,您同样明白,在你签下这份条约的时候,将意味着,你会成为整个俄罗斯帝国的功臣” 他的话萨哈洛夫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和纪凤台达成了交易,纪凤台用一千两百万卢布买走了曾经属于他的五十幢楼房、电站以及全部ji院,这几乎相当于达里尼城内近十分之一的建筑,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额外挣了两百万卢布,而作为代价,他必须要协助纪凤台阻止俄军破坏达里尼商港和城内的重要建筑设施,为日军日后接收、利用这座城市做准备。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达里尼初建时弄到那些建筑虽逃过了沙皇的监察特派员们的检查,但是和纪凤台的合作,却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风险,实际上他已经做好准备,一但离开达里尼,就会在第一时间带着家人移民美国或是英国,在那里做着自己的富翁,可是金州地峡已经被日军切断,唯一能逃去的地方就是旅顺口,若是……人为财死为了金钱他选择和纪凤台合作,可若是…… 正像这个张德禄说的那样,如果他将这座城市交还给清国,无疑会将这座城市的问题复杂化,日本若是强占这座“属于清国”的城市,那么就会激起清国人的恶感,他们自然不可能保持那种名义上的中立,假如日本承认现实,他们想要利用这城市,又需要得到清国的许可,到时俄罗斯又可向清国提出抗议。 而届时自己有充足的理由去说服圣彼得堡的官员们相信,自己这么做是为了维护俄罗斯的利益,发挥一座必将陷落的城市的最大用处,甚至于他还有可能成为英雄。 “市长先生,其实这场战争我们都清楚的知道最终的结局,日本没有任何可能击败俄罗斯帝国,我们同样也是这么希望的” 刘肇亿半真半假的说着,然后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以后如果俄罗斯击败日军,整个满洲都将会成为俄罗斯帝国的领土,更何况是达里尼呢?市长先生” “那……刘先先,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助清国官员传达这个建议呢?” 萨哈洛夫狡黠的笑问道,他并不相信这些狡猾的清国商人会做无利之事。 “市长先生,我们必须要保护我们的产业就像你在上午告诉我的一样,我必须要寻求一切可能的机会,保护自己的财产” 张德禄认真的回答道。 “那你知道其中的风险吗?如果日本人强攻的话到时整个达里尼都可能变成废墟” “这一点我们当然明白,可市长先生在上午时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日本来到这里,我同样会失去所有的产业,在中国有一句话” 这会刘肇亿双眼流露些狠色。 “玉石俱焚如果我们不能保住自己的财产,那么我们宁愿让达里尼彻底毁掉” “哎呀要是那样的话,纪凤台一定会恨死你们的,要知道现他可是拥有达里尼五分之一的房产” “市长先生,你会在乎吗?” 面对刘肇亿的问题,萨哈洛夫无奈的耸耸肩膀,他和纪凤台的交易只是阻止对商港和火车站的破坏,并没有把城市移留给谁的协议。 “我不会在乎,因为日本人来了我们注定要失去一切,甚至可能失去生命,只是换一种方式罢了,如果能成功的话,我们的财产就会得已保全” “其实,如果俄罗斯赢得的战争,也许你们的财产会归还给你们” “市长先生,俄罗斯是不会归还没有的敌国资产的,当我们的产业被没收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日本资产不是吗?市长先生,您会把那些资产还给我们吗?” 刘肇亿笑着反问一句。 笑话,当然不会,谁都不可能那么干呢?他的酒店、楼房、电站、ji院全部都卖给了纪凤台,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弥补自己损失,自然不可能把日本人没收的华商资产还给这些华商。 这时一个仆人用银托盘装着一填充电报递给了萨哈洛夫,他过电报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面前的这个人,将电报收了起来。 “如果……我希望你们知道,我是说如果” 萨哈洛夫略带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如果在未来几天内,我把这座城市交给你们,你们用什么来保护这座城市?仅仅只是依靠那支公议局的冶安巡逻队吗?” 他的问题只让的刘肇亿和张德禄两人心下一喜,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这位市长先生已经被他们说服了。 “市长先生,这就不劳您挂念了,我们自然有我们自己的办法,而且,我们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洼口县的县令已经到了洼口” “我可以和他见上一面吗?” 刘肇亿和张德禄微笑而不答。 “市长先生,作为您将达里尼市交还给清国的回报” 刘肇亿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支票,支票上的六个零和前面的“3”字,看的萨哈洛夫非常简单,他沉思了一会,才回答了一句。 “有些事情交不是我所能决定的,我可以决定从这里撤退,但是……” 这笔钱很诱人,他们的那个建议也非常诱人,可总还有一些顾虑。 “所以,我需要向关东总督阿列克谢耶夫总督作汇报后才能决定” “市长先生,等到总督大人和圣彼得堡做出决定的时候,已经过去多长时间?” 张德禄在反问之后,又趁热打铁起来。 “更何况在战前,库罗帕特金大人不是曾建议将南满和旅顺还给中国嘛您作为达里尼市的市长,在符合俄罗斯帝国的利益的时候,完全可以做出任何以俄罗斯利益为出发点的决定不是吗?” “可不是嘛市长先生” 刘肇亿在一旁陪喝着,说话时他甚至取出一杆笔来,和支票一起推到了萨哈洛夫的面前,随后谄笑的看着他。 看着那份用中文和俄文书写的条约,萨哈洛夫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在出卖达里尼时他只用了十分钟就作出了决定,因为他早已想好了应对的策略,让其它人代他去承担罪名,但若是签了这份条约的话。 犹豫着的时候,萨哈洛夫又看了眼那张诱人的支票,这张支票是如此的诱人。 “如果俄罗斯赢得这场战争,清国有可能守得住达里尼吗?他们连整个满洲都要失去,更何况是这个达里尼” “这么做是为了维护俄罗斯的利益,这座城市的归属,会激化日清两国的矛盾……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看来,都是符合俄罗斯利益的” 在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萨哈洛夫拿起了那杆笔,盯着这份条约又看了一遍,这份条约是如此的简单,只是将一座城市归还给他们罢了,甚至没有其它的任何条款,即便不是一名法务专家,他也知道这份条约中没有任何陷阱。 终于,他落下了笔,但在那签名写了一半时,他的手还是顿住了,他又一次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两个清国人。 “你们确信,你们的政府敢于接纳这座城市吗?” 问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已经在条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或许有大大会对这章会存疑惑,但是无语却是在寻思着,那满清敢要这座虎口之城吗?嘿嘿最后一次暴露满清的软弱与无能吧拜谢求月票求定阅) 第186章 强敌(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86章强敌(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黄昏的时候,保定的天空突然间深沉起来,顷刻间下起了一阵滂沱的雷阵雨。(顶点小说手打小说)直隶总督署那六扇大门,一抹黑色,通过仪门向前走,甬道上竖着一个牌坊名为“戒石坊”,上书“公生明”三个字,这是北宋黄庭坚的手笔。“公生明”,作为官场箴规,意思是公正才能明察秋毫,亦即“公生明,偏生暗”。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公生明不过只是笑话罢了 直隶总督府后花园的亭坊间,虽是下着雨,但却依然坐着几个人,坐于首座的是一人,一衣素服,发毛鬓鬓,看似如乡间一农模样,而这人正是直隶总督袁世凯。 “今朝政日非,大乱将至,前论平乱人才,李、刘、诸公相继逝世,香师困于湖北,南临湖南逆军,西无四川之助,东有两江之强敌,只存宫保一人,倘再不出山,危机迫于眉睫矣。”在徐世昌说话时,袁世凯却是作了个请茗的手势,然后又摇摇头。 “如大局不糜烂,即世凯恐也无能为力,时局糜烂矣,即出恐亦不易收拾也。” “若是太后有旨下,着大帅统帅北洋军南下平逆,大帅又当如何?” 杨士琦端茶品茗时开口问道,这位袁世凯身为直隶总督后的幕僚长,过去几年袁氏文电奏章,多半出自杨士琦之手。而袁更是保荐他为四品京堂,他的这句话无疑是给袁世凯提着醒。 袁世凯闭上眼睛,稍做沉思后,才叹回一句。 “若太后有旨下,世凯恐只能南下平逆” 机灵精明过人的杨士琦,已从这话里感受到袁世凯态度中的无奈,他并不愿意派兵南下。 “以大帅看来,若是领北洋军南下,胜算几何?” 杨士琦追问了一句,对于那陈瘸子他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听大帅和卜五提过此人的济世之能,再就是知道财力非常人所及。 袁世凯却是伸出四指来。 “四成?” 大帅的回答只让杨士琦一惊。 “大帅……这……” “你是不是觉得,这以北洋军军势之盛,为何本帅只有四成胜算?” 袁世凯半眯着眼睛望着杨世琦。 “人只道,北洋军练了两年,可谁知道那光复军练了几年?” “大帅?陈瘸子也会练兵?” “他不会练兵,可有人会,最近几年,各省派往日本留学军事者大都入光复军中,去年抗俄军兴,数百留日习军事者中断学业,入抗俄义勇军,像蔡锷、蒋方震之人皆曾入抗俄军中,而今其又现于南方逆党政军之中,身居要员之职,蔚亭不能不怀疑那抗俄军名是抗俄,实是光复,以抗俄军之战力甚于北洋数成,那陈然之虽是商贾,但却早已胸怀逆心,自已练兵多年,朝廷只给我几百万两练兵,而陈然之却能拿亿元助学以他之财力,这些年又练多少兵?”早在去年袁世凯就在留日学生中安插了自己的坐探,自然知道留日学生中入抗俄军者名单,这会两者一联系,袁世凯便是没了胜算。 “陈然之” 听着大帅的言语,徐世昌却是在心里苦笑一下,想那太后欲对其下手时,自己还以翰林之职上本为其求情,而今……想着这,他又看了眼苦笑连连的大帅,大帅、张南皮甚至还有那于广州陷于逆手的岑春萱,可不也都曾为他求过情,若是朝廷追究下来,想到这徐世昌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可在心里,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看似没任何心机的陈然之,竟然悄无声息的谋逆数年而不为人知。 “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包括湖南,这五省造反的主力是那些个学校,湖南的湘潭、福建东南、江西的赣梁、广东的德正,浙江西湖,这五所学校的老师,多半出自到黄埔体育学堂,现在看来黄埔体育学堂,明为体育实为军校,可惜我等皆以不知,过去那是刘砷一、张之洞的地方,刘砷一对陈然之是偏爱有加,自会不查,他这所军校,办了两年,今天三月,一期毕业就有三千人,这两年,仅只是黄埔体育学校,就毕业近万人之多,再辅以各地分校,可谓是聚众甚多……” 袁世凯的眼睛一闭,又是苦笑一下,看着亭坊外的雨。 “就连去年成立的保定莲池学校,校长亦是出自黄埔,你说这全国有多少黄埔的分校,我们练了几万兵,可陈然之却练了几万军官,几万军官可充百万之军啊以北洋能有几分胜算?” “大……大帅,即然大帅已知,为何不……” “为何不派兵进剿莲池?” 接过徐世昌的话,袁世凯摸着唇上浓密的胡须,才轻叹一句。 “卜五、翼夫,你两人诸是世凯最为信任之人,你们以为当下之局,光复军于南方,义勇军暗藏于关外,待南方光复军募兵、练兵一毕,集百万之师,合义勇军二十团近五万人之势,朝廷还有几分之胜算?” 袁世凯的一句话,只让杨士琦和徐世昌两人一惊,面色瞬间呈出煞白模样,旁事或许不知,可若是真如大帅所说,怕这改朝换代的时候恐怕的真的到了。如此的大势所趋,大帅行进剿莲池之举,只恐他日新朝算旧账,岂不是落了下着。 是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惜……” 袁世凯皱眉叹了一句。 “端方,实是大清亡国第一罪人” 说出这句话时,袁世凯或是激愤怒极竟然用力一拍石质茶几,那张似老农般的脸上竟然露出恨之入骨的模样。 “自其任两江总督后,成天所想比太后收拾那陈然之,可偏就是没想到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时候,他以为他只是一小商尔,收其警察之枪,查其之税,这大半年功夫,没少让那陈然之头痛,可以说,今天陈然之之反,与其是其蓄谋已久,不如说是端方百般逼迫否则以陈然之之稳,其又岂会于此时谋逆” 之所显如这般的怒意,无论是杨士琦或是徐世昌都不觉为奇,毕竟当初大帅离那两江总督只是一步之遥,若是大帅当年能出署两江,没准现在至少可练出五六镇新军,有五六镇新军于两江作胁,陈默然即便是举逆又当如何。 可这仅只是如果,现在北洋军远在河北,集兵、筹饷,待北洋军开赴两江时,只恐那陈然之已定立诸省,聚兵数十万,到时即便是战力不及人,硬是用人硬叩也能把北洋军给叩散了、拖垮了。 “大帅,既然如此……” 杨士琦在沉默半饷之后,突然压低了声音。 “或是天下大势已定,大帅自当尊从民意而行之” “咔”的一声惊雷,只震得亭坊皆震,而那下闪,亦印得的坊间三人面色煞白,端着茶杯手悬于半空的袁世凯更是惊得忘记喝茶,只是端着茶杯坐在那,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看着杨士琦,唇动微喃着。 “翼夫,莫要害我莫要害我……” 对太后,袁世凯是害怕到骨子里去了,当年曾国藩、李鸿章他们兵掌天下之半,亦未敢行此逆举,更何况是他袁世凯。 “大帅,当断不断,身受其乱,若大势所趋,大帅恐是连留芳之忠臣亦是做不得的” 杨士琦反倒是继续进着那诛九族的言语,而全不顾这当口,袁世凯却是面色煞白,那如老农般朴实的脸上,只剩下了源自内心的恐意。 嘴上说着毫无胜算是一回事,可若是真的去做另一件事,却又是一回事,袁世凯明白自己有掌兵的本事,可那宫里的太后亦有散他兵权的本事。 “翼夫,势虽如此,然今日势趋不清,非当断之时” 徐世昌的话音不过方落,就见走廊里一总督署的官员左手奉着黄折,正急匆匆的跑过来,三人也就止了话,那行官一至坊间,便立即跪下奉上黄折。 “大人,京城急件” 接过折子打开一看,袁世凯那宽额顿时涌出了些汗来,同样站起身的杨士琦,从大帅的手中接过折子,面色同样一白。 洋历5月27日上午,下关码头已按江宁临时督政府守尉的布置,摆开了异乎寻常的送行仪仗队。此时的的彩旗飘舞,鼓乐齐备,一座座临时用毛竹扎起的书写着“光复万岁”、“庆祝大汉光复”、“欢迎大帅”之类牌坊一座接一座沿着下关通往江宁。 昨夜提前抵达江宁的卫队,此时抵手执着民解式步枪,身着黑色斜条纹军装的卫队一排的枪上肩,站在道路一侧,在江畔的站着旗手左掌托旗杆,右手横于脖下持旗,嵌着黑边的血旗、蓝黄红的三色旗迎着江风飘荡着。 卫队官兵的表情的严肃,骨子透出的凛威不仅震惊了前来围观的江宁市民,同样也惊呆了来到码头的各国人士,在这些人中不仅有普通的洋商、洋人,也有各国外交官员,甚至于不乏驻华军官,这支西式仪仗队的出现,在瞬间让那些军官意识到,这支军队全然不同于任清军,他们更接近西方军队。 “我敢向你们保证,如果所有的光复军都像他们一样,那么,我们就必须要面对清国即将发生政权更迭的事实” 人群中,一名身穿便服的洋人向身旁的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而此时,在人群中的一些人,却把眼睛盯上那一字儿安放在江边的几十门大炮,三指型的炮型显得有些另类,而炮口指着江面,在炮位后面同样是立跪着一群训练有素的炮兵。 终于,在一般江船靠近码头的时候。 轰……轰…… 隆隆的礼炮声下关码头响地起来,伴着炮声响起的还有军乐队的军乐声,那炮声,直欲震破碧空,惊雷般的炮声如同要翻卷长江。岸上的围观的民众却是这等壮观场面激动地鼓起掌来,甚至叫起了喊来。 这等壮观的场面对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可是这辈子头一遭啊听着那欢呼声,江省赶来的有名望的士坤们,却是在听着那炮声的时,一个个吓的面色苍白,他们啥时候见过这场面,虽说那些江宁的士坤们习惯了接连响了两天的炮响,还有那震得江宁地气似都摇了的爆炸,诸人这会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站在这群士绅中,吴仁和抚了下穿在身上并不甚是习惯的小袖褙子,冲着身旁的阎文远露出些献媚式的媚笑。 “阎先生,还是您老有眼界,这江宁城谁人不知,当初陈大帅落难时,那可是您给济的难、解得急,” 话时阎文远瞧着那威风凛凛的卫队,眼中却是露出些慕色,打从这辈起,还真没想到那些个丘八也能这么精神、威风。 “以这光复军的军势之盛,扫清索虏、光复江山,那可是指日可待的事儿,这今天的大帅,可不就是明个咱们大中华的开国皇帝嘛没准,到时新朝建了论功行赏时,阎爷您到时候还封个爵位什么的” 吴仁和的这话一说出来,周围不单是江宁的士绅就是连那从江苏、安徽各地赶来的士绅们,无不把目光投向这位阎先生,他们还真没想到,这身着穿着件黑色直裾的老先生,竟然还和陈大帅有这番的交集。 周围投来的那羡慕的眼神只是让阎文远尴尬的笑了笑,他心间的苦意又是岂是旁人所知,当初两人的“交情”可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这陈默然可是让自己给骂过,过去他无非是有钱,可现在不一样,就像这吴仁和说的那样,今天的大帅,明个的开国之君,若是……阎文远的心下嘀咕着,脸色也变得的极不自然起来,这会只盼着这陈瘸……不对陈大帅能大人别记小人过。 “闺女啊闺女还是你有眼光啊……” 想着那闺女当初把一门心思系在这陈大帅的身上,若是自己当时舍了这张老脸……哎机会只有那么一次。 “今天的大帅,明天的皇帝” 人群中的张謇瞅着那已经踏着精神的步子,朝船跳板走去的仪仗兵,却是在心里思讨着这句话来,之所以来江宁,并不是他的本愿,虽说他早弃了官场,也不愿做满清的忠臣义子,但今天站在这里,却是担着风险的,他不是怕风险,而是怕这风险牵上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大生纱厂。 更何况大生纱厂去年扩张时,以股取贷得了产业银行的一百万元的贷款,深知官场险恶的张謇当然明白,如果他日光复军败,今天自己站在这里,会给大生带来多少的麻烦。 他看着身旁的朱葆三等人,他们的脸上带着些得意,毕竟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曾卷入这场变故之事,陈然之起自上海,与上海、江苏、安徽士绅可谓是往来密切,浦东、马鞍山多有一地两省士绅之股份,或许他们更盼着光复军胜吧 能胜吗? 想着这个问题,他把视线投向了对面的那一群洋人,那些列强若是干涉的话……似乎那列强大军进入中国的一幕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隆隆的炮声中,穿着一身元帅军装的陈默然沿着跳板走下了客船,在他身后跟着一群从马鞍山迁至江宁的光复军参谋部的一众军官,相比于民政,现在他身边的军方官员无疑更多,就像此时各地的督政府一样,大都是军官作主。 向前走一步,靴跟轻击,肖炘韧先是行了个军礼。 “大帅末将不复使命,于昨夜克复江宁” 回军礼的时,陈默然微微一笑。 “未扬,辛苦了大家辛苦了” 码头上迎接仪式虽是隆重,但却是非常简短,先与光复军军官后又与那些临时任命的官员和江皖两省的士绅们见个面后,陈默然便乘上一辆野马汽车,沿着下关码头通往江宁内城的道路驶去,十六里长的沿路两边皆站满了民众与维持秩序的光复军,执行警戒任务的是第一师和警卫队的官兵,沿路两侧每隔十几米皆插着一面蓝、黄、红三色旗,在汽车驶进江宁大街时,看着街道两侧悬挂的旗帜,陈默然会心的一笑,这肖炘韧果然会办事。 没有想象的中光复时的万民欢呼,路两侧大都是看热闹的民众,这一幕倒是在陈默然的意料之中,就像从湖南发来的电报一样,甚至有一些士绅纠集“勤王军倒逆”。 在汽车朝着两江总督府驶去时,沿途盾着路边的众生相,或欢喜、或自若、或麻木的民从,从踏上江宁那一刻起,就一直面上带笑的陈默然,第一次肃起了面孔,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啊什么样的国民啊 “对他们而言,任何王朝的更迭,不会改变一个事实,他们只是捐纳之羊罢了,无论谁的天下,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他们总是要交税如此而已” 路边的众生相,当头给陈默然倒了一桶冷水,这众生相不正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担心的吗?光复容易,强国难脑袋上的辫子易剪,可心里的辫子难除 要改变一定要改变他们 我的同胞,才是我最大的敌人啊看着那绝大多数麻木不仁的神情,陈默然无奈的在心下发出一声叹息,同胞才是最大的敌人这种无奈岂是他人所能体会 (终于还是要面对事实的,最大的敌人不是袁世凯、不是满清,而是自己的同胞,看似荒诞无稽,实际上却是当时主角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况,绝大多数麻木而不仁的同胞,正是未来他所面对的最大的敌人。求月票) 第187章 大帅府(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87章大帅府(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江宁城内,硝烟已经散去了,那残出一个十几丈大缺口的满城城墙,却是彰显着光复之战对这座城市的破坏,昨夜监近子夜光复军炸开城墙,攻入满城时,城内的旗宫或是血战被杀,或是服毒自尽,这一夜枪炮声早已散去了,此时插满三色旗的江宁城里,人们有意无意的谈忘着这座城中之城,而是把目光投像了前两江总督府。(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此时的两江总督府辕门外站满了身着黑色军装的卫兵,而连那两江总督府的匾牌也变成了“大帅府”的字样,这江宁城内的工匠连夜制出的匾牌,大帅府,顾名思议,这两江总督府,就是现在的光复军大帅府。 从帅府地牢里被押出来后,担惊受怕整整一天一夜的端方,几乎是前脚一进这熟悉的书房,一看到端坐于书案上的陈默然,便战战兢兢的急忙跪拜在地,接连叩起了头来。 “大帅” 说着端方甚至挤出些泪,自打从被那光复军拿下后,听着那“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的歌后,他心里就明白,自己的这条小命算是危险了,在听说那起事的光复军大帅竟然是陈默然时,几乎吓的魂飞魄散,几次险些上吊以免落得身首两地的下场。 这会见着大帅,那里有不跪之理。 “大帅,奴才当初针对大帅,那……那也是没法子,被逼无奈,实非奴才的本意啊” 哭着泪着,端方在那添油加醋的道着那李莲英是如何的逼他赴任时一定要拿大帅开刀,那慈禧是如何如何的恨着大帅,总之就是想把自己撇清。 而陈默然只是板着面孔听着他说,他说的这一切陈默然早已是再清楚不过,不过这会看着这曾让自己睡不踏实行的端方这么跪在那,心里却是那个得意,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跪着他,而现在他却是跪在自己的面前,在这里哭泣求饶 “……奴才本是汉人,姓陶,原籍浙江,先人在满清入关时入了旗籍,奴才绝不是那索虏啊还请大帅大人大量饶过奴才的这条烂命” 这会的端方几是哭喊着,看着他那副作派陈默然冷冷一笑,然后冷看了他一眼。 “端方,你今天遭此劫者,是你先人种下的祸根。你先人当满清入关,投入旗籍,献媚敌人,残害同胞,无非想子子孙孙永做大官,你今天受报是天理循环。你知当满人入关,扬州、嘉定的屠杀,及薙发、文字狱等褪残同胞的毒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一个读书人误写一个字,轻则坐牢,重则诛九族;一个老百姓不愿剃头,就格杀勿论。这笔血债,现在是偿还的时候了。你曾针对我与产业那是私人恩怨,默然岂是寻私仇之人,但……公仇不能不报。” 一句话,几把跪在地上的端方吓的魂不附体,心知必死的他只是垂首无言,瘫跪在那嘴里喃语着。 “大帅饶我、大帅饶我……” 虽嘴的话语利着,可陈默然却是冷笑着,并没有把他推出去斩首或是枪毙的意思,若是这端方挺着身“傲骨”,一定会毙了他,但他却是在这跪地求饶,反倒让陈默然觉得没了什么意思,冷眼看着他。 按照第二侦缉处的情报,这端方当然不是什么“陶”姓汉人,而是根正苗红的旗人,并出身于科举正道,名列“旗下三才子”之一,所谓“大荣、小那、端老四”,都是清廷着力培养的对象。 “但愿满人多桀纣,不愿见尧舜。满洲果有圣人,光复难矣。” 早些时候的章太炎在自己府上说过的话,,“桀纣”是光复的同盟者,而“尧舜”则是敌人,而眼前的端方,就是敌人,属于必杀的对象。这端方虽就贪厣,尤有政治才,在满人中亦不多见,端方在湖南巡抚任上,与湖广总督张之洞并不十分和谐,端方的改革步骤、力度远超出张之洞,甚至在政治上表现得十分自由化,包括顶着张的压力,资助湖北的留日学生办报。当然,因为他的旗人身份,没人会质疑他的政治动机。到两江担任总督时,设学堂,办警察,造兵舰,练陆军,定长江巡缉章程,资助留学生,而这一切的“闲督所为”早已注定了他的命运。 “想我饶你你说,你该如何赎罪” 一听这话,感觉自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的端方顿时在脑子里活络了起来。 “奴……奴才愿意倾家助饷,以助大汉光复军需” 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循着旧例出那赎罪银子。 “不妥,你家所有财产,皆是鱼肉大汉百姓所得,光复之后,奴役所得,自为敌产,皆当收之” 轻摇着头享受着这猫戏老鼠的快感时,陈默然一语定下了对旗人的财产处置,实际上这亦是早已商定的策略。 “啊” 端方眼睛双目一瞪,但瞬间又是一黯,科举出身的他岂会不知这王朝更迭时,那些个王公大臣别说是保家了,能保命都已是老天保佑了。 “奴……奴才……” 跪在地上,端方开始寻思着自己还有什么筹码,用银子赎罪是不可能了,还有其它的什么法子?跪在地上,心下思量着的端方知道,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也就只看这一会的功夫了,若是自己不能给这陈然之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小命难保啊 “别奴才了” 见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陈默然一摆手,这一摆手一发话不当紧,差点没把端方的魂给吓没了,他连伏在地上。 “奴才,奴才愿为大帅出使京师虏朝,为大帅说降叶赫那拉氏举国而降” 伏在地上的端方,几乎是哭喊出了这句话来,这句话说出时,他知道自己的命即便是不丢在这里,也有可能丢在京师。 “哦” 原正准备离开书房,去见那些士绅贤达的陈默然却是来了兴趣,看盯着伏于地上的端方,几有些不可思议,这端方到底是想活还是想死。 出使京师,说降叶赫那拉氏即便是自己没砍他脑袋,那慈禧见着他,岂会不砍他的脑袋。 “你有把握说降叶赫那拉氏” 陈默然的回答只让心知必死的端方看到了一线生机,他连忙连叩几个头。 “奴……奴才有把握” 听着端方的回答,陈默然反倒是沉默了下来,他看着端方,这厮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难不是想趁着机会逃回北京,然后再跑到那东暖阁里哭诉着他的遭遇寻个生机。 “大师,奴才绝不是妄言” 跪在地上端方见陈默然沉默下来,似是在那沉思着,连忙跟着补充道。 “奴才只要借大帅的军威,保准能让叶赫那拉氏举国而降” 举国而降,直到半小时后,朝着这“大帅府”的大堂厅里走去时,陈默然一直在寻思着端方说过的话,在思讨的功夫,随着一声“大帅到”的喝令,陈默然回过了神来,而堂厅里分座左右两侧各三排近百位上海、江苏、安徽,甚至还有远从他地赶来的士绅们,急忙站起身来。 前脚刚迈进屋,瞧着这恭立于两侧的士绅贤达中的熟人和陌生人,陈默然却是面上堆出了满面笑容,甚至有些不伦不类的冲这些人拱手。 “劳诸位久候,实是军务缠身,望诸位贤……” 陈默然这么一拱手,这屋里的人反倒是站不住了,在人群中的孙镜南几是在陈默然拱手施礼时,先是一愣秒许方一回过神,便连忙跪拜下去。 “我等参见大帅” 众人的这一跪一语,却是让陈默然一愣,过去的一段时间,他先是习惯了被人称“先生”,接着又习惯被人称“大帅”,甚至还特意为自己设计了一套符合“大帅”身份军装,就像此时这身带着金丝缀带的大帅军装一般,他正在尽全力让自己完成从商人到大帅的转变,他正在努力适应着权力与财富的交迭。 而现在,这跪拜于地的上百名来自各地的士绅贤达,却是让陈默然感觉有些诧异,尤其是他看到其中跪拜的一人,梁启超,他是昨夜从上海赶到江宁,事前自己特意差人告诉他。 “不日中华将变,请兄前来会商大计” 署名是拐杖,过去的一年间,自己和他往来书信数十封,从改良到民族,从光复到未来,数十封信让两人成为了朋友,相比于康有为,陈默然更欣赏的是梁启超,康有为之事满,梁启超从事满转向事华,而重要的他是改良派。 中国需要一场变革,但这场变革绝不是**,但是中国人从骨子里喜欢“**”思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政治游戏的核心就是夺权,为此可以不择手段。而在口号的动听悦耳方面,执政者永远比不上在野者,因为人家不挑担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当光复军的参谋部,在那里把目光对准满清的时候,陈默然却是把目光对准了自己未来的敌人,敌人数不胜数,大到在推翻的满清和要解放的同胞,小到**党和野心家。 陈默然才发现自己最害怕的不是明处的敌人,而是暗处同胞,他需要同盟者,需要支持他改良这个国家和民族的支持者,这跪在地上的梁启超亦是潜在的支持者之一。 现在他和其他人一样的跪在自己的面前,与端方跪在自己面前时的那种欣喜不同,当梁启超、孙镜南他们跪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陈默然突然生出丝无力,他们知道这些跪拜于地的人,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他的敌人 没有安然受之的“诸位免礼”,亦没有初事时谦逊的“折煞我也”。 有的只是沉默 陈默然站在那,受着他们的礼,跪拜在地的梁启超、孙境南、张謇、朱葆三、阎文远等人微抬眼帘看着陈默然,却看到他那看似平静的脸上,却是带着些悲愤。 用力咬着舌头时的刺痛,让陈默然脸上露出些心痛之色,他环视着眼前的这些人,其中的许多人他并不认识,突然他又是仰头长叹一声。 “诸位跪我” 陈默然开口说话时,并没有让他们起来,而是用一种语带悲怆的声调说着。 “我受之,心愧亦恨之” 一语只惊得的众人心头一颤,同时感觉有些茫然,这草民拜官礼所当然,更何况,虽说他们知道“民族之未来,将由亿万中华民众所决定”,但心里却是知道眼前的这位大帅,一但事成了,就是将来的皇帝,别说是今个得见龙颜,就是草民能跪天子,那也是福气。 而梁启超在听到这句话时,却是在心里乐了出来,这陈然之还是那个自负千钧的“拐杖”,至少现在还是……但他依然跪着,跪等着陈默然的说辞。 “心愧愧默然无能,竟然诸位见默然而跪之心恨恨那满清奴化我等同胞两百六十年之久,今日诸位虽身着汉裳,可却跪于默然面前,默然只记得我汉朝开国之时,即是臣公面圣,亦坐之,诸位皆是社会贤达名士,他日举国光复之日,亦为代民议政之士,岂有跪拜我这一民仆之人” 又是一声叹息,陈默然依是没有让众人起来的意思。 “我陈默然,虽为身为光复军之大帅,临时政府之执政,所薪所俸,为万民所济养,即为了所供养,亦为民仆、民佣,今日诸君皆是默然与光复政府之衣食父母,于此跪我,公理所何在?于室内做跪诸君皆年长于默然,礼所何在?” 拉连两问,原本跪在那近两分钟的诸人,顿时对眼前的这光复军大帅生出好感来,大帅他们见多了,但像这样的大帅却还真是第一次见着,这番话不话是真是假,总是说的他们听着舒服,心里舒坦,原本其中一些人,因被督政府令着来江宁、又被换了身衣裳,心下的那些不满却是在陈默然这番说教中散去了,对这大帅倒是生出未有的好感来。 “大帅此言诧异” 直起腰梁启超却是开口反驳了陈默然。 “今日我等所拜、所跪,绝非大帅一人” 这会梁启超开始为这房中诸人和自己圆起了话来,同样也是把陈默然的话继续圆下去。 “所跪,乃是大帅身后数十万光复军将士,所拜,乃是大帅光复民族之壮举,绝非跪拜大帅一人” 说话的时候,梁启超却是已经站了起来,而屋里人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梁先生所言甚是” 一时间房中诸人皆顺着梁启超的话点头称是着,这梁先生不愧是做大学问的,一句就把众人的尴尬给免了。 看了眼站起身的的梁启超,陈默然转瞬间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双手抱拳,先举至头顶,恭敬的冲着这些人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来。 “光复军将士以血光复,受之安然,默然,实是受之有愧啊” “大帅自是需安然受之若无大帅为帅,今日我等汉人又岂能扬眉于世” 一位五十几许的人在回礼后朗声说道,同时躬礼伸后。 “大帅还请上坐” 这小小的插曲却是让原本屋里的气氛活络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本是心嘘暗叹,以为督政府着他们来此,无非只是“拔羊毛”的士绅们,稍安下了心来,尤其是其中一些人听着那句“他日举国光复之日,亦为代民议政之士”的话时,心间更是隐带着些许期待,毕竟现在光复军大,就是那拐杖先生。 “他日民族光复之时,当复《周礼》,复乡老、乡大夫之权,设地方、中央设咨议院,社会贤达共聚咨议院以决国事,国事非一人所能主,集天下之智,谋得中华之崛起” 什么是社会贤达? 房中的人朝周围扫了一眼,先前他们之间的谈话介绍时,这要么是名知名做学问之人,要么是各地的名绅,这些可不就是社会贤达嘛此时,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此时这大帅不过是于江南初复,尚未安定之时,邀集他们来这,可不就是共商国事嘛 安坐于首的陈默然,这会倒是重新挂上了笑容,他知道眼前的这些人中,至少有一多半,不是心甘情愿来这的,都是督政府“请来的”,那些光复军的督政府还好,是再三商请,可那些个县令转来督政府“县守”们,却是在接到命令后,连忙哄带骗又蒙又诈的把他们给“请来”了。 先前的一番表演,肯定能给自己加不少分,即然是要表演,那就应该再接再厉一些。 “诸位皆是各省之贤达,当前光复事举仓促,本帅冒然将诸君请至江宁,其间若许有些不周,还请诸君见谅实是国事逼人,本帅不得已而为之” 又是一句话,却是让屋里的这一百多号人都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来,第一次,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们感觉自己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那种尊重,就在这此许的语言和态度上的变化,却是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眼前的这个人和这个光复政府生出了未有之好感来。 众人面上的笑色,姿态的变化只是让陈默然在心下一笑,他知道,至少今天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第188章 军法事(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88章军法事(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5月27日清晨,淮南煤矿铁路的一列火车由南向北行驶着,天空阴郁,似带着一种不祥,淮南铁路两侧,随处可以看到蓝黄红三色旗和庆祝安徽光复的横幅,过去的两天一夜中,除去以安徽皖江学校等十几所黄埔学校学生军以及当地会党起义外,骨干力量还是淮南的近三万煤矿和建筑工人组成的光复军。(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在短短的两夜一天之中,近十万大军横扫了不仅沿着铁路控制了铁路两侧城市,其更利用运煤水泥船,借水利之便,向北光复阜阳,向东光复蚌埠、淮北以及徐州等苏北各地,面对光复军大兵逼各营清军纷纷归降,一时间安徽、江苏,成为光复六省之中,仅有尽皆光复之省。 列车车厢轻轻地摇晃着,车轮的铿锵声催人欲睡,车灯的黄色光亮照在半边的坐席上,车厢里的士兵们大都是蜷坐在闷罐车车里,他们倾听着火车轮子各种不同腔调的叮当声:要知道,车轮子每转一圈,火车头每往前冲一下——离开前线也就更近一点。 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将要去的地方,就是前线,不是他们向北伐过去,就是他们在淮河以前阻止清军的南下,对于第一师第一团的官兵来说,他们只是在车厢里等待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想到战场上的血腥,其中的一些士兵,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感到一股燥热。 在江宁,当他们把刺刀捅进那些清军身体内的时候,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发泄,当看到血的时候,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于带着一种狂喜。 又可以杀人了 许多士兵都在心里这么想着,他们的表情淡定而没有任何异样,他们无数次的训练之中,只有一种东西刻进了他的骨子里,那就是血 伴着一声长长的气笛声,火车在距离淮南站停了下来,这并不是淮南路矿铁路的终点,终点是河口车站,那是装煤的车站。 “光复军万岁” “欢迎光复军将士” …… 车一进站,挤满站台的民众便开始欢呼了起来,这些人大都是矿工家属,她们的家人同样也在光复军中,没有人比她们更渴望胜利,她之所以如此隆重的欢迎这些从南方开来的光复军,多少的也有一些私心,他们来了,自然的她们的家人也许就可以不用上前线了。 “嘟……” 哨声响起的时候,列车车厢打开了,荷枪实弹的士兵们纷纷跳出车厢,无需军官们的喝吼,便自发的排成队列,其训练有素远非那些临时武装起来煤矿和建筑工人所能相比。 随着口令的响起,大队士兵一转身踏着靴声咚咚地朝着车站外走去,路边的人们看着这支军队,眼间似乎真的一下看到了光复的希望,一些外国传教士和矿上的职员、报社的记者,纷纷用相机拍下这珍贵的一幕。 突然间,这些士兵们在人们夹道欢迎之中踏步朝着淮河畔的码头开去时,士兵们挥起了拳头高喊着。 “不凯旋,誓必死” 如惊雷般的吼声在淮南煤矿平整的柏油路上响了起来,只震的风云惊变,人心一愣,原本欢送他们的民众,看着这些高呼着“不凯旋,誓必死”的官兵,突然一些人跪了下来,接着路边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跪送着这些吼着“不凯旋,誓必死”的光复军官兵,无论他们之前有何种私心,此时却这些士兵的誓声给惊呆了。 不难是他们,就连周围的那些煤矿的外国雇员和传教士们,在看着这支只有几千人的军队时,目光也发生了变化,当官兵们踏着靴声将从他们面前经过时,纷纷冲着这些官兵鞠躬行礼,对于他们而言这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向中**人鞠躬。 “不凯旋,誓必死”的吼声在淮南城内回荡着的时候,一名身才高大的军官出现在淮南南岸的河畔边,他穿着一件簇新的军装,军装上的铜扣闪烁着阳光。而在沿着淮河的地方,一群群打着赤膊苦力,正在那里挥着铁锹或锤子夯着木桩,数道未成的铁丝网在淮河岸边绵延出来了。 施工的大都是公司的工人以及每月两块钱的从沿江各地招募的民夫,他们在工兵和军官们的指挥下,修建着沿江的防御工事,河堤着散布着零星的炮垒和机枪堡。 “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沿着河堤巡视着河岸防御工事的李飞扬摇头心叹一句,这沿河的工事,司令部一共只划拨了几十万元,这点钱够干什么的? 别说是沿着淮河打造一条“淮河长城”,就是沿着淮南构建一个防御工事亦不现实,给的钱太少,作为司令部工兵处处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些钱全部都用到淮南,这里供应着马鞍山和上海等地所需的煤炭,没有煤炭就没有钢铁、没有电力,没有了这两样,等于没有了武器。 如果马鞍山和上海的工厂不能生产武器,那么还有可能赢得光复战争的胜利吗?显然没有任何可能 看着那沿河东下的船队,船上坐满了光复军官兵,李飞扬知道这些是从马鞍山开来的精锐……光复军第一师第一团的官兵,他们是北上御敌的部队。 “希望你们能御敌于河南吧” 这会李飞扬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希望于北上的这支光复军中的精锐,这会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抬头朝着空中看去,只见空中十数架“擎天”式飞机正在朝北飞着,飞机的出现,只让李飞扬双目一睁,怎么……难道飞机也在北派。 淮河北,阜阳城外的田地间,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色,一群群穿着绿军装的士兵和民夫正在奋力的用大石滚夯实田间的土地,没人知道为什么要夯实这片土地,对士兵而方,他们只是服从命令,对而民夫却是为了一天1角银元的报酬。 而在不远处,一群士兵正用木竹围着一片军营,同样建在田间的营地里整齐的撑着几千座帐蓬,空地上,排成队跑着步的士兵,正在用自己的双脚夯实这土地。可在这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却是回响着一阵不谐的惨叫声。 营地边,近四百个士兵按着一百八十六名士兵,一百八十六个士兵挥着军棍随着士官的口令,正行着军法,臀部与军棍的撞击“啪啪”声,伴着官兵的惨嚎声,被行刑的不仅有士兵,还有军士和军官。 唯一的区别是,军官中有人惨嚎,而一部分军官和军士却是咬牙闷哼着,如此壮观的行刑,却是吸引了一些民众在营外围观着,一些人几不忍抬头看这“壮观”的一幕。 终于,伴着军士吼出“三十”后,十几名军士便俯身逐个检查受刑官兵的屁股,如果有一人徇私,受刑者和行刑者皆需翻倍受刑,检查完毕后,一名军士才朝着远处跑去。 面目铁青的于问远听着下属惨嚎,抬头看着手拄军刀站在那的师长。 “长官,这般跑步平地,本就不近人情,只是稍出怨言,既是三十军棍,未免军纪也太过严苛了” 唐在礼微抬下眼帘,看着这位前“寿州得立堂”的龙头,只是沉吟一句。 “你是疑我军令” “标下不敢” 于问远冷面答道。 “军旅亦知人情,……” “光复军中只认军法” “长官如此严苛,难道就不怕兵士怨之,官长恼之” 被挥了面子的于问远,这会到也没了什么顾忌,在他看来,这张师长之所这般,根本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杀鸡给猴看。 冷笑一声,唐在礼逼视着眼前于问远,和他身后的十几名营连长,他们和他一样,皆是会党出身。 “语出怨言,怒其官长” 双目一瞪,唐在礼盯视着眼前的于问远,厉声低喝着,这喝声只让于问远身后诸人心头一颤,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标下不敢,标下虽未从军,但亦是当官长者,需爱兵如子,岂有像大人这般,只认军法而……” 未等他说完,唐在礼便是一喝。 “此谓构军,犯者斩之!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宪兵” 这声沉喝倒是让原本大义凛然的于问远一惊,待几名肩挂冲锋枪的宪兵从师长身后走出来,于问远连忙急声喊了出来。 “姓张的,你这是卸磨杀驴那,诸位兄弟,你们都看到了……” 未等个吼完,走出来的一名宪兵,操起冲锋枪朝他下巴犯抽一枪托,喊声顿时哑了,可即便中如此,他的喊声还是让那些营连长们面面相觑起来,同样引得了周围士兵的注意。 看着被打晕在地的于问远,这些军官不禁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来,他们一咬牙,同时一鞠躬。 “还请长官念在于营长举义之功,饶于营长一命” 盯视着这些求情的军官和那些士兵,唐在礼却是一声冷笑,然后点着头。 “好,很好” 冷笑着唐在礼却是吐出一句让人心颤的话来。 “诸位皆知光复军军法严苛,众集迫长,是为逆军,杀之” 他的一声冷哼却是让那些鞠着躬的军官们,背后都冒出了冷汗来,未等他们说什么,十几名宪兵便用冲锋枪指着他们,于此同时,军营阁哨上的机枪瞄准了军营。 十几分钟后,一万六千多名官兵立正集合空地上,营墙的岗哨上机枪隔着苇墙瞄准营内的官兵,宪兵营的官兵持着冲锋枪上着刺刀的步枪,站于军营四角。 “长官,全杀了会不会……” 张汇滔看着那十九人,在这座军营里可有七成都是他们的徒子徒孙,虽说起义当天,就已经着令“军中无会党”,从入光复军起他们就没了任何关系,但那也只是嘴上说说,万一…… “张团长,军律无情” 唐在礼嘴上说着,正正军装朝着台上走去。 “立正” 一声军令,台下的这些士兵同时立正,未有任何迟疑,在这支部队中,除去两个连的光复军和一个连外,三成是淮南煤矿上的工人,其它七成皆是会党出身,此时这些士兵们看着被压扣于台上的龙头、堂主,皆是一惊。 “于问远,逆军令,按军法——死刑……” 一个又一个死刑只让这些士兵呆住了,他们中的一些人看着扣在台上,被反扣着双臂,呒呒着却又说不出话来,显然是嘴里被塞了东西。 “诸位兄弟皆是光复军官兵,从穿上这身军装,就不再是什么得立堂、众生门、清帮的门徒,光复军中,只认军令、军法,绝无人情今日十三团二营六连官兵训练生怨受罚,军士、军官皆受连座之罪下犯禁,长有责,唐在礼,按军法行五十军棍” 声音一落,唐在礼自己手腿拄地,身后一名军士冲他的臀部挥起了军棍,**轻易闷响只是在令营中的官兵无不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师长竟然先受起了刑,这棍棍到肉的啪啪声在众的耳间响着,原本挣扎的诸人这会反倒不挣扎了,只是垂首站在那,任由身后的宪兵反扣着。 行刑完后,一声未哼,痛的满是是汗的唐在礼挣扎着站起身, “这十九人皆系违逆军令,逼迫长官,皆需军法事之” 接着又步履艰难的走到这十九人面前,瞧着他们的神情,示意身后的宪兵把他们嘴中的木球取出来。 “现在,你等还有何话可说” “我有话说” 喊出声来的是清帮一码头的舵主,第九营的营长曹达。 “说” 被松开手臂,曹达只是先行了一个军礼,看着军裤上透着血的师长,如果说先前还有不服的话,这会他却是服了。 “曹达随众兄弟坏我光复军军纪,罪不容赦曹达认了” 说罢,曹达又一脸凛然的说道。 “师长,请告诉俺爹娘,曹达非死于军法,而死于战场曹达当感激不尽。” 唐礼才看在眼里,又用余光撇了眼台下的士兵。 “是条汉子你父母我会有交代,但你死罪不可免” 看着台下除去几位最亲近的兄弟面上带着悲色,其它的却是微低着头,这一幕只让许问远苦笑一下,过去在帮里,一个个都是苦哈哈的,现在大家伙却都是每月九块实饷,前日不过是寿州刚复,众人就领了一个月的光复饷。有什么比沉甸甸银子更吸引的人,即便是有几个忠心的,为了义字冲上来也……心下叹一声。 “长官” 心知必死的许问远喊了一声。 “你有何话可说” “问远不从军法,害得十八位兄弟随问远伏刑,问远心中有愧,” 说着他又吼了起来。 “兄弟们,即入军中,当知军令,我许问远就是教训,我不恨军法严苛,只恨未能手刃索虏,若是兄弟们他日上战场,替问远杀两个鞑子,问远泉下拜谢兄” 唐礼才点了下头。 “这自是当然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众人摇摇头,唐礼才这才让人拿着一叠碗走过来,每人倒了一碗酒。 “兄弟们,杀鞑子、复大汉” 众人喝完酒后一摔碗,大声吼着,待他声音一落,站于十九人身后的宪兵便是抬起手枪冲着这些人的后脑扣动扳机,枪声在军营上空回荡着 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唐礼才并没有行军礼,而是看着台下的面中多少显出些难色的士兵。 “第六师的官兵们” 一声吼,伴着一阵整齐的立正声。 “今日许问远、曹达一众十九人,因犯军法伏刑于此还请诸位兄弟引以为戒,身为光复军之兵,必从军法否则军法绝不姑息” 有时候军棍的威慑远不比脑袋更惧威慑力,虽说尸体被抬上马车时,不少人面上带着些悲色,但在官士们吹起哨子时,立即又投入了先前的训练之中,这一幕看似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却已经劳劳的印于心间。 “师长,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 “不会起乱?” 唐礼才笑看着张汇滔,自己的这个团长倒底还是太过于年青。 “你是寿州人,你告诉我,过去像那些个会党,他们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最多二三两银子” “现在呢?” “光复饷九元,战地津贴每月三元” “一个月十二块钱的军饷啊战死者三百元抚恤金国家光复后另有三十亩勋田,孟介,你觉得有多少人愿意为了那些个龙头、舵主、堂主去送死” 屁股上的吃痛让唐礼才的笑容显得有些怪异,他咧着嘴嘶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兵士所虑无非是军中不公,可本师长受刑于前,五十军棍,刑完见血,这让那些个人看到公平,一边是厚饷和公平,一边嘛……会党中事,你比我了解,不是吗?” 步骤艰难的唐礼才并未让人扶着,而是继续站在训练场上看着将营地里的土地踏实的士兵,这会的队列已经不见了先前的凌乱。 “这第六师,到底还是变成了光复军的第六师” 心下乐着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一阵轰鸣,看到那隐约可见的飞机,唐礼才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训练士兵了,只要飞机一到,飞机就会出动搜索敌军,到那时第六师怕就是要上战场了。 (这两天,家中有事,无语已将所有存稿设定,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拜谢) 第189章 两个人(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89章两个人(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中华民族政府湘省督政府布告:今奉督政府令,告我国民知之,凡我义师到处,尔等勿用猜疑,光复军为救民而起,并非贪功自私,拔尔等于水火,补尔等之疮痍,尔等前此受,甚于苦海沉迷。(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只因异族奴役,故此充尔如遗。须知今满政府,并非吾汉家儿。纵有冲天义愤,报复竟无所施,我等同胞不甘为奴,赫然首举义旗,第一光复民族,与民努力邓驱,所有汉奸民贼,不许残孽久支,贼昔食我之肉,我今寝贼之皮。有人激于大义,宜速执鞭来归,共图光复事业,汉家中兴立期,建中华民族之政权,同胞其勿差池,士农工商尔众,定必同逐胡儿。光复军严苛军律,公平相持不斯,愿我等同胞,皆奋起共谋光复黄帝纪元四千六百年四月日” 这是第一张光复布告,渴望汉族光复的民众几是在布告贴出后,便挤于布告之前,观看者不计其数,都以先睹为快,布告的署名是湖南督政府守相刘一,虽说曾不闻其名,但这会却也顾忌不了太多。 “光复会举义成功”的消息,在当天便飞传中国大地,在震憾大江南北之后的十数天间,随着光复会江苏、安徽、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六省举义成功,七省督政府成立,半壁江山皆为光复,一时间几乎全世界都皆相信,清政府即将陷入的士崩瓦解的局面之中。 湘省大起义爆发时,刚刚通过入籍归化为美国公民的孙逸仙,此时正与美国致公堂首领黄三德一同从旧金山出发作巡回演讲,每到一处,黄三德都组织洪门会新会员的入盟仪式,而孙逸仙则发表演说,宣传致公堂反清的宗旨和**救国的主张,驳斥保皇党的保满皇的谬论,顺道的再抨击一下光复会的“保守”,一路上可谓是收获颇丰。 在前往美国中部的圣路易时,孙逸仙正在构思着《中国问题的真解决》一文,他和黄三德等人却在火车上看到了一张地方报纸上报道的“湖南省为**党占领”的新闻。 看到这则消息后,孙逸仙自然是非常兴奋,几乎是当即决定返回中国,多少年来,他为之奋斗的,翘首盼望的就是起义胜利的这一天。 在黄三德等人与美国朋友的劝说下,等待局势明显后再行定夺,完成了英文书写的《中国问题的真解决》一文后,他便乘火车返回旧金山,而恰是在旧金山,孙中山听到一个惊雷般的消息。 一夜之间,六省光复 是夜,孙逸仙靠在床头,床头灯发出柔和的橘光,照着他激动的有些发红的面颊,他将报纸上的消息又看了一遍,其实,原文他早已经能背出来了,他一边看,一边想,无尽的思绪在脑海里翻腾着,往事一幕幕的呈现在眼前。 从1895年至今已十年,乙未广州起义、庚子惠州起义,两次起义皆以失败告终,起义的失败让他面对的不仅是战友的凋零,现样还在面对组织的涣散。武装起义失败的同时,**队伍内部发生严重的分裂,这是孙逸仙最不愿看到的,而在兴中会中同样有一些的对他大加攻击。 而最为致命的却是几乎是在庚子惠州起义之后,在兴中会力量大为削弱之后,光复会的崛起使得大量原本可为**同志的人才流入光复会,刘师培、张继、章太炎、陶成章、张恭、徐锡麟等人,原曾一度此为**同志诸人,现无不是光复会成员。 在最需人帮助的扶持的时候,还什么比朋友、同志的背离更使人伤心,面对内外交困的局面,他仍然毫不气馁的为**奔走呼号,他坚信自己所奋斗的事业是正确的。 七省光复固然可喜,但……孙逸仙想起年初时于檀香山经他人居中联络和光复会的拐杖先生,也就是现在这光复军大帅之间的两封书信,第二封信中那陈大帅的一句话,却是至今所不能忘。 “……在口号的动听悦耳方面,执政者永远比不上在野者,因为人家不挑担子,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从来都不缺乏慷慨激昂的挑刺者,却一直很少踏实勤勉、能够真正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想想别人的人。历朝历代的反*政*府者,往往把自己当成了正义和真理的化身,然正义、真理为何,一两人有岂可代四亿五千万之民之决。……我所之许正义,绝非先生所言之**,如先生欲言**,本人可助两千美元,助先生于南美诸国一游” 随信那人果然付上了一张两千美元的汇票,正如当时他所忧者,无论是那拐杖或是现在陈默然无非只是“名则光复,实则**之辈”,可偏偏他从未提过专政,而是曾于文中对比诸国之政体利弊,每有人问中国之未来,他从来是用一句“未来当由民众决择”作为回答,他人初一反驳“愚昧之民众,岂能决定国体”,他即会反驳“亦尔等视民众愚昧,不知尔等所言**后之共和,总统之交是交由“愚昧之民”选择,还是寥寥数人选**众即愚昧不可决国体,又岂可决共和之总统”。 “论裹胁民意之手段,其可谓之今世第一。” 心叹着那人的心机,孙逸仙却又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在自己**尚能功成,甚至无希望之时,其却已经光复七省,手握数十万大军,光复汉族指日可待。 如今,江南七省光复,清廷舰队沉塞于武昌,诸列强中立观望,十年来自己颠沛流离、云游海外,为的是实现自己的夙愿,驱逐满清,建立民国。而现在,江南诸省光复,这第一步实现了,但第二步…… 想着这些,孙逸仙的在激动的久久不能入睡,索性穿衣下了床,在房间里踱着方步,有时真愣愣的盯着窗外出神,静静的地思考着。 窗外偶尔可以听到鞭炮声,那是唐人街庆祝江南光复的鞭炮,甚至于就在这两日,唐人街的街头已经到处悬挂那“蓝黄红”三色旗。 “蓝色系为青天,黄色系为炎黄子孙、红色系为中华大地已为血染之地,意喻我等炎黄子孙立于青天之下,踏于血染之国土之上,三色相乘为黑色,加以红色,意喻我等炎黄子孙胸怀铁血之精神,三色相除为白色,加以蓝色,意喻我等炎黄子孙当清白做人” 报纸上关于这三色旗的解释,到也是合情合理,但孙逸仙却在激动之余,又是心怀忧意,他知道随着江南七省的光复,随着这华侨悬起这意喻炎黄的“蓝黄红”三色旗, 立于窗前,看着那意喻炎黄的三色旗,华侨的爱国精神已从那兴中会,转向了“中华民族临时政府”,就像报纸上呼吁为“一人一元,光复民族”的筹款一般,黄三德有意无意的疏远更是让他再度体会到战友的背离。 会党多为投机之徒,黄三德的疏远倒在意料之中,立于窗前,看着那意喻炎黄的三色旗,孙逸仙甚至能够想象,或许不出数月,身旁会有更多的战友背离兴中会。 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要马上回国参与于这场剧变之中?立于窗前的孙逸仙踌躇良久。如果这时即从太平洋回国,那么二十多天就可以到达上海,亲自参加摧毁清王朝的战斗,以慰平生之愿,而且……他看着报纸上那七省督政府的名单,其中除去督政府“临时咨议局”诸人外,其余皆为名不见经传之辈,若…… 心下沉思着,孙逸仙却是深吸了一口烟,光复民族、建立共和是他的愿望,可若是回到中国,他誓必与那大帅唱起反调,那大帅将未来国体交由民众,他岂会不知光复之日以四亿民众之愚,会选出一什么样的国体,界时今天的大帅怕要龙袍加身了 吐出烟雾,烟雾在窗边散去,听着空气传来的中那《重回汉唐》的歌声,香烟夹于指间,孙逸仙却是皱眉思索着,思索着那句话。 “当今之任,唯光复尔” 陈默然平静的回答着梁启超的问题。 “大帅,您在回避问题” 直视着端坐于首座的大帅,梁启超直接开口说道,他现在甚至忆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踏上这艘“贼船”,像眼前的这陈默然一年前,他曾认为他是乱臣贼子,而现在却又视他为光复民族之希望,世事的变化只为莫测。 “不,本帅并没有回避问题,今日之事,乃系唯光复为首,民族不能光复,一切皆系空谈” 端坐在太师椅上,冷静的说完这番话后,陈默然两只眼皮微敛着,一刻也未离开过梁启超的脸。 “大帅,若是民选出共和呢?” “那即共和” “若民选而帝制呢?” “那即帝制” 陈默然深吸一口气,盯视着梁启超,这会他的身上倒是显然出了一些威严,而梁启超却同样感觉大帅的身上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向他压来。 “那帝制后,谁人来任皇帝皇帝乃系承天运,岂有民选之理” 陈默然却是一直不作声,只是在这种时候,才将两道眉拧成一根粗绳,而梁启超立时便觉得头上被狠狠地敲了一棍,忙缩住嘴,稍停片刻,方能继续说下去。 “以启超看来,即行帝制,不若由满清行禅让之举,将皇位让于大帅,大帅即承天运,又使清国皇帝可得善终,岂不妙哉” “梁先生”待到梁启超把话说完后,陈默然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声。 “满清皇帝、达官显臣之命运岂是本帅所能作主,本帅厌他人**民意,自代民意,又岂会为假承天运,而许诺善待满清,以本帅看来,无论本帅未来如何,本帅一日为执政即坚持以下两点” 语沉着陈默然大大方方的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民族之未来由民众决定,满清之权贵皆由特设法庭决定本帅绝不干涉” 心一惊,梁启超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陈默然,以他看来陈默然言必提“民众”,其间却有裹胁民间之理,但却又有立宪之心,所谋无非是“万世一体之皇权”,但却又不愿与满清和解,顺利取得皇位。 虽说他在某种程度上倒向光复,但之所以说出这般话,却是希望汉满能够和解,而能够让两者全解之人,却是眼前的大帅。 “以本帅看来。” 端坐于首的陈默然,现在到是习惯了“本帅”的自称,在说话时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轻轻地敲了两下桌面。 “皇位岂有承天之理,我产业之飞机升于空中,翔于云端,天宫何在,若是他朝,本帅有幸……” 话虽未出口,但陈默然内心却是按奈不住的有些波动,谁无“彼可取而代之”之心,嘴上说的漂亮,可内心里的渴望能骗得了别人,可动起那个念头时的心跳血涌却骗不了自己。 可想着自己的那些个同胞,如同寒冬中一盆冷水劈头浇到陈默然身上,顿时蔫蔫搭搭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突然的沉默,却是让梁启超明白眼前这位“自许愿为中华复兴之拐杖”人称“压千钧以身”的陈默然内心所想,正如自己所料,谁人不想有朝一日君临天下。 沉默不语时,陈默然却是以水代墨,以指代笔,在桌上连写了一串写字语。 “痴想,痴想,痴想” 写着这几字时,陈默然却是摇摇头,嘴角边泛出一丝苦笑,心头涌出一股悲凉。 “彼可取尔代之”的心,虽说早已生出了,可在这个时候陈默然却是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未来的中国面临着的是时候,这是一个讲究丛林法则的时代,一个对中国而言充满危机的时代。危机时代需求的治世之才除了眼界开阔、富有政治魅力,更应该具备顽强、果敢、灵活的特性,但自己呢? 在写完那一词三语六字之后,沾着茶水的手指却是在桌上又写着几字,写罢后却是用手擦去那几字。 “人只言,彼可取而代之” 突然陈默然逼视着眼前的梁启超。 “可有几人知取而代之之后,肩头所系之责任” 责任责任两字易写,却重若千钧,陈默然知道从自己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把自己的命运押到了这“鼎”上,稍有差池,即可能万劫不复。 沉吟着,陈默然半闭着眼睛,换成了平缓的口气,条理井然地说下去。 “本帅曾听人说过一个故事,一个美而多金的女子焦急地站在河边,面对湍急的河水,问:“今晚要过河,哪个来背我嘛?”黑暗中响起了无数的声音:“还是我来背你嘛”夜色如墨,掩盖了这些人的真正面容。这个美而多金的女子,名叫“中华”,她将开始一段怎样的暗夜行程……” 安静地坐着,陈默然此时的心境已基本平息了,他睁开眼睛看着黑洞洞的窗外,先前几个小时,那些士绅贤达的刻意迎奉而产生那种飘然自得以及随后的野心膨胀,在这会已经淡去了许多,无论他们如何选择,无论未来如何,现在和将来,自己将要面对的却是如履薄冰般的危局,在这条路上,会去面对什么,不是自己所能预料的。 也许未来自己将太多的苛责,摸不到石头、摸错了石头、甚至于不慎溺水,都可能成为妖魔化和嘲弄的对象,而那些站在干河沿上瞧热闹、讲风凉话、等待着时机以便“彼可取而代之”的人,看人挑担不吃力、站着说话不腰疼,只喊号子不出工,当然永远正确了自己现在如此,之后的诸人亦是如此。 未来理知梁启超皱眉思索的模样,陈默然猛的站起身来。 “现在,这暗夜行程是我来作主,本帅虽不知未来如何,但却会摸着石头过何,无论面对什么,本帅都会一路下去” 说罢,陈默然便大步朝着厅外走去,只丢下一句话。 “本帅尚有军务,梁先生,若是愿,可往民政部,任命公文于桌上” 待陈默然丢了一句话出了门后,依是在沉思着的梁启超却是神情凝重的走到案桌边,只见陈默然刚才以茶代墨写的字虽被抹去不少,但仔细看时,却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字,竟是一个“人” 眼瞧着这个字,梁启超又是一阵皱眉,想着这个人,心里倒是涌出也不少词来,但细下思索一二,却又是不甚对应,心头涌出一阵疑惑。 大帅的故事说的令人心省,现在可不就是中华未知的前夜,谁也不知未来会是如何,可大帅的这个字,反复在心下思索着这字中之意,梁启超又在桌上看到一份公文,那上面赫然写着任命他为民政部次长一职,公文上受着临时政府的执政印鉴。 “可惜……” 心想着陈默然方才提到的皇上的命运,梁启超的眉目一黯,皇上于他有知遇之恩,可……面对这委任书,他却是显得犹豫不决了。 第190章 水师(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90章水师(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电灯下,躺在床上的袁世凯神秘地将银票推到李莲英面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看着桌上这张五十八万两的直隶官银号的银票,李莲英立马明白了袁世凯此举背后的深意:以前他欠着眼前这袁项城的一份人情,8年前,袁世凯便开始逢年过节送点礼,再简单不过了。开始李莲英也不知道,所也不大熟悉这个人,怎么会送礼呢?但是他也习惯了,因为巴结的人太多了。关键是袁世凯坚持若干年,不断地送,越送越大。 终于有一天,李莲英觉得不安了,心想这个人怎么送了好些年礼,而且越送越大,为何就是不提要办什么事呢?这是一个多年的人情,一直以来李莲英都想把这么多年欠的人情,可问题是袁世凯从来不给他机会,即便是用他时,也会给他几十万两银子,自然的人情也就一直欠着。 而现在这五十八万两的银票,却是在提醒着他,是时候还那人情了。想着那人情,想着来时老佛爷的话语。 “奴才的脑袋,日夜系在主子的腰带上……” 想到这里,李莲英的嘴角下意识地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旋即又如同潭水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但让人觉得又是那么得容易亲近。 推回那张银票,李莲英的脸上依然陪着笑。 “袁大人,奴才只是一个传话的,这五十八两的赏,奴才却是当不起的来时老佛爷只有一句话,大人若是足伤未尽,那……” 面上带着奴才才有的那种谦卑到骨子里去的笑容,可是这笑容却是让袁世凯心里一寒。 “那太后便着太医随大人出征” 说着话李莲英站起了身来,望着李莲英的匆匆外出的脚步,昨个进宫,在东暖阁里,他不过只是说了一句“逆贼初起,兵虽势,其定需时日练兵,为今之计应是举债练兵,从长计议”,结果却是被老佛爷一通臭骂。 “逆贼初起,其势正虚,正当用兵剿定之时”最后谢罪后退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一下,右脚伤的很重,一跳一跳单腿蹦出宫的。 这会躺在床上的袁世凯怎么会没听出李莲英那话里的透着的甑,忍不住长叹一声道。 “不意受亡国之命” 一句话刚说出口,心头堵着袁世凯便只一股浓血在胸腔里奔涌躁动着,直冲破喉咙喷出嘴外,眼前一片昏黑,蓦地倒在床边,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帅” 旁边的仆人被眼前这一幕吓住了,声音凄惨地喊道。 刚出门外的李莲英听到声音不对,忙扭过头来,见状后也大惊。这袁世凯在京城行在的幕僚们也都围了过来,这会仆人们已经将袁世凯从床边扶正了身体。 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的李莲英,急忙吩咐了一句。 “你们赶紧去找医生来,我这就回宫,请老佛爷着太医院的大夫过来,……。” 说话间,李莲英几乎是急匆匆的逃似离开了袁世凯在京里的私宅,急抢着回宫向太后禀告此时,那床边的一滩血却是蒙不得人的人。 李莲英不过是刚一出去,瞧着大帅的脸色中依显得红润,徐世昌便在瞬间明白了原由,手一挥,令所有人都退出去,道是给大帅让气,人不过是刚退出屋,原昏迷过去的袁世凯便是睁开眼睛,一看到眼前的徐世昌,开口便是两字。 “帮我……” 看着大帅脸上的急色,徐世昌沉思一会答道。 “大帅,足疾、呕血,皆不可转” 点点头,袁世凯怎会不知以太后的英明,自己昨个的“摔伤”,今个的呕血昏迷,都是为了拖下去,怕那李莲英一回宫,太后便会派来太医,若是自己真“昏”了,到时太后又后明正言顺削官夺兵,以太后的手段让那北洋官长甘为其驱使,只不过是几天的功夫。 之所以要咬烂舌头演这出戏,只是因袁世凯想给自己再争取几天的时间,拖上几天,虽说太后颇有手段,可那手段想施展起来,却还是需要时间。 “卜五,救我” 这次袁世凯到是多吐出了两字,而后面只变一字,却道出了袁世凯的紧张。 “大帅,办事得有余地,我们都卷进去万一出事,得有个局外人来周旋。我就是这个人” 沉吟一会,徐世昌才看着眼前的大帅,声音猛的一下压至最低。 “卜五与那陈默然有数百之缘,若是……卜五愿望江南居中协调” 同时俯下身贴切着大帅的耳朵轻言数句,原本面带急色的袁世凯在听着这几句话后,双目一亮,喜望着徐世昌,指着床边几那被李莲英推回的五十八万两直隶官银号的银票。 “卜五,你再凑足一百……不三百万两就说……就说这是……” 袁世凯声压低一下,在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便是朝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了,在医生进屋的时候,徐世昌却是退出了房门。 前脚步进储秀宫里,李莲英便看见慈禧太后轻轻地闭上眼睛,将头微微地向前倾一倾,含住烟嘴,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又长长地吐了出来。屋里便弥漫着一股香中带些微辣的烟草味来。 这样大约吸了七八锅,慈禧太后才慢慢地睁开双眼,向身边的贴身宫女们摆一摆手,示意她们退下。等到屋里只剩下李莲英的时候,慈禧太后冲着李莲英说道。 “小李子,那袁世凯的足疾怎么样了?” 李莲英早已在旁边站了许久,等得已经急不可耐了,见慈禧问他,便急忙快步走上前去,一边给慈禧轻轻地捶背,一边说道。 “老佛爷,还是您猜的准,那袁世凯的跌伤了足不过是小伤,可……” 李莲英看了看慈禧,想着自己欠直袁世凯的人情,便开口说道。 “还是老佛爷知道那些个做奴才的,可那袁世凯的胆儿也忒小点,您这一吓啊……” “怎么了?不吓唬一下,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本份” 李莲英拿眼瞟了瞟慈禧,见老佛爷还没什么反应,便又继续讲道。 “问题就出在这儿。谁知道袁世凯胆忒小了些,你那一句话,却是把他吓吐出了血来,昏了过去。” “哦这些个该死的奴才” 慈禧听到这儿,面色一沉,露出些许怒来。李莲英一看老佛爷的脸色变了,赶紧跪在慈禧的面前。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请老佛爷恕罪” 李莲英明知老佛爷不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赶快跪在慈禧面前不住地磕头求饶来。 “起来吧,没有你什么事了,看把你吓的那个样子” 慈禧开口说了句,脸上露出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见着那袁世凯吐血了” “可不是,好大的一口血这次他袁大人是被老佛爷您的一句话给吓到骨子里去了” “哦” 轻应声,慈禧却是没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 “今个乏了,着两个太医去给袁世凯诊治一下,顺道的把那宫里的高丽参给袁世凯送两支过去,记住了,要一大一小的两根以固其元” 李莲英出了储秀宫,迅速地招来一个太监,传达慈禧太后懿旨: “高丽参两根,一大一小” 在太监去行着太后的懿旨时,李莲英却是长叹了一句,看着这天高云淡、艳阳高照的天空,在心里常叹一声。 “袁世凯啊袁世凯你这人情,老李是连给你了,能不通过去,就看你自己的了” 摇着头李莲英在心里感叹着,然后却迈着八字步朝宫里走去,似先前那般感叹与他全无关系一般。 “维我四方猛烈,天下豪雄,既审斯义,宜各率子弟,乘时跃起,云集回应。无小无大,尽去其害,执讯获丑,以奏肤功。维我伯叔兄弟,诸姑姐妹,既审斯义,宜矢其决心,合其大群,坚忍其德,绵系其力,进战退守,与猛士俱。维尔失节士夫,被逼军人,尔有生身,尔亦汉族,既审斯义,宜有反悔,宜速迁善,宜常怀本根,思其远祖,宜倒尔戈矛,毋逆义师,毋作奸细……” 看完这光复报的上“反清檄文”,叶祖珪半晌作不得声,独坐于“海圻号”舰长室内,忡忡然仿佛呆了似的。不知过了多久,进了舰长室的李顺泽在他的耳边说。 “大人,天已黑了” “什么?天黑了,我坐了多久了” 如同睡梦中醒过来一般,叶祖珪反问道。 “有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李顺泽轻轻地说。 “你告诉各舰管带,今晚我不于餐厅用餐,叫他们煮一碗新鲜青菜汤,再打两个鸡蛋,给我端来就行了。” 待李顺泽出门后,叶祖珪的脑子才开始转动过来。 这两天舰上军心浮动,往海路被沉船所阻,今天上午于九江,炮击进逼九江光复军时,长江水师“江平”号炮艇碰悬浮水雷,顷刻之间沉于江中,为保舰船自己不得不下令舰队撤至汉口,而一至汉口,却又碰到汉口谣言四起,谣言称湖北未乱,皆因张之洞与陈默然达成协议,只街时机合适时反正光复。 虽知道那是谣言,可想着张之洞当初为陈默然的请,再看了一下桌上的“武昌日报”中关于租界内报社的新闻。 “……所在的每晚人山人海,发生了大影响。街左右相望的报馆,家家大玻璃窗外,张贴各地消息。街上日日夜夜群众挤得满满地在探听,一个逆贼又克一县之捷报到来,鼓掌狂欢,一个报告失败,认为这家报馆受朝廷指使,诬胜为败,群众极度愤恨地把大玻璃窗砰轰砰轰地立刻打得粉碎。自此报馆不但不敢在门首披露失败消息,特别不敢在报上披露……” 想着那已倒向光复的民众,叶祖珪由恐惧慢慢转到绝望,木然坐在椅子上,仿佛身子正在被人推向黑暗的深渊。 “若一心为索虏之奴,民族光复之时,所有人等皆没奴籍” “清廷欲以满官待取汉官” 想着打从南下来以来听到的种种谣言,叶祖珪却是皱起眉来,现在不单民众皆信谣言,即是水师之中,亦有官兵相信谣言。 “光复军克复九江后将于江中大布连环水雷、只待舰队顺江而下,即以密雷毁之……” 这下午刚返汉口,谣言就在水师各舰上散开了,在今天光复开始打捞镇江沉船时,便又有人散布着光复军在英国制造的战列舰,已驶抵上海,不日将逆流而上与水师决战。 诸如此类的谣言却使本就浮燥的军心变得越发不稳起来,在下令舰队炮击进范九江的光复军时,官兵们大都把炮弹都打到江堤边和稻田里,水师内部官兵的消极厌战之心,叶祖珪岂会不知。 民心皆势所向,军心愈趋不稳 “汉族存亡之机,在诸船主一臂之助。孰无心肝,孰无血诚,孰非炎黄子孙,岂肯甘为异族族之奴隶,残害同胞?易帜兴汉请勿犹豫” 这份从海军军士身上搜得的传单,虽早已被叶祖珪下令焚烧,可是烧得了纸,焉能毁得了这字字入心之语? 心叹一声时,左右没什么法子的叶祖珪无奈的摇头叹时,门却被推来了。 “大人,您的饭来了” “哦……?” 应了声,却觉这声音有些熟悉的叶祖珪抬头一看,却看到端饭进来的那身着水师军衣之人竟然是……来者竟然是刘冠雄 “你竟然还有胆子来此,你就不怕本提督,命人将你索拿归案,明正刑典” 盯视着面前的自己的心腹爱将,叶祖珪喝问一句,但声音却不是很大。 眼前这几毁去海军的刘冠雄,曾是叶祖珪之心腹爱将,即便是他把海天碰沉了,叶祖珪也曾为他奔波求情,以保其命……可叶祖珪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几日功夫,他从一戴罪革职之水师管带,竟成了光复军舰长长官和着三百四十八名海天号官兵,一起从了逆。 在叶祖珪看来,眼前的刘冠雄早已不是他心腹爱将,而是朝廷的叛逆,当然也是他的敌人。 “大人” 刘冠雄恭敬的冲老长官行一军礼,随后抬头凛然的看着面带怒色的大人。 “此次冠雄前来,只有一话欲问大人” 这句话倒是让叶祖珪一愣,冒这么大的风险,只为问一句话?怕是想说降自己,正待抬手喝其离开时,刘冠雄却开口说话了。 “不知大人那“靖远”之茶匙是否安好” 一声问,却是让抬起的左手悬在半空中,叶祖珪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刘冠雄,右手不由的摸到腰间军衣下挂着的银质物件。多年来叶祖珪一直对其管驾多年、立有战功的“靖远”舰深为怀念,无论身居何职、身处何处,始终携带着“靖远”舰专用的,铸有英文“大清帝国海军——靖远”的茶匙,而且寸步不离。 取出那茶匙,看着柄上那“大清帝国海军——靖远”的英文字样,叶祖珪神情一黯,露出些苦笑。 “看到这茶匙,好像靖远还在我身边”。 “大人,每每冠雄见悬于舰舱内杨管带遗著“雪甲午耻”,日人所欠之债,亦粉身难忘” 答对两句话,只让这两位同出一水师、一舰的两人,陷入沉默之中,陷入对往昔追忆的两人,表情越是复杂起来,想着想着,两人满腹充满了委屈、痛苦。忽然,刘冠雄竟然放声大哭起来,越哭越凶,越哭越惨,而叶祖珪自己的眼睛也变得模糊起来。 终于哭声毕了,刘冠雄行了一个军礼。 “今日,大人欲钭冠雄索于军前,冠雄绝不丝许怨言,冠雄只请大人记得他日得雪甲午之恨时……” 说着刘冠雄又是一副泣不成声的模样。 他的话让泪眼朦胧的叶祖珪却是苦笑连连,庚子年时,在大沽作战中,停泊在海口内的“海容”巡洋舰及“海龙”等4艘驱逐舰被八国联军掠去。后“海容”舰被赎回,驱逐舰却被英、法、德、俄四国瓜分。辛丑年与八国联军订立《辛丑条约》的议和大臣奕劻、李鸿章等人,建议将中国5艘最大的军舰“撤售”,表示中国无对外备战态度,免得引起麻烦。 若非水师官兵的强烈反对,自己和萨镇冰向朝廷据理力争,才使得方才重建的北洋水师免遭夭折,以这样的朝廷,雪甲午之恨……想及此时,叶祖珪心头上都罩上如同今夜月色似的轻纱,只觉得水师前途的渺茫。 良久,叶祖珪才凄怆地说道。 “只怕……此生,你我二人,皆不能得见雪恨之日。” 言闭合上眼的叶祖珪那一直朦着未落的泪落了下来,即便是千辛万苦亦要重整水师,以待他日洗去甲午之恨,可在此时那自欺欺人的梦想却是破灭了。想着朝廷如此待水师,心下只觉得一阵凄凉。 “回吧” 手一摆叶祖珪开口说道,他本就无意将这逆将索于朝廷,毕竟这事传出去不知会给自己若出什么事端,更何况皆是北洋之人。 在刘冠雄行了个军礼时,叶祖珪却在犹豫问开口问道两日来自己心中的疑惑。 “子英,你为何从逆” 回头看着老长官,刘冠雄犹豫片刻,才开口答道。 “冠雄不欲死后亦不见甲午之恨得雪之日” 第191章 大帅府(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91章大帅府(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汉口宝顺里的巷子并不长,西头连英租界,东头为闹市区,因为地势好,一条小小的巷子却很有气派。(顶点小说手打小说)麻石铺就的路常年洗刷得干干净净,两旁的宅第多半豪华高大,从高墙铁门后面时常会冒出几分洋味来:洋歌曲声、洋香水气,外加几只油光水滑的洋狗。这里的确住了不少洋人,他们多是英国人,也有法国人、美国人。 从三号到八号一连六栋房子,这是年前时几位从上海来的商人置下的产业。这六栋房子有两栋已经住上了洋人,有四栋还空着。 饭晌过后,赵觉先和李铁兰两人看着屋子里正在加印的《大汉报》,抽出其中一张,看着上面“湖督令:湖省不着客军之饷”的报道,这是谣言 实际上过去的20多天中,湖北各地的谣言源头皆是这里,不过谣言中却是理正言顺弄着种种佐证。 在某种程度上,谣言已经成为一种有利的武器,经过有意无意的制造,在各种真假消息的刺激之下,全国上下皆是人心惶惶,而在各地获得清政府的密电码后,即以当地巡抚、总督的名义向外发电,力述逆贼势焰甚盛,此外,还在民间又有意无意的散播着某省已陷,某军同党等说法,更是把谣言之用推至顶点。 而始终无法了解南方各省的实情又不能掌握社会舆论的主动的满清,面对这些谣言不仅无力应对,甚至还信以为真。 “到发军饷的时候了” 抖了下手中的报纸,赵先觉笑了一下。 “市面买卖非现银不可。” 李铁兰笑说一句,谣言的作用使得的人心惶恐,过去二十天中,市面上现银紧张,现在近十万大军集于湖北,一个月军饷即需数十万两,这军饷…… “没了银子,只怕……” 想着张之洞将临的困境,出自两湖书院的赵先觉难免为自己的山长担心起来。 “到时自可诱反山长,使山长迷途知归” 相比于赵先觉的忧虑,李铁兰却是觉得这样反倒是为山长着想。 “如山长能迷途知反,岂不就可成身前、身后之名” “但愿如此吧” 赵先觉轻声说道一句,尽管内心里这般的盼着,可是他却明白,以山长为人即便是天下皆是光复,其仍必为大清之忠臣。 坐在湖广总督府的大厅里张之洞静静思索着。人说武汉三镇是长江流域三大火炉之一,真是名不虚传。不过是刚至夏季,天气刚交夏季,天气便闷热得很。 汗水却如喷泉不停地向外涌的张之洞,在仆人端着托盘送上条用深井水浸过的毛巾后,便接过擦了手脸,顿时觉得凉爽许多,又微闭双眼想下去。 督署扩湖广以来,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建一个铁厂。自道光、咸丰以来,洋人屡屡侵犯、欺辱中华,靠的是船坚炮利。中华要免受欺辱,就要有先进武器,这就需要建铁厂。湖北有煤有铁矿,正可实现这个理想。可这是一个大工程,选址、筹款、招人、设计、修建……一番苦心来谋划,最终…… 想着让汉阳铁厂起死回生的盛宣怀,也不得不承认盛宣怀比他有本事。但作为汉阳铁厂、大冶铁矿的创办人,想着世人提及汉阳铁厂时贬已扬盛的态度,张之洞却是总会心感着委屈感。这种委屈感令他痛苦,也使他心灰。 不过这一切,他早已经想淡了,而此时,他看着桌面上的那张报纸时,却是不时把眉头皱成了一团儿。 陈大帅主张要给张之洞颁发大勋章。 一看到这内容,张之洞急忙地看着正文: 昨天,陈大帅于大帅府召集两江士绅贤达,于会上笑道:应给湖督张之洞,铸造一枚百吨黄金的大勋章,以奖励其为光复所作出的重大贡献:第一,张用官费资送湖广留日生,此中多半皆成光复民族之骨干,第二,张创建的汉阳铁厂以及汉阳枪炮厂,他日将为光复军装备充足之的武器,他日湖北光复将接过他的汉阳制造的汉式枪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上午在报纸上看到这里,张之洞只觉天旋地动,熟知官场内幕的他怎会不知道那陈默然笑谈间,又出一杀招。 想着,张之洞闭上了眼睛,此时他仍在思考着陈默然的这番话后,他将会面对什么。 在心里,他并不恨那陈默然不顾往昔照抚之情,行此杀招,一官一为贼,不两立自各出杀招。 “大人,今个的大汉报” 躬着身的大根在一旁递过一张报纸,只是接过报纸一看,张之洞一阵晕眩,倒在松软的躺椅上,昏昏沉沉中,脑中尽是那报上之语。 “湖督令:湖省不着客军之饷” 陈默然啊陈瘸子当真是好毒的心思盯着这报纸心想着他第一次恨起那面带谦笑的陈瘸子来,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的张之洞,突然对一旁侍候的大根,这个从南皮一直跟着他的家仆说道。 “你去通知幕友房,一个钟头后在鹤舞轩聚会,有要事相商。” 督署东花园的前后几个门都被卫兵把守着,不准任何闲杂人员进来。洋历五月底的武昌城已是暑气弥漫,但鹤舞轩四周树木繁茂,并不太热。 梁鼎芬、辜鸿铭、徐建寅、陈念扔、梁敦彦、陈衍等人面色凝重地聆听着张之洞的话语。 “湖督令:湖省不着客军之饷,这是谣言,诸位皆知,现湖北府库内存银不过两百余万两,十万大军集系湖北,每月仅饷银一项即高达近六十万两,再则械弹补充、伤员救治皆将由湖北一省担之,四川济饷未至,本月虽可发饷,但饷后府库将空,他日一但光复军犯,可有用兵之银,鄙人正面对着进退皆难的境地。各位先生有何良策,可以援我出困境。” 众人听着张之洞的话后皆面面相觑,脑子里则都在紧张地思索着良策。这良策也真不容易出来。 一向口无遮挡的辜鸿铭首先开了腔。 “大人,这府库里的银子,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发出去,甚至应该赶在月底前发出去,不仅要发实饷,还应再发恩饷以收军队。依我看,陈瘸子今日祭洪武陵,誓师不日北伐,实则以今日逆军之力,却是外强中干,绝无北伐西犯之力,我辜某人赞成发饷以安军心,免不知真正之军卒为逆军所用。” 总督明白表示不能发饷,这位辜汤生偏要唱反调,他意欲何为?众幕友都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他。张之洞的眼神也是带着些疑惑。 “大人,不发饷,只恐谣言成真,介时诸省客军从逆,只恐局势瞬间即崩。今日尽府库已安军心,他日各省济饷一至,即可解湖省之困还请大人明鉴” 这番话引来轩内一片惊色,而辜鸿铭很得意。他平日说话,有一半的目的是想唤取听者的惊叹诧异;如果听者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就会感到失望,觉得很没趣。 稍沉思一会后,梁鼎芬却是开口说道。 “汤生所言诧异,香帅的的忧的是,若是湖北府库一清,他日诸省又无解饷至,到时即以香帅之能,恐亦难挽军心。” 语微沉梁鼎芬又补充一句。 “今日报言,各地皆现不稳之风,四川、陕西自无例外,若各省皆乱,又岂有济饷之举只怕那时却还是要靠自己。” 梁敦彦锼眉思考一会。 “节庵的担心倒也是在理,只是不发饷的话,谣言必为军佐所信,届时军心一乱,其必从逆” 众幕的各执已见,只让张之洞眉间的愁意更浓,发饷不是,不发饷亦不是。 在众人说话时,陈衍一直没有开腔,张之洞望着他说。 “石遗先生,说说你的看法。” 看了眼大人,陈衍摸了摸下巴上的几根稀疏的胡须,慢慢悠悠地说着福建腔的官话。 “香帅,发饷亦然、扣饷亦然,皆是他日之乱,众人只言发饷他日乱,扣饷今日乱,却未知实则天下早已大乱军乱又岂可免之” 一句说等没说的话,却是敲在众人的心头,只让众人索眉微思。 “实则天下早已大乱军乱又岂可免之” 陈衍的这两句话引起了在座所有幕友的高度注意,他们都在心里说: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天下已乱,即是发饷不过只是缓一时罢了。 “香帅,我等皆道“逆贼谣言之利,远甚军火”,可却未曾细想,何以让逆贼谣言为民所信” 张之洞望着这位瘦瘦精精的矮个子福建人,他知道陈衍一开口,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绝不会停下去。 “官府之信仰赖士绅之信,可如今各地商绅贤达已大多对朝廷由失望,进而化之绝望了,更何况陈默然晓以民族大义时,又许以他日与贤达共商国事,其初定江宁,即邀各省商绅、贤达于江宁商政,虽为商政,却使各省商绅见得他时咨议之机,这等举措买心,岂是朝廷所能及,更何况……” 陈衍似是无奈的苦笑一下。 “我等虽为命官,但朝宫却以满汉之防,防牵我等,此事早已为心照之秘” 就待张之洞想开品斥责陈衍时, “大人,汉口紧急电报。” 这会赵茂昌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递上一封刚收到的特急电报。张之洞忙拆开看,鹤舞轩里的所有幕友也都紧张地望着总督那张瘦削而严峻的长马脸。 电报突的从张之洞手中滑落下来,双眼变得空洞,只是呆呆的看着鹤舞轩外。 从地上拾起那份电报,陈衍的脸色一变。 “水师提督萨、叶二人,发出信号灯“我去矣以后军事,尔等舰艇好自为之。”” 虽只是简单一语,陈衍却是从其中读出了一些意思来,无论是叶祖珪或是萨镇冰不想做清廷的罪人,又不愿当那为后人唾骂的历史罪人,于是两人便选择了一条中间的道路,选择离开水师,水师原本就消极厌战,心倾光复。 此时两位水师提督却是以离舰出走向部下暗示对起义的默许,从而解除了各舰官兵的顾虑,水师从逆只是时间问题。 一时间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好一会,回过神的张之洞才是长叹一声。 “水师误我” 众皆愕然,却只是垂首未曾言语,此时众人的心里忧虑着,水师从逆只是今明两日功夫,以水师舰炮之利…… 回过神来的张之洞,环视着鹤舞轩内的幕友,却是开口说道。 “我此刻最思念着一位朋友,很想见见他,但不知他眼下在何处。你们谁猜得出,他是谁吗?” 不知道他为何说出这番话来众人皆猜不出此刻最让张之洞思念的这个人是谁。只有桑治平心中有数。 “香帅,是不是吴秋衣?” “正是。” 张之洞点头欣慰地说道。 “还是仲子知我心。秋衣飘荡一生,也洒脱一生,他可以想怎么活法就怎么活法,比起我来,要强过百倍” “诸位幕友,且坐下吧” 张之洞指了指轩内的座椅,空洞的双目中未见一丝神采,苍白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了。 在众幕友坐下后,张之同却是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些名为幕实为友的诸人,万千话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也无力说什么了。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国运尽矣。” 说罢,张之洞又闭住双眼,一脸的枯槁阴黑。众人皆是愕然不已,从香帅的口中听到这句话,实在是令人惊愕。 “国运尽矣” 香帅的一句话,只让辜鸿铭心里一惊,眼前的香帅,和一月前的香帅的确是大不相同了,这大清国难道真的气数已尽吗? 一直站在父亲身后的张仁权看到父亲这副模样,心里涌出一丝恐惧来。他强打精神安慰。 “爹,现在各省只是人心浮动而已,当年长毛之乱,几逼京师,可最后还不是被剿平了,当,以爹之通能,自可剿平贼患” 儿子的话,却是让张之洞的摇了摇头,他睁开眼睛来对儿子说。 “今日不比往昔,他日发匪毁孔庙、焚圣书,商绅无不耻与邪教为伍,庚子祸起,朝廷信用邪教,后量尽中华之国力,更毁于朝廷于民绅之信,陈默然起兵突然,但却是蓄谋已久,……可惜” 再次闭上眼睛,张之洞面上却是显出一些苦色。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苏东坡这一叹,将世上一切英雄都叹得心灰意冷了。陈默然年不过三十,正值壮时,岂是我这老朽所能抗之” 睁开眼睛,张之洞看着桑治平等人。 “国运将尽。” 桑治平平静心叹一句,看着面前的张之洞。 “不知道香帅决然以何。” 张之洞盯着桑治平,仿佛望着一个陌生人似的,仔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却是发出一声长叹,站起了身来,随后行了一鞠。 “诸位幕友,从幕短则数年,久则数十年,诸位虽名为之洞之幕,却为之洞之挚友,原本的或能为诸位谋得一出身,只可惜……” “香帅” 众人听着张之洞的话,连忙起身鞠躬,虽说入幕系为出仕,但这时…… “或许的……老夫一路皆错,误诸幕友大好时光,香涛实是心愧至极” 看着而前的诸幕友,张之洞眼中尽是遗憾,好久,才嗫嚅着。 “香涛与陈然之到有些许思惠,若是诸位愿意,香涛自会手信与陈然之,荐诸位入幕帅府” 在说出这番话时,张之洞心中的绝望岂是他人所能预料,水师从逆,武昌必不得守,武昌一失,湖北之地必随之陷逆,这些幕友随他数十年,是时候为他们谋个将来出身了。 “香帅” 众人连忙跪拜下去,却是无人说出任何言语来,他们隐听出这话或许香帅之遗言。对于大清,随站水师从逆之举,张之洞算是彻底失望了,他微微地闭上眼睛,未再理睬诸幕友。 此时香帅的言语神情,只让桑治平的心绪越发的沉重起来。他抬起头来,猛然发现在张之洞身后的墙上,高高地悬挂着《古北口长城图》。 这幅由桑治平精心构思绘制的名画,自从光绪七年走出古北口后,一直随着张之洞从太原到广州,从广州到武昌。二十五年来,它历经时光消磨、岁月侵蚀,却依旧完好无损,色彩如新。画面上的长城还是那样蜿蜒苍挺,城楼还是那样高耸雄奇。 然而,最为可叹的是,当年对着古北口立下宏誓的疆吏初膺者,为着自己的人生目标,在努力奋斗二十五个春秋后,却是如此心灰意冷。 “大帅,” 正待桑治平开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张之洞却是摆了摆了。 “我这一生的心血都白费了” 说罢,张之洞便摇颤颤的朝着内厅走去,而鹤舞轩内幕僚们的心头全都像压上一块厚重的石板,一时间无法分辨,这究竟是一位事功热中者失望后的激愤之辞呢,还是一位睿智老人对乱世人生的冷峻思索? 第192章 南北两地(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92章南北两地(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当徐世昌走进书房时,陈默然已经坐在软垫红木矮脚椅上等他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徐世昌扫了一眼书房。这是一间完全按中国传统文人习气布置的书斋。古色古香的书架上,几乎是清一色的线装书。书桌大而厚重,上面摆一台足有一尺见方的石砚,大号鼎形仿古青铜笔筒里,竖着十来支粗壮的毛笔。 这一切都似乎跟书房主人的性格外貌十分接近。四壁悬挂几幅山水画。临窗的墙边挂一幅字。徐世昌认得这是主人的手迹。书法虽不算好,但一笔一画遒劲有力,写的是一首题作《满江红》的词牌: “庚子泪,甲辰耻,炎黄恨,何时雪愿英灵,永保金瓯无缺。魂魄化作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看从今,一担好山河,英雄造。” “这诗倒有几分气魄” 徐世昌赞了一句,这词虽说写的平仄有些不通,但想着陈默然自幼儿长于海外,能写出这词已经超出了他的料想。 “见笑,见笑” 自己的信手之做被人这么一赞,陈默然却是高兴地笑说着。 “赋诗写词,我是外行,聊以抒怀罢了。” “魂魄化作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这两句非真英雄不能吟。” 徐世昌笑说着,又看了最后一句。 “一担好山河,英雄造。大帅果然是真英雄。” “哈哈哈”陈默然十分快活地大笑起来。 “卜五,你真会说笑话。” 这时瑞莎端着茶点笑吟吟地进来,温婉地招呼徐世昌用茶,然后轻轻地把门带上,不出声地下楼去了,而徐世昌看到这位明显有着西洋血统的仆女,却是一愣又微一皱眉。 “大帅,我这次是奉袁大人之命来彰德的。他要我禀告您,他绝非一心事清,只可惜满人逼迫,所以才不得不带兵南下。” 徐世昌不想再多说闲话了,开门见山地把此行的目的抖了出来。 “带兵南下做啥呀?” 陈默然明知故问。 “南下进剿大帅之光复军。” 徐世昌盯着陈默然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庞回答道。 “进剿光复军吗?” 陈默然习惯地点起一支雪茄,又指了指烟盒,示意徐世昌自己拿。 “能剿得动吗?” 徐世昌掏出一支来,边擦火柴边说。 “袁大人知已是汉人,所以亦不愿率兵南下。” 陈默然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烟来,冷笑道。 “哦?是吗?” “袁大人先跌伤足,随后又装病,还请大帅明鉴,袁大人他不想出京。” “即然是不想出兵,可以起义反正呀?” 陈默然将雪茄在烟灰缸上轻轻地磕了一下,灰白的烟灰散落在黑红色的缸子里,犹如加上一层薄霜。同时笑看着面前的徐世昌,这位陈默然的幕僚两天前还在京城,可此时却已经到了江宁。 “起义反正,只恐性命不保。” 这徐世昌已经摸清了,陈默然并不拒绝袁大人反正,他是在看价码。 “卜五,麻烦你回去告诉袁大人,体内之血,身后之名。” 陈默然将未抽完的半截雪茄扔在烟灰缸里,鼻子里重重地冲出一股烟,同时补充一句。 “我汉人岂可为清臣?告诉他,极早反正,方可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子孙,本帅虽不愿与同胞持戈相像,然兵火无眼,若他日于战场相见,光复军上下,眼中只有敌人,而无同胞之分,更何况是持戈事清之同胞” 被大帅的一句话吓的浑身打个激凛的徐世昌,尴尬的笑了笑。 “是的,这自是当然大帅,我想请教您。依您看,国家将来光复后,到底会走出一个什么权阁?” 抬眼看了眼徐世昌,陈默然重新点燃一支雪茄,慢慢吞吞地说。 “这个问题,按理要我问你才是。我虽为光复政府之执政、光复军之大帅,于国体理应不表任何意见。你虽身为满清官员,但已有举义之心,又是社会贤达,你说呢?” 问题被踢了回来后,徐世昌摇摇头,苦笑道。 “大帅,我在来上海的时候,看到报纸上皆谈他日光复,当由民众推选于国于民有奇功者为皇帝,行施宪政谈什么制定宪政如今中国之势甚威,哪里是制定宪政的时候?就算制定出来了,条文列得再好,又有谁来执行呢?谁来监督呢?还不是一纸空文而已” 在说话的时候,徐世昌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帅,这于国于民有奇功者是谁?无疑即是眼前之大帅,之所以说出这番话,一来是心有所想,二来却是想探一下眼前大帅的心思。 “你说的是实话。” 陈默然端起他的墨玉杯喝了一口。 “再大的法都要靠人来执行。宪法制好国家只是其一,但最终还要有能人才有治世。” 陈默然这句话与徐世昌的思想有相通之处,也有不相通之处。此时当然不是辩论的时候,徐世昌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他望着陈默然说。 “大帅,如今全国上下皆把你看作是民族光复的希望,连洋人都说未来中国离不开大帅。” 徐世昌这话不是杜撰出来讨好陈默然的,而是说的真话。自从三天前以光复军大帅、临时政府执政双职走进民众的视野中以来,英国、法国、美国等国的报纸就常常有意识地登出赞扬陈默然的文章,说他是中国真正的能人。而最近东交民巷的公使们在抱怨中国朝廷办事疲沓时,常不免捎带一句话。 “江宁临时政府在处理外交政务时可不是这样。” 弄得朝廷很难堪,袁大人之所以担心满清不日将灭,除去光复军得民心、军势之外,洋人支持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陈默然捻了捻唇上留出的八字须,微笑着,洋人说什么他不在乎但他在乎的是那些外国人这种表现,却已经使不少人认为临时政府已经得到了列强的半承认,但至少现在这只是空想罢了。 微笑着,看着徐世昌,陈默然想再给陈默然推一把劲,于是便对徐世昌说道。 “卜五,我给你说一桩事,这不算是什么新闻,估计过几天就会见报。” “什么事?” 徐世昌被陈默然这种突变的神态弄得有些迷惑。 “昨天,张季直已经接受了临时政府农商部部长一职。” 相比于徐世昌的不解,陈默然的眼神蓦地光亮起来。 “他与我足足谈了四五个钟头的话,直到半夜才送他回到客轮上。” 张季直就是张謇,当年大魁天下的状元,今日南通大生纱厂董事长。可谓是南省商界名流。 徐世昌心里想这与自己何干,遂问。 “大帅,季直先生授职后,离开江宁却又是为何?” “卜五呀,你知道吗,自本帅从他国归还中国,有一个恩人” 陈默然没有直接回答徐世昌的提问,却扯起了自己的过去。 “岘庄公是大帅之恩人” 徐世昌点点头,在京城时有不少御使曾前“陈氏能得今日,系刘岘庄所为”。 “人皆道陈逆有一恩人,却不知陈逆亦心感一人。” 陈默然说到这里,轻松地笑了笑,拈起一块核桃仁放到嘴里嚼着。徐世昌却是听的有些好奇,心感一人?他心感何人? 放下手中的核桃仁,喝口茶冲冲嗓子陈默然继续说下去。 “张季直知我心感一人,所以才会自靠往武昌一行……” “武昌” 徐世昌听着这句话面上一惊,武昌瞬间他便明白这陈大帅心感何人了。 “香帅已遣散幕僚。” 瞧见徐世昌听到这句话时惊讶,陈默然却诡谲地眨了眨眼睛说。 “卜五呀,你知道那些幕僚现在大都身于何处?” “身于何处?” 徐世昌急切地问道一句,若是说连湖广总督都……那么袁大人看来是要尽快易事了。 “告诉你们袁大人,时不待他、势亦不待他” 突然话音一变,陈默然冷淡的说了一句随后看着徐世昌,又补充一句。 “他现在可是时日无多徐次长” 一言一语,皆惊徐世昌心头一惊,他没想到自己这趟来江宁竟然……次长虽说尚不知眼前的大帅任已为何部次长,但他却明白,苦待一生的机会就在眼前。 这会徐世昌觉得自己身上的血都滚动起来。 “请大帅放心,世昌一定说服袁世凯阵前起义反满” 站了起来,陈默然大声笑道。 “说实话,我要谢谢袁世凯,他派你来江宁,却是把你送给了临时政府,卜五呀,你与袁世凯有长幕之情,我自会体谅,你告诉袁世凯,他苦于人臣之本,那好,我就送给他一借口。” 说罢,陈默然提笔在纸上写了两字。 黑暗里已经站着一批俄国人,因为没有车辆,所以他们各自背点行李,准备步行几十公里到旅顺去,所有的人都是最普通的居民,职员和工人,此刻他们不得不抛弃自己的家产,像最初时来到这里一样,如穷光蛋一般的朝着旅顺走去。 凡是可以开动的列车早已经被军方征用,用于撤出防御达里尼的上万名官兵,而仅有的几辆火力,则用于在执行毁灭一切重要设施的16狙击步兵团的撤退,搭载着撤向旅顺的士兵和军官离开了旅顺,为了能够赶到旅顺,一无所有的居民们不得不赶去向市长请愿。 居民们一见到市长萨哈洛夫,就大声哭诉着,要他找一些马车,以便让那些妇女和孩子能够乘着车去旅顺。 “向中国商人和房东去征发一些马匹和马车吧” 请愿的人们向市长请求着。 “我没有权力没收中立国居民的财产” 萨哈洛夫无奈的耸肩答道。 “我们无法背着自己的东西,走上几十里路” “那就把自己的东西留在这吧,也像我一样把自己的全部房产都留在这里,现在打仗了,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萨哈洛夫面不红心不跳甚至面带些愁随的回答道。 “那么市长阁下,就请您把您的马车让出来给小孩们坐吧” “对不起,这点我办不到,史特塞尔将军要我在明早八点钟之前,超到旅顺口” “真是个混蛋” 人群中的有人开始诅咒起了这位市长先生。 但萨哈洛夫却是一副没听见的模样,他坐着马车,就命令车夫立即朝旅顺口赶去,甚至于连头也不回。 当这些请愿的俄国难民离开萨哈洛夫公馆跟前的同时,随着大队的俄军离开达里尼,一大群身穿俄**装衣袖上却是缝着一面“黄龙旗”的洼口公议会治安巡逻队,已经出现在街头执行治安巡逻任务,同样也有一批穿着同样军装的官兵开始朝着城外赶去,接管了俄国人遗留下的大批完好无损的防线。 在大连商港内,直接负责破坏任务的苏霍姆宁工兵中尉,此时早已经喝的烂醉,在他的身边十几名俄国士兵同样喝的烂醉如泥,这是市长给他们送来的酒。 醉酒的功夫,一队洼口公议会的治安巡逻队出现在商港外,手提着酒瓶的俄国兵并没有阻止他们,他们已经接到了来自团长和市长的双重命令,俄军撤出之后达里尼将由这些中国暂时负责维持治安。 “你们来早了” 商港外的俄国兵开口言语道。 “早是早了点,可这不……” 带队的队长手指着身后兄弟们手提的提篮一笑,笑中带着讨好的意思。 “卤肉、烈酒,兄弟们听到大人们要撤走了,便带来一些酒食,与诸位共娱乐一下” 一个化妆成中国仆役的人,走进了纪凤台坐着的客厅里,纪凤台一看见他进来,就连忙恭敬的起身迎接。 “纪凤台先生,我需要你来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 纪凤台一愣,诧异看着眼前的伊藤柳太郎。他所委托的任务,自己已经完成了,大连并未遭到破坏,商港依然完好,还需要解释什么? “伊藤先生,请您明示” 伊藤柳太郎压下心头的怒火,站起身逼视着面前纪凤台,这个该死的清国奴,竟然把他给玩了。 “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洼口冶安队的清国人,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伊藤先生,这……” 纪凤台被伊藤的话惊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 “伊藤先生放心,我这就给张德禄打电话,他是公益局局长,冶安队是归他管……” 就在他拿起电话的时候,一个仆人却走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几名身穿俄式军装的中国人,带头的一个头剃短发戴着俄式军帽军官。就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原本盛气逼人的伊藤柳太郎顿时就没有腰骨,原本个头就不高他的腰间一松,变得谦逊而文懦起来。 “纪先生” 朝前走一步林郁青冲纪凤台行了个军礼。 “谢谢你的合作”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伊藤柳太郎看到那人身后的十几名士兵已经端起了手中的长短枪对准了他。 “什么……什么?” 纪凤台一愣,他并不知道这人为何谢他,而看着来者将枪口指着伊藤柳太郎,他心里顿时升出不祥来,额头立即涌出了汗水,那……那个张德禄是想害死自己啊 林郁青笑看着面前已经放弃抵抗的伊藤柳太郎。 “伊藤柳太郎大尉” 被枪口指着的伊藤柳太郎怒视着纪凤台,这个该死的清国奴竟然出卖了自己。这会的他到全不见了先前的卑微与猥琐,而是立刻挺起身来,同时收起脸上的怒火,很有礼貌地的向面前的这个军官鞠躬致敬。 “我不否认,就是我。” “你也无法否认不是吗?” 说着话林郁青又一次把视线投向纪凤台,从决定放弃纪凤台的时候,团长就已经决定弄死这个趁火打劫的“三姓家奴”,自然的借刀杀人成了最简单的法子。 “你……你们……” 被这一幕变故吓的回不神来的纪凤台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好吧现在你们可以把我送到俄军兵营里请功了” 伊藤柳太郎无奈的笑了下,面上全无一丝惧色。 “俄国人?” 林郁青笑着反问一句。 “不,我想伊藤先生误会了,我们是清国人,又岂会把你交给俄国人,只是根据中立条款,伊藤先生出现在清国辖地,是不合适的,我们会在明天把你送出大连” “什么?”伊藤柳太郎双眼一瞪,惊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哦忘记告诉伊藤先生了,根据萨哈洛夫市长与大连县知县刘县长签署的协议,现在达里尼已经归还给清国,这里已经是中立地区,所以,还请伊藤先生停止在这里不合适的举动” 这会不单是伊藤,就是纪凤台也被这个人的话惊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在一行人押着伊藤柳太郎离开自己的豪宅时,纪凤台瞧见那伊藤投来的目光中的寒意,心头连打一个冷颤,他知道,自己若是想活命的话,现在就得离开这里,否则花了一千两百万卢布的日本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被关在囚犯马车车厢里的伊藤柳太郎,在马车朝着市中心走去时,他惊讶的看到这大街上随处可以看到似乎正在埋着炸药的清国人,他们……他们想干什么? (或许大大们无法理解无语为何非要插手大连,这是为了拔掉满清的最后一张皮,同样也是为了未来的剧情作铺垫。希望大大们能够理解,至于为士兵求情和质疑长官命令,这种军令严苛,一是为了保障部队的战斗力,二是为清洗提供便利,现在的光复军鱼龙混杂,必须要用铁腕肃清部队中不利因素,而会党就是其一。 关于这本书的主角,司马和陈默然有共通之处但也有不同之处。两人同样的都是去职的公务员,但两人选择的路却不同。 司马——去职——看仓库…… 陈默然——去职——造假钞……从两人的选择里,可以看出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什么地方。) 第193章 焦土(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93章焦土(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几只小渔舟在水面上轻悠悠地浮动。(顶点小说手打小说)稍远处,村的农舍屋顶上炊烟袅袅,一排排笔挺的白杨树枝繁叶茂,三五只雪白的羊在树底下啃着青草。放眼远眺,肖金山依稀可见。那青青淡淡的山影,仿佛是神仙画在天幕上的杰作,既气势壮阔,又幽深静穆。忽然,一道强烈的红光把眼前的一切照得通明透亮。 这是即将落山的太阳穿过了最后一片云层所发出的余晖。夕阳真美呀,它又大又圆,血红血红的,四周的云层被它照耀得五彩缤纷、鲜艳斑斓。它在暂时告别世间的时候,竟然表现得如此辉煌,如此壮观,真使人觉得它无比崇高,无比伟大。 “满洲……是个好地方啊” 站金州残破的城墙上奥保巩用望远镜看着早已经平静的战场。 “好了,山冈君,俄军现在已经完全撤出青泥洼,现在,第一旅团第十五联队,正全速身青泥洼进军。” 站在司令官身后的参谋山冈少佐从传令兵手里接过电报后,便开向司令官汇报道。 两天前半夜时分,接到俄军撤出大连的消息后,奥保巩兴奋的连呼数次“天皇万岁”来庆祝未战即克的克复“达里尼”。 “司令官阁下,天皇的嘉奖电已经到了” 从山冈的手中恭敬的接过天皇发来的嘉奖电报,奥保巩的神情极为恭敬,在仔细看过之后,才小心的递还给山冈,随后看着这金州城。 “山冈少佐,真的的,那些心灰意冷和胆小如鼠的俄国将军们的功劳,比我便值得嘉奖” 山冈点了头,表示同意。 这在两人准备下城时,一名参谋慌慌张张的带领一个人跑上了城墙。 “司令官阁下,出事了” “日本人” 随着一声惊呼,距离大连城外十几公里的阵地上,立正就沸腾了起来,几十道带刺铁丝网后的战壕里,提着步枪的士兵都依在胸墙上,瞄准着前方,从最近的一个山头那边,出现一大队日军,他们通过山顶上的开阔地后,很快就隐匿在高梁和玉米地里去了。 “快给司令部打电话,小鼻子已经到了” 李东云从望远镜里看着,那些日本人,对身旁的通讯兵说道。同时又朝着周围的士兵看了一眼,在他的连中,除去十三个老兵外,其它的人一色的都是在青泥洼务工的山东、河南、河北三地的民工。 这会他们撑着俄式步枪,像老兵一样瞄准着前方,但是只有李东云才知道,这些人的瞄不瞄准都是一个样子,他们根本打不准。 但愿…… 看着眼前的那密集的铁丝网,还有几处机枪阵地,他知道能不能守住青泥洼,全靠这些铁丝网和机枪,但是火炮呢?除去俄国人遗留的十几门火炮外,他们并没有什么火炮。 青泥洼的中央,呈圆形辐射状的尼古拉耶夫广场,有10条大路从这里向四面八方辐射。广场的布局迥异于中国和俄罗斯传统的方格式建筑布局,而完全是巴黎式的核辐射式布局,大连整体的城市设计风格也都是如此。 由于尼古拉耶夫广场的市中心,因此能在广场四周设计建筑便成了俄国设计师的无上荣誉,设计师中的精英纷纷在五年前尼古拉耶夫广场这块处*女画板上留下了各自的浓墨重彩。 此时的广场边上的市政厅前,站着一个讲告示的人,他一面敲鼓,一面边金州厅同知衙门刘同知与俄国达里尼当局签署的《达里尼条约》的内容宣讲给市民们听。 宽敞的广场上喧嚷而拥挤,人们时而挤在宣读布告的人面前,以靠近贴着告示的柱子边上,时而又退走到广场边上去,这时讲告示的人就拼命打着鼓,所有人都不太相信这一夜间的剧变,先是俄国人撤离了城市,就在他们庆幸的时候,这青泥洼竟然又回到了大清国的治下,甚至于连那青泥洼的德和号张德禄、顺发栈之刘肇亿、福顺栈之郭精义以及同兴德、同盛德、福顺栈、公顺栈、洪成兴等八大家更是在清晨时分,和洼口公议局的其它成员,一同商讨局势,最终公议局贴出的那张“贺大清复建青泥洼”的告示。 八大家和公议局的告示让市民们的心神稍定,但当**时分,一艘日本军舰出现在大呖湾的时候,还是让市场上的气氛为之一紧,谁知道那些日本人会干什么? “好了,第二军终于到了” 林延智盯着地图上标注的一个膏药旗,取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 “5月3第二军先头,第一师团第一旅团十五联队先头尖兵进抵……” 随着他的口中吐出一连窜的话语,旁边做着的骨瘦如柴的前金州同知刘凌志那张枯瘦的脸上,却是挤出些干笑。 刘凌志朝着周围的官佐们看了眼,正是这些人把他从库叶岛上俄国苦役营里救了出来,4年前,庚子国变时,租界旅顺等地俄国人乘机逮捕报金州城内的金州同知衙门和金州协领衙门的官员,不仅取缔了金州厅,还将一众官员押到的库叶岛服苦役。 能活着离开库叶岛对刘凌志来说,本来早已不存任何希望,但此时坐在这里他却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觉。 “刘大人,快要演戏了” “请林长官放心,凌志定不负长官重望” 起身一鞠躬,刘凌志正色说道,眼前的这些军官并不是大清国的官军,而是那抗俄义勇军,他们设计从俄国人手里把这里青泥洼给哐了回来,但能不能在这虎狼口中保住这青泥洼却是要看刘凌志的。 四年前丢金州厅,现在……必须要夺回这些地方,刘凌志在心下如此许道着。 “日本人会强攻青泥洼吗?” 刘凌志皱眉思索着,他知道如果和日人的交涉失败的话,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青泥洼将重陷战火之中,到那时……做个守土忠臣吧 达里尼商港内,五十艘被俄国人丢弃的商轮的烟囱正冒着烟,大小不一的商轮在船员的操纵下,在商港内行驶着,在到预定的位置后,便会放锚,在船员剩着驳船离船的时候,就会有士兵上船,在商轮内按放着炸药,每艘船少则按放百多公斤,多则数百公斤炸药,炸药分按于龙骨处,启爆炸药的电线从船上放下,一直延伸到商港内的几个房间。 即使是在码头上,亦有民工按照图纸在码头上挖出大量的石块,在码头上按放炸药,几千名民工正在码头拼命的忙活着,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多达近四百吨炸药,按放于商船、码头以及码头设备上,尽管俄国人已经完成了一部分工作,但他们的工作却更为彻底。 站于码头的曹世俊放下电话后,在桌面的地图添了一个点。 “要么不炸,要炸就彻底毁掉整个港口,没有三年之功,商港绝不可能投入使用” “长官,真舍得炸毁整个大连吗?” “当然要炸,如果日本人想强攻大连,咱们就得彻底毁掉这个地方” 曹世俊点点头,同时朝前走上几步,看着忙碌的码头。 “所有的船都会被炸成两至三截,码头会被荑为平地,摧毁所有的设施,幸好俄国人给咱们留了一千吨炸药,要不然只靠咱们的那两百吨炸药,根本炸不毁这座城市,日本人想要这座城市,可以……” 回头看着身后年青的少尉,曹世俊表情一肃。 “那他们得到的将是一座彻底失去利用价值的城市” 高梁地上,两匹马一前一后的朝前跑着,枣红色马居于前方,骑在马上的大岛健二看着那在两天内出现一道道“魔鬼棘墙”眉头皱成了一小团儿,在金州他就曾看到在俄国人带刺铁丝网间惨死的官兵,陷入铁丝网中的士兵,即便是不被子弹击中,也往往被铁丝上的刺荆刺的遍体鳞伤。 近了,当他离开那铁丝网只有百多米勒马停下时,大岛健二以军人的眼光打量着这深达近百米的铁丝网,铁丝网前方是他曾见过的木梁横加四五道铁丝的网墙,大约了两三层,在后方又有一种类似蛇腹的铁丝网,铁丝网间隔近则不过一米,远则不过数米,这一道道看不到尽头的铁丝网似在清楚的告诉他,要突破这里日军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清国人” 望着铁丝网后方飘扬着的那面龙旗,大岛健二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达里尼的情报太乱了,先是两天前28日的夜里,驻达里尼露西亚军开始撤退,同时城内侨民亦随之撤往旅顺,第十五联队在重整之后,即朝达里尼开来,两天间沿途击溃多次露军的阻截,而现在到了达里尼,传说中“放弃抵抗”的城市,并没有向十五联队敞开大门,而是……用眼前的铁丝网欢迎了十五联队的到来,而铁丝网后方的龙旗,却是让大岛健二心中生出些疑惑。 等了一会,他听到左侧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他朝左看去,只见两骑正高速朝着他这里跑来,双马随着“吁”声勒停后,大岛健二看到骑在马上两名身穿俄**衣的东方人,脑后的辫子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你们是……” 骑在马上的于子奇一抱拳。 “在下于子奇,见过大尉先生” 说完于子奇从腰边的牛皮包中取过一份公文,递过去时他的脸上带着笑。 “大尉先生,请转告你家长官,现在青泥洼已由俄人归还大清国,还请贵军止步” “嗯” 双眼一睁,大岛健二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中国人。 “还繁请贵军遵守贵国所发之声明,这公文是金州厅刘同知交呈贵军奥大将……” 说罢于子奇面色一肃。 “在阁下未将公文交给奥大将前,还希望贵军能保持克制” 说罢,双腿一夹马身,于子奇和身后的随兵,一同策马离开了前沿,只留下惊讶不已的大岛健二。 “清国……怎么可能,清……国,露国把达里尼还给清国了” 奥保巩看着手中的传令兵飞骑送来的公文,公文是那个什么刘凌志的五品官写来的,前面拍了几句马屁,中间又赞着什么日清同文同种,总之是把日本的宣战理由的借口重复了一遍,狠狠的一捧了日本一下。 可到最后,却是提醒着奥保巩,现在达里尼已重归清国,还请将军绕道南下,最后像是威胁一般,在公文里提到他是怎么安排破坏商港的,准确的来说,是如果在他国入侵时,他将如何行守土之责,施焦土抗敌之策。 “以百万磅强劲西洋炸药,置到商船、码头各处,待外敌叩边,本官即焦土之策,变海港为礁地,化码头为废墟” 言中没有任何威胁,可是奥保巩却是清楚的知道,为了兵不血刃的合下达里尼,他们甚至花了上千万日元用于贿赂俄国官员,只所以不惜工本,原因就是为了能够利用达里尼商港,按照大本营的计划,夺占达里尼直接关系到整场战役的胜败。 “……达里尼商港直接关系到我军后续部队和作战物资能否顺利上岸,仅依靠小艇运送兵员、物资,不可能满足我军继续战斗的需要。” “是啊司令官阁下,如果没有达里尼商港,我们对旅顺的进攻就会成为空谈” 一名参谋的提醒却是让奥保巩整个人陷入了沉默,在金州城外的南山战斗中,第二军一共消耗了219万多发步枪子弹,3.4万发炮弹,由于海上的风浪很大,军火很难用小艇送上陆地,弹药不足一直限制着第二军的战力,甚至最后还因此下达了被国内报纸称道的“进攻,直到最后一发子弹”的命令,在记者和国民的眼中,这道命令是如此的激动人心,可根源却是在大陆作战的第二军的弹药严重不足。 不是日本没有子弹、炮弹,而是日本没有港口运输这些弹药,正因如此,参谋部才会不惜重金贿赂露国官员以求保全达里尼商港,现在露国官员做到他们的承诺,果然没有破坏达里的商港、火车站、仓库以及电话、发电场等设备。 两天前在获得露军撤退时,奥保巩甚至已经计划,在入城之后,第一时间启动大连港,武器弹药、食品及兵员就会源源不断的抵达港口,日军也获利了纵横整个南满的最好的前进基地。 可现在呢? 那只是一个梦想,露国在收了钞票之后,兑现了自己的不破坏的诺言,但却把城市交给了清国人,清国人为了保住这座城市,又在那里言必称“焦土”。 “……清国人利用露**队遗留在仓库内的一千吨炸药,不仅按炸药于港内商船上,还将商船抵至港内各泊位,另外又将炸药深埋至码头与防波堤,发电厂、铁路、火车站甚至于大多数建筑之中,亦按放大量炸药,刘同知清楚的告诉我,所有的炸药,都由电线相连,一但大连……清国人如此称呼达里尼,大连遭到露国人或者我们的进攻,那么他们就会彻底炸毁整个大连,到那时大连就会成为废墟……” 抬看了眼奥保巩大将,伊藤柳太郎的话声中多少带着些无奈,在过去的两天间,那位刘同知带他去了码头,他亲眼看到炸药如何被深埋到地下数米深。 “刘同知道,大连虽说是清国的城市,但归到底,这还是俄国人花银子的建的,虽说就这么炸了,心里可惜,可与其让外国人占领了,到不如直接炸毁了,彻底炸毁” “司令官阁下,我们计算了一下,如果伊藤大尉带回的情报确信的话,那么我们想利用达里尼港的计划,可能化为泡影,仅只是打捞的沉船残骸,就需要至少半年以上,而防波堤、码头被炸毁后,整个港口即失去了利用价值,对港口的修复几乎等于重建一座港口,这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 工兵少校佐藤斋的话让室内气氛一紧,奥保巩大将更是把眉头一皱。 “两年” “巴嘎” 室内的一声咒骂后,一名军官又恨恨的骂了一句。 “这些该死的清国奴,他们是要威胁我们吗?” 这是一个白痴般的问题,他们就是在威胁日本。 “诸位,我们可以进攻达里尼吗?” 奥保巩反问一句,换来的却是几乎所有人的摇头。 “司令官阁下,攻克达里尼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们拿到的却是一个废墟,即便是得到了变成废墟的达里尼,对我们来说,于事实并没有任何改变” “商港,没有了商港的达里尼和任何一个辽东的海湾并没有任何区别” “等待外交解决吧” 心下一沉,奥保巩无可奈何说了一句。 “命令十五联队保持克制,不得对达里尼表现出任何不友好的举动,把这里的事情通知司令部,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还想赢得这场战争,就让清国把达里尼交出来。” 第194章 就这么点骨气(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94章就这么点骨气(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莫道昆明池水浅,原来是为练海军” 夏日三海水波荡漾杨柳成荫,较之宫禁来说,自然凉爽清幽,故帝王后妃们夏天常来三海游憩。(顶点小说手打小说)自元代定都北京来,三海便不断拓建。到了清代,三海是宫殿成群楼阁相望。康熙、雍正、乾隆几代皇帝,不仅将此当作游乐之地,而且在此宴请王公大臣,并在勤政殿等宫殿里召见官员,处理国事,接见进京朝觐的外藩国使臣,欢迎得胜回朝的出征将士。 三海里的水时常疏浚,保持一年四季的清亮洁净,又特为种了不少莲藕。每到三夏时节,一眼望去,三海之上碧叶田田,莲花盛开,真正是“映日荷花别样红”,那景况的确是清雅至极可慈禧却还嫌它不够气派,不够豪华,于是醇王下令,主持海军衙门的他便调海军费重修了三海。 三海气象果然一新,慈禧心中自然欢喜。只不过这修园就在恢复水操旧制和筹建昆明湖水师学堂这种冠冕堂皇的名义之下正式开始,经费自然从海军出。人人明白这是“挂羊头卖狗肉”,自然也留下了“莫道昆明池水浅,原来是为练海军”的诗来。 诗留下来了,几年后军费被挪去修园子,因而穷困莫名的北洋水师也败了,大清国赔了亿万两银子,可慈禧却得到了自己“颐养天年”的园子,即便是庚子后,大清国人头赔了一两银子,为了重整被八国联军作贱一番的园子,慈禧还是耗了几百万两银子把园子重新修葺一番。 大清早的,奕劻来到颐和园东寿殿觐见太后,首先递上军机处的奏报: “陈逆及其党徒在各地活动骤紧。近日,匪逆于川地起事,已被平息。昨日,西安炮营队官起事,旋败死。” 被这个消息惊得睁开微闭眼睛的慈禧叹了一句。 “这国势日微,附众陈逆那样的暴徒,看来还不少呢。” 跪在地上的奕劻连忙说了一句。 “老佛爷,汉人仇满活动日紧,奴才已命令各地严加防犯并搜捕复兴党徒,同时照会各国限制黄埔学堂毕业之众的活动,并要求拘捕其中带事者。” “很好。要各地务求除恶务尽,决不能手软,宁可错杀,不可漏网,更不能让死灰复燃。命各地最要密切注意那些文人学士,他们最会蛊惑人心,教唆闹事。你现在就以军机处发令谕令:禁学生干预政治及开会演说。” “奴才即命办理。” 叩了个头,奕劻接下了旨来。 想着慈禧又问一句。 “袁世凯从保定出征了吗?” “回老佛爷,袁大人那有许多事务正待交结,想来交待完了,自然的也就会出征了。” “为什么他回到的保定后,在召集大小将校集于总督府后,又窝在他的被窝里养着命,这也是交待吗?” “回老佛爷,袁大人……” “胡说” 一旁新晋到军机大臣、兵部尚书铁良吼道。 “他分明是无意南下,意在拥兵威胁朝廷。” “你在和谁说话?这样放肆无礼他果真带兵人京师,难道会张扬着开会?他要威胁早威胁了,何待今日?” 奕劻转向慈禧叩了个头。 “老佛爷,袁世凯一向忠于大清,召集将领议事,恐怕也是为了南征一事着想。老佛爷试想,如果他对老佛爷哪怕有一点不忠,当年也不会冒出卖皇上的恶名来为老佛爷您保驾吧?” 说着,奕劻又拿出一份奏折道。 “这是袁世凯今个递的奏请,袁世凯现在是想走而不能走。” 接过奏折后,慈禧看了几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愣愣地站在那里。眉头就皱成了一团儿,看过后把它交给铁良,铁良仔细看了一眼怒道。 “世间有这么凑巧之事?什么刘凌志只身赴约萨哈洛夫,保青尼洼还朝,此等大功虽于国有功,但恐日人干涉,……这全是借口托辞。” 不待奕劻讲话,慈禧却是点点头道。 “看来袁世凯确实是为朝廷着想。” 于是拿起笔在袁世凯的奏折上硃批道:“着左右两镇即日南下,外事自有外交部着事办理。” 写好,慈禧把它交给奕劻道。 “军机处即刻把这个批文送交袁世凯,袁世凯是会办外务,可南方的兵事日紧,这可是头一等的大事,还是让他着日领兵南下吧他北洋大臣虽有外务之责,但南方陈逆却是更为重要这样,就先让他缓上几日吧。” “嗻——” 铁良却在旁边补充一句道。 “若不是庆亲王的引荐保举,他袁世凯哪有这么大的架子,什么非他不能处外务,当真是我大清国无人吗?” “呸你乳臭未干知道什么?一,你这样说话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荣中堂吗?袁大人是荣中堂一手提拔的,也是老佛爷自己看中的人才,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这样说是对我的不恭,是对荣中堂的不恭,是对老佛爷的不恭;二,……” “不要说了” 这会慈禧发怒道。她倒不怕奕劻揭自己的短,而是奕劻提到了荣禄。一提到荣禄,她就是一阵揪心的痛苦。 这会又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慈禧想着又说了一句道。 “至少青泥洼嘛,那内田庚哉不是在和外交部谈吗?若是日本人态度紧得慌,就把青泥洼给日本人吧这事交王公大臣各部院再议一议,关外是大清的发源地,命脉所在,要慎重从事。——没有事,就退去吧。” 在奕劻离开后,慈禧却又传旨良弼速到东寿殿来。 看到良弼进殿后,看着面前的铁良、良弼二人英武的身姿,慈禧的心里宽慰了许多,这大清国还是有人在的,旗里还是有人才可以使唤的。 待良弼行礼后,慈禧才开品言道。 “你们近前来说话吧。” 良弼两人谢恩,站在跟前。 看着他们两人,慈禧的脸上却是露出些欣慰模样。 “往后,大清就指望你们了,荣中堂去后,我们满人中没有一个人能主持军事,何况即使荣禄在日也要靠李鸿章、张之洞;而在这以前,要靠曾国藩,满蒙的后代竟衰颓到这种地步,非要靠汉人才能坐稳天下吗?” “老佛爷。” 铁良和良弼齐齐地跪倒在地说道。 “奴才们再不敢不努力了。” “再不努力,将死无葬身之地曾国藩、李鸿章对大清还算知恩图报,有点忠心,可现在的袁世凯心怀不轨之心,大清危在旦夕啊” 这一次袁世凯的先是足疾又是的吐血,现在又借着青泥洼之事,总之就是想拖着时间不南下,过去她觉得袁世凯还算是个听话的奴才,现在慈禧算是看清了这只奴才的心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不轨之心。 “所以要杀了他” 铁良狠声说了句。 “这样会激起事变,他的军队就在京畿,对他现在还不能妄动,何况这些年来他和各国交结甚厚,若骤然做出突然行动,列国也会干涉,更何况的南方陈逆势大,虽其未向北方进犯,可水师前天从逆,想来张之洞或查从逆或是尽忠,也就是最近几天的功夫,这大清国现在还要靠着袁世凯的新军,去撑上一阵。” “若是逼反了袁世凯,只怕大清国也就倾间不保了,旗人的子弟只会逛窑子养鸟听戏,恐怕跑都跑不动,还能打仗?” 提着自家人的模样,慈禧就是一阵阵的心痛。 “袁世凯领北洋新军南下后,这京畿就算是空了,咱大清国不能只有袁世凯的北洋军,我今天让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学着袁世凯,也要训练自己的军队” “是的,太后奴才早有此想” 良粥急忙点点头。 “我们也要练兵,我们也要办军官学校。” 慈禧这会才是老怀心慰的笑了笑道。 “铁良已是兵部尚书,袁世凯的兵权是不用夺了,只要他南下,和陈逆打起来,胜固然好,可北洋军肯定也一群伤兵残将了,败了,北洋军也就完了。良弼你可得多帮帮铁良,尽快招揽人才,尽快训练出一批能统兵打仗的将校,你是从日本军校毕业的,你应该有办法。” “奴才若不竭尽全力,就不是大清的子孙” 良弼昂扬的答道。 “嗯有这心就好,袁世凯当年要九百万两银子练六镇新军,若是洋人银行那借得那一千三百万英镑到了,就拿出三百万英镑来给你们两练兵,给我练出十镇新军来咱们旗人的新军” 两个人一听慈禧的不由欢喜起来,同时叩首答道。 “奴才定不辜负老佛爷重托,练出十镇新军来” “好了,你们今后都要历练历练,学着处理人事的方法,练兵固然事关大清国的生死,可这处理人事的方法,却关系着这新军能不能练成” 说罢,慈禧手摆了下,便着两人退了出去。 “袁世凯是一条恶狼,奕劻是大清的败类” 这身边的可用之人咋就这么少呢?想着南方的陈逆,还有这几天那青泥洼的事端来,慈禧只觉得一阵头痛,想着这些事,慈禧便垂下眼帘,心里默声念叼道。 “愿佛保佑我大清万万岁,愿佛保佑我身体健康。我一定使所有的寺庙香火不断。” 这句话不过是刚完,就觉得一阵旋风好像从地穴中吹来,冷冷地阴阴凉凉地从室外扫了过来,慈禧被激凌的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不禁一阵眩晕。 待一身极具英国绅士派头打扮的内田康哉坐定后。他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庆王爷,我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国政府认为,贵国擅自接收青泥洼一事,不仅是一起极其严重、影响恶劣的事件外,还同样严重破坏了贵国的中立条款不知庆王爷知不知道?” 内田康哉的这番话却是让这位“庆记公司”的大掌门奕劻惊讶不已。他第一个感觉就是那个从俄国苦役营里逃出的刘凌志,这下是捅了大娄子了。 “内田公使,” 虽说奕劻以贪腐出名,但这主持总理衙门这么长时间,到底也是和八国谈过判,见过大场面的这会虽被内田康哉这么威胁着,可却依打着哈哈。 “您所说的这件事,内情嘛,我还真不知道。我国政府一向与各国友好,即便中立了,就绝不会破坏中立条款的,更何况,内田公使您也是知道的,虽说我大清国中立了,可这东亚同文,我们还是心向贵国的,在关东,大清国可是有两三万协助贵军作战,这刘凌志庚子年的时候,就已经被俄人索押到苦役营里,他的行为与朝廷是没有一丝关系的。” 而对奕劻又是打哈哈,又是扯内情,最后又把自己撇开,内田康哉冷笑了一声说。 “庆王爷,据我所知,你们的朝廷不还要嘉奖刘凌志吗?我的消息来源于鄙国朝廷内部,我是否可以将此理解为,你们不仅默许了刘凌志的行为,同样也准备宣扬青泥洼收复?” 从内田康哉的神态中,奕劻已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不管是俄国还是日本,对于大清国来说,都是两个惹不起的瘟神,若不是因为惹不起他们,就像当初袁世凯说的那样,李合肥与俄订有同盟之约,论公法应助俄,而日本以保我领土,仗义兴师,论情理应助日。而以国力,无论助俄助日,均不可能,而战场又在大清的领土之内。不得已,才以辽河为界,宣布中立,辽河以北划入战区。 可现在那刘凌志和萨哈洛夫签的《达尼尔交地章程》却把这池原本就是一团混水的池水给搅的更浑了。心里这么想着奕劻却是沉默了下来,这老佛爷说若是日本人逼的紧,就把青泥洼让给他们,可若是这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奕劻在那面无表情的沉默时,内田康哉反倒是紧张了起来,上午他刚从保定回来,在保定的直隶总督府里,他和袁世凯就青泥洼的事进行了一番深谈,袁世凯的反应远超出了他的意料。 在他通过北洋军日本顾问阪西利八郎询问,若是武力解决青泥洼时,那位从战争刚一爆,就秘密支援日本的直隶总督袁世凯便亲口讲。 “日本总说两国情若兄弟。即使是好兄弟,兄长殴打弟弟的脸,弟弟也会愤怒的。” 虽说日本绝不会冒着达里尼港口被彻底破坏的风险去强攻达里尼,但这件事上,清国官员的表现却是远超出了日本的料想,就像那些清国官员甚至不断上奏请旨嘉奖那位前金州同知刘凌志一般。 沉思了好一会,奕劻才想起三天前,青泥洼一事时,袁世凯给他拍来的一份电报。 “朕以东亚之和平,为衷心之欣幸。以故就有关清国及朝鲜两国之时局问题,朕命政府自去年以来即与俄国进行交涉。然而不得不确认,俄国政府已无顾念东亚和平之诚意。盖清,朝两国领土之保全,与我x本之独立自卫有密切关系。于兹朕命朕之政府,停止与俄国交涉,决定为我独立自卫,采取自由之行动。朕信赖卿等之忠诚勇武,期待卿等达其目的,以保全帝国之光荣。” 沉吟着,奕劻却是把日本天皇对俄的宣战昭书背了出来,他背出这宣战昭书的内容时内田康哉只是心头一紧,之所以拖了三天,东京还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天皇和伊藤院长拍板定下“外交解决”的决定,根本原因就是出于武力逼迫倒致的清国在中立中的走向,同时暴露日本宣战的真正原因。 在这场战争中日本利用清国人敌视欧洲人的心理,将这场战争称为为亚洲人反抗欧洲人、黄种人报复白种人的战争。日清两国“同文同种”,如同兄弟一样,日本尊重清国的主权,毫无侵占中国之意,帮助中国收复国土等等,以麻痹清国人,这使得一部分清国人对日本产生幻想,以俄败为喜,以日胜为幸,有的还向日军报告敌情。 而俄国人以此为口实,把自己的失败迁怒于清国人,更加疯狂地进行烧杀yin掠,这反倒使更多的清国人主动帮助日军,但这一切都无法同青泥洼的重要性相比。 “庆王爷,我需要提醒你一点,贵国在青泥洼的行动,完全可以会被我们理解为:贵国破坏中立条款,准备倒向露西亚” “什么?” 奕劻的双眼一瞪,他呆看着内田康哉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奕劻的惊讶和表现出的恐意,让内田康哉心头一松,清国人表现出来的态度或许出乎意料,但是他们心底的勇气却完全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不,内田公使,我们绝对没有破坏中立的意思,如果……如果你们想要青泥洼的话你们尽管拿去便是了,中立条款我们肯定是不会破坏的” 说出这番话时奕劻完全忘记袁世凯在电报中告诉他的“拖着他们,心下硬气点,到时自然的他们就会让步了”,对于奕劻来说,他绝不愿因青泥洼引出任何外交麻烦。 “如此就多谢庆王爷了,还请庆王爷能够督促贵国朝廷尽快下旨,……” 在内田康哉道谢时,他同时从怀中取出了一张日本正金银行的支票双手奉到了奕劻的面前。 “王爷,这是我国的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 第195章 哀莫大于心死(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95章哀莫大于心死(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大清国真的要完了” 武昌的湖督衙门后院书房间,突然传出一声极尽悲怆的长叹,一身布衣的张之洞在发出这声长叹时,泪顺着老脸流了下来。(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虽说他遣散了大多数幕僚,但在心里还是对大清存着一线希望,四天前,当“刘同知语逼萨哈洛夫还青泥洼”的事从军机处传来后,他更是第一时间上奏朝廷,为刘凌志请功,甚至还在武昌大张旗鼓的张扬此事,刘凌志的忠心和青泥洼的失而复返,隐让他看到人心得还的一天。 可今天军机处却传来密电,升刘凌志为直隶候补道,着其将青泥洼交于日本。张之洞坐在椅上久久地凝视着军机处的密电,胸中的怒火在一阵阵灼热地燃烧。它炙烤着他的心,令他愤怒,也同样令他痛苦 他没有想到,这朝廷竟然如此的短视今时今日,原本当重维国格,以挽民心之时,忠勇臣子们拼着性命挽回些许权益,结果却被朝廷一下送给了东洋人 这样想来想去,一阵揪心之痛令张之洞头晕目眩,手心直冒虚汗,终于瘫倒在太师椅上。一会儿,大根进来斟茶,见四叔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吓得叫道:“四叔,四叔”喊了几声后,张之洞睁开了眼睛。 “四叔,您不舒服?” 大根捧起张之洞的左手,在他虎口处略微用劲压了一下。“好过点吗?” 张之洞轻轻地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 “你背我回后院去躺躺” 见大根背着老爷来到后院,佩玉大吃一惊,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过来,连声问。 “怎么啦,怎么啦?” 见着夫人大根连忙答道。 “四叔有点不舒服。” 一个多月了,四叔什么时候舒服过,先是湖南又是江南,现在江南之地,只剩下湖北,只剩下四叔一个人撑着。 佩玉摸了摸张之洞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 “胸口闷。” 张之洞轻声答,脸色已比刚才好些了。佩玉铺好被子,又和大根一道将张之洞的外衣裤脱去,让他好好地躺着。 “要不要请医生来瞧瞧?”佩玉问。 “不用。”张之洞轻轻地摇摇头,然后又对大根交待一句。 “你不要对别人说我病了,免得搅了军心,耽误了大事。有事找我的,叫他明天再来。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安静躺躺。” 躺在床上的张之洞,闭上眼睛,目中尽是痛苦之色,水师从逆后,为了挽回局势,他不仅发了饷,还开了双饷,为了筹饷不惜以汉阳铁厂作押,贷款近三百万两,总算是暂时稳了军心。 原本以为从逆后集于九江的水师会逆流而上炮击武昌,可水师却集于九江,不做异动。他知道陈瘸子与其如那所说,是顾及情面,不忍兵戎相见,但实际上却是在等,他想用集于湖北的十万大军,耗尽湖北的财力,到时湖北自可不攻而破。 陈瘸子同样需要时间练兵,至少现在已经有些许情报从各省传来,光复军正在扩军、整编,以改鱼龙混杂之部,这原本对大清国是有好处的,借着这个缓劲,朝廷原可挽回士民之心,可现在青泥洼一让,只恐…… 就在张之洞反复思索着的时候,大根却进来对他说。 “四叔,吴郎中远游归来,想看看您,您有空吗?” 自从那年今上废立之争,张之洞求教你吴秋衣后,吴秋衣与张之洞便没再见面。眼下遇到这等大事,张之洞本没有心思与一个江湖朋友闲聊天,但转念一想,江湖人乃权利场的旁观者,俗话说旁观者清,何况他多年来漫游四海,见多识广,更可以清醒地看待这样的变天之事。只是这事决不能传扬出去,否则,总督向游方郎中咨询朝廷废立,将会被世人当成笑料看待。 “吴郎中现在哪里?” “他已在督署门房外。” “你问过他吗,他住在哪里,是不是还在归元寺挂单?” “是的,他说他还是借住在归元寺。” 躺在床上的张之洞想了想说。 “你去告诉他,说我这时正有急件要办,请他晚上再来,我有重要事和他商议。” 晚上,吴秋衣如约来到督署,强打起精神的张之洞高兴地在小书房里接待这位不一般的郎中。吴秋衣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感叹道。 “香涛老弟,你这些年老多了。案牍劳形,此话不假” 张之洞看老友虽黧黑瘦削,却神完气足,同样不无感慨地说。 “你跟上次见面时差不了多少。风雨滋露松柏人,此话也不假” 说罢,二人都都笑起来,前者的笑中带着难色,而后者却是由衷之笑。 笑罢后,张之洞才开口问。 “秋衣兄,这些年你都去过哪些地方?” 吴秋衣爽朗地答道。 “这些年主要在北方停留。在泰山附近滞留了两三年,后又去了嵩山、华山和五台山,不知不觉间,人世就过了十年光阴。岁月过得真快” 是呀,是呀” 张之洞连连点头。 “岁月过得真快,就连当年接待你的门房都变老头子了。” 看着吴秋衣,自己这位归于江湖的老友,张之洞很难做到他的这份洒脱,想着便开了口。 “秋衣,我之所以约你今晚来此,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听听你的意见。” 张之洞面色凝重地将谈话转到主题上。 对于张之洞的面色变化,特是在吴秋衣的意料之中,但却是摇摇头。 “你的要事都是国事,而我是一个不问国事的人,问我又有何用?” “不错,是国事。而且我也知道你不问国事,我要的正是不问国事人的意见。” 盯着张之洞,听到他的话后,吴秋衣敛容点下头。 “那你就说吧,我尽我的所知所识答你。” 老友的回答让张之洞神色肃穆,语中带着些凝重。 “其实也不是什么密事,天下突变,世人皆知” “光复军兴之事?” 吴秋衣下意识地整了整头上的布帽子说。 “正是秋衣,你先看看这个。” 张之洞将军机处的密电,递给了吴秋衣。吴秋衣接过一看,心里大吃一惊,但脸上却不露声色,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我皆知,此事传出之后,恐世人皆惊,惊愤之余恐,天下士民皆心归光复,这时候你想问我的看法,而且是江湖人的看法,替你做个参考。” 张之洞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 沉吟片刻后吴秋衣才开口说道。 “如此大事,你能拿出来和我商议,足见你对我的相信,今晚我们在这里所谈的一切,我自然不会泄露半点出去。江湖人无求无忮,对这等事,或许比你们局中人还要清醒些。不过,我倒要问你一句话,你也要以实相告。” 老友的凝重,让张之洞点下头。 “有什么你就问吧,对你,我没有不说实话的理由。” 吴秋衣盯着张之洞的眼睛问。 “对当今的时局,你认为是光复好,还是不光复好?” “今朝虽有缺有陷,但若愿行新政,圣上、太后有励精图治之心这大清国还是有救的。更何况,朝廷于夫有提点大恩,我自然当应报效朝廷。” 一辈子兢兢业业、苦心经营只为能让大清国早日富强,可现在呢?心想着,张之洞的神情暗淡下来,从那里遣散幕僚后他便知道自己一辈子的心血白费了。 听着他的话,吴秋衣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的难处:朝廷于你有恩,你不能不报效朝廷,可今时时局已定,大清倾覆业已定成,两难” 虽不愿面对,但这会张之洞到也是点下头。 “正是这样。你有什么良法可以帮我摆脱这个两难?” 思考良久,吴秋衣方才开口说。 “香涛兄,你说说,自古以来,王朝倾灭,可有忠臣?” 未加细想,张之洞便开口答道。 “古往今来,忠臣数不胜数。” “那以今朝,做个忠臣又有何难?” 这位老江湖一声反问却是让张之洞沉默不语。 “清之忠臣,非忠以汉奸之名污却身后之名,人何不难?” 沉默一会后,张之洞方才开口答道。 略为思忖后,吴秋衣看张之洞开口问道。 “即为忠臣,又何惧他人污之?” 说着他的话峰一转。 “许是香涛兄担心那汉奸之名,即是大清之忠心,又何需担心这汉奸之名?若为汉人,又岂在乎朝廷之恩。” 张之洞在心里想,郎中的话虽然尖刻了一点,却是实话。自己之所以两难,一边是朝廷的恩意,另一边却是身后之名,每思之身后,自身之名列于南皮县城门口的“汉奸碑”上,受后人唾骂,便心生恐意,士者所为皆名,自己逐名禄一生,却落得这般下场。 而吴秋衣却是继续说了下去。 “源何今日汉臣多有异心,一因朝廷将覆,势所趋。二因身后之名,江宁谓事满之士,皆为汉奸、族贼,满朝非中国之朝,以汉事满,本又令祖宗蒙羞,若再以身事忠,其行可耻,其为可憎,族人皆可恨之,亦需记之。朝廷之恩,乃是个人之情,民族之忠,却为族之大事弃前取后,自为族人之本份” 张之洞似乎被这几句话开了点窍,心里一时明亮了许多。 “所以,依我这个不懂权术的郎中看来,与若苦其一生,落得汉奸之名,不若,痛定思痛,行事族之忠。” 张之洞望着吴秋衣,默念着他说的这句话。 吴秋衣看着老友最后却是一叹。 “若你想为朝廷之忠臣,自可他日不为光复之官,成*人臣之忠义,易帜之举又可洗前身先之污。不为光复之官,可全已身之义。” 盯视着面前的老友,张之洞皱眉思索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 “秋衣,容我再想想。我这几日事多,今夜就说到这里,过些日子。我再到归元寺看你,听你谈谈云游北部河山的心得。” 在吴秋衣走后,走出书房的张之洞,朝着四周望了望,脸上依带着些悲苦之色,自己谋定一生的大清国,难道真的要亡了吗? 大连市政厅的大堂内,随着那宣旨的翰林谭延闿念到“……钦此”两字时,一直跪拜在地的身着六品官服的刘凌志已经被圣旨上的内容给惊的面色煞白,而他身后跪拜着的林延智、林郁青等人,却是紧握着拳头,目中带着怒意。 “恭喜刘大人晋四品道实授道” 谭延闿收着旨道了个喜,这位今年刚中试第一名贡士,即会元,月前初取殿试,列为二等第三十五名,赐进士出身,他原本系为状元,只因太后不满意,心想杀了一个湖南的谭嗣同,又来一个姓谭的,同姓是一大忌讳,到手的状元送给了广东人刘春霖,不过因祸得福丢了状元,却被点中了翰林。 在道着喜时,谭延闿用余光撇了眼身后跟着的有些得意的日本前驻大连领事山岛由义夫,此次来大连宣慰,整个翰林院内无一人愿往,谁都知道这是要被指着脊梁骨骂的,最后他这个二十岁的初点的翰林被推了出来。 之所以来的这么快,全是因在大沽上了一艘日本巡洋舰,日本人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能早日得到大连,在日舰上日人更是将舰长室让给了他这个清国的翰林。 “何喜之有” 刘凌志冷回一句,然后未接旨便站起身来,他身后的林延智、林郁青等人也站起了身。尤其是林郁青更是开口嚷了一句。 “这***朝廷,拿爷们拿下的大连去买好日本人,美得这帮子混蛋” 他们的反应让谭延闿心下一动,左手兴着圣旨道了句。 “请刘大人接旨吧” “此为乱命,刘某不奉昭” 一句话说出来,站在谭延闿身后等着接收的山岛由义夫等日本人却是眼睛一瞪,惊看着这个身瘦如削的清国官员,看着他自摘了顶戴,自取了官衣。 “刘大人,你需知,这是贵国朝廷的旨意” 山岛由义夫朝前站一步,冷声提醒着。 “山岛领事,此为我国国内之事,岂容你们东洋人插手” 未等刘凌志说话,谭延闿便在旁冷回了一句,然后便冲着刘凌志深鞠一躬。 “刘大人,延闿原无意传此乱命,然情所迫,延闿不得已而为之,举国皆感刘大人之忠义,只可惜朝廷乱命,卖刘大人、林将军等将士之忠义于洋人,实是可恨、可憎至极” 林延智、林郁青等人看着那义正词严的谭延闿却是一愣,这位翰林到是有点意思。 突然的变故,只让山岛由义夫心头一紧,这宣旨的看来本就无意宣旨,受旨的也无意领旨,那达里尼……就在他心紧着的时候,自解了官衣的刘凌志却是看着他。 “山岛领事,请回吧转告贵国,大连是中国的地方,乱命,刘某不从,若贵国意欲攻取此地,刘某与军中众将,即玉石俱焚,也绝不交让大连送客” 手一摆,刘凌志这会到是显出十足的正气。 “谭大人,你不怕……” 山口身后一名海军军官怒视着刘凌志等人,最后把视线转向谭延闿这位在舰上被百艘伺候着,这会却又站到这群逆旨的清国人一边的清国翰林。 “怕?” 谭延闿的双目一睁,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叫小泽的日本人。 “这朝廷迂腐到卖地以交洋人,谭某虽年少,可亦知是非,此等朝廷非谭某所忠之朝廷,况,谭某系为汉人,岂有事满之理” 这会站在这谭延闿倒也不再隐瞒心中所思所想,过去一个月间,他没少收到从湖南寄到京中的友人书信,作为一个湖南人,他自是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择。 他的话在让日本人惊讶的同时,却又是让刘凌志一惊,林延智、林郁青等人却是一笑,这谭翰林果然…… 这会谭延闿转身面对刘凌志、林延智、林郁青诸人长鞠一躬,然后正色说道。 “延闿虽是手无缚鸡之力一书生,然胸中之胆气却不弱他人,若刘大人愿于大连玉石俱焚,延闿自己愿随之。还请刘大人、林将军充之” 说罢又是长鞠一躬。 “谭翰林……” 刘凌志愣愣的没能说出话来,他心恼着这朝廷竟然这般冷了众人忠义,可这会谭翰林的举动却是让他心头一热,以至只是深鞠躬却未说出话来。 “请回吧山口领事” 林郁青板脸作了个请字,随后亲自送着这几人离开了俄国人建的市政厅。 “不知林将军,刘大人,拒旨之后,又当如何?” 在来的船上,谭延闿一直以思索着这个问题,尽管当时他并不确信这刘凌志敢拒旨,可总是在心里这么期待着,这会这位刘大人真的以乱命拒了旨,心下虽说喜着,可谭延闿却又担心了起来。 “谭翰林,这边请” 手作着请字,林延智前领一步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而刘凌志则恭随在他的身后,这一幕倒是让谭延闿心生些诧异,或许这大连之中,还隐一些不为人道的内情。 难道……看着刘凌志对那位林将军的恭敬,谭延闿隐约感觉出来一些什么,或许这位刘大人只是一个摆设,真正作主的还是这位林将军。 第196章 清流县(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96章清流县(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一阵十二骑,勒马停在清流县衙……不对,应该是县政府门外,领头的军官抬头看了一下衙门匾额上写着“清流县衙”,而在旁边却挂着个牌子“福建省清流县政府”,衙门顶上一层层灰瓦片,其中几块破落的几要掉下来,衙门柱子上的黑漆斑驳陆离的似要掉下来,两面粗陋的一看就是手缝的蓝黄红三色旗悬挂于县衙大门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你们是什……” 衙门口站着的手持单打响马蒂尼步枪的衙役,刚嚷上半句,待看清楚这跳下马的人身上茶绿军装,牛皮武装带上挎着手枪,身上还跟着两护兵,连忙立起正。 “恭迎长官” 这会衙役总算是明白这来者是什么人了,铁定是那汀州府派来的光复军长官,报上已经说了,这举义的府县上府台县令光复政府暂不任免,只任命民政官上任。 “你好,我是光复军第十一师中尉彭志扬,负责护送新任民政官上任你们史县长在什么地方?” “长官,这里请……” 县长的卧室里,史明远摸着这剃光的脑袋上,头上不及一分长的头发显得有些刺手,可这会换这件不是马褂也不是西装的军制便衣后,虽是不甚习惯,甚至感觉不太舒服,可他那张团脸上却是挤着笑容。 “还是留着短发舒服啊” 凉快啊 看着镜中这身黑色的“官衣”,史明远的心里是那个美啊易帜那会他提着心吊着胆,生怕自己的官位被夺了,可未曾想前个易帜,昨个那任命书就到了,他还是县长。 “大人……” 心美着却被人打断了,史明远一回头瞧见进屋的衙役,连忙摆出些官威。 “什么大人,大人我现在是民众之仆,县长下回叫我可得记住了,要叫县长” “是,县长,府……府里派人来了” “什么?” 史明远先是一惊,然后又表情又是一严肃。 “快快请他们到大堂,赶紧吩咐美味楼准备一桌饭菜……嗯要二十两以上的,菜、酒都要最好的” 说着的功夫,史明远便穿着这身不甚习惯的“官衣”,踏着双哒哒作响的皮鞋朝着县衙大堂走去。 一进大堂,瞅见站在堂内的十二人,八人穿着似样相近的“官衣”,四人穿着茶绿军装,三人荷枪实弹站在堂门旁,一人显是官长,站在大堂内。 “欢迎诸位英杰来这清流县,本……本公仆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府上早日派来民政官啊” 进堂时史明远的脸上堆着笑,按着报上说的汉礼行着拱手,然后又是一鞠躬。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过去的几天,史明远一直在学着这报纸上提到的汉礼,连万岁爷……不对,是大帅都倡导“复衣冠、行周礼”,他这个做县长怎能不学着。今天的七品……县长,没准赶明,大帅他老人家开了朝,还能升了一品的部员。 “史县长” 站在堂上的曹杰仁轻鞠一躬,随后才拿出省督政府下的任命书。接过盖着省督政府任命书的史明远一看,省政府为县里设了法务、民政、邮政、警察、教育、税务、财务六科,七科十二人,法务、民政、邮政、财务、税务均是一人,警察科三人、教育科四人。 然后再一看后面省政府下的文件,史明远脸上的表情微变。 法务科负责与巡回法庭配合刑犯审判,主持民事纠纷,民政科负责清流县杂处民政,邮政科接收邮政、电报,警察科接管县衙巡捕、衙役负责维护本地治安,税务科负责重厘清苛捐杂税、实征光复新税,财务科负责清算县库、厘何预算…… 这六科的责权几乎等于把自己这位县太爷的权力全给分了,史明远脸上原本堆着的笑容,这会却是微变下,待看到设集全县士绅,设县乡咨议局,待来年考核县政府各级官长是否称职时,脸色更是变得更为难看。 “怎么有问题吗?” 瞧见这位史县长表情中的变化,曹杰仁笑着问了一句。 “没……没问题,各位皆是光复之英杰,能来小县任职,实是小县的福气……” 干干的笑上两声后,史明远挤出些笑容接了一句,可心中的苦楚却是骗不得人的,即便他们都把权分了,那要自己这个县长还有何用? 还有什么县长当向县咨议局负责,每月需接受县咨议局质询之类要求,更是让史明远觉得这个县长怕是远没有过去那般的威风,虽说他这个县长是省政府任命的,可一年后考校,如无法通过县咨议局考校,就会给予免职。 “福气,若是一年后,我等能得清流县公民道一声称职,就已心满意足了” 曹仁杰笑说着,他知道这些县令、知府对这派驻的七科官员会有抵触情绪,毕竟七科分权后,这无论是县长或是市长都皆为摆设,七科官员只需向咨议局与省政府双重负责,而无需向县市长负责。 “几位同仁,这一咱鞍马劳顿,本公仆于酒楼备水酒一席,还请……” 未等史明远说完话,站在堂内一个看起来不过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却是开了口。 “饭可以等近午后再吃,现在不过是上午十点,还请史县长着令移交各种公文,于廉还要清算县库,以待计算本月起,我县各科预算。” “是啊还请史县长安排办公场所” 这些看起来不过长者不过二十的年青人,大都毕业于上海的产业学校或福州马江学堂,大都只是接受了数月的行政培训,此时被分配至此也是专事各职。 对于这些刚被任命为民政官员的年青人来说,什么事都不比手头政务,他们在上任之前,大都曾接受动员,知道自己的肩头的责任直接关系到光复成败。 “啊” 听着这话,史明远额上顿时冒出了汗来,他可是从府库里借了七千两现银,若是…… 愣愣的点着头,这会史明远除去苦笑之外,已经全没了法子,他知道这表面上府上只派来十二人,可是在汀州府却驻着一团光复军,今个若是他不配合,只撑不了三天,大军一到到时自己就成为了祭旗的亡魂了。 进了清流县衙后院的地牢,冯学则顿时便被呛人的恶臭呛的直是皱眉,地牢里有三间监室,臂粗的木牢里关着十几个囚犯,其中几人被扣锁尿缸旁,其中几人身上还带着被殴打后的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 冯学则皱眉问了一句。 “冯科长,这几个犯人不听话,和其它犯人斗殴,所以才……” 躬着腰身的衙役连忙答道。 “哦” 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快班总头梁玉泉,冯学则瞧着那几个被锁在尿桶旁的人中,其中一个看起有些文弱的人,这种人会和相貌凶神恶煞般的犯人斗殴? 虽嘴上未说,可心里他却是知道在这大牢里头的一些个规矩,这些老奸巨猾的狱隐吏,在这牢中上下其手、擅作威福,借此敲诈犯人。些专管给犯人上枷锁、打板子的皂隶,会暗地里向犯人索贿,如果犯人交了钱,他们在用刑时就会暗做手脚,减轻犯人的创伤,否则就会让犯人大吃苦头。不单是的普通的囚犯,即使是那些死到临头的死囚,也难逃被狱吏敲骨吸髓的命运。这是大牢里的规矩 听着牢中的呻吟声,冯学则牙恨着,但脸上却未露出太多的神色,只是看着这些犯人,最后他才说了一句。 “老李,你们先出去下,我要这里提审几个犯人”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狱吏愣了愣,然后便陪着笑离开了这地牢,他们自然知道其中的规矩,往往新官上任,第一是查税,第二是查狱,这是为了揪前任的“小辫子”。 “那李狱头告诉我,若是我想舒服却也容易,里边屋里,有高铺有桌子,要吃什么有什么,但先花五十吊,方许进这屋;再花三十吊,去掉链子;再花二十吊,可以地下打铺;要高铺又得三十吊;倘若吃鸦片烟,就自己带来也好,他们代办也好,开一回灯,五吊。如果天天开,拿一百吊包掉也好。其余吃菜吃饭,都有价钱,长包也好,吃一顿算一顿也好。” 锁扣在的尿桶边的那看起来有些文弱的人叹说道。 “那你怎么还被锁到这里?” “身上没有带钱,结果被狱吏推入犯人堆,被众犯打了个半死,又被罚站了一夜。这不大清早的,又能被锁到这里这都是规矩啊?” 被问着的犯人斜看了这被狱卒称为“科长”的年青人无力的轻叹一句。 “别说是我们,就算是那间屋里的死囚,那也是得给钱,” “可不是,被判凌迟处死的人,行刑的就着人告诉他,给不给钱,给钱就先刺心脏,让他死个痛快;不给,就千刀万剐,四肢割完,人还死不了,活受罪。……对于要绞刑的死囚,则告诉他:“交钱,绞一次就断气,不交钱,绞三次再加上其他刑具,才死得了,这钱你掏不掏?” 听着他们的话,冯学则则拿笔将这些全部都记到随身带着的本子上,在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这些规矩,各地皆是如此。 “大人,” “嗯?” “听说这清流血光复了,过去我也读过《启知》亦知人权,不知道大人,这牢中之暗何时能明?” 一个问题问得的冯学则尴尬的笑了下,暂时他并不会干涉这些,虽说负责法务科但至少在清流县稳定之前,还是要先忍着一些东西。 “嗯待大局稍稳后吧” 合上手中的本子,冯学则无奈的摇头叹口气。 “不少人就这样在饥寒交迫、疾病缠身又满腔忿恨之下“庾毙”了。“庾毙”实际上是一个“万能死因”,不管是真的因病不治,还是其他非正常死亡都可以称为“庾毙”,更重要的是,如此官府不用负责。” 走出地牢时,想着学校报告上写到的牢狱调查报告只是心叹着,至少在新法颁布之前,对于这里的一切,他即便是想改变,也是无从改变,毕竟想改变这里的情况,需要的不仅是新法,同样还需要对这各级政府进行改革,而这却不是他能左右的。 算盘哗啦啦的县府大堂里打着,心紧着偶尔朝那大堂看去时,史明远不时长叹着,这督政府办事和过去他习惯的官场全然不同,这些人看似年青,可却能从那些档案中查出不知多少猫腻来,但是他最担心的并不是那个姓方的法务科长从往刑档里查出什么,从上任以来,他没判过冤狱,唯一担心的却是那个姓刘的少年,就冲着这位财务科长打算盘的手法,他也知道这人肯定能查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这会马师爷走到他身边,压低声叮了一句。 “太爷,您别愁” “怎么不愁啊” “太爷,您尽管放心,这易帜的府县有几个是屁股干净的,可你听说过几人被打到大牢里,现如今,这福建初复,督政府求的是个稳字,” 说着话马师爷又用下巴点了点那些个小年青。 “太爷,你没看报纸上说嘛,这些年青人大都是大帅门生,您觉得他们能在咱们这种小县呆上几天?” 马师爷在说话的时候,指捋着唇上的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天下,早晚,大帅肯定会打下来,到那时,太爷,你觉得这天下之大,单就是那京城得要多少个官吏,大帅肯定是想趁着现在,一来先把自己的门生派到地方,一来是稳定地方,实施光复新政,毕竟虽说暂延旧例,可这咨议局总是要建的,新税总是要征的,这些可不都靠他们嘛。” 然后他又紧挺了挺胸。 “二来嘛,却是想以地方杂务磨砺一二,将来以待大用” “你的意思是?” 史明远双眼一放光,看着那些年青人眼神却是稍变化一下。 “太爷,您就瞧好吧不管将来新朝是在江宁,还是在京师,他们肯定是要回去的,至少新皇将来肯定是要大用他们,咱们只要顺着他们就行,这新朝新气象,保不齐……” 说着马师爷把嘴贴到太爷耳边,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起来。 而史明远越听越觉得有理,看着那些年青的后生那双眼睛却是已经冒出了光来,似乎这些个年青人就是他的将来的晋身之道。 感觉到门外投来的异样的神色,曹杰仁只是心里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些个旧官吏在想什么,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自己怎么做是自己的事情,更何况他们那样想,反而对将来工作的事情更为有利。 当这几人在那翻着账查着档时,那几名教育科的却是在那里用带来的简易油印机,印起了告示来,告示的内容很简单,与光复各府县一样,都是劝学的告示,临道的还有一个一个县师范速成班的招生告示。 近晌午的时候,两个衙役在县衙外的告示栏上贴出了几张告示,不一会告示边即围上了一群自从见到那十几乘骑马来县的人后,就心生好奇之意的人来,人们挤在告示边,看着那告示上的内容。 “……按《临时政府师范学校学生公费待遇实施办法》,师范生免缴学费、宿费及图书、体育、医药、卫生等杂费,膳食全部。且学校供给师范生单制服2套,棉制服1套。美术、劳作、理化、生物等实习材料费亦由学校担任,优秀学生还可享受奖学金……” 识字人的念叼着这清流县速成师范学校的招生告示时,却看到的其中一老书生打扮的人却是摇头在那叹了一句。 “若要师范学堂教人当先生,何不开设父范学堂教人当爸爸呢?” 他的话却是引得周围一阵哄笑,而这其中却还有一些年青人眼睛盯着那告示上,省督政府特定的《小学校长、教员待遇办法》“小学教员最低月俸:甲等资格20元;乙等资格18元;丙等资格16元;丁等资格14元;戊等资格12元。” 这薪俸却上吸引了一些穷书生,尤其是一看便知家境贫寒的书生,更是盯着这免费的学堂、优厚的待遇双眼放出光来。 “啧啧……教师薪俸,贫县由督政府补足,不得拖欠,欠者县长革职……” 眼着那告示上的内容,虽说告示写的过于白些,但人群中一身着青布书生袍的年青人,念完这句话后,又瞅了眼自己身上这满是补丁的衣裳,头扬时断至脖颈间短发抚了下脖颈,他便朝着县衙走去,告示上说了,在县衙报名,一月后待教科书送到,师范即可开学。 在衙门口,他却是碰到了一个人,两人一见面便打着深鞠,行着礼。 “明理兄,您这是……莫非也是来报那师范学校?” “哲志,您年个刚取乡式甲等,难道也是来报那学校?” “没法子,现如今这新旧两朝更迭,殊不知恩科重开要待几年,这家里地贫,自应谋一营生……” 两人打着躬说着话,便并肩进了这清流县衙去所那“若要师范学堂教人当先生,何不开设父范学堂教人当爸爸呢?”的速成师范学堂。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会在光复后的诸省各地接连涌现,权力的威福,灭门的知县、教育的推广、政府公信的整建、税收的整革……小市民里未直接面对的,都将是满江红需要面对的,想着无语就觉头大,这些问题都是无法回避的,总之尽无语所能,把这本书写的精彩一些,拜谢,求月票求定阅。) 第197章 新与旧(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97章新与旧(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近日里,随着临时政府各部颁发的录用公务员考试广告,在报纸上的刊出,来自江淮大地、苏南苏北的数万名自以有所学的士子们,便络绎不绝地涌进江宁城,给刚刚光复的千年古都带来一股新鲜的机趣。(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这些士子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不及弱冠的青年,有肥马轻裘、呼奴喝仆的富家子弟,也有独自一人挑着书箱、布衣旧衫的清贫寒士。他们走在街上,出入逆旅酒肆,一个个头上顶着刚从衣坊间购的方巾、着身士子汉裳,满嘴里子曰诗云,令金陵城内民众真有重睹汉官威仪之感 对于这聚于江宁的数万名士子而言,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试题,但这些人从报纸上还是能看出“执政”喜欢什么。报纸上曾提到过一个故事。 虽说大帅很忙,但那人毕竟是进士出身,不能不见。大帅见那到那进士后问:“有何特长啊?”进士如实事答道:“我楷书写得好,能教书、会写诗。”没想到大帅竟轻蔑地说:“书奴伎俩罢了,我属下这种人多得很,就知道咬文嚼字,没出息。” 那进士虽说在曾于经济方面有些知识,但感到还不够,便未提及。事后那进士曾询问大帅的手下人,得知大帅此时最需要外交和经济人才,于是那进士便找来这方面的书籍以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昼夜苦读,感到掌握得差不多了,便再次求见大帅。 大帅见面嘲讽道:“还是写诗吧?”进士答:“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我正钻研外交与财政方面的知识。”说着便滔滔不绝地结合时事,大谈起外交与经济知识,很有见解。这些正是大帅急需的,大帅惊喜之余,当即聘请那进士为财经顾问。 虽说这故事未提大帅为何人,也未提那进士为何人,甚至于可能是凭空杜撰而出,但却是提醒着这齐聚江宁的近两万试图“一跃龙门从龙功”的士子们,却是纷纷买来经济、外交、法律、军事等等这方面的新写书目,买不起的也不打紧,满城里前步兵统领衙门早已被改成了图书馆,那些个士子自可以图书馆里读书。 经济考、外交考、行政考、税务考、方言考、工学考、司法考……虽说这执政府的第一次“开科取士”考名与朝廷不同,可毕竟这几年,朝廷也开了“经济特科”、“外交特科”之类恩赐特科,所以自然的也未引起旁想。 那些从各地赶来,意欲在新朝谋个职务,取个从龙之身的士子们,一到江宁,先是掂量自身,然后又据着这细目科类,选择了自以为擅长的考科后,便穿入图书馆中和设在前江南贡院里的教习所中,开始温习着新学。 怀着各式各样的想法,做着形形色色的美梦的士子们,这会只是为那新学头痛着,有学过的,有闻所未闻的,无论作何想法,他们中的许多人都隐隐猜出,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了,执政府所设部员皆是前所未闻,即便是最无知之人,亦知许是恒古之变,正在这新朝未建,旧朝未崩之时上演着。 前江苏学政衙署,现在的执政府教育部门前,娇阳当头,数百名身着儒衣的士子在门前庄严地长跪着。微风刮着他们的儒冠,飘带飞扬着,娇阳灼烤着他们的身体,好像打在雕像身上。旁边有一临时搭起的席棚,一口偌大的黑铁锅下,柴火熊熊燃烧着。锅灶旁有一方台,上面是大碗的粥和各种小点心。 长跪的举子们面前,身为教育部部长的蔡元培朝着他们中大声喊着。 “此次公务员招考,绝非会试,只是公务职员招考而已,俱为新学命题,法学啦,医学啦,农学啦,工学啦,你们是没学过,可大帅恩点,于贡院内请教习设教习班,各位自可报名习之” 教育部的职员们手端着托盘,盘上的是大碗粥和小点心,端了过来。蔡元培端起一碗粥,送到一老举子面前。 “我说您老,您就吃点喝点吧绝食总不是办法” 老举子一动不动,但声嘶力竭地喊。 “我等并非反对新学,可儒学传承千年,为我汉人之骨血、魂髓,执政府光复大汉,举民欢腾,然不能废了我汉人之学啊” 老举子的义正词严,到是让蔡元培无奈的回答道。 “没人说要废旧学嘛” 但那老举子不再理他,原本的他们以为这是次“新朝会考”,可一来到这,差点没晕死过去,所命之科统统的皆是新学,这坊间传出话说执政府将以“公务员会考”代“科举之考”,这不原本准备打道回府的举子们便跪到了教育部的门前,这教育部应是过去的国子监。 有些无奈的蔡元培又把粥端到另一举子脸前。 “我说您老,您就带头吃点好不好?” 那举子也是一动不动。 蔡元培端着碗跑到队伍前面大声喊嚷了起来。 “我说你们何其倔强乃尔?我,我向你们保证,大帅不会就这么扔下你们不管公务员会考之后,科举制艺之学试也不试,一定还有说法的再则若此考为开科取士,那岂有非举子亦可入考之理?” 说罢,他又朝前举起那个大碗。 “你们就吃一口吧我求求你们啦” 但他的面前,好像不再是活人,而是有千年历史的科举墓碑。他的话说的很好听,但是他知道,对这科举,大帅早已经定下了“不废而废”的决定,不开科即可废之。 终于在蔡元培的这番“若此考为开科取士,那岂有非举子亦可入考”的解释下,这群跪在教育部前绝食抗议的老迈举子们半信半疑的端起了粥碗。 见他们开始用了食,蔡元培才算是长松一口气。 “总算是把这关过去……” 刚松下一口气,一名教育部的职员却是拿过来一张报纸,在蔡元培的耳边轻言几句后,他的脸色随之一变。 “都回去了?” 坐在书房里的陈默然笑看着蔡元培,那些个举子绝食已经两天,一个小时前,倒是传来举子们已经被蔡元培劝散的消息,作为临时政府的执政,他甚至都没给个面给那些人。 “都回去了” 说话的时候,蔡元培却是看着大帅手中的书。 放下手中甚至还泛着墨香的《国语教学技能训练(初小速成)》,这是第一套标准师范教材中的一本,虽说是有抄袭日本师范教材之闲,但却是商务印书馆在聘请了十数名日本、德国教育专家历时两年制定出的师范教材。 见蔡元培盯着手中的书,陈默然便递了过去。 “怎么样?鹤卿,这套教材你觉得如何” 待他翻看几页后,才有些急切的问了一句,除去那些专家外,甚至于他本人还就这教材的编写提了一些个人意见。 “大帅,你发明这拼音和标准国语可谓是功在千秋啊” 蔡元培先是轻捧一句道,虽说对这教材感觉有些气恼,但其中汉语拼音和标准读音却是大有益处,这官话拼音早在黄埔军校就已经实施,即便是现在在编写大学教材时,亦也用于标注教材。这种拉丁拼音远比合声字母更为便捷、易学,在光复军扫盲只需要两月,目不识丁的士兵就可认写近千个常用字。 而他的发明者就是眼前的陈大帅,若不是报纸上有人戏称为《钦定拼音》或《御语拼音》他还真不知道,这初见时便是一惊的《国语拼音》竟然是陈默然的发明。 “在国外的时候,我常常遇到一些广东人福建人,他们不会官话,大家都用英语,所以中国人在国外见面要用外国话,实在是一个不合理的事情。所以光复之后,第一等大事,就是举国皆同音这不……就整出了这个” 陈默然在笑说的时候,蔡元培不时的点着头,现在出任临时政府教育部部长一职后,接触各界人士,碰到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国人不同语”,而这标准国语却解决了问题。 对于陈默然来说这只是一借口,毕竟当初弄那个拼音的原因之一,就是在光复军中扫盲时,那一个字几种音,难学、难记的事实摆在那,最后他才会用电脑上敲出了这么一个“国语拼音”,只不过这个注音却是按照他的口语。 “从甲午战后,不少有识之士便在研究,为什么我们老受列强的欺负,那是因为他们船坚炮利,为什么他们船坚炮利呢,因为他们科学发达,为什么他们科学就能发达呢?因为他们文化教育普及,为什么他们的文化教育能普及呢?因为他们的拉丁字母易写易认易学,所以他们可以普及教育普及文化,反过来看我们的汉字呢?恰恰是难写、难认、难记,所以我们的文化不能够普及,文化不能普及科学就不能发达。结论很简单,我们要富国强民就是要普及文化教育,而普及文化教育我们碰到汉字是天下之至难者,是最难的,没法普及文化,没法普及文化就不能富国强兵,所以,要靠这个拼音,有了拼音,我们只需要学会读音,以后照着字典,按拼音查就能识得新字这样就能普及我们的文化” 说着一连串的理由之后,陈默然才再一次肯定了拼音的作用。 对于大帅提到拼音的作用,蔡元培到是没有否认,毕竟成效在那,仅看光复军诸师在训练之余推广的扫盲教育的成效,即可知这种拼音对教育普及的重要性,不过蔡元培今天来这并不是为了谈这个拼音,更不是像报纸上提到这“钦定拼音”时的那种恭维,而是为了另一件事,一件在各光复省吵的沸沸扬扬的事。 “大帅,今天元培来此,所为之事……” 说着话,蔡元培将一份文件推到陈默然的面前,扫了一眼却是江宁师范速成学校的招生广告,看着蔡元培的表情中不快,陈默然只是微微一笑。 “国家兴衰,在于教育;教育大计,在于教师。教师是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因素。教师的数量与质量取决于师范教育是否发达,所以,诸光复省第一要务,除推行政权改良外,再就是各自创办的师范速成培训班” “正如大帅所言,国家兴衰,在于教育;教育大计,在于教师。为人师者,不仅负教育学子之责,又系国之兴衰之责,岂有速成之理” 蔡元培借着陈默然的话,微反驳了一句,实际上他来这,正是为了大帅未打招呼甚至于未经教育部同意,就断然颁布的“速成师范”。 速成师范不过是初一颁布,就是诸省皆惊,即便是教育部中亦是如此,教育部初建,大帅布置的第一个政务,一是速制学制,二是速推教育。 就在教育部为学制争来争去,最后还是眼前的大帅拍板,定下了“初小三年,高小二年,初中三年的新式学制”,可未等他们给出这个速推教育的办法,临时政府执政府倒是先颁布了《临时政府速成师范条例》,甚至临时政府划拨多达一千五百万元,用于各县推办速成师范。 教育部的诸人甚至直到看到报纸上的广告时,才知道这个条例,而这时,江苏、安徽、浙江、江西、福建、湖南、广东七省督政府,却是在接到执政府的电报后,就已经开始张贴速成师范的招生布告和待遇办法。 除去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愤怒,以至于教育部中不少官员皆称“大帅意欲以军法办法教育”,而蔡元培来这正是想从大帅这里得到一个解释,一个为何抛开教育部独断专行的解释,相比于他人的怒气冲冲的质问,蔡元培无疑更冷静一些。 “师范岂有速成之说,速成岂不是误人子弟?” 盯视着蔡元培陈默然反问一句,未等他说话,陈默然又继续说了下去。 “教育部制学制八年,六至十四的儿童接受义务教育,将全国分为十大学学区,设立十所公立大学,设四千二百五十六所中学。平均六百名人口即设立一所小学。设立师范学校,以培养师资。以期自今以后,期望于一般人民者,使邑无不学之户,家无不学之人单是这75万所小学,就需要多少教师?” 一声反问陈默然把问题踢给了这刚处理完的教育部前“举子绝食”的蔡元培。 “我估计至少需要百万名教师,按照教育部制定的师范章程,初等师范需要三年,高等师范需要四年,而所有的师范生,都需要从中学招生” 稍沉默一下,陈默然从文件盒中取出一份教育部似定的十年教育计划。 “嗯,十年后,可培育百万名老师,建十万所小学,在校小学生2000万人,一万所中学,在校中学生500万,等等……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有时间吗?” 大帅的反问只是让蔡元培一时无语,过了几秒后才吱声答道。 “满清未推新式教育,光复七省虽皆为新式学堂云集之省,但却只各类学堂5367所,学生218765人,旧学士子显不适合为新学人师,毕竟其所学非今用之学” “嗯大约有十万中学生七省设一千所中学,就需要至少三万中学生读三四年的师范才能培训足够的中学老师” 说话的时候,陈默然翻开桌面上教育部似定的学制文件。 “以小学为基础,大力普及国民教育,嗯,这绝对是正确的,“百年树人”,小学教育是整个教育大厦的基石,我们先看一下初小学的内容,国语知识、算数、修身、体育、音乐、美术,到了高小时,才加设地理、物理、外语,鹤卿,本帅只想问一下,那些个秀才、进士,他们能不能教国语知识、算数、修身、体育、音乐、美术” “这……” 蔡元培吱呒着却没说出话,那些秀才自然可以教白话国语和简单的算数,至于修身、音乐、美术亦不在话下。 “本帅觉得初小三年所学,除去体育外,其它那些个乡间的秀才接受一下师范速成班的培训,应该没问题吧” 说着陈默然却是显得有些得意, “办这师范速成班,一来是可解决早期教育普及碰到的师资不足,二来可以解决士子们的生计,三来嘛,却是为了社会的稳定虽说科举肯定是要废的,千年的科举制度在社会上创造了一个庞大的“士阶层”,存在着一个以士绅为主体的精英阶级。他们来自社会各层面,经过系统、深厚的传统文化教育,他们居住在城乡各地,深植人民之间,为人师表。 科举制废除后,在中国农村中不再存在一个稳定的士绅阶级。而学堂成为上升性流动的唯一出路,而学堂均在城中,在新学制度下,城中就读的学生毕业基本在城市求职定居,甚至死后也在城市安葬,这意味着以前整个社会的循环在相当大程度上已经中止,科举的废除必然带来原有的形成社会精英的方式突然发生断裂,由此引发传统内聚力量的消失,进而引起本帅不愿看到的社会震荡,甚至于农村的混乱,国家对农村控制的减弱。 所以,本帅要用为人师,把他们留于乡间行教育民众之责之时,又可晋出乡间新士绅,代替进城谋实业的旧士绅” (历史上,废除科举后,随着大量士绅、文人为谋利、为生存涌入城市,中国农村中不再存在一个稳定的士绅阶级来充任农村文化生活与社会生态环境的组织者与调节者,与此同时,由于农村缺乏再生机制,农村文化生态持续退化与空洞化。在这种背景下,农村基层权力结构发生了变化。“传统村庄领袖不断被赢利经纪人所取代,村民们称其为‘土豪、‘无赖或‘恶霸。这些人无所不在,影响极坏。……进入民国之后,随着国家政权的内卷化,土豪劣绅乘机窃取各种公职,成为乡村政权的主流。”,所以在这无语设想用一个以老师为主的农村新阶层取代旧士绅阶层,以维系国家对农村的掌控,希望大大们能够理解,与其花更多的银子去养一群最基层官吏,还不如花银子去养些老师求月票,定阅) 第198章 好戏(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98章好戏(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随着当涂长江航道中央的两艘商船被关闭注水筏后,抽去舱内泥沙后,在打捞船的帮助下扶正出水,被堵断近两周的长江航线,再次恢复通航,十二艘排成线的水师军舰以“海圻”号为首,缓缓通过堵塞区。(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鸣礼炮” 在“海圻号”通过闭塞区后,站在“海天号”巡洋舰上的刘冠雄冲着身旁的大副命令道。 海天号10门120毫米速射炮同时鸣响,在“海圻”号巡洋舰和海筹、海容、海琛三艘穹甲巡洋舰回鸣礼炮时。 海天号上的信号兵则用灯光信号至欢迎词。 “程璧光统领并转北洋、长江水师全体官兵: 祝贺你们英勇的起义,你们的起义,表明满清殖民统治者已经日暮途穷,殖民统治者不能阻止更多的军舰将要随着你们而来,更多的军舰和陆军部队将要起义,站到民族同胞方面。中国必须建设自己强大的国防,除了陆军,还必须建设足够强大的海军,以维国之海疆而你们就将是参加民族海军建设的先锋。祝你们努力! 临时政府执政陈默然” 在这一阵阵隆隆的礼炮声和炮光信号中,十二艘军舰与海天号汇成编队,已经降下龙旗改挂蓝黄红三色北洋水师朝着江宁驶去,领航的是欢迎他们到来,刚修复一新的“海天号”巡洋舰,五艘曾被视为“清国海军五大金刚”的巡洋舰,这会已经尽为光复军所有。 “……一十八艘商船改造训练舰,可载320名至376名各组习兵和40名教官,月月出航训练航海、轮机、枪炮、损管,两年内可出逾万名的海军操舰官兵,一待他日或向欧美定购或于长江、江南两船厂自造之军舰服役,舰队自可短期成战,不至待时泊舰等人” 在“海圻号”巡洋舰的舰长室内,简单的客套之后,在经过马鞍山时,刘冠雄不无得意的指着舷窗外泊于江畔的十八艘训练舰,那十八艘仅只有2门120毫米舰炮和数门三寸副炮的训练舰,于刘冠雄看来正是中国海军的未来。 “训练舰是好,只是不知……” 看着江面上的训练舰,率领水师起义的水师巡洋舰队统领程壁光只是轻点了下头。 “不知何时国家方才光复,执政府何日才能提交整备海军计划” “这个……” 他的反问倒是让刘冠雄尴尬的笑笑,在说服水师起义时他给出了承诺,就是执政府他日将不惜巨资重建海军,总之就是不停的画着大饼,战列舰、巡洋舰,一艘艘的许着,可现在却还是没有影子。 执政府刚开出的预算之中,海军的份额亦属有限,对于刘冠雄倒也能理解,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早日光复。 “子英,你是水师举义首将,为何不据海军部长之位?” 同样心知原因的程壁光却是说笑着把话峰一转,这临时政府中设有海军部,但海军部长、次长两职一直空悬,就如同那陆军部长一般,陆海两军部长空置,虽是罕见,但陆军部长空悬却有他的道理,毕竟光复军总司令就是陈大帅,自然的也就无需任命这个“提章”的陆军部长一职。 “部长之位,自是有能者居之” 刘冠雄的回答只是让程壁光微笑一下,他知道这个有能者是谁,一是叶大人、再是萨大人,无论是刘冠雄或是程壁光两人都不可能出任这一职务。 “现在好了,这北洋水师五舰皆已归还我民族,五舰可归编巡洋舰队与训练舰队……” 说着话刘冠雄觉察到程壁光眉宇间似闪出些许轻微诧色,想着便在心下一笑。 “恒启兄” 刘冠雄突然面带歉色的笑了起来。 “兄虽为巡洋舰队提督,但冠雄还是要夺兄之所爱……” 原眉间闪些异色的程壁光一听巡洋舰舰队提督,心头稍定下便继续听着刘冠雄说下去。 “依大帅所言,我民族海军编成巡洋舰舰队与训练舰队两支,巡洋舰队,以海圻、海筹、海容、海琛四艘巡洋舰为主,辅以炮舰、驱逐舰以及六艘训练舰,至于训练舰队,则以海天号为练习巡洋舰及十二艘训练舰为主,待将来新舰购抵或造出后……” 刘冠雄说着,程壁光听着,桌上的香茶冷了,他也未端杯去喝,只是听他说着。 “子英,” 终于程壁光先开了口。 “你觉得何时,临时政府才会拿出造舰计划?” “造舰计划?” 刘冠雄挺胸想了想,方才说到。 “如果大帅没有造舰计划,岂会着华星拿出十八艘商船改造为训练舰,调募近七千人入海军?” 程壁光“嗯”了一声,然后微皱下眉头,这调募七千人,却是可以想成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但这会他却是不愿去说,只是因不愿去面对。而这时刘冠雄说了一句像似安慰自己、又像似安慰程壁光的话来。 “以后肯定会造舰的,这肯定是没问题的。” 又抬眼看着程壁光,刘冠雄方才开口说道。 “若是海军部长一职,使终空悬,那么海军亦为光复军之炮舰队,恐无法于临时政府内赢话语之权,方今教育、司法、财政、外交诸部皆已争得款项,唯有海军只因执政府内无主事之人,自然的受些冷落……” 对这个话题程壁光显得很感兴趣,他朝前探下身子。 “子英,说说你的意见。” “叶、萨两位大人一日不从沪抵宁,只恐海军造舰计划,亦可能不获批准” “我亦同感” “恒启,”刘冠雄这会方才坦露他的打算。 “我想以水师官兵联名具书,游说叶、萨两大人由沪抵宁,入执政府海军部任职,统集海军军令,统一操练、预算。这样,海军于政府内发言方才有力,而且可争将来之造舰计划。如此方能达成我等十年之宏愿” “中国海军舰队今日将江宁” 乘着马车前往“临时政府”驻地前两江总督府的执政府时,小田切万寿之助放下手中的报纸,朝着马车外看去时,入目皆是两侧楼宇上悬挂的那蓝黄红三色旗,这是这个临时政府“中国旗”。 “无论如何,至少要让他们答应……” 心想着这会大连的僵局以及大本营的无可奈何,小田切万寿之助的眉头都皱成一团儿。 内田公使的外交交涉虽然换得清政府同意将大连交给日本,但是大连的那个清国官员的大连官员却是来个“乱命不奉”,在清政府再次去电斥责时,大连一跃成为北中国举义第一城,降下了清国的龙旗,升起了南方临时政府的三色旗。 “那些个人啊” 想着大连升起的三色旗,小田切万寿之助透过车窗却看到了另一群人,路边一些穿着和服的日本人,这些人大都是十五天前江宁起义之后,从日本赶到江宁的日本人,一群叫嚷着的“尊王攘夷”的日本人,顺道的还有一群欲“重现阳明于中国”的文人。 想着那些日本人在执政府里劝那位大帅,应先发扬中国的传统学术,再把西方的学问作为辅佐,这才是富国强兵的道路。并且说,搞“明治维新”的那些人,都是“阳明学极深之人”,反而对西方的学术“未必尽知”。 想着这些,小田切万寿之助无奈皱了下眉头,按照的国内汉学家的研究,中国与日本的差距,实际上正是由明亡始之,朱舜水的东渡日本,理学在德川幕府上层受到极大欢迎,并立为官学。但阳明心学则一直在中下级武士当中传播,成为武士的信条。 后来的倒幕战争和明治维新,其实就是心学压倒了理学。日本海军和陆军军官均来自长州和萨摩两藩,都是心学的忠实信仰者。 “知行合一”的心学给日本带来的改变却超乎想象的,它那种强调反省和平等的精神,让日本能够正视自己的不足,能够勇于学习西方列强的东西,建立起近代化的国家。 想那些浪人武士的“反骨”和儒者**精神。又在那位大帅身上找到了对中国的文化认同,小田切万寿之助只是无奈的苦笑一下,尽管无论支持江宁可能会得到一个亲日政权,即是不成也可以消耗清政府的实力,但想着这半月来,那位执政先后推行的一些政令,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国家或许将会是日本在亚洲最大的敌人。 “日华同文同宗,本为一国,何不合之,以卫亚洲” 浪人文士们的痴想只换来小田切万寿之助心下的嘲笑,但这时候这些却不是他所考虑的,无论中国未来如何,至少现在陷入对露战争中的日本,根本无力阻止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一切。 “大连” 心想着这两个字,小田切万寿之助又把眉头皱在一起,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大帅,这将是他第二次去见那位大帅,出于对那位大帅的了解,他隐约觉得这次或许很难能取得什么成果,但是旅顺…… “大帅” 恭敬的深鞠一个九十度的躬后,小田切万寿之助方才直身腰来。 轻点下头,陈默然手朝左边的椅子一伸。 “小田领事,请坐” 奉茶、请茶,依守着个礼字,虽说心里并不喜欢日本人,但这会却是难得的保持着一个客气。 在小田坐下后,陈默然脸上带着笑,他完全可以猜出这位小田接下来会说什么,先是恭喜水师的易帜,称赞光复是中国国民所望,然后又会谈什么东洋文明与西洋文的区别,接着又会谈什么同文同宗,再接着又会谈相互提携,过去的十天间,在这大帅府的堂厅里,他先后接待了六拨日本人,谈的都是大同小异,无非是这些内容,新鲜的也就是那阳明学。 为此自己甚至还特意向章太炎等人请教过那阳明学,虽说那些人心思各异,但这“心学”却是引起了陈默然的兴趣,为此甚至特意在江南贡院弄了一个教习班,请那些日本人讲授“心学”,心学是中国明末启启蒙思想的开创者,但到清代,文字狱使中国的哲学发展中断了,他的思想在中国没有被传承下来,反而在日本发扬,今天反而要向日本人去学,这不得不说是中国人的悲哀 “……将通商贸易、确立市场作为日中提携的经济基础,中日两国的当务之急,就在于合纵以及收回商权……” 正如陈默然猜测的一样,虽说心里鄙夷着那些浪人士人的痴想,但这会直到这个面上,小田谈的依还有“中日同文、共同提携”听着小田提到这,陈默然笑着开口打断他的话。 “小田领事,若是如此,恐怕咱们要从一件事上谈起” “嗯?” “若是要收回商权,那么必先实施关税自主,若是他日新政府成立,不知贵国如何看待此事” 顺着小田的话,陈默然把话题转到了自己最关心的地方,钱七省光复后,总税务司一直拒绝的把关税解交江宁,暂时他倒是不太关心,那笔钱只是暂时存在那,可他关心的却是关税,今个小田即然是提了这个商权,就免不得望这个问题上扯。 “这个……这个……” 小田切万寿之助的哑喃,换来的只是陈默然的开怀一笑,他知道眼前的小田根本没有谈关税的权力,之所以提及此事,只是为了给日本人提个醒,这关税光复政府肯定是要碰得。 “暂时不说这个,小田领事,我想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江宁的执政府也好大帅府也罢,你们这些个外国领事,像是生怕得罪了北边的满人一般,能避就避开了,除非是有事” 盯视着小田,陈默然加重一下口气。 “前个英国领事来这,他想和我谈那笔贷款的事,那是四国银行团的贷款,一千三百万英镑,他希望能得到我的谅解,什么是谅解,就是希望我能像承认旧债一样,认同这笔款子,笑话那笔钱可以用来买枪炮打我这个陈逆的,当时我直接把临时政府的外交公告递给了他” 调门加高,陈默然倒是显出了几分威风来,这算是他这十几天来最得意的一件事。 “从5月27日起,别说是一千三百万英镑,就是一个英镑的清政府新债,未来的中国政府都不可认尝的,我回了他,这一千三百万英镑就这么压下去了” 或是一时得意忘形起来,陈默然不无得意的炫耀一句。 “这笔银子对满清来说是泡汤了,可将来,光复政府却是能拿到这笔贷款” 听着面前这位大帅得意洋洋的道出的一句话,小田切万寿之助的眉头渐渐皱拢了起来,但一皱之后又是一松,其间不过是秒许的功无,接着他又陪上一个笑容。 “看来最近几日,大帅的外交又取得显著进展啊” 一笔看似正常的贷款往往意味着一些信号,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小田切万寿之助隐隐感觉到这或许意味着的英国对临时政府态度的改变,联系到驻英大使馆传来的一份电报,小田隐约猜出英国改变态度的可能会在未来发生变化。 小田反应虽是一闪即逝,但还是落到陈默然的眼里,他心下一笑,喘了一口气说。 “光复,势所趋,各国外交均需着眼于未来不是吗?” “确是、确是” 小田点着头,暂时压下心间的问题,提起了自己的来意。 “大帅所方正是外交之本质,外交无不需着眼于未来,而今天小田确是有一事相求” 说着他递出了一封信,这是小村外相的亲笔信,仅只是这封信东京就讨论了两天,毕竟这执政府是“逆乱”,与日本无任何外交关系。 看完短信只不过是一两分钟的功夫,除去外交辞令外,信中唯一的内容就是,冷笑下陈默然盯看着面前的小田。 “你们想要大连” “欲克东北露军,还东北于贵国,不得不取大连” 瞪起眼睛陈默然反问一句。 “你可知大连是北方首义第一城” 这声反问换来的是小田的沉默相对,这正是他对这次造访能否取得成效没有一丝底气的原因。 “还望大帅谅解,大连商港关乎日本生存……” “清意欲让大连于你国,举国骂之,刘同知拒旨,易帜光复,小田先生,你以为本帅又岂会让出大连” 小田望着质问自己陈默然,犹豫片刻之后,方才开口说道。 “大帅,你需知一点,大连关系日本此战胜负,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要得到那座商港的” “嗯刘同知告诉我,如果大连遭强攻,自当启爆炸药,彻底毁去大连,本帅已经复电支持” 这句话刚一说出来,小田看到一个大帅府的职员,走到这位大帅身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后,隐约的只听到什么“参谋部”之类的语词。 听着于鸿玉说贴在耳边的报告,陈默然站起身朝小田看了眼。 “小田领事,本帅尚有军务,还请见谅,外交部的梁部长会负责接待你” 不等小田说话,于鸿玉倒是先喊了一句“送客”,虽是心不甘但小田还是退了出去,在小田退出堂厅时,陈默然却是冷笑了一下。 “大帅,您这是演的那出戏?” 冷笑着陈默然得意的吐出两字。 “好戏” 第199章 无路可选(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199章无路可选(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人生如海浪,时高时底,谁也不知道下一浪会在什么时候腾起,对于身为临时政府外交部长的梁敦彦来说,虽说已经履职达五天之久,但是直到此时,他仍然都都不知道为何自己就莫明其妙的“从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原本的,无论是受家庭的影响、可本人对清朝的留恋,他并不认为自己会从逆,可是在即将从汉阳起程赴天津任天津海关道又因长江闭塞,滞留于汉阳不成行时,总督府的与其长达一夜后,晕头晕脑的甚至有些莫名其秒上了顺江的“贼船”,接着见过那位大帅之后,却被委以重任,出任外交部长。 即身任此时,虽依有些莫名其秒,但对于梁敦彦来说不论身边的政治、社会环境怎么改变,他总想为国家做一点实事,而这种务实、低调的品性恰是陈默然所欣赏的 临时政府的外交部看似庞大,可实际上即便是包括门房亦只有十几人罢了,以至于办公地点不过只是执政府的几间房子罢了。 在这间并不算宽敞的办公室里,面对着坐在面前小田切万寿之助,梁敦彦只是摆出一副颇为无奈的模样。 “小田领事,不是我不想帮贵国的忙,本部长亦知,大连商港能否为贵军使用,直接关系到亚洲民族能否证明不逊白人的之优劣,能否斩断俄人染指亚洲之魔爪,亦知贵国此战虽与贵国利益有关,但亦与我国利益相关,但……” 漂亮话人人会说,这会梁敦彦到是顺着日本人明目的在那说起了一堆漂亮话,但是话到最后,这个“但”字却让被梁敦彦一番漂亮话给提起了些希望的小田切万寿之助心头一紧。 “咱们先前也谈了,在大连肯定是不可能割让或是租借的,我执政府岂会冒如此之天下大不讳” “这自是当然” 小田切万寿之助点头应了一句,实际东京的讨论结果同样也是放弃了图谋大连的奢望,以日本的实力完全可以一战攻下只有几千武装民夫守卫的大连,但却无人愿意面对港口被毁、车站被炸的风险,一个被摧毁的大连和辽东地区其它的海湾并没有任何区别。 “部长阁下,我国政府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公开向世人承诺,绝不会占领大连,只需要得到大连商港的战时使用权。” “不合适啊” 无奈叹一声,梁敦彦接过小田的话,然后又向下说着。 “贵国承诺?怎么承诺,嗯承诺大连是清国领土,绝不会图谋大连,这满清已经同意贵国接管大连,等你们控制了港口,到那时大连还有什么依持?” 未等小田切万寿之助反驳,梁敦彦便继续说着。 “我知道,以贵国的国际信誉,断然不可能行此等背信弃义之事,但是,小田领事,如果贵国意图在战时使用大连港,那至少的也应该给执政府一个合适的承诺,以令执政上可向国民交待,下可大连官员交待不是” 梁敦彦的话只让小田切万寿之助看到一线希望,他急忙补了一句。 “行,没问题,我们可以向临时政府做出承诺” “还是不合适啊” 梁敦彦又是摇头叹一句,他的心里在偷乐着,大帅是拿准了大连商港关系日俄战争胜负的的重要性,在这里拎着导火索威胁着日本人,以便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嗯梁领事,现在我非常怀疑贵国的外交诚意” 时而看到希望,希望刚涌起又被压下的小田切万寿之助冷声说道,在他出任驻上海领事以来,这般的委曲求全可是第一次。 小田领事语气表情的变化,同样换来梁敦彦表情的变化,他冷冷的答了一句。 “小田领事,你是职业外交官,我想请问领事先生,贵国有可能向我临时政府做出任何符合国际公法的外交承诺吗?” 一声反问令原本心下涌起些怒意的小田切万寿之助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表情冷淡下来的梁敦彦,这位留**童出身的官员显然对国际公法非常熟悉。即便是日本政府对临时政府做出承诺,但遵守与不遵守全由日本自行作主,即便违背了也未违反国际公法,临时政府并不是日本承认的政权,自然的日本也无需对其格守国际公法信誉。 “我需要提醒小田领事,在中日两国尚无法定外交关系之前,我国是绝不会接受任何关于大连商港使用之事” 这会到是轮到梁敦彦摆起了谱来,从临时政府成立至今,大帅就一直尝试着打破目前的外交困境,虽说他利用与美国洛克菲勒家族以及英国海军大臣费舍尔上将之间私人关系,尝试打破目前外交困境,但各国政府依然电令华南各地领事不得与临时政府有正式接触。 而现在各国对这场光复战役的态度,一是靠舰队保护扬子江流域诸国国民的生命财产,二是把边远地方的各国传教士、商人迁移到租界;三是在中国争斗的两派之间保持所谓的“严格的中立”,这种中立却是对南方武器禁运,对北方提供贷款购买武器。再就是反对某个外国的单方面干涉;这一点对临时政府有利。但是各国遵循一致拟定的“不承认、不接触”的共同方针,却使得临时政府一直陷于不利于自身的外交困境之中。 想打破外交困境,就只一个办法就是首先击破所谓的“各国共同方针”,尽管通过洛克菲勒家族在美国的居中斡旋,美国政府对待临时政府的态度正在发生改变,但想打破外交困局却非一日之功,而现在临时政府又迫切需要打破外交困局,以列强承认临时政府的轰动效应,在鼓舞士气的同时争取那些个地方大员的倒戈。 “没错,钱是武器” 陈默然的声音不大,但却得到了梁敦彦的赞同。 “我能用抽回在英国的存款威胁英国银行界退出对清国贷款,又通过洛克菲勒家族提醒美国银行,使得他们放弃对清国贷款,可是这已经是那两笔款子的最大用处了” 沉吟一会,陈默然又补充了一句。 “至少目前来说,就是如此” 这会陈默然倒是没表现出在和小田会见时的那种得意,只是在谈着一件很平常的事,实际上这件事直到现在亦只有少数人知道。 十五天前,几乎是在得到满清似向各国贷款1300万英镑,各国似组成对华银行团的情报后,自己就第一时间给姬丽发电报,一天之中从伦敦银行提取了1000万英镑,而这只是英国金融界买墨西哥油田股份时支付巨款中的一小部分,虽只是一小部分,却让汇丰银行代表主动找到江宁,承诺退出银行团,英国银行界根本没有能力支付本息合计近8000万英镑存款。 但那笔钱的作用仅限于此,不可能用提空存款威胁英国承认临时政府,要是那么干的话,英国只需要一个冻结,那笔钱可就打了水飘。 甚至到最后为了避免麻烦作为回报,自己还以个人担保的方式,临时政府向汇丰和花旗两所银行贷款1000万英镑,那可是九厘五的高息。 “我们有求于各国,而日本却是有求于我们,只要我们拿着大连,他们就要求我们,只要他们还想赢,就必须要得到大连港的使用权能不能打破现在的困局,就看这一步棋了,” “大帅,你是不是真的准备把大连港的使用权给他们?” 问这个问题时,梁敦彦甚至有些担心,担心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 陈默然冷笑一下。 “寸土不让、国权必争,他们顶多能用一下而且,就是运下物资,至于人嘛” 冷笑着陈默然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猜他们最近几天肯定就会给出答复,你记住以下几个原则,第一,商港只得用于下载物资,不得用于兵员运输。第二、承认大连易籍的五十艘前俄籍商船,运输物资船队,必须有三成是中国商船,再就是外交方面,日本必须首先对清断交、从北京撤馆、江宁开馆时,大连港方可许日船进入,” 沉吟一会陈默然又补充一句。 “再就是,公使升大使他们不是和我谈平等吗?既然他们说中日皆是亚洲兄弟,那么平等对待总是应该的” 最近对外交的关注,使得陈默然第一次了解到这个时代的外交,在这个时代“大使”的尊衔不是轻易封赠的,到1860年止,英国一共只派出三位大使——即驻巴黎、圣彼得堡和君士坦丁堡的三位大使。法国派出的大使要多一些,而美国直到1893年止,还未曾派出一位大使。 而这会的中国并没有各国大使馆,只有一等公使、二等公使等,甚至于连派驻国外都没有一等公使。外国认为中国没有资格设立大使馆,甚至于一等公使,同样他们自然不会在中国派驻大使,因中国不佩 “大帅这么多要求,您觉得,日本人会同意吗?” 相比信心满满的大帅,梁敦彦反倒没什么信心,且不说其它,即便是公使升大使的升馆,其中怕就是困难重重,毕竟即便是日本不过是赢了甲午战争后的第二个年头,才开始申请与诸国升馆。 “他们有得选吗?” “……他们的要求是大连问题的商讨,必须以承认临时政府为前提” 坐在在伊藤博文的面前,小村寿太郎这位被欧洲人视为“百年亚洲第一天才外交家”缔结了英日同盟、推动了日俄战争,在各国得到“日俄战争是因为有小村才发生。如果没有小村,就不会爆发日俄战争。”评价的日本外相,这会眉头却是皱成了一团。 在他的外交生涯中,可谓是使劲的浑身解数为日本谋求最大限度的利益,可这一次,面对着大连和江宁,他第一次生出了无从下手的感觉,十年前对清国战争时,都有这会这般的无力,他发现自己所习惯的外交手段,根本无从施展。 也正因如此,今天伊藤院长请他来他家,所谈的正是这个问题,而在关于江宁政府的问题上,他和桂首相发生了严重的分歧。 “院长先生,根据国际法或外交准则而论,如果未来清国上演政体变更,新政权并没有废止诸国“条约权利”,我们所要求承认的不过是这样的一个具有连续性政策的新政权,而不是一个新国家。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是不存在不予承认问题的,这亦是各国保持中立与非官方接触的原因,但是……” “但是现在,中国人把我们逼到进退两难的局面上是吗?” 手作着请伊藤博文自己先品了一口茶,这是清国,不对,应该是现在的中国运来的新茶,新茶的清香很是诱人,但这会他却没能品出茶味来。 “是的,院长先生,如果我们国率先承认临时政府,无疑将会打破各国共和同方针,同时势必与清国断绝外交关系,如此一来,有可能令我国于中国外交陷入众矢之的” “儿玉已经从韩国先后发来十六封电报,电报的内容只有一个,大连” 伊藤博文平静的说了另一件事。 “现在已经到了6月,这个时候海上的浪很大,我们乃木将军的第一军团,只能依靠舢板登陆,这并没有什么,但是物资呢?儿玉的一份报告中提到,士兵和船员们拼命装上舢板的武器弹药,十船之中往往会有一船在抵岸前翻船沉入海中,这使得前方的弹药更为紧张,粮食可以花钱去买,也可以就地筹措,但是没有子弹和炮弹是打不赢战争的,参谋本部认为,如果没有大连的商港,我们很有可能会失败。” 此时的伊藤已经不再像战前一样那般的担心,陆军和海军的表现让他对赢得战争前期胜利充满了信心,可是现在的大连问题却成了影响整个战争走向的关键所在。 “可是我觉得……” “觉得我们不应抢先承认是吗?” “是的,院长先生,我担心因此引起他国的猜测,毕竟利用利用清国内部形势,以攫取更多的利益,是诸国目前对华政策目的,我们一但承认临时政府,可能引发一连串的外交麻烦” 诸国对于清国的态度从来都是利益,同样日本亦是如此,首先承认临时政府不仅可能的导致一系列的外交麻烦,同样的还会导致日本蒙受利益上的损失。 “可是大连港口已经影响到这场战争了啊到时对日本来说,恐怕就不是外交麻烦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外交麻烦只是口头上的麻烦,可若是我们失去了目前好不容易得到的战场优势,到那时日本的麻烦恐怕就是……” 伊藤博文淡淡的言了一句, “中国人提出的诸多要求亦是无法接受的” 这小村说出自己的顾虑。 “院长先生,中国看似把大连给了我们,但是我们得到的却只是将商船驶进商港,而且大连港只供物资下船,其中三成需为中国船,对清断交,与江宁建交,而且公使馆升格为大使馆,互派大使,中国人给出的太少,而我们付出的太多” 伊藤博文听后,心头陡然蒙上一层阴影,遂默默不语,对于自己的同胞他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些同胞,太过于着重于眼前利益得失,即便是大连港关系到日本生死存亡之时,亦是如此表现。 “他们要钱了吗?” “没有” “他们要收回权益了吗?” “没有” “那他们要的又是什么呢?” 语是反问意非反问的伊藤博文,说到这里,语调显得很低沉。 “皮之不存,毛之蔫付?” 在伊藤院长吟出这句话后,抬头望了望窗外的雨帘。 “如果这场战争在现在将获得优势的时候,却因港口导致弹药供给无法保障,而败了。到那时我们所有人还有日本会面对什么呢?” 如果日本失败了…… 小村寿太郎心沉着,他明白或许到那时日本会陷入比黑船来访更悲惨的境地,日本不是清国,日本没有清国积蓄与潜实力,他根本败不起到那时贪婪成性的露西亚不仅会吞并满洲、韩国,同样是会染指日本本土,到那时……就完全了。 “说到商船,我们的商船根本无法满足大陆作战的需要,我们雇着英国、德国的商船为我们运输物资,为什么不能雇佣中国船呢?即然大连都无法得到了,为什么还要想着那些俄国轮船,至于断交,小村,你是了解清国的” 说着伊藤博文似陷入对往昔的回忆之中,6年前卸去首相之职,前往清国的他差点便成为清国维新顾问,那时他抱着的是整修日清战争后受创的日清关系的心思去的,即便是在现在他同样认为应该修整日清关系。 “早在日清战争时期,天津水师学堂的汉人学生对抵抗日本毫无信心也无兴趣,甚至对日本的进攻还抱有一种期望,认为可以借此推翻满清朝廷,十年前如此,现在呢?中国光复已经不可逆转” 说着伊藤博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小村,心下还是常叹一声,小村或许是个称职的外交家,但是他却没有政治家的眼光。 “率先承认中国,不仅可以使大连为我用,避免战争失利,同样也可示好新政权这恰是修正日中两国关系的最佳时机啊” (说实话,安重根的几枪要了伊藤的命和八年后桂太郎的身死,改变了亚洲和世界的历史,这两人是日本人中少有具有战略眼光的人,可惜而又可悲,不过细想来,即便是两人活着,又能影响到时局吗?谁知道呢?如果说两人最成功的地方是什么地方,或许就是对甲午对中国极尽压榨后,又能缓和两国关系,而未向普法战争后,德法成世仇的结局。明治政府是英才云集,大正也勉强可堪,到了裕仁这个国家除了盲动与蛮横,早忘记什么是外交,什么是政治……) 第200章 暴雨(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200章暴雨(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老百姓听说北洋军从途径沧州时,疑虑重重,因为以前的军队行动常常伴有抢劫行为,人们往往离乡逃难,有的妇女竟然投井自杀。(顶点小说手打小说)而这次百姓惊喜地发现,北洋军人纪律严明,买东西一律付钱,甚至在行军中不得出队私买食物或水,这使人们对新军良好的军纪感到非常惊讶……晚上行军遇上了大雨,沿途现买草料,现买给养。原来五六十斤的帐篷,经大雨一淋,弄成100多斤……大队经过沧州时,已经午后4点钟,每个人都拖泥带水,狼狈不堪。在这时就看出我们的军纪的确不坏,参谋人员走来时,兵士们自己架起枪来,冒大雨挺立着,一动不动……清国新军军纪实出意料,与南方光复军不皆上下。” 报纸上洋人记者说道着,可是却没提到北洋军行动的“龟速”,从北洋军出动十天来,每天不过行军长不过三十几里,短不过二十几里。在北洋军“急军”南下的时候,身为北洋大臣的袁世凯,却依还在保定城的总督府内。 晚上,保定城内显得有些燥热,没有一丝的风,一辆天马汽车在总督府前停下后,接着便一个身着的西装人下了车,在的引下进了总督府。 日置益五十岁出头,瘦瘦小小,干尖的鼻子下蓄着一团仁丹胡子,时常快速转动的两只小眼睛上罩着一副金丝玳瑁镜片。这个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法科的高材生是一个语言天才,他精通英语、德语、法语,又从小受家庭的熏陶,不仅汉语流利,且对汉学颇有研究。 庚子年他来到北京,任日本驻清国公使馆参赞。虽来清国不过四年,但却熟悉清国国情,且与袁世凯打过多次交道,对这位清朝的权臣也甚为了解。 “你好,参赞先生” 袁世凯迈进会客室,冲着日置益伸出了手。这会的袁世凯并没有穿官衣,而是穿着身德式军便服。 “晚安,总督大人” 着一身黑色西服,系一条蓝地白纹领带的日置益迅速站起,先是两手垂直,深弯下腰鞠躬,然后再伸出右手来,与袁世凯握着手。 “请坐,请坐” 袁世凯掬着笑指了指沙发,亲自从茶几上的小铁盒里抽出一支雪茄来,请日置益抽。日置益礼貌地谢绝了。 日置益脸上露出职业式的笑容。 “总督大人,忙了一天,我又来打扰,实在对不起。” “哪里,哪里。” 袁世凯自个儿抽起雪茄来,对于日置益的造访他到是觉得有些意外。 “我来贵国的时候,正遇上义和拳闹事。那时总督大人正在山东做巡抚,你坚决镇压闹事暴徒的魄力至今仍令鄙人敬佩。” “义和拳是愚民,愚民弄出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出来不足奇怪,奇怪的是当年老佛爷的身边竟然有一班辅国大臣也相信,真是荒唐” 这会袁世凯摆出一副先知先觉的神态来。 “我多次奏请老佛爷,对拳匪只宜镇压,不能纵容。我在山东对他们就决不留情,所以山东没有乱。” 听着这话日置益忙恭维着。 “我还记得李鸿章先生当年有一道奏折,说那时的情形是幽燕云扰而齐鲁风澄,对山东社会秩序的平静大加称赞。正因为此,第二年李先生去世前夕上疏给朝廷,说环顾天下人物,无出总督大人之右者,建议总督大人继他为直隶总督。李先生是慧眼识英雄,自他之后,清朝的天下实赖总督先生支撑。” 被眼前的这个来意不明的日本公使馆的头等参赞这么恭维着,袁世凯听了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谦虚地说。 “日参赞言重了。香帅德高望重,他才是国家的支柱。” “当然,张之洞总督也是贵国的干城,只不过他年岁已大,又多病,现今又被困于湖北,心有余而力不足,国家的重担实际上都压在总督大人您一人的身上。” 见火候已到,日置益便有意将话题引入已定的轨道。 “鄙人有幸于此时身于京城,现在不禁贵国的前途深为担忧。” 听着袁世凯取下口里的雪茄,认真看着他。 “日参赞,你担忧什么?” “我担优贵国的祸乱能否平息。” 日置益望着袁世凯,他是奉内田康哉公使的命令来保定,日本对清国的政策已经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为了确保改变日本必须要做些事情,所以他才会来保定,这会他以十分诚恳的态度说。 “讨论这件事,虽对贵国存些不敬,但出于朋友的立场,却是我不能不谈的。” 心下嘀咕着的袁世凯笑了下,盯视着这曾打过几次交道的日置益。 “我这总督府里,不忌讳什么事,你就放心明说吧” “总督大人不愧为真英雄” 日置益习惯地扶了扶眼镜, “从所皆知,自南方陈逆克陷江宁后,光复军虽拥近60万之大军,却未向七省之外图进,有人言陈逆不过是今时之洪逆” “都是些无知之徒罢了,陈逆虽未对七省外用兵,可在未动各地府县时,派出数千官员充实府县,架空其权,以达稳固后方之用,派学生军官对诸省光复军行以改编,光复军诸部整编完成之时,亦是其大举进攻之日” 说着的时候,袁世凯的眉头皱成一团,密令北洋军“慢慢走,等等瞧”,是为了向江宁示好,而江宁那位大帅的兴动,却又让他变得犹豫不决,原本的依照商定,他应借着朝廷割大连于日本为借口,起兵举事,可事到临头心里又难免打起了鼓来。 他知道自己的依持是什么,不是这直隶总督,而是北洋两镇官军,有这两镇兵力于手,朝廷就需要他,同样的江宁也需要他,若是真依徐世昌和陈逆达成的协议,他早便应该起义,可拖到今天却是出于对未来的恐惧。 同样也是现在进退两难所带来的恐惧,作大清的忠臣,他自知自己没那个心思,作大清的逆臣,又忧心将来。那个陈默然岁不过三十,改朝换代后,前朝的旧人他会用之,但像自己这种手握兵权的旧人……虽说不是科举出身,但并不意味着袁世凯不了解史书上那新朝初定时的“铁腕”。 可他能拖着那老太后,但却拖不起光复军,最多再过三个月,到那时光复军完成整训,还可能像现在这样守着、等着吗?到那会怕就是张香涛也…… “届时,环视大清国恐举国亦无人能挡光复军之势” “大人果然是不愧李先生所称环顾天下人物,无出总督大人之右者。” 日置益端起茶杯来,很有教养地吮了一口,稍停一会说。 “即然总督大人勘透时局,为何不学那端方……” “端方?” 听着这个名字袁世凯脸上挤出些异笑,那端方可是被扣着“临时政府民族事务局局长”一职,专事少数民族事物,从端方当上这个局长,经常对舆论揭露满清的“黑暗”、“残暴”反正是好话不说一句,他以那知情人的身份说什么“宫内秘事”差点没把老佛爷给气个半死。 “端方不过一无胆鼠辈,本督岂有学他之理” “无胆鼠辈也好,识时务者的俊杰也罢至少的现在端方身任新政府局长一职倒是真” 盯着日置益,袁世凯又从小铁盒里摸出一支雪茄来,一边划洋火,一边以不经意的态度说。 “日参赞,今**来保定莫非是为那江宁做说客,什么时候日本到开始帮起了逆贼来了。” “非也” 这时日置益也不在绕起圈起了,立即予以明确的否认。 “敝国政府近日对清国政策将发生根本性之变化,出于我们之前因这场战争诞生的友谊,我们觉得有必要向总督大人表示我国的态度,我国将于近日对清国绝交,与中国政权建立外交关系。” 他此行就是为了来传达这个信号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日本需要为自己决定增加一个成功的筹码,在东京作出接受江宁条件之后,同时做出帮助江宁获得政权的决定,袁世凯北洋军的“龟速急行”已经证明了他的心思。 “绝交” 但四十五岁的袁世凯,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被日置益的话打蒙过去,但他的头脑却还冷静。他知道,倘若向日置益表明了这番态度,无疑是向全世界宣布,日本将打破各国共同决定,率先承认江宁政权。 日本人为什么这么干? 大连袁世凯压住心头的惊讶与疑惑,平静地说。 “虽说事趋所趋,然且本督世代受朝廷重恩,自不敢生出任何从逆念头了,谢谢参赞先生知情之意。” 以袁世凯的为人的,人前演戏是他的拿手本领,对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都难得说真心话,何况一个外国参赞? 而日置益代表日本政府传达一个信号后,此行的目的就已达到了,也不必马上等他的态度,明知道他不可能透露真相想法的日置益,遂起身告辞。 而袁世凯在他离开后,阴沉着表情,那张团脸上显着一副惊讶、不解、疑惑、惶恐诸般交错的表情,最后却是发出一声长叹,又伸手唤来一个亲信,似交代着什么。 十几分钟后,一众幕僚进了先前日置益身处那间堂厅里。 世事透着古怪,这天气也透着苦怪,国势危急,这城里的百多万旗人,瞅着这时局,那真的心急如焚他们真的想鞠躬尽瘁,为朝廷、为太后、为皇上分忧。心想为朝廷出力,但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顶多的就是嘴皮上过过瘾,咒一下南方的逆贼。 从打从进了五月初一起,京城就是阴沉沉地仿佛为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偶尔还有霏霏细雨,这种萧索的气象,不由得令人兴起国破家亡之感。 “万幸还有袁大人,这不袁大人前些时候请着朝廷准其在直隶、山东、河南等省招募壮丁两万二千五百人,编练成第三镇,待袁大人的北洋军去了,那陈逆定可倾刻平之……” 似乎满朝上下都对袁世凯、对北洋陆军充满了希望,就像几十年前,人们对湘军充满希望一般,似乎那袁世凯就是今日力挽狂澜中兴大清的曾大帅。市间这么想着,可于时局却是无力的很,可即便如此,这京城里的在旗的老少爷们依然愿意信着听着。 相比于那些个老少爷们私下传着的种种袁大帅点兵不日平逆的谣言,这皇城里头东暖阁里却是如那天气一般,被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着。 “日本公使内田康哉递撤馆绝交书于外交部,言……” 念到这低着头的小太监却是不敢再念下去了,大清早宫里头已经几个的不开眼的太监被杖毙了。 “念下去” 皱着眉头阴着脸的慈禧喝了声,语中的冰间只让旁坐着面带病色的光绪和帘前跪着的王公大臣们心下一寒,这东暖阁似也骤降数度。 “满清氏原塞外之蛮族,既非受命之德,又无功于中国,乘皇明之衰运,暴力劫夺,伪定一时,机变百出,巧操天下。今日中国光复军兴,以遂满清氏,我国与中国千年交好……” 随着太监读着内田康哉的绝交书,慈禧的脸色从白变青,由青变紧,终于在小太监念完之后,慈禧却轻喝一声。 “来人,把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张东西拖出杖毙了……” “老佛爷饶命……” 被拖出去的小太监发出的求饶声,只让东暖阁里的王公大臣一底头,隔着帘子看着那些王公大臣们,面色铁青的慈禧冷声问了一句。 “奕劻,你可知那日本为何与我断交” “奴……奴才不知……” 被问着的奕劻,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他还真不知道日本为何与大清绝交,打破各国共同方针,抢先承认陈逆。 看着奕劻,慈禧从黄匣子里取出一个奏折略扬一扬,用低沉愤慨的声音说道。 “中外决裂,大局坏到如此你这个作总理大臣的、主持着外交部的竟然不知,难道非得日本人送银子送到你的面前,趴在你耳朵上告诉你,你这奴才才知道吗?你们这些个奴才局势要闹坏到怎么一个地步,才肯歇手?” 稍显嘶哑的斥责只让奕劻急跪下去用的叩着头,冷汗顺着后背冒了出来,慈禧太后绷着脸,不便有任何表示。 最后她又看着被自己召见来的军机、御前的大臣,眼圈红红地,沉吟好一会方才开品说道。 “如今局势崩坏至此,你们还有什么法子” 这会见的庆王爷依还跪在那里求着饶,知道太后并没有处置他的意思,众人还是一沉头,最后倒是军机大臣瞿鸿礼站出来走一步。 “臣以为,日本不过一东洋小国,现与俄人争端,陷于关外自不足为惧,其承陈逆无非是为青泥洼之港所迫,然今之计……” 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最后瞿鸿礼给出的一个法子,就是不管他。对洋人,慈禧从来就没有任何法子,至少打从庚子年之后,她就是这么觉得,洋人她问不着也不敢问,看着依还跪在那浑身颤着的奕劻,慈禧让他回去站着后,又开口问道。 “袁世凯的北洋军到了什么地方” “回老佛爷” 兵部尚书铁良让出一身,先跪下叩个头。 “袁世凯的北洋军前锋已至沧州” “沧州沧州” 反复吟了两遍,隔着帘子的臣工们看不着,可在旁边坐着的光绪却是能看着他这“亲爸爸”脸上的怒意逼得脸都颤了起来,这一幕却是让光绪的在心下冷笑一下,对袁世凯他恨不得食其骨,压了六年的仇也许…… 就在光绪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的东暖阁外传出一声惊雷,夏将至这打雷也是常有的事,至多不过惊得心跳一下而已。可是在皇帝却严重了只见他吓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手扶着桌子,有些支持不住的模样。 这样的皇帝,实在不能让任何有魄力、有决断的人看得起,但也实在不能不让人觉得可怜。李莲英真不忍见皇帝那副惨相,急忙上前扶住,半拽半扶地让他在椅子上坐下,总算缓过气来了,光绪自己也觉得有些窝囊,怔怔地望着李莲英,看着太后脸上涌出的轻视之色,那张脸上尽是一种乞求谅解的眼色。 就在这时,东暖阁却突然有一人闯入,闯进来的是军机处班值,一进东暖阁便举着手中的折子哭丧着脸,未等慈禧和王公大臣们出言训斥时。 “太后、皇上,袁……袁世凯从逆了” 近乎于一声哭喊的话语只是把的房中的众人吓得面如土色,而原本轻蔑鄙夷的看了眼光绪的慈禧更是被惊吓的面色苍白,手扶着鸾椅轻颤着。 就在这时,漆黑的天空滚过一阵轰鸣,惊雷再次头顶炸开,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电闪雷鸣。风刮得更大更起劲了,风裹着倾盆大雨哗哗直下。此时这暴雨似乎还不甘心,还不解恨,它下得更猛烈了,时时夹着呼呼的声音,变得格外的凶恶可怖。 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使东暖阁里的众人猛然预感到,立国二百六十多年的大清朝,眼瞅着就要坠入万劫不复的阴曹地府了 第201章 尔计我算(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201章尔计我算(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沧州城外,多盐碱地,遥遥望去,白如雪地的盐碱滩茫茫无涯,间或有大片荒草形成的雪中绿洲,极目而尽,没有一个村庄,只有一片片粼粼水光在阳光下闪亮。(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时有大风掠过,片片白色尘雾便从茫茫荒草渗出的盐碱渍水滩卷地扑面而来,竟带着些森森可怖感。 长满矮小荆棘之类的灌木杂草的盐碱地里,一群打着赤膊上的青壮,正在那挥汗如雨拼命挖着大坑,板结的盐碱地上每隔上十几丈,便有一群人挖着坑,而在坑周围却着站着荷枪实弹的北洋新军。 今天的北洋新军和往日似不太相同,军帽后方散开的齐颈的头发,似乎意味着些许不祥,这些新军官兵都剪掉了辫子,而坑里正挥汗如雨挖着坑的人却留着辫子,他们那满是汗水的脸上带着恐意,但手头却是不敢停着活,而在坑边几十具尸体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子玉兄,兄弟……兄弟家中有老,下手小,还请子玉兄就把兄弟当成个屁给放了吧” 跪在地上的人不时的叩着头,板结的盐碱地叩着头,额上不时便叩出来了血来。 “那兄弟,不是佩孚不想放你” 吴佩孚叹气摇着头。 “实在是军令难为啊” 说着吴佩孚扭头朝他处看去,未理会这哭诉着那礼杰,大帅有令左镇一千两百六十四名旗人皆需毙之,不仅如此,北洋两镇里所有旗人都要杀死。 投名状啊 心叹着,吴佩孚冲着旁边的士兵吩咐一句。 “让他们歇口气,吸袋烟” 而在不远处的一堆杂草前坐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军官,他们中有的是吴佩孚的上级,有的是他的同僚,而现在他们却都是“索虏”,堵着他们的嘴的绑腿刚被取下,其中一人就嚷了起来。 “吴子玉,朝廷待尔等不薄,尔等为何要叛之” “你为满,我为汉,朝廷之恩,只是个人恩义,佩孚需守民族大义” 义正词严的回答没有一丝的停顿,说着话吴佩孚朝那人走了过去,他看着坐在地上的瑞克哈,瑞克哈直视着他,眼中没有怒意,只有坦然面对的平静,他们两人过去都曾入关东刺探俄**情,一路上也曾互相扶持,而今…… “今**必杀我” “军命所在,还请瑞兄见谅” “能否放过众兄弟?” 吴佩孚摇摇头。 “入光复军可需以我旗人人头作投名状” “不需” “那反叛朝廷是否又需我旗人人头祭旗” “不需” “那为何不愿放过众兄弟?” “大帅军令” “大帅为何要杀我们” “尔是满,我是汉” “满……汉满本就一家,何有诛杀一说” “夫以民籍计之,满人之数,裁当汉人百之一,而服官者,其数乃等于我,天壤间不平之事未有若斯之甚者况夫藉口于不分满汉,举枢要之职,壹以属彼族之私。” 吴佩孚冷声用《光复报》上话题作反,随后声一沉。 “非我等要诛尔等,亦非汉族光复意欲诛满……” “只是大帅需一投名状罢了” 接着吴佩孚的话,瑞克哈苦叹一声,不再言语,而这时一个军士却走过报告。 “长官,坑已挖好” 吴佩孚转身朝着一辆马车走去,马车上摆满了酒坛,取过一个倒满的大碗,又走到瑞克哈面前。 “一碗水酒,还请瑞兄弟一路走好” 未再言语的瑞克哈喝完一碗酒后,脸红着盯视着的吴佩孚,原似平静处之的双目露出些许血丝。 “子玉兄,若是他**们陷克京师时,还请……” “瑞兄弟放心,只要子玉往京城,自会照料瑞兄家人” “请子玉转呈统制大人,在旗百万亦有为国忠烈之士,还请他日刀下留情” “这是自然” 又取过一碗酒,吴佩孚与瑞克哈干了一碗酒后,手一挥这几人便被朝着那边挖好的大坑押去,有的人如瑞克哈一般走着,可有的人却早已经瘫软的身体,甚至于双腿间早已湿成了一团,谁想死呢? “放” 随着军官的一声口令,枪声在德州城外的旷野上响了起来,站立于坑边上百名被扒掉军装的旗兵,伴着枪响倒毙下去,未掉进坑里的又被旁剪掉辫子的士兵踢到坑里。 一队人刚行完刑,又有一队人被拖着推着朝着大土坑推着,他们站在坑边有的人跪在那哭求着,有的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举枪” “瞄准” “射击” 枪声一排排的盐碱地上响起,无主的尸体躺在坑里,天空却是艳阳当头,终于枪声停了下来,看着十几个大坑里尸身,吴佩孚却是无奈的摇头叹气,虽说不愿杀死往日同僚,但这一切却都是无法避免的。 保定城内,荷枪实弹的北洋护兵在大街上巡着逻,在大街的高台上,普通百姓正在众目睽睽下剪辫子,辫子齐根剪去后,旁边新学堂里的学生,又用剃头推子将那人的头发剃掉,这些百姓的额前大都留着半寸左右的头发,这是为了省钱,负责剃头的学生,也大都将是给他们剪成半寸长短发,看起来和南方的光复军有些相似。 “辫子一去,大汉复颜,面条一碗,以资奖励” 旁边的护兵手提着一根辫子在那里喊着,剪掉辫子的百姓立即到旁边趴在桌上吃着一大海碗面条。这会更多的人却是在人群中观望,人群中一个穿着无补官服的老人却是骂了一声。 “祖宗之法岂可丢,天诛袁贼” 说罢就待掩面而逃时,却一下被巡逻的护兵一把拉住。 “棚长,这有一个满遗……” “剪了他的辫子,看他还做什么遗老” 棚长一喊,旁边的百姓不管是愿不愿剪的,这会却是看起了热闹叫起了好来,国人爱看热闹。 “我不剪辫子我不剪辫子……” 被士兵强拖上台的老头的双手护着辫子大声嚷喊着,见拖着费事,那位棚长却是抽出了刺刀来。 “给俺按住了” 老头被两人强按在台前,刺刀沿着辫根用力一割,辫子除了,原本挣扎着的老人这会却是的挣扎不动了,他的嘴唇轻颤着、面上再无一丝血色,而台上的学生却是跳了下来,不一会便推掉了他后脑的残发,头剃完后,被松开的老人顿时瘫软在地,脸上却是流出一脸老泪,呒喃着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最后这老人甚至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北方叩起头来,嘴里请着罪,脸上挂着老泪。 台上的青年学生看了眼台下的那朝着京城方向叩头的老头,目中尽是鄙夷之色,最后又啐了一句。 “做不够奴才的败类” “这剪掉辫子也不味着从奴才变成*人啊” 总督府内,穿着身德式军衣的袁世凯无奈的叹了一句,今天他颁了军令,要用军法去辫子,这光复诸省都剪辫子,剪辫子是光复的象征,即便号从了江宁,自然的也要跟着剪辫子,可这事轮到自己身上,却又是忍不住犹豫了一些。 旁边在昨夜已经自己动手剪掉辫子的杨士琦却是笑说一句。 “大帅,这剪掉辫子不味着从奴才变成*人,可若是留着辫子,可不就是想继续当索虏的奴才嘛” 听着他的劝,袁世凯无奈的握了下已经剪掉的辫子,脸上尽是些不愿的表情,虽说这辫子妨事,可真到剪的时候,还真有些舍不得。 虽说有百般的舍不得,可这辫子总归还是要剪的,相比于这辫子袁世凯更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杏城,你觉得……” 语沉着未待他说完,杨士琦倒是先接到一句。 “大帅,您是不是担心南边的那位大帅” 杨士琦摇着头。 “大帅,昨晚咱们商量的时候,已经提过,那位大帅现在诸事初事,对他来说没什么比迅速光复中国更为重要,现在大帅您是全中国第一个起兵响应光复之人,若是执政薄待与您,怕是接踵而来的必然是旷日持久的兵刃相争,这恐也不是执政所愿见之事。” 虽是点着头,可袁世凯依还是皱着眉头,虽说对陈执政不甚了解,可他也知道成大事者皆是大丈夫,无毒不丈夫,心想着一个总督府的官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恭喜大帅、贺喜大帅” 说着那人双手捧上一份电报,电报却是江宁临时政府的委任状。 而一接过电报,袁世凯的脸色却是一变,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临时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 陈默然说笑着用一种较为平淡的口吻说着提着给袁世凯的官职,临时政府军事委员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虚设机构,对于光复军来说,有光复军司令部、参谋总部,对于执政府来说有未设的陆军部长,可这个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却是由他自己兼任,至于副委员长,袁世凯是第一人。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啊” 陈默然说笑着,表面上看来的军事委员会的责权很大,可是实际上呢?想着这陈默然便在心下冷笑着。 对于大帅弄的这个虚设机构,蒋方震并没有表露多少情绪,随着对大帅的了解,他隐约猜出大帅心中最大的顾虑就是军队,为了保持自己对军队的控制,重用黄埔生是大帅最大的特点,即便是黄埔生中亦分本校生、分校生,当然这些并不是他所考虑的。 “袁世凯所练北洋常备军,是以袁为中心的北洋系,因此,各镇重要将领都是由他亲自选定的,第一镇统制先后为凤山,根据袁世凯的电报,凤山和其它旗官一样已被处决,现统治为王士珍;第二镇统制为王英楷,第三镇统制为段祺瑞,军用担任协统的有雷震春、陈光远、李纯。担任标统的有王占元、卢永祥、鲍贵卿、王怀庆、田中玉、杨善德、孟恩远、唐天喜、王振畿、赵玉珂、王同玉等;担任营管带的有何丰林、陆锦、李长泰、李厚基、施从滨、阎相文等,又几乎都是小站出身,袁对其皆有知遇之恩” 点着头陈默然自然知道这北洋军是袁世凯的嫡系,历史上七年袁世凯之所以能盗国成功就是靠着北洋军六镇。 “北洋常备军有四镇新军,嗯要去掉京旗常备军,这京旗常备军是满清最后的依持,嗯北洋常备军,有第一镇,第二镇,再加上刚以以巡警营北段为骨干,又添幕新兵编成的第三镇,这三镇新军,就是袁世凯的所有人马” 沉吟着陈默然看着袁世凯电报中附提的被处决的军中旗人,袁世凯是拿这三千多人当投名状啊即便是在光复期间陷下不止一座满城,可被光复军一次处决的旗人,还没超过这个数,这老东西可真是心狠手辣。 “老袁练兵也有几年了,这兵练的也不错” “大帅,北洋常备军其战力可为清军之翘楚” 身为参谋部中校参谋的陈其才在旁边点头称道,和绝大多数陆士毕业生一样,陈其才亦在参谋部任职,部队主官为黄埔生,在光复军中是普遍现象,毕竟黄埔军校校长是眼前的大帅、教授处主任是第一军司令肖炘韧,说他们是天子门生也不为过。即是天子门生,就有天生门生的权力。 “我们在皖北和苏北不是编了第25、第一军向河南、山东推进,这三个新建师同时跟进,嗯待与北洋第一镇、第二镇、第三镇汇合后,以北洋三镇为主,命令安徽、江苏督政府征兵第一师和北洋常备军为基干,编成光复军第一、第二、第三军。” 心想着一连串“掺沙子”的主意从陈默然的嘴里吐了出来,他有三镇五万人,那就补充十三万人,把三镇北洋军打乱编成三个军。 大帅的话反而让蒋方震皱着眉头,袁世凯的老奸巨滑他早已有所耳闻,以袁世凯的老奸巨滑他怎可能看不出这整编背后是在夺他的兵权。 “大帅,计划是好,但是袁世凯可不是会党,对会党可以掺沙子,补官士,可这些人……” “袁世凯绝对不会愿意” 陈默然抬头一笑。 “百里,我敢说袁世凯肯定会找借口不来江宁履任这个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一职” 蒋方震、陈其才、吴元泽、张显、吴茂节等人都看着面前的大帅,即然袁世凯不可能履任这一职务,那大帅为什么…… 众人的疑问全落到陈默然的眼中,他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你们只看到袁世凯不会履任,却没看到一点,袁世凯会用什么作借口” “借口?” “没错,以袁世凯的老奸巨滑,先着徐世昌救他,派徐世昌来江宁,与我等达成协议,接着又冒着杀头的风险缓兵慢行,为安慈禧之心,身留保定居中策划,青泥洼事出时,原本是他起义之时,可他没这么做却又用我们给他的密电码,拍来一份谢罪密电,说非他不想,而是此事重大,旗人凤山为一镇统制,为保一夕得成,才会推迟起事时间。在这个时候,做到这份上可也真不容易呀” 想着袁世凯,陈默然忍不住感叹起来。 “现在若是没有日本人于断交之前知会他,他岂会这么轻易的起义,即便是起义了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私心?袁世凯的野心之大远超你我想象,来江宁对他来说无疑置身于虎口,而军队是他唯一的依持,他岂会轻易交出军权,任我去掺沙子、和石子,他总是要求几个自保之招” 蒋方震等人听着不断点头称是。过一会,陈默然感慨地说。 “世上之人,往往皆自以聪明,可往往聪明却为聪明所误。缓义是自保、举义又是自保,举义之后,为留于北方、居于军中,又有何自保之道?” “嗯” 蒋方震一皱眉头,稍加思索后。 “大帅,若其想自保,其必会以索虏未灭为借口,调第一、第二镇北上猛攻索虏,以据京师,一可自保,二又可显其名,谋得京师之后,袁世凯必将得光复首将之名,到那时……” “名声就是武器啊到时携着河南、山东、河北三省,又有了克复索虏重地京师之功,他袁世凯便自保无虑了” 说着陈默然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会他的心情却是比先前更快活几分。 “北洋两镇常备军,若是北上,其必调初练第三镇居守河南、山东两地,以据地而为,第三镇,若是他真这么做,就命令第一军北上支援袁世凯吧他据济南、洛阳,我们保需要控制两地除此之外诸城,派驻官员、改组政府,他在前面打着,咱们就在后面稳定河南、山东两省。” “可是京城” “百里,算算抗俄军已经在关外快一年了吧” 大帅的问题让蒋百里明白了为什么他会笑出来,袁世凯的确是要为聪明所误了。 “报告,袁世凯电至参谋部,为速逐索虏,其已命所部北洋第一、第二镇由沧州北返……” 这时参谋的报告让笑声从执政府参谋部的作战室响了起来,而陈默然得意的扬了下眉毛,扭头看着众人。 “好了,大事已定” 第202章 圣与贤(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202章圣与贤(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日本帝国首先于诸国之前承认民族政府为中国唯一合法政府同时,日公使升大使事,今日将在南京东京同时发表,此中日国交上一大事,不可以不论。(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使节升格,乃国交增进之表现。今各国之间,大抵皆交换大使,惟各国于中国,皆为公使。今日本不仅承认我民族政权为合法代表中国之政府,又升格大使,实为可喜。 东京电传:日本怂恿英美亦升格,英美均予考虑,只因尚未建交,想来他日恢复邦交,升格大使,是则就一般外交大势言,殊为可喜之现象,亦表明民族政权而非**之满足,诸国均看好民族政府之前途,行动予以支持,日本与索虏断交只为其一,诸国银行均表示愿承民族政府之债券,此为诸国看好民族政府之前景。” 黄帝历4602年五月二十三 迫于各国政府制定的不得与临时政府产生正式接触的禁令,刚易名为南京的江宁,自然的成为了诸国外交官的禁地,相对的十里洋场的上海,便成为了最适合展开秘密外交的地方,同样也是诸国外交官与临时政府外交部拉洽的地方。 浦东的金碧辉煌的皇室大舞厅里,一如既往的到处是盛开的鲜花,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色。而且,无处不是等候邀舞的上海各界的名媛贵妇,她们身上的花边、佩花和象牙扇,在爽适的香水味里,宛如无声的波浪在翻涌,美妙的音乐声在舞厅里响彻着。 对外界来说产业公司举办的舞会,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南京政府外交部举办的舞会,日本首先承认南京政府的举动,打破了诸国的共同方针,虽引起了名国的不满,但同样的也打破了诸国对待南京政府的看法,尤其是在袁世凯反叛,开始向京师进攻之后,更是使得这面土地上的局势趋于明朗。 挽着夫人的手臂进入舞厅的内田康哉,一进入舞厅就吸引了参加舞会的诸国领事表情随之发生了些许变化,日本出人意料的举动,为日本换得了新政权中的外交优势,而恰是各国所嫉妒的。 随着丈夫与诸位领事见面后,内田夫人很快离开丈夫,走到艳丽的妇人堆里。这一小堆人,大都是各国领事的夫人、上海知名洋人的夫人,他们同样穿着艳丽的礼服。她们欢迎着这位大使夫人,交口称赞她今晚是多么迷人。 “你看内田,现在他是多么的得意” 手握着酒杯的满思礼对身旁的古纳说道。 “是啊从近几日中国报纸上报道来看,中国人正对日本人的好感正趋于上升趋势” 古纳应声说道。 “我们的滞后很有可能导致未来我们对中国的外交影响力的下降” 说着国内的反应,古纳无奈的耸耸肩膀,随着洛克菲勒家族在美国协助运作,美国已经多名参议员提交议案,要求政府承南京政府,可是中国当前的政治组织,只不过是临时性质,尚无建立持久政府制度的基本法规,而且目前政权也不够稳定。 如果此时承认,不仅妨得中国正在进行的行政改革,也有损各国利益。美国政府见此,才决定等中国永久宪法宣布,临时政府终止后,再予以承认,以便维持列强合作的原则。 “这是必然发生的事实,不可否认,日本人的确很善于进行国际交易,表面上他们没有得到大连,但是他们得到了更多” “东京得了他们想要的,南京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同样的,两者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不是吗?” 说话的时候,古纳看了一眼满思礼,相比于美国来说,英国和俄、法、德一样,都希望轴承以南京政权作为武器,以从南京那里索取更多的新的特权,在得到这些特权之前,他们需要以承认为要挟,这是各国虽明白光复的趋势已经不可逆转,却依未有任何表态的原因。 而因为南京政府同意日军使用大连商港运输物资,所以俄国主张各国应支持满清,法国原则上认为中国正式政府成立后再予以承认,但又进一步要求中国政府对列强在华的条约权利给予正式保障。至于英国则是借口南京没有履行条约义务的能力,不能承认中国政府。 “日本的单方面行动,使得我们对华共同行动阵线破裂,满思礼领事,你觉得我们的共同阵线,还能够维持多长时间?” 古纳的话中话却是被满斯礼的听了出来,他看着古纳,这位即是美国驻清国上海领事,又是美国驻华代办处主管的双重外交官。 “贵国对华的态度是不是准备进行调整?” “我们不都是在进行调整吗?” 借着反问古纳叉开了话题,在日本抢先承认南京之后,上海的各国领事便先后身兼驻华代办处的职务,这实际上就是各国在调整自己对待南京政权的态度。 而且他已经接到国内的明确指示,等待中国临时政府终止后,即予承认中国政府,无论是目前争论的共和政府或是帝国政府。 “南京政权暂时还不够稳定,他们沿用着大量的清国旧官员,虽然已经派出大量的事务官员,但是你知道的,那些年青人怎么是老奸巨滑的官员们的对手,而且,即便是在光复军中,虽说那位大帅大量任命黄埔军校学生为军官,但是他所依赖的军官和官员们一样,都非常的年青” 在内田康哉把目光朝自己投来时,满斯礼便冲击举起手中的酒杯,同时对古纳说道。 “现在北洋军已经到了保定,他们很快就会攻克只有少量旧武装和一个师的常备军保卫的北京,随着清国覆灭的倒计时,**党人和光复党人的争论已趋于白热化,是共和,还是帝制,有可能是除去北方的袁世凯之外,新政权中又一个不稳定因素,新政权面对的问题,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是啊虽然面临着太多的问题,但我们总需要承认这个政权,这是为了我们的利益不是吗?” 这时内田康哉已经再次走到他们的面前,古纳结束了两人间的谈话,现在的英日同盟是美国所忧虑的,如果日本赢得这场战争,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在夏维荑以及的菲律宾威胁到美国,而英日同盟又使得美国不得不考虑未来英日两国在太平洋和大西洋对美国构成的威胁。 和满思礼客套几句后,内田康哉却是把话题转到目前整个南中国最为关心的一件事上。 “满思礼领事,不知你觉得武昌的态度,会不会随着袁世凯的起义发生变化?” 之所以内田康哉会问满思礼,是因为张之洞和英国驻汉口领事之间保持着异常亲密的联系,而且作为日本驻华大使,他还掌握着一件不为外界所知的机密,张之洞庚子年间曾涌出过帝王梦,对此知之者甚少,四年前面对八国联军的武力威胁,清国政局动荡,政坛变幻莫测。身为湖广总督的张之洞一面公开表示拥护“两宫”,而内心深处却存有独立称王之念。他私下派长子张权前去东京,与钱恂一起在日活动;通过宇都宫太郎向日本参谋本部征求对组织新政府及提供军事帮助之可能。还希望日本派军事专家来协助练兵,同时还要购买枪支弹药,加紧训练新式军队。 与此同时,张之洞对唐才常在武汉地区的自立军活动,在八国联军攻克北京之前,亦采取虚与委蛇的模棱两可态度。直到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慈禧政权尚存,张之洞才放弃组织新政府的念头,让张权归国,并下令对唐才常等残酷镇压。不仅日本参与其中,同样的英国人亦曾参与其中。 “内田大使,这个问题……” 满思礼笑看内田,现在没有那个国家比日本更迫切看到南京政府可以掌握中国政权,他们急需单方承认的“合理化”,而合理化的前提就是那些地方大员们像袁世凯一样,做出明智的选择,而现在所存湖广、云贵、陕甘、四川四位总督之中,只有湖广、云贵两督为汉人,相比于未受威胁的云贵,他们更关切湖广总督张之洞的决定。 “恐怕只有陈执政那里才能给出答案,您觉得的呢?” 笑声同时从两人嗓间响起,这时舞厅里的音乐声更欢快了,梁敦彦这位留**童出身的外交部长却在此时结束与满思礼夫人的跳舞,在一名职员在他耳边轻言几句后,便朝着乐台上走去,音乐声在他的示意下停止了,原本正在跳舞的人们开始朝着乐台前走去,端着香槟酒杯的梁敦彦脸上带着笑容。 “先生们、女士们,现在受执政府委托,有一个好消息向大家宣布……” 武昌城北临长江,西门南门乃是通往湘粤大道的出口。东北一带乃码头所在地,货物集散,人员游动,场景喧腾杂乱,是脚夫、流氓、乞丐的麇集之处。武昌的商业繁华区在城南。这里店铺林立,百货充斥,街巷交错,人口稠密,配合商务活动而起的酒楼、ji院、戏园子随处可见。尽管三楚大地到处都是饥饿、贫困,但武昌连同对岸的汉口、汉阳城里,却又是畸形的繁华,银号金铺里尽皆肥马轻裘之辈,酒楼ji院中多醉生梦死之徒。 总督大人举义了清晨,汉口租界的报纸便报道了这个消息,接着当人们看到的“中国旗”从总督府和城墙上升起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不是谣言,总督大人真的学着袁世凯“从逆”了。 中午时分,从九江驶来商轮搭载着光复军第十一师的官兵,从汉阳渡上了岸后,大队光复军士兵踏着步子的靴声咚咚地在武昌城内响起,当他们挥舞拳头高喊。 “光复万岁中国万岁”的时候,人们才总算是相信了一个事实,湖北光复了 站在湖广总督府签押房内,此时的张之洞却是一副五味杂陈之感,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在这签押房里了,署理湖广十余年,习着文忠公当年将湖北建国中之国的历史,将湖北变成自己的国中之国,而今天 一生观人用人,唯独在陈默然的身上,张之洞走了眼,想着连刘坤一都走眼,张之洞到也没什么怨,两天前,他收到陈默然的一封信,一封他等了二十三天的信,自从那天和吴秋衣长谈之后,就一直等着的一封信。 现在的陈默然已经没任何人可能阻挡他,手里握有五十万用新锐洋枪洋炮武装起来的强悍光复军,正所谓“羽翮已就,横绝四海”,他日君临天下的非他莫属了。张之洞知道自己已不能开罪于这位昔日曾跪于自己面前的人了,不但不能得罪他,甚至于还要示之以破格之礼 “执政到” 随着签押房门外传声,面带喜色的陈默然大步走进了这湖广总督府的签押房。此时的陈默然似乎更显得神采焕发了,对照自己日益衰老的身体,张之洞更觉得这曾跪于自己面前年青人,身上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向他压来。 “张之洞见过执政” 转过身来的张之洞脸上带着惊色,待看清来的就是陈默然后,连忙左手压右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 直到行着礼时,他的心里依然难以平静,陈默然来了他来武昌了怎么之前连个消息都不知道?就是那十一师的师长张跃武进城拜访自己时,也未曾提到此事。 “香帅,,如此大礼,默然岂能当得。” 虽说语气仍然是已往一样的谦恭,但陈默然却是未有阻止张之洞行礼的心思,只是在其按照汉礼行了个揖礼后,还了一个揖礼,而这个揖礼却只有45度。 陈默然的反应和回礼在张之洞的意料之中,现的陈默然已经不再是那个上海的商人,而是执政府的执政、光复军的大帅,也许几个月后,又会成为新朝之君,过往如何早已抛开不计,当了几十年的臣子张之洞,自然知道何是臣子的本份。 “香涛不知执政竟然亲临武昌……” “香帅能毅然易帜,自为光复之功臣,民族光复指日可待,默然于情于理都应前来拜见香帅” 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喜,陈默然语中带着些喜意,张之洞行事实在是出人意料,两天前自己的那封信没白写,而之所以来这却还是为了一件事。 “执政,原本的我想待湖北诸事安排妥当后,即赴南京,未想到执政竟然亲往武昌接迎,实是惶恐至极。” 张之洞苦笑着,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在他看来,陈默然之所以来武昌,怕是担心袁世凯之事重演,可他这湖北常备军和北洋军却是截然不同,他来武昌怕是想接自己去南京。 “香帅素为天下所景仰,实是南京政府初定,默然以香帅为砥柱。天下人心方可安定。” 陈默然说着,态度是诚恳的,对湖北他并不担心,宏汉会、第二侦缉处过去一段时间早已渗透入湖北清军各部,如果不是因需要借张之洞的声望压阵,他又岂会撑到现在。 “执政方才是光复中国之中流,崛起之希望,香涛不过是一老朽尔。” 目视着陈默然,他的这种恭维却是让张之洞稍舒服了一些,右手已习惯地抬起来,在胡须上来回梳理着。 “香帅。” 陈默然神态中稍带着些恭敬地说。 “今日袁世凯正向京城进逼,他日举国光复只在瞬间。默然曾请,待兴国光复之时,亦是民族决定未来之时,此时政府有待香帅这般持重而经验者主持,还请香帅切莫推迟。” 这几句话使张之洞感到欣慰。是的,自己的选择是不错的,陈默然虽是商人出身,但却有着他的过人之处,眼下这个时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执政,我跟你说句真心话,你千万不要误会。” 安详地望着英俊中带着些豪迈的执政,张之洞平静地说。 “不知香帅有何赐教?” 陈默然面上露出些微笑,心想着难不成又像那些老朽一样和自己谈什么善待满清皇族,他们要还什么个人恩意,却总是想扯着什么“仁义”。 “执政,世人皆知,他日民族光复,即行一人一票,决定国家之未来体制,香涛虽已老朽,但却知这中国之民尚于愚昧而未开,不仅百姓如此,官员亦是如此,若如那党人所鼓吹之共和,总统之位世人皆夺之,势必造成战争,于国于民将大为不利。若行帝制,不仅官民释然从之,亦无官民心之惶乱,国家大事皆由君出,倘若君不圣,则由贤相主宰,相若不贤则换之。所以为君之道在于慎选宰相。两者孰是,不知执政以为何为国之所需、民之所求”张之洞的眼光分明昏花多了,但在陈默然的眼里,这昏花的眼光背后依然埋藏着昔日的犀利、精明 从他的话里,陈默然听出了他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了,按下心头的狂喜。 “不知以香帅看来,若是行帝制,何人可为帝何人可为相” 端起茶杯,张之洞轻轻地呷了一口,郑重地说道。 “洪武爷逐鞑虏,解汉民水火以倒悬,自可为大明开国之帝古往今来圣者为君,贤者为相” (好了,今天终于把中国未来的体制和陈默然的野心说了出来,实际上一开始陈默然就想着当皇帝,这四亿五千万人能选出一个什么体制?自然是他们最熟悉的帝制,呵呵希望大大们不要失望,至于张之洞的角色安排,对付那些个老奸巨滑之人,自然的需要……嗯清官要更奸这国号是定了,肯定是中华帝国了,可是这年号……郁闷中,求助于各位大大望大大们在书评区发布,回头无语作着读者调查,呵呵求月票、求定阅) 第203章 权贼(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203章权贼(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一支支部队经沿着官道、田间小道向北方开拨。(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在地里忙活着的乡民,抬眼就看到一队队的军人跑过去,留下一片被卷起的尘土,大部队们扬起的灰尘,不断地落到树叶上。树干上也满是尘土。战士们越走越远,一会儿,田间路头又恢复了静寂。 饷午过后一场雨之后,河上雾气迷蒙,远方的山和近处的耕地也笼罩在层层云雾之中。军队的车队溅起泥点,艰难地行进在泥泞的道路上,而在田间驮着弹药箱骡马也在奋力的前行着。军队也行进在泥泞中,雨水打湿了他们的涂胶的防雨披风,步枪枪也**的扛在肩上。披风下,两行鼓鼓的子弹袋使他们显得笨重而臃肿,活像怀有几个月身孕的孕妇。 “我有一支枪,扛在肩膀上,子弹上了膛,刺刀闪寒光……” 行军的队伍中军歌嘹亮,虽是顶着雨,可歌声依显得雄壮。 “慷慨激昂,奔赴战场,冲锋陷阵的谁敢挡誓把河山光复了,高唱凯歌还故乡……” 跟着士兵哼着军歌,赵晟抹了一把脸上甩着的泥水,满是泥水的脸上挤出些苦笑来,挂着泥的军靴足有几斤重,行军几天后,这腿就像灌了铅一般。 “……上刺刀、上刺刀,前进前进前进那怕山高把路挡,那怕河深横于前,上刺刀、上刺刀,前进……” 这会的歌声更豪迈起来,可跟着唱的赵晟却是喊不出个豪迈,直到最后一句“冲啊杀”时才算是找回些精气。 跟在赵晟身旁小跑着,扛着骑枪的刘大业挤到排长跟前问到一句。 “长官,你说咱们啥时候才能走到郑县?” 刘大业是赵家粮号里的伙计,在当兵时想都没想到自己的排长竟然是大少爷,大少爷不是在省城上洋学堂吗?虽是心里有着疑,可也未敢细问过。 “明天” 赵晟应了一句,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着。 不凯旋,誓必死 似乎的赵晟已经看到凯旋的那一天,只要像现在这样“走”下去,估计撑不到年底,这全中国就河山光复、民族解放了,但前提是必须走下去。 “长官,你说,咱们到郑县,会跟北洋军打起吗?” “扯淡,北洋军也算是友军” 旁边的士兵接了句,而赵晟却瞪了他一眼,他的话有些不合时宜。在赵晟看来,从袁世凯拒绝到南京赴任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擅自命令部队向京城方向进攻,就已经表露出了袁世凯的野心。 “长官,要是咱们到了郑县,那北洋军不愿,怎么办” “军人需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说出这句话时,赵晟把腰侧的涂胶挎包朝后抽了一下,服从命令,北洋军拒绝服从军令,就是叛军,对待叛军绝不容情。 “但愿……小爷的枪可不想沾汉人的血啊” 心沉着赵晟喝着一声“兄弟们,快点,别让三排超过咱们了”,喊着话脚下又加快了步子。 绝大多数士兵在田间小路上行军的时候,在官道上除去拖拉火炮的“野马”小货车外,还有一些运输车,时常有灰绿色的小汽车疾弛而过。 小汽车的前排往往坐着一位军官和司机。后排是另外一些军官。车队经过的时候,会溅起更多的泥点,溅到路边行军的士兵身上,但士兵们只是埋头朝前走着,偶尔的当运输车经过时,会有一些实在走不动的士兵被推上汽车休息一会。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出发时队列整齐的部队,现在已经没了什么样子。每一个士兵都是浑身的泥水和汗水,一张张脸上的神情已经接近虚脱,十天行军近千里地,已经所有的人都已经濒临了极限。 这一辆在泥泞中挣扎着的野马汽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一名年青的将军从车上跳下来,接着车上又跳下几名参谋,将军的脸上带着些笑意。 看着那引起濒临极限的官兵,下车后站在路边的肖炘韧的眉中却是闪动着一些得意,第一军三个师兵分五路,从皖北、苏北两个方向挺进,除去偶尔的交火外,整个过程就像是行军一般简单,沿途所过府县无不是易帜以保官位。 “长官,第九师有一个副排长带着两个士兵逃了” 一辆摩托车停在车旁,从传令兵那里接过一份报告的邵参谋的报告,却是让肖炘韧面上的得意淡去了些,他冷笑一下。 “命令宪兵部队,不计死活、不计代价,给我抓住他们” 逃兵,长途行军时难免会出现,从出阜阳城,就不断有士兵逃跑,甚至还有基层军官。 “长官,第六师宪兵营昨天抓住了三个逃兵,……” “命令第六师今天休息时设立军事法庭” 冷答应一句,肖炘韧没再继续说下去,随着大量的清军部队入编到光复军中,初时那种主官掌生死已经被临设军事法庭所取代,这是为了避免“反正军官”借军法清除黄埔军官。 站在路边,盯着那张汗水淋漓的虚脱的脸,肖炘韧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情感,现在第一军就是在和北洋军抢时间,必须要抢在他们之前,完成对山东、河南的控制。 斩其首、断其身,想着明天可以越过黄河,肖炘韧脸上露出些冷笑,只要光复军越过黄河,这第一步棋就算走好了,剩下的就要看北边的行动了。 脸上压着怒意,袁世凯形容惨淡地回到总督府,以至于都有些怕见人了。馆中有那得到风声的,免不了私下议论,一传两,两传四,都知道袁副委员长栽了大跟头。孙宝琦、杨士琦这两位副委员长府上的提调,原以为袁世凯和光复军代表见面后,必会立即找他们去商议,谁知竟无动静,孙宝琦还能忍得住,杨士琦却认为不能听其自然。 “慕韩,”杨士琦眼中带着紧意。 “咱们得去,找大……副委员长去问一问吧?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很明白的一回事,光复军夺占山东、河南,是为了断咱们的根基,没有山东、河南,即便是咱们打下京城,最后大帅还是要把军权交出来,去南京上任。” “可是这样任由他们这么逼着,也没什么办法,走” 杨士琦拉着他说。 “咱们去看看” “慢、慢去了就得有办法拿出来,先想停当了再说。” 杨士琦想了一下说。 “这件事少不得卜五,他的作用很要紧,现在他在南京身居要职。得赶紧给他发电报。办法我有,且先见了项城再说。” “卜五”是指徐世昌,他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是现在北洋诸人中在南京政府中最为显赫。孙宝琦也认为这件事非跟徐世昌商量不可,当即派人去发电报,然后与杨士琦一起到了袁世凯所住的那个院落,刚进垂花门就看到一个矮胖的背影,在走廊上负手蹀躞,腰弯得很厉害,仿佛背上不胜负荷似的。 “嗯哼”杨士琦特意作了一声假咳嗽。 袁世凯闻声回身,看了一下没说话,转身往里而去,孙、杨两人随即默默地跟了进去。 “你们都知道了吧?” “听说了。” 孙宝琦的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光复军派来的那位中校代表在来时就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北洋军必须接受改编。 “没有什么” 杨士琦是很不在乎的态度。 “没什么?” 袁世凯说一瞪眼,盯看着杨士琦。 “眼前要保住军队才行。首先,我怎么才能不去南京赴任,这个折子该怎么措词,我就想不出。” “不”杨士琦连忙接口说道。 “决不能自请不赴南京履职。得想法子弄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得想个法子,让副委员长留在这。” “啊,啊” 袁世凯精神一振。 “想个什么理由呢?” “如今最要紧的一件事,是想法子让执政相信副委员长,之所以不赴南京,不是因副委员长不信执政。” 杨士琦说着那副委员长时,语中总显得有些不甚习惯,可不习惯他也得习惯,大帅那是光复军对执政的称谓,再称袁世凯为大帅显然不再合适。 “问题就在这地方,张南皮先请光复军入武昌,执政尚往武昌亲迎,接其往南京任执政府咨政一职,由此可见,执政虽未触府县官员,但却对各地总督、巡抚警惕非常,更何况是副委员长尚握三镇大军。” “说得是”袁世凯深深点头,眉间尽是愁容。 “南京的意思很明白,军事自有参谋部为主,我袁世凯亦非军人,又岂能干涉光复军之军令,所以要我往南京履职,再者北洋军三镇,至今未行改编光复军制……” 那位路国政中校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的都很明白,袁世凯必须去南京,北洋军必须改编,这是南京的底线。 “改光复军制” “改肯定是要改的,恐怕他们肯定是不愿咱们换个旗、易个名那么简单,军为根基,执政虽起于商海,但却是兴于军旅,又岂会不知此理。” “这还在其次,最关键的问题却是,一开始我不去南京,怕就已经惹了执政的猜疑。” 袁世凯感叹一句,然后又摇着头道。 “一但心起猜疑,只怕此去南京,恐怕是凶多吉少,我个人安危倒是其次,只怕到时会苦了众位随多之幕友、下属。” 嘴上说这么说着,实际上袁世凯却是在提醒着他们,他袁世凯和北洋早已经是休荣与共。 杨士琦点点头又说道。 “今日之执政,之所能上海的创得今时之业,皆缘于地方权大,虽执政言必称他时各地兴建咨议局,邀请请地方贤达士绅议政,可这只是议政而非决政,执政削地方之权已呈必然,请张南皮于南京,于各地派驻事物官,这些都是为了他日集权于中央若是像现在这么撑下去,即便是咱们固了直隶……” “只要打下京城,副委员长就是今世光复第一功臣,到时,即便是副委员长只身去南京,若是执政相对副委员长下手,恐怕也要顾忌天下之人。” “夺京师,除满清,是我等已议定之事” 这会袁世凯觉得心情舒畅了些,定神想了一下说。 “照你们看,我要怎么样不去南京?现在不去南京,才是当务之急,若是我去南京,界时只恐夺得京师之名,皆归……执政而且如何可保光复军不过黄河” 说到最后几句时,袁世凯压低了声音,现在从南方赴来的光复军第一军,可是他的心头之刺,河南、山东两省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他不想连直隶都丢了,要是那样北洋军即便是夺了京城,到时也就是无根之萍。 “这一点有些难办,最重要的就是理由” 杨士琦沉吟一会,才开口说道。 “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只怕难安执政之心。” “不知副委员长可否记得辛丑条约各国约定京津驻军?” 此时杨士琦却垂眼静思好一会,方始开口。 “嗯?” 袁世凯心中一疑,有些诧异的看着孙宝琦。 “北洋军欲夺京师献于执政,这京津一带展兵,自然的会引各国警惕自然需要一执政府要员与各国协商执政虽欲请副委员长往南京赴任,可执政也知道,诸国列强非其所能招惹,若是没有一位与诸国公使熟悉的大员居中与各国协商,与诸国协商,到时万一北方引起什么事端来……这岂又是执政所愿乐见” 听着杨士琦的脱身之计,袁世凯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北洋一二两镇之所以到了保定,便停止前进,一方面是因为南方进逼的光复军,另外却是未弄明白各国的态度。 “这个脱身之计或可有用不但冠冕堂皇,而且可有所表。不过,” 杨士琦又放低了声音说道。 “副委员长,从前年大将军有个故事,你总听说过?” “年羹尧的故事很多,不知老兄指的那一个?” “他班师回京的故事。” 袁世凯思索了一下,摇摇头说:“倒没听说过。” 据说雍正即位以后,召年羹尧自青海班师,雍正亲自郊迎,目睹军容如火如荼,极其壮观,内心已生警惕。其时正逢盛夏,雍正为示体恤,传旨命士兵卸甲休息,谁知年羹尧的部下,置若罔闻。后来年羹尧本人知道了,谢恩过后,从怀中取出一面小旗,晃动了几下,顿时欢声雷动,卸甲如山。雍正心想,圣旨不及军令,如果年羹尧此时有篡位之心,自己的性命必已不保,所以从此一刻起,便下决心要杀年羹尧。 听杨士琦讲完这段故事,袁世凯才知道说到最后还是归到他最不愿放手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交兵权?” “是的” 杨士琦点头答道。 “疑忌之心,正是执政欲解副委员长兵权之原因,咱们现在没资本和执政叫板,单是五路进军的第一军,就能和北洋一较高下,所以咱们要拖下去,可即便是想拖下去,也要展出一些诚意” 听得这话,袁世凯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阵,自己的北洋军能成为执政的顾虑,倒是让人欣慰,可在欣慰的同时,又明白自己的问题全在北洋军上。 “我这三镇北洋新军,自信在海内已是所向无敌,也难怪执政会有所疑忌,但蔚亭忠心可表啊” “忠心可表,也要表出来没表出来,执政是看不到的” “怎么个表法” “第三镇除去千五巡警营外,其它皆是新募之兵,分驻于山东、河南,副委员长不妨在去电说明北方外交厉害时,将第三镇交出改编,至于第一、二两镇……” “等到京师光复再行改编” 袁世凯立即明白了杨士琦的法子,交出人未完训、械未充备的第三镇,而第一二两镇仍然向北攻打京师,京师据占之后,他袁世凯的声望恐怕就是……想着他便唤人将张一麟请了来。 “这个法子不错,即表了心态,又阻了执政念头,交出了第三镇,执政为收天下人心,势必不会再强迫副委员长,而副委员长又可居北协商,待京师光复,到那时……” 孙宝琦交口称赞着,这主意看似执政得尝所愿,可实际上副委员长交出的不过只是个鸡肋。 “而且又可让第一、二镇的官长们,看看这光复军是如何个改编法” “请你打个电报给芝泉,告诉他,不得拦阻光复军友军,着他准备改编。” 张一麟只是愣愣,未说什么便答应下来了。 这时袁世凯又开口问对孙宝琦说道。 “你帮我写个请罪的电报,一定要晓明厉害,另外……。” “副委员长,这事急不得副委员长冒然发这封电报,只怕又会引执政猜疑” 杨士琦摇着头劝阻道,在袁世凯投来疑惑的眼神时,他才继续说下去。 “副委员长,咱们要想成此事,必须要有人在南京帮助副委员长说话……” “卜五?” 孙宝琦这才想起杨士琦来时提到的徐世昌。 “卜五,虽位其权,但他还不行,要想事还要靠其它人不过,还在靠卜五在南京居中周旋” 第204章 臣子本份(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第204章臣子本份(每天万字更新!求月票!!) 南京,这座五月十六易得新名的市街上,一辆黑色的硬顶式野马汽车沿途鸣着车笛,来到了汉唐坊南京织局,南京织局的前身是江宁织造局的江宁局,在光复前满清就曾以物力艰难意图考勤制度江宁织造局, 在光复后,原本面临被裁撤风险的江宁织造局自然不裁而裁,就在江宁织造局人工将散时,汉唐坊却出资三百万元,买下了江宁、苏州、杭州三局,随后以三局所出原供上贡的面料,以制做高档汉裳售卖于民间,光复后的汉风重拾,使得汉唐坊在月间大获其利。(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江宁织造局” 挑开车窗纱帘,张之洞念了下江宁织造局的牌子,对于这地方他并不陌生,三次署理两江时,曾几次来此催督过贡锦,索要过私锦,而今这江宁织造局却已成私人之厂坊。 “下车吧,我带你们去看一样东西。” 身为执政府咨政一职的张之洞,对身旁的陈衍、桑治平两人说道。这时车门已经被护兵打开了。 三个人一起走进江宁织造局时,门外的门房还是记出那领头的就是执政府咨政,他老人家最近几天,可没少朝这地方来,忙殷勤招呼。 “你们经理呢?” 门房连连打躬,回说道。 “经理正在工间……”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说罢,张之洞便领着两人走进了这江宁织造局,陈衍、桑治平两人却是目中带着疑惑,心想着若是香帅需要一件体面的汉裳,大可到汉唐坊去置买,那里也有江宁织造局出的云锦汉裳。 在张之洞进入工间后,却看一个精瘦人正在趴在案台上绘着什么,他咳了一声,那精瘦的老头转过头一看,连忙起行对着张之洞一行人鞠了一躬。 “不知咨政驾到,有失远迎” 即便是直到现在,张之洞都很难适应跪礼被作废后的鞠礼,只是点下头。 “袍服设计完了了” “回咨政,仍未完成” 这个答案让张之洞皱下眉头,这袍服可是他准备的一件贺礼,从来到南京之后,他就寻思着怎么样表一番忠心,那日执政虽未点透,可张之洞却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才会拿出十万元,请汉唐坊的江宁织造局设计这汉式龙袍。 “这是袍服图样。” 说话时于柱九微抬着眼皮看了眼面前的咨政,几乎是接到这笔单子的时候,他就曾想过去警察局报告,自幼在江宁织造局的他自然知道这龙袍可是大逆,可偏生的公司不仅收了这单子,还密着他保密。 驻足于案前的三注目细看。大幅的纸上已经用绘出了一件红色的汉裳,龙袍上绣满了红日、海水波浪,正中一条金黄色飞龙昂首翘尾,五爪张狂,双目奕奕,鳞甲辉煌。 画上的服装只让陈衍失声轻叫道。 “呀,这不是龙袍吗?” 而张之洞却是没说话,而胡须下却是带着些笑。而桑治平同样一直盯着,没有做声,心里想:龙袍都偷偷地在做了,看来执政这皇帝一定做得成了,想着这桑治平终于明白,为何到了南京后,香帅似是在偷忙着什么,他所忙的怕就是这个了 “无论面料里料,还是各色丝线,都是选的全国最好的材料,局里已经从苏州请来最好的绣女。只待完成后,就可开绣。” 说着他又特意指着纸上金龙的两只黑眼珠说。 “这龙目为黑,所用黑珍珠,是从太平洋波利尼西亚群岛的大溪地岛进口的。” 三人家顺着于柱九的手指看龙的眼睛,是黑色龙目,这与过去龙目所用白珍球却有所不同,众人皆知,执政喜汉风,喜征铁血的赤黑两色,龙袍自然以黑珍珠点睛。 满意的点点头,张之洞才问道身旁的桑治平。 “龙袍如何?” 桑治平点头说。 陈衍死死地盯着龙眼睛,想着那执政穿上龙袍后君临天下的模样,心里不禁发着虚,背上渗着汗,这位执政不同他人,这人看似谦逊、心慈,可实际上呢? 他是第一批离开武昌投奔执政府的香帅幕僚之一,虽在教育部中任职,可是却知道现在教育部正在讨论着《中国教育令》,其除去八年义务教育是执政所提之外,还有一点就是适龄儿童上学都是强制性的,做就学牌,以示区别,并由警察督促带牌儿童去上学。还制定罚规,处罚不送适龄儿童入学的家长,最高可罚笞十刑,服公役半年。 对此尚是如此心狠,更何况是……心想着,香帅的话却是传到他的耳中。 “……最近那些个人在那畅谈什么共和,岂知,这大总统人人皆能当之,若行共和岂不是鼓人造反?而且,中国人还是离不开皇帝的” 说着话,张之洞捋了下胡子,脸上似带着些得意之色,旁人或是看出陈大帅意不在共和,可又有几人想到果断行之。 “咱们做臣子,不单要要分君所忧,还要想君所想啊这才是做臣子的本份” 香帅的一句话,让陈衍、桑治平两人沉默不语,他们隐约猜出或许这龙袍是香帅用来示忠于执政,想着这两人忍不住心叫着香帅的糊涂,这么大的事竟然……香帅当真是被这新朝之宰相给…… 心叹着两人却是不再言语,只是在那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纸上的龙袍。 一个身着西装的官员,径直走到张之洞的身前,对正在看报的张之洞弯下腰说。 “香帅,您还认得下官吗?” 张之洞摘下老花眼镜,将来人认真地看了看说。 “你不是徐卜五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似想起什么一般,张之洞才是笑了一下。 “忘了你早在执政府任职了” “香帅好记性,下官正是徐世昌。” 徐世昌谦卑地笑说道。 “自从那日于下关码头见着香帅,下官就一直心想着来拜访香帅,这不今个假,所以才冒然来访,还请香帅莫怪。” “坐吧,坐吧”张之洞伸出手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你这人礼数太多了,现在都光复了,你我皆为公民之仆,没什么下官不下官,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虽嘴上这么说着,可张之洞心里得颇为受用,这下官下官的多少总让他找回一些过去的感觉来。 “香帅,下官以后一定注意” 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徐世昌乐呵呵地说。 “香帅,我从河北来南京的时候,曾买一些龙骨,这不前几日刚运过来,公余要好好揣摩揣摩,兴许能认出几十个古字来。” 嘴上乐呵呵的说着,可心里头却是觉得好笑,这南京城里从来都是不熟悉新学的研究新学,熟悉新学又研究阳明学,可偏生这位咨政却是喜欢刻着殷商时期卜筮文字的龙骨学。 “太好了,太好了。”张之洞笑道,“到时你可以先给我看看,莫急着公布于世,免遭方家讥笑。” “香帅愿意替我审核,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了。我随身带了几块龟壳板,有几个字,我自认猜得了七八分。请香帅看看,点拨点拨下官。” “在哪里,快拿给我看看” 张之洞一副急迫的神态,仿佛一个贪玩的儿童,焦急地向大人索取一件新奇的玩具。 徐世昌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块布包。打开布包,露出十来块沾着泥土的黑褐色龟板。张之洞急忙重新戴上老花眼镜,取过一块细细地审视着。 辜鸿铭、陈衍等人也一人拿起一块,十分好奇地观看。这间书房顿时成了一个考古研究所。 看着张之洞的专注神色,徐世昌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一招而庆幸。 接到保定来的电报后,徐世昌就开始寻思着,要怎么样来讨得老头子的欢心,他想来想去,想到了殷墟里出土的龙骨,原本的这是袁世凯准备献给执政的,执政正在筹备一所博物馆,从龙骨谈起,岂不会引发这位雅好古董的老名士的极大兴趣吗? 这一招果然灵。张之洞、辜鸿铭、陈衍和徐世昌四个人,面对着这十几块龟板,围绕着甲骨文这一新兴的学科,有着无穷无尽的话题。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张之洞自然把徐世昌留在府上用晚餐。 席间,张之洞也只是拣点清淡的尝尝而已,几从先从甲骨上谈着,谈着谈着又谈到的北方的的袁世凯。 “卜五啊袁慰庭,什么时候进京?” 放下筷子的张之洞轻是无意的问了一句,虽说他喜甲骨文,可也知道这徐世昌上门拜访,为的肯定是袁世凯的事情。 “不瞒香帅,世昌自从履任新职后,与袁副委员长,所来已经是甚少” 徐世昌恭敬地回答道。 “不过,世昌听说,副委员会已经向执政拍了电报,请求暂时留于河北不动。” 先前那句说的是官面上的话,后面这句却是徐世昌的来意。 “慰庭不愿意进京?” “下官想,也不是不愿意。或许是因副委员长非两榜出身,腹中无笥,自觉才能有限吧。” 这会徐世昌说起自己过去那翁主时倒是语中不带着客气,甚至于还是带嘲讽之味。 “卜五啊你要劝劝慰庭呀” 张之洞又下意识地捋起须,摆出惯常的架子来。 “他还不到五十,前程远大。外官你已做了二十多年,历练也已够了,也应该到京里去做做朝官。再说,执政对他可谓是颇为依仗甚大,这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一职,可是参详外务、军机的极重要之职,中枢号令天下,做好了,对国家的贡献,要远胜一省督抚,更何况这新政初定,执政身边正需他这样干材啊。” 虽说摆着架子,也知道这徐世昌那翻话不过是说来听听,但张之洞却知道对于执政来说,那手握三镇之兵的袁世凯,却是将来为乱天下之患,不单是他,就是云贵的李经羲、陕甘的升允、四川的锡良,无不是执政心头之患。 相比于那三人,京师一但为袁世凯所克,所挟逐鞑之名,其必是大患,若是说不能平定四人,说不定只要执政在东南登基,立即就会有人在西北称王,在河北称帝,西南称雄,整个中国大地就从此更无一块安宁之土,亿万百姓更无喘息之日,接踵而来的,必然是更加残酷的流血搏斗,更加旷日持久的兵刃相争,若是四人再假洋人之势,到时只怕……所以的对于执政来说这四人不能不除。 “中枢号令天下” 心下冷笑着,徐世昌知道怕是副委员长一进京,北洋军一改编,到那时副委员长可就真的只能当一位足谷翁了那还是最好的结果,眼前的老头子莫非让虚名给冲昏了头? 想到这里,徐世昌决定试探一下。 “香帅,您德高望重,从武昌举义,于执政府居咨议一职,自是人心所望,朝野所归。当然是以中枢号令天下,为国家所做的贡献要远过湖广两省。副委员长自然不能跟您相比,且做事顾大不及小,难免遭人讥评。恐怕副委员所想正是自己进京,反不如在河北,更能为国做些事情。” 半闭着眼睛捋着胡子的张之洞摇摇头。 “平时做事,袁慰庭一向敢于负责,也颇自信,为何一旦叫他进枢垣,反而畏缩不前了?如今国家光复,执政意欲重整旧山河,正是我辈为君分忧、为国操劳之际。卜五慰庭是你旧翁,你自当以心报之,但在这老夫需提醒你一句” 心中正因这话对张之洞生出些怜悯之情的徐世昌,被张之洞这双眼睛一盯,虚汗顿时从后背冒了出来。 “你需知一点,执政已掌半壁江山,手握五十万强军,云贵的李经羲业忆摇摆,陕甘的升允、四川的锡良,还能撑得几日,陕西近日义民四起,不消数月,云贵、陕甘、四川皆将光复,到那时这天下何人为君。” 张之洞摸着枯白而稀疏的长须,声音越发的冷淡起来。 “卜五你是聪明人,自知道应该怎么办” 听了这话,徐世昌顿时吓得背上沁出一丝冷汗。他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比几年前显得更衰老的张之洞,只见那两只凹下去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仿佛对自己在南京干的事早已洞若观火,心寒着迟疑片刻后,他突然跪了下去。 “香帅,您……您是知道的,世昌与袁世凯有……” 未等他说完,张之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盯视着徐世昌说。 “卜五你是聪明人好了,天色晚了,回吧明个还有政务” “劳香帅费心了” 陈默然拿手指头轻揉着太阳穴,打从当了这什么执政,他就没怎么轻松过。这次他到还真要谢谢张之洞敲打了徐世昌,那徐世昌拿着袁世凯的银子,可没少在南京使,虽说其中一部分入了国库,但无缝的蛋也有被钉穿的那一天,更何况本就是一个有缝的鸡蛋。 “为君分忧,是做臣子的本份” 此时的张之洞倒是颇守着人臣的本份,而陈默然轻点下头,眼瞅着张之洞,他制龙袍的事张靖已经报告过了,圣为君,贤为相,想着他曾对自己说过的话,陈默然在心下笑着。 “香帅,您觉得云南的李经羲,什么时候会输诚最近法国驻昆明领事,可是活动频频啊” “执政,我所担心的不是李经羲,而且袁世凯” “哦?还请香帅详细说说。” 听着张之洞的话,陈默然立起身体看着他。 “李经羲系无胆之人,即便是有法国人作为依持,其也不敢、亦不愿为法人傀儡,这点骨气他还是有的更何况云贵两地贫瘠。李经羲无兵为持、亦无财力为继,他日执政不妨赏他爵位,想来李经羲定会从善如流的” 嘴上说着张之洞似乎忘了现在的陈默然是执政,即便是要当皇帝,也要等着“亿民决定国体”之后。 “再说是陕甘的升允、四川的锡良,其为旗人,必殊死抗之,陕甘今下义军四起,四川地处腹地,光复军正待入川,两者亦不惧” 陈默然注意听着,不置可否。 “算来,唯一之惧,只有河北的袁世凯” 张之洞神色严峻起来。 “袁世凯身任北洋大臣,与京城诸国公使皆有交道,各国于中国更是野心勃勃,欲以中国为肥肉之,袁世凯之所在保定驻军不前,却是与各国交涉,望其中立只是其一,谋求各国支持却是其二,若是他夺占京师,又得诸国公使支持,对内可挟逐满之威,外可得诸国支持,只怕到时……” “京城他夺不了香帅,您的看法与我相吻合,我之所以对袁世凯未逼之过甚,并不是担心他的北洋军,甚至慈禧又着秘使与袁世凯联系,许诺封王,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依然由着他,我担心是他宣布河北独立,到那时列强再予插手,问题就复杂了,可即便是如此他袁世凯想夺京城却是做梦” 说着陈默然得意的一笑,看着有些诧异的张之洞。 “现在庆军、京旗常备军均集于津京一带,意欲阻击袁世凯,京城防务自然空虚,若是以奇兵一支,香帅京城还能守得住吗?” 第205章 做嫁衣!(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05章做嫁衣!(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雾灵山山脉间的溪流河床中满是大大小小的卵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地泛着白光。(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河水清澈透明,轻缓地流动着,流到深处,变成了深蓝色。 静寂的山谷突然被一阵人腾马沸所打破,荷枪实弹的士兵正扛着步枪,沿着山脉不断朝前快步疾行着,在部队中两侧驮着一箱箱弹药的骡队,在士兵的牵引下缓缓攀山而行。载着折成散件山炮的骡马沉重地爬行在行列中。 雾灵山山区,草深林密,路少坡陡。山上儿臂粗的杂木挤在树林间,砍不断,推不倒,硬是象道道天然屏障。一些杂草高达三尺以上。草丛中夹着杂木,杂木中盘着拉人的拉拉鞅。虽然不过是五月旬,但这里的气温却高达三十五、六度。这一切,都给急速在雾灵山山脉里南下的抗俄义勇军官兵带来不可想象的困难。 “快点快点再快点” 军官们的督促声,使得士兵们心急火燎地沿无路可寻的山沟插进,碰到无缝可过的山林时,手持大刀的尖兵,左右横飞,为部队砍通道路来…… 在一块如卧牛般的山石上一名少校军官站在那拿着地图,先是环视地图,随后又用手中的量规计算着行军速度,虽说部队快步疾行,但他的脸上还是见不到任何喜色,眉头反倒是紧缩成了一团。 “太慢太慢加快速度要加快速度” “是” 卧牛般的山石下,郑长庚一听到的营行的命令,便站定身对全连命令道。 “把背包、多余的衣服,统统扔掉尖兵排继续头前开路,营部的兄弟,协助火器连携带弹药” 听到长官的命令后土们立即照办了。他的决定无疑是十分正确的。步兵每人负重近七十斤,火器连排每人负重更是接近百斤之多,要加快行速度,就必须扔掉一些不急需的玩艺才行!当这一切办完之后, “你,是从哪个部队调来的?” “第十三团的” “你呢?” “二十一团” “第六团的” 疾步行军的队伍中士兵们彼此聊着,两个星期前,义勇军改编光复军后,建制被打乱了,而作为义勇军精锐的光复军第三十一师,更是云集义勇军三支精锐团,自然师属侦察营也就有了来自三个团的侦察兵们, 雾灵山的山势陡峭,崎岖难行,加之夜幕降临,跑了一天的口干舌燥,腰痛脑胀,双腿疲软。虽然他们扔掉了一切,但是身上的武器、弹药以及足够七天吃的生熟口粮,加在一起还有有十几公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快兄弟们加快点军法无情” 一个军官喊话刚一落。从尖兵排位置折回身来的一个军士,就忍不住牢骚开了。 “娘的让他们执行军法好了枪毙,把我们全枪毙参谋部的那帮子混蛋,他们就知道用尺子量地图,可我们走的是直线距离吗?让他们来瞧瞧,这山,是人爬的吗?问问他们,路,哪里有人走的路!……” “上士,少牢骚” 累得军装都被汗透的少尉额角上的青筋一鼓一跳地蠕动着,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别过水壶喝了一口。然后厉声对战士们命令。 “武器弹药携带好,每人留下够两天的干粮,另外是水壶,水壶绝对不能丢!其余的,统统扔掉” 太阳沉下去了,四周影影绰绰,在山区里强行军一天的官兵们,腿早已不打弯了,即便是平常注重形象的军官们,这会也跟着大家死死地往前挣扎着,四天四夜的艰难行军,使许多人脚上起了水泡、血泡,甚至有人脚上的水泡、血泡与鞋袜粘在一起,每走一步都痛得钻心。 当那个始终很少说话的少校,查看周围的地形在地图上找到了部队的位置后,一直板着的脸上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好了,咱们已经到达位置了” 听见说已到达指定位置时,所的人就像瘫了一般,猛的一头栽倒了在地上。但是这会军士却在接到军官的命令后,开始在各班检查了装备,武器弹药没有丢损。只是大部分战土已把水壶和干粮全仍在穿插途中了。 炊事班把仅有的干粮和水集中起来分配。吃了一顿半饥不饱的大锅饭之后,全营基本上粮尽水绝了。而此时,人困马乏,来不及选择地方,听到大休息号,官兵便就地躺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显得有些木纳的黄立华捋开袖子看了一下时间,在战场上,时间从来都是以分秒计算的。到达大休息点时,已经比上级指定的到达时间,误了102分钟 虽说是问心无愧的,但这会他却知道,四天误了102分钟意味着什么。 夜,黑得象看不到边、窥不见底的深潭。山崖下的灌木丛中,黄立华召集各班、排长围拢在一起,研究下一步的行动。他在暗夜中铺开地图,借着肩膀挂着手电盒的灯光,用手点了点由无名高地和主峰两个山包组成的一座高地。 “我们现在脱离大部队,孤军楔入敌腹,此地距离京城还有120公里。从越过平顶山,经都山再到五指山,咱们行踪已经暴露,更何况在后面还跟着有三个师明天我们还有地图直线30公里的山路要赶,现在我们不知道前方山涧是否有阻敌,可若是索虏调兵于山间阻敌,敌人肯定居高临下,以逸待劳,从地形上看,咱们沿途行路线上,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我们火力有限,这就决定了我们的打法,切莫强攻,必须巧取。” 作为营长黄立华对于营里的装备他再清楚不过,唯一的重武器就是一门脚架一磅炮和4门82毫米迫击炮,真有阻敌,单靠着这种火力根本不可能打下敌军驻守的险地。这会说的轻松,可这怎么个巧取法? “现在我营已断粮缺水,在这山沟里头,银子还不如草纸,不打到河北平原,一时就不可能补充,行动必须迅速。趁敌尚未察觉我们,我建议咱们必须在今夜急速行军,若是遇敌,就发挥咱们夜战优势,近战接敌。争取明天扑下这雾灵山照着这速度,明天晚上,大部队就会进入河北平原” “河北平原” 煤油灯下林延仁盯着地图轻吐出了四个字来。此时他已经换上一身黑色的光复军中将军衔,红底领衔上三叶的松柏叶两枚白铜方星,在灯光下闪动着些许光采。 “部队越过燕山后,抵河北平原,即可直插京城,90公里,180华里,两夜一天……嗯,23号即抵达京城” 林延仁的眉宇中闪动着些许傲意,他不仅仅是光复军中早年青的中将,同样还将身居光复首功——夺占京师 “京畿要地” 唇角一咧,林延仁的脸上挤出些冷笑,头微抬一下。 “取新,现在袁世凯的部队到什么地方了?” “司令官,袁世凯的北洋第一镇已经到了涿州,第二镇在驻停于北运河以西,隔运河而望天津,情报科转来的情报显示袁世凯正在天津与各国勾通。” 岳志勤朝着司令官看了一眼后,认真的回答道。 “让那袁大头去勾通去吧他的勾通不过是为咱们做嫁衣罢了” 林延仁得意的一笑。 “等他勾通好的时候,咱们就能拿下京城了,到时候老子要把慈禧那老妖婆拉出来游街……” “司令官,大帅明确命令,不得有辱光绪、慈禧之人格” 岳志勤微一皱眉,提醒着面前的长官。 “我知道,大帅不就是想把慈禧那老娘们和光绪那假皇帝送上法庭嘛” 轻点头着,林延仁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这满清是欠着咱们两百六十年的血债,这血债总是要尝的” 话说着这宣武县义勇军司令部,应该是光复军第二军司令部内的气温骤然一冷,岳志勤惊诧的看着司令官,似乎全不明白司令为何说出这番话来。 他的反应落在林延仁的眼里,只换来他一声长笑。 “你以为我会血洗京城?” 岳志勤没说话,只是看着司令官, “血洗京城,我是不会干的” 摇着头林延仁又补充了一句。 “可若是打下京城,我什么都不干,却怎么也甘不下那个心” 脸冷着,林延仁在心下长叹一声,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若是不做…… 虽说易帜光复的袁世凯的北洋军兵近天津,但却在离北运河也就是辛丑年间划定的非驻防区还有十几里的时候,便停驻了下来,《辛丑条约》除了按户部黄册一人赔列强一两银子外,还规定了“中**队在天津20公里范围内不准驻扎军队”,这实际上是剥夺清政府在整个天津市的驻兵权。天津是北京的门户,中**队如不能在天津驻守,西方列强随时可以兵临北京城下,要挟清政府,这是清政府所不愿意看到的现实。而清政府满朝文武官员也没有一个人敢于不带一兵一卒,前去接收八国联军满街横冲直撞的天津市。最后清政府把这个棘手难题交给了在山东因镇压义和团运动有功的袁世凯。 袁世凯曾训练过清政府新军,对西方的军警制度有一定的了解。因此,袁在接收天津前,从自己的军队中选拔3000名士兵,进行短期的警察训练,使之熟谙警察的职能,然后脱下军装,换上警察制服,称之为“天津警察”。接收时,袁世凯命令地方官员率领这3000名警察长驱直入驻守天津,一方面维持社会治安,一方面军事戒备。 由于有专门警察维持社会秩序,天津市社会治安一扫过去的混乱局面,成为全国各省之冠,“有六个月不见窃盗者,西人亦叹服”。虽说后来易成天津警察的新军,大都又随着北洋扩军,从新换上军装,可这天津警察毕竟是袁世凯经营已久体系,而经营天津警察的又是他的亲信赵秉钧,天津知府又是当年和随其一同接收天津的凌福彭。 “天津名未复,实以复” 正是这层关系,才使得京城因袁世凯反逆,市面陷入乱时,天津却出其的保持着平静,当然除去这层关系外,最重要的还是诸国在天津的驻军,这各国驻军倒是让天津的士绅百姓们安下心来,静待着城头大王旗的变化。 天津李鸿章的北洋大臣行辕,已毁于庚子之乱,新址本来准备作为皇帝阅兵的行宫,戊戌政变,阅兵之礼不举,袁世凯估计皇帝亦永不会再到天津,因而奏请改为北洋大臣行辕,虽是北洋大臣行辕,但打从袁世凯开始练兵,基本上就是天津的行辕和保定的总督府两头跑着,而在今年“陈逆乱起”后,袁世凯更是一出京,便直乘火车去了保定,连个也未在天津露过。 入夜后北洋大臣行辕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行辕外站着荷枪实弹的天津警察,而在门前大街上停着几辆洋式马车,其中还点缀着两辆“野马”汽车,灯火通明的行辕大签押房这会却是变成一派西洋景,红木的圈椅换成洋式的沙发软椅,签押房内一张长条桌上铺着腥红的呢布,长条桌的中央摆着几盏洋式台灯。 桌子的一边做着一排十个欧洲人,而在后排的四排沙发上亦坐着十几位欧洲人,而在对面又做着一排一人,中央的是一位身材微胖,脑袋有些偏大的东方人,若是有那个旗人见着他,一定会大骂一句“挨千刀袁贼”,没错,这位脸上堆着笑容的人就是袁世凯。 “这个……” 袁世凯声音稍顿下,脸上带着如弥勒般的笑容。 “本副委员长,奉执政之命,光复北方江山,现在一镇官兵已抵北运河,为避免误会,部队已经停驻于北运河以西现今,举国光复指日可待,还请诸国能谨遵“中立法则”,不得留难我光复义军” 而对面代表英、美、法、德、意、俄五国来此谈判桌的公使馆参赞们,却在彼此交头商议之后,方才由英国公使馆派出的朱尔典开口答道。 “假设我们同意贵军的行动,贵军可以对京城展开进攻,但如果对东交民巷使馆区有任何伤害。” “这是自然,本副委员长之军队,进攻京城,只为驱逐满人,绝不会留难各友邦” 笑颜逐开的袁世凯回道,打下京城完全没有一丝疑问。 “现在第一镇已于涿州攻击防御之京旗常备军,不消两日,京旗常备军一溃,京师大门自可洞开,到时京城自不会发生大规模之战事,使馆区自是安全无虞” “照这样说” 而朱尔典紧钉着问一句。 “如果京旗常备军溃败,那么假如溃军、难民冲击使馆区,又当如何?” “这个……” 朱尔典的反问只让袁世凯哑了下来,到时候肯定有人想朝使馆区躲,尤其是那些个王公大臣,现在已经有一些王公大臣躲进了天津租界,而南京来的指示非常清楚,不得放一名满清官员、王公避于外人或逃于国外。 “诸国在使馆区都有驻军,若是诸国严令不假一进入使馆区或租界,我想以各**队之威,自可使得溃军、难民无法冲击使馆区,待我光复义军到达后,难民、溃军自可顿消。” 朱尔典认为这句话很难回答,与接座的美国公使馆的埃内克小声商议之后,方才答道。 “在京城有一些我们的朋友,我们希望能够得到贵军的安全保证,对那些朋友的安全保证。” 袁世凯在思考一会会方才开口说道。 “不然若是诸国一味庇护朱尔典参赞口中的朋友,总是妨害我国的利益,不过如果适当协商的话,我想总是没问题的。” 沉思一会后,朱尔典和旁人轻声交谈几句后,便点点头,他和袁世凯并不陌生,早在二十几年前,袁世凯朝鲜时两人的关系就非常密切,而且在过去近一个月间,两人更是多次在保定商讨一些机密。 在过去的几天中,他曾在京城对各国公使声称没有袁世凯,中国的秩序和外国的利益将无法得到保证,但是这一点并没有得到公使团的支持,毕竟相比于南京袁世凯掌握的力量太小,朱尔典是个聪明人,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几乎天天与袁世凯会面,以说服他暂时服从南京的命令。 对于这一点袁世凯当然表示的理解,理解归理解他同样还有自己的想法,借助各国公使的力量使自己能够留在北方,而朱尔典只是表示了理解,虽然英国需要一个友好的朋友,但是相比于袁世凯,伦敦对陈默然更充满好感,只要想到未来中国的皇后是英国贵族,伦敦的政治家们,就对中国的未来充满了期待,这亦是英国国内不少政治家鼓吹必须立即承认南京政权的原因之一。 “副委员长阁下,有一点我需要提醒阁下” 袁世凯一抬眉,看着朱尔典。 “我们的许诺是针对南京政府,而不是仅仅只是……” 尽管朱尔典很想说这个许诺是对袁世凯做出的,但是公使团做出的决议却是对南京。听着这句话,即便是精明如袁世凯也懵懵懂懂的,只觉得话不大对劲,却想不出个究竟来。 “北洋军亦是光复军的一部分” “那么抗俄义勇军呢?” (五一劳动节到了,这新的一年忙了四个月,大大们要轻松一下了,无语依然是努力码字中,还请大大们用月票鼓励一下,双倍月票啊呒呼拜谢) 第206章 食君禄(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06章食君禄(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黄帝历4602年五月二十一,西历1904年7月4日,京师已经成为了一座沸腾的火山,京中金价已涨至六十换,而以金易银使用,即跌至三十换,亦无人肯兑,京城内银根奇紧。(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京中米价每石涨至二十五两。过去的十几天中,每天都有京官被人指为通逆,奉旨正法,更有大量民间“通逆者”被押于菜市口正法。 下午一点多钟,骄阳如火,晒得狗都伸出了舌头,而菜市口却有好些人站在烈日之下,人们挤在此菜市口围观着,这四九城的城墙上,过去半个多月中已经吊上去了数百个“逆党匪众”的脑袋。 刑部的车子到了,绵延几十辆大车,车上关押的有男有女有老有老,有通逆的官员,有从逆的匪众,其中还有一些乞丐,这些乞丐因算着什么“不用掐不用算,光绪不过三十年”的逆词,而被顺天府判勾决。 车队一直驶入北半截胡同临时用芦席所搭的官厅。高坐堂皇的官员,面上带着些难色,这时候谁也不愿担这差事,现如今就是地上捡果子的孩童也知道光绪是绝撑不三十年了,见那些警察推打着囚犯,监斩的官员便大声叱斥番役。 “你们当的什么差,让他们下来不就得到了?” “丧心病狂” 其中一个人依还穿着官服,虽是被逮下狱,却未奉旨革职。照例衣冠受刑的官员大喊了一句。 “如此滥杀,岂能不亡?” 监斩的官员顿时语塞,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监斩的差使,当过不止一回,但从未见过临刑的人,还能侃侃然讲道理,所以心理上毫无准备。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想找句话掩饰窘态都办不到,只是涨红着脸发愣。 “我们是死了可是究竟是什么罪,就是说着请皇上退位,以保全血脉,而受大辟之刑吗?”那老迈的翰林昂首问道。 “请监斩官明白见示,也好让我们瞑目于地下。” “这是什么地方?” 监斩欠官有些不耐的回了一句。 “还容得你们来讲道理” “今日索虏、虏奴欲杀我等,明日大军一到,杀尽满城索虏、虏奴” 囚犯中一个头皮披乱的年青人大喊着,刚喊几声就被后面的兵丁用绳索一扣脖子,顿时也就哑了。 决囚本来有一套很严密的程序。立决人犯虽不比朝审秋决那样需要“三复奏”,至少须经过都察院刑科给事中这一科,认为上谕没有不便施行之处,无须“封驳”,方始“发钞”交刑部执行。 只是大乱之世,一切从简,杀人也方便了,此时只凭监斩一声叱喝,五十名兵丁手起刀落,五十颗人头便落地了,五十道血柱喷出一两尺远。 “好杀的好” “杀光逆党” 随着斩刑的兵丁提起滴着血的脑袋后,围观的人群顿时的叫着好来,这会又是一排囚犯被推了过去,一声“斩”,又是五十颗人头落地,血溅三尺,地上只是一片殷红。 终于三百六十五个“逆党匪众”的脑袋被砍掉后,这刑场上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大车将无头尸体拉到城外的乱葬岗时,又有一些兵丁将人头扔在车上,准备送上城墙,然后把人头吊在城墙示众。 一次斩决三百六十五名“匪逆”的事,为人在纳凉听着前方消息之余,又平添了许多话题。有个传说,颇为盛行,说有人在临刑之际,对刽子手笑道。 “且慢等我吟完一首诗。” 接着那人就在那吟起了诗来。 “毁我衣冠皆鼠辈,捣尔巢穴在明朝。正统已复汉家风,大汉重整旧山河。顾我于今归去也,白云堆里笑呵呵。” 据说“呵呵”两字的余音未断,泛光的白刃已经加颈了。 这首诗吓倒了京里的老少爷们,谁都知道那人临死时在说什么?这三百六十五条人命,能换来一些什么,一样地令人茫然 就在京城里的人惶恐与不安之中茫然之时,六部九卿及翰詹科道,都接到通知,慈禧太后及皇帝在西苑召见。这就是所谓“廷议”,通称“叫大起”,非国家有至危至急的大事,不行此典。而凡叫大起,往往负重任的多持缄默,反是小臣得以畅所欲言,因为重臣常有进见的机会,如有所见,不难上达,而叫大起正就是要征询及于小臣。所以一班平时关心时局,好发议论的朝士,都大感兴奋,暂忘前门外的这一场浩劫,匆匆赶到西苑待命。 召见之地在慈禧太后的寝宫仪鸾殿东室,室小人多,后到的只能跪在门槛外面。两官并坐,脸色都显得苍白,尤其是慈禧太后,平日不甚看得出来的老态,这时候是很分明了。 “常备军从涿州败退下来,你们都听到消息了吧?” 是光绪先开口,声音虽低,语气甚厉,这对于生性怯懦的皇帝来说可是几年未有之腔了。 “朝廷三令五申,常备军不得后半步,那知道不过是刚和袁逆接战,竟然就败退了这满朝的臣工逃的逃、从逆的从逆,你们自己想想看,对不对得起朝廷跟百姓?” 跪在御案前的王公及军机大臣,默无一言。在僵硬如死,闷热不堪,令人要窒息的气氛中,后面有个高亢的京腔官话口音,打破了沉寂。 “奴才刚才从恭王那里来,他说,现今京师满蒙二十四旗成旗军卫拱京畿,为保京师之安,他现在已编家奴千人,想请旨责成他驱逐城内非旗之民。” 说话的是良弼,他提到的溥伟是皇族,系老恭王奕欣嫡孙,打从袁世凯从了逆,他就在京城编练家奴数千人,说着“有我溥伟在,大清帝国就不会灭亡”。 户部尚书鹿传霖一听是董福祥要驱逐城内非旗之民,不由得心头火起,不假思索便将腰一挺,回身戟指,厉声吼道。 “好这就是失人心的第一个好法子” 殿廷中如此无礼,而慈禧太后默然,亦就没有人敢指责他了。沉默中,门槛外面发声。 “奴才有话上奏。” 兵部尚书铁良这会站出说到。接着他朗声陈奏。 “今日之事,最急要的,莫过于折服各国公使的心。洋使服了朝廷,才能让各国之军保得京师不失,阻止袁逆大军犯京,一方面练兵拱卫京畿。另可调陕甘、四川之兵勤王,办法要有层次,一步一步来,不宜鲁莽行事。” “现在诸国公使已倾陈逆” 慈禧太后摇摇头说。 “你所奏的,不切实际。” “皇太后所说的公使之心已变,无非是陈逆欲派员出访美、英、德、法四国,派以两千万余万镑之定单我大清国立国二百余年,近年与各国交好,岂是陈逆所持之利相比,诸国好利,朝廷可与诸国签定新约,自可以成大事的” “好个签定新约,不知铁大人所言签定新约所指为何?” 军机大臣瞿鸿礼突然站出身来质问一句。 “英人意欲染指西藏,可将藏地割于英国,俄国欲以黑龙江……” 接着铁良口中一块块的地方,顷刻之间即被他划于各国,接着又是一连窜的利益。 “……予地于诸国,自可让诸国重于大清交好可借兵拱卫京畿,袁逆自可不战而退” “好一个予利于诸国,大清国没亡于陈逆,倒是亡于洋人了” “如此可保大清国不失” 铁良等人瞪眼反驳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廷议”倾间变成了争吵,一方面是在那里吵着许以利益,何得大清,另一方面却是在那争着此为卖国,消息一经传出,到时天下皆反。 “洋人是靠不住的,莫非人心亦靠不住?天下乱到这个地步,还谈什么人心?” 慈禧太后很快地反驳,她的一句话,便把打住了仪鸾殿东室内的争吵。 “今日大清,积弱到了极处,所仗的就是人心。可是现在连人心都失掉了,还谈什么以挽民心,总而言之,今天召大家来,要商量的是,袁逆尾随常备溃军不断北犯,看来要侵犯京城,应该怎样应付?大家有意见,赶快说。” 于是激烈的主张决一死战,温和的建议婉言协商,聚讼纷纭之中,渐渐形成一个结论,不脱一句古话:“先礼后兵”。先派人向来自天津的袁世凯劝告,下旨封其为王,许其速速退兵,如果不听,则由京旗新军往南硬挡。再说是与各国公使协商,请各国公使干涉以阻袁军。 “那么,” 慈禧太后问道。 “派谁与各国交涉协商呢?” “奴才举荐外务部左侍郎伍廷芳。” 奕劻急忙叩个头说道,之所以说的这么快,只是因他害怕这事扯上自己,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的,趁着袁世凯打到京城之前,把自己的家当送到天津租界里新置的宅子里,再把家里的银子存到外国银行,他是大清国的忠臣,但他可不想做大清国的忠鬼,什么事都还要早点做好打算。 伍廷芳充任过三国的公使,出使美洲达七年之久,担任此一任务,自然是最适当的人选。慈禧太后立即便同意下来同意。 “即然如此,就由伍侍郎负责与各国交涉吧” 而被委于重任的伍廷芳听着太后的旨意,只是让出身叩头领旨谢恩,在谢恩的时候,他的心里打着寒颤,他没想最后铁良的建议竟然真的被准了。 “人心都丢了,还谈什么人心”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做那会被人指着脊梁骂八代祖宗的事,虽说心下不愿担这个责任,但他还是义不容辞,慨然领着旨意。 “大起”散后,军机大臣及庆王、铁良、良弼等位王公大臣又被叫起,这一次是专门商量自家事了,自然的要避开外人。 就在这时,却突然有一个军事处的执事大臣闯了进来。 “皇上、太后,关外逆军克复人黄松峪关……” 虽说烈日将隐过山脊,可天气仍很炎热,一群群苍蝇追逐着行军的队伍,在满身汗水和尘土的士兵头顶打转飞舞着,部队在一条小河边行军,河岸扬柳成行,两边的田地广阔无力,这让从山里穿出来的士兵们心里舒畅了一些。 夕阳西下,天际一片绯红的晚霞,小河上是风平浪静的模样,水面清晰地映出晚霞的倒影,河中几只鸭子在河里游着,河对岸的村落边,几个大胆的孩童看着这过路的大军,这全是一派安静祥和的农家景象。 而河中漂浮着的几十具尸体,却是提醒着人们,河的上游刚打过一场仗,在对岸河边,几个士兵正在用钩子打探着尸体,这些尸体总是要掩埋。在天色将暗时,终于大军过完了,小村再一次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叭、叭……” 几声枪响后,一个的浑身都是泥污的男人被两名士兵从路边的田里拖了出来。 “长官,是这家伙打的枪” 这个像根树桩一样站在两个士兵中间,目中带怒火,瘦瘦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七八个士兵把这个人围在当中,从这个人身上并不合身的破衣裳能看出来他是溃兵。 脚踢着地上沾满泥的老毛瑟,李少武将步枪背在肩上,双手插着口袋,看着眼前这人。 “是你开的枪?” 在搜索侦察时,侦察班被打了冷枪。 “就是大爷,怎么的了” 那人眼一睁大怒视着眼前的逆匪。 “你是汉人还是满人?” 李少武的问了一句,而这人却只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一言不发,李少武又问了一遍。这时那人才开口说一句话。 “汉军旗……” 一听到这几字,李少武和周围的士兵顿时火冒三丈,李少武抓提起他的辫子,接连狠狠打了几记耳光,那人摇摇晃晃的要不是被抓住了辫子,估计早就摔倒了。 “***混蛋” 感觉手掌都有些吃痛的,李少武骂了一句。 “狗*养的,要是你是旗人,爷饶你一命,你他娘的甘愿当狗奴才比旗人还可恨” 之所以这么恼恐怕还是恼得他那副义正词严,恼得是他说出自己是汉军旗时那正慷慨模样,部队溃败了竟然还携枪打冷枪,奴才做到这份上,怎么不让人恼。 旁边一个同样面上带着恼的士兵,这时挥起枪托冲着他的胳膊就猛砸一下,伴着他的惨叫还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发出那声惨叫后,在另一支胳膊被砸断时,竟然咬着嘴唇,硬是没发出声来。当军靴、枪托如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时,除去痛哼外,根本听不他发出的惨叫。 “你他娘的想充硬汉是不是” 啐了一口唾沫,抽出刺刀想一刀弄死他的李少武盯着这人,唇角露出些冷笑。 “把他的胳膊、腿给我按劳了,把墨水拿过来” 抬起头要墨水时,他朝着兄弟们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兄弟们按住这人的四肢后,他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从军靴边抽出一把短匕首来,然后在这人的脸上刻起了字来。嘴唇都咬烂的这人硬是没喊痛,只是在那痛哼着,四个字刻完后,李少武的脸上才露出些残酷的笑容。 “长官,墨水” 一接过墨水,李少武便把墨水到那人脸上一倒。 “***让你***这一辈子都当汉奸” 啐骂了一口,李少武才有些得意的站起身,看着那个满脸尽是血墨的杂碎,此时他躺在地上,目中的怒火似乎变成了绝望。 “长官,这么……还是一枪结果了他算了” 旁边的士兵看着这人,有些不忍的说了一句,在一路上他们连个俘虏也没杀过,可会瞅着刚才班长在他脸上刻的字,他反倒觉得杀了他,也比这么放了他仁慈些。 “你懂什么” 李少武白了一眼,然后又轻蔑的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那人。 “像这种当不够奴才的汉奸,就得让他活着,只要他活着,大家只要看到他脸上的字,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就是一汉奸,我瞅着他的年岁该有二十五六了吧家里肯定有过孩子了,等以后,他儿子闺女看着他爹,都知道他爹是汉奸,我看他娘的还有什么脸面做人……” 李少武话只说躺在地上心生绝意的人在那喃了一句。 “行行好,杀了我吧” “杀了你……” 李少武冷笑着,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溃军散了,原本你可以回家,种你的地、做你的生意,和其它人没什么分别,你小子想当索虏的奴才,爷就成全你” “走,兄弟们,让他娘一个奴才耽误了半天的功夫” 说骂着,李少武便跳上了马,策马朝着前方奔去,只留下这么一具满面血墨看似如一具死尸般的人,这会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连自杀都做不到的废人。 挣扎着他站起身,被打断的双臂扭曲着,他摇晃着朝前走着,红色的血、黑色的墨在他的脸上混着,如厉鬼一般,走到一河沟边时,他的嗓里不时的嘟喃着。 “食君禄,解君忧……” (说句老实话,无语很好奇一些大大的扣的罪子,军队造反杀不愿跟从的,那叫“种族屠杀”还什么反人类罪行,这帽子大的,无语受之有愧,嗯是不是要把他们关在屋里供着、养着,以显大军仁义历再者,还有人扣上什么种族歧视的帽子,我就好奇了,这满江红里,那里有鼓吹种族歧视了?哎满清两百多年的教育,那是那个……嗯,定要学习之……) 第207章 四九城内外(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07章四九城内外(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吾绝不会为卖国之朝廷,与诸国协商卖国之约” 五月二十二,奉命与诸国公使协商的伍廷芳突然现身天津,召集数国记者,将朝廷欲割让西藏、新疆、黑龙江、吉林,同时许以更多特权以买好诸国列强,求得各国列强干涉的内幕诸于众,一时间举世皆惊。(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伍廷芳的嘴里说了出来,原本的还对朝廷怀着一丝期待和殷切的人们,这会彻底的被伍廷芳道出的朝中机密给打蒙了。 “本是家乱,何需卖国以求外援” 人道着,泪流着,即是持着忠心要随朝廷共存的臣工们,这会也是绝望了。原本的在天津租界里骂着袁世凯逆臣贼子的人们,这会也住嘴了,反倒的佩服起他这粗人的先见之明,尤其是看着报纸上,袁世凯的北洋军和关外抗俄军改的光复军,一个陷了良乡,一个陷了通州,大家为也就明白,这大清国的气数要尽了。 躲在天津的 京城里的情形,比咸丰年间英法联军内犯,僧格林沁、胜保相继在近畿兵败,或是庚子年间,兵勇溃败、联军进迫之时,更凄惨百倍由于溃勇三五成群,光着脊梁扛着枪、拿着刀,随便进城,随便朝紧闭的大宅门乱砍,所以九城尽皆关闭,由京旗常备军派兵看守,有紧要公务,方得出入。 粮食店早已被抢的被抢,歇业的歇业,这一个多月来,全靠城外负贩接济,城门一关,家家厨房中大起恐慌,连御膳房都不例外,相比于此九城隔绝,家家闭门,如果有外出的,十之**是为了想探得真正的消息。可是,谁也不知道道听途说中,那一句是真话,那一句是谣言。 有的说,东直门、朝阳门外,袁世凯北洋军的前驱,已经到达,有的说,天坛已到了好些身着穿着茶绿军装,扛着六尺长枪的“汉逆”,时下的也有人说,两宫已经再次出逃,目的地是东交民巷的。 这一说可以确定是谣言,慈禧太后依旧住在宁寿宫,还在宫里头处理着军政事物,还在那里发着一道道懿旨,着着陕甘、四川、云贵的勤王大军,又着着庆王和各国交涉希望各国驻天津军队介入。 但是时局到此地步,除了城内叫嚷着要以京旗百万平天下的小恭王等人,还相信大清国还有那么点希望的,恐怕也就是那些癔症着会有天兵天将下凡助战的奇迹出现的人了,其余没有任何人再存着能够挽救的希望。因此,各人有各人的打算。当然,军机大臣不能只为个人之计,还得顾到慈禧太后与皇帝。 “总得替两宫预先筹一条退路才好” 鹿传霖向瞿鸿礼说: “我看仍旧只有到朝山西逃了,到那还可以逃到陕西,没准……” “不可能,升允发来电报说,陕西民乱四起,就是像上次一样化妆成农妇,侥幸逃出了袁世凯和陈逆的游戏,逃到了山西,陕西的乱民又怎么办?从河南朝陕西打的陈逆怎么办?朝四川逃,现在陈逆的军队已经攻进四川,陕甘、四川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那可要怎么是好?” 奕劻问了一句,现在也就他们这帮人,还在这内外相维,多方设法保护太后和皇上同,想着现下的焦忧苦况,自不免伤感。 瞿鸿礼沉吟一会。 “实在不行,就逃到东交民巷吧,那里是使馆区,只要咱们逃过去,不管是他陈逆还是袁世凯,保准都不敢动咱们。” “庇于外人” 奕劻大摇其头。 “我看不行。而且,老佛爷也不一定愿意啊。” “老佛爷纵是不愿,又能怎么办?难不想真的等到贼逆陷了京城,然后把太后和皇上都……” “好吧你去东交民巷试试看吧看看那国愿保护太后和皇上” 在这军机大臣们开始为太后和皇上的性命忙活起来的时候,在京城同样也有一群人开始忙活了起来。 天已近上弦,一钩新月,数抹微云,暗沉沉的庭院中,只有书房中一盏电灯亮着,倚坐在桌子一侧的一个人伸展两臂,猛然将两个手心向外翻转,作出“空心开花”状,嘴里发出“轰”的一声,随即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拦不住,就炸死他们” 沉声一语,只让房间内的气氛骤然一紧,叶公亮抬眼看着屋内众人。 “要么咱们拦住他们,要么咱们就杀他们” 看着沉默不语的诸人,他的声音一浓。 “一但他们逃到公使馆内,极有可能为外人所用,只恐光复后必为洋人操纵,到那时就是祸乱不止” “队长,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只能用炸药炸死他们了” 张止越在旁边无奈的摇头叹口气。 “现在京城有24万旗兵,只要是能拿动刀的,都被征募守城了,咱们即便劫了光绪、慈禧,到时怎么把他们送出城去,靠着咱们百十个人,还是直接用炸药炸死的稳当一些……” “留着他们自然有留着他们的用处” 叶公亮在说话时候,从一旁拿出地图。 “复勋,一但行动,你带着宏汉会的兄弟,控制从东长安街一带,南边是使馆区的围墙,城墙上的清兵不敢朝使馆开枪,至少要控制400米长……” “队长,你的意思,家里准备用……” “就是飞机” 叶公亮点点头,脸上带着些得意。 “家里准备用两架飞机,把那两位弄出城去,咱们的任务就是在他们进使馆之前,绑下他们,到时在宫里的内线会线会提供情报。” 说着他在地图上画了几条路线。 “一但得手之后,所有人都沿着这几条路线撤到教堂,那些教堂都是洋人的地盘,清兵不敢进去搜查……” 皇城内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们,这会只知道西太后这老佛爷想借洋人的兵保住京城,可那些个贪心不足的洋人却是在那索着更高的价码,至于要什么,却不是他们这群老百姓所知道的。 这临着国难的时候,四九城里的人也表现出了不同来,头几天,外城就有人开始逃难了,内城里的旗人也有逃的,可更多的却是守在这的,但相比那些要做大清忠臣的人,倒也有一些人开始为逃难做着准备,虽不敢明着,可入了夜,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庆王府,门口停了十几挂大车,一众仆佣正把一个大木箱搬上车。几个仆人各抱一个大花瓷罐走出,轻轻放到车上,几个仆役手脚才重点。忧着心的庆王府大贝勒载振则忙说了句。 “悠着点,都小心点,这可都是值钱的玩意” 载振的心里痛着,这若大的家业看来是真的要扔下了,虽说心里并不甘丢下家业,可他也知道这会不丢家业,没准再过些日子,就得丢脑袋,这可不是庚子的洋鬼子,这次可是那些个狗奴才造反,造反是要杀人的。 这会又有抬出一个大木箱,往车上放,载振忙过来关照:“轻点儿,轻点儿” “再有一趟就全搬完了。” 庆王府的管家在旁边说了一句,话者才落,突然传来喊声。 “干什么的?” 正在忙活着的人包括载振都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若是有人发现庆王府正在收拾东西准备逃难,没准有人在老佛爷那参上一本,可就全完了,大家忙回头看,只见从旁边阴影里出来个人,庆王府的管家顺二爷边警觉注视边迎上去。 “是那四吧?” “是我顺二爷呀” “你干什么来了。” “这不,带着兄弟们巡哨来着,听着王爷府前有动静,我就带着兄弟们赶紧出来看看。” 那边的暗影里走出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着号服,腰别着一把腰刀,虽说这京城满蒙24旗凡是能拿动刀的,都上城协防了,人多可枪少,不少人都是带着没准是爷爷辈留下的腰刀、长矛在这城里协防。 “哟,大贝勒,奴才给您请安了” 走出暗影的那四一见着庆王府门前站着载振连忙请了一安。 “嗯” “大贝勒,您这是搬东西呢” 走出来的那四撇了一眼。 “这是准备往使馆区运,还是往天津运,这通州让关外来的逆军给占了,可别朝天津运,没准到时在铁路上就给劫了” 那四说着,全没有走的意思,只是看着面前的大贝勒。 “贝勒爷,您有用尽管发话,兄弟们都在那边等着,只要贝勒爷您言一声,那四立马叫兄弟们来招呼着” “那四,” 头上冒出汗来的载振走下台阶说了句。 “平素的贝勒爷待你也不薄吧” “那是,贝勒爷,您仁义不是” 那四笑着,眼依然盯着那大车上一口口箱子,他知道那里头装的都是金银细软,若是换做旁人恐怕这会早都走了,这满朝的王公现在有几个不收拾家里的细软搬家的。载振的脸憋的通红,若不是顾虑那躲在暗影里的人,恐怕他早都一枪毙了这狗奴才。 “那四” 脸上推着笑,顺二从袖里取出一张银票来。 “兄弟们在巡夜估计着也累了,这点小意思,拿去给兄弟们喝口茶” 借着光,瞅那银票上2000两的数,那四脸上顿时挤出了笑来。 “哎顺二爷,得贝勒爷,奴才就先退了,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您尽管言语” 说罢转身走了。顺二爷回头见着贝勒爷脸上的恼样,只是叹了句。 “大贝勒,如今就是这样,过去那些当奴才的敬着咱们,现在……” “没事儿。贝勒爷我自然明白。都装好了吗?” “还差一点” 一进暗影,那四便把手里的银票一亮,瞅着旁站着脸上带着贪色的兄弟们说了句。 “怎么着,我没说错吧,只要咱爷一露脸,就是庆王府的大贝勒,也得敬着咱们” “四爷,可真有您的,连庆王的竹杠,您老都敢敲” 旁边的兵丁脸上堆着笑,眼睛却是盯着那银票,他们可都是穷日过惯了的,这朝廷的银粮可有两月没见了,便是过去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狗屁” 那四眼一横。 “什么他娘的庆王,等逆党打进这四九城,他庆王还不如咱们这群溜鸟的” 说着那四脸上露出得意。 “这京城那么多旗人,卖命的人海了去了,朝廷没给过咱爷们差事,这用着的时候,到想着让咱爷们卖命了,这连庆王都想逃了,大清国肯定是没指往了,咱爷们眼皮子活点,没准等城破前,咱们一人还能弄个几千两银子,到时做买卖、置田地,总有条活路不是” “那是……那是,四爷高见……” 那四得意着,最后他脸又是一扬,道了一句。 “走,咱爷们到端王府那溜溜去……” 说罢十几名兵丁便在那四的带领下朝着端王府走去,在他们离开时,穿着一身号服的叶公亮走出巷子,看着那群人,脸上挤出了笑,相比其他地方满城里的殊死抵抗,妇孺上阵,这皇城根里旗人却是“活络”一些,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比活命更重要。 “但愿……” 月亮的清辉冷冷地洒向大地,京南黄村,嘻笑声从村边的篝火处不时的响起,围坐在篝火边的士兵,不时说笑着,或是吸着烟或是说着荤味十足的笑话,但他们的眼睛却盯着那火架上大锅,诱人的肉香随着沸水在空气中弥漫着,远处躲在麦秸跺边的孩童,同样是流着口水看着那些个军爷。 这些军爷比大人们说的在和善许多,从庄子里弄的鸡、粮食可都是付了银子的,付银子、宿在村外晒场的举动,多少换来一些庄户人的好感,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老百姓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锅里正烧着的喷香的鸡汤。 就在他们围着炉子唱歌的时候,从漆黑的远处传来了沉闷的枪声。紧接着又传来了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枪声,枪声是从南国暗哨里传来的。 “有敌情” 霎时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在郑长庚的脑子里划过,不等他说话,原本围在篝火等着吃鸡肉、喝鸡汤的士兵们就抄起了武器。 这时,一个士兵奔跑在收后麦田间。他一边大声催促着。 “前方哨位接敌” “咣”的锅被军士们掀翻了,满满一锅鸡汤倒在火光,火光顿时暗了下来,刚抄起武器的战士们全副武装朝前田间傍晚时分挖好的散兵坑跑去。前方的枪声停止了,停止的枪声让战士们心中升出一丝不祥,刚一跳进散兵坑,他们就看到弯月映照的田地间,几排散兵线的影子正朝着这边逼近。据着轻机枪的机枪手,架起轻机枪对着田间的散兵线狂扫一阵。田间立即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接着对方立即伏在田间朝反击。 “确定是清军吗?” 趴在散兵坑里的郑长庚看着据枪瞄准前方不断射击的兄弟们,便问道从前方撤下来兄弟。 “不知道没看清楚” 哨兵如实的回答道。 “刘下士想借着坟头靠近点观察来着,结果枪就响了” 嗖…… 贴着头皮扫过的枪子弹,只让的吴佩孚头皮一凉,先前遭遇的那两人,退打得法,显然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这会临着阵,他才发现自己碰到的不是一两个常备军溃军,而是一群。 “机关枪” 连成串的枪声,让吴佩孚心头一紧,常备军有机枪,但这会他心里想的却不是京旗常备军的那些个溃兵,而是另外一群人。这枪声透着古怪,在东北侦察时他曾接触过抗俄军,抗俄军有手提机枪。 又是一个短点射,贴着地面的吴佩孚这会才注意到那枪焰几乎贴着地,若是赛电枪的话……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心紧着,吴佩孚大声喊嚷道。 “营长” 旁边的人尽是疑惑的嚷了句,手头顿时停了下来,田地间躺着几具尸体,枪声一声伤兵的呻吟声就清楚许多,他们停了,可对面却没停下来。 “老六,把你的枪头指过来” 贴着地的吴佩孚喊了句,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插在身边士兵步枪枪头的刺刀上,示意那人扬了下。 “白旗?” 田间突然举起的白旗让郑长庚一诧,这事…… “停止射击” 交过不过分钟过后,枪声突然停了下来,这会几个胆大的正在篝火边捡着鸡肉吃的小孩一听着不打枪了,连忙哄的又躲了起来,朝打枪的那边张望着。 “长官,这是咋回事” 瞧见月光下手挑着白旗的朝着这边走来的人,所有人的心中都带着些疑惑,更多的却是不解。 手举着白旗,走了百多米后,吴佩孚停住脚,他看到的对面也有一个有朝这边走了过来,那人走近了,虽是凭着并不算清楚的月亮,吴佩孚还是看清了这人的身上的军装,果然是抗俄军,不对现在应该是光复军才对。 “是你” 走近了郑长庚才发现,举旗的这人竟然有些面熟。 “郑中尉” 吴佩孚双目一睁,是他两人过去曾有过一面之缘。 “误会……误会连长,他们是北洋军……” 就在这会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跑着,一边大声嚷喊着。 (无语并不想引起任何争执,这事暂且过吧,公道自在人心不是,总之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无语和满江红的支持和厚爱拜谢明天就是新的一月了,现在是双倍月票求月票再次拜谢关于帝制,为什么帝制就一定是**呢?看书不认真啊呒呼) 第208章 善哉、善哉(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08章善哉、善哉(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河边的柳树的枝条随风荡着,收割后的麦田里的麦攃一垄垄的立于田间,炮弹带着尖啸落在田间,炸出一个又一个弹坑。(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抱着枪伏在弹坑中,曹达仁趴在弹坑中,不知为何总是打不起精神来,正午时分,似火骄阳当头悬着,晒得人昏昏欲睡,这里距离西山八旗校场只一两里地,距离清军的堑墙也只有几十米远,可即便是如此,曹达仁还是感觉有些犯困。 瞄了一眼,见堑墙后晃动着人头,曹达仁据枪瞄准着,放了一枪又一枪,打完五发子弹后,他感觉自己至少打死了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子弹击中他的脑袋时,他甚至都看到飞溅出的脑浆。 “其实冲着堑墙放上几炮,一个冲锋就行了” 曹达仁心里这么想着,手却从腰后摸出一个夹子弹,压进步枪里头,不过他知道,这念头也就是想想罢了,炮弹要留给京师,那十丈高的城墙到时可全指往大炮去轰。 这会李柱顺着笼爬了过来,骨碌一下滚进弹坑里,他和曹达仁一样,过去都是在关外种地,不过他平时一棍敲不出个闷屁来,看起来笨手笨脚。 可是在行军的时候,这看起个头不算高的小子,却一个人扛着200多斤重的山炮管,硬是走了十几公里,中间还不带喘气的,听说长官已经写了保荐信给他请功,这小子整个就是个山骡子。 “仁哥,弄根烟吸” 递给他一根烟后,两人摸了一下,谁都没有火柴,李柱的叼着烟卷,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找谁借个火呢?” 小声说着,他悄伸出头望了望,离他们四五米远的地方还穿着几个人,扎在一堆射击着。 “有火吗?” 李柱嚷了一句。 “***,吸狗屁烟,你要是能打下那,老子下个月发的烟丝、纸烟都给你想要火,到对面找带猪尾巴要去” 那边传来的嚷骂声,只让李柱一愣,曹达仁看到他又抬头朝着对面看了一下,右手从腰后摸出了一枚手榴弹,突然他猛的从弹坑里跳了出去,一手提枪,一手提手榴弹,猫着腰朝着前面跑了过去。 伸出脑袋目睹这一切的曹达仁一下就蒙了,这家伙真他娘的是他傻子,心里骂了一句,他像上了发条一样,一跃而起,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冲着前方清军半人高的堑墙冲了过去,旁弹坑里的几个士兵也跟着跳了出去弹坑,跟着那个傻子朝前冲着。 冲锋就在这顷刻间的功夫,突然打响了,没有炮弹的呼啸和爆炸作为信号,有的只是士兵们的本能反应。 近了,离的还有二十多米时,李柱用牙用力咬着拉线,手一拉,手榴弹朝着堑墙甩了过去,耳边子弹啸着,那根烟还夹在耳朵上。 轰,堑壕内炸起一团黑烟,响起一阵惨叫的时候,李柱已经跳过了堑墙,跳进了堑壕中,他看到那些穿着号服或蓝色常备军军装的清兵,像是看娇怪一样的看着他,没有分神操着刺刀冲着前方清兵便是一个突刺。 “杀” 嗓间喷出的嚎声伴着那人的惨叫,刺刀从那人胸前抽出,这会的李柱像是一头怒狮一般,端着刺刀左右突刺着,在长达两三秒的时间内,堑壕里的清兵竟然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杀声却从他们头顶上响了起来,先是几个,又是几十个,又是上百个端着刺刀冲来光复军官兵冲进了堑壕里。 穿着蓝色军装或是号衣的清军在这瞬间崩溃了,像是老鼠一般朝着堑壕后方逃散而去,而跟上来的机枪手却架起机枪,用子弹追赶着这一群溃兵,在他们身后,一群叫喊着端着刺刀冲锋的战士,不断的用刺刀从他们的背后刺入。 战场上出现了这么一戏剧化的一部,不过只是一个连的部队,追击着足足上千人,而且把对方追的四处逃散,不断有人跪在地上举着双手,大喊着“大爷饶命”之类求饶的话语,但换来的往往却是刺刀直插进脖间或是胸膛,没有一丝的怜悯或者犹豫不决,他们将关外的习惯带到了这里。 终于,将刺刀从一个人胸前拔出时,曹达仁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不断的自言自语着。 “还活着,还活着” 就在这个功夫,他看到那头山骡子般闷声不语李柱,他还活着 这会他的嘴里还叼着那根烟,他正在一些尸体上摸索着什么,先用刺刀在躲在地上的尸体脖颈处补一刀后,又翻过尸体,在尸体口袋里搜索着,在树边的一棵树的尸体上,李柱找到了一盒火柴,然后他坐靠要树边,想给烟点上火时,手却软了下去。 这一幕只看到曹达仁目瞪口呆,这小子……曹达仁盘腿走到李柱的身边,看着闭着眼睛坐靠在树边,嘴里的叼着那根没点着的烟。 “骡子” 喊了一声,李柱没有声息,只是坐在那。 这时曹达仁才注意到,李柱的肚间浸出一片血红,满是血的手里还拿着那盒火柴,火柴上沾满了血。 曹达仁看着李柱,从他手里取过那盒浸血的火柴,挨着他坐了下来,划了一根火柴没划着,又划了一根,还是没有,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给这支烟点上火,终于火柴划着了。 死人不能吸气,烧着的香烟冒着细弱的青烟,曹达仁看着到死都没能吸上这口烟的骡子,突然哽咽了起来。 “骡……子……” 继续追击着逃溃的敌人的部队已远去了,曹达仁站起身朝着朝周围看去,战斗已经结束了,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远处,预备队从后边开了过来,其中还有卫生队。 他用力的抱起骡子的尸体,背在肩上,一只手提着步枪,顺着畦埂去追赶着部队。 临近傍晚时,曹达仁所有的九连奇迹般的攻战了西山校场,毙俘敌近两千人,夕阳下的,除去看守俘虏的战士外,其它人都到校场外,参加为阵亡的兄弟举行的火葬,西山的校场地势开阔,北靠着龙泉寺,东西是京城通往外去的道路,南边则是一大片的林子,而火化场就设的林间。 头朝北摆放着的尸体架在干柴架上,站在兄弟们中间的曹达仁和大家一起行持枪礼时,他看到连长点着的了倒了油的柴堆,连里的随军僧站在大旁边,手捻着念珠,口诵着**,超度着亡魂。 看着火焰中排了第六个位置的李柱,曹达仁又看了眼正念着以文的,法号“觉尘”的随军僧,他第一次怀疑这个在战场上曾用工兵铲砍掉别人脑袋的和尚念的**,能不能超度李柱他们的魂魄。 连长下达解散后,曹达仁依然留在那,他看到焚尸的大火吐着红色的火焰,竟让人生出一种阴森森、冷嗖嗖的感觉。 他看着盘坐在火焰前的觉尘闭着眼睛,手捻着念珠,依然在那里念着**,他反复念着**,神情极为平淡。而在火堆旁边,几名士兵正不断的朝着焚尸的火堆里投着木柴,战场焚尸总是费时费力。 长达一两个钟头的时间里,觉尘都在那里手捻着念珠,不断的诵着超度**,一遍又一遍的,而他的这种庄重却又让曹达仁收起了先前的不恭,这是他第一次目睹如此认真的超度,终于火熄了,戴着白手套的士兵将骨灰收在马口铁弹盒里,然后用行军雨蓬一包,就成一个简单的携行件,接过李柱骨灰后,曹达仁朝着站起身时有些摇晃显然是耗费不少精力的觉尘看去,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血迹,或许曹达仁会把他和得道高僧联系在一起,可天知道,他不过就是一座破庙里衣食无着,恰好光复军征募随军僧侣便从了军。 看着他那军装上的血迹,曹达仁又看着那正在收起的骨灰,读过几年私熟的曹达仁叹了一句。 “真象古人所说的那样,人世无常啊” 觉尘看了他一眼后,便开口说道。 “人生只瞬,生即死,死亦生。” 随后又补充一句。 “如果一味沉浸在烦恼之中,那是痛苦的。不过我认为必须从中找到某种生气勃勃的光明。”原本面上带着苦色的曹达仁看着觉尘的脸上淡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即便从军,就要有死的觉悟,就像他一样。” 手扶着装在弹箱里的骨灰,曹达仁叹了一句,李柱的脑子里想的很简单,无非就是杀过去,抢盒火柴,然后吸跟烟罢了,至于何是生、何是死,早已经抛开不计了。 盯着似乎想开的上等兵,觉尘看到他的眼睛不时的看着自己胸前的血。 “你觉得我手上沾血,已无法为他们超度?” 曹达仁没说话,只是尴尬的笑笑,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宋代济颠和尚说,酒肉穿肠过,佛在我心中,而今……” 觉尘看着身上的军装,只掌成礼。 “剑夺于魂,咒度其魂,利剑即是佛陀” 觉尘引用了《佛说莲华面经》中的一句,这句话只让曹达仁心头一颤,这会他总算是明白觉尘,这个能在杀人时嘴念着“善哉、善哉”的和尚,为何能够坦然杀人了。 “我佛慈悲” 说着觉尘又只掌成礼,手捻着佛珠,而曹达仁则盯着他那衣领上的两支交错的“九环禅杖”,这佛家的九环禅杖双根交叉岂不正如利剑长枪一般。 “大和尚,每杀一人,皆为其念十次往生咒,以度亡魂,杀一人而救千人我佛慈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说罢他又在那里手捻着佛珠,念起了**,声声皆入曹达仁耳间,终于他深看了一眼这大和尚抬脚离开了这火化场,和来时不同的时候,他的背后背着一盒兄弟的骨灰。 为了防备敌人偷袭,驻在西山八旗校场的部队马不卸鞍、兵不离枪,就是和衣怀抱着步枪睡在草地上,离开火化场后,曹达仁和班里的十来名兄弟,一起围坐在火边,用部队发的卷烟纸卷着烟丝,卷好烟又不急着吸,而是装在小竹管,这是为明天准备的,在战场上并没有时间卷烟。 坐在篝火边,曹达仁把胳膊肘儿拄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火,看着指间香烟,似乎又想起了李柱,那个为了点着香烟,带动整场冲锋,被团长通令嘉奖,并且要上报司令部,甚至可能还要上报执政府,为他授勋、为他嘉奖,甚至于连长说,等将来李柱的大名肯定会刻到京城的忠烈祠里,享受天下士民年祭、月祭、日祭,甚至于连他老家都会给他立一块忠烈碑。 “在我们连,他是第一个杀进战壕的” 他突然大声说道,对谁讲呢?谁也不知道, “敌人,当时都给吓傻了,……他就像是从地狱里杀出的恶鬼一样……挥着刺刀,见一个杀一个……迎面跑来几个家伙,都快碰到他的枪口了……一扣扳机,给他三个人穿了糖葫芦……最前边的一个,鼻子里冒着血,……他要烟,我给了他……没有火柴,那咱爷们是带把的……就跑去借火……他**的,找谁借,谁身上有火柴……不给,……就杀死他……太牛了……到死了,他嘴里还叼着烟,男人……这才是爷们……” 嚷喊着,他突然站起起,离开了火堆,消失在路边的黑暗里,天上群星闪烁,夜空如昼,他一边小便,一边吧哒、吧哒的掉着眼泪。 神经病过去了曹达仁抱着那骨灰盒哭了起来,擦掉眼泪时,他又在那骂了一句。 “***,有你那么逞英雄的吗?” 擦干了眼泪后,他站起身,却看到在那埋着死去的清军大坟边,觉尘在那里念着超度的**,月光下的觉尘,身上披着些月光,只显得神圣许多。 寂静的树林里这会只能听到觉尘的诵经声,听着他的诵经声,看着那十几座大坟,曹达仁却是冒出一个念头来,明年这里的树肯定会长的更好。 就在这时夜空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声,他抬起头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声音是从南方的空中传来的,站起身他朝着空中仔细瞅着却只能瞅见几个小黑点。 空中引领着编队的邓少凌在十几公里外,就看到的山脚下那一片绵延有近公里远的用两排篝火标出的跑道。 “这里应该就是西山校场了” 从阜阳飞机到北京,这或是飞行队从组建以来进行的最长距离飞行,期间途径十地转场飞行,想着飞行途中的两次迷航,邓少凌都想笑出声来,这在天上唯一能依靠的标识恐怕就是随机携带的地图了。 风吹拂着系在飞行夹克里的围巾,只手握着操纵杆,一手举起信号枪,向机外打了一发信号弹。一条火龙拖着硝烟,划破了长空,在空中闪出一个红色的信号弹。这是与地面联络的信号。 “他们来了” 地面负责引导飞机降落的军官看到空中信号后,先朝着空中打了一枚红色信号弹,这是要求飞机盘旋等待,待长达一公里的跑道再次清空后,方才打到一枚绿色信号弹。绿色的信号弹是在跑道上中部第十个篝火打出。 数出篝火的位置后,邓少凌摇了一上机翼发出一个降落信号后,便把操纵一压,机头对准西山校场那原本是赛马场的跑道缓速降落,在飞机降落的时候,篝火边已经挤满了被飞机的动静惊动士兵们,这些曾经只是关外的农民的士兵们,惊讶的看着那自天而下的“怪鸟”,尽管他们见惯了大场面,在战场上也从都是舍生望死的,可这会在看着这从天上飞下的大鸟着地的瞬间,却吓的半饷都说不出话来,甚至于惊得连手拄的着步枪都随之跌倒在草地上。 随着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如轻盈的燕子一般降落在草地上,驾驶着飞机的邓少凌又驾驶着飞机朝着跑道的尽头滑行,周围兵士们惊讶的目光看在眼里,他只是稍笑一下,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习惯了被人们这么注视着。 飞机一架接一架的降落,先后有多达十六架飞机在二十来分钟内降落到西山校场,终于在最后一架飞机降落之后,随着飞机发动机的停转,那轰鸣声消失了,而目瞪口呆的兵士们终于回过了神来,他们看着那些停在校场中央的飞机,突然变得兴奋了起来。 天兵天将 这会对于他们来说,这十六架“怪鸟”上下来的三十来人,可不就是天兵天将嘛 “估计明天,京城里的人就知道,他们盼着的力挽狂澜的天兵天将,没出现在他们那边,反倒出现在“逆贼”这边,真想看看那老娘们听着这话时的表情啊” 率领着十几名军官迎接飞行队到来的林郁青,一见到邓少凌便笑逐颜开的说道。 “长官好” 一见到这位年龄比自己还小的长官,看着他的上校军衔,邓少凌便知道这人是谁,光复军中最年青的上校、师长,林郁青,光复军第37师师长,执政的“家里人”。 “欢迎你的到来,邓少校,” 回了个军礼,林郁青又是一笑。 “怎么样,好好休息一晚上,明个……给京城下几个蛋” 第209章 阴谋现(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09章阴谋现(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依如过去一样,刘静璇起得很迟,刺眼的阳光窗户射入后,她猛然起身,皱着眉拨开长发。(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什么时候了? 她瞄了桌上的钟表一眼,刺眼的阳光使她的视力变模糊。很晚了,刚过中午。她揉揉眼睛。一天已过了一半。她哪里不对? 这两星期以来,她睡得越来越久,不管她是否晚祷一过就睡觉都一样。 她想起身,但是整个房间在她眼前旋转。她连忙躺下,甩了甩头,静静躺着直到不再晕眩。 房门被打开了,又喀嗒一声关上,她没有抬头看,只是把手臂横在眼上。来人的脚步很轻,是翠喜。 她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听见了倒水声。她抬高手臂看了一眼。翠喜看着小姐醒来后,连忙走到小姐床边。 “小姐,您赶紧梳洗一下吧我这就吩咐刘妈做点饭” 刘静璇并没有理睬她,而且伸伸懒腰打个呵欠。 “嗯,翠喜我好困啊。” “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几乎整天在睡觉。” 翠喜的声音并不大,把小姐扶起床时,看着小姐微隆的小腹,她的神情不由一黯然,心头不禁恨那个该挨千刀的男人来。 起身时,刘静璇不自主的轻拍了数下自己的小腹,每晚睡前一定要听听孩子在她肚内发出的轻微心跳声,而每天醒来的时候,她都会和腹中的孩子打着招呼。 看着小姐脸上堆积着的幸福模样,翠喜不知道是悲还是喜,心头只是替小姐不值,老爷甚至威胁着要把小姐赶出家门,可是她死活也不说出肚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孩子呢? 翠喜的眉头皱成一团儿,心里怎么也想不到小姐究竟和谁…… 梳洗完后,刘静璇撑着腰身,走到了后院,这后院和她曾经熟悉的南京以及上海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后院西侧有几间青墙青瓦的下人间,这是一副乡村风貌,在厨房外几个佣人正在操作:洗菜、杀鸡……,有些佣人用手洗衣服……而在再朝外走着,青色砖墙下,种着一些青菜。 依如往日一样,刘静璇走到离河边不远的一棵大柳树下,树有一个躺椅,躺椅上早早的就放着一叠薄毛毯,,虽说当时父亲心狠说要把她赶出家门,是赶了出来,不过却在南京郊外置下的这片宅院,甚至还请了六个佣人侍候她。 坐在躺椅上,已经怀孕四个月的刘静璇,一切都恢复正常,没有头晕,没有呕吐,精神很好,她躺在躺椅上,眯着那双大眼睛透过枝条感觉着明媚的阳光。 “好舒服啊” “小姐,您的早餐,还有报纸……” 一份简单的早餐放在躺椅桌的小几上,还有一份报纸,最近一两个月,小姐每天都会看报纸,甚至还做剪报,起身吃饭的时候,刘静璇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着报纸,而报纸头版却是一条新闻。 “即湖南后湖北士绅千人今日抵京请愿,请执政立国号、称皇帝” “皇帝?” 看着报纸上的内容,刘静璇只是一愣,最近几天,随着北洋、光复两军从南北两方逼进京师,劝进之声,一天甚过一天,每天报纸上所能看到的皆是“建中华帝国、请执政称帝”的新闻。 “宝宝,你的爸爸也许会当皇帝……” 想着刘静璇轻拍下肚子,在唇边轻喃时眉头却又是一锁,他要是真当皇帝了,有可能会……期待着未来的刘静璇,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卷入一场风暴之中。 “别说是帝国之后,需具母仪天下之范,即便是未来大总统之夫人,又岂可由英人任之” 说着话时,尤列的脸上露出奸滑的笑容,似是陷媚,又似是不愤。 “皇后或夫人,若是外人,确实会引国人些许不适。” 神色自如的谭人凤端着杯喝了下去,看着面前的尤列,他又补充了一句。 “若无论是未来之皇后或是夫人,皆是执政之家事,我等外人岂可插嘴” “非也,今日之执政,许为明日之帝君,自是帝君,家事即是国事,我等国民自可发表其意” 尤列摇着头,摆出一副忠君体国的模样来。 “哦” 喝口茶,谭人凤轻应一声,目盯着尤列,捋着胡子却是思考他和自己谈这件事的用意来。 “这么说来,令季,也是赞同未来中华为帝国,行立宪,而执政进位为帝了” 说着谭人凤摆出一副求问的模样。 而尤列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月前,一直流亡海外的孙先假道日本回到上海,以上海为根据地,大肆宣扬共和,抨击帝制,而尤列又是陈中山亲信之一,也曾多次在报纸上与支持帝制的士绅、贤达论辩。 也正是这场在光复诸省报纸上上演的辩论,使得民众知道了共和与帝制优劣,相比于共和强国**党只能拿出美国、法国作为论据,支持帝制的却是数出英国、德国、日本、奥匈以及俄罗斯,甚至于在**党拿出法国作为论据时,支持帝制的文人又以法国政府以及议会的混乱作为反击,甚至于远在法国的商家不断的将法国议会争斗新闻发于国内。 这场国体论战从一开始,**党就占了下风,支持**党的报社少,**党资金亦不及支持帝制者,虽说执政府和光复会以“少争论、多为国”为由,在论战中保持中立,但并不意味着支持者会保持中立,在支持执政府的士绅们的主导下,报纸几乎是一边倒的倒向“建帝国、行立宪”一派。 而对于老百姓来说,所看到的往往只有皇帝,在光复省份乡间很多老百姓,早已经认准“执政”就是皇帝,按市间的说法,大帅就是当年的洪武爷,现在的行的是“缓称王”。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天下局势已经明朗,民族光复指日可待,身为执政府执政的大帅即便不称帝,也快是事实上的“皇帝”了。 “虽列不赞帝制,然若是帝制为四亿五千万国民所选,列当行国人之责,列顺从民众之决定” 尤列套了一句话,这句话是那位执政不断重复的一句话。 “国家体制由全体公民以投票决定,任何团体、党派均无权代民作决” “几千年来,我等小民,不过只是纳税之羊尔现在更为捐纳之羊,异族奴役之隶数百**者高唱共和,若其闭门为国决体,其行为又岂是共和之举?非也数百人岂能替四万万五千万人做出决定我等又岂能决定他人之命运如此,又与建虏为一族之私决定我族之命运又有何区别?” 想着那位大帅在会见先生,先生不过是初提中国之未在于行共和、促大同,此是民众所期、世势所趋,那会大帅便说了一句“若民选以共和,必当行之,若民选以帝制,尔当认之……假以民意,代民作决,实为**民意”。 一句话,彻底堵死了先生最后的努力与尝试,而这也让先生认定那位大帅心倾帝制,虽其言之若行帝制帝国当行立宪,但……光复诸省官员皆出自执政府任命,而非民选,其行已经可见一般。 “所以,尤列才会有此忧心,石屏先生身为执政府咨议处咨议员,尤列方才请石屏先生,上表执政,当与……” 未等尤列把话说完,谭人凤却是开口说了一句话。 “咨议处为为国咨政之处,此等执政私人家事,岂可能本咨议员干涉,还请尤先生勿再提起” 话音一落,谭人凤便抬头冲着外间喊了一句。 “送客” “石屏先生……” 进屋的谭一鸣,一见叔父脸板着,连忙弯身手一拱。 “先生请” 到了这份上,尤列也不便再做言语,只是深鞠一躬,又补充了一句。 “石屏先生,需知家事即是国事……” “先生请” 谭一鸣加重口气说道,若是这人再不识想他可就真动手轰他出去了。送将尤列送出府后,回到客厅的谭一鸣看到客厅里的叔父却是皱眉叹着气。 “叔父,您这是……” “一鸣,你给一鸿、二式拍封电报,告诉他们,需尽忠职守,绝不得为外界所扰,一鸣于军中,当杀敌报国,谨从军令,二式于乡任民政官,需不得贪腐,为民谋福,从执政府之政令,若是两子有违当逐出谭家”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听得谭一鸣心头一惊,他看着似有所思的叔父,开口欲言时,却听着他道了句。 “你去电报局发电报,我要去执政府见执政” 尤列的劝言让谭人凤感觉应是有一场阴谋正在酝酿之中,这阴谋针对正是执政,心紧着他便急步走出租住的小院,走出巷子朝着执政府走去。 慢慢地从眼前推开装着情报的卷宗,陈默然先是靠着圈椅在那闭目沉思着,他有想到未来或许自己将终日与阴谋为伴,但却没曾想到,针对自己的阴谋竟然从现在已经开始了,而且不仅仅只是针对自己,同样的也针对自己的家人。 强压着心下怒意,陈默然眉头锁成了一团,扶着圈椅的双手紧扣椅圈,以至指节有些发白,他没有不去愤怒的理由,这个针对自己的阴谋,竟然是以攻击自己的家人为起始,随后…… 坐在桌前的张靖可以感觉到执政心头的怒火,那剧烈的呼吸已经暴露他的愤怒,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老板生气,心下不禁为同情起那些涉足其中的人来。 第二侦缉科是老板暗藏于袖中的利剑,听过过他的还以为他的任务不过是收集军事情报,可在另一方面呢?他是老板的暗剑,而实际上这又是张靖所希望的。 睁开眼睛,陈默然微把视线移到外间的花园,长满荷叶的湖水如镜一般,只是偶尔有燕子点时引发一阵涟漪,那点破一池湖水的涟漪看在陈默然眼中,似乎意味着即将到来的一场风暴,他完全可以想象,从现在开始,自己的一只脚在炼狱,而另一只脚则在天堂。 收回视线后,陈默然看了看坐在面前张靖,他是自己的情报负责人,连续抽了几口烟,直到把指间夹着烟吸后完,才又把视线投向桌上的文件卷宗,问道。 “喏,您如何向我解释这件事?” “科里分析员已经反复验证这个消息。这件事不同寻常,所以我必须多方验证其可靠性。” “是谁向您提供了这个消息,可靠吗?” “完全可靠,提供情报的人是我们安插其中的内线,他的忠诚是不应怀疑的。” 只是点点头,陈默然又把文件拉到面前,再次浏览了一遍: “……故为再建中国政府起见,为保持远东永久和平,及为实现日本帝国政策之成就起见,我x当利用目前时机,促赞中国而为君主立宪,使与日本之君宪一致而与他国各不相同为……变更中国政体,是再建中国时所当采用唯一之主义。且现时亦为我x鼓励**党及其他不满于中政府之人物,在中国起事之良机。现时此等人不能肆志之原因,乃因资本之不足。若帝国政府能利用其资本之不足,假以借款,唆以起事,则中国全国,大乱立见。我x如此,乃可起而干涉并整理之。吾人当容纳中国**党、保皇党及其他不满中政府之人物,以扰乱全中国之地。其全国既扰乱,而结果乃推翻南京政府……” 放下手中的情报,陈默然沉默不语着,就像先前一样,坐在那里沉思了很长时间,然后才抬眼看着张靖,审视着这张面孔,他可以信任吗?至少暂时是可以信任的,除了自己谁可以给他更多的权力呢?他所有的权力都是依赖于自己对他的信任。 被老板这么盯着的张靖变得有些不太自在,他可以感觉到的老板眼中流露出的异色,在有一瞬间他几乎觉得自己将会失去什么,这种感觉让他生出一种恐惧,他知道如果失去了什么之后,他就会被打回原形。 沉思了数分钟后,陈默然才盯着张靖问道。 “现在您说说,在此之后,” 说着他向桌上点了一下头。 “我以为第一个针对我的人,应该是北方的那个人?可没想到竟然是他们,而且还引来了外人。为什么沉默?您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您下不了决心?” “老板,若是你愿意我可以……” 张靖的那双平淡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狠意,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实际就是老板袖中的一柄利剑,即便是剑总是要染血的。 “杀了他们?” 陈默然冷声反问一句。 “嗯死亡是处理问题的最便捷的手段” 但随后,他又皱了皱眉说道。 “可是死亡只是处理了问题,但并没有解决问题。” “是的,老板” “不喜欢我们的人啊?我想也许不是这么几个,也许还有更多,他们总是幻想着,想象着,他们的行为是对这个国家更好可是……谁有那个资格去决定这个国家的未来呢?我不认为我有,可是他们总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 这会陈默然的语中带着些嘲讽之味,自己是应该考虑一下怎么办了,说着他沉默着,开始思考着将来,尽管不愿意去面对这一切,但很多问题却是无未能回避的。 “老板,无论是根据我们的情报,还是的目前民间的导向来看,他们都未得到太多的支持,甚至于他们内部也产生的分歧” “嗯这点我知道” 陈默然点着头,却是继续思考着。 “这份文件我留下来,偶尔我会还是会翻开提醒自己的……想一想怎么能得到更加详细的情报呢?” 盯视着张靖,自己真的可以信任他吗? 心里犹豫着,沉吟了几十秒后,陈默然才再次抬头开口说出一句话。 “敬涛,那个……我准备把成立一个新的情报局” 张靖在听着这句话时,却是心头一激动,但却没有表露出任何情感,他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收敛起心头的喜色。 “嗯一家专门负责国内安全的情报机构我现在认为有这个必要” 手点着桌面上的这份文件,只有掌握他们的动向,才有可能给予最直接的还击,对待敌人绝不心慈手软。 “嗯,我再考虑一下” 手指不时的轻点着这份文件,陈默然的眉头不时紧皱着,尽管他的内心并不愿意,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要做的,。 “……也许我们应该立即还击?你知道我指的还击是什么,当敌人准备借之于舆论的时候,那么我们就要在舆论上给予果断的还击,也许……” 看着桌面上的这份文件,陈默然又是一阵沉默。 “也许,他们就给了我们充分的理由和证据不是吗?” “是的,老板,但是现在我们只掌握了情报的内容,而没有获得情报的原件” 张靖隐约觉得或许这一次,对于自己来说应该是一次考验,老板是在考验他有没有资格掌握那个“情报局”。 “嗯不您的职业不用我教,照您所熟悉的去做吧我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说着陈默然把那份文件收了起来,随后又拿起另外一份文件,这个阴谋只是插曲,最重要的还是光复大计啊 (一些大大说,光复会中很多**先驱会不会赞同帝制,可事实上,庚子惠州起义之后,兴中会就陷入了分裂,可以用众叛亲离来形容,第三次起义甚至拖到7年以后的黄花岗,而很多**的中坚接受**却是在日俄战争之后,尤其是1905年废除科举后,更是切断满清和士绅阶层的最后一点联系,5年后,**才变得的不可逆转,而在这个时候,那些7年后的**中坚,却大都是信奉民族光复,至于政体却不是他们所考虑的。时代不同,选择不同。1911年的时候,至少有一百多万学生当中坚,可1904年有什么?包括幼儿园、小学在内,全国也只二十多万新式学堂的学生。 1903年的时候,孙中山才开始在日本联络学界,而在小说中,1902年主角就已经开始联络学界了。) 第210章 各种心思(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10章各种心思(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清晨,太阳刚一爬出了地平线,晨间的凉爽就被阳光驱散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京师郊外的田野里,分布着一块块收割后的稻田。除此之外,还常常见到一些池塘,水面反射着刺目的白光,北面偏东和南面偏西的地方,都开始响起了零星的炮声,那是光复军的炮兵对宛平县的炮击,昨天夜里,宛平打响了。 宛平是京城的最后一道门户,在攻108团攻宛平的时候,两个团越过宛平,直插进了的京师,直逼到城墙下。 “前面就是皇城了” “可不是打上金銮殿,咱爷们看看那龙椅是啥模样的” “嗯,再顺道瞅瞅这鞑子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是个啥模样” “啐,你小子想死,可他娘别连累大家伙,你舒坦过了一发子弹送上西天,咱爷们可是五十军棍在那等着” 显得即是开个玩笑,也让这群习惯了军法严苛的光复军官兵们,不忘军法的严苛。 “嘿嘿瞧你一个个吓的,就是开个玩笑。” 扛着枪的士兵哄笑着,吃着灰土、挥着汗水继续朝着京城前进。 “俺哩个娘来” 伴着一阵阵惊叹声,这群见惯了大场面的关外爷们,第一次到了皇城根下,看到了这皇城的城墙。 几乎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哪里是城墙啊?简直就是一座山。 在清晨的阳光里,京城的城墙就像是一条青灰色的龙脊,沉默地伏卧在平原上。它似乎还没有从昨夜的酣睡中苏醒过来。四野里不时响起的枪炮声,没有给它造成丝毫的打扰。 望着这道伏于原间的巨龙,几乎所有人的心底的都敲起了鼓来,他们攻过城,可是就凭这么高这么厚的城墙,想打下来又是何其之难? “丢他娘的,光是这城墙就够咱们喝一壶了” “***……这……这……” “这下要他娘的玩命了” 远处的城墙,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从他们的口中响了起来,接着,随着军官们的吆喝,抵到离城根尚有公里之遥的官兵们,开始挖起了战壕,打下这座大城,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打着鼓,士兵是,军官亦是。 炮声,从城头上响了起来,几团烟云后,伴着一阵嗖声,几发没准头的炮弹落在正在作业的官兵附近百多米外,炸出了几团硝烟。 “丢他娘的,瞄准点再打,他娘的没个准头” 哄笑声在田野间响着,这城墙上的炮打的也忒丢人了。 在步兵们在那骂着的时候,一队工兵却已经潜入城外那一片早已逃散一空的民宅中的其中一间,从梯子上爬到房顶上的军官,手拿着铅笔的确和笔记薄计算着什么,偶尔的他还会拿出其它的工具作着测量,而房子里则不断的有东西被扔到院子里。 就在军官观测的时候,他看到城墙上响起一串爆炸声,在爆炸炸出的黑烟尚未散去的时候,惨叫声、呻吟声便从黑烟中传了过来。 枪炮声不断的从外城传过来,京城里头提着胆儿冒头朝外看去的妇孺们,还能看到城头上的黑烟,这天不过是将明,炮就打起来了,声声入耳的炮声,似是在提醒着城里还未逃散的人们,大清国的丧钟……今个敲响了。 紫禁城,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各门太监次递传呼: “快,快呈上去” “快快皇上正等着哩” “快快快,皇上在勤政殿……” 勤政殿,光绪和一众大臣正焦急等待着,这会倒是没有东暖阁或是仪鸾殿东室的黄纱帘子,皇上亲政了,再一次的 那个各地《伐清檄》文里无不提到一件事,妇人乱国,作姿态也好、挽民心也罢,五天前,出人意料的,慈禧下懿旨还政于皇上,皇上再次亲政,可亲政的皇上能变出天兵天将力挽狂澜吗? 别说……还真没人信,甚至于这皇上这边宣布亲政,那边满城的老少爷们,心里就敲起了鼓来,这会可真没人信什么天兵天将救大清了,即便是那些老糊涂的也不相信让逆军过了潼关的陕甘总督能派出兵来。 更何况的最要命的是,山西巡抚张曾易传着《满清十大罪》电呈光复,这张曾易从了逆,京师四出之路算是彻底的被断了,这便是想逃都逃不了了,忠臣义子们早早的就置了柴火、买了毒药,准备城破的时候,举家殉国以报效朝廷。 不过这愿意举家以报效朝廷的只是少数。还有一些人还心存着希望,毕竟的这虽是光复了,可南方传来的消息,那陈大帅可是说过“如满旗、蒙古,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那大帅想来倒也是识理之人,当然也只能在心里这么想着,等着破城的时候,跪拜于地算是作新朝的顺民。 老百姓可以这么想,可皇上、王公们却不这么想,有亡国之臣,无亡国之君。坐在龙椅上的光绪,脸上忧着,这会每当外面传来的炮声的时候,他就会是一副脸色苍白,冷汗淋漓,手扶着桌子,有些支持不住的模样。 这种情形,下面的王公大臣们见过不止一次,这皇帝从小身体弱,抱进宫来时,肚脐眼上一直在淌黄水,慈禧太后亲自抚育也颇费了些心血。皇帝最怕打雷,霹雳一下,必是往太后怀中躲,在书房里,就得翁师傅将他搂着。 及至长大成*人,胆子更小,雷声以外,就怕金声,所以听戏在他是一大苦事,尤其是武戏,因为怕大锣。此外,打枪的声音也怕,庚子年拳匪与虎神营围攻西什库教堂时,枪声传到瀛台,害他通宵不能入梦,是常有的事,没想到现在又轮着这出了。 这样的皇帝,实在不能让任何有魄力、有决断的人看得起,但也实在不能不让人觉得可怜。 就在王公大臣们心有所思的可怜着这位皇帝时,一名太监捧着文本匆匆跑进来,跪报。 “禀皇上,贼逆炮打入城的传单送来了” 坐在龙椅上的光绪听着连忙急道一句。 “快呈上来” 太监将文本呈上。 光绪一把夺过,抖瑟着翻开第一页…… 下面站着的奴才、臣子们都紧张地注视着他。 看着看着,光绪的脸由煞白转通红,又由通红转煞白……最后,他倏忽站起,将那传单往地上一扔,气得嘴唇直哆嗦。 “奇耻大辱朕……朕要与大清共存亡” 巨子们忙上前拾起那薄薄的,几个大臣立即凑上来。 …… 京城里,粮食店早已被抢的被抢,歇业的歇业,这一个多月来,全靠城外负贩接济,可是打从十二天前,逆军一近,京城的九门不仅关上了,甚至还堵上了泥袋,城中百姓家家厨房中大起恐慌,连御膳房都不例外。 御膳房本来以糟蹋食料出名,从来也不曾想到过,会有一天没有现宰的猪送进来。猪肉是主要配料,一天得用到三五十头,忽然断绝来源,怎么得了? 没奈何只好多用鸡鸭海味。各宫妃嫔自设的小厨房则更惨,不但没有猪肉,由于深宫不如御膳房能自养鸡鸭,以致荤腥绝迹。青菜蔬果也谈不上了。 各宫“主位”自己与名下的宫女、太监受苦,犹在其次,最为难的是,照例每天要孝敬慈禧太后的一样菜都无着落。 “怎么办呢?” 住在永和宫的瑾妃跟宫女发愁,永和宫里的小膳房,烹饪相当地出色,平素她也是这么教敬着老佛爷。 “主子,要不咱们像上回一样,做豆花儿孝敬老佛爷吧” 宫女说的上回,那还是四年前庚子年的旧事,庚子年时瑾妃身边有个叫福云的宫女,从小随父母驻防成都,会做许多四川小吃,那年九门闭上时,这是这样没了食材,她便灵机一动做了豆花儿,没想到太后还喜欢吃。 想一想,没法子。 “好吧”瑾妃点头同意了。 “就做豆花儿” 于是磨黄豆、做豆花。作料要好酱,那倒现成;太监们用剩下的“克食”做的黄酱,比市面上卖的甜面酱好过不知多少倍。 到了乐寿堂传膳的时候,瑾妃后到,揭开食盒,捧上膳桌,慈禧太后看着膳桌上的那熟悉的豆花,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第一回吃着豆花的模样,眼不禁红了。 “哎。” 长叹口气,慈禧没想到自己两回吃豆花,上一次是联军进犯西逃,而这一次,怕是…… “这豆花上次吃的时候还是庚子那阵,也是你献的,不想今天我又吃上这样的膳食了上次差点亡了国……这次” “这是奴才的不是” 见勾起了的老佛爷的伤心事,瑾妃赶紧蹲下来请安。 “奴才……” “不、不你错会意思了,我不是怪你我是自己感慨。说真的,我还挺爱你孝敬的这样东西。你看不是鸡,就是鸭这外头许是要饿死人了吧能各异着这些就算是……” 慈禧太后就在这叹息声中,吃了半碗小米粥,就算用过膳了。平日妃嫔侍膳,就都肃静无声,这一天更是沉寂如死。伺候完了,各自悄悄归去,偌大一座乐寿堂,顿时冷冷清清。 “唉” 她不自觉地叹口气。 “船到桥门自会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李莲英,劝慰着说: “老佛爷请宽心。多少大风大浪都经过了,奴才决不信这一回会过不去” “这一回不比往常。” 慈禧太后又叹口气。 “这会儿……怕是过不了这个关口了。” 这样一想,更觉愁烦,“听天由命吧” 心忧着慈禧又说了一句。 “反正什么样也是死” “老佛爷” 李莲英急忙跪了下来。 “可千万自己稳住不然,宫里先就乱了” 抚今追昔,慈禧太后兴起一种好景凋零,木残叶秃的萧瑟凄凉之感。就在这时乐寿堂外的天上传出一阵嗡嗡声来。 “这是啥声音啊小李子扶我出去看看” 就在李莲英扶着慈禧出了乐寿堂的功夫,天上哗的十起了“雪”来,白色的“雪片”迎风荡着,浮了整个天空,是传单而在皇宫上面还有几个嗡嗡叫在天上飞着的东西。 “这……” 慈禧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十分阴沉,她知道那是什么,是飞机陈逆发明的玩意儿…… 就在她脸变着的时候,那旋着的飞机到是向下扔下了几个小黑疙瘩。 爆炸声突然的传过来的时候,慈禧那张铁青的脸上顿时被吓没了血色。 “快……快……快通知庆王来见我” 天津李鸿章的北洋大臣行辕,已毁于庚子之乱,新址本来准备作为皇帝阅兵的行宫,戊戌政变,阅兵之礼不举,因而早袁世凯估计皇帝亦永不会再到天津,因而奏请改为北洋大臣行辕。 现在这里北洋大臣行辕却是易名叫“中华执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行辕”,这是袁世凯亲自的命的名,甚至还曾电请过南京,南京那边却只回了六字“北平定,即赴京”,这多少的总让袁世凯明白,北方他是没办法再呆了下去。 行辕后院的花团锦簇的湖边凉亭里,两个人坐在那里。 “大泽龙方蛰,中原鹿正肥” 想着十三岁时写的一首对联,袁世凯半饷没说出什么话来,19岁那年二次赴考未中之后,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烧了自己曾写过的诗文。 天下做什么事都比写文章更容易这么多年他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可是现如今他却是得出了另一个结论,有时候一些事比做文章还难。 “人心。” 陈其美将身子向着袁世凯倾斜,说出一番他思虑至深的话来。 “袁大帅,虽说陈其美从未来见过大帅,但亦知道您是一位见识通达、胸怀大志的英雄。我想,您一定不会反对我说的这句话:这光复是民心所向,势之所趋,大帅能抛个人恩义,选民族大义,实是真英雄” “虽为势所趋,然本副委员长体内却流着炎黄子孙之血” 袁世凯一本正经的答道。 “大帅,的确如先生所言,真英雄” 陈其美赞了一句。 “正是大帅真英雄,才使得河山光复指日可待,然今日光复后,只困私人之野心,使得他日光复后国体引发争论,陈氏假托民意,意欲倒行逆师称帝,实是违天下民众共和之心愿……” 听着他的话,袁世凯差点没想笑出声来,民众共和心愿?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是共和,更何况是那些大字不识的老百姓,就连那些个士绅都觉得共和是祸乱之源,还民心,是谁假民心,这么想着的时候,心里却又是在想着:**党要建共和国家,不再允许有皇帝存在,倘若陈默然一旦称帝,必然会与**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党要枪没枪、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能成事吗? 心下这么想着,袁世凯却是一本正经地说。 “嗯,眼下**党口口声声要建民主共和国,可心里头却是个个都想当大总统,这大总统岂是人人能当之。” 陈其美怀着忐忑的心情,耐心的等候着袁世凯说下去。 “昨个,本副委员长在报纸上看到一些士绅说**党时,说着:竖子安敢轻言国事。” 说罢袁世凯抚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脸上却是堆出了满面的笑容,话锋随之一转。 “虽说他们这么说着,可在本副委员长看来,这个国体嘛……嗯执政不单要看民意,可这国民愚昧,也是要考虑社会贤达,尤其是英士、逸仙这些声名显赫的**志人的建议不是” 袁世凯这句话,只让从上海乘轮赶到天津的陈其美深感惊讶的同时,又是一喜,他压根儿也没有想到这位袁副委员长,竟然心倾共和 想着他整个人就变得激动起来,他看着面前的这位手握两镇大军副委员长,似乎看到了行共和的希望,**党手中无军权,光复军无往,督政府中亦是无望,若是陈氏称帝,岂是**党所能抗之,思来想去只有北方这位拒不去南京赴任的副委员长,才是合作的伙伴。 可袁世凯的心机哪里是陈其美所能摸测到的。直到现在,他最担心是南京的大帅,会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也曾动过先下手为强的心思,可是眼看着光复军北边兵围京师,南边又据了河南山东,现在又挺进山西,他的心里是那个犹豫。 可是在犹豫的时候,他打发一个亲信持着他的亲笔信,悄悄地去上海联系**党。**党想共和,这陈大帅的皇帝当定了,若是两家……到时就来个火中取粟吧但前提却是……**党真能憾动那棵看似不稳的大树吗? 在袁世凯和陈其美两人谈话的时候,在十几米外的假山后,一名军官却是盯着两人的嘴唇,努力判断这凉亭间两人人的对话,虽说距离有点远,但他还是判断出两人的谈话内容,在两人谈话时他的眉头紧皱着,眼前的这一幕却是他从未曾想到的。 他的手里握着一份从大沽口发来的电报,看着电报上的内容,却是摇头轻叹一声 第211章 忠臣义子(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11章忠臣义子(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清晨,一列火车在距离西直门火车站五六公里地方停了下来,火车刚一停下来,下一刻这里便热闹了起来,临时雇佣的劳工两人或四人、六人、甚至八人抬着担子,从火车上卸下从天津或是大沽运来的货物。(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一连十天,这片离车站足有十里远的地方,每天都像蚂蚁窝一样热闹,火车拉响的汽笛在铁路上空鸣叫着,白色的蒸气似雾一般的笼罩着这里,把越来越多的从南方乘船运来的士兵和枪炮弹药从大沽运到京城。火车运来大量的物资,这些物资都储存了起来,其中包括食品、弹药、水和军队,在一场即将拉来的攻城战中可能用到的一切东西,都被运到这里。 几乎是光复军抵达京城之后,后勤部门就开始在京城周边征召着劳工,只不过是一天的功夫,一支多达六千多人劳工队伍就在一天一毛银元的“高薪”激励下组建了起来,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协助战争。当从关外抵达京城的三个师,在京城周围拉起了战线,开始尝试着对京城的攻击时,这群劳工便开始从火车上卸下从上海、马鞍山等地运来的作战物资。 随着几次试探性的攻城受挫后,劳工队开始在军官们的指挥下负责挖掘地基。工人日夜施工,在距离铁路不过百多米的地方,构建几处坚实的用混凝土制成的地基,开始时,包括那些从火车上跳下的官兵也不知道为何要在那里挖着地基。 可是当劳工们从天津北洋军的军火库里,弄出了一批大家伙后,人们总算是明白这为何要构建地基了,而在过去的三天中,劳工们最沉重的任务,恐怕就是把那些重达几十吨的炮管从火车上运到地基边。 “加把劲了……嘿嗬……” 随着震耳欲聋号子声,随着劳工们拼命推着炮尾,圆木上一根粗长的炮管不断朝前滚动着,阳光下泛着金属幽光的炮身,此时已经沾上太多的泥污,上百名劳工在泥地里如骡子一般的拖着那根沉重的炮管。 “一门240毫米大炮、两门210毫米大炮,还有6门150毫米大炮” 跟在蔡锷身后的林郁青显得有些得意,这些大炮都是从天津北洋军械库里“抢”到的,为此他甚至还专门拜访过袁世凯,只不过他去拜访的时候,一队官兵已经占了军械库。 “这些大炮都是大沽口炮台拆除后,外国人不要的东西没想到便宜咱们了” 林郁青嘴咧着,可脸上却是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 “大沽是天津的门户,是屏障天津乃至北京的大门,几次外敌入侵,都是从大沽登陆后继续进犯的。,到八国联军进犯前,南北两岸共有4座炮台:主炮台在海河口南岸,安装有各种火炮20门;在海河口的北岸有北炮台,上面共有74门火炮;在北炮台的西北方向还有一座新建的炮台,共安装各种火炮20门;北炮台的西北还建有西北炮台,也安装20门火炮。这些炮台上的火炮,大都是克虏伯、阿姆斯特朗式和国内仿制的产品,威力极大,炮台折了,炮给运走了……” “可不是嘛总指挥,我查过文书,炮台上的4座280毫米、2座210毫米克虏伯炮被德国人拉到青岛去了,2门江南制造局造的仿阿姆斯特朗800磅全钢后膛炮被老毛子拉到旅顺口去了,两家又把克虏伯炮给分了,留给咱们不是江南制局造的大炮,就是阿姆斯特朗大炮,我估计要不是两家嫌炮弹弄起来费事,估计这点家伙都不给咱们留下来” 相比于蔡锷谈及些事脸上的悲愤,林郁青反倒是露出了一副可惜的模样,在他看来最可惜的莫过于那些大家伙都被拉走了。 “总指挥,要是那2门800磅的大家伙在这,我一准的把他们弄过来,到时瞄准着这城墙,通通,打上两炮,保准能把这城墙炸飞上天去狗*养的一群咋种,庚子那会也没见他们的这么卖命” 提着那几十里长、高达几十米的林郁青就是那个恼,在这城墙上他丢了百多个兄弟的性命,原本想学着当年八国联军从下水道里攻进京城来着,可结果庚子年吃过一次亏的清军,竟然用土把几个下水道堵个结实,巧取不成了,就改强攻。命令部队对北京西面这几个城门都进行了试探性的侦察,结果也是不尽人意。 “庚子,打过来的是洋人,见着洋人气势就弱了三分,而且也没多少人想和洋人打,当年印度人从下水道摸进外城时,河两边都是围观的老百姓,甚至连清军都在旁边看着,没人开枪,在杭州连**岁的小孩都上城墙死守,洋人来了,他们想着不过是赔点银子、割点地,反正不是他们的,可这次不一样,他们知道若是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盯着远处那隐约可现的城墙,蔡锷开口说道。 “相比于各地满城,从现在看这京城满蒙汉二十四旗反倒是沾了京城的油滑,在其它地方,不单是男人,老弱妇孺皆上城,城破跳城的跳城、跳井的跳井,还有举家自残的,可是这地方……” 他摇着头,满人的骨气反倒是显在那些小地方,至于京城,从城里传出的消息,不少入了募的旗人,也就是出工不出力。 “管他有没有骨气,反正这城我是拿定了” 林郁青的眼中显露出些年青人的冲动来,他盯着那城墙。 “总指挥,今个这5000发重炮弹可是从马鞍山和上海运来了,到时您可舍不得……” 扭头看着总指挥,林郁青知道这位总指挥是派军舰从广州送到京城,没办法现在京城的部队,即有光复军,还有北洋军,少爷是不会同意袁世凯指挥部队,所以的就把他从广州调到了京城。 至于有些人提到的内幕,却不是他所考虑的,什么广州的第二军改编,什么为了防止地方上军官拥兵自重,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在林郁青看来,不管是那位本家的司令官或是眼前的总指挥,若是他们想背叛少爷……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口中所说的5000发炮弹是江南和马鞍山兵工厂制造的新式炮弹,使用苦味酸高爆炸药作装药,威力远强于旧式炮弹使用的黑火药,原本是光复后吴淞、广州、厦门等地炮台生产,而现在却被调到京城。 “两朝古都岂能彻底毁于战火,我再写封劝降信吧” 蔡锷摇摇头,在内心里他并不愿看到这座两朝古都毁于战火,几乎是一到京城,他即下令停止对京城的炮击和轰炸,过去几天,这位林师长调集了所有的一百三十二门大炮,朝着京城内打了五万多发炮弹,或许对于他而言,最的荣耀在于打下京城。 “妇人之仁” 心里嘀咕一句,脸上却没流露多少情感,林郁青只是把视线投向那门正组装的240毫米大炮,要是他没来的话,这门大炮一组装好,自己肯定就会炮轰皇宫。 中午时分,西山校场起飞的飞机再次飞入京城上空,投下了刚刚就任北方战区总指挥蔡锷写的劝降书,劝降书限令城内必须以六月初四正午之前给予答复,若不回答就立即开始攻城,劝降书有一段倒是倒了蔡锷劝降的用意。 “不忍破坏京城两朝建筑,攻才以情理相劝” 中午时分,慈禧太后突然发觉,响了十天的枪炮声都消失了淡金色的阳光,从宫墙上斜照下来慈禧太后听着这枪炮声的消失,却是在那里寻思着,莫非是勤王大军来了,或者各国的助军, “老佛爷,老佛爷” 突然有惊惶的喊声,打破了她的浮想,慈禧太后从窗外望出去,只见奕劻步履张皇地奔了进来,而李莲英已经迎了上去。这就不必再等李莲英进来奏报,慈禧太后自己打着帘子就跨出房门了。 “老佛爷”神色大变的奕劻,满头是汗。 “快,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刚才还幻想着一线希望的慈禧太后大吃一惊,急急问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公使馆里留班的人告诉一声,说是逆军从天津北洋仓库里弄了十几门大炮,按在城外,作势就要轰开城墙了,这不劝降书又洒进来了,若是明天不还不开城投降,他们就要攻城了,再不走,就真走不了。” 奕劻连接答了一句。 “不就是大炮吗?这些天,这炮可没少打啊” “老佛爷你非走不可了” 奕劻气急败坏地说道。 “而且还得快。” 这逆军还在城外,隔着一道外城,还有内城,最后一道紫禁城,亦不必太慌张,怎么就这几门大炮就把他吓着了,那逆军轰了十天都没能轰开城墙,有什么可怕的。 “老佛爷,您不知道,那……那大炮是从大沽炮台拆下的,过去都是打兵舰,兵舰都能打沉,这……这城墙可不就是和纸糊的差不多,广州……广州就是一炮打陷的” 被吓了一跳的慈禧太后急声问道。 “事到如今,怕是真要走了你能不能保驾?” “奴才挑不起这个千斤重担” 奕劻答道。 “奴才手里没有兵,更何况就是有兵,也不见得能杀出城去。” “那,” 慈禧太后略一沉吟,急促地说。 “快找军机都招开” 军机大臣不召自至,不过只来了两个,一个是瞿鸿禨,一个是荣庆。他们亦是来告警的,说是从城墙上用望远镜能看到架在城外的海防大炮,但问及有多少门时又语焉不详。 “臣请圣驾务必即刻出巡,否则其祸不堪设想,奴才真不忍说下去了。” 瞿鸿禨跪在地上恳求道。 “走我亦知道应该走。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走法?朝那里走?你们想过没有?” 瞿鸿禨、奕劻两人顿时相顾无言,唯有唏嘘,这城被围着的确是没有出逃的可能,即是逃了出去,可又朝那逃呢?想着自己的命,慈禧太后亦就忍不住掉下眼泪,心里有无数的牢骚怨恨。 “奴才请太后留守宫中” 这位因为官十分清正廉洁的,因拒贿而被一些有讥讽为“纯臣”的荣庆突然跪下身说道。 瞿鸿禨、奕劻两盯着跪在地上的荣庆,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你……你……荣老四,你是何居心” 奕劻跳起来指着荣庆骂着。 “奴才请太后、皇上留守宫中,若是城破,当以身殉国” 跪拜在的荣庆再次说道,他没去请“再次亲政”的皇上,而是跑到这请太后,只是因他知道皇上的亲政不过只是摆个样子罢了,真正当家的还是这位太后。 “你……你……” 面色铁青的慈禧指着荣庆,半饷都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这她一手提拔起来的荣庆,竟然在这时说出这番话来,尽管要让自己殉国,庚子年自己都没殉…… “奴才请太后下懿旨,励官民与京师共存,若城破太后、皇上定以身报社稷……” 就在这时候,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王文韶、鹿传霖,两人刚到军机大臣直庐,听说慈禧太后召见,立即赶来候旨。 “来的时候,城墙上良将军传来军报。” 跪下身的王文韶急忙报着。 “逆军的大炮已经架好了,随时都能朝京城开炮。” 原本准确骂上几句荣老四的慈禧太后,一听这话顿时心乱如麻,只望着群臣发愣,好半晌才说了句。 “那、那怎么办呢?” 这话该谁回答呢?这军机大臣都到齐了,自然的应该由领班军机奕劻来回答,可这会他根本没什么主意,唯一的主意就是逃。 “庆王爷必有办法” 见庆王不愿开口,鹿传霖把话推给了庆王。 “请皇太后问庆王。” “没有别的办法。” 奕劻硬着头皮说。 “只有逃到公使馆了。” “公使馆愿收留咱们?” 慈禧太后问。 “是日本公使馆虽说撤了,可那个日置益参赞还留在这,他说日本愿意收留皇上和太后。” “日本,没想到临到最后,我们娘两竟然要像康梁和逆党一样逃到日本去” 心想着慈禧太后终于连语声都哽咽了。 见此光景,群臣一起碰头自责,慈禧太后却拭一拭眼泪,指名问道。 “鹿传霖,你看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赶紧给天津的袁世凯,还有南京的张之洞发电报,他们都受到太后的恩点,虽说从了陈逆,可还有些旧情份,和陈逆议和,只要他们能保住皇室的体面,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只要陈逆同意了,再有各国公使做保,将来不管是陈逆当总统,还是当皇帝,总不敢留难皇室的。” 鹿传霖略停一下又说: “这么做,总比逃到公使馆里避于外人,面子上也好看一点儿。” “还有端方,他现在也在南京任要职,也得给他发封电报” 王文韶补充了一句,这会功夫,能想到的人都得想着。 这会没了主意的慈禧太后连连点头说着。 “只有这么办,只有这么办你赶紧的去办,越快越好” 她又颤声加了一句。 “我们母子的性命,都在这上面了。” 她这句话一出,一直跪在地上的荣庆却是突然笑出了声来,笑声中带着惨意,他看着这一屋子人。 “好啊” 长道一声,荣庆站起身来,他看着皇太后,双眼盯着诸位军机大臣。 “甲申年,李贼破城,崇祯皇帝吊死煤山,以身殉国,这皇城里的皇公贵亲戚殉国的海了去了,可今个呢?两百六十年了,这旗人的骨气、文士的气节,可都他**的丢了” 哀莫大于心死,这会荣庆那里还像先前一样顾及什么尊卑之分,有的只是看到这一幕丑态的心死之悲,他没想到这亡国的当口,上到太后下到军机大臣们,一个个脑子里想的不是逃就是降。 “你……庆公司大老板” 荣庆手指着奕劻。 “打从九门闭上时,就开始把家什朝着公使馆运,天津的外国银行里也存了百多万两银子,你……你……还有你……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想着逃,想着保命,想着保住自己的家当,可有几个想着大清国的” 一声质问只让众人都低下了头,不愿去看这疯了的荣老四,没了顾忌的荣庆这会又把的手指向慈禧。 “老佛爷、皇太后,您老人家是想的也是逃,也是降,庚子年的时候,您逃了,量尽中华之力,结友邦之心,这天下的民心能不散吗?老百姓能不反吗?这次您老人家又要降那逆党,这历朝历代……” 打从当了太后,就从未被人这般责骂过的慈禧太后,听着他的话不禁神色大变,嘴角与右眼牵动,太阳穴的青筋突起,那副心血上冲的怒容,在见过不止一次的李莲英,仍然觉得十分可怕。 “大胆,把这该死的混帐奴才,给我拖出去杖毙了” 第212章 天下不稳(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12章天下不稳(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南京,光复不过一个半月的南京,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除去大街看不到了辫子,亦看不到马褂之外,辫子是被半强着剃的,至于那马褂则是借着舆论,将马褂和“甘愿当奴才”划上等号,虽说一夜间举国换衣的确不甚现实。(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但南京总归是将来的首都,这里的百姓在警察、学生的提醒点,转变的到也快,说到底还是归功于饭店、酒家、店铺门口写着的“奴才莫入”,相比于那由大帅亲自设计防军式服装,这大街上的汉裳倒了多些,毕竟百姓们更习惯汉裳,而不是西式的服装。 变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产生,就像被夷为平地的满城,城墙已经被拆除,随着执政府大量的官员的进入南京,使得南京房租日高,为缓解房租,执政府在城外购地仿着马鞍山建起了廉租宅。 而在满城的旧址上,主持规划设计了浦东的方靖远和一众建设设计师,主持着咨议院、图书馆、国务院、海军部、陆军部、财政部、教育部等等一系列执政府官方建筑的修建,江宁书院改成的辟雍大学的修建,再加上城外正在修建的大型火电厂和几座工厂以及金陵制造局的扩建,都给这座千年古都带来一股新鲜的机趣。 随着的咨议院、国务院两者的日夜开工兴建,所有人都明白,新朝新都就是南京了,这南京城里的百姓脸上倒是挤出了笑来,打从永乐爷北迁以天子守国门后,皇气北移,可就没眷过的南京。 虽说坊间有着“金陵立国无百年”说是什么“在南京立国,就必须改变下此地的地脉。”,可这地脉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刘伯温改过了,虽说孝陵绕道引走了南京的龙气,可那毕竟是明朝的,而不是今朝的。 不过坊间的说法并不妨碍南京城内外的土兴土木,尤其是看着那地基越挖越深的咨议院工地,光复诸省的士绅第一次心怀着期待,尤其是那些入执政府咨议处的咨议员们,咨政、议政的地方可不就是在咨议院大厦嘛 为了能尽份力,光复诸省的士绅们甚至还有南洋的华侨,你一千我几千他一万的,不过是月余功夫,盖咨议院所需的400多万元款子便凑齐了,不用执政府出上一分。 这将来咨政、议政的咨议院,多少的隐含着举国士绅们的一种期待,一月前的执政府咨议处的设立,一月来的执政府大小法律皆曾交由咨议处商讨的举动,更是让人们看到一丝他朝行宪希望。也正是这种希期让执政府虽未行科举,但却已经和这千百年形成士科之阶凝到了一起。 在这种心理下,那曾是两江总督府的执政府,却是成了新的举国中枢所在。执政府一间会议室里,执政府的各部阁员正在召开会议。 由于这是一次汇报会,座位的排列和过去一样,会议桌主要的一侧,中间端坐着自然是陈默然。张之洞、梁敦彦、叶祖圭、管明棠、史司、刘能贤、蔡元培等人分列两边。 平时这里的开开会之前,气氛是很活跃的。往往有的谈笑风生,有的在小声商量事情,还有的在近处走来走去,利用会前有限的时间活动活动筋骨,因为会议一旦开起来,差不多一坐就是一两个钟头。 可是今天,会议室里却十分沉静。大家都默不作声,忙着翻阅桌上的文件、材料。就连平时会前习惯于在周围走动的管明棠,此时也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用心思考着什么,他现在并不是产业的经理,而是执政府的财政部长。 陈默然没有翻阅眼前的文件。他目光炯炯,神色严峻,只是一个劲地抽烟。 会场的气氛,显得有点异样。 张之洞的表情也不轻松。他时而翻阅手头的文件,时而看着旁边的人,时而看看陈默然。他看到陈默然手中的香烟只剩下烟蒂了,便对陈默然说。 “执政,开始吧。” 陈默然点点头,然后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很利索地轻轻一旋,烟头就掐灭了。 依如过去一样,张之洞主持会议,站起身后他先朝着坐在首座的执政行了一礼后,才环顾四周。 “今天的会议很简单,北边太……叶赫那拉氏,” 话到嘴边的时候,张之洞连忙改了口。 “给袁世凯以及本咨政发来电报,请求议和,以光绪退位并禅让皇位,以换得执政府善待退位满清皇室。” 张之洞行了一躬开口说道。 “执政若是满清有意议和,可谓是大勒于天下苍生,免去兵戈之祸,除却生灵涂炭之境,还请执政三思。” 周围的人纷纷点着头,在他们看来若是满清退位或许是结束战争最好的办法。 身为外交部长的梁敦彦更是连连点头说。 “执政,若是满清同意退位,除去免遭战祸外,于外交同样是有利的,新政府自可继承满清之外交。” 见这两位都表了态,刘能贤戴上眼镜,先掏出手绢,轻轻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好几份材料,他有些紧张。说心理话,他自己都没曾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身晋新政府部长一职,虽说农商部表面上看起来权责不大,可这当了农商部长他才知道,这那里是什么悠差,分明就是一个要累死人、被骂死的差事。 不过尽管如此,他心里对陈默然还是存着谢意,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部长,不是靠着才贤当上的,而是因为执政念着伯父当年的恩情,拿这个部长还情来着,至于自己的水平,刘能贤自己再明白不过,若是做些诗词倒也还凑和,至于农商部的事物,还是交给手下的次长、处长们去办吧。 在翻出现好几份材料后,刘能贤才反应过来自己今个不是来汇报的,而是执政在征求意见,征求是否接受满清议和意义,虽说农商部的事物,他不怎么懂,可是在这官场也是久经风雨的了。 “执政,若是满清皇帝同意退位,于国是大有利啊皇帝都降了,自然的下面的臣子也就没有继续顽抗下去的理由了,陕甘、四川、云南三地顿可归复,到那时举国皆光复……” “嗯” 这会史司倒是说嗯了一声,然后头也不抬的哼了一句。 “我还真糊涂了,若是说执政接受了满清的议和,同意什么优待皇室,这……这还叫光复吗?” 说着史司站起了身来,虽说执政说过坐在那说话,但是连张之洞这样的都站起来,他自然也没有坐下的道理。 “再则,执政以光复民族、驱逐鞑虏起兵光复,若是接受满清的逊位,甚至禅让,又岂能服天下民心” 史司盯视着皱眉深思的执政。 “若是光复后,全民公投,行帝制,执政经民选而身登大宝,那是全中国人授之之“全中国人皇帝”,与历朝皇帝全然不同,若是全民公投行共和,执政若受满清禅让,岂不是逆民意而行帝制,到时别说是天下悠悠众口,就是光复军中将士亦愤而难平” 说着这位以陆军部联勤司司长一职兼任陆军部长的史司深吸一口气。 “我等早已宣誓,未来国体皆由国民公投决之,而非复历朝历代一家一人之天下,还请执政三思” 这会史司倒是显有些大义凛然,他说的这番话实际上是光复会诸人的心思,身任各地长官除去那些“图章长官”外,其它人大都是持着这种想法,对于他们来说,是帝制或是共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国体是全民公投得出,尽管他们明白,无论是皇帝或是大总统只有一人,但当初之所以身入光复会,正是因光复会除担负光复民族之责任外,最大的不同是“以决国体,树公民之心”,即便是皇帝,皇帝也是全体公民选出的皇帝,而不是自行加冕的皇帝。 抬眼看着站在那的史司,陈默然知道他说出的实际上各省官员的想法,就像行帝制一样,劝进的是留用的前清官员,他们想的是从龙之功,而保持中立的是光复会官员,他们想的是“公民权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或许就是当初自己建这个光复会,为了和**党、立宪派竞争,弄的“以决国体,树公民之心”。 “民选帝国,当行之,帝国皇帝由民选之,实是前所未有之事,若是他日若民众意欲行共和,亦可公投决之。” 想着最近一些在共和和帝制中摇摆难以决择的知名人士,弄出了这句话,陈默然心里只是苦笑着,自己用公投托着民意打了**党一个嘴巴,可那些支持自己的人,却是用同样的方式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这个皇帝,即便是当上了,那也是不稳当啊想着他看一眼蔡元培,这就是自己的教育部长啊。 前阵子,除去张之洞等人外,恐怕就数陈默然对帝制最为热切,可是现如今,当那些人弄出了一个“可选亦可弃”的说辞后,他反倒对帝制不那么上心了,要是照这么下去,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没准那天老百姓不如意,鼓动一个全民公投,再把自己给弄下去到头来皆是一场空,真不如果断行**得了,这个念头也不过是稍冒下头,陈默然知道自己的本事,想**至少得根基稳,光复会中鱼龙混杂、光复军中又岂能单纯了。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光复军的军官会倒身**党,自己又岂会把蔡锷北调,用商船运了三个师到广东,对广东的部队进行改编,有些事情总是要防患于未燃。 可那老太婆提出的“禅让”的确是诱人,明正言顺的当皇帝,君权……嗯,这是禅过来的,可不是民授的。 执政的沉默不语看在众人的眼中,蔡元培只是看着他,从看到民心趋于帝制后,他就和一些朋友们,顺着陈默然的“公投育公民”的意思,朝下补充了一句,这一句话逼的执政不得不在面对记者提问的时候,给出了一句。 “君权即是民授,那自当如此” 心下无奈着的时候,出人意料的,陈默然的脑海中却是冒出了两个人来,一个是拿破仑,一个是希特勒,两个欧洲大陆的强人,都曾拯救了陷入危局中的国家,两个人,截然不同的选择,同样的在身后也享受着截然不同的待遇。 想着他们,陈默然脸上慢慢收敛起了那一丝无奈,当他再次抬起眼帘的时候,双目中只剩一丝决然。 “想议和” 陈默然冷笑一声,在看着张之洞等人的时候,眼光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们不配随波” 说着陈默然站起身冲着史司轻轻点首。 “谢谢你点醒了我,发电给松坡,告诉他,我要用炮弹回答他们要么投降,要么就是把京城夷为平地,也在所不惜” 说完这句话后,未等他人再说什么陈默然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离开会议室后,他直接朝着执政府的花园走去,坐在花园湖间的船坊里,陈默然不时的皱着眉头,他知道,他清楚,自己的基石是多么的脆弱,同样也知道,在一个又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在酝酿着。 在自己的政府中除去忠于自己的人外,还有旧官员、有投机者、有……史司呢?他不是投机者,他是忠诚于自己的,张之洞呢?他一门心思想当个贤相,管明棠呢?对于他来说,他需要的是做出那个答案,权力就像是毒药一样,即便是那些赞同帝制的人,恐怕也怀着种种心思,也许有的认为这是为了国家,但也有人是为了权力,将来的权力,权力就像是毒药,总统只有一人,但是皇帝之下还有宰相,如果立宪的话…… 想着身边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等,一个又一个名字在陈默然的心中浮现着,他们是为了什么呢?最后他的心中浮出了一个人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看似像儿童一样的纯洁,那里面或许完全是对一个民族的大爱,可为什么他要反对自己呢?仅仅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吗?想着他,陈默然摇头叹息着,这时一个佣人端了一杯茶放在坊在石几上,陈默然依然皱眉思索着。 作为一个领袖需要什么?坚强的意志、组织能力……自己或许是意志不坚,但组织能力还算可以,至少能把千头万绪,合成一股为已所用的力量,就像现在的光复会,但光复会为何不能成为自己的基石呢? 心下这么思考着的时候,陈默然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从一开始,他就在犯着一错误,准确的来说,是自己的野心造成了基石的不稳,从始至终,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在做着一个皇帝梦,而正是这个皇帝梦,使得自己不愿在光复会投入太多的心思,光复会可以是光复的工具,但是绝不能是一个威胁到皇帝的政党从始至终,他就没有相信过光复会 “必要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尽快补救” 心下这么想着,陈默然的眉头紧锁着,他清楚的知道在北京城破之后,自己将在面对什么,即便是自己当上皇帝又能如何,如果不能赢得广泛的支持,那么这个皇帝…… “在农民的眼中,拿破仑不是一个人物,而是一个纲领” 这句话突然在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在法国大**时期,雅各宾派把土地分给了农民,拿破仑制定的《民法典》确认了农民小块土地所有制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如此,受惠的农民对拿破仑的个人崇拜,到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又变成了对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的幻想,他们抱着天真的幻想,把拿破仑与他的侄子联系在一起,使得那个冒险家、投机分子成为了总统,最后又成为了拿破仑三世。 法国人尚且可以,更何况是中国人,想着这,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历史上几十年后的在这片土地上上演的一幕,原本眉头紧锁的陈默然脸上挤出了笑容。 即便是没有一切,自己还可以拥有一种依持把农民变成自己的支持,当然还有军队,而完成这一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土地,无论是农民或是军人,都需要土地。 “难啊” 想着暴力式土改的方便与快捷,陈默然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掌握一部分土地的士绅阶层不仅是自己的潜在的支持者,同样无论是光复会或是光复军有太多的士绅子弟,动他们的地无异于自杀。 “还是先做个调查什么事都得慢慢来” 心里这么想着,陈默然便抬头喊了一声。 “子固,” 声音不过是一落,十几米外便闪出了一个人穿着光复军军装的人来,走到执政坐着的亭坊间,陈子固轻轻鞠首, “请刘部长来我这一趟。” 作为执政身边的贴身的保镖,陈子固身上最大的长外或许就是他永远像个哑巴一样呆在陈默然的身旁,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而现在陈默然也早已经习惯了这和他从牢房里带出来的保镖。 在陈子固离开的时候,陈默然却是又盯着他的背景,也许应该挑个机会让陈子固去部队或者其它什么地方,心里这么想着,脑子里却又冒出一个其它的念头,或许…… “执政,” 听着召见,疾步走来的刘能贤,一见着坐在坊间的陈默然,就连忙深鞠躬,造化弄人或许这石船坊就是明证,当年陈默然是在自己的引荐下在这个船坊里,也就是这个位置来见的伯父,而他现在坐在位置就是当年…… “森达,坐” 手指着对面的凳,陈默然面上带着笑,想着自己当初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还觉得的一阵好笑,过去自己在他面前,连这脑袋能不能顶下去都心悬着,可现如今……权力啊权力这的确是个让人迷醉的好东西,要不然这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多趋之若鹜。 “谢执政” 虽是嘴上谢着,可刘能贤的心里却带着苦意,以至坐着板凳时,都是虚坐着,对执政明朝的地位,他可是再清楚不过,自然的也得守着本份。 “森达,在农商部干的还顺心吗?” “顺心谢执政提举之恩” 刘能贤急忙答道的时候,又一次站起身行了一鞠,这站着他反倒才自在一些。 “你啊……” 陈默然摇头苦笑一下,光复会出来的还好,这些当过清朝官儿的,个个都守着什么人臣的本份,这种感觉让人很舒服,但却又给人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森达,论起来,你是我长辈,可却……” 陈默然的叹息,倒是刘能贤心头一暖,这执政还是念着旧日的情份。 “坐吧,咱们又不是外人坐吧” 真到这会,刘能贤才再次坐下,可却依是半虚坐着,他总是没办法让自己像其它一样,在执政面前实坐着。 两人闲聊一会后,陈默然才把谈到正事。 “森达,我让你过来,是想让你办一件事” “请执政吩咐” “没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想让农商部做一项土地调查,先从已经光复的各省开始” “土地调查?” “就是厘清楚土地数量,上中下各等土地都要分清楚,还有这些土地在分布,嗯……怎么说呢?” 心里思量着陈默然倒时一时说不清楚这个土地是怎么个分布法。 “执政,您是不是想知道,诸省土地兼并情况?” 倒是刘能贤替他说了出来。 “对顺道再弄清楚,全国有多少无地、少地的老百姓” “若是执政准备整厘、重分土地,能贤还请执政三思” 刘能贤突然站起身说道,虽说执政并没说清他的意思,可是刘能贤却已经猜出了他想干什么。 “执政,虽说这历朝历代总是会颁田授亩的,可现如今人稠地满,岂有空田可授,若是强行授亩,只恐到时天下不稳” (拼命两月,两月码字70万,无语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还请各位大大见谅,容无语休息一阵以后会周末不定期加更吧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拜谢) 第213章 破城(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13章破城(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甲辰年,辛未月,辛亥日,炎黄4602年,六月初四,西历1904年,7月16日,正午时分,烈日当头,大地被烈日灼烤出了一股股热浪,自地升腾的热浪扭曲着人们的线线。(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在这热浪灼烤着大地的时候,一队队在昨夜逼近外城民房里的官兵,手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眼盯着门口,甚至不时的把头抬向房顶,他们在等着炮击,冲锋枪手利用最后的时间检查着冲锋枪,轻机枪手则是闭目养神。 这一刻,天地间是宁静的,空气中嗅不到任何火药味,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此时气氛的紧张,民宅内突击队的军官们,不时的看着怀表,汗水顺着帽檐滴了下来,但却不抬手擦汗,有些紧张的士兵们拿起水壶,不顾班长和军士的斥责的眼神,大口的喝着水。 别说是他们,就是在城外一些从天津赶来的各国记者们,同样在等待着,期待着,记者们架好了相机,甚至拿来了电影机,他们知道自己将记录下什么,他们将记录下一个帝国的末日,这或许近代史上的第一次,一个帝国即将在今天结束他的命运。 田野间炮垒上,黝黑发亮明瞠如镜的炮身直指着半空,在炮垒上几名军官正在那里,手拿着铅笔和笔记本在记表尺,又有几人在那里用地图测绘着距离。 而作为炮台管带出身的赵念柏从天一放明就在各个炮位跟前走来走去,最后一次检查炮台和火炮,大炮前安装好了炮盾,而且还安装的新闻滑车,以便转运炮弹,测远室和指挥所都已经作好的准备。 原本的按照计划应该打上两炮试试,以检验炮台是否可以投入使用,但赵念柏这个因烟台炮台被折,改到吴淞炮台的炮台军官,却是拍着胸膛说没事。 “11点57分” 从腰间取出怀表,哒的一声把怀表合上。 “测量距离” 赵念柏喊了一句。 “六千五百” 测远室里的测远手用双筒测远仪报告出了距离,而这个距离同样由地图上得了出来。 “装炮弹” 赵念柏的命令被六个炮台上台长重复着。 几乎是从炮台建成后,这群抽来的炮手们就希望能够开炮,甚至都有些迫不急待,不过是命令一下,立即欢呼着用推车推出炮弹,同时推出的还有硝化棉包裹无烟发射药包,原本的这些火炮配用的都是黑药炮弹、黑药发射药包,大沽炮台被占领后,虽说这些江南制造局制造的火炮,他们看不上,可是并不意味着炮弹他们看不上,所以炮弹大都被运走了,而现在这六座炮台使用的炮弹,都是从南方运来的新式炮弹以及新式发射药包。 兴奋的叫嚷着士兵们用吊车把沉重的炮弹吊高,又塞进炮膛,随后又重一个药包塞进炮弹膛,按装引火药和拉火栓后,最后一闭上炮栓。 “瞄准些,不要让咱们丢了脸” 炮台上响彻着炮手们兴奋的叫嚷声。 “长官,不会把大炮炸坏吧” 一名炮兵少尉有些担心的问道总台长。 “这些火炮是过去都是用碣色火药的,现在却是用无烟火药” “放心吧,在吴淞炮弹我们已经打过几十炮了,肯定没问题” 赵念柏安慰着这不过只有十六七岁少尉。 “放第一排炮时,所有人到防爆洞里躲躲” 出于避免发生意外的打算,赵念柏大声命道,炮在天津的仓库里,还有几十门之多,可炮手却不多,这些炮手都是临时抽调的。 “表尺二百五十度各炮准备” “除台长、瞄准手,一率进防爆洞” 命令一下,所的炮手立即朝着十几米外的防炮坑去。 炮身这么倾指着天空,而赵念柏则看了一眼怀表,还有两分钟 “哒哒……” 时针慢慢的走着,每一次转动都是那么缓慢,在指挥室里,赵念柏的手按着电话机,等着指挥部的命令,此时的指挥室中,根本听不到任何声响。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急拿起电话,电话那头只传来两字,同一时间,同样的命令也被传达到光复军和北洋军的炮兵阵地上,同样只有两字。 “甲申” “全炮台开火” 六根火柱从高高昂起折炮筒里,照直飞去,刹那间,在一团爆焰消失后就有微弱的烟雾笼罩着炮台,炮口的冲击波在炮台附近扬一阵烟尘,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硝烟味,炮架伴着后座向后退着,退到架尾冲阻柱后,又开始顺着炮架缓坡,在自动的作用下,慢慢的复位,在士兵们从防炮铜里跳出来时,炮方才复位。 而此时从京城方向传出传来一阵阵惊天巨响,城内三团巨大的爆炸烟团几乎冲上天空达百米之高,那是240毫米和210毫米炮弹爆炸时造成的,而城墙同样笼罩于一团爆炸扬起的黑色烟云之中,这是压制城头防御清军火力压制。 “一号炮台完好” “二号炮台完好” “三号炮台完好……” 接连的炮好声中,炮栓被打开,炮手立即抬着沾了水炮擦清理着炮膛,重新用推车推去一发榴弹,挂上吊车,开始装弹,炮手们忙活着的时候,赵念柏等人却是在等着后方氢气球给出的数据。 “打近了” 拿着电话有士兵喊了一句,随后又开始报出新的读数,第一次炮击是试射,新炮、新炮弹、新发射药,总是要经过几轮试射。 “卧倒……” 炮台突然响起一声爆喝,接着一阵炮弹的呼啸声传了过来,刚喊了一声品令,炮台上立即就烟尘所笼罩着,混凝土块和钢铁破片向四面八方飞去,推着炮弹的士兵甚至用的炮弹挡作掩体,躲在炮弹的后面,这是城头上清军炮手的反击。 危险一过,炮台上又忙活了起来。 “长官,大炮准备好了” 随后台长们又开始下达了新的表尺命令,士兵们忙活着调整射角。 “开火” 约摸十秒钟后,一段城墙炸出一团腾天的烟云,城墙被炸垮了一部分,欢呼声顿时在炮台上响了起来。 炮位上的炮手们观察测每次射击的结果,每当炮弹打偏听偏的时候,都会的气的骂着娘,但随着校射的越来越精确,射击精度越来越高,那厚实的城墙不断被炮弹击中,每一爆炸都能将城墙炸飞一部分。 “射击速度是第五分又十三秒放一排炮,也许还可以提高些” 赵念柏放下计时,对身旁的参谋说道,剩下的就是一炮一炮的把这城墙削平了。 “轰……” 又是一声剧响,距离城墙百多米的已经完全被飞扬的尘土和爆烟笼罩的民宅内门窗、房顶随之一颤,躲在其中士兵们长大着嘴巴,他们的耳朵里嗡嗡的,除了爆炸声外,根本就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 飞扬的尘土令所有人身上都落着一层黄色的灰土,在房顶上几个半人大小的破洞,那是炸飞的城砖落下时砸出的,而房屋里还可以听到一阵轻微的而痛苦的呻吟声,这是被砸伤的士兵。 听着炮弹呜呜的掠空飞来,房间顿时响起了一阵叫骂声,他们是打从骨子里恨上那些炮兵了,这炮打的也忒没眼了。就在这时,突的一阵哨声从黄色的烟云中响了起来。 想于城根下光复军官兵们此时咒骂,城墙上的负责京城城防的良弼早在第一轮炮击的时候就已经骂了起娘来,爆炸声、惨叫声绝望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伴着剧烈 “大人,” 穿着常备军军装满是灰土的军官跑到良弼的面前,先是一跪。 “城墙被炸开了” 在他报告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的烟尘中传出一阵阵急促的哨声,伴着哨声还有嘶哑的号声,逆军冲锋了 “兄弟们,报国的时候到了” 一听着这话,原本在残存的城墙上躲避着炮击的清兵,顿时叫嚷着朝着城墙炸开的缺口冲去。 弥天的烟尘笼罩着城头,蔽日的尘土飞扬随着口哨声,几十股挺着枪,沉声不语只是盯视着前方的战士朝着被大炮轰开的城墙根逼近,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着,烟尘中子弹没有多少准头,但总会打中一些人,没有人发出言语,即便是倒地者也是闷哼一声,摔倒在地,跟在他身后的士兵,跳过他的身体,跳入混成泥浆的护城河,冲上被炸塌的的城墙夯土、砖块混成的缓坡朝上冲着。 此时这些身体面目已经被尘土染成土色的士兵们,就像是从地狱中冲上人间的鬼蜮一般,整个冲锋除去后方的号声,军官们的指挥的哨声外,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再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城头上,提着各色长枪的旗兵在缺口处试图想看清楚烟尘中的动静,视线的模糊、刺耳的哨声让他们恐惧起来,他们端着不断的朝着的烟尘中扣动扳机。 “有动静” “上城了” 突然的异声让城头乱了起来,清兵叫喊着端着步枪就朝烟尘中扣动扳机,伴着枪声可以听到一声声的闷哼,可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了,这种截然不同的冲锋,和着这充满烟硝味的烟尘,却是让城头上的清兵感觉到有些恐惧,甚至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呼……” 喘着粗重的呼吸,呼吸着空气中呛人的灰土,马有财只看到前方出现了几个人影,在这一瞬间,压抑多时的吼声从他的嗓间迸发出来。 “杀” 伴着震耳的吼声,城头上的清军只看到烟尘中闪过十几道影子,下一瞬间,他们看到到沾着灰的刺刀从烟尘中冲了出来,那刺刀上带着锯齿,刀身似呼反射着瘆人的寒光,这粗长的刀身,只让这猛的寂静被打破后,心头一颤的清兵,心头更是一慌,以至于在扣动扳机时根本忘记了瞄准。 就在枪声从稍淡些烟尘中响起的时候,雪亮的刺刀后涌出一阵怒吼着、咆哮着冲过来人,不,他们不是人,满是汗水和着灰再配上面上狰狞只让人变成了魔鬼,锋利的刺刀瞬间刺入了前排清军的躯体,冲击力甚至将清军的躯体朝后推着,近两尺长刺刀刺穿一个人后,滴着血朝后推着,这瞬间的一幕顿时吓了后排清军一跳。 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群如地狱冲出的恶鬼,竟然用力的挑甩出尸体,挺着带血的刺刀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尖叫声中,他们在朝后透着的扣动着扳机,一阵青烟过后,却看到那群人如不死的恶鬼一般,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在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群杀不死的恶鬼,全没有注意到在冲锋的人群中,有人跌倒的瞬间,后面的人就冲了上去。 在战场上恐惧就像是传染病一般,是会漫延的,而且一但漫延开来,甚至可能是无可挽救的,先前沉闷没有声息的冲锋,让他们心惊的汗毛都坚了起来,而这会又恶鬼般扑来的敌人,加惧了他们的恐惧。 “妈呀” 不知道是谁首先叫喊一声,掉头朝后跑着,先是一个人,接着是几个人,最后是几十个人、上百个人,在他们跑着的时候,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响,顺着炸塌的城墙冲上城头的光复军突击队的官兵,只是在倾刻间将攻城演变成了的追敌。 冲上城头的冲锋枪手,这会开始施展起了神威,他们端着冲锋枪,冲在最前排,在追击的同时,压低枪口瞄准着敌人的双腿扫射着,枪口的跳动往往使得子弹打中敌人的躯体,这时的冲锋枪手、轻机枪手成了城墙上的主演,他们分成三四排跑在部队的最前方,第一排打空子弹换弹匣的瞬间,第二排补上了,继续追击、扫射。 他们朝前冲着,全不理会沿途地上呻吟、挣扎着伤兵,跟在后方的步枪兵会直接在伤兵的心脏或是脖颈捅上一刀,濒临死亡的伤兵全身的肌肉痉挛着,战栗着。他们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是一群魔鬼 至少在他们的死的时候,脑海中冒出的就是这么一个念头。 当城头上的战斗处于白热化的时候,拿着望远镜的蔡锷看着那些在城头上撕杀的战士,只是不住的点点头,终于取下望远镜,伫望城墙了许久,作为一名同样年青的军人,难得亲眼看到这样的战斗场面。一旦亲眼看到,便难禁地激起了比一般人更为强烈的心理冲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产生一种想拿着刺刀攀上那城头,拿着步枪和敌人撕杀的冲动,男人的骨子里崇尚暴力,撕杀的场面不仅不会让他们恐惧,反而会激起他们勇武之心。 终于过了很长一会后,蔡锷才自言自语般地感叹着说道。 “打是打得好” “我们的兵,是没有话说的” 林郁青接着说了一句,他知道这些战士,几乎一个个都是在战场上和俄国人撕杀后,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在关外的时候,我们人根本不可能训练上几个月,在战场上,全靠着心里的气,和兄弟们的血去打仗,关东的爷们,眼睛打红了你喊他、拖他下来,他也不下来” 曹仕杰接着林郁青的话说到,他是土生土长的关东人,他知道关东爷们骨里的血性。 “这样打下去是不行的我们的兵,就是一个拼他十个、二十个也不上算肉搏拼命是好样的,有时候,也必要。但是,不能这样拼下去算算这一年多,义勇军征了多少兵,没有二十万,也有十七八万吧可是现在整个义勇军改编成光复军后才有多少人呢?” 蔡锷不无痛惜地说到,曾在关外撕杀过的他对于那支军队再了解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这种打起仗来就不要命的打法,义勇军或许是整个光复军最大的一个军,可现在呢?他只有多少人?有近一半人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伤残退役。 听着这话林郁青楞一下,然后望了望前方,他的眼中似还看到那些拼着命,任由子弹击中,不接敌绝不呐喊,“要像幽灵一般扑入敌阵,如恶鬼一般撕杀”的战士。 “这也是没办法,俄国人没给咱们留时间训练,同样咱们也没有时间去训练” “不是没时间训练的问题” 蔡锷那双不大但却非常锐利的眼睛,盯在曹仁杰的脸,断然否认了他的借口。 “对于我们来说,整个光复军从始至终,都强调军官的作用,军官是军队的灵魂,至于士兵呢?他们就是炮灰,就是一群牲口,我们靠着军法,靠着军官的枪品,靠着团队的连坐驱赶着他们去战斗” 在说出这些的时候,蔡锷那双不大眼睛闭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如果说,今天第九营没打上城墙,或都被打了回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表情痛苦着蔡锷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光复军中不接受失败,失败可以除非整支部队全员战死,一接到命令,团长压着营长,不成功便成仁,营长压着连长,最后是一级压一级,在命令的最后一句,永远只有一句“成功成仁”这是他们唯独的选择。 “我们已经燃毁所有有关撤退的命令,对于我们来说,永远只有永往直前” 要么消灭敌人,完成任务,要么被敌人消灭军官们靠站心头的那股要解放整个民族,挽回民族声望的的劲鼓着,士兵们靠什么呢?军官向他们灌输荣誉的同时,更多的是依靠宪兵队的机枪、冲锋枪,任何一支部队,从接到进攻命令开始,他们向前面对的是敌人的枪口,向后面对的却是自己人的枪口。 “是像个英雄一样战死沙场,还是像个懦夫一样死去” 无论是对军官或是士兵而言,这都是一个选择题,对于军官来说,他们需要维护自己的荣誉,他们无不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投身军中,而对于士兵来说,这个选择题却只有一个答案,要么在撤退时被自己人打死,像野狗一样和暴尸荒野,要么像个军人一样勇往直前,那样的话,他们的家人还能得到几百块钱的抚恤,以及将来光复后家人得到的几十亩地的烈勋之田。 “我们的军人没有选择,要么杀死敌人,要么被敌人杀死” 曾几何几当他从日本到达关外时,那位林司令曾经如此告诉他们,无论是军官或是士兵,在命令的面前从来都是一样的,即便是功勋盖世,在战场只有这么两个选择,无论光复军或是义勇军所依靠的是严苛而不留面的军法。 “总指挥,成功成仁,乃是军人之荣誉” 林郁青冷冷的道了一句,他或许会对那些战士心生怜悯,但绝不意味着他能接受总指挥对部队的抨击。 “要是满清的军队,有一半,那怕是三分之一的军人,有成功成仁的觉悟,这个国家会是这个模样吗?” 他的这声音反问,让蔡锷一哑,的确,若是清国的军队几十年前起,有成功成仁的觉悟,那这个国家绝不会是这般田地,这个国家之所如此,就是因军人没有必死的觉悟。 “上了战场,就要有必死的觉悟,要么杀人,要么被杀,有了这个觉悟,才能打胜仗” 冷冷的话语从林郁青的口中吐出,在他说话的时候,他只是盯视着前方战斗正酣的城墙。 “无情,人自有情,可军法却是无情,若是军法有情,这国家可就是要亡了,过去,现在,将来,都是如此,总指挥,我们即是军人,就应该明白这一点,你觉得呢?” 这时林郁青却是只手拄起了手中的军刀,这军刀是从俄国骑兵那里缴获的恰克西骑刀,是他在战场上缴获的第一件武器。 蔡锷点点头。 “做为指挥官,我们必须要尽量避免战士们的无谓伤亡,这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谈话声未能打断战场上的枪炮声,无论这三人此时说些什么,他们都知道,一个事实,这京城算是破了 第214章 在辛亥(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214章在辛亥(五一快乐!双倍月票!求月票!!) 像浪涛、像不可阻挡的洪流,越来越多的人冲上了北京城的残破的城墙,在城墙上绝望的叫喊、恐惧的哭喊,咆哮的怒吼像惊涛骇浪一般的在空气中回荡着,对于冲上城墙上的战士来说,在他们眼前没有了敌人,唯一存在就是已经死去的和将要死去的,已经死去的是他们杀死的,将要死去的是他们即将杀死的。(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即便是最强大的洪峰也在有受挫的时候,当这一股黄色、绿色的洪峰在逼近被炮弹炸的面目全排的东直门箭楼的时候,随着废墟间一阵阵排枪的响起,原本怒涛猛的一顿,攻势缓了下来。 “***,机枪手” 已经累的快顺不过气来的马有财大声叫喊着时候,三名机枪手已经伏在城墙上防破片的沙袋后和箭楼里的敌人对射起来,十几支填饱子弹的冲锋枪,并排的依着城垛,朝着对面废墟里的敌人,“哗啦哗啦”地倾泻出火辣辣的子弹。 依在箭楼里的敌人,不断的传出呻吟或是尖叫。 可箭楼里聚集的敌人却远超过他们的想象,当机枪手、冲锋枪手朝着箭楼里挥洒着子弹压敌人的时候,尝试着冲锋的步枪手们却丢了几具尸体,退回到沿着城垛堆着的沙袋后。 “开枪,杀死他们” “打排子枪” “守住城墙赏银百两……” 手中挥着军刀的良弼大声的叫喊着,看到逆贼的攻势受挫,他的心头总算是一松,这下没准还有守住的希望,只是…… 他把目光一移,移到了城墙内,只见越来越多绿浪一般的身影从城墙的缺口涌进了外城,看着这一幕,他整个人彻底的傻了眼,他只是麻木的看着涌进城的敌人,任由子弹从他的头上和耳朵边飞过。 此时的东直门箭楼上,浑浊的空气满是尘土和刺鼻的硝磺味,城内的同样是一片景象荒凉的模样,城墙的逆贼似乎还在尝试着攻击箭楼,但这一切他好似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此进箭楼的得失已经在他的考虑之外,他的眼中只有那冲进城的逆贼。 映到良弼眼里的,尽是一些焦黑的墙壁,塌倒的房屋,炸翻的楼阁,这是逆贼在炮击城头时落入城内的炮弹造成的,他们全不顾惜城里的百姓,唯一需要的就是把炮弹倾倒在城中。 此时在城内,从城墙上逃入城里的官兵,正沿着废墟三三两两的抵抗着,大街上一片狼藉满地的模样,许多炮弹轰击、子弹射穿的创痕斑迹中,数不尽的尸体散布在街头。他把望远镜向高低、左右反复移动着,寻找着眼点。 透过望远镜镜头,他的目光盯住了东直门大街南边巷子里一处炸毁的楼阁附近,过去那里应该是的仙客楼,良弼喜欢那里的酒菜。此时那里有十几个人正在那肉搏着,他看到几个打着赤膊的人脑袋后挥着辫子,他们在那里扭成一团,大概纠缠了三四分钟之久。 拳头、刺刀甚至于木棍都成为了武器,虽是隔着几百米,但他似乎可以感觉到那十几个兄弟正在和那两人敌人玩着命,那两个人背靠着背,不断的转着圈用刺刀攻击着围击他们人,围着他们的人或许是枪丢了,或许根本就没领到枪,在几个人用木棍、大刀与他们拼命的时候,在旁边还有人拿着砖头砸他们。 “对,就这样,没枪,咱们就是用牙也要把这群逆贼咬死” 良弼在心中这么想着,他的心似乎在这一瞬间沸腾了起来,此时他的眼中不再有那顺着街巷逃跑的逃兵,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这十几个和逆贼以命搏命的人了,他的脑海中,似乎整个京城都在上演着这一幕,所有的老少爷们都操着家伙打逆贼,这满蒙汉二十四旗百多万爷们要是和他们玩命,这陈逆就是有上天的本事,也得给打趴下去。 他的心里激动着,甚至于这时他忘记了像先前一样指挥着部队在那里打着排枪阻击着城头的敌人,他的眼中只有这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幕了, “来” 头上的伤口渗着血,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的梁鹏坚挺着刺刀,背靠着身后郭富大声的吼着,他们两追击这伙溃兵的时候,一路跑到了这,没想到却是撞到了窝子了,竟然碰到二十几个老几。 “***,给爷上来” 刺刀成二十几度直指着前方,两人背靠着背虽是浑身的伤处痛的钻心,对方还不时的扔着砖头,但他们两人的脸上只有愤意,而没有一丝怯意。 “弄死这两狗奴才……” 叫嚷着,周围的人根本就不给他们给枪上膛的攻击,不时的挥着大刀木棍游走着,见缝插针的击打着,在废墟里的两三个人不断的朝着他们扔着砖头。 “杀……” 瞄准机会一个垫步后腿一撑,咆哮一声刺刀挺出刺中一个敌人的小肚,刀身习惯的一搅,又是朝上方一划,刺刀划开了那人的肚皮,肠子淌了出来,未待梁鹏收回刀,脑袋先是一阵剧痛,惨叫一声两眼冒出了金星来,血流到唇边,用舌头舔着泛着腥味的血,满面是血的梁鹏面目越来的狰狞着。 “没事吧” 郭富听着身后兄弟的惨叫,连忙问了一句。 “没事爷还能弄死几个当垫背” 两人就是这着旋着,一米三长的刺刀,57厘米长的刺刀,在东北的时候这是战场上的杀人利器,可是在这巷子,也就是这么一片的废墟中能施展开来。 “朝左” 瞅着个机会,郭富哼了一句,眼冒着金头头晕目眩的梁鹏轻哼一声,算是应了。 “杀” 借着突刺的对方闪躲的空,郭富朝左连窜了数步,背对着他的梁鹏连忙跟着朝后倒退,可退出几步后身后的一具尸体却是把他猛的绊倒了。 “大鹏子……” 听着身后的声音,郭富扭头一看,就要回来 “跑” 梁鹏大声喊着的时候,那十几作势就要扑了过来,这会梁鹏却是手朝着胸前别着那枚手榴弹拉去,然后拼命的拦扑两人。 接着的是手榴弹的一声轰然巨响,废墟间腾起一团火光和一堆黑烟, “大鹏子……啊” 原本已经逃掉的郭富身上还挂着的炸过的肢体,叫嚷着兄弟的名字,咆哮着朝着那几个没被炸死,却被吓蒙的敌人冲了过去,此时他像是疯了一般,将刺刀刺入一个人的身体内的时候,身后的刀砍到他的身上,惨叫一声,他回过头来和挺着步枪和那人搏杀着。 喊杀声中伴着他的哭喊声,像着了魔一般的郭富已经不顾砍在身上的刀,砸在身上的棍棒,此时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他们,杀死他们…… 终于的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多少棍后,他还站在那里但却已经没有力气再抽回刺入敌人肚子的刺刀,浑身是血、衣服下的伤口翻卷着,伤口深及入骨,在他的面前,刺刀还刺插在敌人的肚子里,拿着刀的敌人浑身颤抖着,双手紧扣着刺刀,他看着这个人,这个浑身上下皮肉翻开的人,已经不算是个人了,他早就应该死了啊 这是最后一敌人了……终于的,挂在刺刀上的敌人朝后倒了下去,枪没倒,人也没倒,倾指着下方的刺刀滴着血,这是敌人的血,在郭富的身下同样有着一滩血,这是从他身上流出的血,早已经麻木而忘记了疼痛的他,终于感觉到力量从自己的身上流失了,他整个人朝后倒了过去,然后顺着一截破墙坐倒在地上,在一两米个,是被炸成两截的尸体,那是自己兄弟的尸体啊 他着兄弟的尸体,努力撑动着身体朝兄弟身边挪动着,血在他的身后拖出一条路,一条血色的路,终于在到达兄弟身边的时候,他不再移动了,就像先前一样,他们两人彼此依持、守护着,直到最后一时刻,依然守护着彼此。 “疯子,一群疯子……” 喃喃着良弼被镜头中的这一幕吓的面色煞白,他只是在嘴里喃语着这两个疯子,除了疯子才会这样,他们就是一群疯子,而此时疯子们扫射出的子弹依然在箭楼里飞窜着,箭楼中不断有人被击中倒下去。 “手榴弹、手榴弹……” 马有财不断的叫嚷着,他身旁的兄弟把自己的手榴弹递给了他,八枚手榴弹被手榴弹扎成了一团,八个导火索从被他用绷带扎在一起。 他抬头看着那箭楼,箭楼里的敌人依然朝着外间打着密集的排子枪,排子枪打起来并不比机枪差,前后已经有几个兄弟倒了下去,看着在血泊中挣扎着的兄弟,他的双目通红着,在地狱岛上他留下了“懦夫”的耻辱,现在是时候,不能再让兄弟们白白死在这。 战场上的友谊的从来都是用血铸就的,没上过战场上的人从来不知道,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他们身边彼此相依相持相助的兄弟对彼此的重要性,他们的血从来都是凝聚在一起的。 扎实集束手榴弹后,马有财喊了一声。 “掩护我” 伴着一声吼,机枪冲锋枪步枪响起的时候,他跳出城垛边的沙袋掩体,在双方密集对射的机枪子弹狂飞乱舞之下,朝着箭楼冲了过去,子弹不断的击打在他的身边,腹间一阵麻痹感传来的时候,让他的身体猛的一软伏倒在地上。 血从马有财的小腹处流了出来,在他的头顶子弹呼啸着,身边血泊中腿被打断的兄弟呻吟着,他努力的撑动着身体,朝着箭楼到冲去,一步,两步、三步……在越来越近的时候,一发子弹再次击他,在他摔倒在时候的时候,他看到了箭楼里那些拼命接着枪栓射击的敌人。 “***去死吧” 撑着最后一把力量,把导索拉着后,他拼尽全力把一捆手榴弹甩了出去塞。接着,他就好象再次被射中一般,连连地打了几滚,躺倒在城墙边一堆沙包的。紧箭楼炸裂开来,东直门箭楼的一面墙飞向天空,石头、砖块、木梁纷纷塌倒下来。 在手榴弹爆炸的瞬间,躲在沙包后的马有财感觉整个城墙似乎激烈地动摇起来,枪弹和炮声的凶猛、密集,恰象是疾雷狂雨卷带着暴风倾盖下来。 城门箭楼残墙被炸开了,几面墙倒塌了下来,砖头、石块、树木……整个城墙似都颠簸、颤抖起来。机枪手发射的红的绿的曳光弹如划破天际的流星般地狂飞乱舞,烟雾连着爆团,爆团喷着火焰。箭楼里发着红黑间拌的紫黑色,硝药味、焦糊味、尸臭、难闻的浑浊的各种气味扑向人们的口腔、鼻孔袭入,使里面的人们不住地呛咳着、打着喷嚏。 “冲” 排枪被解决后,东直门上的战斗的热度,达到了沸点。端着步枪挺着刺刀的战士,在冲锋枪手的掩护下冲进了箭楼,被炸成废墟的箭楼依还有数层之高,里还躲藏着敌人,一进入屋的他们就挺着刀刺入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胸膛。 “楼上在楼上杀光他们” 沿着木梯作势就要朝楼上冲去的战士们大声叫喊着。 “楼上还有残敌,注意” 跟在后面的军士从残破的墙洞里发现了敌人,立即大声警告着已经冲进去的弟兄。 话刚说完,楼上躲清兵就向楼下射击起来,冲上木梯的几人顿时被子弹击中,摔倒下去,其中几个人滚了下来,幸好地上有敌人的尸体垫住了他们,使他们没有跌到坚硬的砖头堆上。 摔下来的战士没有死,伤也不重,只是臂膀给跟着他滚下来的瓦片重重地打了一下。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把他们吓坏了。当他们发觉自己是躺倒在敌人尸体上的时候,被吓的好久呼不出一口气来。 这会从后面冲过来战友,先是一把抓住他们的携具的肩带,硬把他们拖出一两米,一直拖到墙根边,才拍拍他们的身子说: “***没事你小的命大着那” 接着他们又挣脱自己的兄弟的手,迅速地靠近木梯,手从腰后摸出一枚手榴弹,拉着火后先数一二三,然后才一探头,一甩手把手榴弹甩了上去,然后便猛的朝墙根扑了过去,轰的一声,连头顶上木制的楼板都被炸出个大窟窿。 下一秒,提着枪他们又沿着楼梯冲过去,冲到二楼一看,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其中还有一些腿胳膊被炸断的敌人,在血泊中挣扎着,在一个敌人举枪刚要向他射击的时候,冲上楼的战士手里的冲锋枪倒是先开了火,摇头摆脑地扫射了一阵。 一时间,躲避不及敌人在屋子里胡挤乱撞,“哇哇”地嚎叫着,最后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冲上楼的战士麻利的用刺刀的解决那些还受了伤不时呻吟着、喘着粗气的敌人。 “长官二楼敌人解决了” 占领了二楼后,冲去的战士便大声地向楼下大声叫喊起来,与此同时,又有一名战士抽出手榴弹探头朝着箭楼的三楼甩出一枚手榴弹,又是一声爆炸,这次躲避不及的战士反倒被自己甩出的手榴弹在头顶爆炸时,给炸伤了手臂,其中几人朝着楼上冲去时,另外一人只是把他拖到墙根下喊了一句,“自己收拾”便跟上冲上了箭楼的三楼,这会枪声已经在三楼响了起来。 “大人,守不住了,兄弟们已经尽力了” 东直门箭楼顶层残破的楼阁间,浑身是伤的统领跪在地上叩着头,听着脚下的枪声,良弼只是长叹一声,朝城外看去,却来越多的逆贼不断的从城墙的缺口涌进城,在城内,也是同样的一番模样,他甚至看到一排排投降的兵丁被他们用刺刀捅着,枪打着。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说出这句过去本是大逆的话后,良弼苦笑着,听着楼下的枪声稀落了下来,他的举起手中的那只转轮手枪,抵着胸膛,神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大人走好,奴才随后就来” 叩了一头,那浑身是血的参将提着枪,喊了一句。 “努尔哈赤的子孙们,跟我一起上,让汉人见识一下咱八旗爷们的武勇” 说罢他就朝着楼下冲去,一阵人叫嚷着跟着他冲了下去,楼下的枪声响的更密了,而枪口抵着胸膛的良弼却是怎么也扣不动扳机。 终于他哭丧着脸,把手枪扔了下去。 “没想到我竟然连火器自杀殉国勇气都没有” 苦骂了自己一句,良弼还是快步走到箭楼边,冲着皇宫跪拜下去,连叩了三个头。 “皇上,太后,奴才走了,你们保重” 说罢,站起身的良弼便猛的跳下了箭楼,在他跳下的箭楼的时候,已经有人冲了上来,其中一人携着一面旗,旗虽然卷在旗杆上,但还是可以看到那上蓝中黄下红的三色,那是中国旗…… “快快点” 扛着旗杆的战士在战友们的喝喊下,顺着炸塌的梁头,一直爬到东直门箭楼残存的楼阁顶上,然后他抖开那旗杆,硝烟中,这面三色旗在东直门箭楼的楼顶展开了。 第214章 (明天加列!求月票!!) 第214章(明天加列!求月票!!) 旗 一面三色旗在硝烟中的东直门城楼顶上飘扬着,在最初的那一会,似乎没人注意到这面旗,可不过是的一两秒钟的功夫,炮台上已经停止炮击的炮手们,从望远镜中看到那面旗。(顶点小说手打小说)顿时的炮台上响起了一浪盖过一浪的欢呼声,接着整个阵地上,城市里倒处回响着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丢他娘的九营” 在这一阵欢呼声中,记者们纷纷用相机记录下这最重要的一幕,清国的帝都仅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就陷落了。 此时冒着横飞的弹片甚至子弹,走到城墙下的乔治?厄内斯特?莫理循,这位《泰晤士报》驻华首席记者拍出了几幅距离最近的照片,在拍出这几幅照片的之后,他又涉水随着进攻的部队上了城墙,在城墙上拍着照片,这时站在城墙上,方才在地面上忽视的一点却是落到了他的眼睛中。 在地面上,每一具身穿绿色军装尸体,他们都是头朝着前方倒下的,没有一具是头朝后方倒下的,他们直到死的时候,依然保持着进攻的姿势,留意到这个细节后,他连忙拍下一张照片,随后又注意到城墙上的尸体,城墙上清军的尸体大都是背朝地,但是却大都是背后中弹或中刺刀,显然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杀死的。 些许的细节会透露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至少眼前的这一切,却是让他相信了一个事实,这个国家的军队已经完成脱胎换骨的变化,至少相对于光复军和清军而言。 “万岁” “大汉万岁” 此时东直门的箭楼上,回荡着一浪盖过一浪的欢呼声,攻下箭楼的部队站在前楼的废墟边,高举着双臂,挥舞着手中武器在那里高呼着万岁。 “他们的确有资格去欢呼” 突然的莫理循的身边响起一个声音,是麦考密克,他是美国《纽约时报》的记者,亦曾在报纸上上鼓着“中国的光复将为整个亚洲的复苏指明道路,新时代的曙光已经显现”,在麦考密克眼中,中国人无论是通过一人一票去选出一个皇帝,或是选出一个总统,对这个国家和这片大陆来说,都将会成为整个亚洲的的榜样。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着城墙上的尸体,然后才开口说道。 “今天……他们摧毁了一个腐朽的帝国” 在麦考密克说出这句话时,太阳西下,夕阳中的京城笼罩在硝烟之中时却是显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就是帝国的末日吧” “也是一个新帝国的开始不是吗?” 在晚霞的光辉照射到外城的焦墙破瓦上的时候,迫击炮发射的宣传弹从四面八方射入内丑,白色的纸片,花蝴蝶样地飞舞在内城的上空。由于灰黄色爆炸烟雾和着傍晚的微风旋荡,它们有的飘扬了好久才落到地上。 激烈的外城争夺战在时近傍晚时结束了,响彻了半日的战地上突然沉寂起来。沉寂到使人想象到战斗已经结束,许久许久听不到一响枪声。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红彤彤的晚霞消失了,夜幕即将笼罩了整个的京城,已经被硝烟所笼罩着京城,这两朝的帝都此时依然被硝烟笼罩着。 “奴才愿死” 勤政殿里是荣庆的颤巍巍的哭音,几天前,靠着庆王和另外三位军机的保,怕乱了军心,他这条命保住了,甚至还当着他的军机,可今个这外城破了,自然的他又来进谏了。 “事到今日,即便是逃入公使馆,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亡国之君,自苦有降敌之臣,未见降敌之君,请皇上乾纲独断,下诏与国共存。奴才……奴才请皇上城楼与官民一战”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 庆王奕劻接口说道。 “时局崩坏到今天这个地步,即便是皇上殉了国,也是于事无补的,于其枉死,不如暂避于公使馆内,谁知道将来会是怎么样没准将来这天下人又念起了咱们大清的好,到时自然的皇上还有重得天下的那天,更何况,现在日本已经同意我等前往公使馆避难。” 说着话奕劻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日本在关东和俄国人打着仗,没准的等他们打完仗了,到时还会把关东给我们,再不济也能保个祖宗之地不是” “这旗人的骨气,都让你们丢尽了” 荣庆怒吼一声,抬头逼视着皇上。 “皇上,今天的情形,您都知道了。江山社稷今个是不保,咱们葬送掉祖宗的三百年天下,奴才只请皇上,以身殉国,做个人君表率,树万世之表。” 被荣庆这么盯着的光绪,此时只被荣庆的话惊的心胆俱裂, “好你个荣老四,你又在这里蛊惑皇上,上次大家都说你是一时癔症了,我没杀你,这次……要死,也得你得死” 这会勤政殿门前传来一声斥责,光绪不由得抬头去望,只见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太后的脸板着,色铁青,脸上笑容都没有,只有一脸的怒容。 “请皇上下旨,杀了这忤逆的贼子” 就这一副脸色,将光绪想为荣庆求情的心思,硬压了下去。 “哈哈杀吧叶赫那拉氏” 荣庆双目圆瞪着,盯视着慈禧,这会他脑中再也没有了老佛爷的恩典。 “就是你,就是你毁大清国,祖宗三百年的江山,就是毁在你叶赫那拉氏的手里” 被骂着的慈禧脸上的怒容更盛了,她咬牙切齿的盯着荣四。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待荣庆被拖出去后,慈禧又把目光投到光绪的身上,逼视着光绪。 “请皇上下旨,杀荣庆” “啊……” 被逼视着的光绪,手颤着抓起了笔来,手中的毛笔重有千钧,泪有满眶,终于将一张朱谕写完。一滴眼泪下落,还好,不是掉在朱笔上,不致使字迹漫漶。李莲英在他侧面,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老大不忍,急忙取一块手巾交到皇帝手里。 “请皇帝擦擦汗。” 语言跟举动,都别有用意。话是说给慈禧太后听的,表示朱谕上的水渍是汗,手巾则又不止于擦汗,主要的是供皇帝拭泪。 擦干眼泪,皇帝转身,双手捧上朱谕,慈禧太后却不接,只说。 “你念给我听听。” “是”声音有些发抖。 李莲英却又赶紧捧上一杯调了蜜的菊花茶。 “皇上先喝口水,润润喉。” 说着,他又使个眼色,示意皇帝不可再发出抖颤的声音。 皇帝微微颔首,喝口菊花茶,调一调呼吸,慢慢地念道: “军机大臣荣庆,屡次被人参奏,声名恶劣。平日办理洋务,各存私心。每遇召见时,任意妄奏,莠言乱政,且语谏于两宫不恭,实是大不敬若不严行惩办,何以整肃群僚。荣庆即行正法,以昭炯戒。钦此” “就这样” 慈禧太后说。 “你先收着,诸位臣工同意吗?” 一声冷哼后,旁边的庆亲王奕劻、王文韶、鹿传霖、瞿鸿禨这四位军机大臣那里还会再说什么,只是垂着头。 见他们没说话,慈禧太后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扭头看着光绪说。 “皇帝,你的朱谕不是要要交下去吗?” “是……是的” 光绪的的声音极低,用苍白纤细、仿佛一张皮包着骨头的手,拿起面前的一张纸,从御案上伸了出来。 鹿传霖急忙站起,接过朱谕,站着看完,颇有手足无措的模样。瞿鸿禨可忍不住了,伸手扯一扯鹿传霖的衣服。这一下,倒是提醒了他,立即将朱谕交了给他。有人去料理这个难题,他松了一口气,擦擦汗,仍旧回原处。 这时瞿鸿禨已将朱谕看完,便跪拜下去叩个头说。 “奏上皇太后,臣有话。” 旗人可以自称“奴才”,可瞿鸿禨这汉人却是连“奴才”都称不得的,诺是称了奴才,那可是大不敬,是要掉脑袋的 “什么话” 慈禧太后很快地接口,然后盯视着瞿鸿禨冷哼一声。 “替这该挨千刀的荣老四,求情可不行。” “皇太后圣明,” 瞿鸿禨先赞了一句,方才说道。 “照朱谕中所指责的罪状,荣庆并无死罪,奴才斗胆,请皇太后、皇上收回成命。” “太后,这荣庆,请皇上、太后殉国,若是的在平时,那是大不敬,若是现如今,倒也是一番赤胆忠心,现如今,这忠臣有多少,还请太后幕冷了天下臣公的心啊。” “太后,荣庆是该死,单冲着他那话,就是凌迟处死,那也是罪有应得。不过,人才难得,请皇太后、皇上格外成全。留下他这条命,让他上城墙将功赎罪吧。” 虽说对那荣庆,奕劻并没什么好感,可现在这国都要亡了,还有什么说头,心想着奕劻到再次为荣庆求起了情来,上次是迫于他们三个都求情,自己不求情面子上过不去,这次倒是发自肺腑的求情。 “你是说,让他上城去守城?” 慈禧太后冷笑着。 “依我看,不让他跟贼逆打交道还好些” “皇太后的训示,奴才不甚明白……。” “奕劻,” 慈禧太后不耐烦地斥责一句。 “你想抗旨?” 听得这话,奕劻赶紧碰头,但仍旧说了一句。 “奴才不敢,请皇太后、皇上,饶过荣庆” “请皇太后、皇上,饶过荣庆” 王文韶、鹿传霖、瞿鸿禨同时跪了下去,为荣庆求起了情来。 “请皇太后、皇上,念在荣庆满门世代忠良,本人又是一副忠心耿耿,饶其不死” 随着奕劻再次求情,王文韶、鹿传霖、瞿鸿禨三人跟着重复道。 “你……你们……” 手指着跪在地上的这四位军机大臣,面上带着怒色的慈禧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连奕劻都…… 同样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被那一下午的枪炮声吓的浑身惊颤着的光绪,抬着脚不顾李莲英轻摇其头,也走下的龙椅,跪到了太后面前。 “请亲爸爸,念荣庆之中,饶其不死” 跪在地上的五人,这会都被吓出一身冷汗来,他们知道,若是太后盛愤之下会干什么,庚子年时临破城了,她还要了几人的脑袋。 面色铁青怒的血管暴跳着的慈禧盯视着跪在地上的五人,她先看着光绪,这皇上能做这种事,全是庆王他们四个给他鼓的胆儿,再看庆王,以庆王今日的地位,与当年自己母家贫困时,庆王时相周济的情谊,才混到这一步,他之所以如此,若许真是怕冷了天下人的心,可这人心不早都冷了吗? 尽管心里有着火,可慈禧看着这五人,最后还是一叹。 “罢了,让他上东华门守城吧” 慈禧知道往后自己还要靠着这四位军机大臣的能奈,帮自己娘两过那寄人篱下的日子,若是冷了他们的心……哎…… 在太后下了这道旨意退出勤政殿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四人早已经吓的汗湿重衣,而光绪更是被吓的一直坐在自己的腿上,瞑目如死,好半晌动弹不得。 出了勤政殿,听着外城传来的打*声,慈禧太后的那颗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定神细想一想,她知道自己要做最后的打算了。 “莲英,你悄悄儿去备一套衣服,就象汉人小户人家的老婆子所穿的。” “是” 李莲英大吃一惊,心想,怕这次又是要乔妆改扮避难,就像庚子年时一样。 正在想提出疑虑,慈禧太后又开口了。 “你马上去办” “是” “莲英,”慈禧抬头看了眼已经麻黑的天。 “咱们可又得走了” “是” 李莲英的声音如常,但神色显然紧张了,把腰更弯一弯,两眼不时上翻,看着太后的脸。 “这次走,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慈禧太后略停一下说。 “没准,这辈子都没命回来了。” 说着她叹了一声。 “还有找些大车来,把宫里的家什,能运走多少就运走多少,以后要寄人篱下过日子,手里没银子怕是不行的” “不管怎么着,皇上总得跟老佛爷走。” 这会李莲英倒是和上次一样,还是没忘记皇上。 “那当然。此外……” 慈禧太后沉吟着,皇上必须要跟她一起走。 “看各人的造化吧” 这意思是,碰上了跟着走,不在慈禧太后面前,就得留在宫里。以后生死祸福,各凭天命了。 “奴……奴才领旨” 含着眼泪,跪在地上的荣庆领下了圣旨,这次还是和上次一样,依然没杀他,只是让他去东华门守城,打从大清入了关,这皇上死后梓宫都是由东华门出入,因送殡迎灵都由东华门出进,所以东华门俗称“鬼门”。 “华卿,” 瞿鸿禨看着摇颤颤的站起身来的荣庆,将圣旨交给了他。 “你是个聪明人,可为啥总是犯着糊涂” “糊涂……” 荣庆苦笑一声,可不是嘛,自己就是糊涂,上次太后和皇上都没留京,更何况是这次,算了吧 “这大清国当真是亡了” “总有亡的时候” “可却没人君殉国” “总得保得皇家的脸面吧” “殉国了,可不就保得了” “你还是糊涂” “我糊涂,我比谁都明白” 说着,荣庆把目光投向瞿鸿禨,盯看着他。 “子玖,你知道,那日本人为什么断交了,又同意让皇上太后躲到他们那,他们是想乱中国啊” 瞿鸿禨只是苦笑着,日本人的那点儿心思,他岂是不明白。 “我是大清国的臣,可也是中国的人啊” 见瞿鸿禨没理会他,荣庆只是苦叹一声。 “这几百年了,旗人和汉人有啥别相,再怎么着……也不能引外兵入中国啊” 显然的瞿鸿禨是没想到荣庆这会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只是看着荣庆,没想到这“忠义之气犹见眉宇”的荣庆竟会…… “没有殉国的国君,就让我做个殉国的大臣吧” 眼见着瞿鸿禨的不解,荣庆抱拳冲着瞿鸿禨长鞠一躬。 “请子玖转告庆王,荣四语多有不敬请庆王莫怪,若是来世,荣四再报庆王当年提点之恩” 说着他又是深鞠着躬。 “荣四谢过诸位同僚救命之恩,此恩怕只有来世再报了” 说着,不等瞿鸿禨说话,他便转身朝着营外疾步走去, “华卿,” 唇喃着荣庆的字,瞿鸿禨冲着他的背影还了一礼,估摸着,这荣庆是要以身殉国了。 一出宫,轿夫连压下轿,而荣庆却是没理会轿夫,在营外圈马的地方,他拿着笔写了一封短信。 “勒哈,老爷我不回家了,你回家把这信递给夫人,就说……说……。” 说着荣庆突然泪流满面,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这荣家世代忠烈,这国要亡了,荣家的忠名,要靠夫人去行忠了?明白吗?” 最后一个字出口,荣庆随即掩着脸,捂着嘴,脚步踉跄地跳上马去,扬鞭抽马朝着东华门奔去。 从老爷脸上看到些不妙的勒哈,借着宫灯看清了这信里的字。 “荣家世代忠良,请夫人举家焚之若子不从,请勒哈杀子,若女不从请勒哈杀女” “老爷” 跪下身去的勒哈忙跪下去,冲着老爷的背影不断的叩起头来,每一声都重重的叩在青石板上,连叩了几个响头后,他才脚步踉跄地朝着府里的方向走去。 (关于帝制,无语需要解释一下,这个帝制不可能是传统式的帝制,第一不可能,第二追随者需要权力分脏、第三需要限制权力,至于选择帝制,同样也有无语对小说将来大局的一些考虑,至于帝制的道路……嗯无语想说,以后大家会明白的。 陈默然与司马不同,同样两者还有一丝的相同,司马在不断的警省自己,而陈默然却迷醉其中,当然也偶有警省。 在小市民里的预告里,无语曾说过“小市民走了一条路,满江红将走另一条路”,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选择,但没看到最后,有谁能够预料将来呢?在小市民里,无语偷个懒把很多问题直接回避了,在满江红里,无语尽可能的不会回避很多问题,最后,其实大家都知道,帝制不是问题,而是帝制背后的,到了小说的最后,大家或许会明白无语今天的选择。满江红,只会越来越给力。总之,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满江红。下面就是内政外交了,要看陈默然怎么去玩转那九个球了呒呼求月票求定阅) 第216章 逃宫(今天加更了!求月票!!) 第216章逃宫(今天加更了!求月票!!) 外城破了,国门已破,京城鼎沸,近畿之地尽为逆虏,大清国到了这份上,也是亡国的时候了。(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外城京中大小人家,不知悬起了多少白旗,光绪三十年的外城不比光绪二十六年的外城,更不比百多年前的外城,庚子年后,洋人划定使馆区,使得大量的勋贵王公和普通旗人搬到了外城居住。 在外城,有悬起白旗的汉人也有插上白旗的满人,也有决意殉国的汉满官吏,这些人在死前从容整理了遗稿,然后上吊的上吊,跳井的跳井,再就是举家自残的,全如二百六十年前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的甲申大难时的一般模样。 一些年老的翰林院学士,在儿子、仆人的侍奉下,被挽扶着他上了踏脚凳,往往是儿子亲眼看父亲投环以后,当儿子的跟着也上了吊。有的时候的还留下一封给同官或是家人的遗书,说什么“虽是汉人,却并未降敌”。 有的一些旗官的家眷听着外城城破后,尤其是那些个出身于满洲八大贵族的,往往性情极其刚烈。听说逆军破了城进了京,深恐受辱,便命家人在后院掘了两个极深的坑,然后集合家人,分别男女,入坑活埋。 此外举家投水、自残、服毒,甚至如明思宗那样先手刃了骨肉,然后自杀的,亦还有好几家。相比于内外城兴家自残、投水的,汉人殉难的不多,只有寥寥几个为了全君臣大义,不惜担上身后“汉奸”之名,或是上吊或是服毒殉节,想来是不想愧为士林表率。 但是呢?往往他们这边一上吊,那边一服毒,尸身往往会被家人急埋于的已经挖好的坑中,至于他们的去向,也早有了说辞“已还乡”,为得是不至污去家族的名节,这殉节全君臣忠义的行为,就这么被他们自己个的家人给“隐匿”了,人死了,可族名还是要保的。 大街上,在火把的映照下一队队穿着号衣、军服的俘虏被长串的绳索捆扎着双手,在士兵的押送下被摆出了城,不时的还有一些人手里拿着拾来的传单,手会着大声喊着。 “我愿降,我愿为中华臣民”的话语走出废宅或是巷道,在街口处堆成小山的武器被堆放在那,那是投降的清军扔来的武器,偶尔的还有一些大胆的市民出来看上一眼。 未被战火破坏的巷子里,四个端着枪的战士,指着面前的十几人,这十几个穿着号衣的人跪在那,不时的叩着头求哭喊着“大人饶命”之类的话语,他们哭求着,可是这身上满是烟尘的战士却是不为所动,四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跃跃欲试的神情。 一声闷哼,前排的士兵一个突步刺,“哧”的一声刺刀瞬间没入了其中一个敌人的身体, 血涌了出来,士兵说笑着收回了刺刀,可跪在那的人反而更用力的叩着求着饶,没人逃走,只是认命的跪在那,祈祷着这四人能善心大发。 “大人,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求……” 话音未落,从枪头取下刺刀的战士便用刺刀在他脖颈间一划,大动脉被划断后血喷成了雾,他捂着脖颈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血雾从他的指间的喷溅而出。 不一会巷子里只剩下了十几具尸体,背着枪的四人全没有一丝不适和紧张,反而是说笑着在灰土里擦去的双手的血污,从小巷走上了正街,然后隐于大部队之中。 打到外城的光复军逐门逐户的在城中搜索着残敌的时候,在内城同样是一片混乱,从空中朝内城看去,夜幕中,一栋数十栋上百栋近千栋屋宅烧了起来,这是国将亡时忠臣们举家自残的火焰。 听着外城渐稀落的枪声,慈禧太后的心紧着,终于当枪声再次密集起来的时候,感觉到情势危机的慈禧太后立即吩咐。 “传召军机及御前大臣。” 结果只来了三个军机大臣:王文韶、鹿传霖、瞿鸿禨。他们三个人是因为一直住在军机直庐,所以能够在深夜奉召而至。 “就你们四个人啊你看,别人都丢下我们娘儿俩不管了” 话到此处,一阵夜风入户,御案上烛光摇晃不定,照映出慈禧太后憔悴的脸色,皇帝惨淡的容颜。偌大殿廷,多少回衣冠济济,雍容肃穆的盛世气象,兜上君臣心头,益觉此际极人世未有的凄凉,无不泪流满面了 “奕劻也不见影儿了” 慈禧太后擤一擤鼻子又说。 “如今是非走不可了你们三个人,务必跟我们娘儿俩一起走。王文韶年纪这么大,还要吃这一趟辛苦,我心里实在不忍,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幸好这路不远……铁良,这到公使馆的路可就指往你了” “是” 铁良急忙答说:“奴才,定舍命保驾” “好” 慈禧太后转脸问道。 “皇上还有什么交代?” “王文韶” 皇帝用少有的大声说。 “你一定要来。” 王文韶并未听得清楚,叩个头,却没不说话。 穿着一身新军军装,腰间别着两柄短枪的铁良便又问道: “请皇太后、皇上的旨,预备什么时候走?” “这会儿也说不上来。” 慈禧太后此时不便严词要求,只能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总得有几辆车才动得了。” 这宫里头好些个宝贝可都没运走呢想着庚子年时自己丢下的那些金银财宝被洋人掠了,慈禧就觉得的心痛,更何况这次不比上次,上次还有忠臣义民们给她们娘两花差,这次……哎…… “是” 铁良连忙叩个头答道。 “奴才尽力去预备。” “对你尽力、尽快,等预备齐了,咱们马上就走。” 说罢退朝,慈禧太后回到寝宫,默默盘算了好一会,方始归寝,但睡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惊醒,原来枪声复起,不过若断若续,看样子是外城还有些溃兵在袭扰贼逆。 于是慈禧起床漱洗,正在梳头时,只听接连不断怪声,破空而过,“喵、喵”地有如猫叫。 “那来这么多猫?” 一语未毕,慈禧太后发现,有样小东西在砖地上乱蹦乱跳,发出“咭咭格格”一种很扎实的声音。等它停了下来,有个宫女捡起来一看,恰好识货,不由得失声喊道。 “是颗子弹” 就这一句话,恍如晴天霹雳,无不惊惶失色,慈禧太后正要查问来历,又听得帘子外面有个颤抖的声音。 “贼逆快要进城了老佛爷还不快走?” 定睛看时,跪在帘子外面的是铁良,一时在走动的太监、宫女都停住了脚步,视线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慈禧太后脸上。 “来得这么快” 慈禧太后走向帘前问道。 “逆军在那里?” “在攻东华门了” 怪不得子弹横飞慈禧太后到这时候才真的害怕,因为东华门一破,往北就是宁寿宫。敌人不仅已经破城,且已深入大内,真有不可思议之感 但是,她的思路却更敏锐了,叫了一声, “铁良” “奴才在” “车找着了吗?” “二十五辆大车” “好我马上就走。”慈禧太后接着便吩咐:“快找皇上来” 东华门下,枪声、炮声不绝于耳,重新收回了大炮的北洋第一镇的炮兵们,先是朝着东华门箭楼上狂轰了将近两千发炮弹,随即便在大炮的掩护下,扛着攻城梯攻城了,在这里上演的最为血腥的攻城战,梯子不够长就是绳索,攻城的士兵如下饺子一般的从半墙上跌掉在护城河中,河被血染了红色,在他们攻城的时候,逼近到桥面上的炮手们不断的用野炮轰击着城门,全不顾头顶上的飞来的子弹。 喊杀声、惨叫声似乎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声响,第一镇的北洋官兵得到了死命令,要么天放明前打下东华门,要么上到统领下到兵卒一率砍头。 “***光复军” 骑在马上的何宗莲恨恨的骂着,他在嘴里在心里诅咒着光复军,从攻城的时候,他们从天津拉来的大炮,隔着外城、内城还有紫禁城炮击着东华门,可是准头却是不比他们打外城时那么利落,反倒的有十几发炮弹先后落到攻城部队的身边,炸死炸伤了数百人。 “师长,” 旁边骑在马上的赵国贤开口说道。 虽说南京还是没给北洋军编制,可却不妨着他们改成“光复军独立第一师,独立第二师”军制也仿着光复军改成了师旅团营连的光复军制,不过他们的这种改制即没有得到的南京光复军参谋部的确认,可也没否认。 “这夜间不比白日,炮弹校射赶不上白天” “他大爷的” 何宗莲骂了一句。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大……副委员长可是催了命,到天明时,咱们必须要拿下内城,现在全副委员长可全指往……” 下句话他没继续说下去,副委员长说的清清楚楚,他就批往着克复内城的功劳保全自己了,这南京对副委员长的态度很是暧昧,一方面督促副委员长南下履职,另一方面却又不给北洋军编制。 哎 心想着,何宗莲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把目光投向那被炸塌了的东华门箭楼。 “拼了这条命,为副委员长争口气吧” 嘴着这么说着,他听着那空中尖锐的啸声眉头皱成了一团里,这炮打的……就在这时,只听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城墙上突然是一阵地震山摇,城墙内部的爆炸将成千上万块城砖和夯土碎块。 “好打的好,打电话给他们,就是这么打的” 这一炮只让原本心存不满的何宗莲顿时为之喝起了彩来,那兴奋至极的脸上那还能见着先前的不满。 “传令下去,破城后,擅入紫禁城、东交民巷者杀无赦” 虽是激动,但他还没忘袁世凯的交待,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给副委员长找什么麻烦,虽说紫禁城的金银财宝诱人,可那也得有脑袋用才是。 一阵的地动山摇后,呛人的烟尘伴着兵士的惨叫声扑面而来,手提着腰刀的荣庆,这会身上的那件黄马褂上已经沾了不少血,虽是文人,但方才他却已经先后砍了十几个逃兵。 “精忠报国” 这会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四个字,不论朝廷如何,不论太后如何,现在是他荣庆精忠报国的时候了。 “老爷,左边的城墙在里头塌了一半了,怕也就是一炮的功夫了” 一手提刀,一手提着洋枪的勒哈从烟尘中穿出来,大喊了一声,他是在处理完了家里的事情后,点着那把焚府的火后,便提刀上了城墙。 “勒哈,今个老爷是要做个忠臣了” 眼盯着勒哈,荣庆的脸上露出些痛苦之色,夫人没负他,举家殡节,连府上也跟着焚了,生已无趣,剩下的就是等着最后破城的一刻了。 “老爷,到时勒哈先走一步,为老爷引路” 身上带着伤的勒哈静说了一句,这会空中又传来一阵啸声,听着这啸声,勒哈知道这城怕是要破了 接连数声剧烈的爆炸,只让紫禁城也跟着地动山摇起来。 这爆炸声只让李莲英心头一紧。 “老佛爷是先更衣,还是先梳头?” “梳头?” 慈禧太后一摸脑后,方始恍然,上一次西逃时,不也是装扮成汉人模样嘛。旗人妇女梳的头,式样与汉妆的发髻不同,分两股下垂,名为“燕尾”,俗称“把儿头”,如果只换衣服,不改发髻,依旧难掩真相。 “先换衣服吧” 转入寝殿后轩,等将黄袱包着的一套布衣布裙取了出来,慈禧太后不由得愣住了她在想卸却皇太后的服饰,便等于卸除皇太后的身分,自此以往,也许号令不行,也许无人理会,遇到危急之时,倘或不能善为应付,而忘其所以地摆出皇太后的款式,也许就有不测之祸。 “不行” 盯着这布衣布裙她在心里说。 “不能这么随便降尊纡贵辱没自己,就是辱没大清朝的列祖列宗更何况还要让洋人看到” 这个念头不过是刚一冒出来的时候,正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又听得“喵”地一声,窗外飞进来一颗流弹。这下,她不再考虑了,让宫女伺候着,换了衣服,也换了鞋,摇摇摆摆地走到前面,自觉浑身很不得劲。 走到镜子前,慈禧太后自己看了看身上,解嘲地强笑道。 “没想过,这过了四年,我又扮成了一个乡姥姥?” “要象才好” 李莲英扶着她的胳膊说:“奴才伺候老佛爷梳头。” 李莲英已经多年未曾动手为她梳头了,但手法仍旧很熟练,解开“燕尾”,略略梳一梳,三盘两绞,便梳成了一个汉妆的坠马髻。 “庚子年闹义和团的时候,那里会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再有这么一天?” 慈禧太后故作豁达地说。 “更没想到,我一个旗人,竟然像还要再做着汉人打扮,好活下命来” 李莲英不答,略停一下问道。 “请老佛爷的旨,除了皇上、皇后,再派什么人随驾?” 这使得慈禧太后踌躇了,宫眷如此之多,带这个不带那个,显得不公,倘或全带,又是累赘。想了好一会,才毅然决然地说:“谁也不带” 就这时候,正在寿皇殿行礼的皇帝已经赶到了,慈禧太后不等他下跪请安,便即说道:“你这一身衣服怎么行?快换,快换” 于是宫女们七手八脚地为皇帝摘去红缨帽,脱去袍褂,李莲英找了一件半旧玄色细行湖绉的薄棉袍,替皇帝穿上。皇帝瘦弱,而棉袍是宽襟大袖,又未束带,看上去太不称身,但也只好将就了。 其时各宫妃嫔,都已得到通知,齐集宁寿宫请安待命。慈禧太后自顾这一身装束,实在有些羞于见人,但既为一宫之主,出奔之前,无论如何,不能没有一句话交代。 “贼逆攻进京了” 慈禧太后说得很慢,声音也不高。 “我跟皇上不能不走,为的是大清国的将来。你们大家暂时不必跟我一起走你们别怕,耐心守个几天,我跟皇上到了公使馆,看情形再降旨。” 话到此处,已有嘤嘤啜泣之声。慈禧太后亦觉得此情难堪,拿衣袖拭一拭眼泪,少不得还要说几句安慰大家,并借以表白的话。 “其实我亦舍不得你们,不过事由儿逼着,也教没法子” 慈禧太后灵机一动,撒个谎说。 “我已经交代庆王说了他会跟各国公使办交涉,想来各国公使上回都没留难你们,这会想也一定会好好儿保护你们,各自回去吧” 宫中的妃嫔,谁也不敢跟慈禧太后争辩,而且看这样子,跟着两宫一起逃难,显是不可能上,上次就没带她们走,这次怎么可能还带着他们。 这样一想,就更没有人提出愿意扈从的要求,说着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皇太后、皇上一路福星,早日……回銮” 然后在蹈和门前排班,等着跪送两宫启跸,最后两字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哭出了声来,任谁都知道,怕皇上、太后这么一走,是没有再回銮的可能了。 这大清国都要亡了…… 在慈禧太后,到此地步当然什么仪注都顾不得了出蹈和门急步往西而去,后面跟着皇帝、皇后、大阿哥,此外就是一大群太监、宫女了。 到得西华门前,只见三个汉装妇女跪着接驾,走近了方始看出,是瑾妃与庆王的两个女儿三格格、四格格。瑾妃不等慈禧太后开口,先就说道。 “奴才跟了去伺候老佛爷。” “好吧你跟着。” 慈禧太后点点头,又问庆王两个女儿。 “你们姐儿俩,怎么也在这儿?” “奴才的阿玛,叫奴才两个来伺候老佛爷” 虽在这仓皇辞庙之际,慈禧太后仍然神智清明,了解庆王此举,所以明心,表示无论现在或是将来决不会勾结洋人,出卖太后,遣此两女陪侍,实有留为人质之意,因而欣然答应说。 “好好你们也跟我走。” 并又问了一句:“你阿玛呢?” “在**外面候驾。”三格格指着宫门外说。 **外候驾扈从,不止庆王,还有一众的王公贝勒,以及兵部侍郎兼步军统领衙门右翼总兵铁良等等。 一众人草草行过了礼,慈禧太后说道。 “都起来说话。” “是” 庆王答应着。首先站了起来。 “就这几辆车?” 庆王不,其余王公自然更不会开口,于是铁良站出来说。 “皇太后、皇上坐这的车好了。”慈禧太后点点头,到也没说什么,这里离东交民巷并不远,就是走路的功夫,也能到那,不过自己还是得坐上车,谁知道那荣庆能守多长时间,万一他要是降了…… 想着这,慈禧倒是恨起自己怎么就糊涂一时了来,于是连忙急道一句。 “不许这么大声说话回头赶车是车把式的事,不许你插手” 慈禧太后又说。 “大家上了车,都把车帘子放下来,别让人瞧见。” 说完,携着庆王两女上车,李莲英便走向庆王面前,低声说道。 “老佛爷的意思,从**出紫禁城,这算算是堂皇。王爷,你看这么走,可妥当?” “这倒没什么,守着东交民巷北口的是日本兵,我已经派人先去打交道。” 庆王这会倒是没说,自己一家老少已经入了日本公使馆,只不过是露住在大院里头。 “那个……李公公,到时到了东交民巷,铁良他们的枪可就得缴出去,这您可得和太后说说” “嗯还是庆王您,哎老奴不说了,太后、皇上的安危可全指往您了。” 就在车把式扬起鞭,轮子开始移动的时候,慈禧太后才拉开车帘,朝着前方的大清门望了一下,但见城头上已树起白旗了,她的脸色随之一变,她显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大清门的守将,竟然……竟然降了。 铁良同样看到这一幕,这半晌的功夫,他可是在筹备着如何护送太后、皇上去东交民巷,却是忽视了城防,这白旗…… “挨千刀的……” 未待他骂完,一阵枪声突然从近处响了起来。 (加更了,求月票昨天弄章节名称了,在这里还是那句话,满江红之会越来越精彩,希望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玩转空中的九个球,只是一个说法,捭斯麦玩转的那几个球是国际外交的英法俄奥,可陈默然要玩的却多出了几个,呒呼难啊) 第217章 亡国母亲(今天加更了!求月票!!) 第217章亡国母亲(今天加更了!求月票!!) 放下手中的传单,庆良朝着紫禁城看了一眼,然后又是长叹一声。(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皇上,我这……也是没法子啊” 说着,他的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太后和皇上都要逃到公使馆里避祸了,他一个小小的参将,还卖个什么命啊 在他摇头叹气的时候,在大清门的城门楼下,数百名兵丁正在那拉着着堵住瓮城城门洞的泥袋,而在旁边的还挂着十几个血淋淋的脑海,那是不愿降的兵士被砍掉的脑袋。 “大人,您英明” 旁站着的幕僚立即接腔答道。 “英明个啥子啊” 庆良叹口气,又道了一句。 “我这也是想给兄弟们谋条活路啊” “这还不是您老英明嘛,若不是您英明,这兄弟们可不就得枉死了。” 站着的英和赔着笑,他不想死,同样的守城的兄弟们也不想死,这借着灯光见外城贼逆并没有滥杀俘虏,而且得到保证之后,自然也就没了与大清共存亡的念头了,反正都降过一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得了,别拍爷的马屁了,只盼着那光复军能说话算话吧” “大人,君无戏言不是” 这个功夫,一个兵丁跑上了楼,一进箭楼就是先是跪拜下去。 “大人,沙袋已经差不多都取出来了” “放信号开城门、升白旗” 连串的命令从庆良的嘴里说出来,最后又特意交待了一句。 “告诉兄弟们,待光复军进行时,千万不要有所妄动,咱们可指往活着命和家里人团圆来着,大清国亡了,这铁杆银粮肯定是没了,到时家里的老少可都指往着咱爷们” “是,大人” 瓮城的城门洞里,沙袋被称出了个七七八八,三盏灯笼吊起来后,又是一面白旗被插上箭楼,先是瓮城的门洞尺厚的镶钢嵌铜硬木门被打开,接着大清门随之被打开了,大清门等待多时的光复军官兵,荷着枪沿着大清门进入瓮城,瓮城两侧跪着一排排伏地的清军,出了瓮城街道两侧的清军都是那伏跪着。 “罪将庆良,恭敬光复义军进城……” 跪伏于地的庆良冲着领头的军官这么说着,在他说话的时候,他听到正对着大清门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这时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进城的士兵立即分站两侧,下压着枪口,映着惨淡月亮的刺刀指着地上的俘虏。 一阵旋风式的骑兵右手挺着军刀,先过大清门,又过瓮城城门,沿着长待疾驰着,马蹄下的马蹄铁与石板路发出的哒哒声,只让路边跪伏着的清兵心颤着。 雪亮的恰西克骑兵刀在指着前方,一队数百骑在几十秒内先后进入内城,骑上的举着马刀的骑兵,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除去铁石相撞时的声响,街道上唯一的声音就是骑兵身下的顿河马的喘息声了。 这支骑兵部队无论是他们手中的马刀或是胯下的座骑,无一不代表着他们所拥有的辉煌,马刀是缴获的,战马同样也是缴获的,马入内城的时候,领头的骑兵双腿一夹马腹靴跟的马刺使得战马发出刺痛的嘶吟,速度更快了。 “快,保护皇上、保住太后……” 急促的枪声中,挥着手枪朝路边扣动扳机的铁良大声嘶喊着,数百名常备军官兵伏在地上或伏于尸体之后,朝着路边的乱匪开枪,而在紫禁城城墙上,闻着枪声的清军同样朝着路边上的乱党打着枪。 “快、快走……” 车上的慈禧惊恐的大声叫喊着,庆王的两个闺女用身体伏护着她,但前面的车把式似乎没了反应一般,被两个格格用身体护着的慈禧手朝前乱摸着,她的手掌只摸着一团湿腻,血车把式身上流出的血。 几辆马车上的车把式,在第一时间就被打死了,包括拉车的马。 “机枪……机枪……机枪在那……” 被城头上的清兵打的抬不起头的叶公亮大声叫喊着。 “压制墙头敌人的火力!” 他大声喊叫的时候。只隐约看到**上一群敌人探着脑袋朝下打着枪,离他们只有几十米远了! “快” 叶公亮边喊边端起冲锋枪,对着城头上的清后猛扫在他身后百十多米的一间房顶上,突的多出了一道火舌,被扛上房顶的重机枪喷吐着尺长的舌朝着**城楼上扫射着,原本城墙上扫下的子弹,顿时为之一弱。 “张止越,马车,快别记他们逃了……” 借着这个当口,扔掉卡了壳的冲锋枪,手提着手枪,朝前逼了两步的叶公亮,看到十几名清军正试图从马车上掩护下什么人,连喊了一声后,路边便窜出了几个黑影。 “看着点,学着我……” 张止越嘴上喊着,冲锋枪抱在怀中,趁敌射击间隙,飞身跃出路边的槽台,猛地朝着马车跑去,每一次几乎都是贴着子弹朝着马车冲着。 后面的十几个人学着他的样子,瞅准敌射击间隙,一个个先后“噌噌”跃出喂马的槽台,有样学样的,抱着冲锋枪向那几辆坐着大人物的马车跑去,子弹“嗖嗖”从他们的头顶上、身旁飞过,偶尔的还有人摔倒下去…… 见着近在眼前的敌人时,张止越随即端起冲锋枪扫射着,围在马车旁的十几个清兵顿时被扫倒了一半,就在他即将冲到马车旁边时,手中喷吐着火舌的冲锋枪却突然哑火了。 心知卡壳的张止越将想抽出手枪,一柄刺刀却是已经没入了他的胸膛,在摔倒在地的瞬间,张止越在看到一张惊恐的脸时,心里想着却是自己的冲锋枪,为……为什么…… “啊……” 近在耳边的枪声,贴着身边飞过的子弹,早已把光绪吓的魂惊掉了半条,吓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的光绪,这会不单是发出尖叫,甚至整个人都缩到了皇后裕隆的怀里,蜷缩在裕隆的怀中,大声尖叫着,浑身颤缩着。 “皇上,别怕,皇上别怕……” 这会裕隆虽同样被吓的面色煞白,可却是用身体护着光绪,拍着他的后背在那安慰着他,马车的车篷被打出了十几个枪眼里,裕隆想把皇上护下马车,可腿却是动痛不得。周围的护驾声中,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只让裕隆的心紧着,而那枪声、惨叫声却差点没把光绪的魂给吓飞出去,甚至在马车上的裕隆都能感觉到垫子上的湿热,皇上…… 就在这时,裕隆听到一阵马蹄声,接着她又听到一阵震天的怒吼声。 “杀……” 挥着军刀冲进**前骑兵营,全不顾头顶上飞来的子弹,在骑兵策马朝着路上那一群敌军冲去时,其中一道骑兵却是径直朝着玉带河上的大桥冲去,桥后的太监看着这冲来的骑兵,就待准备关城门的时候,马背上的骑兵,却是从腰间取过驳着枪壳的手枪,握着肩膀朝着城门洞的太监和正欲冲出城护驾的清兵接连扣着扳机。 相比于打两三匣子弹就可能卡壳的冲锋枪,这些在关外和俄国人撕杀的骑兵,更喜欢这种驳着木制枪壳的MJ02式手枪,16发弹匣虽是不多,可加上枪膛里的一发子弹正好够用,17发子弹打空之后,剩下的就是短兵相接,马刀的侍候。 手枪打过的瞬间,未急逃开的清兵和太监已经近在眼前了,闪着寒光的马刀顺着冲势挥了下去,正欲逃走的清兵脑袋瓜子顿时被砍掉一半,一个太监刚举起手,双手却被马刀砍断了,躺要在地上嚎叫的时候,却被战马一蹄蹋碎了脑袋。 如虎入羊的骑兵冲过城门后,并没有直接冲进宫城,而是朝前绕跑一段,为手枪弹换上弹匣,重新上膛后,方才策马再次朝着**冲去,勒着马朝着上城的门洞钻去时,马上的骑兵猫着身子,马沿着阶梯朝着**城头上冲去。 听着马蹄声,见骑兵竟然骑马朝城头上冲来,他们只是闪出身的功夫,端着手枪的骑兵朝着城头上连扣扳机,马上城头不过是几秒的功夫,下一刻**上便响了起一阵阵惨叫声和求饶声。 在骑兵冲上城头的时候,没了紫禁城墙和**上清兵的助力,长安街清军的抵抗在路边的情报员和骑兵的攻击下,顿时瓦解了,挥着枪指挥士兵护驾铁良脑袋已经被砍飞了,在骑兵的喝吼下,围护着马车的清军扔下枪,跪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这些骑着高头大洋马的逆贼, 这会马背上的骑兵脸上依还带着杀意,就在他们跪倒在地时,一个骑兵二话没说,就直接在策踏了两步,同时一军刀,一个清兵啊了一声,便捂着喉咙倒了下去,这一幕只让所有人心头一颤,而又有几人挥着马刀,作势就要大开杀戒了。 “住手” 马背上的军官喝了一声,正准备像过去一样杀光这群人的骑兵们,这会才住下手来,跪在地上的奕劻这会才算是稍回些魂,他心里别提那个悔了,若是……若是……围在长安待上的战马喘着粗气,同样的马背上的骑兵,也喘着粗气,他们在喘着粗气时,又在调整着呼吸,原本通红的眼睛,这会调也平复了一些。 在战场上,只有最残忍的人才能活下来,但是残忍之后,需要的却是迅速调整情绪,否则没死于战场,怕就要死于军法了,血的教训早已经让这群士兵学会了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 “我是自己人,第二侦缉科北京情报站站长……” 拖着伤腿从路边跑来时叶公亮接连喊着,在他喊出这些话的时候,街上的骑兵主动的为他让出了一条道,即便是他不喊,只看着他左臂袖间戴的三色旗袖章,也能猜出他的身份,他们进城就是协助这些人。 “慈禧、光绪,请下车吧” 从叶公亮口中说出的话,只让马背上的骑兵们心头一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人和这几辆马车。 “我不下车我不当亡国之君……” 马车里传出一声显得有些悲凉的哭喊声,接着又有一个女人的安慰声,就在骑兵们听着这话脸上笑开花的时候,在这辆马车里却是传出“砰”的一声枪响,这声枪响只让车外的人一惊,接着又马车里有人哭喊出来声来。 “皇上……” 皇上…… 原本跪伏于的王公大臣们听着马车里的皇后的哭声,纷纷围跪到马车旁大声哭喊了出来。 躺在裕隆皇后怀中,胸前涌出血来的光绪,那张被吓的冒出了冷汗的脸,这会更白了只不过这时他的脸不是先前的惊恐的煞白,而是惨白,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解脱,吐气如丝的光绪并没看着哭喊着的裕隆,而是看着被贼军掀开的车帘喃喃着。 “朕……朕……要以身殉社稷……” 一语、一声,让马车周围的王公大臣哭喊着用力的叩着头,额头与青石板撞击时的“咚咚”声震的人心发颤,即便是先前放下的枪的清兵,这会也是叩着头,放声哭喊着。 另一辆马车里的慈禧的脸上却没有痛苦,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她从未想到那打着雷都会吓缩到自己怀里不敢出来的皇帝,在这时竟有了以身殉社稷的勇气。 泣出声来的庆王的两闺女,眼看着太后的表情,只哭啼道。 “太后,皇……皇上……” “下车吧” 撑着身子要下车的慈禧在临下车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看了眼哭哭啼啼的两闺女言了句。 “别哭了,别丢了咱大清国的体面” 如乡间农妇般的老妇人下车时,马背上的骑兵都愣了,他们全未想到这就是太后,太后竟然就是这般的模样,在他们的心中这慈禧老太后应该是…… 未理会他们的诧异,更未理睬叶公亮摸出一张照片比对这人是不是,原本跪在被光复军骑兵抬出来的皇上尸体前的王公大臣们,一看到太后下了车,连忙都跪在她的面前。 “太后……” 而慈禧同样未理会他们,她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胸前被血染红了的光绪的尸体,她不知道他是从那弄的枪,也不知道他在临死的时候,下了多大的勇气,但慈禧知道,自己自许好强一生,这几十年,从没看起这个过继来的儿子,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懦弱皇帝,可她知道,至少在这会,她没有这个勇气,想着慈禧的泪水却是流了出来,走到光绪尸体边的慈禧,扶抱着光绪的尸体。 “皇上……” 泪从慈禧的老脸上流了下来,抱着光绪的尸体时,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在太平湖畔醇王藩邸槐荫斋把4岁的他抱进宫的那天,想起了小时候打雷时,就缩到自己怀里的那个小孩,这会的什么仇都消了,脑中剩下的只有对往昔母子情份的追忆了。 在慈禧抱着光绪的尸体痛哭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长安街的另一端传了过来,一队队穿着藏蓝军装,从东安门打进内城的北洋军官兵出现在长安街上,大街上这会只看到绿军装的光复军,和蓝军装的北洋,再就是跪伏于地清兵,再就是这一群被围起来的母子君臣了。 甲辰年,辛未月,辛亥日,刚过晚点十点,正准备起身出府去郊外的陈默然,在走出书房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似乎还有什么事心里这么想着,陈默然回头看了一下书房,书房里电灯亮着,桌上的分布整齐的文件篓里整放着文件,未处理的文件篓已经空了,似乎没什么事。 今天南京的夜晚,空中布着些阴云,窗外是一片沉人深渊似的黑暗,既没有半颗星光,心下有些不定的陈默然,重新走到了办公桌前,然后坐在那儿,此时他心中依有些神魂不宁。就在几个多小时之前,他经历了一生中最为愤怒的时刻。 三……应该是四个小时前,几名被他留下用晚餐的执政府咨议处的咨议员们,在餐桌上说好听了是委婉的劝谏,说难听了却是干涉起自己的家事。 “执政以兴汉逐满起兵,执政为汉,可夫人却为英人,最近月余更是有反对者,于报上更是对此大肆抨击” “执政言道华夷之防,可却以英人为妻,若是他日民众公投,决出以执政为帝王,执政为人君,国人岂可受英人所生之子为皇储” “洋人辱我数十年,以洋人为妻,无异惹世人耻笑” “请执政为国事三思” “执政他朝为君,执政之家事,自不再是家事,而是国事……” 一声声,一句句的劝谏这会还在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着,虽知道他们的劝谏是为自己,但陈默然却知道在这件事情的背后潜藏着一个阴谋,一群人试图用这种方式,以所谓的“英人不宜为后”之名,诱使那些百姓选择共和,而非他日“以洋人为后,以……为储”,心想着那两个字,陈默然就恨得的牙痒。 政治从来都是丑恶的,可陈默然从未想过以攻击对手的家人,可他们却……心下恶着,对那些人的仅存的好感,也随之消失了。 “是你们挑起来的,别怪我无情了” 心想着第二侦缉科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制造”的“证据”,陈默然在心里冷笑一下,既然他们挑起了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那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招接下,也许……心想着,陈默然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一个文件夹,然后从其中拿出了几份文件来,文件夹里赫然是一些照片,看起来有点儿像文件的翻拍照片,这是前阵子自己为了应对可能的攻击,特意用电脑合成的照片。 内容很简单,内容是第二侦缉科的杰作,而唯一需要就是把文件扫描进电脑,然后再将某一份文书里的签名移到文件里,一份移花接木“机密”就这么产生了,不过从这几份文件作好之后,陈默然就一直在犹豫着,至少那里的那么一丁点道德观,使得他不愿使这个下三滥的招术,可是现在…… 闭上眼睛,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出伦敦的姬丽,虽身怀六甲但是她却不辞辛劳的为这个国家奔走着,争取英国各界的对新政权的支持,以让英国尽快承认中国,可就在这个时候,在身怀六甲的她为这个国家奔波着的时候,在这里,却有一群人为了政治目的,用下三滥的招术攻击她。 “……” 冷哼一声,陈默然把眉头拧成了一团,脸上又是浮现出一些冷笑。 “真以为我的刀不能杀人吗?” 心里这么哼着,但陈默然还是颇为无奈的摇头轻叹一声,这刀虽快,但却不是显在杀自己人身上。 “再和他见上一面吧” 就在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外先响起敲门声,在陈默然说了声“进来”,于鸿玉才走进书房。 “执政,北京发来的电报” “哦?” 陈默然眉一扬,他知道若是于鸿玉带来的电报肯定是好消息,要不然应该是军事参谋室参谋送电报过来。 “念” “7月13日,21时41分,大清门守将庆良开城门献城,京师内城得复,……21时46分,清帝光绪于马车篷内自杀……” “光绪死了?自杀?” 这个结果着实让陈默然一惊,以至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这……按第二侦缉科的情报,光绪的性格懦弱、胆小,闻雷声尚会被吓的面色煞白,像这么一个人,竟然敢自杀。 “确定没错吗?” “是的,执政,光绪在车篷内用手枪抵胸自杀” “手枪?抵胸……” 喃了一遍,陈默然依然是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这人……原本想来着世纪审判来着,可惜心叫着可惜,陈默然才想起另一个人来,另一个逼得自己不得不反的人。 “慈禧还活着吗?” 相比于光绪,陈默然更看重的却是慈禧,不仅仅是要对她进行审判,同样也需要她发电给西安、成都,命令那两位总督放弃抵抗。 “慈禧并未自杀,另外蔡总指挥询问,光绪的尸体应该怎么处理” 这个…… (好了,光绪懦弱了一生,就让他勇敢一回吧慈禧嘛,怎么处理呢?这是个问题犹豫、考虑……求月票,求定阅) 第218章职业化(求月票!!) 第218章职业化(求月票!!) “大行皇帝现在哪里?” 不过是刚一进城,未理会城中光复军,也未去拜见身为华北战区总指挥的蔡锷,更未去安抚他自封的光复军独立第一师的官兵们,袁世凯一进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么一句。(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根据南京的命令,被移到了瀛台的涵元殿。” 一听着这个句后,袁世凯连忙的护兵的护送下急奔宫中,这会他倒是也顾不上了周围的事情,几乎是在天津一得到皇上以身殉国的消息后,他先是乘火车,抵京一下车,便改骑马。一行人来到景运门时,恰好遇上鹿传霖,见着鹿传霖未被投入大狱,袁世凯倒是一惊。 虽说这皇宫已经不再是皇宫了,荷着枪的光复军在宫里警戒着,袁世凯完全可以骑马纵横宫中,可却在进宫门的时候,他主动的跳下了马,甚至还特意将枪和佩剑都解给身后的随员,随后与鹿传霖两人结伴进宫,两人在朝着宫里走去时,谁也没主动说什么。 原以为此时宫中必定是一片哭泣,一片忙乱,谁知完全不是这样。宫里安安静静的,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与往日不同的,仅只低矮屋檐下挂起两只白纸糊的灯笼而已,即便是这两只白纸灯笼,那还是鹿传霖再三争取后方才得到的。 负责维持紫禁城中校,临时叫来两名太监导引,随后在两名太监和四名军人的陪同下,袁世凯、鹿传霖摸黑向南海子方向走去。 涵元殿是瀛台上的一座主要建筑。瀛台则是南海的一个半岛,它的东面、西面、南面三个方向都临水,只是北面与地面相连。明代起帝后们就常到瀛台来游玩,借以观赏民间的田园风光。 清代,宫廷在此大兴土木,把它当作海上的仙山来经营。修楼筑亭,移花植木,让人站在这里便有来到传说中的海上三山一一蓬莱、方丈、瀛洲的幻化感觉。瀛台上除涵元殿外还有香扆殿、补桐书屋等主要建筑,清代的历朝帝妃常在此地游幸避暑,康熙、乾隆等帝还在此理朝听政。 自乾隆起,各朝皇帝都常在补桐书屋读书。瀛台,的确是一个美丽幽静的好地方。但是,自从戊戌年秋天,光绪被慈禧安排在此养病读书之后,这里就成了一所皇宫中的高级囚牢,皇上成了这座囚牢的犯人。 与外界相连的涵元门过去被慈禧派的兵丁把守,除开几个太监宫女可以出入外,外官一律不能进来。光绪本人非得到慈禧的同意,也不能外出。皇后和瑾妃一个月也难得来一两次。可怜一个泱泱大国的皇帝,就这样孤单、冷清、忧郁、苦闷地在这里度过生命中的最后几年,而现在,涵元门外,清兵换成了光复军,里头的那个可怜人,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和鹿传霖一同踏上瀛台时,袁世凯迎面感受到的是来自南海子水面上的飕飕冷风,以至于不由得打起个寒颤来。半岛上的楼台亭阁全都笼罩在夜色之中,花草早已凋零,古木愈显苍老,四处不见一个人走动。 过去被这宫里宫外的人视为仙境的瀛台,今夜,如同他的主人一样,已经死去了 光绪的遗体安置在涵元殿的正殿,围绕着他的四周点起十余支素色蜡烛,两个平日服侍他的小太监见袁、鹿走来,便跪下叩头,不过却还是用余光看了眼袁世凯,这可是皇上口中的“必诛鼠辈”。 鹿传霖走到光绪身边,只见他身上盖了一件暗色的布衾,面孔灰白瘦削,两眼紧闭,两眉紧蹙。一看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是带着极大的痛苦离开人世的。想起大行皇帝懦弱悲惨的一生,鹿传霖禁不住又是一副老泪纵横。 鹿传霖这会才发现,自他进来直到现在,整个涵元殿仅仅只有这两个跪在一旁的小太监,既不见别的宫女太监,也没有一个料理后事的内务府官吏。尤其令他们难受的是,皇后、瑾妃以及他的亲弟载洵、载涛等人竟然没有一人在身旁。 想来也释然了,这些个王公贵戚一个个的现在大都是被关在宗人府的大牢里,被光复军兵卒管押着,随时可能被送到南京献敌于殿前。 这是怎样的一代天子,他拥有三十年的年号,却没有留下一点骨肉,死后连一个亲人也不来守灵,名为皇帝,其实连一介草民都不如,可这样一个皇帝,最后却还是大清国的亡国之君。 苦命的皇上啊,你真不该投胎帝王家 当鹿传霖正在心灵深处为光绪叹息的时候,突然,一声悲号从他身边传了进来。 “皇上,臣看您来了” 随着哭声,鹿传霖看到原本站在自己旁边的袁世凯,这会却跌跌撞撞地,朝着光绪的遗体趴下,大声喊道。 “皇上,您不应该走呀臣和南京请过,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的啊皇上……” 袁世凯一边喊,一边使劲地在地砖上磕着头。 看着袁世凯的哭的这般伤心的模样,鹿传霖心里头却是带着惊色, 在光绪遗体旁痛哭流涕的是袁世凯,而不是其它人。 这世间都道着说当年就是袁世凯出卖了皇上,都说袁世凯巴不得皇上早死,而且袁世凯还是贼逆,他为像南京表忠心,杀了北洋军里的满人,接着又领兵犯京,说他是大清国第一罪人也不为过。 但是现在,他为何要一人来到无人凭吊的灵堂,向皇上作如此这般的诀别?而且又哭的这么伤心? 鹿传霖心里想着,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来怕是皇上死了,最开心的除了南京的那位,恐怕再就是袁世凯了,可现在这会他这么哭着,就不怕南京的那位听着后,心里会有对他有什么想法吗? 这天变了,人心也跟着变了,可袁世凯却…… 这一个绝大的疑问,谜一般地留在鹿传霖这位老臣的脑子里,只是谁都没有发问。走过去扶着袁世凯的肩头,然后语带着悲意的说道。 “慰庭,起来吧” “老大人” 袁世凯被扶起时,没忘向鹿传霖施了一礼。 “那里还有什么大人,只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老大人,我已经听说了,说是南京方面许你为大行皇帝办理后世,想这边还有许多事等着要办哩” 未加思索的袁世凯又接着说道。 “大行皇帝对世凯虽有误会,但……事已过,大行皇帝的往昔的恩情,世凯是一定要还的,虽说大清国没了,可大行皇帝的后事,一定要好好的办,南京给了多少银子” “五千元” 鹿传霖苦笑了一下,原本以为要做阶下囚的他,被南京特许处理大行皇帝的丧事,甚至还颇为大方的拨了五千元的费用。 “五千元,肯定是不够的,嗯……我这就差人拿过五十万元,不够的话,只请老大人差人言上一声” 袁世凯的话让鹿传霖惊看着他,他想为大行皇帝操办后事,难道就不怕南京那边…… “老大人,只管操办,南京……南京那边我来解释” 说着他又轻声交待了一两句,最后,袁世凯冲着鹿传霖深鞠一躬,然后语重心长的交待一句。 “世凯怕是不能替大行皇帝送行了,南京来了电报,着世凯三日内,赴京上任,这不,派来接我的军舰,想来已经出来。”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在涵元殿内,一个跪在灵前的小太监却是低头听着他们的话语,心里头默记着他们的谈话内容,虽说最后一句袁世凯在鹿传霖身旁的轻语并未听着,可却还是听到了一些内容。 待两人离开涵元殿后,这个小太监也跟着离开了涵元殿在殿外的某处,先是用铅笔把听到的对话忆写在纸上,随后把纸条交给了一名军官。 接过纸条的军官看了眼手中的字条后,唇角只是咧了一下,然后便拿着纸条朝着涵元门外走去。 走出紫禁城的袁世凯,依带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可在这失魂落魄中模样里,双眼间却是闪动些许精光,他知道自己说的那番话、表的那番态不到明个早晨,就会出现在南京执政府里,可……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心想着这些,袁世凯心里却是偷乐了起来,看着那些被押扣着的满清贵胄们、臣工们,倒有些兴灾乐祸的感觉。 “到底还是开始了” 黑沉沉的刑部大牢,在布满密云的夜色里,就像一匹狰狞巨大的野兽,蹲伏在暗处,随时可以猛扑出来伤人。脚一踏进阴暗的刑部大牢,习惯性嗅了一下这里头的尿骚、屎臭、汗嗖味,赵典的那张脸上,却是挤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怪笑,然后便直接去了刑房,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穿着便装的第二侦缉科的探员抬着一个大木箱子跟在他的身后。 箱子一打开,箱内便升起了一层层的木盒,木盒内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而赵典只是摆弄那些工具,接着他从另一个木箱里取出的一台留声机,然后取出一张唱片,用绒布擦了一下唱片后,放在唱片机上,摇轴上紧发条后,唱片旋转起来,针架轻放…… 这间被去掉了刑具的刑房里,顿时响起了西洋音乐,直起身后,赵典点燃一支香烟,慢慢吐出一口烟圈,闭上眼睛他开始倾听着这曲美妙的音乐。他的脸上尽是一种享受的模样。 就在他享受着这美妙的音乐时,闭着的赵典听到了脚步声,这脚步声中的异样,让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冰凉的冷笑。 “我,我不过就是一个穷的都想咬人的京官,我……我早没银子了……” 一被携进来,受刑的人便开口说嚷到,对这刑部大牢,他并不陌生,一见这里头的刑具被移走了,自然的也就没了顾忌。 这会的,在他的眼里,这些人也忒黑了。不单把自己的家给抄了,现在竟然还想把自己最后一丁点家底给抄出来。 “我知道” 赵典只是笑点下头,然后开始为接下来的工作作起了准备。 半年来,赵典早就习惯于现在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如果有什么时候竟然听不到被拷打者的嚎叫,他便会感到空虚。只有不断的刑讯,才能使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和力量。 作为一个医生,原本他应该是救死扶伤才对,这也是个到日本学西医的原因,可偏偏的在这世间有这种人,不,有这样一种嗜血的生物,它们把人血当作滋养,它们享受着那些极具技巧性的行刑方式。 而赵典恰就是这样一种人,六个月零十五天前,当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行当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迷上了这个外人无法忍受的工作,甚至还为之兴奋着、欢呼着,有时,他甚至觉得,或许自己生来就是为了干这种事的。 甚至于,如果几天不干活的话,他就需要强行克制自己内心的空虚和寂寞,是的,他享受这种工作,而且正在用自己的医学常识,努力将这种工作变成一门专业。 “我只希望你知道一点,我只对你感兴趣。” 低着换衣服时,另外两人已经他扣索在椅子上,赵典的脸上依在带着笑容,一种苦怪的笑容,这种笑容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温暖,反而只会感觉十足的冷意。 “我接到的命令是,把你搜刮的民脂民膏拿回来” 换好衣服后,赵典一边说着,一边从工具箱里取着工具,现在他只是拿这些人练手罢了,至于那些个达官显贵,还要再等等,就在他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那些个人为了保命,开始主动的配合,将运到使馆区和外国银行的那些古玩之类的玩意弄了回来,至于他们在外国银行的存款,一步步的来,暂时还飞不掉。 至于像勒尔必这样的“小官”,他们没资格上法庭,自然的就是第一批动手的目标了。 “大……大人,您、您老误会了,我……我就是一小京官,那……那里会有银子” “好了,现在我有一个问题问你,问题很简单,你在外国银行或者钱庄里的存折和存单在什么地方” 赵典扭头看了一下旁边的同僚。 “嗯汇丰银行7865两大德通5135两对吗?” 这个数字一说出去,受刑的人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先前那人审讯他时虽说也提着这个数,可……可那人是文质彬彬的,那……那里像这个人,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大……大人……我……” 不等他说完,赵典便直视着他的双眼。 “准备好了吗?” 接着他又似自言自语一般的说了句。 “不没人没能人准备好” 在他手中的工具只是稍一用力,受刑的人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老虎钳生拔出了一枚指甲,指甲上还连着血肉,惨叫着痛颤着的勒尔必因为四肢被绑着,只是背后摇着头,嗓间的惨叫只让人听的心寒不已,而赵典却是一副在享受着美妙音乐的模样,和着唱片机的音乐,竟然打起了拍起来,接着他又从工具盒里取出一根滴管,吸了一些硫酸,拉开受刑的人的衣服,然后将硫酸滴在胸部,又是一声凄惨至极的惨叫从刑房里传了出来。 而享受着整个过程的赵典这会全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他不再提出任何问题,只是在那里继续着自己的……游戏 或者说是学习,当然也可以说是实习 而这会受刑的人却已经昏了过去,旁边人的立即朝他头上倒了一桶冷水。耳边传来泼水的声音,让赵典无奈的笑了一下,这人也忒受不了刑了, 被倒了一桶立后昏厥的人,渐渐醒转来,恐怖地望着面前的人影,粗声喘气…… 见他醒过来,赵典才冷冷地问了一声。 “准备告诉我了吗?” “我说……我说,我这就写信让人把存折带过来……” “哎” 在第三十个犯人的身上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之后,走出刑房的赵典无奈的叹口气,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一个能让他充分发扬自己的专业所长的,心头原本的高兴劲,这会也被那种轻松被冲淡了一点,刑部大牢里的臭味,虽是刺鼻。 但赵典对这种味道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在他看来,干这行的人和这种气味结了不解之缘。干这行道,不但要胆大心狠,机警毒辣,而且要能抓住对方心理的、生理的、家庭生活的、感情上的各种弱点,灵活地运用各种只要能达到目的的手段,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办法,瓦解对方的意志。 他比同行高明,向来一帆风顺的秘诀即在于此。大牢里的味道,会给他带来无穷的灵感,走出牢门后,他又凝望着黑暗,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他知道为什么要让这些人把银子吐出来,那些银子和古玩无不是汉人的民脂民膏,南京来的命令非常清楚“绝不能让他们拿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在光复后继续作威作福”,而他的任务就是让他们把存到银行、钱庄的银子吐出来。 吐出一口烟,看着这黑洞洞的如噬人怪兽一般的刑部大牢,赵典知道在这京城里关押了数以千以的满清勋贵、铁杆汉奸,要让他们把那些银子吐出来,可真是件累人的事情,也许需要干上一年,甚至两年,或者更长时间。 “也许我应该收几个徒弟,把这门手艺发扬光大一下” 心想着赵典开始在心里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办个培训班之类的,以减轻自己的工作压力。 “南京那边会批准吗?” 坐在桌前的张靖又点燃一支烟,随手从公文里翻出一份文件,这是一份重要的会议记录,这是丙种汇报的记录摘要。他把这文件往已经处理过的文件堆里放去,但临时又改变了念头,仔细翻阅了一下。 “近日,**党人频频与各界人士会面,试图煽动民变,广东、上海、福建、京津站特设立侦防处。光复军参谋部已同意配合形成,待时机成熟时严加缉捕……打入**党运用内部线索,设法接近……” 在张靖看着文件的时候,机要秘书推开门送进来一叠待批的重要公文,不敢惊动这位正在沉思的上司,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便悄悄地走出去。 “有机要情报吗?” 张靖头也不抬,平静的问了一声。 “京城刚送来一封密电。” 那部下迟疑了一下,又压低声音说。 “袁世凯应会与最近抵南京履职,另……” “甚么?” 听着他的汇报,张靖的眼里陡然闪出些疑惑,袁世凯到底是想要做,但立刻又冷静下来,只简单地说了句。 “继续关注。” 下达这个命令后,张靖又随手把新送来的公文拿起一件,那是情报竞赛的总结报告,要他审批转发的,他略为翻看了一下,便提笔批道: “兹者五、六月份又届终了,而检讨此两月来之情报……” 批到这里,张靖略一迟疑,便笔粗字大地在纸上发泄出他的不满: “时值光复时期,吾处职责尤属艰难,至望严督所属,倍加奋发,认真工作,期有进步” 写完,他重看了一遍。 “质量数量,两皆平平,无所进展” 这句话中带着他对自己部署们的不满,第二侦缉处并没有达到老板的要求,老板是希望第二侦缉处成为他的眼睛,利剑,但是现在呢?第二侦缉处还是有负所托啊 这是他最伤脑筋的事,每一次想到老板的偶露的不满,他就想骂人,想把那些工作不力的家伙禁闭几个。他伸手去按桌上的叫人铃,这样一来,几分钟后,他的意图,就可以被执行。 但他忽然又把已经触到铃子的手,缩了回来,却把刚才批示的文件往旁边一丢,又去取出第二件公文。 这次,他手里拿的是一封“最速密件”,剪开信封,随着信笺的展开,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这群该死的家伙” (原本想今天加更的,忘记今天是母亲节了,孝子是要当的,呵呵希望大大们理解,下个星期加更吧祝天下母亲节日快乐) 第219章 只是意外(求月票!!) 第219章只是意外(求月票!!) 乱哄哄的茶园里,坐满了人。(顶点小说手打小说)穿西服的,穿制服的,穿汉裳的,不断地进进出出。唯看不着穿长袍马褂的顾客,这家位于的闹市区的茶园,向来是座无虚设的。每当星期天,更是拥挤不堪。到这里喝茶的,不仅有嗜爱品茗的名流、士绅,还有那些习惯在茶馆里了解行情、进行交易的掮客与富商,政界人物与银行家。 喜欢在浑浊的人潮中消磨时光的人,也在这里约会、聚谈、互相传播琐事轶闻,纵谈天下大事。那些高谈阔论,嘻笑怒骂的声音,加上茶碗茶碟叮叮当当的响声,应接不暇的茶房的喊声,叫卖香烟、瓜子、画报、杂志的嘈杂声,有时还混进一些吆喝乞丐的骂声,溶汇成一片人声鼎沸、五光十色的闹市气氛。 和绝大多数饭店一样,在那墙上贴着“奴才莫入”的招贴,这是在提醒着那些依还穿着长袍马褂的顾客们,若是他们依穿着自带奴隶标签的“长袍马褂”,就请自往他处。 相比于过去,在曲界新编的戏文里,什么衣着邋遢、不讲卫生之类毛病,都被扣上了“还带着奴才的习气”。自愿也好,不自愿也罢,在光复后的不到两月中,中国的人们正在逐步适应着新的生活,适应着远离奴化、恢复汉家式生活的开始。 此刻,在纷杂的茶座之间,有两位顾客,正靠着一张精巧的茶桌,对面坐着。一个是戴墨框眼镜、穿银灰色西服的陈其美,另一个穿着汉裳尤列。他们混迹在人海般的茶园里,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桌上摆的五香瓜子,已经嗑了不少。陈其美的手指轻敲着茶碗,外貌颇为悠闲地喊茶房来冲开水。 茶房来了。陈其美慢慢放下手上的《光复日报》,漫声说道。 “我看,这执政的皇帝是当定了” 他的声调和旁座面红耳赤地争论行情的喧哗夹杂在一起,显得十分和谐。等茶房冲过开水以后,他才习惯地摸了一下眼镜,耳语地告诉老许。 “现在我们是势单力薄啊” 尤列点点头,陈其美说的是实话,兴中会林林总总的成员才只有数百人,而且随着光复大局已定,又有不少同志退出兴中会,改入光复会,这使得本就势力薄弱的兴中会,更是遭受严重打击。同时他又低声问道。 “我们以陈氏之妻的身份,于报纸上的攻击,从现看效果还不够明显。” “实在不行就把他……到时光复会和诸省皆会群龙无首,我们自然可以……” 陈其美说这话时毫无表情,然而目光却犀利地在镜框里闪动。 “怕是不可能,更何况先生那里也不可能通过” “妇人之仁” 心里喃着这四个字,陈其美倒也没说出什么来。 一个书贩摇晃着手上的画报,穿过人丛,陈其美摸出一盒火柴,然后从容地点燃纸烟。他看着外间街道,表情久久无法平静。 原本他加入**党,是为是谋求晋身之阶,本来按照他所想象的,以**党、孙先生之名,可助其于政海谋职。可事与愿违,至今执政府并未开普公选,甚至连兴中会也只也是作为“非法政党”存在。 他并没像兄弟陈其采一样,有陆士留学的经历,自然不可能像他一样,身入执政府参谋处,而现在执政府却把他挤身政坛的门路给打断了,没有名声、财力使得他们不可能像其它人一样身入上海咨议局,更不可能成为上海县县长。 总之,寻常的道路已经被斩断了。至少在他看来,就是如此,他不屑于去考什么公务员,在看他看来,那些芝麻大的事务官员远不是他所追求的。 虽然他在上海协办《民报》,鼓动**、共和,可《民报》发行量却是每每创底,“光复之业即将功成,国家当全面转入重建之业”,执政府总是能够想出鼓动人心的新名词,与之相对应的还有执政向外界信口开河道出的什么“政府十年之任务”。 “三万公里铁路、五十万公里公路、六十万所学校、一百五十万吨轮船、五百万吨钢、五千万在校学生一亿识字之公民” 大话谁都敢说,但像他这般吹牛不打草搞之人,却是世间少见,别的不说,就是六十万所学校,五千万在校生,一亿识字之公民,别说是十年,就是二十年也不可能实现。 “你觉得这次先生在执政府,能和他达成什么协议吗?” 突然,陈其美话声一变,把话头转向几百米外,即将举行的一次会谈。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在茶园里同样有两个人坐在那喝着茶,只不过他们的眼睛却是他们的的身上,这时看到其中一人点手要茶时,其中一人冷冷的看着他们,相比于他们的谈话内容,他们更关注的却是他们的举动。 待两人离开时,两人只是后面跟了过去,在门外那陈尤两人分开后,两人便各随一人。 走在街上陈其美看着这似工地般的南京,出城直通下关码头中华路,此时正在进行拓宽,路两侧因公路拓宽拆房致使的灰尘扬布于空,使城中的空气显得有些的污浊,甚至略有些呛人。 在路边,江宁易名南京之初,虽然说南京市财政拮据,可是市政府却抓住执政府定都以南京的机会,提出修筑中华大道的建议,结果得到了采纳。于是执政府出资修建此路,预计今年6月底至明年春节建成一条长12公里、宽40米、铺有沥青路面的中华大道,并从上海法租界购得第一批悬铃木数千株,种植在大道两旁。 一时间,随着规划的完成南京城内开始了大拆房子,以展宽大马路,在展宽在马路的时候,同时在两侧修建新式建筑,以便为新朝、新都献个新模样。 这条大路的规划很简单,市政府就在地图上划了两道线,线里限两星期拆完,不拆的政府替他们拆。为了加快修筑速度,甚至于光复军参谋部还调动了三个工兵团协助修路。 对于南京官员来说,他们自然明白这中华大道和中华大道两侧的建筑,无不是给新朝甚至于新皇登其准备的,自然的也就在所不惜了。当然的也有一些人住护不愿意迁走,不过最后或许是怕给新朝惹来什么不愤,自然的政府赔偿什么的倒也不吝啬,在城外、城内帮其寻找租住房,又许诺他日回迁,这南京城沿着中华大道的的拆迁,动静虽大,但却未引起任何风波。 心下这么想着的时候,陈其美沿着路边走着的时候,看到前方标着的“前方施工请绕行”的警示牌时,只是朝前走着,全未把这这警示牌放在眼里,从这里回住的地方可以少走半里地。 走进工地的陈其美并不知道,当他走进这标着“警示”的工地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却是露出些许冷笑。 路边一片被挖开的地基里,建筑工人正在修着下水道,而在原本的道路上,左右堆着砖块、水泥、木板之类的建材,偶尔的还会有路人从那里经过,很多人为了少走一段路选择穿行工地。 一个挑着挑子的小贩,从铺着麻袋片的路上迎面从陈其美的身边走过,而陈其美全是不假思索的从那人走过的地方朝前走着,可在他脚踏上麻袋片时,脚下却是一空,伴着声惊叫整个人陷了下去。 正在施路下通道内铺扎着钢筋的工人先闻一声尖叫,接着又听到一听闷哼,急忙回身一看,只看到一人被扎在混凝土块上的钢筋刺穿了身体,伴着叫喊声的响起,立即有人围到陷空的地方朝下看去,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冷笑了下,又看了几眼后,和其它人一样离开这片工地。 “……钢筋刺穿胸膛、脖颈,等工人尚未锯断钢筋时,就已……” 在汇报的时候,尤列的表情中难掩悲色,从饭店赶到医院的孙中山,看着躲在床上尸体,覆于尸身上的白布已经被血染红,掀开白布一看,顿时泪流不止。待看见陈其美还没有瞑目,就为他闭上了眼睛,才喃声说道。 “英士,你安息吧一切责任,有我负责。” 就在这时,陈其美大哥陈其采走了过来,他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尸体面上带着悲色,从自己的这个弟弟到了南京,两人只见过一面,一面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弟弟,只因两者政见不同。 “英士之丧,等若失我长城” 孙中山在握着陈其采的手中时,神情声语难掩心中悲意。 “谢谢孙先生” 穿着光复军参谋军装的陈其采只是礼貌的道个谢,同时刻意的和孙中山保持距离,军人需远离政治,尤其是这些政治人物,更何况眼前的这位还持着反对执政的政见。 “霭士,这件事一定是阴谋以英士……” 未等刚走进屋的人把话说完,陈其采却是把眉一皱。 “阴谋?那条路是其美自己的选的,对路上警示牌视若无睹,所才遭此之祸” 说罢陈其采就看着面前的孙中山等人,然后礼貌的说道。 “孙先生,请恕无礼,其采还需办理其美丧事,如孙先生不介意的话就请回吧” 他的这翻话着实让房中诸人一阵诧异,在他们看来这陈其采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而陈其采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在他看来,无论其美是死于所谓的阴谋或是意外,归根到底真正的原因却是他“视警于无睹”,无论是横穿工地或者加入**党,过去反清理所当然,今日又欲反对执政。现在死于意外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总比将来死于刑场要好。 “霭士,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的地方” 孙中山点下头,留下一张一千元的产业券后,便离开了病房,离开病房时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难看,这件事到底是阴谋还是意外? “像意外吗?” 头也未抬,张靖冷声问了一句。 “处长,应该说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站在处长办公桌前的林克复用一种稍显得意的口气说到,他的确有得意的理由,在短时间内策划这么一起简单而干净的“意外事件”,他只用了17个小时就安排好了一切。 “警察局的的询问笔录显示,过去十几天,他每天都会至少两次往返于那片工地,而非按警示绕道,这一点附近的百姓和工人都做了佐证,毕竟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在工地上穿行,是非常显眼的。” 林克复在那里解释着,接着他又拿出几张照片,展示的处长面前。 “麻袋片是防止中午的太阳暴晒由工人们自己铺设的,上面也铺了一些撑板,或许他是一不小心踏空了,跌落下去,而池底台其上的新扎的钢筋……所以,警察局认为这只是一个意外事件,对此其家人也予以认可,嗯包括他的那些同志也接受了这个调查报告” 看着那几张照片,张靖这才点下头。 “嗯,原来是件意外啊可惜了,还这么年青” 说出这句话时,张靖脸上全没了先前的冷淡,反倒多出些可惜。 “报纸没什么说法吧” “处长,民报准备在明天发布讣告,也认同意外死亡” “可惜了” 摇头轻叹着,张靖的脸上全是一副可惜的模样,这会他似乎忘记这个“意外”是昨天他下令干的,这个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竟然意欲行刺执政,虽说只是一个建议。但这样的人,不杀天理何在 可要杀,也要得费一番功夫,侦缉处干活,绝不能像那些个小说里的刺客一样,大模大样的拿着刀枪,明着去杀人,下毒,也不合适。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起意外。意外嘛,总是无法避免的。 “这世上的事啊总是说不尽” 林克复顺着处长的话说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明个会发生什么事,就像他一样,踏上那块湿麻布片时,怎么也没想到脚下竟然是空的” “是啊谁也不知道意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意外总是在不断的发生” 张靖的声音不大,但似乎又像是在提醒着什么,林克复听着这位连忙收起了脸上的得意,现在还没到得意的时候,更何况这是自己的职业,以后还要继续完善。 “盯住民报别让他们给演了出狸猫换太子。” 至少在他们公开承认是个意外之前,这事还没结束。说着话的时候,张靖把桌上的文件都收了起来,最后他抬眼盯视着林克复。 “好了,你去忙吧” 在林克复离开后,张靖便把桌上的那份文件点头后投到铁丝纸篓里,看着文件烧尽之后,方才长叹口气,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他明白什么是自己的身份,就只是执政的一条狗罢了,而这条狗在看家的时候,若是有人想招惹,在主子没发话前,就需要扑上去,把他们撕的粉碎。 “老板知道了应该会高兴吧” 想着他的脸上带着些得意,但在得意之后,心底又变得有些忐忑不安,这种自作主张会不会适得其反? “只要手脚干净就行” “真的是意外?” 放下报纸的陈默然盯视着张靖,这件事未免也太巧了,前天,张靖才像自己汇报过这个陈其美似想刺杀自己,而昨天他就发生了意外。 “是的,民报上的讣告也是认同警察局的结论” 执政的反问,让原本意欲邀功的张靖在话到嘴边时连忙改了口。 张靖先前的欲言又止,让陈默然觉察到其中的猫腻,尽管心下非常恶心这种政治暗杀行为,但或许是因是他首先攻击自己老婆的身份,又意图行刺自己,陈默然反倒是默认了这个事实,但在默认这件意外的同时,盯视着张靖,陈默然又继续说了下去。 “去年的〈苏报〉案,几乎就是吹响了国民排满的一个号角,邹容被释放后,他是唯一一个被我接见的**党人,虽说他对我多有指责,但我只是一笑了之甚至还告诉过他,“历史正是由他这样的热血青年书写的”” 说着陈默然似乎又浮现出那个在上海被释放后,来到南京对自己横加指责年青人,在说出由热血青书写历史时,陈默然的心里却在嘀咕着另一句话“历史是由未来书写的”。 “我个人非常认同法国的哲学家伏尔泰说过的这么一句话,“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这不仅仅是一种执政者必须要持有的胸怀,同样也更是一种自信。” 站在老板的面前,听着老板的这句话,张靖的心里敲起了鼓来,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老板在说也这番话时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拷问,或许自己做了件老板希望的事情,但老板真的喜欢这种事吗? “像满人的那种道不同即为敌人的思维模式,本质上都是狭隘虚弱的表现,实际上这种思想是源自于内心的不自信,若是足够自信,又岂会在乎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点燃一根烟,陈默然闭上了眼睛,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解脱之感,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非常纠结如何对待那些**党人,他们的力量不足以撼动整个大厦,他们无法同军队接触,更不可能组建一支“**军”来反对自己,孙中山不是另外一个人。 而且他们同样没有足够的资本进入地方咨议局,更不要提执政府咨议处,仅仅只是一条5年持续纳税、固定职业、居所,就已经陷制了那力量弱小的**党人参选的可能。 五年这个五年非常关键历史是由未来书写陈默然知道自己要去书写什么样的历史,并不仅仅只是实现那张在百年的历史中,被人们打扮来打扮去的蓝图,同样的还要书写另外一个历史。 “我曾经说过,未来的中国,不论是帝制也好,共和也罢至少的,有一点是我们需要努力去做的,就是构建一个人做为人而非奴隶的国家” 走到窗前,深吸一口烟后,陈默然再次沉默下来,他迷醉于权力带来那种让自己亢奋的感觉,同样警觉在那种极端权力背后,血淋淋的事实,他不甘于做一个无名小卒,成为历史的垫脚石,同样的他也知道,小人物、垫脚石有一天也有暴发的可能。 当他经商时,无法善待工人,那么工人有一天会罢工、会起义、会**。同样的当他无法善待民众的时候,愤怒的民众也许会在某一天,把自己拉到街道像是处死野狗一般的处死自己,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度。 “孙文来执政府时,和我谈自由、谈共和,我不愿意和他谈下去,但是我尊重他的选择,同样的也悍卫自己的观点,事实胜于雄辩,当他畅言**的时候,我们已经光复这个民族,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如果说我们对于这么只有几百个,甚至到现在还不是一个合法机构的组织都心生恐惧的话,那么未来呢?” 转过身的陈默然盯视着张靖,只是反问一句。 “未来我们需要面对的敌人会一个个的站在我们的面前,内部的、外部的,甚至可以想象,这些敌人只会比孙文更加强大?到那时我们应该怎么做?一个个的杀死他们?” 沉默,仅仅只是沉默,张靖并不能完全接受执政的这种观点。 “我们可以杀死几个政客,但是却无法杀死所有人,奴化满清奴化了这个民族两百多年,我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不是因为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就去杀人,以自己的恐惧去证明政敌的正确,有什么比纠正这个民族两百六十年奴化带来奴性思想更为重要?” 陈默然摇摇头。 “我觉得的没有而这种反对声,恰是清除奴化思想所必须的,至少有一点他们是正确的,和我们也是一致的“创造一个人为人的时代”。” “执政,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听着老板的话,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张靖突然抬头看着老板,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正视着老板。 “说” 几秒钟后,在张靖说完一句话后,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在沉思许久后,陈默然点燃一根香烟,香烟暴露出了陈默然心中的恐惧,如果他心情不错的话,也许会点一根雪茄。 真的会像张靖说的那样吗?不不会的 (对国父,无语很尊敬,一直如此,从未来改变,他在无语心中最尊敬的三个现代中国历史人物中排名第一。 至于称帝,一方面是把选择权交给老百姓,也就是书中的老百姓。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将来利益的最大化,以后大大们就会明白了,至于以卑劣手段排除异己,在无语看来,主角总是会做的。 主角崛起的太快,他的内部本身就不稳定,投机者、光复者、**者,可谓是鱼龙混杂,面对鱼龙混杂的下属,如果说他不能断然以卑劣手段排除异己的话,那么结局会是什么?当然这个排除必须要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说实话,这一章很纠结,一定程度上,无语不喜欢这种手段,毕竟无语所渴望的是一种良好的政治秩序。 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借刀杀人吧或许只有如此,才能让主角去面对自己不愿面对的事实。最后说一句陈其美说过的话“只有**党才会暗杀”) 第220章 被同化的人(求月票!!) 第220章被同化的人(求月票!!) 寂静的大山,因为部队的到来,热闹了起来,狭窄的山路上战马的嘶呜,士兵的话语,在山路上、森林间回荡着。(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但是,变化无常的天气很快就让士兵兵们领教了大山的厉害。 夏天,山区的天气是多变的,晴朗的天气不一会儿就阴云密布,狂风伴着瓢泼大雨随即而至。在过去的几天中,几乎是天天基本上就是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又出太阳,就是那种天气。路是山路,有的地方还很滑。 路越来越难走,泥泞不堪的山路,似乎永远也爬不到头,虽穿着雨披,可以浑身依然被雨淋湿了的士兵们,开始变得疲惫不堪,越来越粗重的喘气声代替了原本的欢声笑语。 行军的部队也不说了,也不唱了,都不吭气了。可山路上依然热闹无比,士兵们粗重的呼吸声在森林间回荡着,驮着山炮、重机枪和弹药的骡马同样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尽管人疲马乏,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抱怨,抱怨亦没有任何用处。这一只部队越过了巫山,打了被满军据守的荆州,占领了山城重庆,现在又朝着成都扑去,在过去十几天中,每天都是如此,休整一夜养精蓄锐之后,第二天,天一亮,官兵们便兴冲冲的扛着枪,沿着山路行军,接着到了中午时分,再次变得疲惫不堪。 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告诉自己,准确的来说是军官们告诉他们“再苦、再累,咬咬就撑过去了”, 大雨下了一阵,太阳又出来了,夏日的娇阳灼烤着大地,森林在正午时分不再有一丝的幽凉,太阳把森林灼烤的热气腾腾的,衣服刚被晒干的士兵们的军装,再一次被汗水浸湿,闷燥、湿热如蒸笼般的天气,让官兵们变得烦燥起来,可即便是烦燥,扛着枪的士兵,亦只是表现在脸上,而未表现于行动上。 任何人都不需要怀疑,这会如果说在他们的前面出现即便是十万名满军,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他们用子弹远远的打他们,也不会用炮弹炸他们,他们会用最原始的武器,用刺刀、用枪托、用拳头狠狠的揍死那群混蛋,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每一次他们都是如此,他们只是将怒火发泄到敌人的身上,十五天前在荆州,当他们的攻势受挫,最炸开城墙后,曾经用刺刀从古槽门,一路杀到城南的南纪门,所过之处,虽说不是鸡犬不流,可却也所差不多。 第十七师的湘潭子弟们,看似文质彬彬,可近两月的残酷且无情的训练,早已经磨掉他们身上文质,有的恐怕就是湘潭子弟骨子里的火暴了,而正是这种骨子里藏着的火爆脾气,让他们扛着长步枪,从湖南一路杀到四川。 此时尽管山路艰难,但他们依然梦想着,梦想着杀到成都城下,占领成都,光复四川,到那会……嗯就能好好的睡上一觉,醉上一场了,再接着…… 似火的娇阳在近晌午时,士兵们刚准备休息时再次被乌云笼罩,原本的燥热被驱散之后,天因暴雨显得有些阴冷,与此同时激战的战斗也在下午开始了,在乐至县城外的水稻田间奔跑的士兵浑身都是泥,他们一声不响的奔跑着,一声不响的战斗。 守卫乐至县的清军挖了三四道堑壕,当进攻部队占领清军的第一道堑壕时,发现堑壕中像泥沟一样满是雨水,士兵的双腿泡在泥水中,身边偶尔有炮弹落下爆炸,偶尔也有一些炮弹落到堑壕中,往往过软的泥水,又使得炮弹未能引爆。 在等待炮兵的过程中,先头部队中,无论是军官还是的士兵,都期待着能尽快冲锋,尽早结束这场战争,焦急的等待酿发的烦闷情绪笼罩着战场,枪声似乎也失了昔日的清脆,在倾盆大雨中显得有些沉闷。 战斗在等待炮兵的过程中僵持了,而这却使得先遣连的连长朱自扬心里抱起了火来,这个好嗜酒的上尉,现在只能叭在满是泥水的堑壕里,嚼着干辣椒,一次又一次的擦拭着从额头流到鼻尖的雨水,嘴里不停的唠叨着。 “不能再这样等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所有人都清楚,这样死气沉沉的互相对射下去,到什么时候也无法解决问题,炮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赶过来,炮兵一个小时赶不上来,士兵们就要继续呆在壕沟中让泥水泡着,雨水淋着吗? “冲锋冲锋” 朱自扬自言自语着, “一个刺刀冲锋把他们压下去” 嘴里唠叨着,他扭着仔细观察着下属们的情况,兵力并没有任何损失,清军的枪炮打的都不准。再朝前看去,这里距离清军的堑壕只有不足百米,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行了。 “兄弟们” 他大叫一声,双手扒着松散的泥土从壕沟里爬了上来,朝着前方挥起了手中手枪,他不仅是第一个爬出泥沟,同样也是第一个站起来冲出去。 “冲锋” 在连长一冲出去的瞬间,哨声响了起来,所有的官兵立即如撒开的大网一般,在机枪手的掩护下,直捣清军的阵地,士兵们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伙清军解决掉,然后结束战斗,再到房子里躲里雨,烤干衣服。 士兵们高喊着“冲啊”,跟在连长的身后冲锋着,泥泞的水稻田里,他们甩着脚下的泥土,以朱自扬为中心成一个U型的突击队。 这种冲锋队形巧妙的保护了第一个冲锋的连长,尽管他手握着手枪,风驰电掣般的指挥着部队朝敌人的阵地坡度去,这种冲峰似如泰山压顶一般,但清军无注意不到他,对于防卫的清军来说,威胁最大的是冲锋在前的左右两翼,在左右两翼承受火力时,居中的朱自扬反倒安全了。 当他越过一排并列的小坟头时,左翼的班排已经扑入的敌人的阵地,就在左翼的班排扑入敌阵的瞬间,隐约的他似乎感觉从前方飞来一个黑点,在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钻进了什么东西,身体身前一挺,一头栽进了水田中,再也没能爬起来。 僵持了一个钟头的战斗,在不到十分钟内结束了,在占领最后一道清军堑壕后,在其它清点俘虏时,李少杰少尉便带领着两名士兵返回去看看连长的情况。 水田里,一名士兵紧挨着上尉的尸体趴在泥水中,枪上上着刺刀,守护着长官,他看到少尉走来后,便站起身行持枪礼。 “报告,长官牺牲了” 李少杰没有说话,他单腿跪在连长的旁,把他的身体翻过来,放到自己的腿上,连长的胸口处,一个鸡蛋大小的伤口,越下越大的雨水冲沅着他脸上的泥土,和着胸前流出的血流到水田中,用袖口小心翼翼的擦去沾在他脸上的泥土,这张甚至都未长起胡子的脸,显得如此的年少、苍白。 看着比自己还小一岁的长官,李少杰只感觉眼前一热,他们两人在湘潭学校时是校友,他们在离开长沙时,曾经一起意气风发的想象着全国光复的一刻,可他却…… 这时的两个士兵从附近找来了农民用来架稻草的竹竿,从背包中取出便携式的行军蓬布,绑了一另临时的担架。 前方伴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又一次响起了冲锋时的呐喊,那是一排长邵武开始攻城了,李少杰的排是由部下的军士代行,抬起头望了眼前方的冲锋,部队正在冲进县城,城门恐怕已经被炸药包炸开了,又不视着倒在水田中呻吟着的伤兵,这会在茫茫大雨中,马和炮车依稀可辨,后方的大部队已经开来了。 “上等兵,你们两人把长官的遗体护送到后方去” “是长官” 两名士兵将上尉的尸体抬在担架上,在两个士兵抬起上尉的遗体上路时,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里有很多伤员,你们到达后方后,叫卫生员立即赶来” 看了眼那个守护着的连长尸体的士兵,又命令道。 “你留在这里照顾伤员” 简单下达几个命令后,李少杰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送着远远离去的学长的遗体,最后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淌着田埂上的泥水,向前线跑去。 半路上经过堑壕时,他只看到堑壕里躺满的尸体,尸体都是清军的尸体,不知为何,看到这些尸体时,他没有任何不悦,只是视若无睹的扫了一眼。 未近傍晚,友军部队突破了三个方向的城门,拥进了城内,插在城门楼上的三色旗被雨打湿了,从傍晚直到深夜,部队一直在城内进行扫荡,到晚上九点时占领了乐至县。 雨在进夜时停了下来,县城内外士兵匀到处点火烤衣服,然后又随意的围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睡觉,在城外,李少杰所在的连队活下来的官兵们列队向战友的遗体告别,火化的遗骨被士兵们收在空弹盒或是大竹筒里,然后在上面写上他们的名字,用布包起来,由生前与其要好的战友背在身后,直到战事稍停时骨灰才会被运到后方。 背着朱自扬的骨灰,看着周围沉睡的官兵们,想着下午时看到的尸体,李少杰突然发现一个事实,自己似乎已经不再了自己了,战场,似乎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它可以使所有的军人鬼使神差的变成同一样性格,同一种思维,提出同一个要求,在这支部队里,曾经湘潭学校的学生失去了自己文化人的思绪,甚至随军的僧侣失去了自己的宗教,找到了另一种宗教,他们的心都随着身上的军装一样,同化为了士兵的心。 第221章 你想当谁?(两更!求月票!!) 第221章你想当谁?(两更!求月票!!) 南京城内,光复路45号过去曾是满城内的步兵统领衙门,光复后被没收,现在这里归属内务部所有,对于外界来说这里现在不过只是中央机构的一处办公场所,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穿着口个口袋,西式硬领的华式官衣,就知道进出这里的皆是政府公务员。(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除此之外,这里和其它部门最大的不同恐怕还是辕门外沿着路边,总会停着十几二十辆“天马”汽车,似乎这个部门的汽车比执政府还多,这或许是这里最大的不同。 车在路边停稳后,从汽车里钻出来后,张靖环顾四周,看着辕门处站着警卫在那里挺胸抬头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衫的同时,又把一直紧锁着的眉头展开了,然后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进了第二侦缉处所在的步兵统领衙门,便径直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他的神态和举止,和过去并没有任何区别。秘书给他拎着黑皮包,紧随其后,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最近几天,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一天盖过一天,那天当他冒着风险对执政说出那番话后,执政在沉默之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若是我连那点容量也没有,还当什么执政?” 然后执政又盯视着自己说道。 “我不会搞特务政治你要是搞锦衣卫或者东厂那一套,小心你的脑袋” “你是想当魏忠贤,还是想当岳飞,自己去掂量” 冷冷的一句话后,张靖才满身大汗地走出了执政的办公室,接下来的四天,张靖没有那一天是轻松的,几乎每一天都在不断的品味着执政说过的话语,包括现在也是。 走进他的那宽大的办公室,张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才不慌不忙、正正规规地坐到办公桌前。然后又不急于办公,而是先喝着茶,一边喝茶一边思考问题,若是心情差时时会先点燃一支香烟,慢悠悠地吸着,边吸边思考问题。待一支烟吸尽了。而这时他的秘书才不失时机地呈给他一份文件。接着才开始一天的公务。 今天与过去完全不同,一进办公室后,他便闷着头,然后直接从文件包里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盯着手中的笔记本,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他一只手紧握着钢笔,不时在本子上记下点什么。而他的秘书,赵平川的脸上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也在紧张地思索着。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处长,他可以感觉到最近几天处长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 过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钢笔,张靖便从桌旁的烟筒里取出一根香烟,“噌”地划燃火柴,点燃一支香烟,接连猛吸两口,又烦躁地将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 赵平川注视着处长的举动,感到他今天的确有点,不对应该是非常失态。 抬头望了一眼赵平川,清了清嗓子。 “你可以出去了” 在赵平川出去后,张靖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然后站起身从身后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文件,他冷冷地盯住这份文件的内容看了一遍后,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香烟的烟雾在房间中弥漫着,而张靖的思绪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文件是执政府下发的文件,只是一份调令,一份简单的调令,调走第二侦缉处近百名最优秀的特工,这些特工无不是第二侦缉处最优秀的人才。 这一下子,第二侦缉处等于被放了半桶血出去,而在这份调令的背后,又透出一个信号,一个让张靖现在想起来背后都直冒冷汗的信号,因为在这此之前,执政府根本没从第二侦缉处拿过任何人员资料,可是眼前的这份调令,却让他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在第二侦缉处内,一定有执政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 过去的四天中,张靖一直在心下思考着这个问题,而在想通这个问题后,虽然有些事情他还一时想不清楚,但是心里面也是隐约地明白,执政不是恼他杀人,而是恼他未经他的同意自作主张。 执政掌握着这些人的名单,自然知道陈其美……他没有阻止自己,显然是希望自己把陈其美解决掉,可接着又是一番敲打,随后又是这份调令,执政是通过这些举动提醒自己。 想当魏忠贤,还是想当岳飞? 眯着眼睛,想到第二侦缉处从没什么能瞒过执政,张靖只觉得脖颈中透着些凉气,他知道执政……应该是老板,老板这是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若是说…… 可……可执政为什么会调动这些人,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提个醒?张靖皱着眉在心里念叨着一个名字,那个人曾经写过一份报告,而那份报告自己也曾递到老板那,现在老板却把他调走了,难道是…… 当张靖在那里思考着老板的举动时,公里外的执政府内,陈默然正在埋头批阅文件。硕大的案头,除了几部电话,就是堆积如山的文件。一杯清茶微微冒着热气。烟灰缸内,烟蒂已经快盛满了,在烟灰缸边放着一根燃着的雪茄烟,雪茄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着。 这会于鸿玉进来报告说。 “执政,查志清少校到了。” 陈默然一听,便用习惯地从一旁拿起雪茄烟,叼在嘴里。 “请他进……” 但话只说一半,陈默然便像想起什么一样,然后起身离开办公桌,来到外间的会客室里。 穿着一身久违的光复军军装的查志清,看见执政走出来,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校长” 这么称呼是黄埔军校的学生的特权,他们在执政面前永远只需要称呼校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于校长黄埔生的尊敬从来都是发自于骨子里的。 陈默然的表情虽说严肃,但还是露出一丝微笑,向查志清伸出手来。 “黄埔第四期,查志清,第二侦缉处特工,日俄开战的电报就是你发出来的话,还有旅顺的防御网资料,你在那干的很出色,很好,能让俄国人信任一个中国人,的确不容易” 此时的查志清,心中有点紧张。以前虽说见过校长,但这么近的见到校长,还是第一次,而且这次突然接到密令从旅顺前线来到南京,而且校长亲自接见,这也太突如其来了。 想着这些他的心里不能不暗暗打鼓。 “校长谬赞,志清只是尽职从事” “好尽职就好最难得的就是尽职” 深吸一口雪茄烟,拧灭后陈默然又接着说着。 “职责、职责,职守、责任,责任两字重于千钧,要尽职,更要尽责,只有明白自己的责任,我们才能办好事情” “谢校长教诲” 端坐在沙发上的查志清看不到旅顺口的那个医生的俗气,也看不到京城报社编辑的文气,有的只是那股军人气息。 “黄埔的学生,都是我的学生,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明白何为责任,何为尽职尽责” 说完,陈默然笑了。他的笑一般是不出声的,而这时却笑出了声来,黄埔的学生就是他最大的依靠。 “这是校长教导有方” 查志清正色说道,人道他们是天子门生,可天子门生的苦楚,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不要给校长丢脸,这是他们自勉之词。 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陈默然抽出一支先递给查志清,自己留下一支。查志清有些惶恐的的接过来,但却抢先划燃一根火柴。 “你是做情报工作的,这是另一个战场,这个战场是一个隐密战线,相信你一定已经有所了解” “是的,校长,以学生看来,情报战甚至关系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查志清如实的答道,这或许是他在从事了十一个月的情报工作后,最大的收获了。在他看来,如果自己是日本间谍或者中国是日本的盟友,或许现在旅顺的布防图已经到了日本人手中,战场的胜负由此可决。 “你在旅顺的情报工作做得非常好,非常努力,我看过一份你的报告,你的报告中提到一句,情报战固然重要,但情报战的根本是建立在对敌内部攻克上,一份军事情报可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由此可见,内部安全工作之重,不亚于对外情报战” “是的,校长,有一句话叫谋略乃被谋略国家自身之罪,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克的,第二侦缉处,往往只负责对外情报,而忽视对内情报安全,所以学生才会向处长递交这份报告” “嗯,的确,第二侦缉处专长于对外情报工作这是他的职责,所以我已经做了决定,马上成立一个调查局,就交给你负责人员资源都向你这里倾斜,你要把这个责任担当起来”“啊” 查志清一愣,校长把自己调回南京,竟然是让他负责一个新的机构,他嗫嚅着正想说话,陈默然已经一扬手阻止他说下去,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你一直在旅顺,不明白国内的局势,国家短期光复超过我们的想象,为了实现尽可能的光复,我们的政府中成员可谓是鱼龙混杂,现在国内反对我们的势力,有满清残余死硬力量,还有一些政党势力,他们在未来都有可以为外部敌人利用。调查局要担负起在全国摸清、掌握这些势力的情况,进行系统化的分排、侦察工作” 盯视着自己的学生,陈默然的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持扬,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一点” 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又干脆在烟灰缸的边上按着烟头使劲一旋,香烟就掐灭了。盯视着查志清,陈默然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调查局,只是负责对这些反对势力和政党力量,进行全方位的排查、摸底,派我们的人进入这些势力,查清他们的底细,如果说他们的确有从颠复政府或是与外国人合作,就收集证据,最后将这些有绳之以法明白吗?” 眼睛迎着校长的盯视,查志清十分专注地洗耳恭听。听到这句话后,他略微一思索,试探着说。 “校长,现在我们的法律只是沿用着大清律,恐怕……” “很快就会有新的法律颁布,这个不需要你考虑,你唯一的职责,……嗯就是警察一样,而你这个警察,就是作为内部的安全工作,当然等将来,司法部会给调查局新的授权,现在,我已经把人选给你配了一部分,经费也会在调查局成立后,划给你,你要把这个调查局的架子搭起来,尽快步入正轨,开始工作” 沉默片刻,陈默然十分严肃地对他说道 “未来的几年内这项工作将直接关系到这个国家的生死存亡,这一点你清楚你要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 校长的话让查志清连忙站起来来,立正答道。 “请校长放心,学生绝不会让校长失望” 满意的点点头,陈默然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我知道持扬,你是我的学生,我了解你们,你们是不会让我,也不会让这个国家的失望的好好干这个国家就靠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了” 几分钟后,查志清带着自己的新职担着千斤之担离开了执政的办公室,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肩膀上的责任,亦明白自己要去干什么,而这正是他所期望的,竟然有些诚恐,但这种诚恐更多的是担心自己辜负了校长的信任。 在查志清离开办公室后,站起身的陈默然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吸着,喷吐着浓重的烟雾,渐渐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在执政府的大门把老板的头砍掉” 那天张靖的话语在他的耳边回响着,他绝不是危言耸听,即便是最崇高的目的背后,依然有丑陋的一面,在这个行当里可能存在着圣人吗?不可能?更何况自己本就不是圣人。狠吸两口,陈默然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目中闪露出些许异样的神采。 要么遵从我的规则,要么…… “一句话,游戏的不仅需要规则,同样也需要监控这不是特务政治,而是政治的必然呵呵两更了求月票” 第222章 “礼物”(两更!求月票!!) 第222章“礼物”(两更!求月票!!) 王宫是王权的象征,是统治的明证,宫殿里流淌着绵长的历史,宫殿里闪耀着辉煌的文明。(顶点小说手打小说)1703年,英国白金汉公爵在一片桑园中建造了一座宫殿,为其取名为白金汉宫。二十多年之后,乔治三世将其购买,从此这座宫殿开始了它复杂而又传奇的经历。它曾是帝国纪念堂、美术陈列馆、办公厅和藏金库,一直到1837年,才正式被作为王宫使用。 白金汉宫不仅是英国辉煌历史的见证,更是一种精神的体现。在这里,曾经有过无数忠臣良将为了大英帝国前仆后继,也有无数野心家为了征服世界而殚精竭虑。一座有忠魂保护的王宫,只会在历史中日久弥坚,这也是白金汉宫至今都被英国人当作精神支柱的重要原因。在资本主义迅猛发展的时代,一个君主制度的代表竟然能在其中屹立不倒,这源自于一种思想意识形态,也源自于人们对于辉煌的留恋。 精神信仰成就着英国。英国不是一个靠着地大物博而成为世界强国的国家,人们在提及日不落帝国的时候,回想更多的是这个传统国家的**的精神、顽强不屈的凝聚力。它并没有值得夸耀的绵延国界线,也没有让人垂涎三尺的丰富资源,却有让世界为之震撼的若干第一。 第一个进行资产阶级**的国家,第一个开始工业**的国家。在二十几年前,英国还创造着世界上近一半的工业产品。英伦三岛就像是一个拥有美丽外表却心如蛇蝎的食人花,看似鲜艳的外表下却掩藏着庞大的野心。 英国的不富有,让它缺乏安全感,只有不断的扩张才能弥补精神上的空虚。于是,越来越多的英国人变成了掠夺机器,他们在海上成为了疯狂、人性残缺的盗贼。他们贪婪地为自己搜罗土地,将世界1/4的土地都划入自己的版图,成为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日不落帝国”。 大西洋温顺的海水,使英国人具有欧洲典型的绅士风度;飓风所卷起的汹涌波涛,也创造出英国人骁勇的斗志。正是这两者尽乎完美的结合,才使英国在长达一个世纪内,使终领袖着整个世界,包括文明 “布尔战争”这场战争胜利后,英国却要面临严重的经济问题,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看出“布尔战争”中这个足以让任何国家恐惧的国家,强大外表下的虚弱,野心勃勃的国家开始尝试着挑战这个“虚弱帝国”。 一个帝国或许会暂时的或永久的衰落,但是这个国家的影响力却不会在瞬间消退,布尔战争给英国带来的创伤,正在迅速修复着,此时的英国依然屹立在世界的顶端,向世人的彰显着日不落帝国的辉煌。 不论是象征也好,支柱也罢,白金汉宫就是“日不落帝国”的心脏,即便是在君王失去权力的两百多年后,他依然影响着整个英国,甚至于整个世界,依然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今天再一次,一场在白金汉宫举行的皇家舞会,一场皇家舞会本就比普通舞会更有吸引力和更引人瞩目,但这一场舞会从举办伊时,就引起整个西方世界的关注,并不是因为参加者的是英国的包括首相在内的政治精英、贵族勋贵、经济巨头,也不因女士们眩目的珠宝。 而是因这场舞会,是英国皇室为做客白金汉宫的一位夫人举办的舞会,人们从这场舞会中,可以敏锐的察觉到英国的东方政策或许将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舞会在皇室舞厅举行,这个舞厅是的王宫最大的房间之间,于54年前专为维多利亚女王修建,厅内用白、金两色装饰而成,半圆形的天花板下悬挂着巨型水晶吊灯,四周墙壁顶端绘有下玫瑰战争的情景。 此时舞会已经开始了几十分钟,绅士们已经开始邀请自己的舞伴,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而作为这场舞会的主宾——姬丽?陈,却穿着一身汉式的儒裙举指优雅的与政治家们随意的聊着。 许多贵夫人望着她时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嫉妒的神色。现在整个伦敦、整个欧洲都知道,眼前的姬丽?陈在未来很有可能成为会是“中华帝国的皇后”,最近几天,她更是白金汗宫的坐上贵宾,此时的她不仅仅是全欧洲最富有的女人,同样也是未来中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要知道在一个月前,当她刚回到英国时,伦敦的报界曾用“徒逆的妻子回到英国寻求保护”来报道她的到来,而现在伦敦的报纸却用是对她极尽赞美之词,似乎全忘记当初的嘲讽,或许中国是一个没落而愚昧的国家,但是作为英国人,他们同样为这个帝国的皇后是英国人而的兴奋着。 或许这亦是英国王室举办这场舞会的一个原因,但熟悉内情的英国上层人士却知道,这场舞会在某种程度上,是王室向内阁示威一个举动。 在对待中国的问题上,被外界视为“思想懒散、左右多轻浮之辈”的爱德华七世,出人意料的热情,在左右贵族、宫内僚员们的鼓动下,爱德华七世更倾向于立即承认南京。 同样在玩世不恭的爱德华七世看来,亦是用这种态度向亚瑟?贝尔福的“平民内阁”示威。谁让亚瑟?贝尔福打破了历来保守党领袖皆由贵族担任的传统呢? 但相比于王室的热情,以亚瑟?贝尔福首相为首的内阁却表现的非常保守,他们更倾向于利用承认南京获得更多的在华权益,甚至于包括西藏问题的处理,现在英国正在入侵西藏,而且正在向拉萨进军。 而在西藏的问题上,中国的南京政权表现的出人意料的强硬,甚至于南京的那位执政发誓“绝不承认任何国家占领西藏,同时也不承认西藏地方政权与英国人签署的任何协议”,而且警告英国正在试图进行一场战争。 如果不是因南京尚未控制四川,或许十一天前占领了江孜的英军,在向拉萨进军时,将会面临进藏的光复军,对于南京的表现出的强硬,伦敦尤其是亚瑟?贝尔福并不怀疑,最终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 利益上的冲突使得伦敦在南京政权承认上表现的非常暧昧,一方面,唐宁街的政治家前明白南京取代北京已经不可改变,而另一方面,却又不愿在西藏进行一场没有任何结果的战争。 作为舞会的主角,姬丽并没有跳舞,甚至于没有人邀请这位怀着孕的夫人,而姬丽更乐意在这场舞会上与伦敦的政治精英以及各国大使交流,毕竟她之所以从新加坡来到伦敦,是为了给南京争取到欧洲列强的承认。 “……我想德国一定会,而且亦应该掌握住海神手中的三叉戟的” 姬丽在说出这句话时,俏颜上满是笑容,眼前这位被称为“伦敦上层社会最美丽的夫人”露出的笑容只让冯?伯斯保这会年过六旬的德国驻英国大使心神一颤。忍不住赞同起那些夫人们嫉妒的言语来。 “上帝是何等的不公,将财富、权力以及对女人最重要的容貌都集于一人之身” “毕竟,海神手中的三叉戟并没有规定只应由一个国家掌握不是吗?” 就在这时亚瑟?贝尔福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祝贺你,陈夫人,就在参加舞会前,我得到一份从驻清国公使馆发来的电报,京城已经被光复军攻克了,清国的皇帝自杀,那位太后成为了俘虏” 亚瑟?贝尔福说着,轻举起酒杯表示祝贺。 “恭喜你,陈夫人您的丈夫已经赢得这场战争” 冯?伯斯保在表示祝贺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临走时没忘记回头看一眼这位未来的皇后。 “阁下,我想现在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在中国问题上,陛下是睿智的” 姬丽的说笑,只是让亚瑟?贝尔福颇为无奈的耸下肩膀。 “虽然我和陛下的关系非常脆弱,但这并不是妨碍,在某些问题上,我与陛下有着共同的见解” 作为一名政客,亚瑟?贝尔福自然不介意说政客应该说的话语,就像是在对待南京政权的问题上。南京政权的军队行动过于迅速,以至英国在未能同清国达成什么条约或是协议时,清国就已经灭亡了,这或许是唯一值得可惜的事情。 “但同样见解,有时候却会受限于利益希望陈夫人能够理解” “当然,阁下,我想很多时候,我们都会犯下一些错误,但任何错误都可以弥补的,你觉得的呢?” “这个错误包括西藏吗?” 在反问的时候,姬丽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同这些政客打交道。 “这个……” 亚瑟?贝尔福先是一愣,旋即又说道。 “我想这个问题,可以等到以后再谈论,您觉得的呢?” 最近一段时间,亚瑟?贝尔福从上海领事馆不断的得到一个信息,作为一个自许振兴民族的新生政权,他们绝不会如满清一般,在西藏问题上作出任何让步,但对于西藏,唐宁街依然还有唐宁街的打算。 舞会依然继续着,作为这场舞会最重要的客人,姬丽从始至终都未进入舞池,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身体不便,而另一方面她同样有自己的顾虑,虽然远在伦敦,她同样知道在中国上演的一切,自然的要尽力避免引起国报纸的指责。 当姬丽回避着他人的邀请时,身为前清国驻英国公使的孙宝琦不时的把视线投给这位他日将有可能“母仪天下”的夫人,在一个星期前,他特意到斯特林庄园拜访了夫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明白,这位夫人在国内并没有得到广泛的支持,而他不介意作为夫人的支持者。 善长投机的孙宝琦向来善长作这种投机,对于至于自己那位现在身陷牢笼的儿女亲家没有一丝的同情,有什么比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更重要?显然没有。 “嗯” 瞅见夫人不时同英国的政要、各国大使谈话,孙宝琦敲起了鼓来,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再提醒一下夫人,要注意自己的威仪,现在这位夫人就是他的靠山,这座山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了。 “一定要保住这座靠山” 在孙宝琦于心下思量着的时候,舞会已经接近尾声,远远的看着夫人的面上的笑容,孙宝琦便知道,今天夫人或许收获不少。 每天下午准四时,女仆把茶点拿进书房:大吉岭红茶、三文治以及一碟甜点。 在姬丽亲自为约翰?阿巴斯诺特?费舍尔夫妇倒了一杯红茶后,姬丽依照汉礼作了个请,看着姬丽依着汉礼时举指间的优雅,费舍尔夫人看着姬丽时,眼中的依还带着羡慕的神色,不过今天显然并不是夫人之间的谈话。 “姬丽,恭喜你们” 道贺时费舍尔脸上带发自内心的喜悦,在他看来自己的努力为英国赢得了一个盟友,无论是未来的中国元首或者元首夫人都是自己的朋友,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对英国的好感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眼前的姬丽,她是英国人,一个忠诚于英国的英国人,同样也是未来的第一夫人。 “现在无论是德国或是法国都即将走在英国的前列,约翰,我真的非常怀疑,大不列颠的政治智慧,难道在20世纪到来的时候,已经耗尽了吗?” 品着大吉岭红茶的姬丽摆出一副婉惜的神情,这样的话也就是在费舍尔的面前,她才会说出来。 “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唐宁街远没有二十年前更具智慧,多年来,唐宁街的短视不仅导致了英国的外交陷入困境,同样也致使海军陷入危机之中” 费舍尔点头赞同道。 “经历了长达近百年的安定不受挑战的自满后,如今,整个英国都应该能够听得到远处隐隐传来的雷声” 虽是朴次茅斯总司令,但是现在整个伦敦已经传开了,他很有可能在年底之前,成为英国海军第一海务大臣,而对于费舍尔来到他知道自己将来出任第一海务大臣来说,需要做些什么。 “约翰,我的丈夫,委托我向您表达他的谢意无论英国是否能够立即承认南京,但您的努力,已经证明我们之间的友谊” 姬丽向费舍尔道着谢,在过去的一个月中,费舍尔这位朴次茅斯总司令恐怕是整个英国最热衷于承认南京的高层官员,虽然他并没能影响到唐宁街的决定,但至少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当初他曾许下诺言,时间会证明他的友谊。 “很抱歉,我并未能帮助到你们” 费舍尔的脸上稍带着些许歉意,他是在为自己不能够促进伦敦承认南京政权而感到抱歉。心下思考着,费舍尔却又开口说道。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促成贵国向英国派出海军留学生” 在提出这个建议时费舍尔的语中带着极度的自信,曾身为海军部第二海务大臣的他曾主管过海军教育,自然有足够的影响力向海军学校“塞”进去一些并不属邦交国的外国留学生,当然这个前提是他们必须要愿意。 “请转告你的丈夫,他希望建立一支可以保护自己的海军,仅仅只是建立一所海军学校培训军官是不够的,派出留学生是非常必要的,姬丽。” 费舍尔认真的说到,一个月前他曾利用职务之便,帮助陈默然聘请了56名达特茅斯皇家海军学院的各科教授前往中国任教。 “嗯” 姬丽稍作一下沉思后,方才开口道谢。 “谢谢你,约翰,我想这需要等我同我的丈夫勾通之后,才能够做出决定,不过我想他一定非常乐意接受您的提议。” “当然这是应该的” 姬丽的接受多少让费舍尔心下舒服了一些,从两人接识以来,眼前的姬丽和她的丈夫一直用他们的慷慨表达着他们的友谊,但一直以来他本人却并未能给予这种慷慨任何回报。出了海军,或许他的影响力非常有限,但是在海军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给予他们任何需要的帮助。 “约翰,你不是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他们吗?” 费舍尔夫人突然插了一句话,她的表情显得有些神秘,实际上今天他们夫妇两人来拜访姬丽,正是为了送给她另外一个礼物。 “礼物?” 姬丽诧异的联想到两人来时拿来的小礼品,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礼物吗? “这份礼物,恐怕不是普通人所能接受的……” 费舍尔稍顿一下,见姬丽的脸上依带着好奇,方才继续说下去。 “一直以来,我都致力于淘汰皇家海军的守财奴式的垃圾堆,而在上个月,出于种种原因,皇家海军的的垃圾堆中又增加了两艘新的军舰” 费舍尔在说话话的时候,露出一副颇为无奈的神情。 “去年年底,远东局势已经发展到了非常紧张的地步,战争一触即发,日俄两国为扩充已方实力,都积极寻求外购舰船,当时英国埃尔斯维克船和维克斯船厂为智利海军建筑的两艘战舰已因南美局势缓和而终止合同,正在寻求买家,俄国闻讯后立即派出代表团来英国洽商,当俄国代表乘坐快捷的欧洲水陆联运系统抵达英国时,日本代表团乘坐的邮船才刚刚从横滨动身,为了避免这两艘战舰被俄国人买去,海军便赶忙出面买下了这两艘战舰” 见姬丽一副不解的模样,费舍尔便继续解释着。 “这是出于《英日同盟条约》的需要,是唐宁街要求海军买下的,但这两艘军舰却不是英国式的,这两艘战列舰的很多方面都不符合英国标准,甚至于弹药也不符合英国标准,为了维持这两艘一个月前刚服役的军舰,海军不得不的高价购买非标准弹药” 在费舍尔的眼中,别说是这两艘智利定购的“南美”式战舰远不符合英国海军的需要,自然的在他心中这两艘服役尚不足一月几乎全新的战舰,自然的被划入了皇家海军的那堆“守财奴式的堆积堆”中。 “我已经说服了海军部,将“敏捷”和“凯旋”号两艘战舰出售,但是除了正在交战中的俄罗斯和日本之外,并没有什么国家对这两艘军舰感兴趣,所以,海军正在考虑降价处理这两艘军舰以便寻求到买家。” 说话的时候,费舍尔的眉宇间闪动些许异样的神采,当“敏捷”和“凯旋”号两艘战舰进入他的舰队之后,他便开始抨击这两艘“非英国式”的军舰,正是毫不客气的抨击与指责,使得海军部同意出售他们,但唯一遗憾的是,在排除了这两个国家后,几乎没有任何国家对他们感兴趣。 “姬丽,清国海军起义后,中国海军只有可怜的5艘巡洋舰作为主力舰,而且都是数年前的旧舰,中国海军是需要军舰的,5艘巡洋舰远不能够维持中国的海防需要,俄罗斯拥有几十万吨军舰,日本亦拥有十几万吨军舰,即便是中国在最近几年并没有扩充海军的计划,同样也需要少量的主力舰维持整个国家的海防” 实际上从一开始,费舍尔之所以对这两艘军队大肆抨击,就是希望能够将这两艘全新的战舰卖给中国,如果排除俄罗斯和日本,全世界没有任何国家会购买这两艘军舰,排除俄罗斯是因《英日同盟》,而排除日本,却是出于对未来的考虑,德国表现出的扩张情绪,令英国不得不考虑同俄罗斯的未来。 如果中国人愿意购买这两艘军舰,英国海军即可扔掉这两艘“新锐但不符合英国规范”的军舰,又可以获得一笔额外的经费,用于建造新型军舰,而这恰恰是费舍尔所希望的,尽管现在他尚未出任海军部长,但并不妨碍他开始构思着出任海军部长后,需要对海军进行的改革,淘汰那些“守财奴式的垃圾堆”,添造新型军舰正是改革重点之一。 “但是,唐宁街那里……我们现在和英国并没有外交关系” “英国人的心理是天生倾向于叛乱的——只要它是外国的叛乱” (愤怒中,群被封了,莫名其妙,书友红尘多可笑送了个Q群,超级群,这回是鸟枪换炮了,大大们转移战场吧谢谢大大们的支持群号:18331664) 第223章 我的礼物(今天两更!求月票!) 第223章我的礼物(今天两更!求月票!) 依和过去一样,每天中午后休息两个小时,是张浩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尤其是在这炎炎夏日,更是如此,这并不是因为他懒散,而是因为为了调节的繁忙的工作和相对紧绷的情绪的需要,只有如此,他才能更多好的工作。(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作为南京政府驻欧洲的外交代表,他甚至创造过昨天在英国,第二天到了巴黎,第三天又出现在柏林的“奇迹”,在外交谈判上的保持清醒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外交无小事,任何疏忽都有可能导致国家利益的损失,过去作为公司的商务代表,尚能容忍细微的疏忽,但现在他却不敢有一丝马虎。 中午饭后因为和英国外交官的官员们又谈了几个小时,以至于直到下午5点时张浩才回到住房,按习惯睡下,晚上他还要去参加一场宴会,尽管并不是外交宴会,但同样需要他精力十足的投入进去,就在刚睡下不到半小时,他就感觉有人推动自己的肩膀,醒来一看原来是福伯,他是他在汉堡唐人街请来的一个老海员。 “先生,快夫人请您去她那里,事情可能很急,她让您立即赶过去” 几分钟后张浩便开上自己的“野马”汽车,这是为了能够宣传野马汽车公司配给他的,而现在却又被他“挪用”了。汽车隆隆地行驶在傍晚有些热闹的街道上,直奔郊外的斯特琳庄园。在朝郊外驶去的路上,时而可以看一些在郊外郊游的男男女女,他们在看到这辆红色的汽车驶过时,脸上总会流露一些羡慕的神情。 或许野马汽车并不贵,绝大多数中产阶层都能买起野马,但是有限的产量却使得定单早排到了1909年,物以稀为贵,但野马并未以物稀而贵,在坚持着原价的同时,越来越多的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不得不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野马。 汽车在朝着斯特林庄园驶去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忍不浮现出那位有着“拥有一双天使般眼晴”的夫人,她是斯特林家族的小姐,斯特林的家族的爵位仅仅只是贵族五级爵位中的子爵,可这个家族也可以算是王室当中的一员,在夫人的身体里,也流淌着王室的血液,不过大概夫人,甚至那位继承了爵位的凯瑟琳小姐自己也算不清楚,到底是那位有本事的祖先让她们有了王室血统,不过报纸上只是提到斯特林家族的一个远亲是17世纪时的那位被处死的查理一世,至于这门亲有多远,恐怕即便是她本人也说不清楚。 如果不是她们的父亲斯特林子爵投资失败,受到破产禁令的限制,斯特林家族至今都应拥有上议院的席位,尽管在上院贵族中数子爵资格最浅。斯特林家族的并没有想象的荣耀,但毕竟拥有英国王室血统,虽说远了些,可即便如此,国内依然对这位夫人,并不是很认同。 但作为一名准外交官,张浩却非常清楚,爱德华七世已经承认夫人是他的表妹,而那些王宫大臣们,甚至还从史书中查找到证据,证明斯特林家族拥有白金汉公爵的继承权,自第二代白金汉公爵乔治?维利尔斯去世后,因无后爵位断绝这一贵族名号就已废止。 爱德华七世却准备承认斯特琳家族对白金汉伯爵的继承权,任何人都明白这白金汉公爵的爵位,实际上是英国王室送给夫人的一个礼物,一个与其未来的身份匹配的爵位,对于英国来说,这或许是将欧洲盛行的“婚床上的政治”扩展到亚洲的一种途径。 “不知道若是国内知道这个消息,又会作何想法” 想着从王室大臣那里得到的消息,张浩无奈的轻叹口气,原本的夫人的身份就为国内不喜,若是再加上一个“白金汉女公爵”,只怕……在一定程度上,张浩却非常欣赏这位夫人,可是个人的欣赏却不能改变,国内很对执政之妻是洋人的微词与指责。 “还好,还有很多人支持夫人” 心想着的时候,汽车已经驶进了斯特林庄园,这是姬丽小姐上次回到英国时赎回的庄园。一进富丽堂皇的庭园,就看见两排老榆树,恰好形成一条林荫道,通向一座高大而宽敞的房屋,正面有帕拉弟奥式的柱子。房屋的中央部分被常春藤覆盖着显得十分古老陈旧,此时端莎正站在门道里迎着张浩。 “张先生,夫人一直在等着您” “端莎小姐,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端莎摇摇头,然后引着张浩朝客厅走了过去,夫人就坐在客厅里,无论是在瑞莎或是张浩的眼睛中,夫人都是个很不平常的人,象她这样仪态优柔、风度高雅、容貌美丽的女人,即便是在伦敦的贵族中也很少看到。她有白皙的皮肤、金黄色的头发、清澈明亮如蓝宝石般的眼睛,加上她那秀丽的面容,真可谓天姿国色。 “夫人” 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在夫人请自己坐下之后,张浩才坐下身来。 抬着头时,姬丽的脸上依然带着习惯性的笑容。 “张先生,我准备送一件礼物给中国” “礼物?中国?” 夫人的话让张浩一愣,他看着夫人不明白夫人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而姬丽却把视线转身自己身处的这处房子,在送走费舍尔夫妇之后,她一直以思考着一件事,就是国人对她的抵触,虽人在英国,可是凯瑟琳等人却不断给她发着电报,告诉她国内发生事情,自然对国内对她的抵触情绪有所了解。 曾经当自己执意要嫁给陈默然时,在英国人表示反对,甚至说出自己令整个英国贵族阶级蒙羞的话时,曾有无数中国人赞扬着自己的勇气,可是现在却有更多的中国人顾忌起自己的身份,难道他们就不明白,当自己嫁给陈默然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中国人。 “在我成为他的妻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一个中国人,作为中国人,我有义务为中国做一些事情” “夫人,您一直在为南京打开外交局做着努力,这在国内也有相应的报道……” “不也有人说“女人在外,有辱体面”吗?” 姬丽无奈的笑说道。 “德国表示将于近期承认南京,不是您努力的结果吗?” “更多的是你们的努力” 姬丽并没有夺过属于张浩一行的功劳,根据南京的指示他们在德国签署了多达一亿马克的定单,除去一千万马克的军火之外,最多还是工业机器设备,其中还涉及多达六百项专利转让,巨额的定单改变了德国对待中国的态度,这并不是她的努力。 “夫人,愚民之见,何须顾之” “张先生,你知道欧洲观察家们如何看待中国的未来吗?” 姬丽反问一句 “他们并不认为光复后,中国能够选择出一个共和政权,中国人已经习惯了皇帝,绝大多数农民和士绅不可能选择出一个总统,他们会选出一个皇帝,只不过这个皇帝与过去的“大清皇帝”或者欧洲“某某国王”不同,他是“中国人的皇帝”,一字之差,玄机可就大了。前者代表的是君权神授,国王对上帝负责,或者皇帝对上天负责,而后者是经由民众公决产生,相当于君主与人民签下了神圣社会契约后的君权民授,他们认为未来的中国的体制,可能类似于希腊,成为带有皇冠的共和制” 说着姬丽深吸一口气,盯视着面前张浩。 “愚民之见,无论是未来我的丈夫是在民授君权的情况下成为皇帝,或是成为总统,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就是他的权力来自于人民,也就是你口中的愚民之见使得我的丈夫得到权力与地位如果没有那些民众支持,我的丈夫永远不可能得到的那一切,无论是皇帝,或是总统,最终造就他的不是他的财富,而是人民人民可以将他推上皇位,同样也可以把让他离开皇位。” 她这句声音不大的话语,却象是惊雷般的在张浩的耳中响起,以至于的半响都说不出话来,终于在他感觉到自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张浩直视着面前的坐着的夫人,他想从这张俏颜中找到一丝的做作,但他所看到的只是一对水汪汪的美眸中的坦然,先前的那番话绝不是做作之词,而且夫人的肺腑之言。 “夫人” 说着话,张浩站起身行了一个深鞠躬。 “我想仅凭您的这番话,即足以赢得所有人的尊敬” 同样的肺腑之言从张浩的口中吐出。姬丽并没想到张浩会说出这句话,先前的那番话在她看来只是理所当然的话语,在她看来无论是得到或是失去,最终决定的都将是人民,也正因如此,她才会非常在意民众对她的认同,同样希望得到民众对自己的认同。就像得到相公的家人对自己的认同一样,她非常在意。 “我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的中国人,我是一个称职的中国人的妻子,虽然我的肤色、相貌与他们不同,但我同样是一个中国人” 姬丽的语气显得有的些迫切,她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悍卫自己的家庭与爱情,而这一切又与中国人是否认同她划着等号。 她绝不愿看到丈夫因为自己失去他应该得到的,也正因如此,她希望能够用自己的礼物,换得民众对她的好感,好感总是慢慢的培养的。 说话时,姬丽将一份带有英国海军部的文件放到茶几上。 “买他们买下来,他们将会成为我回到中国时,送给国人的一份礼物” 翻开的文件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张浩的震惊几不亚于先前,愣愣的看着上面的两个数字,他抬头望着夫人。 “夫人,这……这钱……” “钱我自己来想办法” 心想着的时候,姬丽环视着眼前这间客厅,希望姐姐能够答应自己吧 “夫人,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调用执政划的经费,毕竟这同样也是为了国家” 张浩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不那是政府的钱,不是我能动用的,买下它们并未获得执政府的许可,更何况我希望能够籍此机会,获得民众对我的认可即便是相公的钱,我也不会用我要自己买下这艘军舰” 姬丽摇头说道,她知道所谓的执政划来的经费,实际上根本就是从自己的家中流出的资金,各国拒绝向南京移交关余使得执政府的开支非常紧张,虽说以产业公司担保的方式从外国银行以及产业银行获得了近两千万英镑贷款,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满足执政府庞大的开支。 为了缓解执政府的经济危机,执政府发行了两千万英镑的债券,而相公本身则先后拿出多达一千六百余万英镑,用于认购执政府发行的二十年期以及三十年期面值一千八百万英镑的债券,即便如此那两百万英镑的债券发行依然是困难重重。 毕竟一个新生甚至尚不为外界承认的政权所发行的债券,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风险,更何况利息较低,最后那两百万英镑的债券,还是靠着上海、江苏、湖北等地的本国银行和钱庄吸收。 钱 执政府的资金并不充裕,打仗要花钱、购买机器要花钱,办学校同样也要花钱,把南京建成一座首都也要花钱,若是国内反对自己的人知道自己在欧洲“乱花钱”恐怕只会让他们对自己更为反感。 “夫人,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虽说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把这两艘兵舰买回来,但张浩还是在一旁提醒到。虽说执政有钱,可夫人显然是不想用执政的钱,她这需要用这两艘兵舰向国民表达她的态度。 “夫人,凯瑟琳小姐从上海发的电报” 听到凯瑟琳小姐的电报,张浩立即反应了过来,夫人娘家同样是上海的富商,她的姐姐可拥有一家银行,难道她准备借钱? 第224章 签字吧!(两更了!求月票!) 第224章签字吧!(两更了!求月票!)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查尔斯街上空无一人,可是街尽头的白厅路却象平常一样,车辆行人络绎不绝,白厅是英国伦敦市内的一条街。(顶点小说手打小说)这里所在的白厅街是英国政府的中心地带,白厅中段两旁均为军方的建筑物所占据,指挥着全球最大舰队的英国皇家海军部亦位于白厅中段。 任何一个都不能够无视英国,而造就这一切的正是让英国人自信不已的皇家海军,而白厅路的皇家海军部则正是这支世界上最强大舰队的心脏。 在海军部三楼的会议室内,此时正在进行着一场谈判,一边是身着英国皇家海军军服的将校军官,而另一边却是一色穿着黑色或藏蓝色华式服装的中国人,其中还有一名穿着英式海军军装的亚洲军官。 “那好吧” 在德来纳海军少将说完后,张浩拿着一种慢悠悠的腔调说。 “现在我想我们只需要就要一件事达成一致意见:“敏捷号”和“凯旋号”,你们准备卖多少钱。” 两天来的谈判,非常顺利,在费舍尔将军的引荐下和唐宁街的默许下,海军部的官员们终于同意将南京视为“可售对象”,尽管英国并没有承认南京政权,但并不妨碍两国之间进行军火贸易,而且这些军火贸易甚至还得到英国政界部分官员的支持。 “嗯敏捷号的造价是957520英镑,凯旋号的造价是956596英镑” “是的张先生,你们的准备非常充分” 德莱纳少点点头,并没否认这个公开信息,任何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到查阅到相关的资料。 “所以,我们准备以130万英镑购买这两艘军舰” “什么?” 德莱纳少将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气地叫了起来。 “你们是在用一艘军舰的价格买两艘军舰吗?这是两艘战舰,而不巡洋舰” “将军阁下说的话,我并不想否认,在智利表示出售后,日本就允诺付给智利160万英镑用以购买两般,随后俄国的加价至187万英镑购买两舰,为了避免两舰被转售给俄国,贵国才以187万英镑买下两舰不是吗?而这一价格是恶性竞价的结果远高出他他的价值” 这会张浩说得更慢了,他紧紧地盯着德莱纳少将,使出只有不了解他的人才会感到惊奇的那种天生谈判技巧,补了一句。 “郑少校,请您告诉过我这两艘军舰是什么军舰?” 一直未说话的郑滋樨,这位在谈判刚一开始,从英国格林尼茨皇家海军学院拉来的海军官员。他是三年前留学英国皇家海军学院,一年后以舰课第一名成绩获保送进皇家海军研究院专攻舰炮制造。学习期间,他被邀请参加了英国35英里远射程岸炮的设计、制造全过程并获得成功,因此被英国科技界誉为亚洲三杰之一,同样也是唯一在欧洲的海军技术军官。 “德莱纳将军,您应该明白,这两艘军舰,远不符合战列舰规范,首先他的装甲带最厚处只有7寸,最薄处为3寸,这个装甲厚度甚至逊于阿姆斯特朗公司为日本建造的装甲巡洋舰,好吧即然考虑到他的吨位达到1.18万吨,但是将军阁下,吨位相近的战列舰装甲最薄处亦有4寸厚处最薄亦在九寸以上,没有厚重的装甲,“敏捷级”还是战舰吗?” 在反问的时候,郑滋樨心里却是吊着胆,在阿姆斯特朗公司临造的远程岸防炮时,他曾参与过穿甲弹试验,旧式穿甲弹对于采用表面硬化处理的哈给镍钢的穿甲能力非常差,在多达上百次试验中,都未能击穿7寸以上的装甲靶,也正因如此,阿姆斯特朗公司才开始研究新型穿甲弹。从这个试验看来至少就未来几年看来,新型被帽穿甲弹普遍采用之前,“敏捷”级战舰的7英寸装甲带是可以满足的防护需求的。 “装甲巡洋舰是装甲巡洋舰,他的主炮只是四门8寸火炮罢,而“敏捷”级却拥有4门十寸炮,根据皇家海军的试验表明,虽然十寸舰炮口径较小,不能有效的地对付现代战舰,但他们还是能够穿透最新的德国和俄罗斯的战舰” 这次德莱纳倒是主动说出了敏捷级火力上的不足,他知道眼前郑滋樨这位受到广泛赞赏的海军舰炮专家,他自然能挑出这个毛病 “意大利的装甲巡洋舰亦使用十寸舰炮不是吗?” “意大利的装甲巡洋舰上只有两门,而敏捷级却有四门” “是啊与装甲巡洋舰相似的防护、主炮口径,他还可以被视为战舰吗?不,将军阁下,你比我更了解什么是战舰,厚重的装甲、强大的主炮” 几乎从一开始,郑滋樨就打定注意,在挑刺时只盯着主炮和装甲,至于副炮他是绝不会提及,“敏捷级”的14门7.5寸副炮的火力不可不谓强大,副炮便可以击穿战舰除主装甲之外的副装甲带。 至于主炮口径小,看似影响大,实际上影响也不算大,自大东沟海战之后,各国海军采用的都是高爆弹战术,射速才是关键,口径小意味着射速更高,命中率更高。强大的副炮与还算凑合的主炮,足以威胁各种战舰,即便是最新式战舰。 “好吧,即便是我们将他归类于装甲巡洋舰,我们再看一下他的航速,可怜的19节而已比战舰快一节,可却比新锐装甲巡洋舰慢2.5节,将军阁下,与战舰相比,他们火力弱小、装甲薄,远不是战舰的对手,他唯一的用处就是对付装甲巡洋舰,可他们又不够快赶不上巡洋舰“敏捷”级是什么?” 郑滋樨反问一声,未等对方回答,便自己接了一句话。 “他们根本就是垃圾,唯一的区别就是可以浮在水上的垃圾” 听了这句话,德莱纳不禁大惊失色。不过,他还是恢复了镇静,从今天的谈判开始后,在双方达成出售的初步共识后,他们足足周旋了两个钟头,字斟句酌,没有一句信口胡说,而眼前的的郑滋樨却用一个又一个事实,告诉他一个早在海军部内达成的共识,“敏捷级”根本就是两艘昂贵的垃圾,这两艘垃圾甚至混乱了英国海军的后勤供应。 可即便是如此,德莱纳的心里还是不愿如些廉价的让中国人得到这么两艘几乎全新,甚至从未进行远洋训练的战舰。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是部分事实,但不要忽视他们强大的副炮火力,可以轻易撕碎任何一型战舰以下的军舰,即便是战舰的非装甲带也会被轰得的稀巴烂……” 冷静下来的德莱纳少将终于找到在“敏捷级”被郑滋樨批的一文不值后,找到了他的长处。 “是啊在敏捷级的副炮将对方轰的稀巴烂之前,这两艘薄壳船倒是先被轰个稀巴烂” 郑滋樨无奈的耸下肩,全未来他那强大的副炮,而他在轻言轻语却又混淆了一个事实,即便是在大东沟,命中几十发炮弹的巡洋舰,也未被直接击沉,反倒是装甲厚重的定镇两舰被巡洋舰发射的高爆弹重创。 从技术上反驳之后,德莱纳和身旁的军官们商量了一下,这一次他重新把视线转移到张浩身上。 “再提高一点吧” 德莱纳用不以置否的声调说道。 “你们要知道,这是两艘至今只出过一次海,不过只进行一次几百海里海训的全新军舰,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立即开回中国。” “130万英镑已经很贵了按照各国普遍的规则,舰一出厂,那就是旧货啊” 张浩摇了摇了,在过去的两天中,他看到夫人不仅把庄园卖掉了,而且还卖掉除去戒指之外所有的首饰,即便如此,为了凑钱甚至还将她的嫁妆,凯瑟琳小姐陪嫁的南非金矿与钻石矿的股份售给凯瑟琳小姐,既然如此,也只凑出九十万英镑,为了凑够足够的钱,凯瑟琳小姐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在欧洲进行募捐,可是能凑出四十万英镑吗? “别再罗嗦了,150万英镑。” 这一回,心下涌起的无奈,产生的愤怒使德莱纳的口气变得强硬,他知道这两艘军舰除非唐宁街同意卖给日本人或者俄国人,否则他们根本卖不掉,反而会吞噬皇家海军军费的,“废物”一般军舰。 明白见好收的张浩知道或许这是英国人最后的底线了,他犹豫一会后,才开口说道。 “135万英镑吧” “成交,但不包括随舰弹药和驶还费用” 和身旁海军的官员们轻声交谈一会后德莱纳开口说道,344发10寸炮弹和2100发7.5寸炮弹便超过十五万英镑,更何况还有小炮弹和鱼雷,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连煤都不给这帮吝啬的中国人留下来。 “成交”张浩不假思索的说道,毕竟夫人需要的是军舰。 似乎像是怕对方后悔一般,德来纳用一句话结束了谈判。 “现在我们就把合同签下吧” 第225章 绝非君臣!(求月票!) 第225章绝非君臣!(求月票!) “……在剧院中,优美的旋律悠扬,随风飘到场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剧院中上千名花费数英镑,原本只为欣赏未来的中国皇后或是第一夫人的演出的观众们,此时却都在用心聆听着夫人的演奏,演奏的时候,听众都被深深感动了,甚至流下眼泪。(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无疑,这次音乐会获得空前的成功,掌声喝彩声始终不断。 夫人的演奏的非常精彩,她弹奏了几首勃拉姆斯和施卡拉迪的作品和许多肖邦的曲子,当然不可避免的弹了她的丈夫为其创作的几首已经名扬欧洲的钢琴曲。到最后,音乐会在听众们的一次又一次“再来一首”的一再请求中延续着,姬丽?陈夫人也非常和气地迎合着他们,又回到钢琴前弹了两首曲子,最后在的观众们的掌声中结束了整场音乐会。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不次一次欣赏过音乐会,也曾无数次正神情专注地欣赏着音乐。但当台上的姬丽?陈夫人在那里演奏的时候,看着专注谈琴的夫人,我只觉眼前一湿,当她的丈夫在国内领导着一场解放民族的战争时,远在欧洲的她,却以孕身举办音乐会,只为募集购买军舰所需的款项。 夫人的音乐会将会在伦敦举办六场,目前门票已售尽,所得四万五千英镑已存入银行专门账户,夫人已接到邀请将于巴黎举行音乐会,所得款项皆用于购买两艘战舰,为给海军购买两艘战舰,夫人已出售祖宅、私产、嫁妆以及婚后她的丈夫为其购买全部首饰……” 执政府内,端坐在椅上的陈默然,久久注视着《大公报》上的报道,今天几乎所有报纸都在转载着这份《泰晤士邮报》的报道,姬丽尽散属于她的财产,为海军换回两艘战舰的举动,在让陈默然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感动。 “太傻了” 摇头轻叹时,陈默然眼前却浮现出妻子的娇颜,对她忍不出生出愧疚,在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自己曾背叛过她,甚至…… 在自责之时,穿着海军军装的叶祖圭却走进了书房内,他先行了一个军礼,随后从口袋中取出几张支票。 “桐侯,这是……” 看着面前的几张支票,陈默然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他。 “执政,夫人正身怀六甲,本就不宜操劳,然为国事远赴欧洲,与列强周旋,已令我等汗颜,而夫人为我海军建设,不惜散尽家财,更以六甲之身于列国演奏募款,海军若是……” 叶祖圭在说话的时候,只觉嗓眼里有些发涩,之前他虽未像他人对夫人的身份横加指责,但多少也是颇有微词,而现在……心想着夫人,他的脑海中浮现上午在报纸上看到的那句话。 “与亚洲人念念不忘自己的祖根不同,在欧洲,不论是波旁王朝还是哈布斯堡王朝的人,登上那不勒斯或西班牙的王位都无关紧要;君王完全与西班牙人或那不勒斯人同化。汉诺威人一旦掌握英国王权,他们就不再是德国人了。对于嫁给中国人的姬丽?陈夫人来说,从嫁给他的那天起,就已经不再是英格兰的贵族之女,至于国王陛下新晋册封其为白金汉公爵亦无法改变她已经不再英国人的事实,现在她早已经成一名中国人,并愿意为这个已经赢得民族解放与自由的国家付出自己的一切,不是因为她的丈夫,而只是因她是中国人。” “这是海军部官员募集的二十五万元,以助夫人购舰回国” 看着桌上的支票,陈默然点点头,随后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谢谢” 一个谢字出口时,陈默然希望这一切是值得的,他明白姬丽为什么这么做,她是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同胞们,她同样是一个中国人,虽然外表不同,但她的心已经属于中国。 “请执政转告夫人,我等海军将士绝不负夫人重托,他日若是若外敌入侵,我海军定全身入战,扬陆军之风,或战胜,或战没” 在叶祖圭说出这番话时,国内的报社同样地连班加班,呼吁民众捐款购舰。 “国危皆由海,日俄酣战耻,海军无舰岂抗敌,献金购兵舰,不作殖民奴。财富千千万,敌来化浮云。万民捐钱物,为保我国土。不畏饥与寒,雪耻最为主。万民血泪哭,赤诫守国土。流血作警钟,同胞齐御侮。民众献金多,热烈如荼火,各皆如是,一定能强国。……” “诸位同仁,今天报社所有人……全部上街叫卖,今日号外所卖之款全部捐于海军捐于夫人购舰,我个人另认捐一千五百元” 拿着厚厚的一摞尚散着油墨味地号外,环视着报社内准备上大街叫卖的记者、职员,朱执信的语气显得有些凝重,就在昨天《民报》还曾对夫人的英人身份横加指责,而现在若是谁再提此事,恐怕朱执信会在第一时间想生吞了那人。 昨夜因为此事,他甚至和同僚们发生争执,倾其所有,变卖祖宅、首饰,以六甲之身、夫人之贵,抛头露面演奏乐曲,只为海军添购军舰。若是对这么一个夫人,再横加指责那么他可就真的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更何况在他看来,现在对于《民报》甚至兴中会来说,在指责这么一位夫人时,却无法坐视一个问题,他们的党魁曾于数月前宣誓加入美国国籍,并因而放弃了中国国籍,美国并不承认的双重国籍。 当孙中山解释是入美国海关时,身陷木屋之中,为避免被遣送回国,以伪造出生证宣誓入籍美国绝属奔走**的护身符。尽管这是时势使然、时势所需、时势所同,是**的需要。 但是各方并未因此放弃对他的指责,先是有人指出他作假誓、假证,因而质疑其信誉,随后又有人提出,他拿美国护照是为**,如今满清已复,回国后未受通缉,未闻其宣布放弃美国国籍和退还护照。 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加以解释,但在报纸舆论界的围攻中《民报》和兴中会几是苦苦支撑,根本无力应对来自各方的责难,这场舆论战,兴中会可谓是败的很惨,而现在如果再继续先前的对陈夫人的责难,恐怕……朱执信可以想象到时只怕兴中会名誉尽丧。 “一个放弃国籍,归化并宣誓效忠他国的党魁可以畅言爱国吗?” 政治即便是再丑陋,也不能去指责一个远比其它人更为爱国的女人,更何况这也是形势使然。 “号外号外买号外陈夫人倾家购舰,六甲之身巡演各国,为海军购舰募舰” 街上的人潮依然熙熙攘攘,间或夹杂着极为罕见的急促的吼卖声。喧嚣的街道随着报童的竭力的吆喝声静了下来,人们纷纷从报童地手中抢购号外,而此时号外中喊到的捐款购舰再一次挑动了国人的神经。 号外虽比巴掌大一点点,却承载着一个中国**子的爱国之情这消息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在光复后的中国炸响,甚至于盖过袁世凯、慈禧抵达下关码头的消息…… 秦淮河畔有一座书写着“品茗居”茶馆。茶馆的地势很好,四面有窗,入目都是河水,又临以辟雍大学工地、夫子庙和临时充当辟雍大学的江宁贡院。几十年前秦淮河畔也因贡院、夫子庙的存在而繁荣起来,现在依是如此。 在炎热的夏天,总有不少人在阁子上喝茶,很凉快。这家茶馆,夏天,是到了晚上还卖茶,有时一些在辟雍大学就读的学生,这些学生大都是未考上中央公务员,而在这里辟雍大学的培训班里就读,闲时他们会来到茶馆里喝茶聊天,一直坐到几个钟头。 茶馆卖盖碗茶,还卖炒葵花子、南瓜子、花生米,都装在一个白铁敲成的方碟子里,昆明的茶馆计帐的方法有点特别:瓜子、花生,都是一个价钱,按碟算。喝完了茶,“收茶钱”堂倌走过来,数一数碟子,就报出个钱数。 有时一些人临窗饮茶,嗑完一碟瓜子,随手把铁皮碟往外一扔,“啪——”,碟子就落进了水里。堂倌算帐,还是照碟算。这些堂倌们晚上清点时,自然会发现碟子少了,并且也一定会知道这些碟子上哪里去了 依如往日一样,茶馆上午时便聚了一些学生,他们或是在那畅谈时事,偶尔甚至还会争吵起来,所吵之事,很是简单,过去争的是共和,是立宪,而现在争的却又是英人可否为后。 “非也,执政以光复汉家起家,即复汉家之江山,又以洋人为妻,岂不惹天下嘲笑。” “夫人虽为英人,然其心与我等无异,皆是中国之人夫人散尽家资,为海军添购两艘大兵舰,其爱国之心岂是国人所能及” “夫人爱国之心不可否认,然,若是他日万民公投之日,决中国为帝国,执政身晋中国人之皇帝,万民岂认同以洋人为后?” 当这些在辟雍大学攻读新学,准备来年再战公务员大考时的年青人们在那里畅所欲言时,在茶馆里和一张桌子上,却坐着两个人,两人皆着汉服,但其中一人身上的虎虎之威,虽是汉服儒雅但依是难掩身形间透出的气魄。 “蔚亭,你看,可为民意,这即是民意” 杨度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面前的副委员长,然后又继续说道。 “虽说夫人散尽家资为海军添购两艘大战舰,可世间凡夫俗子何止亿万,若是执政欲为帝,国人尤以那些俗民,又岂认英人为后?” 眼前的杨度无疑是当下南京风头最劲的官员之一,刚从日本留学归国的他,在通过公务员考试后,虽于农商部任职,但却不妨着他在报上发表自己的见解,相比于他人于报上争吵帝制与共和优劣,他倒是先行一部,先是与报纸发表一篇《东西各国宪政之比较》,随后又发一遍《宪政大纲应吸取各国之所长》,然后又写一篇《实施宪政程序》。 而现在几乎半个中国的报纸都在连载着他发表的《南美诸共和国考校》,将南美诸共和国历史、现况一一展现于国人面前,接连军事政变、民不僚生之困,他虽参与帝制、共和之争,但其心却是可见。 别说是南京,恐怕就是现在尚处虏据的四川、陕甘又有几人不知杨度大名,也正因如此,袁世凯此番来京任职才会刻意结交杨度,才有了今天两人茶馆品茗的一幕。 在杨度说话时,袁世凯只是静静的听着,而一只手不断地抚摸唇上上翘的德国式胡须,两只异常有神采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茶馆里的那几部士子的留书,仿佛在凝神欣赏状元公龙飞凤舞的书法。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甚至根本就没看过那些龙飞凤舞的留书,他的心里在想另一件事,三天前,他乘着“海圻”号来到了南京,虽说的在南京执政府,执政是亲热有余,他不仅是执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甚至于还执政还流露出,他日任命自己为陆军部长或陆军大臣的意思。 从外观上看种种迹象都已表明,一颗璀璨的政治新星已升起在南京上空,所谓的沉袁之语,早已被不攻自破。然而,这颗政治新星的外表虽然看似光彩夺目,其个人内心却有一份深深的隐忧。在这会这份隐优便会常常冒出来,煎炙着他的心。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的到,执政的亲热有余背后藏着的却是警惕,他也明白自己绝非执政嫡系,这种警惕誓不可免,可现在的亲热,甚至于重用,却是让袁世凯心生恐惧之意。 “亲近朋友,更要亲近你的敌人” 他相信自幼在欧美长大的执政自然知道这句话,这种重用不仅未令刻意奉诚的袁世凯放下心,反倒心比来南京时更悬着,心想着,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天前的那个下午。两人的谈话是在袁世凯的刻意奉诚中开始的,一见面袁世凯甚至主动跪下双膝先靠着罪,只不过这个礼却被执政给扶住了。 那天执政甚至以兄相称,换得这种待遇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可袁世凯虽说是感动着,但执政越这么亲热,他就的心就越是悬着。 那天下午,两人谈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里,面对执政的亲热,袁世凯却感觉比过去自己面对太后时还要紧张,不单是因为他只带了50护兵,也不是因为在自己的北洋二镇身边,围着九个师的师的光复军,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剿灭那两万多北洋军。 最根本的原因,却是从始至终执政的亲热劲有点儿过了,甚至于连他在京城大葬光绪的事都未曾提及,在执政眼里那件事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 执政不提那事,袁世凯就知道自己的一番心血可以说是白费了,之所以在厚葬光绪,根本原因是想借着执政斥责或是疑问时表一番白,自己亦有忠心,至少的埋个信子在那,可现在…… “这人心那” 心想着袁世凯无奈在心下轻叹一声,现在他真摸不透,执政是想沉袁,还是想镇袁,可无论如何,他知道只要自己的那两镇兵一经改编,苦心经营7年之久的北洋军怕就是不复存在了。怕到时自己要走上一直所不屑的叔伯之路了,在职时威风凛凛,调动时一兵一卒不属于个人。 之所以来南京,最重要的原因,是抗俄军的三个师抵达京城,两师攻京,一师驻大沽。接着又以船队运大沽多达六个师,京津两地聚光复军9师近十五万大军,被十五万人围着,袁世凯自问还没有必死只求一反的勇气,这才有了现在的只身入虎口。 若是说执政他日不信自己,只恐……心想着,袁世凯只觉脖颈一凉,他似乎觉察到那张笑脸背后藏着的一刀随时可能砍下的大刀。 而正值兴头的杨度,却未曾想到袁世凯这会的心紧,而是突然压低了声音。 “副委员长,您觉得的执政是可能为帝还是为大总统?” 回过神来的袁世凯摸着茶碗盖,想了一会儿说。 “执政之意尚需认同民意,以当今民意看来,执政他朝为帝,几以成定局。” 嘴上说着,心里袁世凯却是暗叫着可惜,他可是从未像现在这般赞同共和,若是行共和制,他朝没准自己能一较大总统之位,那些个鼓吹着共和的人,又有几人没有这种想法?想着他冷笑一下,所谓的什么为国为民,什么世界之趋,无非只是借口,真正的理由却是为了他朝自己能争得那权力。 那些人或许会幼稚的以为,他朝共和,大局即定。可这兵权尽为执政所掌,他们难不成真没看这杨度写的《南美诸共和国考校》里那些南美的终身大总统。 相比于大总统之位的诱惑,他心里头比谁都明白,这没有兵权,大总统纯属容谈。过去的几天,每每想到执政对自己的亲热劲,还有那亲热背后的东西,袁世凯便不由得心跳气喘,冷汗淋漓。 他不能眼看着死日的到来而不采取防备的措施,他要预先防范。当然,南美那些个将军的兵变,也是一个可以仿效的先例。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具备曹操那样的条件,此法不可取,没有军队一切都是空谈。而执政不单连他的军权都收,即便是那位蔡松坡,不也没保住自己在广东的兵权。 军非黄埔而不出,夺军权至少现在看根本没有一丝可能,想要自保,能够采取的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在他执政称帝后,中国实行君主立宪制度,使皇帝不可为所欲为。 君宪制的实权掌握在内阁总理大臣的手上,纵使自己那时不能当上内阁总理,袁世凯相信,凭着他的能干,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当上内阁总理,而同样的即便是其它人当上内阁总理,也不见得会让皇帝杀自己这个副委员长,到时自可自保无虑。 对非立宪不可,舍此再无保护自己的良法;何况现在国内对立宪已成定论,中国的呼声在国内越来越高,已渐成潮流,他朝民选帝制,必行立宪,自己若顺着这股潮流,便可收事半功倍的效果。 “民选帝制,已势在必然” 说着话,杨度用眼睛扫了一圈周围那些士子后,才又一次压低声音说道。 “然今日,于执政称帝尚有一虑” “哦?何虑之有?” 在问出这句话时,袁世凯心中已经得到一个答案。 “执政为帝,自是光复之功使然,万民岂盼,可执政之妻,却是英人,世间愚民何止亿万,若执政为帝,以英人为后,恐国民于情感实难接受,而兴中会与共和诸派,皆以此为由,言今日驱满,他日荑人为君” “荒唐” 袁世凯冷哼一声。 “即是以夫人为后,他朝皇储异是执政之子,执政之子何有荑人之虑” 说着,袁世凯又冷道一句。 “只可惜执政于人过于宽厚,否则岂容这些人在那胡言乱语” 嘴上说着宽厚,袁世凯却是叹着人与人的不同,那些个**党在那里大放颠词,执政不闻不问,可自己这……这份宽厚也是因人而异啊那群**党或许在执政眼里根本就是无法撼动大厦的蚂蚁,而自己……执政果然是太高看自己了。 “虽是胡言,但乱语总会搅得他日执政大计,我等做臣子自应忧君所忧度有一事相求,还望副委员长成全” 杨度的话不过是一出口,袁世凯就连忙摆手说道。 “皙子,莫害我,执政家事,岂是我等所能掺和……” “副委员长是怕……” “本副委员长非是怕,而是执政家事,绝无外人干涉之理更何况以夫人之明,我等又岂忍横责之” 袁世凯立即接口说道,这潭水他知道自己没有掺和的资本,最后只会惹得执政不快。 “副委员长,莫非以为度也如那些无谋之人” 杨度的语中带着些嘲讽,脸上又露出些得意。 “以夫人之明,度又岂会责难夫人” (到底要不要以姬丽为后呢?郁闷中,建个作者调查吧用大大们的投票作决定。) 第226章 约定!(求月票!) 第226章约定!(求月票!) 没有任何礼遇,即没有迎接张之洞时高大炫目的彩棚,也没有军乐队奏起得雄壮的欢迎曲,更没有执政带着各部总长早在车站等候,加上咨议处的咨议员及其工商界、学界、报界、外宾等各界人士前往迎接。(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更不会有一个个都严肃认真的持枪敬礼的卫兵,同样在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山人海,或是什么万人空巷,这位流传已久的**领袖,第二次来南京和第一次一样,根本没有引起任何轰动,和上次一样,只有一辆执政府的汽车去下关码头接他,如此而已。 事实上,孙中山对于如此普通规格的接待,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在,甚至于在他看来高规格的接待全无一丝必要。和上次一样,这一次孙中山一行依然被安顿在南京的兴国饭店内,直到傍晚时分执政府才派来一名官员和司机邀请他去执政府赴宴。 在孙中山快要到的时候,和上次不同的是陈默然却亲自到执政府辕门外亲自迎接,这是陈默然和孙中山的第二次会面。在孙中山上次南京之行后,这二位就再也没见过面了,甚至于报纸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颇有猜测。 这次两人间的握手,气氛还算热烈,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在晚宴上,陈默然出人意料为孙中山亲自执盏,可谓是殷勤备至。在致辞中,更是用一种非常诚恳的口气说道。 “外人曾言道,执政府与兴中会可为宿敌,我们之间或许有着一些观点上的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建立一个人作为人而非奴隶的国家“ 在致辞时,陈默然手端着酒杯,神情极为认真,对于孙中山国籍的攻击,的确是自己的授意,政客间的相互攻击,并不妨碍在这个时候,陈默然作最后一线努力。 “至于分歧,我想我们可以求同存异嘛我盼望先生已经很久了,此次再邀先生抵宁,先生惠然肯来,让我感到十分欣慰。现在时局动荡,四川、陕甘云贵尚未光复,西藏边警迭至,东北日俄于我国土交战,我又见识浅陋,能力有限,还望先生不惜赐教、大力匡助” 这番恭维着实出乎孙中山的意外,而陈默然却又继续说了下去。 “孙先生游历海外十余年,此次来北京与我商议国家大计,各项政见初见端倪,大大有助于中国前途。孙先生上次来京,与我相谈极其诚恳,可见之前的谣传全是误会。民族政权由此更加巩固,此最可欢迎之事。” 陈默然的谦恭和马屁相当到位,孙中山自然也没话说,两人在席间相谈甚欢,在宴会结束后,两人又到陈默然的书房中继续探讨,这次在陈默然的刻意奉诚下,倒着实让身陷国籍困境的孙中山心下有些感动。 孰不知,这正是陈默然希望达到的效果,在某种程度上,他从来相信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先抑再打,两者奉效后再捧之,从一开始就拿捍着诸人的心理,孙中山是,袁世凯亦是同样。 在书房中又聊了好一会后,谈笑风生间陈默然问到孙中山。 “你刚才说那年给李鸿章上书是幌子,其实另有目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大得很。” 孙中山端起茶碗笑着说道。 “那一年,我和同乡好友陆皓东先在香港拟好了上李鸿章书,然后通过澳门海防同知盛宙怀写信给他的堂兄盛宣怀,再由盛宣怀给李鸿章写信代我们请求谒见。我和陆皓东都是初次离开广东,要通过北上途中窥测清廷虚实。我们从广东进入湖南,经湖南到武昌,再坐船东下到上海,然后从上海坐海轮到天津,一路上民穷国疲、人心浮动的现实给我们很深的印象。我和陆皓东商议,都认为李鸿章不同于一般庸碌官僚。他有本事有头脑,我们以民族大义说动他,劝他起来推翻满人,光复汉人天下。他有威望,又有军队,他只要答应,事情一定可以成功。” “你们跟他说了吗?” 听他这么说,陈默然倒是十分佩服他的的胆量。他的这个举动,自己是万万做不来的,毕竟造反这活是要杀头的,这脑袋陈默然想一直稳稳当当的扛下去,那种真英雄似的书生意气,绝非陈默然所向往但却并不妨碍陈默然佩服他的勇气。 “唉,不要提了。” 孙中山放下茶碗,叹了一口气说。 “那位宰相侯爷架子大得很,根本没有把我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拒不接见,只是叫手下人告诉我,出国考察农桑护照已办好,快点出国吧。我和陆皓东大为失望,连李鸿章的态度都如此,满人朝廷再无可相信的人了。最后到了北京,看到京城政治的黑暗**,更加深信满人气数尽了,只要再出一个洪秀全,一定可以把它推翻。” 陈默然只是摇一下头,李鸿章有他自己的顾虑,同样当年曾国藩亦有他的顾虑。 “……释放后,我用英文写了一本《伦敦被难记》的小册子出版,很快就有人译成中文。这下就有许多中国人知道有一个名叫孙文的人。清廷先想杀我,不料反倒让我出了大名。” 说到这里,孙中山爽朗地大笑起来。陈默然从这笑声中感受到一种宏大的气魄。正是因为这种气魄,使得眼前的**家虽屡经失败挫折,却不沮丧,不气馁,不屈不挠,对自己的事业充满着必胜的信心。陈默然知道孙中山的这种气魄,自己不曾具备,他是一个理想家,而自己所考虑却是实际。 “这正是古人所说的,将欲害之,反而助之。” 从见面起到现在,都是孙中山说的多,陈默然说的少,他在专心地听,专心观察着这个人,他和其它的兴中会中诸人不同,他身上并没有投机者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份赤诚。 “……我从来没有失望的感觉,哪怕是在英国被清廷公使馆囚禁,与外界没有联系上的时候,我决定在返国途中寻一个机会跳海自杀。就在那种时候,对**的前途我也没有失望过。我常常想,反满兴汉的大业,好比建筑一幢大房子。它需要经费,需要劳作,需要时间,但总是可以建好的,我们没有理由在建造的过程中,偶因不顺而对建成它有所失望。” 孙中山坚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分外的响亮。陈默然觉得这最后一句话,犹如木棒撞大钟一般,撞击虽然停止了,而声音总在耳畔盘旋。 “现在万般不顺,已经结束了,国家已经光复,27师、28师已经入川,11师、13师进入陕甘,至晚到年底,这中华之地皆可光复,国家从明年起就会转入全面建设时期,我们的历史欠帐太多,满清几十年不曾发展,工业、教育无不是他日当物之急” 孙中山在点称赞同的同时,又盯视着陈默然开口说道。 “公今揽天下重兵,肩天下重任,宜与国家有生死休戚之谊,顾亦知国家今日之危,绝非甲午、庚子所得比?不变政体,枝枝节节之补救无益也……” 陈默然说笑着打断了孙中山的话语。 “先生,求同而存异我们在一些方面有认识上的分歧,但不妨我们放下分歧商计国事嘛” 话被打断后,孙中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旋即决定不再谈话政体之分。 “执政,中国以农立国,倘不能于农民自身求彻底解决,则革新非易。欲求解决农民自身问题,非耕者有其田不可。” 见孙中山回归了正题,陈默然方才回答道。 “先生环游各国,目睹大地主之剥削,又生长南方,亲见佃田者之痛苦,故主张耕者有其田。足迹未尝越大江之南,而北方多属自耕农,佃农少之又少,故本执政以为耕者有其田是当然之事理,至于佃田不足之地,他日光复后,可以查没满清之田售之,况也可以由政府出资向地主赎买,地主售田得资,又可用于投资实业,可谓是一举两得。政府赎卖之地,民众可以十年甚至二十年低息甚至无息贷款方式偿还如此即未增加政府负担,又可以实现耕者有其田” 孙中山听后方才恍然大悟,便哈哈大笑起来,赞着“执政高见”。 从未来和陈默然深谈达的孙中山,这会才开始在脑海中回忆着最近执政府公布的诸多政要,接着问。 “我以为硬币与纸币均为价格代表,易重以轻,有何不可?苟以政治力量推动之似尚非难事。而君谓必先取信于民,方法如何?愿闻明教” 这是前几天,陈默然在与咨议处和商界诸代表谈谈及改革全国经济时,说出的这一番话,在报纸上看到报道后,给孙中山留下很好的印象。 孰不知金融这正是陈默然最熟悉和擅长的领域,过去他曾的政府投资公司工作数年,虽说最后一事无成不说,甚至险遭牢狱之灾,但那几年金融一直是陈默然接触最多的事物。 “币制是物价的代表,饥不可食,人所共知。中国的币制数千年来由重而轻、由粗而细,但都是以银铜硬币为本位,如果一旦全部以纸币替代,民所忧者无非是纸币信用,可否依赖,所以必须先有取信于民的方法,归根到底纸币就是信用本位。” 说着陈默然的脸上露出些得意。 “以中国之大,人民之众,发行百亿元纸币似乎也不算多,现执政府之任,为政府组织一个健全的中央银行,施行统一的币制政策,比如要发行5000万纸币,那就先将现金1500万银元熔化,制成银锭,置于中央银行地下金库内,世人皆可参观地下金库,公开告诉人民这就是国家的准备库。发行的纸币越多,多铸的银山也就越大。等到信用建立起来,习惯成自然,假以时日,以一纸风行全国,又有什么难?关键就是要先取信于民,只要纸币建立了信用,以纸代银自然可行。” 对陈默然的这番宏论,孙中山连连点头称善,在上海他曾于产业银行看过产业银行的纸币准备库,金山、银山即是信用。 饮了两口茶后,陈默然继续说道。 “中山先生,昨夜你说到在欧洲游学的时候,悟出了三民主义及五权宪法是救中国的惟一途径。三民主义,你我有共通之处,至于五权宪法你能否详细点对我说说。” 一见陈默然愿听五权宪法,孙中山挺直着上身,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陈默然,在他看来这是的。 “行。” 在这个时候孙中山,自然非常乐意宣传自己宏伟的建国构想,尤其是向这位执政宣传自己的建国构想。 “五权宪法是在吸取欧美国家的成功经验和我们中国历史上长期实行的有效制度的基础上制定的。欧美各国普遍采取行政、立法、司法三权分立的办法来处理国事,使权力有一个制约的机制,不至于出现**集权的现象,的确是非常成功的经验。在我们中国,长期以来存在着或叫御史台或叫都察院的监察机构以及纪律严明的科举考试制度,对国家政治起了重要的作用。因此,今后我们应当采取行政、立法、司法、监察、考试五权分立的制度,以确保国家政治的健康清明,这就叫五权宪法。” 一直以来陈默然身边的那些人,对欧美的三权分立的政治制度赞赏备至,但却无人想到要以中国的长处来弥补西方的短处。孙中山增设监察、考试两权,对中国而言是一个继承,对西方而言是一个创造。 内心欲恢复民族传统的陈默然,自然不会反对,只是点点头, “不过,五权宪法的实施要经过一个过程。” 陈默然的赞同,让孙中山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于是又对自己的建国方略加以补充说明。 “我以为,中国建设的程序要分为三期。一曰军政时期。这个时期,一切制度悉隶于军政府之下,政府一面用兵力扫除国内之障碍,一面宣传主义,以开化全国的人心而促进国家的统一。二曰训政时期。凡一省完全底定之日,则为训政开始之时而军政停止之日。在训政时期,政府当派曾经训练考试合格人员到各省协助人民筹备自治。人口调查清楚,土地测量完竣,警卫办理妥善,道路修筑成功,选出奉行**之主义者为县官,选出议员制定出本县宪法,这样的县就成为完全自治的县。三曰宪政时期。凡一省全数之县皆达完全自治之县,则此省可实行宪政时期。在宪政开始时期,中央政府当完成设立五院,以试行五宪之治,即行政院、立法院、司法院、监察院、考试院。” 这是一个完整的建国蓝图,它是经过多少年来精心思虑而设计成的,但在孙中山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心里却是笑了一下,实际上今天他想的谈的正是这个三期,或许他并不熟悉五权宪法,但对这个军政、训政、宪政却有一定的了解。 “中山先生,我以为,一切政党,一切政府,最大最终的目标,就是要为百姓谋福利,让人民的生活过得幸福。无论今后,民众是选择帝制或是共和,一旦政权稳定下来,就要全力为中国老百姓的衣食住行而奋斗。政府要与人民协力共谋农业之发展以足民食,共谋织品之发展以裕民衣,建筑各式屋舍以乐民居,修建道路运河以利民行。” “好,执政说得甚好” 听到陈默然说到自己的心中所想,孙中山不觉以手轻击桌几赞叹道。 “然,若以先生三期军、训、宪论之,” 端起茶杯,陈默然轻品两口后,方才继续说下去。 “不知中山先生,可记得唐末藩镇之祸?” 陈默然的反问只让孙中山一惊,他诧异的看着面前的执政。 “唐末藩镇之祸,归根到底,是军队干涉地方政务,军队控制地方财人之权,形成地方军阀,造成军阀混战,生灵涂炭之局,以默然看来,诸事皆可取,唯军队不得涉及政事,军人涉政,只有一种结果,军阀混战,生灵涂炭之局” “可……” “没人任何何是,中国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去交学费去偿试,汉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几乎整个东亚文明,皆是由我民族创造发明,我民族于明代之前,放眼皆领先于世界。二百六十年前,满人乘明末内乱之际强行入关,夺去了汉人的江山。满人是游牧民族,文化极低,根本不具备君临天下的条件。他们用变服易发的屠杀,杀尽汉人的骨血、用野蛮代替文明,现在民族虽光复,但要想重新屹立于世界伟大民族之林,就必须从根本改变整个社会和文化结构,一个被奴役的社会和奴化的文化结构。异族的奴役,让我们走错了路,现在我们必须要重新回到正确的道路的,重新找到我们在文明国家之中的地位” 在说话的时候,陈默然的眉头紧锁着。 “一些人曾告诉我,这正确的道路除非了西方化、现代化之外,不可能其它任何东西” 说着陈默然摇了摇头。 “现代化是必然,这是追赶他国实现国家富强的必然,但西方化嘛……在我看来,全盘的西方化实际是否认我们的文明,我们的文明只是在异族的奴役下走了一个歪路,所以在走回正道,在吸收西方文明的同时,不能抛弃我们自己的文明,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而在这个过程中,不能容易任何歪路” 陈默然盯视着孙中山,然后用异常肯定的话语说道。 “军政即是歪路,可保一省之军事长官不生军阀之心,但是否能保所有军事长官皆是如此?一但军人获一省人物之权,界时别说是走回走途,实现国家富强了恐怕到时军阀混乱,老百姓连当个异族的安稳奴隶也当不成了,若是那一天真的发生,中山先生,谁是中国之罪人?” 一声反问反倒是让孙中山笑了起来。 “执政误会我的意思的,我所指军政绝非由军人主掌地方政务,而是中央政府以武力光复一省后,即该省进入训政阶段,在此阶段,政府派员训练、协助人民建立一个自治的县,并直接选举县级官员;当一个省所有的县完全自治后,即该省就进入宪政阶段,可以选举省长;当全国有一半的省进入宪政阶段后,即全国进入宪政阶段,颁布宪法,由人民选举新的中央政府,而中央政府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听他自己说出这番话后,陈默然脸上未露喜色,反倒是摆出一丝疑惑。 “哦?这是为何?” “执政,中国不经训政时代,则大多数之人民久经束缚,虽骤被解放,初不了知其活动之方式,非墨守其放弃责任之故习,即为人利用陷于……反**而不自知。” 孙中山犹豫着说出最后几字时,陈默然却是笑了一下。 “我可以明白中山先生主张的训政,嗯也许吧,这或许是中国的必由之路。” 陈默然点头赞同的同时,并不愿说自己有明白的知道也知道训政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不相信中国人的参政能力。 “不过话说回来,学游泳的人必须先下水,学弹琴的人必须先有琴弹。宪政是宪政的最好训练。如果说老百姓连皇帝、总统都选了出来,难道说,他们就不知其活动之方式吗?老百姓的心里有杆秤,他们是糊弄不得的训练从政?绝少数的人把持政治的权利是永不会使民众得着现代政治的训练的。最有效的政治训练,是逐渐放开政权,使人民亲身参加政治里得到一点政治训练。” 未等孙中山要开口反驳,陈默然又继续说下去。 “求同存异嘛!我们今天来定个君子之约,若是说民众决出帝制,你入咨议局监督新政权,是**、是立宪,二十年可见分晓若是到时不见分晓,民众决出了皇帝,到时同样可以用表决的方式,把皇帝轰下去嘛到时是共和,是帝制,再由民众定夺你与我……” 说着陈默然指着孙中山又指着自己道。 “我们,都没权力替民做主,民主的最大民主在于由民做主嘛你看如何今天,我们让人民来决定未来,同样的未来同样交给他们去选择” 盯着着孙中山,陈默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这个君子之约,是自己最后的一次尝试,若是失败的话…… 第227章 击掌!(求月票!) 第227章击掌!(求月票!) 当孙中山在执政府面临着一个选择而犹豫的时候,在上海外白渡桥旅社内,穿着一身黑色华式便服杨度,提着行李的坐上了黄包车,急忙去码头,登上了一条名叫“顿?谢尔菲德”号的英国邮轮。(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天色将明时,“顿?谢尔菲德”号邮轮鸣响汽笛驶离开了黄埔江,载着船上千名欧亚乘客,而在邮轮上,穿着官员式服装怀揣着袁世凯赞助的五十万元巨款的杨度,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和普通的中国人一样,作为中国人,他只能购买一等舱的船票,头等舱是白人的专利,当然白人的仆人也可以随主人坐头等舱。 可这种待遇并没未让杨度心生任何不满,相反的在内心深处,他却有着一些激动,他知道自己即将进行一场赌博,这场赌博并关系到他未来几十年的命运,如果成功的话……此时,想着他不禁有些漏*点难抑,以至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几乎不亚于湘绮师五十年前劝曾国藩自立的重演。那是湘绮师终生引以自豪的壮举。过去的一些年月,杨度也曾想效法,却总没有找到机会,而现在他却找到一个与此几无任何区别的机会,心下的激动让杨度决定去船头吹吹风。 “顿?谢尔菲德”号邮轮像一只巨大的蓝鲸,在浩淼无垠的大海上劈波斩浪,直向世界上第一个君主立宪之国,在过去百年中无任何国家可以撼动其霸主地位的英国奔去。 站在甲板上的杨度任海风吹拂,心头漏*点汹涌。他为自己在正反两方面的比较中清醒而深刻地认识到中国的国情及应该选择的道路而兴奋不已,同时也为自己寻到一条施展才具出人头地的道路而兴奋不已。 对着碧波荡漾的太平洋,杨度默默地在心中念叨:不管今后遇到多大的挫折,不管有多少人反对,自己一定要坚守君主立宪的信仰,一定要沿着这条道路走到底。他坚定地相信,总有一天,中国就会如同这条破浪前行的“顿?谢尔菲德”号邮轮,而自己将会成为船长之须臾不能离开的大副 对于未来,杨度充满了信心,中国在光复后势必会发生变化,而且执政也愿意跟上世界潮流,实行宪政,如果自己能成为这股力量中的一员,必定会左右逢源,处处顺遂,再加上自己扎实的旧学和这股力量所视为稀罕的西学,那么将会很快脱颖而出,崭露头角。 同时,这条道路也是一条能使国家强盛的平稳的道路,国家强盛、人民得享权益,重立于世界强国之林,心想着即站在船头吹着海风,杨度的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他看着海天一线间的日出,看着那红彤彤刺破天际的朝阳,望着那海天尽赤的天海,心中却是喃语着一句话。 “这土地早已染成了红色,但愿再不会染血了” 心想着杨度握紧拳头,他知道自己此去伦敦意味着什么,是机会,同样也是风险。这时他脑海中所想的不是那位明事理知是非的夫人,而是南京的执政。执政会理解他吗?这么一想,杨度原本激动的心情,突然静了下来,甚至于心都再一次悬了起来。 “但愿执政他……” 南京执政府内,彻夜未睡的陈默然、孙中山两人,依然沉默相对,两人谈了整整一夜,在最关键的时候,孙中山沉默了下来,而这个沉默一沉默就是长达近一个小时,在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一根雪茄烟吸完后,陈默然就会换上一根,茶喝完后,又会倒上一杯。 雪茄烟、茶,在长达一个半小时中,这间书房之中,两人只是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没有人首先打破沉默,陈默然知道自己要让孙中山放弃什么,他不急,他可以等下去,如果等到那个答案的话,即便是等于太阳出来,又有何妨。 “执政,在我答应你之前,可以告诉我,假若……假若他日……” 终于孙中山打破了先前的沉默,他看着面前吸着雪茄烟,品着茗的执政,他知道或许这是这位年岁远比自己年青的执政,最后一次尝试与努力了,正像他说的那样,求同存异,两人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构建一个“人做为人的国家”。 “国民决以帝制,你誓许以行宪” 看着孙中山那双眼中流露出的神色,陈默然不禁心头一颤,在他的眼中陈默然并没有看到一丝的投机者才有的那种狡黠,有的只是坦然赤诚的眼神。左手将雪茄烟拧灭的烟灰缸里。 “中山先生,你的救国理论我虽不能完全接受,但它自成体系,完整详备,令我佩服。立宪是国势使然默然定行之” 这会陈默然倒是没有像先前一样称本执政,语气也稍显谦逊。 “立宪之后,又以何强国” 孙中山追问道,而陈默然则开口签字道。 “我的想法还不成熟,零乱而不成章法,说出来尚请先生不吝赐教。” 他的谦逊只让孙中山笑了笑,不成熟的他实现了光复大业,而成熟的自己……在中国有几人敢说见识理论远超拐杖先生。 “然之,您太客气了,人们都叫我孙大炮。何谓大炮,就是说我的性格就像大炮筒那样直通通的,决不拐弯抹角。和人辩论起来,也和大炮一样火药味十足。你放心,我若觉得有不对的地方,立即就会说出来,那时还只有请你谅解,莫以我的直爽、火爆的脾气为意才是。” “好我喜的就是你这脾气” 陈默然笑了笑,身子向前倾,胸部靠着矮几边缘,将自己的理论娓娓道出。 “在我看来,若要强国,无非就是它” 他的手指向桌面的那副小小的三色旗,这倒是孙中山一愣,显是不明白孙默然手指这“中国旗”的缘由。 “蓝色系为青天,黄色系为炎黄子孙、红色喻为中华已为血染之地,意指我等炎黄子孙头顶朗朗青天,脚踏血染之国土,三色相乘为黑色,系加红色,喻我等炎黄子孙胸怀铁血之精神,三色相除为白色,系加蓝色,喻我等炎黄子孙当清白做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含意,但……” 缓声道出这“中华旗”的喻意时,陈默然话声稍顿看着那小小的三色旗,这是他自己设计的国旗。 “实际上,这旗还有另一番意义” “另一番意义?” “蓝色即是自由,黄色即是黄金,红色即是铁血,此三色正是强国之道” 随手把那小副三色旗从旗架上取下来,陈默然指着这三色旗继续说着。 “我的所谓黄色即黄金,即经济,红者即铁血,即军事。两者可谓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如果不加说明的话容易产生误解,我先画一个简表来说明。” 说着陈默然将案几上的杯碟移开。 “蓝色所喻之自由,皆是由黄所喻黄金与红色所喻之铁血保障,经济、军事,皆是自由之保障无论是经济强国或是军事强国,有它对内对外两层内容。” 说着,陈默然用手指沾了茶水在矮几上画了一个表出来: 一,对内——富民——工商立国——扩张民权——有文化之国民——有自由之人民 一,对外——强国——军事立国——巩固国权——有责任之政府——有民族之政府 接着陈默然又按图表详细解释着。 “国家分内因、外缘两大干。内因,言其内成之形质结构演进变化及一切政府用事之机关。外缘,言其外交与所受外交之影响。今后中国这个国家,对内来说是民富的,对外来说是国强的。靠什么来富民?靠的是工商的发达。靠什么来强国?靠军事的强大。这就是工商立国和军事立国的意思。要使国民的经济发达,必须要有国民的生命财产的安全保障。假若国民时时担心自己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那则万无经济发达的可能。欧美各国可以作为例子。美国民权最发达,则经济相应为全球之冠。英国次之,故经济亚于美。俄国无民权可言,故其经济亦薄劣不振。曾经世界上**大国,除俄国外就是满清,然而满清比俄国还恶劣。俄国政府可比之于明火执仗的强盗,满清可比之为鬼鬼祟祟的小偷。” “比喻得很形象。” 孙中山笑着插话道。 “好比说,满清自诩二百多年来未向人民加赋,其实开捐抽厘,巧立名目的赋税多得很,这就是小偷的伎俩。” “正是,正是” 孙中山深有其感点头赞同。 “前明尚知“天子守国门、君王守社稷”,而满清却只知道自己收赋税,根本不知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如此,经济如何能发达?所以必须扩张民权。对外则须巩固国权,才能平等立于世界各国之中。而观之满清,根本不知国权为何物。内政之事,随处受人干涉而不知愤怒,也不知如何拒绝。某处放一官吏,外人干涉说不宜,则不放。某处辞一外人,外人说不可辞,则不辞。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以满清看来,他所牺所卖皆为中国之利,君非中国之君,朝非中国之朝,又岂会在乎中国之利?” 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的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没有民族之政府,就无巩固国权之可能,所以巩固国权,对于民族政府可谓是首重之事。人民要有权力,首先在人民要有自由。异族殖民统治之国家,人民无自由可言。立宪民族之国家,人民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下有他的自由。有国权的政府,必须是负责任的政府。满清有许多弊病,而一切弊病的根源即不负责任,殖民者又岂会担中国之责任。” 孙中山凝视着矮几上的简表,眉头慢慢地皱起来。陈默然未理会孙中山表情的变化,声调越来越铿锵有力。 “现在要想中国富强,只有走这条路,即从我的简表的后面向前面推移。” 陈默然伸出右手食指来,在表上一步步地推动着。 “先建立一个民族政府,再建一负责任的政府,给人民以最基本的自由,民权之逐步扩张,有赖教育功成,教育成则民权成大办工商,工商成,税收广,方有军事强国,自由之国民,发达之工商,终铸强大之军事,最终国权可在此过程间逐步巩固。国富民强的目的,则自然付诸实现。” 抬起头来的陈默然望一了望孙中山,见他仍在凝视简表,于是又加以强调。 “人类社会都要经历三个阶段的进化过程,即由蛮夷社会进化到宗法社会,由宗法社会进化到军国社会。蛮夷社会无主义可言,宗法社会为民族主义,军国社会为国家主义。这个发展过程,乃极东西而通古今,无论哪个国家概莫能外。今西洋强国均已由宗法社会进入军国社会。” 说着陈默然却是眯着眼睛,在自己的那个时代,世人皆言军国主义何等误国,可这时除去美国之外,几乎所有强国皆是以军国主义为国家立足之根本。 “我们中国,由宗法社会进入军国社会,则自封建制度破坏后开始,至今已有二千多年了,但又不具备西方强国那种完全的军国制度。我国人现是有民族主义而无国家主义,以教育育民以国家主义,形国家之观点,以军国辅之,进而可能国家主义与军国相溶。” 最后陈默然从旗架上取出那面巴掌大小的三色旗,放于桌面上。 “中山先生,你看,于下看起,铁血为强国之根本,无强大军事,发达工商、自由国民皆是空谈” 陈默然特意加重最后一句话,同时又把这翻了过来。 “翻过来,蓝色制基,无自由之国民,又岂有发达之工业、强大之军事?军队的战力强大,在于军队知道为何而战,工商发达根本在于国民扶助,但在这个过程中,对于我们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手将旗翻了过来,又换成那红为基黄为中蓝为上的三色旗。 “唯今之计,需断然建强军,以维国权,国权得维方有工业兴盛之可能,内铸强军、外维国权,兴盛实业,大办教育,方可终就自由之国民” 稍停一下,陈默然盯视着沉思不语的孙中山,然后开口说道。 “你我之间,最大的分歧,是帝制或共和,说到根上,是我选择相信最普通之国民决定未来,而你选择相信精英决定未来这个问题有多半是属于学者之间的争论,且不说罢,我以为救中国的关键不在于帝制或是共和。若宪法可立,君主也可,民主也可,世界上有君主立宪优于民主立宪者,如英与法之比,也有民主立宪优于君主立宪者,如美与德之比。立宪又有彻底与不彻底之区别。彻底则国强,不彻底则国弱。比如英与德同为君主立宪,英强于德,美与法同为民主立宪,美强于法。其原因就在英、美立宪彻底,德、法的立宪还不够彻底。” 在孙中山开口欲言时,陈默然又继续说着。 “当然,这只是一面,我们再反过来一下,拿英德两国相较,英国彻底立宪达数百年,方为世界第一强国,德国不彻底之立宪不过数十年,其却先实现国家统一,击败法国,跃居世界第一等强国,近来又有军事挑战英国之势再看日本,日本立宪并不彻底,亦于短短三十年间,一跃为强国,立宪是好,但于弱国来说,不彻底的立宪,以**相辅又可提高效率,以国家的意志推行决定,可达迅速强国之目的,这与中山先生训政,亦有殊途同归之同” 孙中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知道陈默然说的是实话。 “所以我认为,作为政体的立宪与**,才是国家的实质,至于作为国体的共和或君主,那只是国家的形式而已,于本质并无任何区别。” 陈默然的这番的话不无道理,孙中山的语气和缓下来。 “欧美国家的确是民主、君主国都有,也都把国家建设起来了。” 这是从两个月前,直到现今,孙中山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过去他坚决反对立宪,在他看来中国不同,中国不能走君主立宪的道路,姑不说慈禧、光绪这些君王是暴君昏君,即使再出现康熙、乾隆那样的再能干人也不行了。这其中的最根本原因是汉人都己明白不能再俯首听命于满人,满人再君临天下,汉人心不平气不服,都认为是民族的耻辱。在这种情绪下还能够去谈立宪吗?当然不能 但是现在呢? 或许坐的太久了,陈默然觉得两腿麻木,甚至屁股都有些酸痛,他从椅上站起来,孙中山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都离开茶几,各自慢慢踱步朝执政府花园走去。沿着凉廊走着的时候,陈默然继续说, “中山先生谈事实,我也谈事实。从今日事实而言,中国不能无君主而行民主,假若行民主立宪,则有一些困难却不是眼下所能解决” 这时看着微微放白的天空,陈默然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和孙中山谈了整整一夜。 “香帅曾与我提到,若是行以共和,五族平等,共选议员,共举大总统,看似完美,可实则,国人向有“彼可取而代之”大总统任期不过五年,十年,然十年后呢?但行共和,国内精英所图所谋,无非是总统之位,谁还有心思用于强国兴邦之上?” 见孙中山想要反驳,陈默然有些粗暴的打断了他。 “中山先生,我不疑你之天下为公之心,但这世间凡夫俗子何其之多,中山先生能保他人无私?” 原本想反驳陈默然的孙中山这下到是说不出话来了,彼可取代之之心古来有之,人人皆有之。 “再则,国人只知皇帝两千年之久,以大总统今明更迭,国人岂能坦然认之,国人圣君之心已两千年皇帝不在,又将总统视为的圣君,加以寄托,可总统下台了呢?赞同行帝制的一方大都认为,皇帝的存在让国人感到安心,无论他日立宪后执政党怎么更迭,起码还有一个皇帝代表国家。不会发生总统下台,就没了情感寄托。内阁总理大臣下台了,还有皇帝在那里,有了能凝聚人心的精神力量,国家才不会分崩离析,人心能不会散乱” 深吸一口烟,在孙中山沉思不语时,陈默然继续向下说着。 “或他朝国会与总统发生矛盾,国会欲免总统,总统欲散国会如十几年前阿根廷“国会军”与“总统军”内战,总统与国会间无仲裁之人,界时只恐将是阿根廷之祸重演,内战势必惨烈而长期的。中国人民已穷困到了极点,还受得了兵荒马乱的摧残吗?外国列强一向对我国虎视耽耽,总想瓜分这块肥肉,变为他们的殖民地。中国一旦内乱,则对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野心实现。古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今日形势正是如此。为中国谋利益者,不能没有此远虑” 陈默然刚一停口,孙中山便停止踱步,看着眼前的执政。 “那以执政之见” 听着他的话,陈默然摇摇头。 “非我之见,而是世人皆有所见我在英国时,曾观察过英国的政体,当英国出现的不同利益阶层的斗争,主要表现为党派之争。各个利益阶层的代表党为了实现其权力统治而争得面红耳赤,有时候这些矛盾冲突还比较温和,然而更多时候,这种矛盾冲突都表现得异常激烈。在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没有政治关联却具有权威的独立个体加以调节,唯一能胜任这项任务的就是英王。这种和事佬的角色,可以帮助国家政治体系恢复工作,尽量避免因政治斗争而带来的不安定因素,也就是说“君主制是个有价值的缓冲器”。” 在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的心中稍有些不屑,毕竟这那个摆设并不是自己所追求,更何况即便是对于那些扬言立宪虽说持着将来即使各党派之间打得不可开交,国家至高权力最起码在形式上安全地被皇帝保护着。帝制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国家和政府的保护伞,保证其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行驶权力。但在也不敢畅言什么皇帝就是摆设,就是国家的象征。 “而且,他日,若国势得复,我国重入强国之林,势力行对外扩张” “对外扩张?” 孙中山不禁一惊,有些诧异的看着陈默然,他从未来想到在这位执政的心里竟有开疆拓土之心。 “这是国家发展的必然,满清丢了太多属于中国的东西,中国主掌东亚千年之久,我们曾经拥有的,被满清丢掉的,总有一天都要夺回来,我们失去的属地,失去的藩属国,朝鲜、琉球、缅甸、越南、占城、尼泊尔,甚至去日本,他们的独立已经势成必然,但至少的我们要恢复一个中国是亚洲中心的地位,至少要用一个中华联邦来抚慰失去千年帝国的的伤痛所以,皇室的存在可以发挥联邦的凝聚力亚洲不仅仅是亚洲人的亚洲,更是中国人的亚洲” 转过身来的陈默然看着面带惊色孙中山,脸上尽是豪迈之色。 “有人曾问过我,何时才是强国之日,我想说的是,中华荣光尽复一日即是强国之日中山先生” 直视着似有所思的孙中山,陈默然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昨夜,我与中山先生探讨国事,虽有分歧,然,我信奉之条,不能更改,今日与先生约:他日民决帝制,我必行君主立宪,必为实现中国强国之日实现而努力,若是如此,愿先生帮助我。先生号召共和,若民决共和,我将尽弃自己的主张,竭诚以且共和之风普照中国之地” 这会孙中山为陈默然光明磊落的气度所感动,亦为他的雄心所折服,他迎着陈默然的视线恳挚地说。 “执政,你我虽所见未尽相合,然昨夜畅谈却为平生畅快,未有过于此时。执政宏论伟议,渊渊作万山之响,汪汪若千顷之波,语言恳诚,气宇阔大,我遍视天下人才,无出先生之右者。关于中国应该建立民权发展民生,应当成为一个国强民富的新国家,我与你毫无二致,不同者在为达到这个目标所选择的道路而已。屈原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中国的富强之路是允许求索的。你刚才这样坦荡地表明态度,我十分钦佩。如执政所言,若民决帝制,执政施以立宪,文定当倾力助之,若民决共和,执政亦当……” “亦尽弃自己的主张,竭诚以且共和之风普照中国之地” 见自己已经说服眼前的孙中山,心情大好的陈默然笑逐颜开的说道。 “现在我建议,为你我二人牢记事成相助的誓言,我们击掌为誓” “啪” 两人的右掌重重地碰一起,一声清脆的掌声在花园的凉亭间响了起来,两人笑看着彼此时,阳光挥洒在两人身上,朝阳映照着两人的笑颜,似乎此刻这万里河山上空笼罩之阴霾于瞬间尽散。 第228章 启航!(求月票!) 第228章启航!(求月票!) 虽是万里无云的睛空,可南海的海风还是相当凌厉的,有地地方出现了白色的浪花,在老船员们的眼中这只是“点白”的而平静的海情。(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在这“平静的海面上”一艘船体漆成白色,挂着三色旗的商船,劈波斩浪地在航行着。 和普通商船不同的是,在商船船艏、船艉各有一门舰炮,在舷边亦有火炮,这显然是一艘武装商船,而在武装商船船桅上,一名观察员正拿着望远镜搜索着海面,突然在晨光下面,映出了一道剪影。 “左舷265发现巡洋舰一艘,不知是敌人的,还是我们的?” 听着报告,宋文翙也拿起了望远镜朝着265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股烟柱。 “不明舰航速15节,方位265……” “命令全舰进入战备炮手就位开起最大马力” 宋文翙立即下达了命令。 下一刻在这艘商船上,响起一阵阵的警报声。 在警报声响起后,整个武装商船随之沸腾了起来,船舱内的水兵一边在舱道里路着,一边穿着救生衣,背着防烟罩,快步朝着甲板跑去,在跑上甲板后,就立即冲上炮位和鱼雷发射管跟前去,在水兵们冲上甲板时,又有军官下到挥汗如雨的机舱里,水兵们正拼命的向锅炉里铲着煤,与此同时损管人员纷纷就位。 “发现敌舰,敌舰吉野,航速20……” 随着舰桥里军官们的口中发布一道道命令,宋文翙不时的皱着眉头,生硬的带着闽南、粤语发腔调的国语中偶伴着指令错误或是手忙脚乱。但作为舰长,宋文翙并没有提出这些,而是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那艘“吉野”号巡洋舰,实际上只是“建安”驱逐舰,在驱逐舰的后方百米处拖着一艘靶船。 “方位266,距离五……开炮” “汉通号”训练舰上的两座120毫米速射炮和右舷的两门88毫米副炮开火的瞬间,训练舰上闪出一阵火光,而在靶船附近闪出几朵浪花,四弹全失。 “开足马力,全速前进……” 在命令从宋文翙口中传出后,接着又是一道命令传了出来。 “敌舰六寸口径炮弹击中艏炮位,炮长阵亡,六人受伤” 而在他身旁的大副则立即接口说道。 “把炮长尸体抬到军官舰,伤兵运进舱内,……” 接连的命令从大副的口中吐出,一场简单的射靶训练,被宋文翙添加了不少东西,通过口头模似战场伤亡,以便训练广东、福建两所水师学堂学员和新募水兵的战场应对能力。 “二炮长你去指挥艏炮位,以最大射速开火,准备鱼雷发射管,日舰进到鱼雷射界,不必等命令,立即发射鱼雷……” 直到这会,随着拖靶帆布上接连出下弹孔,而训练学官们的命令也熟练起来后,宋文翙心下才稍觉满意,这是“汉通号”训练舰的第一次远洋训练,这次炮术训练之后,接下来的就是南海巡航,驶向远洋一直是宋文翙这个炮艇舰长的梦想,只不过他从未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远洋,是在训练练上,而非他想象的巡洋舰。 “鸣响船钟,战斗结束” 清脆的船钟声响起后,宋文翙看到“建安”号驱逐舰发来了旗语。 “命中五发” 甲板上焦急等待的众人一看到命中五发,顿时就是一阵叹息声,他们打了三十发炮弹,命中五发,不及百分之二十的命中率,如果是在战场上,在敌舰火力干扰下命中率只会更底。 “命中率是用汗水换来的快快……立即训练” “训练训练训练为了甲午” 一阵叹息声后,训练舰上再次沸腾了起来,水兵们和军官们再一次按照训练科目,进行着紧张的训练。 在他们训练的时候,宋文翙却是走出舰桥朝着北方看去,他知道今天是海军军官学校的开学日,对于这所海军军官学校,他的心中隐隐有着一丝期待,这种期待可以说是海军内每一个非闽系出身海军军官共同的期待。 “但愿册子岛能改变一切吧” 心下期望着时候汉通号继续向南航行着。 册子岛东与舟山岛相望,岸距2.5公里,因岛上南岙、北岙两平畈中间隔凤凰山,形似翻开平放的书册,故名册子岛。 清晨朝阳刚出,册子岛上便响起了一阵阵整齐划一的军靴声。整齐的军靴声惊醒了村庄里乡民的美梦。乡民们睁开朦胧的眼睛,只见身穿藏蓝色的军装肩扛步枪的年青士兵们散发出威武摄人的气势,又整齐划一地转身、迈步,伴着整齐的靴声,空中回荡着士兵们的歌声。 “你和我是同期的梅花,共同绽放在海兵校的校园。早有了一开即谢的觉悟,让我们为了祖国,从容散落吧,你和我是同期的梅花,共同绽放在海兵校的校园。血脉相连昆仲难舍,怎能忍耐这生离死别之重?你和我是同期的梅花,共同绽放在海兵校的校园。仰望被夕阳染红的大洋,只有勇者得以生还。你和我是同期的梅花,共同绽放在海宾校的校园。我们曾经答应一同赴死,你怎么忍心丢下我独自离开?你和我是同期的梅花,我们的日子总是离离散散。总有一天在忠烈祠里,我们会一同在花枝头绽放上迎接春天” 旋律优美歌词决然的歌声随着册子岛海军学校学员们军靴声,一同在册子岛的清晨里回荡着,当他们从村边经过时,早起的孩童们大都目带崇意、羡慕的神情看着这些威风凛凛的大哥哥们。 骑在马上的萨镇冰在晨操的学兵经过时,于马上行着军礼。他知道这首校歌是出自执政的手笔。范缜曾说:“人之生譬如一树花,同发一枝,俱开一蒂。”《诗经?秦风》有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这首歌说的是战友之情,海军与陆军不同,在等级森严的海军中,“海校同期”就意味着一层超乎战友关系的亲密之情。代表了一种“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的昆仲之情。 “中**队,必须要以必死的勇气迎敌” 舍生求死 或许这正是执政所追求的,无论是海军或是陆军,必须要放弃生的希望,以必死之心迎战。 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保卫祖国、是夺取胜利然而,在海军这里,战争的目的成了死亡。像梅花一样凋零,是最华丽的死亡方式,然而,这样的死亡,可以赢得战争的胜利吗? 萨镇冰在心下思索着,一夹双腿靴根部马刺刺着马腹,黑色的战马便朝着海兵学校跑去,今天是海军学校第一期学员结束军训,正式成为海校学员的一天,作为校长的萨镇冰要去主持开学典礼。 册子岛海军学校,在去年建校时,是华兴航运公司办立的商船学校,为公司培训高级水手和船长而建的商船水员培训的教育机构,时任两江总督张之洞批准后,随后在册子岛征地动工建起了校舍。 从一开始这所学校就和普通的商船学校不同,他的校舍完全仿造英国,校舍亦是由英国设计师规划设计,而且从教学楼到再到宿舍,而且整个学校亦占几乎大半个册子岛,无论是学校的规模或是校舍显然不是一般学校所能相比。甚至于为了确保学校的学习环境,在征地时学校即和周围的地主、农户都签订了协议,学校周围的土地绝不能用于建造酒馆,ji院以及其他一切可能使人腐化堕落的场所。 不惜工本建立的学校,自然不会是华兴商船学校,实际上从一开始,这里就是按照海军军官学校规划设计的,而提出这个建议恰是当时身为黄埔学校教授主任的肖炘韧,这位陆军军官学校出身的军官,比任何人都明白,光复后的中国国防中最薄弱的环节在什么地方。 “建设一支海军,需要的东西很多,比如起码要有军舰,要有操纵军舰的人员和这些人员如何构成的组织。一般来说这三要素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军舰,但其实军舰问题其实最好办,最简单。只要拿得出钱,什么都能买的到。英国,法国,德国以及美国的造船公司都膘着劲在全世界明争暗斗,只要有钱,什么最新式的军舰都买得到,困难其实是人员培养训练和编成控制。” “军舰因为军官才有精神,没有军官,则水兵将无所作为。水兵无所作为,则舰船也就成无用的废物。而海军军官所必须掌握的深奥学术的练成绝非容易之事,所以当前一大紧要事项就是尽快创办学校。” “训练一名陆军军官,半年的短训后,他们可以在军队和战场上成长,但是海军不同,海军是技术军队,没有四年的时间绝不可能训练出合格的海军军官。” 正是因为肖炘韧的这个建议,当时尚主持着陈默然才会咬牙拿出600万,选来选去,最后选中在册子岛上以华兴航运公司的名义,办一所名为商船学校,实为海军学校的商船学校,原本的,陈默然想按黄埔的方式边建校边招生边学习,结果肖炘韧又出言反对。 什么无论是在欧美或是日本,海军从来都是贵族军种,海军军官都是贵族,讲究的是“Noble’sOblige”,也就是贵族的义务。那意思就是国家就是你们的,平时好吃着好喝着,到时候就得豁出去为国效力。 什么“要先成为绅士,然后才是军官”,等等之类的话语,在肖炘韧的反对下,商船学校,学校的宿舍楼建的非常之奢华,教学楼亦是同样奢华,绝非简陋的黄埔军校可以相比,甚至于最初拿的600万还不够,到年底时,又追加了500余万的投资,直到五月份,耗费了“一艘战列舰”的商船学校建成时,光复之战打响了,自然的商船学校刚一建成,就正式命名为“册子岛海军军官学校”,通过报纸发布招生广告,开始招生。 “甲午战争前,面对北洋水师“定远”、“镇远”的威慑,在伊东佑亨大发没有军舰的感叹时,日本海军已经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来努力培养和组织海军人材了,而且这种努力的效果已经到了初见成效的时候而现在……” 叶祖圭说出这番话时,脑海中不禁浮现了十六年前,“定远”、“镇远”、“济远”和“威远”等4艘军舰奉李鸿章之命在丁汝昌的率领下前往日本长崎进行大修时,日人为之惊恐的一幕。 “我国创海军不晚于日本,然日人海军教育却远甚于我国,今日……从这海军军官学校,亦可见执政大办海军之心” 萨镇冰点点头,一个月前,执政说执政府要送给海军一份大礼,当时他还以为是其它什么,谁曾想到竟然会是一所军校,一个规模远超过中国所有海军学堂总的大军校。 在想着的时候,萨镇冰朝着不远处观台上站着的穿着英国海军军装的军官们看去,那56名年龄从50余岁至60余岁英国皇家海军军官,均是执政以私人关系请约翰?阿巴斯诺特?费舍尔上将聘请的达特茅斯皇家海军学院教授,其中相当一部是教学经验丰富的老教授,费舍尔上将是皇家海军朴次茅斯司令部总司令,而达特茅斯皇家海军学院历任院长均是由英国皇家海军本土舰队司令担任,也正因如此,费舍尔上将才能够为海军学校找56名最优秀的教授。 不单请来的56名各科系教授,而且费舍尔上将还把英国皇家海军学院的课程、材料,都搬到了册子岛,课本当然没时间翻译,也没有必要翻译,本来海军学校就把英语放在极高的位置上。老师是英国人,教科书是英语,用英语做作业,用英语回答问题。唯一能用汉语的地方,可能就只是偷偷在背后对这种“英语世界”表示不满发发牢骚的时候而已。 军号声中,三色旗被升至空中,465名海军军官学校的军官生们身着礼服,腰别短剑行着英式的军礼,目视着三色旗升至操场桅楼台楼桅杆顶部,开学议式并未在能够容纳两千名学员的海军军官学校的大礼堂内举行,可庞大的学校以及可以容纳两千名学员的教室、宿舍、大礼堂,无不表明着这所学校的雄心,而这所建于横水洋上册子岛上的海军学校,不仅代表着未来中国海军雄心,同样海军的精神也将从这座曾经的荒岛上开始。 什么是海军的战斗精神,它的精髓可以用四个字概括——见敌即战。不畏强敌、不惧牺牲、勇于挑战强大的对手,即使明知不敌也要毅然出击、战斗到底,以牺牲和鲜血摧垮敌人的和意志。在历史上,在最后的关头海军往往比陆军表现得更加坚定顽强、更加具有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精神。 “兹委任陈绍宽、李国堂、佘振兴、吕德元、许凤藻、杨启祥等465名为海军军官学校学生,本海军军官学校,虽于今年创立,然欲于此地复海军之精神,诸位皆为海军军官学校一期学员,望诸位从今天起,就要以海军军人来要求自己,以为将来树立册子岛精神之典范,把自己培养为中国海军未来的优秀军官。军人的唯一目标是善战能胜,……望诸位在未来四年间,严律已行,树册子岛百年精神之典范” 萨镇冰的致辞并不算长,在他从桅楼上下去之后,乘海容号巡洋舰抵达册子岛参加海军军官学校开学仪式的陈默然走上桅楼。 穿着白色的军装,站在桅台上看着台下操场的这些穿着藏蓝色海军服的年青人。从他们的严肃的脸庞上,陈默然依能感觉出,或许中国的海魂仍在,至少在他们的身上,可以看到了他们的身上年青人透出的朝气,在这朝气中或可感觉到一丝海洋的气息,仅仅只是一丝罢了,而这所军校就是激发、重铸他们身上的海魂。 十年建立陆军,百年建立海军。而耗费百年建立就是海军的灵魂,一支没有海魂的舰队即便是装备上最强大的战舰最终的结果也是葬身鱼腹,历史已经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这一点。在历史上之所以出现“北洋之后无海军”之词,指得正是在北洋战没之后随之失去的海魂,海魂失去了百年,即便是在百年后,中国海军找回自己的海魂了吗? 这是一个迷题 曾经他靠着一个信念支撑着自己的海魂,现在呢?这所学校可以铸就中国的海魂吗? 站在桅楼上看着这群少者17、8岁,长者二十一二岁的年青人,他们是十省上万人中选出465名精英,陈默然盯视他们,首先行了一个军礼,陆军军礼不同,这个军礼是海军内的英式军礼。 “勿忘甲午” 没有任何煽情的演讲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雪甲午耻” 465名学员的嗓间嘶吼般的迸发出四字校训也是他们这一代学员的使命,同样是国家对他们的期待。誓雪甲午之耻是每一名海军官兵的使命和梦想,十年来这个梦想一直在海军官兵的心头萦绕着。 看着台下海军军官生,陈默然满意的点点头,心中对这所学校的期待,甚至超过了陆军,陆军一直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海军,余光扫了眼台旁站着的叶祖圭、萨镇冰等人,在海容号上,陈默然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什么是“闽系海军”,整个海容号上,几乎所有人都说着福建话,福建话就是海军的官话。 从左宗棠在马尾设立福建船政局,中国近代造船业由此发端。设立马尾船政局前后学堂,前者培育造船人才,后者培育驾驶人才。马尾船政学堂是中国近代海军的摇篮,清末水师建军的发源地。现在海军被闽人所垄断,上至部长、司令,下至士卒、杂役多为闽籍,闽系海军早已是成为中国海军的代名词。而所谓“闽系”,实际上又可称为“马尾系”,绝大多数人是受马尾船政前、后学堂教育后步入海军的。 马尾船政学堂采用英国海军学制,招训14岁少年入学,多由海军内闽籍人士推荐,施以8年海军军官养成教育。从清末水师到现在巡洋、训练两舰队,闽籍人士渐集渐众,闽系海军根深叶茂,他们控制了海军各级权力,而这种一省掌握海军恰是陈默然所不愿意看到的。 创办这所学校,一方面是为了培训海军人才,而另一方面则是将全面取代“闽系”的地位,“闽系”控制海军的局面,也将随着这所学校的建立而结束。海军学校第一期的365学员没有一人沿自旧船政或水师学堂,均是来自上海、安徽、湖北、江苏、广东、福建各地英语教学的教会学校或英语大学,英语教材,英国教授,全英语的课程,或许闽系海军在这所学校唯一的存在,恐怕就是萨镇冰这个校长了,至于学校的军事教官却是出自黄埔。 而在另一方面,为了消除未来的可能的任人唯亲的现象,海军从日本引进了一套据说是公平透明的人事操作程序,说可以任人唯贤,但愿如此吧 看着这些未来的海军军官,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的妻子倾尽家产在英国为这支海军添购的军舰,现在整个海军上下都在想着这艘军舰,海军官兵为其募捐75万元,民间为其募捐1265万余元,不仅可以买回那两艘战列舰,甚至剩下的钱还够再造一艘战列舰。 想着海军最近为了两艘战列舰的命名与归属打的口水仗甚至打到自己的案前,陈默然在心下笑着,中国海军十年没见着大家伙了,现在大家都眼红也是意料之中。 “你们啊……只要人训练出来了,军舰,总会有的” 人海军不比陆军,只要有钱,什么军舰都能买,可人呢?眼盯着面前的学员,陈默然知道,这中国海军梦,将从这里启航。 第229章 工具(求月票!) 第229章工具(求月票!) 公元1865年乙丑,清同治四年,以“制器之器”为目标的江南机器制造总局在上海虹口原美商旗记铁厂设立。(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其设备主要由三部分组成:一是曾国藩派容闳在美国购置的机器,二是李鸿章派丁日昌以4万两白银在上海收购的旗记铁厂设备,三是苏州和上海洋炮局的设备。 由于虹口房租较贵,且工厂以生产军火弹药为主,有一定的危险性,遭到了居住在附近的洋人的反对。两年后,制造局正式迁往高昌庙。不过短短的十几二十年,其规模已非同一般,共有职工3000余人,房屋2000余间,分厂16所——机器局、木工厂、轮船厂、锅炉厂、枪厂、炮厂、枪子厂、炮弹厂、炼钢厂、熟铁厂、栗药厂、铜引厂、无烟药厂、铸铜铁厂和两个黑药厂。 从设置看,这不仅是江南制造局设备最齐全、规模最大的军工厂,而且的确成了容闳所构想的“机器母厂”——绝大多数车间既可以为军用生产服务,也可以制造农业、工业发展所需的民用机械设备。正是从虹口所在的租界搬到老城厢所在的华界以南、浦江西岸,这个后来被誉为“中国第一厂”的“局子”才得以不断扩充兴旺,成为清国规模最大的军工企业。 制造局以生产枪炮子弹为主,辅之以修造船舰,并附设翻译馆、广方言馆和工艺学堂,以翻译西文书籍、培养技术人员。因此,当时的江南制造总局无论从设置、定位和影响看,都远非单纯的军械所或官办企业,而算得上是集军工、科研和人才培养为一体的大型民族资本企业。 十几年后,在华洋人在《北华捷报》上惊叹:“十多年前,中国人购买了旗昌铁厂机器,并将铁厂的机器运到高昌庙,建成一个兵工厂的核心。那时真未料到,它在后来历任的两江总督的培植下,竟发展成为今天这样的庞大机器制造局。” 1872年曾国藩去世后,李鸿章出掌制造局大权。由于他主张“造船不如买船”,所以从1873到1885这12年间,江南制造局总共只造了4条船。之后到1901年李鸿章去世期间,江南制造局更是完全停止了造船业务。由于甲午战败的影响和官办企业的管理问题,整个制造局暮气沉沉,业务不振,船坞亦随之处于半荒废之中。 两月前,上海光复后,江南制造局随之局坞分家,江南制造局易名为“江南海军枪炮厂”,而造船厂亦从制造局中独立出来,取名为“海军江南造船厂”,隶属海军,几是在局坞分家后的第一时间,江南制造局便接到了第一个来自海军的定单,两艘千吨级远洋驱逐舰。 夜幕下,海军江南造船厂的船坞内依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模样,在船坞里不断传出的嗵嗵的轰鸣声,船坞内铺着龙骨和船肋间,上百名工人日夜忙活着,通红的钢制铆钉从烤箱里取出,随着气动铆钉枪的冲击,伴着铆钉枪的铆击,蹦出闪烁的火花,对于江南造船厂来说,这或许是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定单,同时建造两艘千吨级远洋驱逐舰,而这种大型远洋驱逐舰又是各国海军所无。 百瓦大灯泡的光线下,穿着一身海军军装的史添阁盯着船坞中的铺设的龙骨、船肋,虽是已经开工足以一个月,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两艘前所未有的“远洋驱逐舰”就难免有些激动。以至于甚至忘记了身旁乘海容舰造访船厂的执政和海军部长一行,他们是在参加海军军官学校的开学典礼后临时来船厂视察。 “着眼于未来,放眼于大洋” 过去清国的水师从来都没有远景规划,而这一次的远景规划,却是出自执政府,执政府的要求只有这么十个字,出于这个要求,未来在太洋上作战的需要,使得海军对军舰提出了与过去会然不同的要求。为支援舰队作战,需要吨位大,耐波性能好的远洋驱逐舰。 之所以提出造远洋驱逐舰,一方面固然是舰队的未来的需要,而另一方面却是并不发达的造船业的限制,造船厂需要逐步掌握造船技术,而且现在执政府也没有充足资金供海军建造军舰。在这种情况下,千吨级远洋驱逐舰因其相对廉价而被执政府选中。 由于中国的造船工业尚不发达,之前所设计建造的驱逐舰都是千吨以下的,即便是是被福州船政局的登峰之作的,在法国技师的指导下以法国零件建造的“建威”“建安”两艘驱逐舰,吨位虽达到850吨,但航速却仅只有23节,而此时各国新型驱逐舰航速普遍在30节以上。 而此时连世界最强大的英国皇家海军的驱逐舰也没有标准排水超过千吨的,虽说史添格在英国时师从最优秀的舰船设计师,但依靠海军独立设计建造简直就是不可能的。然而史添格本身具备的极强的学习和仿制本领发挥了作用,他选择了在借鉴了飞鹰级驱逐舰后,又引入了轻巡洋舰的设计,最终设计了这种千吨级远洋驱逐舰。 终于在船厂经理轻咳一声后,史添阁这才想起身旁的“客人”,连忙开口介绍着自己设计的这型前所未有远洋驱逐舰。 “……为了取得更好的高速性能,舰体长宽比拉大到了11.5:1,由于采取艏楼船型的缘故,艏部干舷较高,因此抗浪性较好,能胜任在太平洋广阔水域作战的要求。 在武器设备安排上,将前主炮从舰桥上方转移到舰桥前方甲板,减小了射击时对舰桥的影响。而且这样布置之后,舰桥也能设计得更加高大,使得舰桥人员有更良好的视界,方便指挥作战。” 向执政和叶祖圭介绍着这型驱逐舰时,史添阁还记得一个月前,当驱逐舰的模型的摆在海军部的桌面上时,许多在场的海军官员都被驱逐舰有如此高大的舰桥而震慑了。 想着不无得意的史添阁清清喉咙,同时将视线转向执政,准确的来说,他是向执政介绍这种驱逐舰,毕竟在海军部他已经向叶祖圭前后讲解过数次。 “执政,如果说他除了吨位大、适合远洋之外还有什么特色,那么就是她的动力系统,因为排水量的增大需要更大输出功率的发动机来推动,而旧驱逐舰安装的燃煤锅炉和往复式蒸气机已经就不适应需要了。由于相等质量的重油比燃煤发热量高,当时在各国海军中已经出现了用重油取代燃煤的做法,这能使相同的锅炉在使用中输出功率增大,同时采用目前尚未被各国采用,但功率远大于往复蒸汽机的蒸汽轮机,汽轮机由英国帕森斯公司提供。而在这里我们又对其传动装置进行了划时代的革新” 说着,史添阁伸手想摸胡子,又扑了个空。这时他才记起来自己已把胡子刮掉了。 “自蒸汽机应用于军舰后,舰用蒸汽动力装置最初都是直接传动的,即蒸汽机和蒸汽轮机的输出轴直接螺旋桨。但直接传动有很大缺点,即主机的转速不能与螺旋桨良好匹配,且产生空泡问题。蒸汽轮机的出现加剧了以上矛盾的发展,因为汽轮机要达到与蒸汽机相同的效率必须采用高转速,这无疑更进一步加剧了空泡问题,为止我……” 史添阁特意加重了最后一个字,或许是在英国呆了太久,以至于他早已不再习惯中国式的谦逊。 “为改进这一点不足,而研制出减速齿轮装置,解决了这个矛盾。我将与之配套的蒸汽轮机称为齿轮蒸汽轮机,利用齿轮减速器传动,而非轮轴直接传动” 在得意的时候,史添阁全忘记了自己的的减速齿轮是从那里吸取的灵感,那是从野马汽车的行星齿轮传动系统中吸取的灵感。 “江南制造局现在有制造高速、重载、高精度齿轮减速器的能力吗?” 听着史添阁的话,陈默然随声反问一句,上个月海军部曾递交报告,要求划拨特别经费引进蒸气轮机的技术专利,没有一丝犹豫便批准了,毕竟动力从来都是舰船的心脏,后世中国的动力设备是全面落后于世界,在野马汽车的齿轮传动系统制造时,都碰到了技术问题,最后靠着进口齿轮,现在又引进齿轮技术才得已解决,军舰上用的高速、重载、高精度齿轮减速器,江南制造局能解决吗? “这个……” “执政,目前所需要的齿轮减速器部件,我们已经委托英国、德国制造商代为生产,船厂目前正准备似交报告予海军部,拨款以添制新型设备生产齿轮减速器” 跟在史添阁身旁的显然比他更适合应对这种事情,几句作出解释的同时,又顺道争取着经费。 “桐侯,你回头似个报告,报行执政府,这个钱是省不得的执政府的经费再紧张,我也会想法挤出一笔钱来” 陈默然一口同意时,又不忘记表示了执政府的困难。对于他而言,周围所有的一切皆是工具, 和张靖谈容忍异端是,让查志清组建调查局亦是,和孙中山谈建国同样也是,即便是现在向叶祖圭说出这番话时,亦是如此。 “单靠买军舰是不行的,我们在修海天的时候,马鞍山根本不能提供舰用装甲钢,可现在已经能造装甲钢,虽说质量或许比欧美差点,但总能赶上的,我们的历史欠账太多,像这军舰,我们设计出最好的军舰,但工业技术上的落后却限制了我们,买军舰不行,同样买发动机、买部件是建不成大海军。” “这两艘驱逐舰上的锅炉、蒸汽轮机都是从英国买的,在买的时候,我们连同专利技术一起买了回来,生产机器不行就买新机器,等将来我们造巡洋舰和战列舰时,就可以用国产代替进口,这个钱值得花,等到将来打仗时,若是买不来,或来不急,就后悔莫及了” “执政所言甚是” 叶祖圭深以为是的重点下头,甲午战时,黄海海战的失利主要由于船炮落后之故,而当年中国工业基础薄弱,材料和工艺还未达到较高水准,以至于所制炮弹,大小不合膛有之,弹面皆孔亦有口,引信、拉火,亦也有不过引者,买的炮弹又不可能第一时间运回国,自己不能造,总是解决不了根本。 整整一天之中,叶祖圭一直在思考着上月自己同萨镇冰两人从上海前往南京任职后的所遭遇的一切,执政府对于海军的重视远超过他的想象,除去建训练舰队为海军储备人才之外,执政甚至规划着在未来五年内,以建造、购买轻型装甲巡洋舰和重型装甲巡洋舰为主,编建重型装甲巡洋舰舰队3队,轻装甲巡洋舰舰队3队,作为巡弋全球、培养水兵的载具。 而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却是为在五年后,扩充海军力量提供人员和技术支持,除此之外,执政府未给海军一个详细的海军扩建计划,而作为海军部长叶祖圭亦知道,今年别想再谈海军扩建计划,但执政府却制定了一个5年期的船舶工业计划,而江南造船厂的驱逐舰正在这个工业计划中的一部分。 “海军需要做的仅仅只是按照船舶工业发展计划,制定相应的扩建计划” 问题的关键还是人,等两艘战列舰回国后,仅两艘战列就需要1600名官兵,海军几乎为之一空,人啊还是要靠训练舰队一点点的训练出来 “桐侯” 陈默然扭头看着叶祖圭。 “工厂、技术、军舰,这些都会我都会给海军,但是海军……到时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卷吗?” 这一声反问让叶祖圭整个人陷入沉默。 陈默然不露声色的心下一笑。 “现在别急着回答我,你知道的,书写这个答卷意味着什么,而现在……” 把视线投向船坞中的军舰,陈默然继续说下去: “我们要做的就是为赴考场作好准备” 离开位于高昌庙的江南造船厂后,陈默然并没有和叶祖圭一行前往码头,而是直接驱车去了位于埔东的东序大学,此时的大学依然是一片繁忙的工地,大学的主楼依在建设着。 “暑假结束后,两千一百名学生将入大学” 心想着一个月后,这所大学不再像现在这般,仅只是一座工地,而是一所正经的大学陈默然的心下不禁有些得意,这所大学将会是“新中国”的第一所高等院校,虽是东序但是一所以理工科为主的理工类大学,南京正在兴建的辟雍大学,更偏向于法律、经济、人文,至于南京理工大学则偏重于精英教学,甚至于在未来几年内,南京理工大学都不会公开招生,按照规划那里将是中国理工大学的最高学府,至于东序才是真正为中国理工科专才的地方。 虽说是暑假,但步行在大学校园内,借着路灯,陈默然依然能看到那些因家在外省,未能返乡的学生,他们大都在那里抱着课本练习英语或是德国,同海军军官学校相同,东序大学同样实行英语或德国教育。 这种外语教育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学校里除去国学教授之外,几乎所有的专业教授都聘请自英、美、德三国,中国即没有合格的教授,也没有合格的专业翻译,这使得东序大学甚至没有足够的人材去翻译专业教材。 自然的就造成了现在东序大学内,学生们拿着英文或德文专业教材上课,英国或德国教授、讲师在课堂里用英语或德语讲课,从东序大学创立至今,读着预科的学生更多的是在学习外语,为的只是上课时能听懂,为创造语言环境,校园里的学生,自发的决定在校园内交谈不说中文。 “哎……这个国家……” 心想着创办一个现代中国的筚路蓝缕之程,陈默然颇为无奈的摇头轻叹着,一个国家,不仅不能为大学提供合格的教授,甚至于都不能提供足够的小学、中学教师。自己真的能在未来几十年内给出一张满意的答卷吗? 心中略带着些苦涩的陈默然继续朝前走着,在树林中传出一阵德语交谈声,顺着灯光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几名学生,正在灯光下和一个外籍老师在那里用德语讨论着什么,而其中还有几名学生在对话的时候,甚至还翻看专业语译手册。 离的近时,陈默然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一个熟人,准确的来说一个后世诸人非常熟悉的老外,现在的他非常年青,但依稀可以看到那张熟悉到极点的脸庞、发形。 他……他怎么会在东序?难道只是模样像? 就在震惊之余,正好身旁有人经过,陈默然连忙一把拉住从身旁经过的人。 “同学,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而这会被陈默然拉住的学生刚一开口提醒对方用英文说话时,学生的两只眼睛同样瞪大了,是执政而陈默然的眼睛却依还盯着那个正和学生们交流着的人,他……难道是东序大学的教授? 第230章 枪与笔(求月票!) 第230章枪与笔(求月票!) 《民族光复,百废待兴,教育、实业何者更为重要》 虽只是一道普通的考题,可这道题却是出给整个民族的,最初这道题只是南京国立高等师范大学的考题,但最后这道题最终还是在从考场转向社会,在光复后的社会上引起一番不少的争论,而这种争论的根源实际上是由执政府内教育部与农商部争夺经费所导致,最后在的“教育主脑”、“实业主躯”的争论下,这场争论得以结束。(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如果说争论带来最大效果是什么,恐怕就是国人开始正视现代教育,“普法战争的结果于讲台前便已决定。”、“甲午之败,从日本大办教育起便已注定”教育强国或许正是从争论中得到国人的认同。 同样的师范学校免则学费、膳宿费,毕业后即可担任教师的招生广告,教师工资由县、省、中央三极保障,也使得不少人相信这或许是个谋生的好职业,更何况“师者为尊也”,当教书先生,也不辱没体面。 虽说一些人还梦想着新朝重开科举的举动,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从光复至今,先是“公务员”招考,又是用公务员为诱使他们的念那些用曲里拐弯的“横行文”写成的“算学、物理、化学、历史、地理、动植物学和外国文。”的现实,虽说科举梦并没有顷刻间醒成一枕黄粱。但也彻底绝了大多数人“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梦想。 虽然说一部分士大夫并没死去那份读“四书五经”,钓“布衣卿相”的侥幸之心,可现实总是残酷的,报纸上教育部的编成,公务员的招考,“不废而废”的现实,虽说令自认被国家遗弃的举子们变得有些失魂落魄,可与之相对应的,国家还是给了这些人指了一条路,教师,对于绝大多数穷书生来说,教师成为了他们最后的生计。 虽说一些前朝候补为官的士大夫精英们,依然的在等待新朝开恩,许前朝补官为用,可面对新朝重视的新学,他们也不得不去学习新学,而更多的穷书生却没有他们的那份休闲,为了生计,纷纷投身于各县、府创办的师范速成学堂,也有一部分人投考省城办的半年预科,五年学制的高等师范学院。 国立南京师范大学,在南京城外紫金山下,与国立南京理工大相领,背对郁郁葱葱的紫金山。周围的大自然环境显得极为优美。从学校附近,又可看到马鞍山至南京铁路上驰过的火车发出隆隆的轰鸣声,满天飞扬的烟尘,不绝于耳的“咔嚓咔嚓”声,长长的蒸汽萦绕在机头,这似乎带着时传来时代的气息。只不过这条从马鞍山延伸的铁路在光华门站便成为断头路。 国立南京师范大学是南京最早招生并投入使用的大学,它的规模、教师力量和设备,都是优先保障的,甚至执政府还提出了“最优秀的人才去师范大学”的要求,由此可见执政府对的师范教育这“群学之基”,国家教育建设根本的重视。 与任何一所教育部主办的大学一样,国立南京师范大学的校章规定的教育方针“除照部定教育宗旨外,特采最新民本主义”,即“道德实践”、“身体活动”、“社会生活”,“各种教授应提倡自动主义”,很强调人格和学识的全面培养。学校更是从社会上聘请了一批学识渊博、思想进步、品德高尚的教师,用于教学。 虽说教学主楼未成,但时不过是刚进洋历8月,师范大学便已经开始,来自各省的近4000名学生将在临时搭建的木板房内住宿、学习,在这里开始他们未来五年半学习生涯,在这些学生中,有十七八岁的接受新式教育的少年,也有三十余岁的中过秀才甚至举人的老书生,校舍虽是简陋,可那正在施工中的大学教学楼和宿舍楼,无一不让这些学生们感觉有些新奇。 此时这些年岁不等的学生,却穿着黑色的学生制服,按班分成方队站立在操场上,他们将在开学之前,进行一个月的军训,这是教育部制定的教育章程中的一个环节。 “……你们不要以为军训其实无非就是一群人列队站在操场上面向太阳站半小时,” 手端着步枪的军事教官面对着学生大声喝喊着。 “你们离开学校之后,将会负育人子弟之责,其责任远甚于其它任何学业,教育强国,教育强国,教育同样也可祸国” 年龄甚至比他们还中的许多人还要小上十几甚至二十岁的军事教员的语气非常严肃。 “现在,你们谁能告诉过,为何教育部会制定中国教育当以军国民教育为主” 环视着面前的学员,军事教官走到一个学员面前,盯视着他的眼睛。 “你来回答” “报告教官,我国处于邻强交逼,亟图自卫,而历年丧失之国权,非凭借武力,势难恢复。意图族存民强,非军国民教育而不能行” 微扬下巴,梁志致大声回答着教官的问题,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用最大的声音回答教官的问题,否则准会遭受斥责。 “很好你来回来” “报告教官,军国民教育,在于养成国民尚武精神,去除满清奴役两百六十年来奴性教育之必然” “你来回答” “人类的历史乃是人种竞争淘汰的历史,生存竞争、优胜劣汰不无纵贯人类历史,我民族遭泰西诸族侵袭,若不奋起行以军国民教育,复我民族千年尚武精神,复我民族之士精神,他日我国必陷国亡族灭之境,如印度、南洋诸如为历史所淘汰” …… 学员答着,教官点着头,军国民教育是教育部制定的方针大纲。断然行以军国,以护民族存亡。也正因如此,民族的危机和社会的责任才会促使教育部制定了以军国民教育为中国教育根本,意图以军国民教育重建民族尚武精神和士之精神。 “何为士之精神” “士之精神信仰之条件,可得十数端。一曰常以国家名誉为重,有损于国家名誉者刻不能忍。一曰国家交涉有损于国家权利者,以死生争之,不畏强御。一曰苟杀其身而有益于国家者,必趋死无吝无畏。一曰己身之名誉或为他人所侵损轻蔑,则刻不能忍,然不肯为短见之自裁,不肯为怀忿之报复,务死于国事以恢复武士之誉。一曰对于所尊长,常忠实服从。虽然,苟其举动有损于国家大计或名誉者,虽出自所尊长,亦常抗责之不肯假借。事定之后,亦不肯自宽其犯上之罪,而常以身殉之。一曰有罪不逃刑。一曰居是职也,必忠其职,常牺牲其身乃至牺牲其一切所爱以殉职。一曰朋友有急难以相托者,常牺牲其身命及一切利益以救之。一曰他人之急难虽或无与于我,无求于我,然认为大义所在,大局所关者,则亦锐身自任之,而事成不居其功。一曰与人共事,而一死可以保秘密,助其事之成立者,必趣死无吝无畏。一曰死不累他人。一曰死以成*人之名。一曰战败宁死不为俘……要而论之,则国家重于生命,朋友重于生命,职守重于生命然诺重于生命,恩仇重于生命,名誉重于生命,道义重于生命,是即我先民脑识中最高尚纯粹之理想……” 回答长官提问的学员在那里道着的“士之精神”就象鼓槌般击打着众人的心。即便是这些手无搏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书生,此时也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只觉得浑身气血为之愤涨,似看到先秦诸人体国为国的一幕,若是人皆如此国必能强。 这是梁启超新书中“中国之士”的士之信仰,这是他在西方和日本对中国“中国之历史,不武之历史也;中国之民族,不武之民族也”的蔑视刺激下,内心怀着愤慨邃奋笔疾书,于月前写就,随即被执政府出资于商务出版,五千余字的文字是反思,亦是呐喊。 尚武精神和武德的消失,是中国自秦汉之后,最大之痛,而梁启超在书中所选取的具有中国士之精神的七十多个人物中代表民,基本都集中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各个阶层,春秋战国,分而争霸,一日不自发有位,一日就有被他国吞并的可能;所以在那样的历史环境中,从庙堂到百姓,都有一种“尚武”的精神,都有一种值得尊敬的“武德”。 最初书定稿名是〈中国之武士道〉,可在陈默然看后,却改名为〈中国之士〉,用他话说日本的武士道本身就是从中国剽窃的,日本武士道所信奉的“忠诚、信义、廉耻、正直、坚毅、简朴、胆识、礼节、诚实、礼仪”无一不是中国的古代传统,而现在中国唯一需要的做的就是重扬士之精神。 “数百年来,士之精神的缺失,必然导致的结果一是知之者不敢呻吟,不知者莫知痛苦;二是明知国家之危亡,犹可颂曰太平;明知官吏之**,犹可媚曰文明;明知人士之无罪,由可诬曰当诛……只有文武兼备的人才有坦白光明的人格,文武兼备的社会才是坦白光明的社会。偏重文德使人文弱、柔佞、阴险,只知使用心计、欺诈、失去了光明磊落的风度,中国二千年来社会各方面的卑鄙黑暗都是文德畸形发展的产物。” 作为执政府执政,陈默然不仅出资大印此书,发于官员、军队之中,甚至还特指定将其编入教程之中,“以教育弘扬士之精神”,自然的作为中国最高等师范学校,南京国立师范大学自然需要学习士之精神,最终由他们教授于学生,用尚武与武德改变这个民族千年的积病,而这正是陈默然所希望的。 就像此南京国立师范大学近四千名学生,在开学后,首先进行长达半年的预科学习,所学习的除去现代数字、理化、地理、历史之外,最重要一课便是军训,先把他们变成军人,随后才是老师。 当一个国家面临时生死存亡之危时,没有人会去考虑这么做的弊端,这么做未来发导致什么,有什么比民族生存更为重要?如果连国家、民族都不存在了,那么还有资本去谈论其它吗?自上而下的一致性,使得光复后的中国教育,从一开始就走上一条与他国截然不同的教育之路。 望着操场上进行军训的学生,张百熙的眉头时皱时缓,虽说京城破而未降,可南京却赦免了他,只因为他为教育作着一定的贡献,甚至于南京的教育部还给他一纸聘书,请他到南京教授国学,而在这国学面前,他自己亦一个学生。 过去人们常道“以德报怨是为美德”,而现在却强调“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现在的教育虽讲国学、虽依儒学,但扬的是先秦时的尚武之神,讲究的是“士”的精神,可以抛弃生命,去做必死之事。讲究有是“士为知己者死”,“士可杀不可辱”等的信条,又提倡以“忠”、“信”作为个人准则。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心想着自己将要上的课,张百熙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无论如何这去其糟粕的国学课总是要授的,在课堂上他必须要大讲“士之精神”,要通过教育重建执政所希望的“人人皆士”的民族。 “想法是好,但……” 心下轻叹着,张百熙的脚却在朝着不能不谓之简陋的教室走去,而在他的身后,依传来一阵阵吼声。 “这是什么?” 训练的教官左手举起手中的步枪。 “步枪” “这是什么?” “笔” 齐声的喝吼在操场上回荡着,学员们盯着教官手中的枪与笔,他们知道这是什么含意,与普通大学不同,师范学校的制服帽徽恰是枪与笔的交叉。 “两者相合为何物?” “立国之基、强国之本” 听着学员们的喝吼声,教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铁血是立国之基,而教育则是强国之本,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合上手中的教授档案,陈默然的脸上依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甚至于不时的摇着头,爱因斯坦在中国而且是东序大学的一名讲师。 有那一个发现比这个发现更令人震惊的。 瞧见执政的神色,蔡元培的心里有些敲着鼓,东序大学招聘的近500名外籍教授、讲师都是他一手负责的。 “执政,我们在国外招聘教授时,虽说开出高薪,但真正的知名教授学者愿意来中国的毕竟只是少数,这些人无一不是经过精心挑选,其中不少人在欧美,或许并不是具备教授资格,但是对于我们来说……” 的语中多少的带着些无奈, “相比于欧美一流高等学府,一流的教授往往不会接受的东序大学的聘书,这使得东序不得不放底要求,虽说放底要求,但目前的东序的教授和讲师,大都具备真材实学,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由名师推荐,我们同他们签定的亦是五年至十年不等的合同。” “鹤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必有什么顾虑,没有凤巢岂能引来凤凰,这东序大学草创,能聘请来这些教授、讲师,已经实属不易,咱们这个国家说好听了什么都有,说难听了什么都没有” 点燃一根香烟,陈默然稍沉默了一会。 “可一无所有也不错,一张白纸好做画嘛这些教授、讲师在国外或许不受重视,但在这里我们可以给他们充分的空间和支持,让他们去从事教学和研究,你不是和我说过,办大学要守着循思想自由原则、取兼容并包义的精神吗?对学生是,对教授、讲师亦是如此,谁能说在合适的条件下,我们引来的这些教授不会出现几个影响世界大学者呢?” 在蔡元培的面前,陈默然当然不会说这个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将是二十世纪最著名的科学家,他的研究将会改变整个世界,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甚至根本不具备担任大学讲师的资格,可未来呢?只要这里能够给他提供足够的空间。 “二十年,我曾说过,中国富强的关键在未来的二十年,而在这二十年中,教育又是实现这一目标的重中之重,现在东序若许没有任何名望,但二十年后谁知道呢?” 说话的时候陈默然用手指轻点着桌上爱因斯坦的档案,然后抬头看着蔡元培。 “也许二十年后,这个人会成令整个世界为之景仰的科学家,同样的东序也有可能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理工学府,而这就是我们需要去做的,用二十年教育去改变这个国家,一年内,我可以练出百万强军,但是对于这个国家来说,二十年才能培育出一代人,” 陈默然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神情也显得极为认真。 “鹤卿,你的肩上之责,可远甚于我啊” 第23章 外交(求月票!) 第23章外交(求月票!) 弱国无外交 对于这句话,或许没有任何人比中国人更有体会,自64年来,自从国门被洞开的一刻起,从满清官员不知外交为何物,到交了学费从知其然不以所以然,再到知其所以然,又因弱国之势而依无外交。(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外交可谓是让满清的外交官们尝尽了其中苦涩。满清外交权丧,一部分是因国弱,另一部分却是因其骨弱,两者相叠令国权尽丧。而在取代满清之后,外交自然成为新政权的要务,而作为外交部长的梁敦彦,在出任外交部长时,作为执政的陈默然只交待其一句话。 “弱国无外交非也强国以强权力量外交,弱国以精神力量外交” 只是一句话,让梁敦彦琢磨了足足一个月,才品出其中的味道,而对于其它部门在涉及外事时,依然如此,所谓的精神力量,无非就是,国势弱点没关系,可若是说连骨都头都弱了,那就怪不得不成他国鱼肉了。 骨头要硬,要进退有节,该争的权益要寸步不让就是这个依然是个弱国的中国,目前办理外交的核心。话说起来很是容易,谁都可以说,可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这满清的64年,基本上把所有该卖的权益卖完了,还有什么好争的。 可被卖掉的权益往往又与新政权的利益息息相关。几乎是交通部刚一组建,便遭遇了这么一个问题,满清最后的几年,晚清的“借债筑路”活动,虽说有均衡列强在华势力的目的在其中,但同样依使列强对中国政治和经济的渗透有一定程度的扩大,这绝不是执政府所乐意见的。 “借债筑路”虽说有列强政府的影子,可毕竟还是“商办”,自然的在交通部成立后,立即通知各持有铁路股票外国公司来南京商讨铁路事宜,这些公司不得不买帐,毕竟铁路所经之地在执政府的控制区于,便纷纷派出代表前往南京与交通部协商。 而铁路自然的成为了执政府外交第一案,从7月12日开谈一月来,倍为各界所瞩目,这是民族政府外交第一案,执政府同样也是关注至极,开始时是“卢汉铁路”、“粤汉铁路”、“关内外铁路”、“沪宁铁路”、“津镇铁路”、“汴洛铁路”谈判,随着光复省份的增加“柳太铁路”亦加入其中,谈判不过只展开一月,便因双方分歧造成谈判数次中断,可最终他们又不得不回到谈判桌前。 交通部的会议室内铺着红色呢绒布的谈判桌前,一边坐着比利时公司的代表、卢汉铁路总工程师俞贝德和公司代表,比利时领事之所以未来直接参加谈判,无非是想留些回旋的余地,同时对于他们来说,这场“路权谈判”又是他们直接观察这个新政权的最佳时机。而另一边则坐着外交部、交通部的官员,谈判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或许从谈判一开始,就注定了谈判的气氛不可能融洽。 “……贵公司为了加速工程进度,节省费用,偷工减料,结果建筑的线路质量极低。” 作为交通部铁路工程师的詹天佑,一边斥责一边展着自己收集的证据。 “不仅线路如此,甚至连像黄河大桥这样的重要工程,总长3010.2米,共102孔,是卢汉线上最长的桥梁。但贵公司为了减轻投资负担加快施工进度,基桩深度不够,施工期间就有8个桥墩被洪水冲毁。根据贵国条程,该桥建成后,保固期只有15年,行车时速仅为10公里……” 拿着对方的图纸说话时,詹天佑盯视着俞贝德。 “我请问,俞贝德工程师,你在欧洲修筑铁路时,是否曾修建过如此低标准铁路?即便是光复军修筑的战时铁路,恐怕都超过阁下主持设计的铁路,这究竟是贵公司意图降低成本偷工减料,还是说俞贝德先生以及贵公司本身就不具备设计修筑铁路的资励” “你这是在侮辱我以及公司的信益” 面对斥责,俞贝德立即站起身急声答道。 “是你们自己的行为在侮辱自己” 詹天佑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对方的毫不客气,让俞贝德顿时一哑,之所以设计如此低标准的铁路和路格,根本原因是为了降低成本,就在他一哑的同时,在他旁边的哈弗雷德则立即接腔说道。 “根据借款筑路合同,贵国并未对路线和桥梁条件施以任何限制,而且贵国亦没有相应的铁路修筑规格所依……” 见对方从技术上加以责难,哈弗雷德便狡黠的从技术上加以反驳。 “那是满清,而不是中国我提醒哈弗雷德先生注意两者之间的差别” 梁敦彦抢先答道,而哈弗雷德更是立即补充了一句。 “根据国际通行标准,铁路以筑路期规格为准,请恕我们无法遵守贵国新制定铁路标准。” “按照国际通行标准,筑路期间,发生修筑规格变化,未成路段需严格遵守新规,这一点哈弗雷德先生没有诧异吧” 詹天佑拿出早已经准备好各国铁路工程规范,翻开其中一本比利时王国的铁路工程规范中的一页,摆到了哈弗雷德的面前。 “贵国铁路工程规范亦作如此规定” “这个……” 哈弗雷德尴尬的笑了一下,有些悻悻和身边的同僚们互视一眼,即便是如何狡黠,他都无法改变未成路线必须依造的新定工程规范的事实。 “那么贵方是否同意在未建成路段、桥梁、隧道,遵守执政府新定工程规范” 詹天佑追问一句。 “这自属应该之事” 与同僚们取得共识后,俞贝德点点头,难得的没有进行多少反驳。 这一切并未出乎他的意料,用言语或者国势相威夺回路根本没有一丝可能,先前的一个月中,谈判进行的同时,执政府就已经签署了新的工程规范,异常苛刻的规范条程,从技术上加以驳斥,从而迫使对方作出让步。 “请将这一句写入《卢汉铁路》追加条款备忘录中比方已认同未成线遵循新规之国际惯例这一点我想大家没有异意吧?” 得到众人的点头后,梁敦彦方才再次请随员记录这一条款。 “不过在更改之前,我们需要得到贵国的新工程规范,用于修改设计图纸” “你们当然会得到的而且现在就会得到” 说着一份法文的铁路工程规范由随员取出递给了俞贝德,几乎是在接过工程规范的第一时间,他就翻了起来,不过是一两分钟之后,他就猛的抬起头来,直视着面前的梁敦彦、詹天佑等人,大声喊了一句。 “这不可能贵方的干线铁路标准,远超过欧洲同行标准你们根本是以技术为由施以调难” 在喊出这句话时俞贝德几乎瞪大的双眼,他意识到,从一开始,他和其它公司一样,都掉了该死的中国人设计的陷阱内,他们先是拿着旧的《详细合同》,与各公司商定工期,像卢汉铁路按合同原本应在三年前完工,而因四年前的北方动乱,工程受到意外阻碍,影响了进度,再加上光复战役。 虽说有分歧,但最终双方还是达成协议明年12月31日份之前完工,对此已经补签了合同追加条款,根据合同规定每迟一天,比方就要支付三万五千两的罚款,三十天后罚款翻倍,随后每三十天日罚款增加一倍,直至合同到期,而如提前一天交付,中国政府则提供三万五千两奖金。 看似公平的条款,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准确的来说是几年前的欧洲标准,目前英美法德都已制新标准,我国铁跌标准均系参照欧美各国标准,绝无任何调难之意” 詹天佑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这份铁路标准规范是昨天晚上执政刚签署的,从一开始,整场谈判就完全是一个精心设立的骗局,甚至于交通部根本没想过继续履行满清签定的任何借款筑路合同书,这是上个月甚至不惜作出让步,也要与各公司签定合同补充条款的原因。 “这绝不可能,以三千七百万五十万两的筑路款,如按新铁路标准,超出投资至少超过70%以上我们业已购买的所有路轨都成为废品损失将近千万两之多” 俞贝德大声喊叫的同时,哈弗雷德夺过那本铁路工程规范,翻看两页后,同样惊得面色煞白,这那里是什么工程规范,这根本就是想让他们破产的规范。 “出于对合同书的履约,我们会根据合同补充条款规定,追加最高不超25%的投资” 詹天佑的表情依没有任何变化,可心里却已经是乐开了花。这条补充条款是一周前双方商定的,理由非常简单,在过去五年中,比利时公司已经,先是的以债券利息过低,无法承销为由加息,又以原料价格上涨、路线困难等为由要求追加投资,也正因如此,在上个月的谈判之中,与各公司商定补充条款更多的是侧重于工期,以及部分权益的收回。 但他们绝没有想到,对于交通部而言,在所有的补充条款中,最重要的却恰是被视为“正常”的工期限制以及追加条款,如按照新规,绝大多数承建铁路公司都将面临破产或零利润的境地,而这正是交通部所需要的。 “不可能我们不可能接受这一规范我们要求贵国铁路部必须调低新铁路标准” “比利时会为了外国公司的利益修改本国的铁路工程规范吗?” 虽说有些担忧,但梁敦彦仍然驳斥一句,这是执政为这些外国公司准备的一个陷阱,其中的利害关系,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但执政却要一意孤行。 俞贝德在心下合计一会后,立即出声挽救道。 “如果实行新规范,无疑等于让我们陷入破产境地,我们希望贵国能够出于友谊,准确我方按照比利时1900筑路标准修筑铁路,我方可以保证严格遵守铁路工程规范” 在说出这番话时,他甚至不断的对心里对自己说着,这只是未成路线,还不到总工程量的三分之二,无非只是少挣点钱罢了,其它已成路段的偷工减料已经让公司获得颇丰,而且这几年的工期的拖延又使公司可以用筑路款进行其它投资,这是可以接受的。 “非常抱歉,这点我们无法接受交通部的职责是按照工程规范标准监督铁路、公路以及码头建设” 詹天佑的话音不过只是一落,一旁的哈弗雷德却早已经按耐不住心下的愤怒,他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来。 “那就让你们该死的规范去死吧我们绝不可能遵守这一规范如果你们有能能耐的话,就去和比利时的军队说话去” “哼……” 梁敦彦的汇报让陈默然忍不住差点没笑出声来,那个比利时人未免也太可爱了一点,如果是英国人、德国人或许他会考虑一下,可说这话的却是比利时人 “这确定没听错?他让我们去和比利时的军队说话?” “执政,比利时不过只是小国,哈弗雷德话语也只不过是怒言罢了,可借款筑路涉及到英国、德国、美国、俄国、法国五大列强,如果他们联合施加压力的话,恐怕最终我们不得不做出让步,除非……” “除非什么?除非现在让步是吗?” 陈默然抬眼看着梁敦彦,右手习惯性摸了下唇上精心修饰的普鲁士式八字胡,然后有些懒洋洋的朝着椅背上一靠。 “让步是不可能让的,我现在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一点,他们要么接受我们的条件,要么就等着付违约金,这帮子人修的那是什么铁路,过个大桥要减速到十公里,这种铁路不要也罢,就算是他们把路卖还给我们,这桥都得炸掉重修” 嘴上这么说着,陈默然的心里却是在打鼓,赎回铁路已经是自己所能接受的最大底线了,若是真不行的话…… 强国日本人拼了命的在东北和俄国人打仗,仅仅只是因为俄国人的威胁吗?不是,而是为了打出一个强国地位,在这个信奉丛林法则的时代,不在战场上赢得强国地位,就不会有任何国家去听取你的声音。 可现在 “那个比利时人不要让我们对他们的军队说话吗?” 陈默然突然问道一句,在梁敦彦刚要说话时,他又补充了一句。 “崧生,记不记得你刚到外交部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弱国以精神力量外交” 说着陈默然咧嘴一笑,眼中流露出此神采。 炎黄4602年的中国,或许没有那家报纸比作为执政府喉舌、光复会机关报的《光复报》发行量更大的报纸上,在三个月前,这份报纸依还是地下非法刊物,而现在这份报纸却已经成为中国发行量最大、影响最大的报纸。 得益于光复会的经费补贴甚至于执政府以文化名义加以补贴,《光复报》可以远比同行更底的价格发行到全国各业已光复的省份,又随着光复军的进军步伐扩张到各省。正像同行们所说的一样,光复军所到之处,只过带去了三样“一是民族政府、二是产业券、三是光复报”。 政治上的优势使得《光复报》在短短几月内,成为了全中国影响力最大、读者最多的报纸,而报社总部却并不在南京,而是在上海的埔东,入夜时分,报社内依然忙碌不凡,报社的编辑们正在紧张的校对着明天将出的报纸。 就在他们即将完成报纸的校对时,一间玻璃窗隔开的房间突然打开了。 “取下头版” 站在门外的总编辑叶树声大声喊了一句,所有的编辑无不是一愣,按说如果这不是发生什么大事,是不可能改头版的,从《光复报》公开发行至今,不过只改过两次头版,一次是光复,一次是京城陷克。 又过一会,当头版的内容经电报局递送员送来之后,报社内编辑无不是处于半呆滞之中,他们从未想到一场铁路谈判竟然会演变至此,不仅谈判破裂,甚至于对方还以战争相威,而提出威胁不是英法德俄那样的列强,而只是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在何处的小国。 “铭举,你立即动手写社论” 手拿着另一份电报,叶树声大声喊了一句。 “立即更新明天的头版,社论一起发标题就是——战争我们现在连夜赶稿,争取明天早晨把号外和报纸一起发出去” “社论?” 周逸扬愣了愣。 “就是平常让你练的,能不能翻出花来,就靠你这篇社论了” 鼓动叶树声清楚的知道社论的作用,一直以来,光复报非常重视社论的作用,尤其是他的鼓动作用,本身这篇头版新闻就可谓是煽动性十足,但还要靠社论煸风点火。 第232章 目标所在(两更!求月票!) 第232章目标所在(两更!求月票!) “兹事之起,去压抑,保自由,吾国文明之。(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有此一举,可以觇国民进步;有此一举,可以杜外人轻视。……自表面观之,不过商业、工业之争;而就其内容审之,则关于国权主权者甚大。成则中国民族为世界上可贵之民族;不成则中国民族愈奴隶牛马之不若,而听人宰割。……抵制苛约收还国权为我国民生死之大关键,为了中国人的中国,国人自应以购力为武器,拒购洋货,本号主人亦国民之一分子,应尽义务,嗣后本号制作之操衣,一律删除洋货。” 炎黄4602年《民报》西历7月29 “轰”的一声,随着一声不大的轰响,市街上一大堆比、英、法、意、德等国之洋货,倾意被焚,围观者无不欢呼,一堆劣商屯积的洋货,被劝抵会众人和激动的学生置到街心点燃,这一幕已不再为奇。 一周来,全国各地抵制洋货、拒卸洋货一日甚过一日,与各国商人所谓不同,抵制洋货初起时,他们以为这种民间商业抵制行为不会持续多长时间。 “中国人离不开洋货” 洋商们这么说,有这么说的道理,半年间,中国即从欧美各国进口多达2亿海关两的商品,其中多半数为消费品,棉布、棉纱、小麦、洋油等等消费品半年间即进品超过1.2亿海关两,中国人的生活离开不是洋货,没有洋布、洋纱他们没有足够的布匹制衣,没有足够小麦 可事实却让他们跌破了眼睛,抵制洋货不仅未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只是走个过场,而有愈演愈烈之势。从一开始,先是学界推动了商界,再是商业协会也倡议民众起来销毁日货,并作出决定,要各商行“于3日内将所存洋货尽行销毁”。各地商业协会接连通电向全国各大报纸披露。 “本地排斥洋货及洋船十分活跃,传单到处散发,劝人民切实抵制,坚持到底。” 愈演愈烈的抵制洋货,使得市场上棉布、棉纱之贸易,似多为国内土布或机制土纱所夺,而与此同时,面对市场的空缺一部分人纷纷欲投资实业,而执政府又出台诸如创办实业可获三年免税之类的相关奖励办法,在抵制洋货的同时,创办取代洋货实业投资亦为民间热议。 与此同时上海的产业机械公司则又迅速推出纺纱机、织布机、面粉机等多种技术较简单机器,马鞍山扬子江机床公司与江南制造局则先后推出各类易制大小机床。而产业银行以及多家华资银行、钱庄先后承诺对实业界提供低息贷款,而政府又为信誉企业提供担保的行为,更是进一步刺激渐兴起的实业投资热。 随着因比国战争相胁因路权引发的抵制洋货进一步发展,似乎中国实业的春天已经到来,稍吹去寒意的春风正缓缓的在这片土地上刮起。 “此次抵制洋为,是我四百兆同胞干预外交之第一。”而报社亦认为,抵制洋货运动是“民力行用于外竞”的,国民外交也使各国看到中国国民的一片赤诚的爱国之心和其显示出的强大力量。 面对来自各国的压力,执政府在表示“商民所为,非政府所为,政府不便干涉”,在表这番态度的同时,执政府却又颁发了“国货”标准,标准分为复杂的七等,“国人资本,国人经营,完全本国原料,国人工作”为第一等,是最纯正的国货。依次往下,到“国人资本,国人经营,完全为外国原料,国人工作;或者是国人资本,国人经营,完全外国原料,外国技师”则为第七等,是最低档次的国货,在第七等之外,则为外货。 而执政甚至在接见商业协会代表时,又宣称“抵制洋货,虽起于铁路,发于民众爱国之心,但于国货实业发展必将大有助益”,执政府的先后肯定,这无疑是助长了民间抵制洋货的“气焰”。 于此同时,外交部在随之而来交涉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一方面乘着商民抵制洋货,与各国驻华公使、驻沪总领事、领事等各国外交人员进行交涉的过程中,一方面坚持强硬立场,试图以抵制洋货为手段迫使各国承认铁路系为商约,各国不便交涉,另一方面又利用一切时机与各方周旋,据理力争,以求获得圆满的外交结果。 “随着中国民众的觉醒和力量增长,他们在外交活动中的作用和影响日益增强。在制定、推行对华外交政策时,各国政府已经不能只考虑政府的态度,而是不得不考虑中国民众的反应。他们已经成为中国得以保全领土和主权、迫使列强放弃对中国的直接支配或军事占领转而探索新的对华政策的重要因素。” 放下手中的报纸,穿着一身粗布衣的陈默然脸上带着些得意,为在过去的一个星期中,他已经穿换上了一身这山东产的粗布衣,就是一种对抵制洋货最好的支持。 甚至于连光复军军装,亦由斜条纹布改为粗布,虽过光复军军装用布均是上海的孙氏以及南通大生生产,但为不与民间争夺布源,才改为粗布。 “执政,各国希望我们在筑路借款上能够格守商约,一定程度上,他们已认同此为商约,另外他们希望如我们意欲收回路权,可与各公司协商赎回” 梁敦彦在汇报时,看着执政的目光似乎发生些变化,在政府的幕后操纵下全面抵制洋货不过只进行八天,欧美各国公使、领事以及商行先是从淡而处之,再到现在的紧张,其间的变化,一直与各国交涉的他可谓是再清楚不过。 八天前,洋货在华日销达百万两之多,可到第三天起,全国销售不足万两,甚至他还向德、美、英三国表示,将执政府或许将因民意,重新与各国业已签定多达一千六百万英镑机器定单,而产业公司更是暂停了与德、美、英、法四国签定的总额为一千万英镑的机器定单。 码头工人罢工拒搬洋货,而执政府于幕后出资由商业协会设粥棚,接济罢工工人,面对前所未的抵制,各国不得不认真考虑中国的声音,“弱国之待强国,非徒以顺从而能买欢也,时亦以强立而能起其敬。”,正像执政说的那样,该硬的时候就硬起来,当然软的时候也要软下去,在他看来,现在的时机似乎已经成熟了。 “赎回?” 陈默然摇摇头,这并不是自己需要的。 “即便是赎回了铁路,我们拿什么钱去修?” 一耸肩膀,陈默然道出一句现实问题。 “赎回路权,各国公司肯定趁机加价,粤汉铁路那边已经向交通部服软,通过美国领事表示,希望以六百万美元的高价把路权卖给我们,这几条铁路赎回来,只怕执政府要做好拿出一亿两的准备,一亿两可以修多少铁路?” 反问时,他又自己替他回答了一下。 “至少五千公里铁路这不是胜,而是一次惨败” 盯视着梁敦彦,陈默然继续说着。 “我们拿一亿两买回的是什么?像粤汉铁路那边花一千多万两,买来的是49公里铁路,还有四千多吨路轨、梁料,这些值吗?” 梁敦彦这会倒是有些弄不明白执政的意思了,难不成执政想一分钱不出,就收回路权?诸国列强怎么可能答应? “路权是收回来,但问题是怎么个收法,现在交通部正在同粤汉铁路的合兴公司谈判,我们承认四百万英镑的铁路借款,甚至可以批准他们继续筑路,那些个公司的钱都是在欧美民间发售债券募集,他们是拿着别人的钱借给我们,然后又以此相胁承建勘测、筑路包括铁路亦由其经营,直到其经营五十年后,我们方可收回管理权,现在我们要争的就是这个管理权” “执政,那您的意思是……” “只要把铁路的运营管理权收回来就行,借款筑路并不是坏事,关键问题是在于怎么借,借款不出卖国家权益,这就是良债,未来我们修路的时候,会直接由财政部到欧美发行债券,同时都明确规定了铁路建造和管理之权归中国国家所有,聘用的洋工程师和总帐房必须听命于交通部以及项目总办或代办;铁路器材的购置和费用支取外人不得插手,否则不得照行。路权在我,即便是以铁路募债之抵,又有何妨” 有些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陈默然半眯着眼睛。 “政府要敢于借钱花,而且在善于借钱花,我们可以把国家看成一个公司,从公司财务的角度来看待国家理财问题。首先,如果国家借债的利息高于国家投资或开支的项目所能带来的回报率,比如国债利率是20%而国家投资项目的回报率只有2%,这里国债利率是成本,投资回报率是收入,那么国家开支的项目每年要亏损18%。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必不可少的国家开支外,政府应该停止、减少开支,尤其不应该通过赤字、国债来让政府浪费钱,应该降低税负。如果是这样,政府的确要尽量存钱,以防未来出现财政危机时要花20%的利息去借债。国债利率低于国家开支项目的回报率,那么往国库存钱只会阻拦国力的增长,使国家衰退,像我们修铁路的回报率一年在8%至15%之间,远低于借贷利率相反地,这时就可以大胆的借钱。” “执政,国债早已为国人接受,但我国民间却无法接受国债国人之所以抵触均是因为几乎所有的国债都是列强强加赔款,再就是借款无一不令主权丧失所以国人无法接受外债” 留**童出身的梁敦彦自然知道国债有良恶之分,可民间对国债的根本性否定的态度,借外债当然更无法接受,他们根本不知道政府借钱用于建设的誉处。 手摆一下的同时,想着民间对国债的抵触情绪,有些头痛陈默然揉了下太阳穴。 “等过一阵子,《光复报》和国内的其它报纸,会先后以国债发一些专稿,《光复报》会以为日本为例,介绍国债于国家强大的作用,咱们到19世纪末还没推行国债市场,日本却已走在前面。明治维新时期日本敢于利用公债支持发展,而同期清廷还忙于往国库存银子。结果,到甲午战争时,两国的国力已大相径庭,最后存银子的满清却向借款的日本赔了2.5亿两白银,日本用借来的银子发展的工业、铁路,用借来的银子建立了舰队,最后靠着一场仗都挣回来了,可他们接着却借的更多。” 稍沉思了一会,陈默然又继续说下去。 “要改变国人的思维,日本无疑是最好的启示,现在作为贫国的日本缘何能够挑战作为欧洲列强的俄国,他们用借来的钱发展工业、发展军事,又用借来的打仗,借债不仅使得日本未失权益,反而挤身跃于强国之列,民间不要呼喊着向日本学习吗?要学日本,先要学会日本对待国债的态度” 呷口茶,陈默然又继续说下去。 “现在执政府不予外国承认难以举借新的外债,所以我们便转向国内发行公债。按财政部的统计,我们从国内募集了4300万元的公债,经过这一次光复公债的发行,咱们的内债市场正在打开,以后对内发行国债的力度,还会再加大,一方面政府加紧宣传国债的作用和意义,另外还要宣传何为恶债、何为良债,让民众区别对待两者,最后等他们适应了,也就自然的不在意了” 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陈默然却是把眉头皱成了一团,虽说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把自己在国外存款变成中国的国债,可这总靠着自己的那笔钱,总不是个事,毕竟那笔钱还有其它的用途,可若是在国民不认可外债时,大举外债,恐怕又会引起国民的恶感 “债肯定是要举的,就先从铁路开始吧” 话音未落,办公室外,一名军事参谋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份电报,脸上却又是一副喜忧参办的模样。 “执政,西安、西安举义了” 第233章 西安(第二更!求月票!) 第第二更!求月票!) 战争是什么? “战争”二字就是残忍、悲惨、暴虐、放火、屠杀等等惨无人道的众恶之极的概括性代 名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所谓战争,就是包括了一切非人道的罪恶无比的巨大的恶魔口袋,它荼毒生灵,破坏良 田,摧毁房屋,恣意暴虐,毁灭文化,使人间变成地狱,导致无数的生灵成了孤魂野鬼。— —这就是战争。 正义是什么? 正义即力量,惟有力量才是正义。一切无非是弱肉强食。 七月初五的西安已经尽被炮火笼罩,隆隆的炮声、枪声、喊杀声似乎整座城市唯一的声响,七月初四陕西新学堂、新军、哥老会首领的秘密集合,决定武装起义,上午十时许,战斗打响,由于当天是星期天,驻防军军官放假,满清护理巡抚、各司道官又在家中,来不及反应,起义军便占领了军械局,缴获大批的武器和弹药,在占领报鼓楼制高点后,相继攻占了巡抚衙门和藩库,当天晚上,起义军在军械局设总司令部,陕西新堂校长井岳秀任督守,通电全国陕西光复。 入幕时分,满城旗兵以骑兵分数道出击,以回子马队为先满人为后攻打汉军,被汉军击败。初五日,晨天将明时时,起义汉军攻菜市大门,继而分军攻东、南门,旗兵伤亡惨重,近晌午时汉军以炮攻东门,又施以炸药,城门在晌午时分告破,内城旗兵与汉军展开殊死巷战,双方在内城挨户争夺撕杀。由于满人残部顽抗汉军为减少伤亡,竟以火攻,烟焰张天。 关中平原上,西安这座被历史惠泽的千年帝都,此时已成为一片火海,火光映着烟雾,把夜空照得通红。 “赶紧回去,让后面给点炮火支援怎么样?只要——” 话音一落,剪掉鞭子的军官就被抛到了半空中,然后像一片被太阳烤焦了的树叶,被一阵狂风卷起,来回飘荡了几下,就慢慢坠入张着大口的、黑黝黝的洞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头感到一阵晕眩。不对,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知觉也没有,他不存在了,意识已经离开躯体,仍然在张着大口的冰冷的黑洞里坠落着。他想停止坠落,那下面太阴暗、太冷峭了。 “救我一把吧” 他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祈求道,听起来耳熟,是他自己吗?他无法知道。声音似乎是来自于意识,立即又被四周反弹回来的阴森森的、震耳欲聋的炮声淹没。 “长官”,另一个声音在焦虑地喊。 “长官,我们送你去医院。” 晕眩的意识在坠落、飘动中犹豫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然后开始往上浮动,疲乏、困倦…… “医院——为什么要去医院?” “你受伤了——”一个声音在气喘吁吁地回答。 这个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是谁呢? 他挣扎着要弄清楚是谁。突然轰隆一声,意识与分离了的躯体重新汇合。感官和知觉都回来了。一阵剧烈的、灼热的头痛……呼吸极度困难……担架的颠簸使他感到恶心……可以看见一小片天空,浑浊朦胧,一阵阵黑烟不时地飘过……偶然瞥见被烈火灼烤的树枝杈上那卷曲的树叶,燃烧着的屋顶…… 整个世界上下跳动着,像醉汉一样……四周惊恐的骚动,沉闷的爆炸声…… 杀杀光他们 在这沉闷的爆炸声中,不断的传出人们的嘶吼声,这嘶吼声一声又一声的在井勿幕的脑海里回荡着,眯着的眼缝里似乎可以看到刀客们挥着刀、荷着枪在街巷里撕杀着,烈焰映红了天际间的一切。 “快……快躲进来……” 在英国浸信会教堂的大门外,一个英国神父在那里大声喊着,越来越多的旗人朝着教堂跑去,对他们来说,现在逃生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趁起义军不备翻越城墙逃出去,二是逃入教会受外国人保护。 神父的话音被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和哒哒哒的机枪声打断,街道上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呻吟声,伴着的还有吼喊声。 站在浸信会教堂门口阶级上的神父不顾掠过的子弹,朝着前面的街道看去,街上的一幕,让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这西安城的上空像被一个巨大的、恼羞成怒的魔鬼紧紧地攥在手里,不停地轰鸣着、嘶吼着,他甚至都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切。 他看到追击着敌人的起义军,甚至放弃使用长短枪而是挥舞着大刀,像是恶鬼一般的砍着敌人的脑袋,刀在他们的手中舞动着,挥舞着就像那魔鬼撒旦的镰刀一般。 在浸信会的教堂内,原设计可以容纳百人左右的教堂,现在三四百人挤在里面,就像罐头里面的沙丁鱼一样。抱着喂奶孩子的妇女坐在中间,接着是带着大一些孩子的妇女,再就是男人,他们的身上带着血,脸上带着绝望,听着外间传来的吼声,不时惊恐的抱住头捂住自己的耳朵。 又是一阵尖厉的呼啸,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脚下的大地在剧烈地抖动着。那是起义军的大炮在炮击满城。 神啊请你宽恕这里的罪人,庇佑你的子民吧 感觉着大地的震颤,神父跪在的十字架前祈祷着,他祈祷着那薄薄的木门可以阻挡那群似地狱中扑出的恶魔一般的起义军,街道已经被染红了,这场战斗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东城传来的枪声,不断的传到井岳秀的耳间,听着那里传来的枪声,他的脸上没流露任何异样,只是在那里不断的对哥老会党人和新军的军官下达着命令,在房间里,一部电报机不时传着嘀达声,而电报机旁戴着耳机穿着新学堂校服年青人,不时的在纸上作着记录,译完一份电报后,他随手撕掉那张纸,另个人接了过来。 “报告,光复军第六师已经抵达距离西安15公里处现正向西安强行军,预计天明前抵达西安。” “云山,告诉兄弟们加紧搜捕残敌” 旁边的万炳南一听到光复军要到了,未等督守井岳秀发话,就连忙对张云山吩咐一句。 “好嘞” 井岳秀一微皱下眉头倒也没说什么,他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无意阻拦,并且也没必须阻拦。 在城内,挨家搜索的起义军本着一说话,二看脚的念头搜索着,对于妇女来说,未裹足的一双大脚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是的旗人的身份,而满城内旗人却大都不会说西安话。 这倒为他们的搜索提供了便利,十几分钟头,阵阵枪声开始在军械局附近的街道上响了起来,一排排的捆着绳子的人被推到了街巷里,街巷外骑着马、背着枪、提着刀刀客们阻堵着任何人想要进去的念头。 在城门右边的城墙脚下有一个又长又宽的大坑,这是几百个俘虏连夜挖出的深达三四米深的大坑。在城墙脚下,已经有几个被填平的大坑,这是最后一个坑了骑在马上的刀客们,把一行行的战俘赶到城墙与坑之间的狭长空地上。 此时的坑边所有的机枪都架好、对准了这个深深的土坑,然后马上的刀客们便开始把战俘往坑子里面赶。只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搬运尸体的俘虏们似乎才猛的惊醒了过来,有十来个人愤怒地喊着从行列里挣脱出去,立即就被马背上的刀客用大刀砍掉了脑袋。 在被驱赶着的队伍中有几个人转向押着他们的刀客,银子、铜元,任何从口袋里还能掏出来的东西扔过去,嘴里还一个劲地哀求着什么。 “哈哈哈!这群狗东西又要给我们发军饷了!” 披散着齐跟的头发,穿着新军军装的军官在旁边开玩笑地嚷道,他们已经有两月没领军饷了,这会这些人倒知道发军饷了。 “可他娘的太迟了!” 一个离他很近的战俘把一块怀表扔给他,怀表是金质的,在朝阳下闪着金光。先前搜身时怎么给漏了呢?这家伙,大概是以为这个时候一块手表还能救他一命。 旁边的刀客接过怀表时,眼中尽是贪婪的模样,可在那人刚要开口说话时,马背上的刀客却再次挥动了的手中的大刀,划出一道影子,下一刻那人身首分家的跌掉在坑中。 几分钟后,所有的战俘都被赶下巨大的坑里。那么多人挤在里面,只见一片往上仰着的被恐惧扭曲了的脸,很多人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埋” 马背上的一名刀客吼着发出了命令,下一刻围在坑边的刀客们便挥着铁锹朝着土坑里铲着土,此时土坑里传来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求饶声,痛苦的哭喊声在凌晨灰蒙蒙的天空中发出阵阵回响,凄惨至极。 此时这里的一切,就2165年前三秦子弟的祖先秦军一样,挥着铁锹朝着坑里填着土,终于,所有的呻吟、哭喊声在土坑被填了一半时,完全停止了下来,这千年的古都里的一切显得那么静。 正像长平之战时一样,战俘们都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刀客们挖土埋住了坑之后,他们开始在土上跳着蹦着,他们的动作有些像是2100多年前秦军胜时的舞蹈,历史和现实在这一刻重叠了。 满城内的枪声在近黎明时结束了,可军械局的街道上枪声,却直到天明时依然响彻着,此时光复军第九师的先头部队,却已经抵达了西安,当他们行过东城门时,看到一队队骑着马背着大刀,步枪的友军,刀客们在看到这些光复军时,用苍穹的秦腔吆喝着,呼喊着,下一刻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刀客们冲进这队伍中,和那些士兵拥抱着。 欢呼着的士兵们抬着刀客的手脚将他们投向天空,为他们的起义呐喊着,而刀客们又把士兵抬着扔向天空,为双方的会师喝彩着,这城墙下只是一片欢腾的海洋。 骑在一匹高大的马上,立在路边的唐礼才,检阅着向前行进的部队,一夜强行军的部队先在路边休息了四个小时,直到上午九点时才上路,此时所有的官兵已经换下了身上满是尘土的军装,换上了背包里干净的军装,甚至还特意在河边把靴底的泥刮了一下,他们必须要向三秦之地的同胞们展示最精神的一面,长途行军的疲惫之色,从他们的脸上抹去了,只剩下即将进入西安的兴奋。 “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了起来,朝着马蹄声扬起的烟尘看过去,唐礼才看到一阵尘土在路边扬着,过来的是一队骑兵,第六师已经交出了自己的汽车,原因很简单,越过潼关之后,部队就很难保障汽油,更何况他们还要进甘肃、进新疆。 马队在距离他百多米的距离速度放慢了下来,唐礼才诧异的看到马背上的并不是第六师的官兵,应该是西安兴汉义军吧在他们放缓脚步时,领头的一匹马先跑了过来。 骑着马的士兵在马背上行了个军礼。 “报告长官陕西督政府督守、兴汉军司令井岳秀……” 在士兵报告时,马背上井岳秀策马向前紧赶了几步,朝着唐礼才走了过来。 “唐师长,欢迎你们的到来” “井督守,你们辛苦了” 笑容在两人脸上浮了出来,而在井岳秀身后,新军军官、哥老会袍哥和刀客头领们大都是目带诧色的看着这支人强马壮的部队,骡马牵引着的炮车后拉着野炮,而每过两排士兵,都可以看到扛着重机枪的兵佐,这一切都让这些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仅只是这些大炮、机枪就已经让他们明白为啥这文瑞升允守不住潼关,单是这十几门大炮轰着,那潼关肯定也是守不住的。 “井督守,我收到南京转来的一封电报” 一听这话井岳秀的眉头一皱,他朝着身后的新军军官和袍哥、首领们看了眼,脸上浮出些无奈的涩意。 “唐师长,你知道的,我能管住新学堂的学生军,但……这里和内地不同,刀客们都是刀口添血而生……” 朝着那些新军军官、袍哥、首领们看去时,唐礼才的脸上依还带着笑,可面上露笑时却吐出了一句冷言。 “井督守,要我帮你肃肃军纪吗?” 第234章 西北风(明天加更!求月票!) 第234章西北风(明天加更!求月票!) 迪化城新东门内江浙会馆,这些年已经不见了往年的繁华,江浙会馆在庚子年之前就已废了下来,不过现在这江浙会馆虽说行商们不在了,却又展了番新颜,虽说这大门江浙会馆牌子依还高悬着,可打从辛丑年起,在迪化城里人们却称此地为“公爷府”。(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公爷府里住的自然是位公爷,有清代流放官员要么是新疆,要么是宁古塔,而在流放到新疆的官员中,身份最为显赫的,当数满清宗室辅国公载澜。 庚子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城。慈禧太后于次日挟光绪及臣属西逃,爱新觉罗?载澜则随从。之后与联军的议和中,联军指定爱新觉罗?载澜为“首祸”之一。清廷迫于无奈,夺爵严惩,定为斩监候罪。为念皇亲骨肉,特加恩发往新疆,永远监禁。 载澜流放到新疆省城迪化,官府非但不予监禁,反而给予优厚待遇,将他安置在新东门内江浙会馆居住,由省财政每年支给八干两银做生活费,还派仆从多人供其指使。人称澜公爷,居处为公爷府,府中装饰、用具、房费都由官府支付,依然养尊处优,到迪化不久,又娶了绥来县陆福纬妙龄17岁的侄女为妾,人称“公爷夫人”。 爱新觉罗?载澜作为遣犯,纳了新妾,巡抚衙门便拨专款在陆家大兴土木建府第,修建了这么一座公爷府,只不过那座公爷府,这位澜公爷并不常去罢了,相比绥来,他还是喜欢在迪化这地方,这地方至少是省城,那里是绥来那种小县城所能相比,更何况这迪化的吃喝风不逊于内地,省府大小官员轮流宴乐,澜公爷自然每宴必到,以其皇亲身份,位于巡抚之侧,俨然为座上宾,享着大小官员的迎奉、拍马,看戏之后赏钱的豪举,更让他生出依还在京城的感觉来。 这会在公爷府外,十几匹毛色各异的骏马在公爷府外的街上停着,马背上坐着荷枪实弹的护兵,这是巡抚衙门派来表面上的看押,实际则保护的护后,这些的骏马原是因为载澜好骑马消遣,所以才在迪化按毛色挑选骏马四十匹,每天驰骋自娱,而马夫、马料自然要由官府支付。 这会他的护兵骑在马上,载澜迈着方正步子,从大门内走出来人刚下阶,牵着马的马夫便连忙跪在马镫下,充起了上马的人凳。 “公爷请上马” “哟,阿古扎,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一见着,载澜便忙向前把这缠回马夫扶了起来。 “现如今,可没什么公爷不公爷的了,我这旗人可不是骑人啊” 这会的载澜那里还有往日的跋扈,有的只是一种谦逊,自打从京城被逆……不对应该是光复后,载澜可就是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对那老娘们,他心里感激着,同样也恨着,当年要打洋人的是她,要议和的也是她,最后顶缸的却是自己,这脑袋是没掉,可在迪化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流放着,总也不是个什么事儿。 更何况,这大清国早已经亡了,自然的载澜也没有当大清国忠臣,为大清国殉节的念头,反倒的最一个月来,他却是来回跑动着,以便保住自己的这脑袋瓜子。 “在旗皆为俘” 这迪化的报纸上提过南京司法部对旗人的态度,什么是战俘,就是要服苦役,入战俘营,他载澜可不愿进什么苦役营,可南京对端方等人的态度,又让他琢磨出一些门道,若是识事物兴能保得了自身,没准还能像端方一样,享个执政府的闲差。 什么数典忘宗的,自然进了他的脑袋,更何况是他们先不念的情份。 “谢、谢公爷” 虽说这些日子公爷总是这般,可阿古扎依还有些不太适应。 自行上了马,载澜便夹着马身朝着巡抚衙门的方向走去,相比于内地,这新疆倒也还算平静,虽说有些县已经通电光复,树起了“中华旗”可这迪化城还是大清的天下。 马到了巡抚衙门,门外的衙役在马未停时,就连忙打着千。 “给公爷请安” “免了,以后可没什么公爷了” 虽说心里想着把自己望老百姓身上靠,可不自主的载澜还是露出些活了五十来年养成的习惯。 “潘大人在吗?” “巡抚大人正在签押房那小的这就给公爷您通报一声” 说着话,那衙役便麻利的跑进了巡抚衙门,而载澜则在几名护兵的护“押”下进了巡抚衙门,快走到大签押房时,十几名头戴红顶子的官员便走了出来,不过他们并未跪着请安,而是打着千,毕竟眼前这澜虽是宗室,可现在也是流犯。 “请澜公爷安” 以巡抚潘效苏为主的诸同时打个千,算是请了安,神情依还如过去一般恭敬,然后恭敬的把载澜迎进押签房,作于首座左侧。 “公爷,最近几日,事物繁忙未能请公爷,还请公爷莫怪今个公爷来了,可别再回了” 潘效苏先告了个罪,脸上陪着笑。 “老潘啊你这人实在是太客气了” 载澜摇叹着,对潘效苏他心里还是有那么感激,打从光绪二十八年年秋,潘效苏从新疆布政使升任巡抚,先是提倡吃辘护会,即从巡抚起,依次由布政使、按察使及迪化府县官员轮流宴乐。除朝廷规定的忌辰之外,几乎无日不宴,每宴皆有戏,而这客人就是他载澜。 “今个,爷我来这可不是为了吃你的宴” 载澜说着,同时又看了眼周围,旁边的布政使、按察使等人连忙退了出去,这官场上的规矩他们怎能不懂。 “老潘,这大清国算是完了” 载澜的这一句话,却是让潘效苏心下一颤,他知道这位公爷最近在活动什么,不过公爷能说这话,他却不能说,这一个多月潘效苏可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将来。 “打从旗人入了关,这汉满一家两百六十年了,朝廷腐落无可救,完也是意料之事,老潘你待我不薄,我自是明白,今个爷我来这里,是想全你一场富贵” “还请公爷明示” 听见这话,潘效苏没来由的朝着载澜的脖颈描了一眼,难不成载澜想把他的脑袋送给自己?还别说,这事他还真想过,可这过气的公爷脑袋又有何用? 过去他巴结这位公爷,是因这公爷再怎么着也是宗室,在京城里关系岂是自己这等外官所能相比,自然想借着讨好公爷时,换得公爷的赞赏,从而他日方有晋身之机。 现如今,皇上自杀了,太后在南京正一宗罪一宗罪的审着,怕是不出两月,等罪审完了,到了就押到菜市口正法了,对这公爷自也不像过去那般上心,若是他的脑袋真有用,没准潘效苏早都着人砍了。 载澜喝着茶,看了眼潘效苏,这小子肯定想过自己的脑袋。 “陕西、四川接连光复,这云南的李经羲早有了异动之心,光复军进贵州巡抚林绍年不加抵防,倾省而从,受任贵州省督相,天下之势已定,老潘你可得早做打算啊” “公爷的意思是……” “甘肃的升允长不了,不出十日光复军兵进兰州,是降是守,可就由不得他了,老潘,古来有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你可是汉人啊” 这会被说得有些心动的潘效苏,却把眼睛投向了载澜,他这么说难不成是试探自己?不对,他手里无兵无权,为何要试探自己?或是想用自己的脑袋还往日的情份。 “老潘,说了不怕你笑话” 瞧见潘效苏的眼神,载澜装作没看见的长叹一声。 “我这个辅国公打从辛丑年就没了,这几年大家伙抬爱,公爷公爷的喊着,这会我也就想和自家当个平头百姓也就心足了,老潘,你待我不薄,这执政虽已克京城,可这皇室里头还没个人站出来为执政吆喝什么,虽说我这公爷不是了,可再怎么着也是宗室中人,老潘,想来执政也是有所需吧” “公爷,您的意思是……” 潘效苏被载澜的这一番话说的不由心动,执政一直都在用端方在那揭露满清黑暗,可端方不过只是一满人,而眼前的载澜可却不同,他可是宗室,这扣盆子的事若是由他嘴里说出来。 “这不,我自己拟了份电报,老潘你看看,来润润色,若是行的话,就发出去吧” “哗”的一声, 一大桌子热气腾腾的佳肴被整个掀翻了,不少人衣服上都是汁水淋漓的。虽说这天气燥闷,可是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哈一个,地上摔碎的酒瓶、茶碗也没有人敢去清理,就任由这些杂物散落在衙门的花厅里。 坐在首座的升允,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脸色由刚才盛怒的涨红渐渐变为灰暗。 “载澜,**你祖宗十八代” 许是怒极了,升允一下忘记这载澜的祖宗十八代数下来,那可不是努尔哈赤嘛,可这会恼羞成怒的他还那里还能记得这些。 新疆巡抚潘效苏、载澜通电全国响应光复,而载澜甚至还以宗室之身历数满清十大罪,自呈有罪,“祖宗之罪,载澜即千刀亦也难赎”愿自缚于南京接受法庭审判,不要腰的他见过,端方就是祸首,可像载澜这么不要脸的,升允活了半辈子,可还真没见过。 过去两月,升允先后从青海、宁夏调回队再加上甘肃的防军、马队三十万,火药局更是加紧生产枪弹、洋药,原准备在聚齐了兵便到潼关和逆军拼个鱼死网破,可却没想到自己屁股后面盯出这么一个不要脸的 原本的甚至于他还曾想过,派人去新疆把载澜请过来继位为皇上,为此多次和兰州的俄国领事协商,以请俄国领事准其来兰州,可未曾想不等自己舒通关节,这载澜倒是先数典忘宗的自个把自己给卖了,卖给了贼逆。 “太祖的脸都让这载澜给丢了” 升允继续骂着,心里抱着的火也愈来愈大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看着总督大人在操着努尔哈赤的时候,忽然门口走进管家疾步来到升允跟前,低声道。 “老爷,有事。” “什么事” 怒极的升允吼问一句,而管家则趴在他的耳边言了一声。 “老爷,西安有人逃出来了,有急事。” 管家话语里透着焦虑和不安,升允心中一沉,站起身迈开八字步,便向后堂走去,边走边说。 “让来人到书房去。” 来到书房坐定,不一会儿管家便带来一人,那人三步并作两步扑进书房跪倒在地哭道。 “大人” 升允定睛一看,此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原色了,脚上却穿着一双官靴,他赶紧示意管家把门关上,禁止闲杂人等打扰,然后镇定自若的问道。 “你是何人?有何大事?” “大人,我是西安正黄旗的庆那啊西安、西安的旗人全……全完了” 升允定睛一看,可不是就是庆那嘛,只不过原来是个大胖子,现在却成了瘦子,难怪自己认不出。 听着他说出全完了这句话,一直不愿相信西安之事的升允只觉得一口腥甜的东西在嗓子眼里往上冒,他用力压住,颤声道。 “到底怎么回事,慢慢道来。” 庆那一边哭一边将西安的情形说了一遍。 “老的……少的,活下足多不过几百号人啊……” 庆那一边哭诉着,一边用力的叩着头。 “大人,现在咱大清国就只剩下您这么一个忠臣了,您可得为西安两万多口人报仇啊” “你你是咋逃出来的?” 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悲意,升允问道一句。 “小……小的那……那天趁逆贼不备,顺着城墙滑索下来的,所……所以逃了一命。” 庆那吱吱呒呒的说着。 “庆那,你先下去吧,好生歇息。这仇咱是一定要报的。” 打发走了庆那,升允起身走了两步,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将墙上字画喷的星星点点,如同腊梅开放,他忍不住哭道。 “天杀的贼逆啊” 兰州城外的军营里,马蹄声在校场上回荡着,随着马背上的骑兵砍掉了树桩上的麦草编成的脑袋,校场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大人,你看这精锐军马队看着还成吧?” 穿着官衣的马安良陪在升允身后不无得意的说着,月前总督大人升准他组建精锐军,往河州、宁夏、青海组建二十万步马队,这甘青回回从来都是提刀就是兵,既然有银子募兵,自然不愁没兵源。 “安良,兄弟们的士气足啊” 升允点点头,打左帅征西前这河州兵悍勇绝非汉兵、旗兵所能相比,而这正是自己耗尽府库甚至强索商家编这精锐军的原因,只不过现在天下皆从逆,这军心不稳已成势然,汉军不可靠,旗兵兵不足,唯一可持的就是这精锐军了。 “安良,马家世受朝廷重恩,安良庚子国难时进京护架,得太后、先帝赏识,受总兵高位……” 从总督的话里,马安良听出了大人的意思来,他今天是来探自己的口风来了,现在皇上死了,太后俘了,主宏大清国的气数是尽了,就连宗室都降了南京,自己…… “安良,当年若非左帅赏识,恐怕河州马家也像那白彦虎之流,逃入俄国,于外人庇下苟活,岂有今日之贵?” 升允在说话时,双眼盯视着马安良。 “这陈逆欲灭旗人,皆因族仇,同治年间你祖父他老人家自河州莫尼沟起兵后,杀死的人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五万,陆洪涛、张国志皆可降,他们是汉人,降后可交兵权,或为官或为商,安良,你又能如何?陈逆以族仇起后,这甘肃省内汉绅界时岂能容你陆洪涛对我重用尔等可是颇有微词,有些事,你没忘,他们同样也没忘到时他们请于南京要杀尔等,你又当如何?” 简单几句话,只把马安良说的背脊冒着冷汗,他们没忘,自己又何尝能忘,这些年马家两代人小心翼翼的侍着朝廷为的是什么?为得不就是保全河州马家,若是……他之所以犹豫不决,正是因南京以民族起家。 “安良,大清国待你不薄,本督亦待你不薄,光复军只有几十万人,可精锐军亦有二十五万之多,若是南下孰胜孰负,尚属五五之数……” 升允眼看着校长里操练的精锐军,在官场浪迹几十年的他岂会不知马安良心里的那点心思,今天他只身来这军营就是为了收这马安良的心。 “若是说你降了,本督也没法子,但还请放过城中旗人一命,本督手里只有3000旗兵,若是你想拿本督的脑袋,你尽管取去……” “大人,卑职不敢……” 急跪在地上的马安良边叩头边说着,然后他又抬头看着升充,双手抱拳。 “我马家世受朝廷重恩,大人以死效忠朝廷,安良自愿鞍前马后追随大人” 第235章 覆没(明天加更!求月票!) 第235章覆没(明天加更!求月票!) 路边的树林里,精锐军前兵马队统领马廷佑正冷眼看着这支强行军的光复军先头队缓慢而疲乏地在平原上蠕动着。(顶点小说手打小说)而在马廷佑所骑的战马脚前躺着两具光复军侦察兵的尸体。这是尖兵连搜索林子的哨戒兵。 出自河州的骑队从来作战手法的残酷是远近驰名的,但光复军哨戒兵今天才第一次亲眼见识。为了逼问安全通过的旗号,马廷佑直接把其中一个战士吊在树上,先挖掉他的眼睛,然后生生的把他的皮剥了下来,另外一个被俘的战士被战友的被活剥时的惨叫声吓傻了,血淋淋吊在树上的身体的在那蠕动挣扎着的时候,当他被拉吊在树上的时候,他哭喊着乖乖地将旗号交待清楚。 他的坦白所换来的只是马廷佑一声狞笑,两刀便结果了这两个俘虏的性命。旗号要到了,在换上光复军军装的骑手打了一遍安全的旗号后,眼前完全没有防备的光复军尖兵连纵队,激起了马廷佑熊熊斗志,他的手中把玩着从那个哨戒兵手里缴获的冲锋枪。回转马身,环顾身后的四百六十名骑兵,这些老骑兵都已手持洋枪或是马刀,安静地等待厮杀。只有几匹劣性较强的战马不耐地轻声嘶气。 “兄弟们,让他们见见河州马队的厉害” 脸上带着笑马廷佑对身后的下属轻喝了一句,然后对身边的号兵比个冲锋的手势。号兵点点头,吹起牛角号。 对于步兵来说,骑兵冲锋时号声和吶喊,几乎是任何正在行军中步兵的梦餍,这也是任何指挥官所不愿见的场面。当听到骑兵冲锋时的的吆喝声音的时候,当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传来的时候,梁鹏还以为自己在发白日梦。回头一看,却看到的一群骑兵从田间冲了过来。 “原地防御” 此时百多米外领头的马廷佑高举着手中的军刀,一马当先领着近四百骑兵向这支逆军的先导部队冲锋,大地在马蹄下震栗,马过百米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 枪声在平原上响了起来,马廷佑率领的近四百骑兵们先在百米外放一排枪,掠倒准备反击的逆军,然后挥舞着马刀纵马驰入逆贼仓促构建的的防线里,挥着马刀尽情砍杀。迎面而来的人不是被砍倒,就是遭马蹄踩踏。 “机枪” 在军士们的吼喊声中,士兵立即架起重机枪,射手才就位,骑兵就已经冲到面前。马背上的骑兵将马缰一抖,策马跃过整架机枪,回马一刀砍倒那位英勇的军士的脑袋,**手无助地立起身来,骑兵将马刀凭空一挥,射手的脑袋与身躯就分了家。 只是在一瞬间,遭到仓促袭击的战士们便有人失去了迎战的勇气,一些人丢下武器没命地逃,但是在骑兵团团围绕斩杀之下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能盲目乱跑,成为任人宰割的目标。 “光复军不凯旋,誓战死” 梁鹏大声喊着,打死了几个逃兵,然后挥着冲锋枪扫射着逼近的敌人,在这时他看到一排长,在防线被突破的瞬间就失去了应战的勇气,跪在地上泣求饶命,一个骑兵直接纵马过去将他踏毙。 有胆怯的,也有英勇的,仓促构建的防线在转瞬间被撕开的时候,朱振波率领着自己的排,挺了上去。 “杀……” 二排的阵地上响起前所未有的吼叫声,震人心魄的吼叫声几乎遮挡了战场上的一切声音,二排的四十多名官兵用这种吼叫,来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和最后一丝的恐惧,同时义无反顾的挥舞上着刺刀的步枪,向近在咫尺的骑兵冲去,此时已经无路可退。 终于在他们的呐喊声和清军骑兵的呼喊声之中,绿色的浪潮和杂色的浪潮迎头相撞了,一切仅仅只是在短短的刹那之间,但是时间好像被定格在这一刻一般,这会马廷佑并没有看到那些逆贼的脸上像先前的那些人一样露出惊恐的面目,而是看到一种狰狞的面容,如同刚从地狱中撕杀而出的死神一般涌了上来。 马背上清兵扬起手中的马刀,向朝自己冲来的面目狰狞的光复军战士砍去的时候,那冲在前排中国士兵并没有躲避而是奋力高举着刺刀向前扑了过来,就在这一瞬间,马上的骑兵看到那些跃起冲来的中国士兵的面孔中突然露出的笑容中看到一丝不祥的气息,但是一切都晚了。 冲在第一排的士兵猛下蹲上着刺刀的步枪以45度指着天空,枪托依着地,瞬间形成了一个半圈的刀林,无法勒停的马撞上他们,在刺刀没入马颈的瞬间,士兵被撞击的惯性撞飞了,可马也被杀死了。 被战友们用刺刀枪林护着的冲锋枪手、轻机枪手则抓住机会,用冲锋枪扫射近在眼前的敌骑,在这团混乱中,终于用子弹撕开了一片狭窄的空隙,而这时只剩下呐喊声音战场上,不回响着爆炸声。 那些骑兵挥舞着马刀掠过的时候,看着眼前冲来的骑兵,没有武器的炮手、副射手因不及搭建阵地,他们挥是挥着工兵铲不顾一切的朝着骑兵冲去,一个观测手从身旁阵亡的战友怀里抓出手榴弹,拉下了手榴弹的拉索时,嚎叫着朝着骑兵冲去。 在一个面目可憎地骑兵冲近的瞬间,他看似轻轻的一挥手中的马刀,雪亮的马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光,那个观测手便就捂着喷着血喉咙倒了下去,手榴弹从他的手中跌落下来。一旁几个骑兵高声喝采,而倒下去的观测手却在这一瞬间露出些笑容。 下一瞬间,一声巨响一切都结束了,当硝烟散去之后残留的肢体,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清兵的,只有一匹腹腔被炸飞的战马在躺在地上抽搐着。 此时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战线、没有了防的分别,混战一团的战场上,骑兵在田间路中窜跳着,挥着马刀砍杀着,挥着步枪的战士们,除了据枪聚起的,依靠着刺刀坚起防线勉强抵御着骑兵冲击外,惊慌失措的士兵们,尽管表现出惊人的英勇,但却只是骑兵马刀下的亡魂。 “别硬冲,绕着圈打枪把他们打散了” 马背上的马廷佑大声喊了一句,身后的号手立即拿起牛角号吹了一阵,原本强攻的马队立即一调头,几乎贴着以刺刀为障防御的光复军一边打着枪一边绕着,在其中几人刚被打倒,防御圈出现一个缺口时,一个骑兵便猛的策马冲了过去,圈内的一个士兵即挺着刺刀补了上去,可是已经晚了,在他冲去补位的时候,清军的骑兵已经扬起马刀砍了下来。 “啊” 冲上去的士兵不顾一切的挺着步枪,将刺刀朝那人的身上刺着,在锋利的马刀砍进他的肩膀的时候,战士枪头上的刺刀,从斜下方从大腿根腹相接处,直刺到了这名之前还有些兴奋的清军骑兵体内, 战马的惯性拖着刺刀瞬间在清后的右腹部,划开了数十厘米的口子,肠子也随之被甩拖了出来,在他被步枪上的刺刀拖下马的时候,已经失去生命的战士和骑兵同时摔倒在地上,后续的战马没有一线怜悯的从两人的尸体上踩踏而过。 端着轻机枪的机枪手朝着缺口扫射着,机枪手咆哮的扣动着扳机,原本看似在突破的防御圈,在这瞬间的功夫又被守住了, “注意协调火力,不要一次打光” 趁着这个功夫,梁鹏大声喊了一句,现在自己这几十号人,全靠着圈外的十几个战士用斜指的步枪刺刀树起的长枪阵保护着,而机枪手、冲锋枪手又是大家能不能坚持下来的希望。 这会号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原本围着圈子的马队突然散退回了树林中,在马队退回去的时候,朱振波立即指挥着自己的排和连长汇合在一起。 在树林中看着这一幕,马廷佑先清点了一下人数,不过是半袋烟的功夫,自己虽说杀了他们一百多号人,可却折了三十多人马,这一切只让他的脸上露出些嗜血的狞笑。 “统领,您瞧这个” 后面冲来的一匹马上的马占武扔来一个帆布袋子,袋里有三个插着木棍的铁疙瘩,先前不少人拿着这铁疙瘩甩着。 “统领,我见他们扔过这玩意,把这铁盖拧开,一拉扔出去就成” “看看再弄些,告诉兄弟们,这玩意怎么用咱们炸他娘的” 十几分钟后,当手榴弹爆炸时扬起的尘土和烟雾散去的时候,路间地头上除去满地的死尸外,只剩下的骑在马上喘息未定的精锐军骑队,先前的四百六十余骑,现在只剩下了四百来骑兵,虽是胜了,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喜色,甚至还露出些侥幸的神情, 跳下马的马廷佑看着躺在血泊中在显然是军官的伤者,他的胳膊被砍掉半截。胸腔也被辟开了大半血液已几乎流干。 躺在地上的梁鹏喘着粗气,怒视着眼前的清军,而马廷佑也看了他一眼,随后抓住他的头,从腰间摸出匕首,用匕首割着梁鹏的脑袋,伴着骨碎声身首分家的时候,一手将滴着血的脑袋扔上半空,骑兵们便挥着马刀嚷吼了起来。 “嗷嘞嘞……” 第236章 彼此之局(明天加更!求月票!) 第236章彼此之局(明天加更!求月票!) “满清陕甘总督亲率三十万清军,南下反扑西安,两路清军连克的陇州、彬州、长武、旬邑……光复军第六师,被三十万清军,团团合围于的乾州城北乾陵十八里铺,酣战之城只令三秦之地群震,西安危机西北危机” 这或许是光复战役之后,传出的第一个坏消息了,从陕西发出的电报经电报线路传至大江南北,一时之间,举国皆关注乾陵之地。(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十八里铺的一间破败寺庙院内,几名脚踩着脚踏式发电机的士兵循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发着电,而在院内的扯拉着几根铁丝,那是发报机天线,地上散布的黑色包漆线从各个方向在寺庙汇合,这是第六师的师司令部。 稀落的枪炮声中,唐礼才的脸上全不见外界报纸上“危机”时的神紧模样。 “三十万人,甘肃一省有多少枪炮?” 似自言自语般的的唐礼才轻声说着。 “嗯当初我们在寿州缴获了差不多4000支枪,还有十六门架退炮,我估计就算升允他们把甘肃、青海的军火库刮个底朝天,至少能翻出来六万到七万支枪,最多百多门炮,其中不定有多少是当年左帅西征时留下的爷爷辈的枪炮” “长官,甘军不足为惧,唯一可惧的就是五万马家马队,当年左帅征西,莫泥沟一战损兵折将数万人马,马家马队长于奔袭,善于斩腰切尾,尖兵连之所遭全歼,皆因哨戒兵遭马家马队俘杀,酷刑审出旗号,所以……” “所以,我才要在这让他们围着,所以我才要打一场漂漂亮亮的防御战” 唐礼才抬头看着莫仲秋笑说着。 “表面上咱们是被包围了,可那升允不过就是一文人,他只知道擒贼先擒王,整个西北就数咱们的第六师算是个王,马队长于野战,若是拒城而守,没准这硬骨头肯不下来,他倒是先逃了,步骑相逢步必败,可那是几十年前的老皇历,当年僧林格沁的马队没见着能怎么的了英法联军,至于这次嘛……” 冷笑着,唐礼才盯着地图,脸上尽是冷笑,全中国都以为第六师被困在了这,可实际上这第六师主力根本就不在十八里铺,既然升允要玩,就同他赌场大的。用两万人赌升允的这三十万人。 “哎几十年前的老东西竟然还老守着不放” 从望远镜中看着远处回军马队依着当年湘军适逢野即筑土垒的经验筑出的土垒汪仁杰心里想着时,又似无奈的摇头蔑笑一下,那种土垒不过就是一炮的事。 汪仁杰只以一个团十八里铺,至于另外两个团则被师里调走了,一个团的兵力防御一个师的阵地,兵力显然不足,所以汪仁杰别出心裁,将两个营抽出去,以排为单位构筑火力据点,每连构成三个主火力点,每个主火力点再区别为四个班火力点,三个步兵班各以轻机枪组织成一个火网,一个重机枪班与60炮班构成排火力点的火网中心。连部控制一个82炮班组成火力支持点。每个主火力点均位于前一据点的侧方,拉开一公里,据点间射界清空,没有死角,据点之前密布换为触发引信手榴弹与树梢制成的鹿砦。 这么一来两个营就在十八里铺的荒原上展开了,一开始时,莫仲伙一看这个阵地编成吓了一跳,直问汪仁杰读过步兵教范没有,而汪仁杰只是笑笑说道。 “参谋长,我也是黄埔同学,进过参谋班,虽说没打过大仗,可也不是不学无术的老粗,图上推演在学校时进过前三。你想想,我将据点摆开,但是以火力弥补距不足,将重机枪拨到排据点,将82炮拨到连据点,形成细密火网,清军火力、训练皆不如我,唯用用人海弥补之,正好能被这些火力点抵消。我团部手上控制了本团一个营,再以兴汉军两个营与团山炮连以及师野炮营的二十四门88山野炮,清军军猛攻哪里,我这预备队就顶那里哪里。火力点即使被孤立,班级小部队反倒断指不痛,以据点死守反而能在清军侧后方形成侧袭威胁。我作了三层环状阵地,前线步兵组成的火力点打不过就退到第二线,再守不住就退到指挥所核心阵地,一路以火力杀伤清军,等清军攻到核心阵地前,就等着我给他们上道大菜,沿途以广大占领区与火力抵消清军人海的优势。若我按步兵教范布署防御阵地,我这一个团还不够他们吃的,一但被清军马队人海突破就救不了,不如试试我这招。” 莫仲秋听了,暗想这位位三期的学弟讲的也不无道理,就不再争辩下去了。于是便对笑着对唐礼才说道。 “师座常说,我等虽未经酣战考验,但不能拘泥于战术形势,要能因时制宜,因地制宜,活用所学,我看汪团长可是深得师座之意呀” 而唐礼才则点头赞同着。 “汪团长,你的构想很好,但是要注意伪装。最好将碉堡改为坟头状,可以隐匿,待敌人逼近到500公尺以内再开火,发挥震撼力量,如果每个排都要规划向核心阵地撤退时的掩护阵地,且战且走。走时要在碉堡内布置诡雷……”。 师长言犹在耳,这会儿清军就摸过来了。日落之后清军以小部队试探攻击东南角第一营第3连的据点。该连官兵稳着不开枪,清军不知虚实,只能乱放一阵枪,用游骑试探了一下。 “看来今天个又个漫漫长夜啊” 汪仁杰默想着的时候,朝着西方的通红的晚霞看了下,太阳下山了。 “报告长官,敌人出现于东南第一营防御阵地出现异动,另据侦察,敌骑兵亦有所异动” “声东击西,告诉一营长,好好打,若是他的阵地被突破了,就让他用军人魂成仁吧” 声不大,却透着入骨的冷意。 接到团里的命令,放下电话的唐磊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按了下腰间挂着“军人魂”,这是黄埔生的专利,校长亲自授予的“军人魂”短剑在光复军可谓是军官的荣耀,除去黄埔生之外,他人再无资格持有。从他们上黄埔的起就知道一点,要么功成,要么仁就 “命令下去,执行战场连坐,擅自撤退者,格杀勿论” 光复军中命令从来都是一级压一级,最终命令下达到各个班组。 “执行战场连坐,擅自撤退者,格杀勿论” 重复一遍命令,赵晟朝着西南方看了一眼。 “爷爷、老爹、今个儿子要是为国尽忠,可别怪儿子不孝啊了” 心下呤着,赵晟朝着前方看了一眼,秋后的麦田间,一览无余没有比这更好的视野了,而在麦田间,一座座呈三角分布的小坟头立于田间,那是垒堡,三座小坟为互成琦角之势,小坟外围着铁丝,隔着三百米散布的间隔又以树梢为障。 “兄弟们可得争口气啊” 深吸口气,泛着土腥子味狭窄的地堡内,一脸胡茬子的上等兵端着手中的冲锋枪,朝外看了眼,远方排成散兵线的清军正朝自己这边压着,瞧着他们,上等兵压着心头的乐呵劲,轻道了一句。 “兄弟们,不到四百别开火,瞄准了打” “胡上兵,你就瞧好吧” 地堡外联络壕里的士兵笑喊着,脸上全无任何的紧张之色,他们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敌人,眼前赶集般冲来敌人,只让他们脸上挤着笑。 陆洪涛烦躁地将单筒望远镜丢给身旁的卫兵,远远的看去,这田里到处都是老坟头,可他却知道这老坟头是什么,那是光复军的碉堡。这会他的左翼军的攻击队正在朝着光复军东南防线进军。 第一波是近两千名新募的兵勇,他们只配着左帅那会用的前装洋枪和大刀,第二波是五百名回队步兵,这些回队步兵大都扛着河州长刀,这些未经什么训练的部队,这会就像赶集似的,这些人原本就是拿去送死的,即便是派出精锐马队,对这样的密集碉堡群也是没法子,除非用大炮一个个的点,可是就凭当年左帅留下的那些熟铁炸子炮……无奈的摇下头,他只能在心里祈着马安良的法子能顶用。 骑在马上,他朝着后方看了一眼,他知道在那边,有十营骑队正整齐地集结在草丛间,蓄势待发。四千多人骑重叠在那里,就等着自己这边用人头吸引光复军火力,给骑队创造突破机会,升允不会打仗,可马安良打仗的确有一套,虽之前未和光复军打过仗,但在几次遭遇、伏击之后,却明白了对方的长处,自己的短处, “想啃掉这块硬骨头,难啊” 陆洪涛想着,但脸上毫无表情,他知道现在这是精锐军的天下。一个不慎,没准让那些个不吃猪肉的砍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枪声在旷野中回响着, 瞄准、射击,拉枪栓……联络壕里的战士就像在训练场上打靶时一样,轻松甚至没有任何干扰的射击着,偶尔稀落的炮弹落下来,炸起一团看似不小的烟尘,可却没多少破片,或许是黑药炮弹的缘故,所以爆炸威力并不大。 只是百多米,冲锋的第一波敌军就被打倒了上百人,60迫的小炮弹不时落在他们身旁,飞用的破片收割着生命,田地间这会完全被惨叫声笼罩着,死了百多号人后,离着光复军的阵地还有三百来米人,原本就散知的队伍,立即轰散开来,可溃退的敌军不过是退出百多米,就被后面挥着大半人长大刀的步队给压了回去。 “不对啊” 眼前的这一幕,只让唐磊一皱眉,这仗打的有点儿邪性。 “老六,你看这,……好像有点古怪……。” “除非是来送死的,要不然就不会这么打” 被称作老六的邵武在家排行老六,虽是刚一开始,他就觉察到这里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打电话给团里,告诉团长咱们这边情况” 不一会邵武放下了电话。 “团长让咱们抽两个排充实一营的阵地,一营那边有异动,” 虽然第六师不过是两个半月前方才组建,从组建到现在,训练时间还没有在路上走着的时间多,可在各级官长们的严格要求下,已经养成了良好的射击军纪,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训练场上的动作,有条不紊的拉枪栓、瞄准、射击,似乎一切全如训练场上一般。 在提着长刀的步队大刀威胁下,虽是乱着可那群清兵依然朝前跑着,同时不断的发出震天的喊杀声。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蒙蒙的人影很快地逼近碉堡前百米左右,到了几乎重叠的时候,碉堡内的机枪手、冲锋枪手才猛地开火,在黑夜中曳光弹在空中划出的火蛇四处飞窜,看的非常明白,每个火力点都画出大小不同但交错的180度扇型, 漫山遍野的杀声瞬间痛苦而骇人的哀嚎。但是人群依然像一片乌云似的向光复军阵地压过来,原本在联络壕里射击的士兵纷纷躲入土垒内,土垒并不厚实,可对于这些手拿着冷兵器的清军来说,这土垒却如战舰的钢板一般坚固,就在这时,十八里铺的二十四门88山野炮咆哮起来,与此同时在铺集里兴汉军的两营刀客猛地挥着长短枪大刀向清军反压过去,黑压压的人潮终于散开了,而光复军的官兵继续发扬火力,迫击炮和轻重机枪发出的声交成一部奇异的协奏曲。 战马上,马安良望着溃退中的已军,回头对正忙着指挥的马延辅说了一句。 “这光复军的火力比洋鬼子还强些,告诉陆洪涛,让他重点3000人,步队居后压阵,等天黑透再次攻击,让左翼营骑队在西边把动静弄大点。” 兵法云:声东击西,那些个汉人都是死读书,读死书,难不成这声东之时就不能声西而击西吗?心想着,从望远镜中看着惨叫连连前方,马安良脸上尽是的冷笑,成于不成就看今天了 第237章 大林子(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第237章大林子(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通红的机枪管扔到水中,顺着枪膛**着一股水蒸气,瞬间让地堡内的温度增加些许,在枪机手的右侧,散落着以千计的弹壳,身后的弹药箱已经打空了一箱,副射手正拼命的为弹匣压着子弹,在地堡之间树梢插地而成的鹿岩,这会要么是被清军的火炮炸碎,要么就是被那些清军拼命推开,或用火药炸碎。(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从傍晚直到午夜,清军先后发起七次进攻,每一次第三营面对的压力都比前一次更大,清军投入的兵力一次比一次多,而炮火也一次比一次猛烈,偶尔的甚至还以马队策应,一派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念头。 一夜下来,在宽辅超过四公里的三营的阵地前,清军已经丢下了近万具尸体,一时间空气中尽是血腥味,惨淡的月光映照于地时,地上散落的尸体,只让人心寒,而在尸体与尸体间,凄惨的惨叫声不断的夜空中回荡着,那是无人收拾的伤员发出的惨嚎。 “大人,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跪在地上的参将不停的叩着头。 “这那里是打仗,根本就是送死,光复军孤军困守此地,我军以垒围之,围上一月,其势必饿死,无需让兵士平白送死……” 参将叩着头,即便是心肠再硬的官佐看到死这么多人后,也会变得心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大人,那马安良分成是想借光复军之手,屠……” 不等他说完,在他身后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下一刻跪在地上的参将身首分家,血溅出了尺许远,提着河州大马刀的马国邦似是无意的看了眼微怒的陆洪涛,双手一抱拳。 “还请的陆帅莫怪,军心不容乱,国邦不得已方才代行军法请陆帅责罚” 在他抱拳请鞠时,一旁马队上的骑手们收起枪,擎着火炬一般的河州刀一声不吭拥上来,他们压着马,马蹄在黄土上踢踏着,似乎是想用马蹄声提醒着陆洪涛。 瞬间敛起脸上的怒容,陆洪涛上前一步扶住马国邦,嗓间挤出笑声。 “军心不容乱,我岂会不知,国邦代行军法,甚得我心” 说着他又把话头一转。 “再过半个时辰,会再行冲锋,还请国邦骑队代为驱检溃兵” 虽是面色铁青可他却依然强压着心头之火,盯视着那些骑队,他想把这马国邦正法了,可…… “我要杀了他,早晚都要杀了他” 回么帐内,再也无法控制心头怒火的陆洪涛在嗓间闷吼着,虽是吼声,但声音却不大,他不敢喊,他不愿拿自己的和四万兄弟的命去赌,升允不信汉军,以回队为主,又以回队为监,左翼军虽有近五万汉军,可却有6营马队4营步队监视,一但有所异动,6营马队便会骑着战马挥着河州刀纵营砍杀。 趁着帐内无人李世杰跪在地上,连叩了几个头,随后才瞪着通红的眼睛。 “陆帅,咱们反了吧” “反怎么反?” 曹达骏反问一声,作为师爷他自是已经看透马安良想干什么,说好听了是想擒贼擒王,拿下第六师,西北可定,说难听了却是想借光复军之手,屠尽左翼军,左翼军没了或是残了,那升允无非就是任其揉捏的玩偶罢了,升允看不出来吗?他能看不出,可相比于汉军,他宁可信马安良无路可退。 “陆帅,即便是要反,现在也不是反的时候” 朝前走两步,走到陆洪涛身边曹达骏压在他的耳边轻言几句。 “等着” 军帐内的马安良冷吐出两字,继续擦着手中的河州刀,几十年前河州刀本无名,亦无名匠打制,可现在河州刀却是西北第一名刀,靠的是阵上撕砍树其名,以人身为训全其身。 “大,咱们要是把这第六师吃了,你觉得他们真的会……” “当年左帅不还言着,西北不留马吗?可最后咱马家的祖宗,又怎么带上这红顶子,靠的就是莫泥沟一战之威,逼的左帅不得不依持咱们,不把光复军打痛了,他们是不会拿正眼瞧咱们的” 朝帐外看一眼,马安良又继续往下说着。 “升允的那点心思我岂会不知,什么柱国大将军,什么中兴第一武将,都是狗屁,这河州刀再利,也利不过光复军的大炮、洋枪,这次你大我带出了二十五万子弟,能活着回河州、回宁夏、青海的,能有五万,我就知道了” 这会马安良的脸上才露出些可惜之色,这次三地可是男丁尽出,连十五六岁的男丁都上马提刀了,开始时是想搏得功名,可现在却是想保下一族的荣华,甘肃人忘不掉的东西,他又怎能忘掉?这脑袋还是自己守着的稳当,真被拆了人散了马,自己这脑袋可就别人旁人裤腰带上了。 “大,既然如此,为何咱们以垒围之,这光复军最多只有两万,咱们可有三十万,围上个两月,一准能饿死他们到那时……” “糊涂,你没看报上写着,光复军第一骑兵师坐铁路南下到郑县了吗?从郑县到这要几天?至多十天的功夫,那第一骑兵师可是在关外和老毛子的骑兵队一刀一刀砍出来的,庚子年在京城,咱们随甘军一起去,可没少吃老毛子骑兵的亏人家能从老毛子骑兵队占着便宜,更何况是咱们……人家都说汉人骨子里不会骑马,可当年的捻军的骑兵,那才是第一强骑啊” 闭上眼睛,马安良又忆起了当年碰到的捻子骑队,河州马队没占着便宜,僧王的蒙古铁骑也没占着便宜,人家少时不会骑马,可若是骑上马…… “这汉人就是个大林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然也就良莠不齐了。强者如龙如虎,卑劣之人又如猪如犬,这第一骑兵师,可是骑着高头洋马,拿着洋刀、洋枪,咱们……就是在乡撒撒威风罢了,真碰着他们可还真是胜负难料,所以才要不惜一切强攻第六师,拿下第六师,西北局势必为崩坏,到时精锐军兵出潼关之时,就是用升允的人头表忠之日” 说出这番话马安良没有任何不适,当年他爹就是靠着这手得了左帅的信用,不打痛他们,他们又怎会生出收悍勇为已用之心,汉人中从来都是良莠不齐。 “再等会” 听着空气中传来的枪响,马安良看了眼帐内的儿子们, “等陆洪涛的人撕开那鹿岩,你二叔领着十营马队前导,你领四营马队、六营步队居中,马队策应,步队取堡,老三你领十营马队随你二叔直捣十八里铺,沿途砍杀,且要不计死伤,只要在中间炸开了花,这铁核桃就是个烂泥巴咱河州马家可就指着这一仗了” 夜幕中的士兵们纷纷拉动枪栓,瞄准着前方,机枪手已经为机枪装满了冷却水,副射手托持着弹带,轻机枪手据起了轻机枪,冲锋枪手端起了冲锋他,他们即将迎来新轮的屠杀。他们的面前的阵地前到处都是死尸,干涸的黄土地早已被尸体的血液染红、浸润,但这一边倒的屠杀仍然在继续,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破阵者赏银千两,擅撤者杀无赦” 随着官佐们的嘶吼声,挥舞各色杂旗清军立即朝前扑去,残酷的战争可以教会人们许多东西,在几次冲锋之后,这些人学会了很多,至少了他们知道了在地上爬行,以避免被子弹击中,此时他们的举动正如他们的生命一般,似蝼蚁一样贴地爬行,在远处,骑在马上手持着河州刀的骑兵盯着这群蝼蚁,在他们出发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那是被砍翻的逃兵。 黑压压如蝼蚁一般人出现在月亮中时, “哒、哒……砰……哒……砰……叭” 的枪声响了起来, 依在联络壕和土垒间士兵们拼命的扣动着扳机、拉动着枪栓,他们用手中德制毛瑟步枪收取着贴地的廉价的生命机枪手面带着嗜血的表情操着机枪拼命扫射着,没有任何心理上压力,似乎当真是在扫射着一群不值得怜悯的蝼蚁一般。 步枪、冲锋枪、机枪、迫击炮发射弹雨吞噬蝼蚁们生的希望,但他们仍然贴在地上,甚至没有呼喊,没有嚎叫,只有死亡时才会发出一声惨嚎。他们知道,叫的越猛死的越快。 马鞍山制造的MJ02式重机枪的枪管冒着蒸气,蝼蚁们成片地倒下,但是后面不断有人补上来,有些人在越过在同伴的尸体时,又被来打倒在尸体上。 偶尔的当一些崩溃的人掉转身子逃散时,在黑暗中就会专出马蹄声,接着又是逃兵们的惨叫和骑兵的欢叫声,生于死之间,在三营阵地前又一次出现了一座尸墙。 即便是再多的仇恨也无法改变血肉相连的同胞之情,战壕内的士兵显然已经无法再接受眼前地这一切,他地脸上滚下了热泪,这些都是他的同胞啊而现在却被他们像杀死牲口一般的杀死了 尽管之前的战斗早让他变得铁石心肠,但这时听着那空气中淡淡的惨嚎,听着那悲鸣,他的心却是突然软了下来他突然丢下手中的步枪跳出了战壕,发狂般朝前方冲了过去。同时挥舞着双手大声地嘶吼着 “兄弟们,别送死了,别冲了,别冲了……” 随后一发子弹贯穿了他的额头,他扑倒在阵地前成片的尸体上,顺着子弹的冲力滚了一圈就不动了,躺在地上的他有些不甘的看着夜空。 虽是夜晚,但几乎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贴地而来的清军在距离只有百十米时,突然站了起来如潮水一般扑上来,机枪手疯狂射击,重机枪的枪管冒着蒸气,清军成片地倒下,但是后面不断有人冲上来,有些绊倒在同伴的尸体上,但仍然舍命扑过来。 就在这时机枪手突然停止射击,吼道∶“快,快加水”, 机枪的中断让赵晟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一个班的战士以步枪与轻机枪拼命射击,重机枪的水管里很快就装起满了了,再度发出狂吼,阵地前形成了一座尸墙。 就在这时,他们已经逼近了树梢制成的鹿岩,爆炸声开始不断的回响着,那是他们在用火力炸鹿岩。一个提着大刀清兵发狠一跳,跳进碉堡边的壕沟中,赵晟想也没想,举起手枪一枪射倒。这个人穿著土布衣,手中只握着一把大刀,月光下能清楚地看出他满脸惊悸。 看着他赵晟的脸上滚下热泪,伸出手将这个人拉进地堡,随后用土板堵上狭窄的入口,借着枪焰,他能看到年青的脸上连胡子都没有,只操着甘肃腔。 “痛,痛呀,俺要俺娘”, 眼中流着泪的赵晟按着这孩子胸前的伤口,热血却仍然在指缝间渗出,这孩子抽*动了一下,就咽了气。 “连长,他们把鹿岩炸开了” 就在这时地堡内响出一声叫喊。 “成了” 看着天空炸开的几道轰天雷,骑在马上的马国良立即兴奋的嚷了一句。 “兄弟们,冲啊” 十营数千人骑的骑队在大地上奔腾绵延达数里之深,行进时大地似乎都在瞬间动了起来,数千骑兵一起奔腾的效果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或许只有用地动山摇这个词语可以形容这个场面,被无数铁蹄踏的轰隆隆作响扬起的黄地浮尘一直绵延十数里。 “杀杀杀” 数千骑兵的吼叫声着实惊人,刀光整个大地都随着马蹄而震动起来。 当骑队这在进攻时,在骑队中闪着大小红色黑色黄色的旗帜,而后方的骑兵则跟着这旗子冲锋。这会拼命冲锋的骑队全然不顾前方不及躲闪的步兵,也不顾四周地堡扫射的子弹,只是拼命向前冲着,步兵在马蹄下被踩成了肉泥,战马被击倒时,后方跟随的骑手操马跳过马尸向前冲着,原本的浪潮般的马队,在接近时,突然又变成了十几道尖锥,直朝着被推开成空的鹿岩冲去。 就在这天地为之震动、空气中只能听到蹄声的功夫,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下一刻空中炸出了近百团爆焰,接着整个前沿倾刻间被炮火笼罩着,震撼天地的蹄声被爆炸声取代了…… 第238章 留个耿臣(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第238章留个耿臣(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看似密集的炮火,实际上并不密集,马背上的马国良鞭打着战马不断的向前冲着,冲过那一道铁与火的地狱后,迎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开阔地带,相比于先前的地狱,虽然子弹不时从四周射来,可这里依然如天堂一般的平静。(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平坦的未犁的耕地,无论怎么看,似乎都没有任何威胁,越过那道火力封锁线的骑兵越来越多。 “兄弟们,杀” 喊杀声在夜空中回荡着,马蹄声再一次沸腾起来,此时骑在马上的马国良似乎看到了自己直捣黄龙的那一刻,看到了大哥说的“砸开了硬核桃,就能啃着香”的一幕,在马蹄声中,他似乎产生一种错觉,这些似乌龟一般缩起头来的逆军,很快就会在他的马刀下四处逃窜,他会像当年大、叔他们一样,骑着马,夺行几十里追砍着湘军,沿途所有的树上都吊满了尸体,成千上万的俘虏被划开肚子,拖着肠子系在马后奔跑着。 人有肠子有多长,能跑上几圈?也许等打赢时应该让他们打个赌,比比谁拖的时间更长,这可是考验骑手的技术啊 就在这种幻觉出现在的时候,原本在平地上奔驰的战马跑入了一个坡,下一刻随着战马突然的嘶鸣,马国良意识到了麻烦,当他想勒住马时,驯服的战马却突然暴燥起来,咆哮着向前向左右奔扭着,直到这时马国良才看到眼前不再是平坦的田地,而是…… 壕沟。 或许这勉强算是一道壕沟,一道只有一米多深但却有六七米宽壕沟,这一道壕沟实际上是用的河沟、水渠再以堑壕勾汇而成,与任何壕沟不同的是,这条壕沟里到处插满了入地的竹杆,涂上泥的竹杆的一端削尖,斜插于地。 在夜晚,涂上泥的竹杆并不显眼,甚至会被人忽视,而这“竹林”又是呈坡,第一排只有一尺高,然后每排以几寸的高度增长着,直到沟边直插着的对达到约摸两米长竹杆,同样被削尖的竹杆。 几分钟前,这里还依还是一片寂静,可是现在,这里却沸腾了起来,朝外一侧被挖成了缓坡,那些拼着命突破了外层防御的战马在黑夜几乎是直冲进了这道壕沟之中,低矮的尖竹无法阻当战马的脚步,却可以刺伤战马,这只让原本性性就暴烈的战马变得更为燥动,战马嘶嚎着朝着前跳着,最终重重的摔倒在尖竹上,竹尖刺穿了马身,刺伤了骑兵。 平地成坡,本就无警,战马冲坡速度自然加快,一时间尽管坡中尽是战马的惨鸣,但后继的战马却因骑兵一时勒不住,冲入壕沟内,被由低至高的竹杆穿刺着,而在另一端,机枪手却操着机枪,有条不紊的射击着,被严格控制射速的机枪,不断挥酒着子弹,扫射着后继的骑兵。 夜空中曳光弹的弹线从内外两方朝着壕沟前扫射着,这是一个轻心设计的陷阱,一个让骑兵突进后进退不得的陷阱。 进,前方的壕沟用竹枪阻挡了他们的退路,退,后方的被步队拼命推开、炸开的鹿岩间,却被子弹封锁着,陷入这进退不得的开阔地带中的清军步骑,完全没一丝掩蔽,灼烫的子弹从四周朝着他们射扫着,任意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炮兵发射空爆炮弹,几乎把那些在已经标定射尺的开阔地带中中无法躲藏敌人炸成了肉泥。而82毫米迫击炮弹的轰击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在前线碉堡里的士兵用他们的步枪和重机枪把那些没有被炮弹炸死的敌人消灭了。 激战仅持续了十几分钟,月光下除去战马的悲鸣、伤员的嘶吼外,似乎在一瞬间,其它的声音都消失了。 月光下,在枪炮声停止的时候,背着大刀骑在马上的刀客出现在这片开阔地带中,没有欢呼,没有呐喊,骑在马上的他们,凭着月亮,看到地上挣扎着的伤员时,会飞骑而过,手中的大刀从伤员的脖颈处掠过的瞬间,身首分家,血喷溅而出。 在这清点战场的一刻,不再有枪声,有的只是最原始的一幕,关中的刀客们用自己最熟练的手法,解决着这些敌人,系着红绳儿的大刀,这会显是比洋枪更有用,更何况相比于枪,刀客们最熟练的家伙,还是家铁匠打制的八斤四两左右的大刀。 在竹枪中身体被扎出几个血洞的马国良眼看着一个刀客朝他走了过来,他想抬起自己手中的河州刀,在战马摔倒时,他的手臂被竹枪扎穿了,直到战马摔倒时,他才反应过来,这竹枪林的历史,这……这是黑头勇的竹枪林,他的记忆似乎回到少年时看到的那一幕。 在前方一队队衣衫褴褛目带绝望手拿竹枪、头包黑布的老人,在后方是一群群抱着婴孩的妇人,同样的绝望的一群人,在老人和妇人中间有百多丈的距离,当他们纵马砍杀那些提枪手尚颤的老人之后,当骑队叫噩着朝那些妇人冲去时,在他们面前的不正是这些埋在沟里的抹着泥的竹枪阵吗? 爷爷、***被杀,让孩子们跪在后边号啕大哭,看着他们的亲人,终于被那战马激流卷没。而在竹枪阵后面的却又是有几千个手持红缨矛枪的“黑头勇”,排成密密的方阵从中扑来。 这些刀客不正是当年那些口喊着“乞活乞活,黑头乞活”的挥着大刀长枪从四周冲来的黑头勇吗? 终于,那个刀客走到马国良的面前,月光下,不同于河州刀的青龙刀依还滴着血,那刀客没有多少言语,只是道了句。 “报应啊” 下一刻,马国良只看到那刀落下的剪影,在刀落下的瞬间,他似乎又看到当年那个人说的那句话。 “……” 但那句话影还没出来,马国良便觉脖颈间一凉,顿时人首两地。 处置战俘的惨叫声在银色的月光下响彻着,这种声响虽闻着刺耳,可地堡里的战士们却是静静的为步枪重装着子弹,等待着敌人下一轮的进攻,对于身前身后的一切全是视若无睹,毕竟对他们来说,在没有进一步的命令时,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像钉子一样,钉死在自己的阵地上。 “全杀了” 伴着一声喝吼,可容一营兵的土垒间传出一阵惨叫声,好不容逃回的马队骑兵被反绑着双手,按伏于地身后的兵丁眼未眨便扬刀落下,数百棵人头顿时落地。 左右手分抓两个带血的人头,将两者的辫子一系,便直接套在马上,李世杰便纵马朝着中营营堡骑去,堡上的哨兵一见是前锋营统领立即让开了栅门,马腰边挂着的人头只让哨兵心头一紧。 “陆帅,溃军都被我砍了这是他们的人头” 声方落,陆洪涛便看到两个带血的人头扔在案前,凭着煤油灯一看,陆洪涛惊得叫了一声,这人头竟然是马廷辅、马廷佑两兄弟。 “你……你……” 瞪视着李世杰,陆洪涛竟说不出话来。 “陆帅,这投名状有了,就看陆帅愿不愿做汉人了” 一鞠身,李世杰压着嗓子沉声问道。 “难勋啊难勋,你……你这是逼我啊……” 盯视着案前的两个人头,陆洪涛无奈叹摇着头。 “陆帅,事已致此,怕是不能不反了,马安良已损万人步马队,现全军皆惶恐不已,趁乱反之,方可有条活路,否则……” 看了眼李世杰,曹达骏心里佩服着这人胆大包天,竟借着溃军之兵斩了马安良两个儿子,到压低声说道。 “事到如此,陆帅已无退路了” 是生,是死,皆是一念之差啊盯着案前带血人的头,陆洪涛摆了摆手。 “罢了谁让你我皆是汉人知会各营统领于大帐议事” “陆帅,议事就不用了,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右翼军三十二营无不惟命是从” 李世杰抱拳说着,这些日子大家可没少受那群咋种的气,大家伙的肚子里可都憋着一肚子气。大家早有定计,或是马安良胜,就先忍着,若是败,就反他娘的 “你……” “请陆帅,莫怪我等行忠义之事” 待李世杰抱拳出帐时,曹达骏这会方才露出一笑,抱拳冲着陆洪涛施了一礼。 “恭喜陆帅” “何喜之有啊” 原本面无表情的陆洪涛这会却是挤出一丝笑来,面上全不见先前的为难模样,甚至连眉间闪动着些许得意。 “若是事成,陆帅必为西北光复第一功臣,界时必可入朝为政,得执政之欢,赢万民之呼,陆帅,有比此……” “曹师爷啊” 拉长声音,陆洪涛却是眯起了眼睛,从一开始李世杰在军中串联时,他便得了消息,不过只是装做没看见,甚至还予以默许,等得就是这个机会,甘军远不比北洋军,袁世凯都降了,他自不会做满清的忠臣,他不是旗人何来的以死效忠。 可造反……他还真没那个胆子,所以在等其它人动手。 “难勋啊……难勋大难之勋……他可是首功啊” “陆帅,打仗岂有不死人之理,难勋,大难之勋,若……” 不等曹达骏把话说完,陆洪涛便挥手打断他的言语。 “曹达骏,看他的造化吧若是成了,就当咱们为国留个耿臣吧” 第239章 骑一师(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第239章骑一师(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两条腿的是跑不过四条脚的 不知从何时,这句话几乎是全世界军事界普遍的共识,无论是在冷兵器时代或是轻兵器时代,似乎步兵碰到了骑兵,只有被追着打、追着杀的份。(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可事实上呢? 骑兵或许从僧林格沁、从捻军开始,在后膛枪时代到来之后,骑兵的陆战之王的命运就被终结了。 马对人来说,最大的优势在于的瞬间的冲刺,这个却是短跑优势,不是长跑。如果时间短,人跑步比不上马,但要是时间一长,马就比不上人了。而其中最大的原因,那就是人在行军时尚有意志支撑。而马跑步纯粹是被强迫,马是不是会被人的意志所左右。 黄埔军校的教材典范上如此提到,步兵的意志胜过骑兵的四蹄 而第十三、十四团来说,他们就是要用双腿,跑过清军的战马,当清军在十八里铺包围着第六师主力时,十三、十四团却悄无声息的开出了西安,于山林间朝着陕甘交界的子午岭奔袭而去。 子午岭横亘在陕甘交界,南北绵延达六、七百里。子午岭森林茂密,人烟稀少,其间十数个隘口是陕甘两省交通要口,为确保这些要口不失,升允留下的步队皆为精锐军步队。 可在两天前当十三、十四团两支部队出现在在子午岭时,留守与些精锐军步队在遭受几轮炮击后,同样的几次机枪和火炮掩护下的刺刀冲锋后,这山路隘便告易主。驻于隘口的光复军官兵为满清溃兵精心准备了用机枪、鹿岩、迫击炮组成的多层防御网,每日枕戈待旦只待敌人的到来。 子午岭的山林间,一队端着冲锋枪的侦察兵在山林间行动着,在他们身后公里外,还一两名戒哨兵,这是为了防止侦察班全军覆没导致谁也不愿见的下场,一但遭敌,他们就会打信号弹,从而令后方有所准备, 从肩头摘下自己的冲锋枪宋明哲默默地走到一棵树下将身子倚在粗糙的树干上大口的喘着气,豆大的汗水不时从他的额上没下,在他的周围战士们大都和他一样气喘吁吁的喝着水,他们已经离开阵地两天了,这两天来,他们一直在搜索着残敌。 清军败了,只不过三天的功夫,陆洪涛趁乱而起,点了粮草,逼退了兵围十八里铺,意欲“全歼”第六师的三十万清军,崩营于瞬间,过去的十几天中,这些溃军在三秦之地被光复军追击着, “他娘的,找到这群咋种,非得弄死他们” 想着连长通报的溃军洗劫乡村时的暴行,宋明哲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就在这时一丝警兆他猛地立直身子侧着头竖起两只耳朵。 “嗒嗒嗒……” “轰” 隐约间一阵儿连续不间断的枪炮声从树林的东南面的山谷传过来。 没错就是枪炮声 “准备战斗” 在朝着枪炮声传来的方向跑去时,宋明哲扭头朝着身旁正在休息的兄弟大喊一声。 原本懒散的躺在地上的战士们。一听到班长的喊声,再听到空气中传来的枪炮们,他们立即跳起身拔腿跟着班长,朝东南方跑去。 “你仔细听听有枪声。” “真的是枪声从东南方向传来的,这枪声够密的,难不成咱们找到清兵的大部队了?。” 赵有钱侧耳听了听,脸上露出些喜色。 “走,咱们去确定一下,这枪声似乎有点古怪,没准那边正打着呢?。” 宋明哲一边说话,一边朝着东南方继续跑着。 而赵有钱则朝身后的几个战士作了个“走”的手势,然后一马当先直朝大山的东南方向扑去,在他们翻过一道大山的时候,枪声依然非常密集。 “嗒嗒嗒……” 随着枪声越来越清晰宋明哲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山顶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山谷中传了出来,伴着的还有一阵阵马蹄声。 “机枪手准备,我先上去看看” 宋明哲在距山顶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便停下来拦住了班里的兄弟,轻声命令道。 赵有钱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微微弯下腰后,借着杂草的掩护,宋明哲迅速的朝山顶端爬去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他就来到了山顶一个匍匐前冲他趴倒在山顶上眼中的视线恰好可以看到山另一侧的情况,下一秒钟,他整个人完全被惊呆了。 震撼 除了震撼之外,更多还是惊讶 宋明哲感觉自己看到了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幕,以至于好半晌他都没能回过神来。 骑兵 他领着兄弟在这子午岭搜索的骑兵,这会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这宽不过一两公里的山谷中,已经完全被飞扬的尘土所笼罩。 山谷内一大片浩浩荡荡的骑兵手里挥舞着在阳光下绽露寒光的军刀,背负着沉甸甸的步枪在战场上往来驰骋。他们的马队井然有序、行列分明每行八人八骑在喧天的尘土中浩浩荡荡的冲锋,数千匹战马纵横驰骋数千刀把军刀交错挥舞,从宋明哲所在的位置看去,马刀映射的反光,几乎晃的他看清山谷里正在进行着的战斗。 尽管刀光刺目,但他还是看清了其中醒目的三色旗。 是我们的骑兵? 惊讶不已的宋明哲压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光复军的骑兵,而此时他们正挥着马刀和谷中的清军骑兵撕杀着,远远他们不断的用手枪朝着前方的敌人射击,那不时摔落倒地的敌人,似乎是在印证着他们精准的马上射击技巧。 汹涌的气势和一往无前的冲击力足以令任何一个阻挡在前方的敌人为之胆寒。在听当地老百姓说过什么“河州马队”的厉害后,宋明哲曾经不止一次想象过,河州马队是什么样的的?想象过骑兵冲锋时的景象,以便让自己能够在将到的战场上更镇定一些,好杀光这群该死的咋种。 而眼前的山谷中正在上演着骑兵对骑兵的战斗,却让他在热血沸腾之时,心中没来由的又生出一些惧意,他完全能想象出来,如果说这些骑兵朝着自己冲来时,没准自己会被吓的尿裤子。 而此时,在山谷中,光复军第一骑兵师,这支最初依靠着缴获的战马和马刀建立起来骑兵部队,这会骑在马背上用木制枪托抵肩射击的骑兵们,在为手枪换上一匣子弹时,河州马队已经近在咫尺了,枪不过是刚松开,前排骑兵们便纷纷已经抽出了马刀,这是缴获自哥萨克骑兵的恰西克骑兵刀。 在他们抽出马刀时,后排的骑兵们却还依从队列中朝着扣动着扳机,在这座山谷之中,并没有大部队回旋的余地,他们追赶了两天,总算是跑到这两万河州骑兵的前头,之所以如此,皆是因为他们的那位师长,意图用“马刀对马刀”的战斗,结束“汉人无骑”的历史。 “杀” 骑在马背上的马安良在这一瞬间,似又恢复了从十八里铺落荒而逃后的武勇,眼前的这几千光复军的骑兵,这一路的追击,就像是尾随着河州马队的恶梦,在平原上,他们从马队周围掠过,不断用洋枪远远的击打着马队,根本不给他们接触的机会。 从遭遇这支汉人骑兵的第一天起,马安良就期待着像现在这样,堂堂正正的用马刀决一场胜负,这光复军的骑兵只有几千人,而自己却有两万人,就是咬也能把他们咬残了。 “先知在眼睛在天上看着你们那” 在那咆哮声中,一大一小两只洪峰在山谷中相撞了,站在山顶上的宋明哲等人可以清楚看到,第一骑兵师的兄弟们,在撞击的瞬间,那看似形成牛角的阵形向着山谷的另一方扩张开了,两只尖牛刀用手枪从河州马队的两翼高速进军着,而牛头却硬硬的撞出规模远比他们大的马队,在牛头的后方,还有一只千骑左右的马队,持着刀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那是预备队吧” 宋明哲在轻说一句,拿起单筒望远镜朝着预备队后方看去时,却看到那边不时的升腾起一团团的炮焰,想来那是骑兵师的骑炮队,骑炮队正不断的朝着清军队中、队尾以及预备队发射着炮弹。 “班长,你看他这队像不像头牛?我敢打睹,这第一骑兵师的于师长,肯定是放牛的出身牛头抵架,牛角从两边拼命的刺,牛腰在那等着,牛尾扫着苍蝇” 赵有钱的描述虽说听起来有点儿粗,可这会用来形容山谷中的战斗却是再合适不过。 那肉眼可及的山谷内,内零零落落的散布着无数人与战马的尸体间或还有一些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在死尸丛中哀哀悲鸣。滚滚的浓烟在山谷中升腾着,冒出来直升到半空,从山顶上看去,现在似乎第一骑兵师已经占了上峰,他的两个牛角已经杀到清军的腰部,每一次清军想朝左右冲来这牛角,都被持枪的第一骑兵师的骑兵们用手枪赶了回去,相比于清军用的步枪,手枪的威力或许不大,但在近距离,上千支手枪的威力几不亚几百架重机枪。 “好” 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形势的于柱诚,重重的点了个头,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这个山谷可是他精心为这河州马队准备的,就连这骑兵的布阵可都他精心准备的水牛阵。 “师长,一团的赵鹏达可是急了” “放赵鹏达这么烈马出笼把,让他从中间把这股马队给撕开了” 接到命令后,按着燥动不已的战马,赵鹏达随后将命令书扔给身旁马上的勤务兵,同时从马鞍的右侧抽出了马刀,雪亮的马刀在阳光的反射下交出一道白光。 “兄弟们,骑一师向前” 原本的牛腰在这一瞬间动了起来初时,他们的速度并不快,如果说是冲锋,倒不如说是急行军,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不到接敌的一刻是绝不能冲刺的,必须要节省马力,训练最有素的战马,也只有一个冲锋的马力。 就在距离主战场只有百米的距离时,赵鹏达右手的恰西克骑兵刀这会已经化成了他手臂的一部分,随手他的手臂猛的倾指向天空。 “万岁……” 第一骑兵团的骑兵们随着这一道命令,嗓间同时喝吼着,这是他们从哥萨克骑兵那里学来的习惯,这一只生力军的加入只让原本就已经倾向第一骑兵师的天平更为倾斜了,原本已经力将竭的马队,在这支生力军冲入战场的瞬间,即分割成了两段虽然他们举着马刀冲锋,可在接敌时,却往往以短枪攻击,只有在近身的时候,马刀才会在空中激撞着。 双方的激战在近傍晚时分已经步入尾声,在近一个小时的激战后,剩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几股清军,已经陷入了骑兵的海洋,而在山上宋明哲依然被那一层层闪着寒光的马刀震撼着。 “我们的骑兵赢了” 赵有钱在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有些发涩。 “俺里个贼娘来,这……***,咱们第六师咋就没有骑兵。” 宋明哲默默点头,要是有骑兵,他肯定去当骑兵,这辈子当不了骑兵,下辈子也要当骑兵,心里这么想着,他的脚步却朝山下走着。 就在宋明哲和一群人走下山的时候对面远处的战斗也最终结束了,剩余下来的骑兵战士骑着马在战场上纵横着,他们在遍布着死尸的战场上细细的搜寻着他们在寻找受伤的战友和未死的敌人。 而还有一批零星的骑兵则压着数千个俘虏正在那里戏耍着什么,远远的宋明哲看到几个战士骑着马用马刀把十几名俘虏驱成了一个圈子,然后远远的一匹快马冲了过去,距离那个圈子还有几十米时,突然的一枚手榴弹从马背上的骑兵手中飞了出去,下一时刻手榴弹把那十几名俘虏都炸死了,同样的还有一些战士驱散着俘虏,待他们跑上一会后,又骑着马,挥着马刀像砍西瓜似的追砍着那些人。 而在更多的人则是把那些俘虏排成排,用枪抵在他们的脑袋,麻木而不仁的处死这些俘虏,伴着俘虏的处决,山谷中不时回荡着的只有笑声,那种胜利后的战士们嗓间发出的那种侥幸生还时的笑声。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只是战后的娱乐或者说对战友离世的安慰当宋明哲一行被确认身份的骑兵迎过去时,几名立在坡边的骑兵,一名提着手枪的军官,似乎是在安慰对躺在地上的的伤员说着什么,然后他看到的那名军官朝着一个伤员鞠躬,然后取出了手枪。 枪声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枪声在山谷中回荡着。 宋明哲和赵有钱一行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在那名军官的前的地上,躺着三十多个伤员,那些人身上还穿着光复军的军装,这些人无不是手断胳膊残的重伤员,他……他这是干什么 那名军官似乎在是完成什么任务一样,鞠躬,开枪,他的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这一幕让平素以“手足情深,不离不弃”为信条宋明哲、赵有钱一行人在惊讶的同时,愤怒了,他们的眼睛突然红了。 “***,你个咋种” 边骂着,宋明哲赵有钱十几个侦察兵便朝那名军官冲了过去,可就是他们冲去的时候,几匹马却突然冲了过去横在他们的面前。 “这是骑一师的家事” 马背上的少尉说着话时,眼中似还闪着些许泪光。 “我……我要报告你们长官你们是在杀自己人,他……他们绝不是逃兵” 而这时枪声又响了起来,每一声枪声响起时,马背上的少尉有肩头似乎都是一颤。 “告诉他,” 少尉痛苦的神情在这一瞬间狰狞起来,他回头看着身旁的战友,猛的喊了一句。 “骑一师有无逃兵” “没有” “骑一师有无伤俘” “没有” 瞬间,宋明哲整个人被惊呆了,他隐约的明白了这一切是为什么。 “补……补个子吧” 腿断了一条的伤员冲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军官喘说着,军官深鞠一躬,然后弯下腰去,用手抱起伤员。 “走好” “骑一师,万岁” 在伤员的最后一声嚎吼中枪声响了死去的伤员从军官的怀中摔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那名军官才站起身,而宋明哲、赵有钱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们看着那名军官站在那,冲着地上的伤员行着军礼,标准的军礼持续了几分钟 那名少校似乎看到这几名个陌生人,他看着他们时,脸上露出些惨淡的苦笑。 “在关外,骑一师,没有一个伤俘,过去没有,现在、将来也不会有” “骑一师” “万岁” 在毁于战火的光秃秃的焦黄的山谷间,宋明哲看到了那名军官离开时孤零零的瘦长的背脊,那戴着顶灰军帽的耷拉着的脑袋。 一名士兵把马牵到他跟前。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朝他的骑兵队飞驰而去。而在不远处似乎还有骑兵旁等候他。 “骑一师” “万岁” 在那一根根浓密的烟柱间东奔西突的战马上,伴着那名军官的喊声,纵马驰骋的骑兵们,举着手中的马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个口号。 “骑一师……” 喃喃着的宋明哲被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惊呆了,好半晌他不停的喃喃着。 “这……这里不是关外,不是是关外啊他们……他们还有救啊……还有救啊……” (关于骑一师,无语想为最后一点自决重伤员解释一下,这么坐是为了将来埋下一个伏笔,骑一师应该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角色,准确的来说,将来影响到很多事情,甚至这个国家,以后大大们就会明白。希望大大们能够理解求月票) 第240章 重庆(今天加更!求月票!) 第240章重庆(今天加更!求月票!) 满清虽然号称“不分满汉,一体眷遇”,但具体措施上执行的是民族分离政策。(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为了防止八旗兵与当地居民接触,全国的不少城市都修建有城中城――即只供八旗兵及其家属们居住的满城。 成都的满城始建于1718年,这座城中城以将军衙门为中心,南起君平街和小南街,北抵八宝街和小北街,东至东城根街,西及同仁路,面积约十里。满城城墙高1丈3尺,周长4里5分,有5座城门,其中最壮丽的是大东门,城楼上悬挂着“少城旧治”和“既丽且崇”两道匾额。城内的建筑布局、衙门设置、营房方位都严格按照八旗军的传统方式来安排,当**有官街8条,兵街42条。正黄、镶黄旗的官兵住在北方的位置;正红、镶红旗的官兵居于西方;正白、镶白旗的官兵居于东方;而正蓝、镶蓝旗的官兵则居于南方。如果从空中俯看满城,它的主要街道的布局极像一条巨大的蜈蚣:将军衙门是蜈蚣头,长顺街是蜈蚣的身子,东西向密集的街道和胡同则如同蜈蚣身上众多的脚。 这座融驻防和生活为一体的满城,里面还有包括将军衙门在内的众多机关,以及随处可见的军事据点。平时,满城里驻扎的八旗兵数千人不等,最多时曾达2万之众。加上他们的家属,整个满城的人口在数万到10万左右,相当于一座中等城市的规模。 盯档的拆城砖的声响在被称为“少城”的满城它那高大而破败的城墙上响起,昨夜,成都光复后,这满城的城墙也随之开始拆除了,撤除城墙的是那被成都人喊着“漏刀的”的当年千六永驻成都八旗兵的后人,同样落地就有落地银,月拿着旗饷,年关前还有皇赏的八旗子弟,只不过这会,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少,脚上都带着脚镣。 “旗无平民” 这是执政府司法部那些个习着西洋法律的官员们,在两月前经过充分研究后得出的一个结论。旗人生下就是落地银,月月有旗饷,岁岁有皇赏,“举族皆为军人”自然的都享受着战俘的待遇,他们又翻遍了各类国际公约,终于确定了战俘待遇。 服苦役 根据通行的《陆战交战规则》,战俘必须要用自己的劳动获得食物、药品,换句话来说,民族政权没有义务养纳这些战俘,当然也要避免他们饿死,所以的自然要给他们安排一些“活计”,毕竟他们虽说是战俘,可也要吃饭不是。 哗啦啦的锁链声中,少城的城墙在战俘们的努力下被一点点的拆去,而此时在内城,到处都是背着步枪在街道上游走着的士兵,偶尔的街道上还会闪出一股镁灯的白光,那是随军摄影师在拍摄光复后的满城。 也有一些士兵在摄影师的要求下,照顾一下铁丝网后那些抬不动脚的旗民老人或是干不动活的小孩,在摄影师的安排下,士兵们用糖果换得了那些少不经事小孩的好感,和他们玩耍着,全是一副详和的场面,这一切似乎在印证着一个事实,光复军绝对是一支正义之师、仁义之师 一夜的酣战之后,这满城里凡是能称为的建筑的房屋,几乎已经不复存在了,它们或是毁灭炮火,或是被旗人付之一炬,变成堆碎砖烂瓦了,漫步在街道的军官、士兵们,偶尔会对这城里凄凉模样生出些感触,若是这满城里的五千户人家的房子没毁,那得能安置多少人家,而对于成都市政府来说,这同样也味着可惜,毕竟这些房子原本的可以是笔额外的收入。 可惜归可惜,这少城虽说大多数房层都毁于炮火,可对于在成都修整,准备继续向川边西康挺进的18师来说,这依然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的不像先前餐风宿露要好上许多。 在左司衙门的废墟间,十几座帐蓬扎在废墟间的空地里,除去执勤的士兵外,其它大多数士兵这会正在外城度着“假”,谁知道明天又会开拔到什么地方,趁着这会功夫,好好轻松轻松才是正经的。 左司衙门的几间仅存的房屋内,几名军官围在桌边,军装被扔到了一边,身上只穿着罩头的短衫,他们在喝着茶时又在那扇着扇子。 “我觉得,咱们肯定要去西藏” “怎么说?” “你们在湖北的时候,没看报纸吗?英国人正在入侵西藏,外交部已经抗议几次了,可抗议有什么用?咱们的军队不过去,昨天的报纸上说,英国人已经占领了拉萨,参谋部之所以令,让咱们师准备进川边,就是为了进藏” 扇着手中的巴蕉扇李少杰极为认真的说道。 “若是到了西藏,没准的咱们能和英国佬打一仗” “开什么玩笑” 旁边的邵振武驳了一句。 “夫人是英国人,昨个的报纸上不是提到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已经授夫人白金汉公爵了吗?夫人可是英王的表妹,这亲戚间可能打起来吗?我看即便是到了西藏,恐怕也打不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门,一个士兵走了进来,立正、举手、敬礼时又喊了声。 “连长阁下” 立即站起身来,士兵又一次立正。 “报告第一件事:步兵一等兵李家扬本日批准出院” “嗯” “报告第二件事,步兵一等兵李家扬于七月初七获晋升为上等兵,报告完毕,长官” “好祝贺你上等兵” 喜形于色的李少杰连忙祝贺着自己的下属,然后又拍了下他肩膀。 “伤已好了吗?” 士兵活动了一下手臂。 “报告长官,还没完全好,但军医说,经常活动活动,慢慢就会好的” “是吗?那就好,你是掷弹筒手吧” “是的,长官” “嗯暂时不要拿重东西,让战友替你拿” “是长官” “怎么样?为了祝贺你,来喝一杯吧” 又亲自拿起杯子,斟上酒递给这个新晋升的上等兵,士兵立正站着,恭敬的接过杯,然后一饮而尽。喝完酒后,士兵笑着立正敬了个礼,便走出了房间。 士兵的离开使得的屋内的五名军官又继续着先前的谈话,这会李少杰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喝茶,而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正宗的泸州老窖。 “即便是咱是现在不和英国人打仗,早晚有一天,还是要和英国人打一场” 李少杰说着喝了一口酒,战争中总是这样,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明自己又会身在何方是死是活,即便是作为军官,他也相信急时行乐这句话。 “至少现在不会打” 倒了一杯酒,邵振武在那品着这美酒的香醇。 “我倒觉得,如果咱们要打的话,肯定会和俄国打一仗” “可不是,和俄国人打一仗更现实,满清得罪不起日本还有俄国,所以他们选择中立,校长肯定不会保持中立,但是咱们现在又没有能力拒俄国、日本两列强于门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参与其中” “只有参与其中才能获得一定的利益甚至可能换来国外对我国的看法转观” “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邵振武摇摇头,手端着酒杯依然在鼻下转着嗅着杯中的酒的醇香。 “哦?益节那什么更重要?” 李少杰好奇的看着老同学,难道他还有什么惊人之见不成? “西藏问题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毕竟现在我们无法挑战英国,没有这个国力,即便是我们入藏了,也就是展示我们的存在,同时确保西藏不至分裂,同时尽量修好与列强关系。而校长以民族主义起于民间,我等更为民族主义信奉者,现在陕西、新疆、甘肃、四川接连光复,云贵总督李经羲也撑不了几天,也许不出8月,举国皆可光复,到时也就只剩下蒙古、东北两地,蒙古易复一师之兵即可克复,可东北日俄酣战,虽义勇军兵过辽河,可日俄两国与东北交战确是事实,试问到时若国人问之,即以光复执政府又何以让洋人于我国土交战?” 这会邵振武方才喝下那闻了半晌的美酒。他的这一问题,只让李少杰等四人沉默无语,四个低着头,作为军人他们当然不愿看到日俄与中国国土交战的一幕,这可谓是军人之耻,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清楚的知道,国力不及人,又能如何? “所以,校长当务之急是要给民众一个交待,但这个交待怎么给?” “把日俄之战,变成我国之战,自可以给民众一个交待,变一方为盟友,界时若胜,东北权益可以尽复,而且民众亦会此战之胜,扬起民气为光复后举国建设之用” 点着头,李少杰开口答道,现在他终于明白邵振武为何会说出先前的那番话了。 “那这场仗打了六个月,谁又是胜方呢?” 面上带笑,似乎露出些酒后的酣意的邵振武笑说道。 “还用问吗?打到现在,俄国人在什么地方占了优势?日俄之战,日本必胜” 打了一个酒隔邵振武整个人朝身后一靠。 “咱们就作好开拔西藏的准备就行了” “可云南呢?” “云南呢?云南能撑几天啊” 第241章 从善而流(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第241章从善而流(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云岭之南,谓之云南。(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云南地形复杂,山地众多。除滇池、洱海附近以外的广大周边地区,四处丛山密布,峡谷纵横,交通状况十分不便,可谓是山高皇帝远。也正是这山高皇帝远才使得云南在光复军兴之时,保持着一种暧昧的态度,一面方向南京密电示好,另一方面却又迟迟不愿易帜。 云贵总督同样满清九位最高级的封疆大吏之一,但相比于其它八位总督,云贵总督府无疑有点不甚体面,总督府不过也就是块巴掌大的地方,坐北朝南,背倚五华山南坡脚的斜坡,风水不错,可就是地方很小,南北距大约两百多米、东西距则不到两百米。 虽不见另外八位总督的体面,可身为云贵总督的李经羲却依是总揽云南、贵州两省事物,风光绝非一般巡抚所能相比,可现在云贵总督府却是政令不出昆明百里,光复军于湖南西进,贵州巡抚林绍年不战而降,更是这巴掌大的云贵总督府处于雨漂摇之中。 “……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之的叶赫那拉氏,掌控满清同治、光绪两朝,共四十三年,其祸国误民之罪罄竹难书……” 看完这份报纸,李经羲半晌作不得声,他轻轻挥手,示意赵尔欣等人退出。自己独自坐着,忡忡然仿佛呆了似的。不知过了多久,王柱七在他的耳边说。 “大人,天已黑了,要掌灯吗?” “什么?天黑了,我坐了多久了?” 这会李经羲才如同睡梦中醒过来一般。 “有一个洋时辰了。”。 “好吧,掌了灯后,你告诉厨房,今晚不要送饭,叫他们煮一碗菜汤,再打两个鸡蛋就行了。” 待王柱七出门后,李经羲的脑子才开始转动过来。 之所以一直犹豫不决,绝非是他对满清忠义,之所以拖着纯粹是想待价而沽罢了,作为李鸿章的侄子,他又岂可能没从势之明,可现在…… 他的手点着桌面,桌面上放着一盏早已冷却的普洱茶,眉头时而紧皱着。月前,法国驻昆明总领事奥古斯特?费朗索瓦曾往总督府拜会过他,这个起个中国名的方苏雅提出一个颇具诱惑力的建议。 云贵独立 法国给予保护虽说不知道这是法国还是印支总督的意思,还是方苏雅的自作主张,可对任何人来说却不单单是颇具诱惑所能形容,实际上在过去一个月中,李经羲一直在心中考量着这个方苏雅的这个建议。 可也就是考虑考虑,打从三月前,江南七省光复,云南的光复思潮便日愈,为以防万一,总督府调队进了卫队营、辎重营甚至还特意从法国洋行购进十架机关枪驻于总督府内,以防昆明城内逆贼造反。 昆明城内商绅于更多次进言“请行光复义举”,而同庆丰的王鸿图,更是坦言“大人若做满清忠臣,怕这天下之刀难敌,若大人欲裂云南庇于法人,恐云南万民不愿”,商绅们的反对,让李经羲心里打起了鼓,他怕自己这边一独立,那边自己就身首异地了,他不是云南人,若是云南人,怕他早已…… 想着这光复军将进云南,李经羲便觉浑身冷得发抖,光复军、方苏雅……心头两个字反复在心中斟酌着。 “难啊” “大人,王知秋王大前来拜见。” 就在这时的王柱七进来禀报道。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经羲正想着时,王鸿图却已经走进来了。 “见过总督大人” 不过三十岁的王鸿图显得比过去成熟老练多了,蒙着父辈之荫的“三代一品”,使得他在李经羲这位当朝一品面前,也只需行拱手礼罢了。 “知秋,坐” “昨个四川举省皆复,鸿图特来向总督大人贺喜。” 作为同庆丰的东家,王鸿图虽说比过去成熟老练许多,可这会一开口,却又不见了平素的成熟。 “四川皆已从逆,这种时候,兴国皆陷,说什么贺喜一类的话。” 和王鸿图对面而坐,李经羲将他仔细地看了一阵,这王鸿图今个就是来说这番话的吗? “听说你同庆丰不是正在筹备西南银行吗?往**可是屡招不见,为何今日有空到府里?” “钱庄改银行,势所趋,同庆丰自随趋而行,所幸上海、南京同业颇为照料,原本鸿图意欲往南京一行。” 王鸿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正色道。 “大人,同庆丰尚知随趋而行,莫非大人真的打定主意要逆流而吗?。” “知秋,你这是什么意思” 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李经羲开口问道。 “大人,方苏雅许大人独立,法国予保,实是欲以云南为质索更多权益,若执政不以为惧,以四川、贵州、广西三路光复军进剿,不知道大人以为法人是否愿为大人冒与执政府决裂之险?” 王鸿图平平和和地说着。 “大人,执政绝非叶赫那拉氏所能相比,英人意欲以西藏为质,英人尚兵存于藏地,执政尚不让半步,更何况是云南?另则……” 话声一沉,王鸿图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面前的总督大人。 “今日大人政令不出昆明百里,以大人看来,即便是大人断然独立,这云南之地,又岂容大人裂于华夏?” 原本这池水,王鸿图并不愿去趟,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来趟这池水,光复军大军压境,商路断绝同庆丰毁灭之重,是他不愿见的,而且在另一方面,他的已接到执政府咨议处邀请函,请其往南京议政,作为商人,而对南京的执政,他可是深感其恩。 光复役起,举国动荡,与满清关系密切的“同庆丰”产生了巨大的亏损。受当地商号倒闭的影响,经营钱庄的各地天顺祥分号损失惨重。借贷给满清各级官员的公私款,在光复后亦无处讨要。而且各处天顺祥分号的负责人中,出现了营私舞弊、携款潜逃者,更让王家雪上加霜。 原本王家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由南京分号上请执政府予以帮助,不出半月,不过刚组建的国税局即派员介入协助调查各地天顺祥各地分号营私舞弊,更对携款潜逃者加以缉捕,追回逃银多达数百万两之多。随后天顺祥又提司法部认准前清官员私人欠款,不过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划去了满清权贵的姓名,官员私人欠款好办,若是涉及满清贵胄这事可就不好办了。官员私人欠款被司法给予了确认,这使得天顺祥也好同庆丰也罢,总算是度过了光复后的危局,虽损失了数百万两,但总比好过光复之初的局面。 也正因如此,作为同庆丰和天顺祥的东家,王鸿图才会趟这池混水,冒着被李经羲杀头的风险劝他易帜光复。在他看来,执政府抛开王家“忠君爱国”不计,又大恩予王家,即便是抛开民族大义,这情也是要还的。 “再则,方先生支持总督大人独立是否受意于巴黎,又是两可间” 见李经羲依还有些犹豫,王鸿图便下了计重药,而劝李经羲独立的方苏雅,正是火这才使得他得知方苏雅只不过是受意于印支总督罢了,而印支总督也不过是据此想向巴黎邀功而已。 一句话,让李经羲心间一直阴恐惧慢慢转到绝望,木然坐在椅子上,仿佛身子正在被人推向黑暗的深渊。 “大人,我这里有一封从南京来的信。” 说着王鸿图拿出一封信来,双手递给李经羲。这封信是刘能贤的一封信,这封信里说的不是别人,恰是三年前执政对李鸿章的番评价。 接过信,仔细的看了好一会,李经羲沉默了好长一阵子,才慢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 “我……现在即便是我想光复,只怕……。” 李经羲之所以犹豫不决恰是因云南至今未曾光复,虽先后向南京发出示好密电,可现在他可是“举世仰望”的大清忠臣,这时候执政总是需要杀鸡给猴看的。 “大人所忧,实是杞人忧天罢了。” 王鸿图笑了笑,摆出了一翻你有所不知的姿态。 “大人与袁世凯相比如何?” “老夫,无袁世凯之兵助,自无其之威” “那大人与孙中山相比又是如何?” “孙氏实是逆臣贼子,岂能与夫平起论之” “大人,执政即能容持兵相威的袁世凯,又能容鼓吹**、共和之孙氏,又岂容不下大人?” 在这点上,李经羲与王鸿图倒是所见相同,但他不能像王鸿图一样,可以毫无顾忌,他只是个商人,南京施上些许恩惠他自可感思戴德,可他却不同,于世人看来他李经羲可是大清国的南天一柱,“挽狂澜于既倒”,但他知道这绝不是称赞,这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 世人往往感叹在一些人在改朝换代中“挽狂澜于既倒”的孤忠,可这改朝换代中,稍一不慎,这“孤忠”就可能招致奇祸。 思索良久李经羲才说道。 “若是执政有容人之量,老夫又岂不会从善而流” 第242章 战地观察(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第242章战地观察(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夜晚的一场大雨过后,山谷里积起一层乳白色的浓雾,稀落的枪声在沉闷的空气中,同亲变得有些沉闷。(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一出帐蓬,穿着少将军装的段琪瑞,便和平常一样,在日军的阵地上走来走去,这会威廉、杰弗逊等人都还没有醒过来,段琪瑞是被执政府派到旅顺充当中**事观察员,尽管心中有万般不愿,可他除去服从之外,根本就别无选择。 前方百多仗的战壕上,好像在冒着烟,穿着藏青色军装的的日本兵,伸直身子,沿着战壕走来走去,有些地方,夜间篝火有的甚至还没熄灭,四周一片静寂,可是这种静寂只不过持续一会罢了,很快的,这些日本兵就会发起一次“肉弹突击”。 “段将军,你起来的很早啊” 北条川看到段琪瑞时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两人在过去的十几天中,偶尔会在一起畅淡军事和东方文明,甚至让北条川生出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在另一方面,乃木元帅要求各级军官必须要尊重南京派来的观察员,之所以特意强调这一点,一方面固然是各级官佐对中国人的轻视,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南京在日俄战争中表现出来的暧昧。 两天前,中**队已经克复了兰州,云南的李经羲又已宣布易帜,现在中国之事已定,相应的中国在这场战争中的态度变得非常重要,关外的“义勇军”在两月前一分为二,部分入关为光复军,部分依然在东北,在这事关日本存亡的时候,绝不能有任何可能影响中国倒向的举行。 尤其是在因俄舰“列西特罗涅号”避入烟台后引发的中日双方几欲交火之后,日本并不愿再次横生事端。 “枪炮将酣,无心安眠啊” 话时段琪瑞又看了看那些正抓住着木箱中米饭吃食日本兵,一场酣战即将在今天打响。 “听闻段将军将于今日回南京参谋部任职,实是可喜可贺” 北条川盯视着的段琪瑞,军刀拄地掌心按着刀柄。 “若是此战能为日中两国携手,共拒西洋染指东亚,到时也许你我二人将会再有共事之缘” “这一切要看执政府的意思” 转头看着北条川,段琪瑞又冷冷的说了一句。 “北条大佐需知,我国参战与否对贵国态度与否,皆需对等表现,我们准许贵军物资经大连商港进入辽东,然贵军却不遵守我国划定之战区,又于战区内发行军票、擅自征粮,甚至以俄奸之罪,罪责我国国民,这可不是什么友好之举” 这个……北条川的话声一哑,那些事情在战争中总是无法避免的。 “段将军,那些是在战争中无法避免的不是吗?” 就在两人谈话时,炮声突然响了起来,沉闷的爆炸中在空气中回荡着,接着就是稠密的步枪声,双方的射击愈发激烈,很快就变成了一片分不清枪炮声的轰鸣声。 这会段琪瑞和北条川两人结束了并不算是愉快的聊天,快步朝着前言的观察哨走去,此时观察哨内挤满了英、德、美、法等国的军事观察员,进入观察哨后,段琪瑞和其它人一样,拿起望远镜朝着山上看去,山上的大炮火舌不断的喷吐着,日军的炮火迅速接近隐约可见的城墙,那城墙式的炮台应该是当年李中堂创办北洋水师时修建的话吧 段琪瑞在心中这么想着,硝烟弥漫中,很快出现了一单个的步兵,然后一队队的进攻的日本兵,数千支刺刀反射着朝光闪耀出的白光,山坡上不断的日本兵被炮弹炸飞,被子弹击中,这进攻完全就是一场屠杀罢了。 “愚蠢” 段琪瑞身旁的陈峰在唇用极其细微的话声说了句,然后又继续观看着前方的战事,这是考察日军战斗力的最好时机,为此参谋派出了多达30名观察员,和陈峰一样,绝大多数人对日本人攻击旅顺堡垒的方式都只有一个评价。 “愚蠢” 不过这个评价只是在心里藏着,他们并不介意日本人在旅顺流尽血,对于中国来说,这场战争最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只有如此才能保证中国的利益,而能够让日军流血的也只有旅顺的要塞。 对这蛮力而没有任何策略的强攻,并没有任何兴趣的陈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扭头看着段琪瑞。 “段将军,你什么时候走?是今天下午,还是明天?” “明天吧……日本从后面包抄炮台了” 望远镜中的山腰处突然出现的旭日旗,让段琪瑞和陈峰两人再次把注意力转上山头的堡垒。 从后面的包抄的炮台的日军呼喊着“万岁”,冲上山头的他们实施的就是日军所谓的“肉弹”,以血肉为炮弹的肉搏,山上炮台内的俄军同样毫不示弱的吼叫着“乌拉”,向日军杀过,残酷的白刃战在炮台外展开了,在俄军反攻的瞬间,仰攻的日军似乎被压退了几十米,得益于一个联队的“肉弹”优势,不一会又他们又用刺刀把俄军压了回去,此时双方的火炮已经完全停止了炮击,在“B”炮台上上演的是最原始的力与力、刀与刀之间的搏斗,意志与意志的抗衡。 在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俄军的一名军中校一手挥着马刀,一手提着手枪,在战场上左右开弓杀来杀去,这会甚至于连炮台里的炮兵都提着推炮杆冲了出来,与占着兵力优势的日军展开肉搏。而这时从右翼迂回的日军又即将攻上炮台,这一幕让各国观察员们无不为俄国叹息着,也许“B”炮台今天就会陷落,这些天他们已经习惯了东方式的血腥与武勇。 “也许日军能……” 英军观察员库特少校的的话声不过一落,山上突然响起了一阵炮声,炮是从炮台上打出的,在日本即将攻入炮台的时候,炮台内留守炮手们,用霰弹向正在撕杀的前方接连轰了数炮,在炮响的瞬间,原本激烈的战场涌出一团血雾,被霰弹撕碎身体不仅有日军,同样也有俄军。 接连不断的大炮轰鸣成攻的用霰弹把日军轰退了下去,而库特等的眼睛却在这一瞬间睁大了,喃着嘴唇半晌都未能说出来话。 “俄军的武勇不亚的日本人啊” 段琪瑞不禁感叹一句,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俄国兵,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把占据优势的日军从火力死角,朝着火力密集的地区引着,炮手们便能用霰弹重创这些威胁到炮台的日军,同样也会重创那些冲出炮台展开白刃战的俄国兵。 陈峰点点头,这半个月,他在心头已经将俄国人调高了几个等级,正像那些老外们说的那样,俄罗斯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唯一的遗憾恐怕就是那些军官了。 被霰弹集中攻击遭到重创的日军退回到城墙附近时,及时赶到的俄国步兵荒马乱在那里截断他们的退路,从两翼夹上来,试图歼灭日军,在城墙下展开人与人之间的白刃战,几千个穿着白军衣的俄军和穿着藏青军衣的日军,白色和藏青色完全混杂在一起,无论是日本炮兵或是俄国炮兵,都不再朝这片战场开炮,而在俄军方面,接连开来一批批生力军,很快藏青色的身影就被的白色的身影吞食下去了,在藏青色的身影将被吞噬时,战争再次被弹雨所笼罩,那是日军的炮击。 “哎” 在日军的炮击再次停止时,段琪瑞不禁长叹一声,看着面色铁青的北条川,脸上露出些同情之色,现在的旅顺口就是一个吞噬生命的绞肉机,照他们这么打下去,仅仅旅顺口一地就能被日军的血染红。 “先生们,今天我们再一次见证了日军的勇敢……” 美国的查尔金中校的话只让陈峰和段琪瑞两人对视一线,每一次都是这样,这那里是夸日军,分明是鼓动着日军继续他们的“肉蛋”,继续他们的武勇,继续在这里流血,日本人的血流干了,就不会威胁到美国的菲律宾了,或许这就是查尔金中校心中所想吧。 清晨开始的冲击在近晌午时结束了,战场再次陷入平静,旅顺口炎夏炙人的空气中,只是偶尔传出零散的炮声,在军营里到处都是日军伤员的惨叫声,更多的人却在掩蔽所或掩体内休息着,也许等入夜之后他们还需要发动一次进攻。 “若想从两国战争中获取利益的最大化,就是参与其中” 在为段琪瑞饯行时,陈峰取出一封信。 “这是我写给总长的信,希望段将军能够代为转给总长,将军需知,现在时不待我,还望将军返回南京后,能够说服参谋部制定相应计划,参与这场战争之中日人狼子野心,若是我国不参与其中,仅指望其战后归还东北权益,几如作梦,只有利用……” “我明白” 听着的屋外传来的声音段琪瑞点点头,同时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这里人多眼杂,并不是每一个国家都愿意中国卷入这场战争,对于一些国家来说,他们更希望中国能够保持中立。 “祝……一路顺风” 第243章 袁府(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第243章袁府(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南京平康路是中山路的分支,南京路名仿唐制,自然的路区之名又仿唐代长安地名,而在平庚路上有一座宅院,在南京的名气不大也不小,这宅院曾是江淮盐道的私宅,而现在则是副委员长的私邸,与大部分官员依靠政府租房寄居不同,袁世凯人未到南京,便着员参于“伪产拍卖”置下这处面积不菲的宅院。(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虽说的现在的“袁宅”不比保定的直隶总督府,也不比天津的北洋大臣行辕,可即便是如此,袁世凯依还用“西席”的名义保留着私人幕府,虽说其不少幕僚都以接受执政府聘任,出任中央政府高级公务员,但依有一些幕宾留于袁府,可谓是是袁府最阔的一堂“摆设”。 过去在天津、保定时袁世凯最信任的一位幕宾,行辈最低,是个苏州人,名叫张一麟,是满清经济特科一等第二名出身,发往直隶,以知县补用,后为袁世凯罗致入幕,月送束修六十两银子。 现在虽说张一麟于农商部任职,可却依然的经常出入袁府,过去在天津时,只要人们提起北洋的“张师爷”来,都有肃然起敬之色。而且袁世凯对其也是信任有加,举办新政的许多章程条款以及奏折,大都托付了张一麟。 在南京虽说因公务员不兼二职,张一麟退出袁氏幕府,可袁世凯依还常邀其入府商谈执政府农商政事,讨教农商实学,而在旁人看来,袁世凯的这一举动,似乎有意退出军事委员会,而有意如张之洞等人一般,入执政府咨政,似乎他真的接受了现实。至少他的这种表现倒是让外界稍松一口气,这会副委员长总算是识大体,识时务。 从辽东回到南京后,段琪瑞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参谋部履行,作书面和口头报告后离开后参谋部,一直等到了晚上段琪瑞便换身便服去平康路的的袁宅。 对北洋旧将入府拜谒,袁世凯本已吩咐“请进来”但张一麟恰好应邀而至,于是便便又关照且慢,待与张一麟谈完了再说。 “仲仁,” 袁世凯唤着他的别号说。 “今天有件事奉托。我知道你很忙,有一个请文,不该再劳你的神,想想还是拜托大笔为妙。” “是的。” 张一麟到是一愣。 “不知道是何请文。” 袁世凯摸了下脑袋,光亮的脑袋在白炽灯下映出了些反光。 “这不,现在除了蒙古,东北,全国皆定,想来也是时候筹备全国公投,我寻思着,是不是递个请文给执政或者咨议处,请开公投。” 听着这张一麟面有难色,这池水他还真不愿意参和,在农商部任农业次长的他,现在大多数精力都被国家土地调查给拴着,相比于政务,他更愿做“事务”,毕竟刘部长可是隐透着执政有意在土地调查结束之后,以推行土地新政,开举国新政之端,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愿趟这池子水,若是万一因此若上什么麻烦的话…… “仲仁,你勉为其难吧” 袁世凯的那张方脸挤出些笑容,抱拳作着着请字。 听得袁世凯这么说,张一麟只好答一声。 “哎我勉力而赴就是。” “拜托,拜托” 袁世凯抱拳作着请。 “脱稿以后,亦不必送我看了,看了我亦不懂。请你直接交给张逊之去润下色吧” 张逊之是前直隶官报局的总办,现在的邮政部电报外处长,素有善书之名,张一麟点点头说。 “行” 说完略等一下,不等袁世凯说话,他便待告辞,在临出门时,他还是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这副委员长府上当真不是好来的,保不齐不知道那天会惹上什么麻烦,现咨议处未提筹备公务,执政同样也未提,蔚亭今个又是喝的那一出啊。 “人心散啊” 待张一麟出屋后,袁世凯忍不住长叹一声,张一麟脸上流露出的难色,让他多少明白自己的那些幕僚们,现在恐怕大都如他一般,已心投执政府了。 喝了口茶,袁世凯才想起来一直候着的段琪瑞,便向听差吩咐。 “请段将军。” 总还是有人念着旧的,段琪瑞在南京一下船,就曾想先来府上拜谒,但他却不比其它幕僚,身在南京袁世凯自然明白,现在自己在夹着尾巴做人,对这些北洋旧将的态度,却一直是袁世凯最难为的地方。 断然不见,执政只会生疑。 若是见了,执政又怎能安心? 前后思量后,袁世凯才差人让段琪瑞先履公务,待处理完公务后,再来府来。而且还要光明正大的来,甚至于还特意让听差问下段琪瑞有没有从辽东带土产来。 “副委员长,琪瑞从东北返京,特意带来些土产,还望副委员长莫要推辞” 进屋的段琪瑞手里提着一个盒子,盒内是一对新锯的鹿茸,大帅上午差人交待的几句话,早已道出了大帅的担心。 “芝泉啊” 袁世凯眯着眼睛。 “这……我等身为执政府公务人员,切记不得行受他人之礼,虽你我旧谊,但明个,我还是要去执政府报个备,还望你能体谅啊” “实是芝泉堂突累及副委员长的清名” 简单的客套后,两人便开始谈起了东北。对于日俄两国在东北的战况,袁世凯一直都非常关系,自然也问得很详细,当然最关心的是战局的结果,究竟是日本胜,还是俄国占上风,或者不胜不败,归结于和局。 而段琪瑞也正是从东北前线归来,自然比那些报纸更了解当时局势。 “陆军方面,大致日本胜的把握。” 端坐着的段琪瑞开口说道。 “在琪瑞从东北返京时,日军正计划进攻辽阳,不过,俄军在过去几个月中,已经在辽阳构建了大型堡垒阵地,若是打下来,怕日军不单要苦战一番,恐怕还会损失掺重,但即便是辽阳赢了,恐怕大局要看旅顺的俄军能不能撑下来。” “照你看呢?” “很难说。旅顺的防御工事完备,地险而兵精,在我来时日本第三军已经发动过一次总攻击,敢死队一波接一波,可旅顺要塞坚固无丝,日军伤亡非常惨重,估计的没有两三个月的苦战,旅顺见不是分晓,而且日军胜负还在五五之数。” 袁世凯点点头,脸色沉毅。 “照我看,乃木一定可以攻下旅顺。” “如今日军距旅顺多远?” “最接近旅顺的一个阵地,五、六里,现在正在攻老虎沟。照日本人说,如果能把老虎沟攻下来,形势就会改变。” 听得这话,袁世凯起身去看悬在壁上的“旅顺要塞兵要图”,现在他毕竟还是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虽说这副委员长不过只是虚职,但关心兵事自也是份内之事,在地图上找到了老虎沟,看到下注“二○三高地”的字样,方始明白这地方是整个旅顺口的至高点。 “是了日军吃在仰攻,‘顶石臼做戏,吃力不讨好’,若能占领二○三高地,对港湾成鸟瞰之势,俄军残余的军舰,就什么作用都没有了。” 袁世凯停了一下扭头问道。 “我们能不能帮他什么忙?” “打旅顺,帮不上忙,而且执政那边,也不见得同意拿光复军精锐去填旅顺。” “陆军方面呢?” “也要看机会。总有可以帮他们的地方,不过最近义勇军在辽河东的攻势似乎减弱了,想来义勇军是想减轻损失。” 袁世凯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凝神望着东北的地图,好一会始开口。 “日俄开战前,我不主张中立,应该帮日本打俄国,如果……现在咱们还有机会,若是执政能放弃中立,与日本联合攻打俄国,现在情形就大不同了。” “请……请副委员长教导。” “打仗,说白就是赌,跟赌钱一样,日本做庄家,我们搭多少股子在里头,现在就可以计算如何分红了。不管是当年咱们弄的忠义军,还是执政的义勇军,都是在帮日本,咱们现在好比赌场里的混混,看庄家手风顺,在旁边打打扇,递递毛巾把子,说两句凑趣的话。等庄家赢了站起身来,随便抓一把钱给咱吃红,咱还得跟他道声谢,可大头到底还是让他庄家吃了。若是合伙做庄家,当然坐下来细算赢帐,这情形大不同了。” “是听大帅的比喻,完全明白了。” 虽说知道这些,但段琪瑞还点头轻拍了个马屁。 “前一阵,不是张香帅有个折子,主张西联英、东联日,似乎可以补救。而且今天我在参谋部汇报时,参谋部亦也有意参与其中” “太晚了没有用处,更何况从烟台的“列西特罗涅号”事件,你也能看出执政的态度来不是吗?” 袁世凯摆摆手说道。 “咱们现在就是掺进去,反而不招待见,这人家的大局都快要定了,只望日本打败了俄国,能把东北还给中国,已是上上大吉。” 听得这话,段琪瑞踏上两步,低声说道。 “其实也不尽然,毕竟现在日军并未占尽优势,若是在辽阳战役打响之前,与日本达成协议,想来日本还会接受的,毕竟现在日军的心里也打着鼓能不能打下辽阳,大山岩自己都没底气。” “话是这么说,可时不待我啊” 第244章 第一步(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第第一步(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炎黄4602年的盛夏似乎是多事之夏。(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在短短83天内,全国的各省的接连光复,除东北、蒙古两地外,河山尽复,汉家威仪似于瞬间得复,在万民欢腾中任何稍有理智的人都知道,对于执政府来说,真正挑战不过是刚刚开始。 奇迹般地光复,带来了太多的负面问题,一方面,为了维持国家的稳定,实现从殖民政权到民族政权的平稳过度,“起义”的满清地方官员,除旗人之外,几乎全部留任旧职,司法、税收皆遵循旧律。而在另一方面,推行新政、推行新学又是执政府的当务之急。虽说执政府派了上万名事物官员往各地上任,但相比于中国来说,上万名事物官员远不足满足全国的需要,而新学教育同样面对种种问题。 “建立的沙滩上的城堡” 尽管面对光复军进驻各省的事实,西方的观察家依然用这句话去形容南京政权的构建。民族化的中央政权,旧朝代的地方官员,年青而又良莠不齐的基层事物官员,或许正如他们形容一般,执政府的根基并不稳固,甚至于有人怀疑,如果没有光复军的作用,或许中国在光复后已经陷入内乱。 可即便是光复军中的形势亦不容乐观,从这一军队出现在世人面前,内部的整肃就从未曾停止,大量非会党军官、成员因触及军法,遭军事法庭审判,或开除军籍或投入监狱,或被处于极刑。 军队是执政府权力来源的根本,可对执政府来说,权力固然来源于军队,可权力的稳固和未来,却来自于军队之外——税赋,而执政府派往各地事物官员,所着重的第一是财税,第二是教育,第三才是司法。控制了税源即控制了一切,这是在这盘散沙上构建城堡最有力的举措,有时金钱比枪炮更具威力。 进了八月后,执政府咨议处先后召开了一次为全国关注的咨议会——咨议会4602年国家财税会议,整个会议开得一波三折,沸沸扬扬,不那么顺当,但最后毕竟还是基本上完成了预定的议程,仿欧美各国尤其是借鉴日本税制建立新税制体制。 国税局、税务警察等一系列新机构先后建立,尽管一波三折,虽说沸沸扬扬,新税依然为外界所期待,作为推行新税的前奉,针对农村的秋课内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被取缔,接着针对工商业者的苛捐杂税亦被取缔,只剩下《所得税暂行令》、《法人税暂行令》等法律规定的正税。 在执政府担负着一年3000万元以上损失,取缔苛捐杂税后,世人对于新税制的注意力,又转向了另一个焦点——厘金制度,而这恰是外界关注的焦点所在,财税会议上讨论、制定的是各种新税律令,可税令的最终推行却是要依靠执政府以执政府令签署为基准。 当执政府先后签署多条新税律令后,在厘金上的暧昧却使得外界好奇起来,更使得工商业者变得有些焦燥,毕竟对于他们而言,相比于苛捐杂税,新税制虽简单名了,但纳税额度、力度却远超旧制,过去偷税,至只是追税后罚款,而现在偷税除去追回税款,设定二十倍起的高额罚款外,还设定了严格的人身罚。 这亦是制税时一波三折的原因所在,毕竟咨议处中相当一部分咨议员要么本身是商绅,要么与商绅有密切联系,正得益于这些人还没弄明白这咨议员的职责,在张之洞等人劝说下和他日免除厘金的诱惑下,新税制方才获得通过。 新税制通过了,一个个执政令是签署了,可厘金却看不到取缔的苗头,这着实让一些人好一阵心焦,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厘金之所以未遭取缔,却是全因另一个原因。 “……自光复后,各地厘金局均以派驻事物官员,同时统一厘金税率、课征商目,以6月为例,仅苏、浙、皖、赣、湘、闽、桂七省厘金征课,即达两百四十六万两之多本月全国厘金可课四百九十五万两之多” 正吸着烟的陈默然听着管明棠说出的这个数字,忍不住还是吓了一跳。 “我记得去年满清一年各省厘金才收了不到一千两百万两,照这么算,咱们一年可是要收小六千万两厘金这税怎么比满清的还重” 这会陈默然到是真的被吓住了,看着管明棠的目光也稍变化了下,全国财税皆由其主掌,虽说加税是自己的意思,可这他也太心黑了吧 “执政,厘金之税,全国皆未统一,皆由各省自行定厘金标准,举凡一切贫富人民自出生到死亡,日用所需之物,无一不在被课之列,五里一卡、十里一局,收入除以一定数额报效中央外,很大一部分由地方当局自由处置,表现出封建地方割据性。地方所得的厘金税收,不列作正式收入,其中很大一部分被地方官吏假公肥私,变相中饱,在满清官场中才谓“署一年州县缺,不及当一年厘局差”之语。厘局薪金不多,主要是靠侵蚀朘削而得此巨款。现在执政府统一厘金,虽说加重之嫌,可却省掉了地方收没,官员假公,厘局盘剥,满清去年岁入厘金一千一百七十多万两,其系指中央所收,地方截流多达两千万以上,而官员贪没又不下此数,厘局盘剥亦远超此数,而今四者相加,尚不足六千万之数,实际上却是明增暗减。” 管明棠倒是在那侃侃而谈起来,虽说本意并不愿意征心厘金,但在财源紧张时也只有如此了。 “虽说厘金为执政府当前最大税源,但厘金之弊远甚于其利,且不说其的增加了民众的经济负担,其又严重阻碍了商品的流通,抑制了生产的发展。而且同样也影响了我们国的外贸,……” 不等管明棠把话说完,陈默然便摆摆手。 “现在还不是取缔厘金的时候,我不是心痛那点银子,我还没那么短视,厘金的弊端我再清楚不过,过去在产业时我们不就是包税吗?影响商品流流、提高物价、影响商品竞争,而且这厘金还只收国商,收不了洋人,实际上就是帮外国人打压国货,我又岂能不知?” 呷口茶,陈默然继续说下去。 “这厘金,国商怨声载道,可那些个洋商,甚至各国领事也是怨声载道,虽说征不着他们的厘金,可却影响到了他们的商利,洋行才开到什么地方?最终行销洋货的还是国商,国商行销自然要交厘金,厘金我有弊,于各国商人同样有弊,在行新税之后,英国领事已经多次试探过执政府对厘金的意思,对于各国来说,他们同样需要一个健康的市场环境,他在试探我们的时候,外交部也要试探他们对协议关税的态度,英国人的回答是,欲加税须先裁厘,否则无从谈起。” “执政,您的意思是以厘金为器,迫使各国同意加税?” “是关税自主,明年,咱们要争取同各国重定新约,收回权益,必须要以关税自主着手,没有关税保护,就不可能有中国实业,这值百抽五的关税,是时候彻底废掉了” “可各国不见得答应” “答不答应是一说,这次咱们铁路谈判进行的是有惊无险,可现在呢?路权不还是夺了回来嘛?” 这会陈默然倒是显出些得意,借着抵制洋货的民意和新路标准的的苛刻,执政府成功的不花一两银子,收回了路权,至于那套标准自然的也暂时搁置了,原本就自己就无意实行那套领先全世界的铁路标准。 “执政,对列强来说,列强在华利益是刚性的,对于到手的利益决不愿轻易放弃。从条约制度整体来看,协定关税可以说是最为重要的条款,是列强对华经济政策的根本。而且,片面最惠国待遇使列强在华利益彼此牵扯在一起,一荣俱荣,但不能一损俱损,即便是我们有可能撬开协定关税的壁垒,但想要一举收回关税,恐怕希望不大啊,两年前张、刘二人也曾试图与诸国谈判加税,可结果却……” 不等管明棠把话说完,陈默然便打断他的话。 “希望不大,也要去办,尽一切可能创造条件,对于满清来说,执行新政是改革,对于咱们来说,同样是改革,任何改革都要先从经济入手,首先解决民生问题,如果要似定一个路线图的话,要先发展经济,政治改革。没有经济的发展,其他政治诉求都是空想,而在政治改革中人权与社会正义应该先行。相对其他而言,在一定时间内民主就是奢侈品,而进行经济改革,这关税可以说是发展经济的重中之重,关税不自主,一切皆是空谈。” 无奈的一耸肩,只有在自己的老班底面前,才能道出自己的心中所想,管明棠是做事的人,在美国呆了这么多年,身上全没有国人的油滑,有的只是一副做事的心思,而这正是陈默然所看重他的地方,自己身边的太多的人总是把功夫花在如何做人上,而不是做事上。 第245章 中元节话鬼(明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第245章中元节话鬼(明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中元节。(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紫金山满山遍野一片苍翠,山花烂漫,阳光暖融融的,空气清新而又甜润,林中不时传来鸟儿啾啾的鸣叫声。这一切,显得是那样生动,那样和谐,那样富有诗意。 祭拜了太祖陵墓、又到正在施工的紫金山忠烈祠祭拜后,陈默然并没有直接返回城内的执政府,而是兴致勃勃地同梁敦彦一同在忠烈祠工地旁的树林里散着布。 紫金山忠烈祠依山而筑,坐北朝南,岗峦前列,屏障后峙,气势磅礴,雄伟壮观。这是为光复军阵亡将士修建的忠烈祠,此时,作为忠烈祠主建筑的凌烟阁尚不见其形,上山的阶梯亦在修建之中,不过此时却已经有一些光复军官兵的骨灰入享忠烈祠公墓。 在陵间漫布,于外人看来或许并没有任何悠哉之处,可漫步于林间的陈默然却非常享受这林间的清新空气和鸟儿的啼鸣。 “崧生,你知不知道在起义后,上船来南京时,我曾说过一句话?” “执政,曾听管部长等人提过,进京赶考嘛。”。 “是呀,我希望考个好成绩。” 深吸一口雪茄,陈默然的眉头微皱着。 “这个好成绩,一方面固然是我们要建立一个稳定的政权,而另一方面,却是要老百姓认可我们,民族政府和满清政府有什么不同?这可不是换个交粮纳税的主子那么简单” 陈默然若有所思地说着,而梁敦彦则点头称是。 “减免苛捐杂税,在很多老夫子看来,这是新朝的必然,历朝历代皆是如此,甚至还有什么三年免捐纳之说” “执政,那不过是些遗老之言罢了,他们是鸡蛋里找骨头” “嗯不过咱们收回路权,可是举国欢呼,虽说一些人对依用外款有些指责,可事实摆在那,铁路新约报上都全文公布了,路权皆在我手,只是过是借点银子修路罢了由此可见,对中国国民来说,新朝和旧朝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对国权的维护着” 梁敦彦深以为然的点头称是时,陈默然则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崧生,另订新约,以适应现今时势要求,实属无可再缓,外交部要加紧工作啊” 最近一段时间,执政府一直在操纵、引导着舆论,利用路权得复的契机,大谈修订不平等条约的必要性,对于执政府而言,现在面临着的最重要的外交问题,一方面固然是各国对南京的承认与否,而另一方面却是列强肯不肯顺应中国形势的变化,是否继续以旧思维和旧方式来对待中国。也正因如此,才需要的发动了一场以修订不平等条约为中心的“民族外交”,操动国民外交达到重新修定新约的最终目标。 “执政,外交部已以将列强在华特权分为五大类,预定将民族外交分五期进行。第一期恢复关税自主权;第二期取消治外法权;第三期收回租界;第四期收回租借地;第五期收回内河航行权、沿海贸易权等。” 梁敦彦说话时,陈默然全神贯注的听着,一个劲的点着头,这正和他意。 “之所以将恢复关税自主权作为民族外交的第一步,这是因为现行的协定关税不仅损害中国主权,而且对整个中国经济也有着直接的制约作用。解决这一问题,不仅具有政治意义,还有着巨大的经济利益。它既有助于中国民族经济的振兴,也有助于处于困难中的执政府财政的改善。修定新约,当以关税为重,中国的协定关税现在不仅未能保护自己,而且去保护敌人去了,就好比自己挖了战壕,自己不但不能用于打敌人,反而要被敌人打自己,所以才要关税自主” 沉吟片刻后,梁敦彦又接着说了下去。 “另外,固然现在日本已承认民族政府,但英、美、奥等国依然处于半承认中,对于他们来说,承认民族政权恐怕要到政府正式成立之后,而“政权合法性”的焦虑乃占据政府内外之人思考中心,因而外交部以为以“改订新约”为名,可换得西方之变相承认。” 在他提到合法性时,陈默然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这些人总是关注着细枝末节。 “合法性是其次,他们不承认我们,就不卖给我们机器,不和我们进行贸易了吗?什么合法性不合法性的,我从来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要国民承认我们就行,至于他们,虽说不算是纸老虎,可这个老虎却是欺软怕硬。” 这时,陈默然伸出自己的左手,右手扳着指头数起来: “咱们来看看最近咱们做了什么,在江西牯岭,有一外人避暑地,原系私人租借,但外国人自行在这里组织行政机构,牯岭公事房,并设立巡捕。长期以来,这一避暑地俨然成为一个租界。江西光复后,我们派兵进去了,然后成火了庐山警署,接管此时,结果英国领事试探的抗议了一下,我们给予强硬反驳,最后牯岭的这个不是租界的租界也就收回了。到目前为止,还未看出那些列强有想干涉的意图,偶尔的胆子要大点,不要光顾忌着友邦,相比于所谓的友邦,我们更应该顾忌国民” 或许是全国光复的现实,使得陈默然现在变得有些得意,猛吸一口,然后慢条斯理地说。 “当然这饭是要一口口的吃,步子猛的一下迈大,反倒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 虽说有些洋洋得意,可并不意味着陈默然头脑发起了热。 “执政府会同财政部已经拟定了一个新关税税则,关税的值百抽五这一点,暂时我们不去碰他,但是执政府已经决定在正税之外加征附加税,附加税一共分成7级,从4.5%直到24.5%” 执政的话让梁敦彦心头一惊,在关税之外加征附加税早已有所耳闻,但加税之众却超出他的意料,他完全能想象出这附加税出台后,各国公使肯定会抗议和反对。 “执政,擅加附加税,于修改关税,几是别无二致,只恐到时北平外交使团会一致反对” “他们反对也好,态度强硬也罢,咱们要做的就是针锋相对,必须要向他们表明咱们的态度,如果他们一意阻挠,就告诉他们,即便是绝交也在所不惜,这是第一步” 略做沉思后,梁敦彦试探的问题了一句。 “执政,您的意思是借加征附加税为名,与各国谈取消协定关税,以实现关税自主” “附加税只是态度,未课附加税的商品一率不准出港,海关不是在我们的控制下,可港口却在我们的控制下,这各地税警的班子已经搭起了,让税警进驻港口、关口,人力不足就从光复军里调” 在陈默然得意洋洋的说着这番话时,梁敦彦却不断在心里思索着这事成功的可能性,难不成执政就吃准了中列强不会施以武力干涉? “菘生,你是担心武力干涉?” 梁敦彦并没有马上表态,在担心武力干涉的时候,又开始在心下权衡着当前的国际局势,以及最近两日将展开的那场秘密会谈。 “难免总会有些担心” “我也有些担心,可若是因为担心,咱们就不去作,怕是你我都是民族的罪人啊” 一句话送出了一顶帽子,同样的陈默然又给自己加了顶高帽戴在头上。 “开征关税附加税后,我们肯定要面对北平公使团的压力,到时即便是各国不强以武力干涉或是威胁,恐怕咱们都不得不去面对新的外交僵局,外交之道实际上就是合纵联衡,列强对我们的外交封锁日本人带了个好头,虽说一些人觉得列强没承认咱们,咱们没有合法性,可实际上,就现在来看,我们和各国却是处于变相承认之中” 将手中的烟蒂扔到脚下踩灭后,又小心翼翼的踢了点土盖在烟蒂上,陈默然才继续说下去。 “如果不是已经承认了,英国会把两艘战列舰卖给我们?美国会同意出口两千多万的军工机器?不会,对于各国来说,他们犹豫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利益,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我们自己依然还是一个过渡的临时政权。” “执政,现在举国皆已光复,实是应该早日进行公投,以建立完全之中央政府,如此方才是打破外交僵局的根本,同样亦可免得许多不必要的外交麻烦” “这个还不及” 摆下手,陈默然倒是先回绝了他的这个提议,现在相比于皇帝,陈默然反倒更迷恋这个独揽大权的执政之位,这执政可是独揽全国大权啊。 “咱们上一次靠着各个击破,以日本打破的外交僵局,这一次也是同样” 与近日举行的会谈一联系,瞬间梁敦彦便明白了执政的意思。 “执政,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还是各个击破,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却不一样,可以说这次,最不愿意看到咱们关税自主的就是这个口喊着兄弟之邦的日本,可……崧生,要想打开局面,还真得要在他们身上做文章” 咧嘴一笑,陈默然的眼中闪着些算计他人的神采,这会他有足够的自信让日本人上自己的套为已所用,而且现在日本人已在把自己送到了这个套里,只等自己上索了。 第246章 残酷与仁慈(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第246章残酷与仁慈(今天继续加更!求月票!) 这是一间很大的书房,不过连一本书也看不见,却到处堆放着文件,一个木制的沙盘上插满了小旗。(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再就是四面墙上挂着的军用地图,房间内一张帆布行军床伸展在墙边,虽说房间所有的窗户都开着,可依然热得让人发燥。 一张文案坐着一名军官,衣领上黑底的银边的领标上赫然是两叶松柏,这是一名上校,上校的那张黑的发亮的方盘脸,依然亮着光一对眼窝微微下陷,眼窝下的乌青显出这张极少表情的面孔背后的疲惫。 这就是在甘肃有着“活阎罗”或者“活菩萨”两种截然不同称谓的骑一师师长于柱城,这会看并没看部队的报告,甚至于连战地越级晋升营连军官的事都暂时压下了,这会他看着报纸,两道扫帚眉重重的压下,漆黑的又眼中,偶尔眼波滚移闪烁一下,却是一闪即逝。 这是一次来自南京参谋部斥责,口气比上一次更加严厉,看着口气极为严厉的电报,于柱城相信,如果这会那位蒋参谋长在自己的面前,恐怕已经破口大骂了。 过去的几个星期里,于柱城的日子不好过,领章上的三叶松柏变成的两叶,这意味着他从少将被降职为上校,甚至于连骑一师师长也被免去,暂时代理骑一师,算是“戴罪立功”的意思。 “哎” 无奈长叹口气,于柱城苦笑了一下,那两道扫帚眉挤成了一团儿,从在子午岭歼灭河州马队主力之后,他的日子就没好过过。 在他叹气时,一名军官走了进来,他行过军礼后,朝前走了一步。 “长官,我的骑二营被勒停了” 赵鹏达那张似腰子般紫黑色的长脸上带着难抑怒容,他一个骑兵团就那么三个骑兵营,可现在已经有两个营被勒停接受调查。 “上次开会,我告诉过你,必须要严加约管下属,现在南京盯着咱们,你已经撞了两次枪口,再撞一次,即便是你有显赫军功,怕也得除役” 这会于柱城那两道扫帚已经展开了,在下属面前,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内心的情绪,军官是部队的灵魂,军官的情绪会直接影响到部队的情绪。 坐在马凳上,赵鹏达垂手叹了一句。 “长官,你以为我不想吗?几个重伤兵抱在一块用手榴弹把自己结果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将腰间的马刀取下拄着在手间,赵鹏达满脸尽是无奈。 “你说我是报战死,还是报自杀?报了自杀,他们可什么都没有了,报战死,还有三百块钱的抚恤咱得对得起兄弟。都是苦哈哈出身的,咱得对得起他们” 这会房中的两人眉宇皆是无奈之色,可无奈又有什么办法,南京那边有明令。 “过去咱们在东北,和老毛子打仗,开始时,咱们从来没丢过重伤员,花再大的代价也要救他们,可最后呢?那些好不容易救回的兄弟,自己跳了河,上了吊,少条胳膊,咱们能想办法安置了,可少条腿,那就废人,这世人,就是亲兄弟都不待见家里多个废人,没了腿,就没有了命,生不如死” 赵鹏达说着,于柱城却是锁着眉吸着烟。 “把他们丢在战场上,让他们自生自灭,或者留给老毛子,最后还不是死吗?这样死了,咱们的报告上怎么写?失踪就是失踪啥都落不着。要是报战死,那会咱们在东北时只有二百元的抚恤,外加两百元的保险,入了关抚恤又加了一百。” 吸着烟,于柱城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赵鹏达说的是事实,他到现在还能记忆那个被自己亲手补个子的士兵,在咽气时脸上露出的解脱式的微笑,那会伤抚不过只有三十元。正是伤员们哭喊着要手榴弹,让长官发慈心补个了的哭喊声中,才有了骑一师的“传统”,而作为他们的军官,在战后汇报时,会自动的把他列入阵亡名册。 “南京的那群官老爷说咱们他**的没良心,谁他娘的愿意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 赵鹏达嚷吼了起来,那张腰子脸上划出两道泪痕。 “当初那些活下来的重伤员拿着什么,100块钱然后部队就不问他了。千方百计送到医务站里可还没救回来,130块钱,打仗的时候,咱们用军法逼着他们去卖命,谁不卖命,我杀谁,军法如山,开始的时候,死在军法上的兄弟,不比让老毛子打死的少,后来大家都习惯了,都拼命了,可要是他们没了腿,没有腿部队就不要他们了,当个废人活着,还不如死了,死了还能给家里挣上几百块钱,咱们逼着那个伤兵去死吗?没有都是自愿的,那会咱们至少能给他们抱个战死” 赵鹏达喷着唾沫星子在那抱怨着部队里的不公,那张紫黑色的脸上这会尽是委屈,发自心底的委屈。 “要说逼,那是他娘的不公逼的,死在战场上有三百块,死在医务站**缩水了一半,救了回来没用了,给你100块钱,滚你母亲的蛋,这他**的是那门子规矩。” “够了” 用力的拧灭香烟,于柱诚喝了一句。 “够?长官,今个我得说,就是长官你把我推出去毙了,我也得替兄弟们说句话,喊着骑一师万岁去死,真他**的是个英雄吗?送兄弟们一程,是他娘的心狠吗?都他娘不是,可有啥法子,兄弟们在战场上用了命,国家就得对得起他们。死了,国家对得起他们,五百块钱啊有了那五百块钱,置个二三十亩好地,这辈子,家里的爹娘老婆孩子可就不愁了。可现在呢?长官,我的个好长官,你到医院里看看去,去看看那些没了腿的兄弟,拿着那一百多块钱,他们咋活?他们还有啥指往,咱们是他们的长官,别他娘的眼里只有军法” 泪流满面的赵鹏达站起身大声嚷骂着,嚷骂声甚至让外间的警卫、参谋们都探头朝这看着,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因他的嚷声露出异样的神色。 “现在他蒋方震要是站在我脸前头,我就是拼了命,也得把他的腿砍掉一条,然后给个一百块钱,让他滚蛋,他娘的到那会,他才知道啥是良心说咱们没良心,不知道仁慈为何物,我非要问他一句,让没腿的兄弟滚蛋,就是有良心了,就是仁慈了,是他娘的假仁假义” “假仁假义” 盯着手中的电报,坐在海天号巡洋舰会议室内的陈默然,抬眼看着追过来的蒋方震。 “百里,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这个怨及长官的赵鹏达?” “行三十笞,以正军纪,另降军衔一级” 蒋方震面无表情的道出了自己的意见。 “照你的意见办吧百里,你从参谋部追过来,怕不单是为这件事吧” 陈默然再次把视线投向那份长达千字的电报,电报于其说是那个“于阎王”请示如何处置赵鹏达,倒不是说是他想借赵鹏达的嘴讲出光复军中伤亡抚恤中存在的问题。 厚饷养兵,厚恤官兵,这是早在地狱岛上就定下的规矩,目的是为了让士兵无后顾之忧,上了前线方能奋勇杀敌,抚恤金从一百加到了两百、三百,再后来甚至让产业保险公司承包了光复军官兵的人身保险,阵亡官兵能拿到两百元的保险金。 厚恤官兵换来的士兵在战场上无人不是奋勇当先,可在厚恤阵亡官兵的同时,但对于伤兵…… “长官,重伤员,不能退役了之,一百元的伤残金、几十元的保险金,的确,少了点,正像于师长解释的一样,有时无情不一定是残酷,无情不见得不是一种仁慈杀死了重伤员,却给他们的家庭换去了衣食无忧。” 蒋方震的语中也颇带着一些无奈,在接到第六师上报的骑一师“处决”本师重伤员时,整个参谋部在震惊之后,更多的却是愤怒,军法无情,但那是军法,从每一个人加入光复军时,他们就被告知军队是一个家庭,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兄弟,以军为家,以血洒花,这是光复军的信条,而骑一师无疑令这个信条蒙羞。 最初按参谋部的意见,应该把于柱城还有涉及其中的军官押回南京受审,可十几万逃寇在陕西、甘肃等地烧杀劫掠的现实,以及对事件传出后对光复军的影响,最终事件还是被压了下来,于柱诚被降一级军衔了事。 或是没这封电报,谁知道骑一师这种残酷无情背后的无奈,用杀死自己的兄弟,换取兄弟家人的无忧,这种无奈与痛苦,或许只有亲历者才能体会。 “不抛弃、不放弃,这是我对每一个战士作出的承诺” 站起身的陈默然苦笑一下。 “但我没做到,至少对这些重伤员,我没做到,千方百计救回了他们的命,可最后,他们不能打仗了,对于军队也就没有价值了,所以……就像赵鹏达说的那样,给人家一百多块钱,就把他赶回家了,不是骑一师杀了他们,而是……” 陈默然没有继续说下去,来回踱着步子,沉思了好一会,方才转身吩咐了一句。 “百里,我今天要去东海参加海军的演习,参谋部拟个章程,就是部队应该如何照抚重伤员,嗯” “执政,死者为大” 蒋百里摇了摇头.见执政似有些不解,他便解释了一下。 “执政,可以想象如果将重伤者的伤抚提高到与阵亡抚恤相当或相近,一定会对官兵造成一定的冲击,士兵们或许会感激,但同样的也可能有人不能理解,毕竟伤者至少还活着,而死者却无法复活,在提高伤抚的同时,再提高的阵亡抚恤,根本就不现实,原本抚恤对于光复军来就,就一直担负着沉重的压力,像东北,最多的时候,我们一天就支付了300多万的抚恤,这笔款子够建一个师了。” 明白蒋方震意思的陈默然这点了下头。 “嗯……这样,对赵鹏达的惩戒,暂时不急着发,我先考虑一下……等我回南京再说吧” 挥了挥手,蒋方震便退了出去,而在他出去时,陈默然的脑海中仍然反复回响着,赵鹏达的一言言一句句,如果还有活路谁又想死呢?那些重伤员为何会喊着“骑一师万岁”,是因为他们对骑一师的感激,送他们一程,不是所谓的抛弃伤员,而恰是一种不抛弃。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关爱着自己的兄弟。 而造成这样残酷的“关爱”的是谁?恰是自己 是自己制定的并不合理,但却又合理的制度,“关爱”了为自己打江山的士兵。 对不起他们啊 无奈的重摇着头,陈默然眉间带着些苦意,有时候好心并不见得能结出来好果,加大伤恤不合适,除非同时加大阵亡抚恤,否则肯定有人心生意见,当初制定伤抚条令时,就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最初重伤员的抚恤只有几十元,让那些没了腿脚的伤员拿着几十元,他们怎么可能过一辈子,拖累家人,害人害已。 死成了最好的选择,对那些被补子送一程的士兵,何尝不一种解脱,也是一种恩惠。闭上眼睛,陈默然想起自己从执政府出来时,到下关的码头的一路上,在街道上不乏拖着残伤的身体乞讨的乞丐,在那些乞丐中一定有伤残退役的士兵,对于很多伤残士兵来说,于其回到家中拖累家人,他们宁可选择在外流浪乞讨为生。 想着那些人,陈默然凝着眉,心头尽是难以言状的酸楚,阵亡者付出了生命,得到的是荣誉和一定的实惠,而那些伤残士兵呢?他们得到了什么?只是乞讨的破碗而已。 “不能这样” 想着那些为用鲜血把自己一步步推向宝座的士兵最后沦落街头为丐,陈默然的脸色变得极为痛苦。 “要是建个荣军院安置他们呢?”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陈默然的眼前就是一亮。 “对就建个荣军院来安置那些伤残士兵,国家养不起,我来养对,就这么干,能有多少伤员,我能养得起” 眼中突然闪出一道神采,唇上普鲁士式的八字胡的一端随着这道异样的神采扬了起来。 第247章 下套子(双更了!求月票!) 第247章下套子(双更了!求月票!) “时不待我啊” 同样一声叹息,从站在窗前的陈默然口中吐出,看着映经半边天的夕阳,他无奈的摇着头,从自己当上这个执政之后,总是迫不得已做出一些情非已愿的决定,就像现在的这个决定。(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作为东亚的两个近邻,中日两国的关系复杂,绝非天然之敌、百年宿敌所能一笔带过,曾经日本是中国最好的学生,明亡后数以千计不愿为虏臣的学者文人东渡日本,“唐风汉韵存东瀛”或许正说明了两国间曾经的关系。 曾经,那只是曾经 无论那些人如何鼓吹,对于陈默然来说,他永远无法忘记南京,无法忘记八年抗战千万死难同胞。自明治维新以后日始终把中国和朝鲜视为首要敌人。其目的就是要为本国开拓更大更好更稳定的生存空间。对于日本要想获绝对全只有两个方法:一是始终确保海上生命线畅通无阻并且尽量通过人为因素控制自然。一是在最近的大陆上取的一片固定的拥有丰富资源的的。 甲午战争击败满清获的巨额赔款,为日本的崛起提供了有力的资金保障,这或许正是中国的悲哀,日本从唐代学习中国,完成了从奴隶制国家向封建国家的转变,千年的哺育换来的又是什么呢?无非只是反咬一口,从这个衰弱的老师身上嘶咬血肉罢了。 这个国家就是狼子之国 可是现在呢?拳头紧握着,陈默然深吸一口烟,眉头紧锁着。 “只有永恒的利益一切都是为利益” 在反复劝说自己的时候,门被于鸿玉推开了。 “执政,客人到了” 夕阳下,一艘巡洋舰缓缓靠上册子岛码头,没有欢迎的礼炮声,甚至于这座海军学校专属码头上都看不到几个人,只是在码头上停着几辆汽车,在汽车外站着几个人,夕阳下的码头显得有些古怪,而最古怪的地方还数那艘靠港的巡洋舰,舰虽靠港,可舰上却看不到任何人水兵,甚至连巡洋舰上都未悬挂国旗。 在军舰的舷梯放下后,军舰上走下了几个人,这一行十人一下车,便直接登上汽车,五辆野马轿车并未朝海军学校驶去,而是朝着另一方面驶去。 坐在后坐的客人一动不动的地坐着,虽是酷夏,但他还穿着一件英式的燕尾礼服,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前方,偶尔只有进行体能训练的海军学员队经过时,他才会微动下眼球,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眼桂次郎首相,梁敦彦知道,今天这次秘密会谈也许会影响整个世界的进程。 墙壁上地时针一分一秒的走动着,屋顶的风扇呼呼的转着,可是这屋子里的气氛洽如这天气一般,并不见融洽。 “……对于烟台一事,我想没有任何谈论的必要,艇为修补损伤避入烟台,俄国舰长表示该军舰不会再升挂俄国国旗、参与战争,同意交由中方处理。并不侵犯我国中立,按照公法该船应由中国保护,这一点是没有任何异议的若是贵国不尊重中国的主权,那我们就只有,以武卫之了” 陈默然说的“烟台事件”是十天前,8月10日,日俄两国舰队在旅顺口外发生战斗,俄舰队溃败。当晚,俄鱼雷舰“列西特罗涅”号逃入离旅顺最近的烟台港。次日晨,日本驻烟台领事水野将俄舰人烟台的情况向东京作了汇报。同时,水野又向烟台市长何彦升发出照会,要求中方采取措施,迫使俄船在24小时内离开烟台港。 而此时萨镇冰正驻守于烟台。俄船入港后,萨立即派士兵前往询问。俄国舰长表示该军舰不会再升挂俄国国旗、参与战争,同意交由中方处理。萨将这一情况通报执政府的同时,又通报给水野,而执政府的命令是参照“满洲号”解除武装后予以保护。 第二天晚,日军两艘驱逐舰“朝潮”、“霞”号受日本海军司令的派遣抵达烟台,日舰舰长随即上岸与水野协商行动计划。12日凌晨,日舰“朝潮”号十余名士兵登上俄舰进行交涉,要求俄舰投降,双方发生冲突,随后为履行职责,港内光复军与日本士兵发生冲突,海圻号巡洋舰炮口指往日军驱逐舰。 尽管最后双方并未开炮,但这一事件毕竟影响到中日关系,虽说日本的野蛮行径在国际上亦招致反感,驻烟台各国领事议论纷纷,质询日军的行动。而日本虽然在表面上仍不肯承认其错,私下里态度却不得不有所转变,一方面是各国压力,另一方面他们亦不愿因烟台一事,使中日关系骤冷的同时,又令中国倒向俄国。后来驻烟台领事水野则向何彦升表示道歉。“不得已出此举,特来道歉。同种兄弟,务祈原谅。”至于双方伤兵医药费,双方都未曾提及。烟台一事,便也不了了之。 “日本总说两国情若兄弟。即使是好兄弟,你殴打我的脸,我也会愤怒的更何况“满洲号”贵国尚尊重国际公法,怎么到了我当了这执政就变了样子” “执政阁下,这只是前方少数军官的个人行动罢了,对于贵国主权,日本从来都是给予充分尊重的而这次,我来贵国,一则是就烟台一事当面向执政道歉,并且保证下不为例,二来,则是为了中日两国的未来” 正如大多数日本人一样,此时的桂次郎表现的彬彬有礼,可陈默然却知道这彬彬有礼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他有他的目的,同样自己也有自己的目的,这实际上是一次各取所需的会谈。 “是啊未来,过去的不愉快总是过去的,现在对于中日两国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或许就是抛开成见,展望未来了,中国的未来、日本的未来,我们两国之间的未来,同样还有亚洲的未来” 随后在陈默然的配合下,两人的会谈虽然进了四个小时后,气氛也渐显融洽起来。而在陈默然的刻时引导下,两人并没有谈两国的关系,而是直接从日俄战争、日英同盟、德英角逐各方面谈起,而这恰又是投其所好。 “……在清政府的时代,东方的危险固然到了极点,同时也失望到了极点。那样**的朝廷和政府,哪里还有可以存立发展的希望。而西方的势力尤其是军国主义大陆国的俄国,以最强的武力从北方压迫下来,海上霸主的英国以最大的经济力从南方压迫上来。而对于日本而言,除了努力图自存外,更无他道。而自存的方法断不能同时抗拒英俄。这一点想来执政也是赞同的” 在桂太郎说话时,陈默然只笑点着头,不时的表示着赞同。 “是的,合纵之道,正是战时必行之手段” “幸而英俄两国在亚洲立在极端冲突的地位,使我国得以利用英俄的冲突,和英国联盟,可以使其在这场战争中保持中立,又何利用英国压制俄国人的盟友法国。但是……俄国这样一个敌人,不是东方最大的敌人,而是最急的敌人,打败了俄国,急是救了,以后的东方便会变成英国独霸。英国的海军力绝非日本之所能敌,而英国的经济力也绝非日本之所能望其项背。我在日俄未战之先极力设法造成日英同盟,若他日俄战争的结果,以日本胜利告终,那么日英同盟的效用完全终了。此后,日本决不能联英,而英国更不用联日。” 似是在进行演讲的桂太郎在说话的时候,不时的看着陈默然,从曾出入执政府侨民的报告中,在陈默然与他们谈阳明学、谈亚洲的时候,他从未来掩饰自己的“亚洲主义”以及对欧洲诸国的敌视,至少在这一点上,两人的目标是共同的。 “在太平洋上,日英两国完全立于敌对地位。此后,日本唯一之生路,东方民族唯一之生路,唯有极力遮断英俄的联结,而且尽力联德,以日德同盟继日英同盟之后对英作战。继对俄作战之后,必须打倒英国的霸权,而后东方乃得安枕,而后日本乃有生命。此生命问题,独非日本,从鞑靼海峡到太平洋,全部东方民族的命运,皆已此计划的成败而决。现今世界只有三个问题,土耳其、印度、中国是也。此三国皆在英国武力与经济力压迫之下,然而只需解除其武力的压迫,则经济力之压迫完全不成问题。盖此三国皆真可以成最富的生产国之要素,此三国皆不能为日本助。中国有可以为日本助之道而此数十年来,满清内政既不修明,权利复任意放弃,且持其远交近攻之策以临日本。日清之战,清国如强,则绝不会有今日日俄之战。中国若强,则应为中日俄之战,或中俄之战,而不至以此牺牲归之日本,我可断言。此两战者,日本不过以人民生死拼国家存亡,岂足以言侵略。若中国不强而甘受欧洲的侵略,且将陷日本于危亡,是可恨也。” 虽说桂太郎的话有巧言令色的味道,可陈默然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至少有一半的实话,在桂太朗说出这些时,他并未给予反驳,实际上他一直在等着这些话。 “幸而,得天佑,执政阁下率领万民以民族大义,驱逐异族统治,匡扶中华河山,当时闻中华民族政府成立,我真是大喜欲狂。中国能有阁下,今后可以无忧。今后唯望我两人互相信托以达到此目的,造成中日土德奥的同盟,以解印度问题。印度问题一解决,则全世界有色人种皆得苏生,日本得此成功绩,决不愁此后无移民贸易地,决不作侵略中国的拙策。对大陆得绝对的保障而以全力发展于美澳,才是日本民族生存发展的正路。大陆的发展是中国的责任。中日两国联好,可保东半球的和平;中日土德奥联好,可保世界的和平。此唯在吾两人今后的努力如何耳” 说出这番话时,桂太郎看着陈默然,在日本国内,鲜少有人了解他的这一政策,而这一政策也是在最近同伊藤等人进行探讨,而且获得他们的支持。 等到自己期待已久的话后,陈默然先是先点赞同,接着却又彼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首相阁下,您实在是高抬了中国,现今中国的境遇如此,数百年奴役,满清数十年止步不前,今日民族虽以光复,然国力又不堪用,可谓是羽翼又未成” 将雪茄烟放下在烟灰缸,陈默然倒是在那里开始大倒着苦水起来。 “首相阁下,你看我这接的是什么烂摊子,抛开了租界、领事裁判权这一切都不说,现在执政府可以用穷困潦倒来形容,执政府成立已近三月,可时至今日,各国依未移交关税,鸦片战争以后,近代海关成立,立即以制度化的运作,聚集起庞大的财力,成为中国财政、经济、金融的要害所在,并在政治面发挥了巨大的影响,这样一个要害部门,实权却不在中国人手中。李泰国、赫德等外籍人士相继担任总税务司;海关的收入保存在英国汇丰银行等外国银行中,直接偿付外债;关税税率还须与列强协商确定。” 提起关税陈默然就恨得牙痒痒,脸上的恨恨的表情倒也全不带任何作做之色,实际上这次与桂次郎会面,在很大程度他从未动过任何与日本结盟的念头,实际上桂太郎这位首相来中国,又何尝有这个希望?他之所以以到朝鲜为乘军舰来册子岛,实际上是为了一个双保险罢了。 “原本的,作为我个人,我更倾向于将关外抗俄军易为光复军,配合贵军作战,可是英国人却不同意,们担心一旦战事涉及中国领土、领海,势必影响到英国的对华贸易,损害英国在华的优势地位,所以他们在关税上卡着我的脖子,所以,现在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首相阁下,若是说一个国家连最基本的权益都无法保障,那么还有可能实现富强吗?中国现今国力贫弱,恐怕难担悍卫亚洲大陆重任啊” 重新拿起雪茄烟时,陈默然深吸一口烟,然后又是一声长叹。而桂太郎则皱眉沉思着。 “执政阁下,如果……” 第248章 内忧(双更了!求月票!) 第248章内忧(双更了!求月票!) 执政府书屋内。(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红木雕花的书桌上,堆着一大摞文件,从册子岛结束了与桂太郎长达七个半小时的谈判,又等双方的外交官用了十六个小时就几个实质性的问题达成共识之后,册子岛上的秘密会谈算是结束了,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册子岛。 一开始回到执政府后,换得日本对关税附加税的支持,基本上算是得偿所愿的陈默然,心情非常不错,可是在处理着政务时,心情顿时就被搅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处理政务,尽管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依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站起身,原本想吸根烟想一会的陈默然略做考虑后,便转身到书架旁,看着的书架里的书,过去的几个月中,他一直在研究着国学,准确的来说是想从学国学典籍中,寻找“掌事主事”的学问,这门学问或许是唯一一个,至今中国仍领先世界的“学问”,尽管他不喜欢研究人的官员,但并不妨碍他在这里学习着研究人。 从书架上取下《容斋随笔》,打开其中的“为政通鉴”部分,目光落到《存亡大计》一篇上。陈默然的双眼顿时放射出特有的神采。 “国家大策系于安危存亡,方变故交切,幸而有智者陈至当之谋,其听而行之,当如捧漏甕以沃焦釜。而愚荒之主,暗于事几,且惑于谀佞孱懦者之言,不旋踵而受其祸败,自古非一也……” 看到这里,陈默然的目光停住了,后面曹操、刘备的再无法引起他的兴奋。在心下仔细品味了一会儿,把书随手往茶几上一放,点燃一根雪茄烟后,便起身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和过去一样来回踱步时,他的脚步并不快,只是一种思考问题的习惯罢了,和点一根雪茄烟而不吸一样,此时在陈默然的头脑里,正急速翻腾着什么,苦苦地思索着。 此时天已蒙白,门外的侍卫轻轻推门进来,轻声提醒道。 “执政,该休息了。” 可陈默然头也不抬,似乎没有听见,照样低着头来回在房间里踱他的步。门外的侍卫见着也不敢再惊扰执政,又轻轻退了出去。 陈默然脑海里翻腾的,是自己从册子岛返回南京后,查志清来向他反映的情况。而在去册子岛之前,张靖也来反映过类似的情况。 “袁世凯,还有孙中山,难道果真……” 陈默然的脑海里,反复在思考着一个令他意料之中,却同样又是意料之外的问题。 几天前张靖来向他谈的情况,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天,他正在写一篇东西,于鸿玉进来报告。 “执政,张处长来了,说要来和您谈一些事情。” “请他进来吧。” 一两分钟后张靖来到陈默然的会客室,而陈默然劈头问道的第一句话。 “什么事火烧眉毛这么急啊?是不是为了调查局和参谋部军事情报局的事呀?” 相比其它,在陈默然看来,若说他想谈什么,恐怕也就是调查局的组建以及批准参谋部组建军事情报局的事,这对于第二侦缉处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至少在张靖看来,第二侦缉处似乎被边缘化了,调查局负责国内安全情报工作,军事情报局负责军事情报工作,那第二侦缉处呢?又能负责什么? 而张靖则只是摇摇头回答道。 “第二侦缉处是老板创办的,若是说老板办调查局和军情局,肯定有老板的用意,再则第二侦缉处未来还可以向南洋、向国外发展,毕竟老板志不仅在中国,更在世界。” 他的这番回答倒出乎陈默然的意料,别说,自己还真有这个打算。 “执政,我并不是想谈第二侦缉处,虽说现在调查局负责内部情报安全,可我觉得我还是有义务把袁世凯和孙中山的事情汇报一下” “哦?他们怎么啦?” 他的话让陈默然好奇了起来,这一调查局还真没有汇报,但在心里也明白,张靖也许有用此事展示第二侦缉处价值的心思,以便加重第二侦缉处在自己心中的份量。 “不瞒执政,过去出于情报上的需要,我们的确在袁世凯和孙中山身边安排了一些我们的人。” 张靖开口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执政的表情,在见其没表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后,才继续说下去。 “最近袁世凯频频与孙中山等人接触,而根据我们按插的内线提供的情报,他们之间有一些谈话很出格。” 听到这里,陈默然一扬眉。 “他们都谈些什么?” “袁世凯和孙中山谈话内容不离他日公投,以及将来的政体。” “说的具体一点” “他们之间谈得最多的是老板您对政体的看法。两人都认为老板您是倾向于帝制的。” 陈默然皱皱眉。 “举世皆知之事,有什么好谈的?” 张靖却摇了下头。 “问题不在这,而是袁世凯说,今日执政之位,位高权重,虽建咨议处,但大权仍为执政所独揽,咨议处不过是一咨二议,只是个摆设而且袁世凯还言,即便是他日立宪,恐怕执政也是行伪宪执政之所以至今不提公投之事,实则是在等待各地劝进” 这会陈默然的表情才真正发生一些变化。 “孙中山怎么说?” 这次张靖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递了一份文件,翻开文件一看了几页后,陈默然的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 “按他的意思,怕还真有点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味道。执政,你对他们的宽宏大度,怕是……” 陈默然抬眉反问一句。 “那你的意思呢?” “当断不断身受其乱。” 张靖说得很肯定。 “我们现在有充分的证据将他们打倒,虽然孙中山提到,等一等,看一看,还称他日若各地咨议局或议会开选,兴中会毕全力争取,以求行监督之责,现在两人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拖下去只恐终大患。” 而陈默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点燃上香烟,默默地抽着,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张靖却又继续说: “老板,我是这么看,民族政府,自己有民族政府的气度,对执政府、对政体,有看法,是允许的,甚至于对执政您有意见,那也在所难免,毕竟天下愚民何其之多。但像他们这样,在进行秘密串联活动,后果恐怕就更严重了,尤其是他们试图从地方上下手,只怕将来会后患无穷啊” 在随后的几十分钟内,陈默然使终一言不发,只是凝神听着张靖的报告。 “这人那,要是能少琢磨点人该多好?” 想着那天张靖的汇报,陈默然无奈的叹口气,似是叹气又似在自嘲,若是自己不琢磨他们,又那会现在表面上的平静,袁世凯有野心、有手段,孙中山有恒心、有毅力,若是这两人真的抱在一起,怕还真不好对付。 不单是不好对付,怕自己之前定下的对付二人的策略都成问题。袁世凯的野心、手段皆是常人不能及,所以明捧暗打,孙中山的恒心、毅力虽有,可却没有手段,这注定了若是势不成,他也就成不了大气候,前阵子,自己算是用点小手段先安抚住他,细火熬慢汤对他两都是如此。 可现在这两人抱在一起,只怕是夜长梦多啊孙中山没看穿自己,可袁世凯会看不穿吗?心下思索着,走到窗前的陈默然。便不时的用手指轻击着窗框。无论如何这人还是要琢磨的。 皱眉思索着,陈默然想起方才看到的咨议处的一份请文,一份要求组团往各国考察,为他日公投作其筹备的请文。 六个月前,日俄两国在东北大打出手,满清竟然宣布中立,这样的耻辱对官员和庶民是一种莫大的刺激,再不改革就是死路一条已成社会共识,而这种社会共识同样传至执政府中,一直以来民间皆有呼吁,请执政府派干员,组团往各国考察,考察各国国家政府组织、宪法、法律、经济、教育等情况。 “请孙中山入执政府,然后再派他出国考察宪政?” 或许这是个不错的调虎离山之计,先分开这两个人,而孙中山在欧美各国考察时,又是执政府稳建政权的关键时期,光复会是散沙,兴中会又何尝不是散沙,待孙中山离开后,便可轻易以官位收其人心,剪其羽翼。 这会陈默然的脸上才算是露出些笑容,可这笑容却也同样是稍闪即逝,孙中山的问题好办,无非就是捧扬,假名委以重任。但袁世凯却不好办,同样的办法用在他身上,怕只会适得其反,这个人又怎么可能看不透自己的心思,若是说两人进么勾通,怕是会引起孙中山警惕,到时可就难办了,本在琢磨人上就远逊于这些老奸巨滑之辈的陈默然,一时间还真想不起什么办法。 袁世凯的奸滑岂是自己所能相比,先前的敲打只不过是让他老实一些,而现在那种敲打他似乎并没放在心上,再接下来…… 第249章 斥怒(第二更了!求月票!) 第第二更了!求月票!) 执政府的书房内,静的只能听到呼吸的喘息声。(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穿着一身执政仿军服设计的“官衣”,袁世凯站在桌前,看着在那翻看着的文件、报告的执政,他已经站了半个小时了。 半小时,这会却如半个世纪一般的漫长,虽说房内的风扇转着,可穿着这身衣服的袁世凯,身前身后已经全被汗水浸透,豆大的汗珠从那那方圆的脑袋涌出,又顺着脸颊滑落。 双腿已经站的有些酸麻,但袁世凯却是连动都不敢动。 伏于案前,陈默然并没有理会站在面前的袁世凯,穿着短袖衬衫的他虽感觉有些热,但相比于袁世凯却好上许多。 见执政在处理完桌面上的文件,将文件、报告归于桌上的筐中。袁世凯总算是松下一口气。 就在他松口气时,陈默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点了一根雪茄烟,双手扶着圈椅的扶手,叼着雪茄烟闭着眼睛,似乎全把站自己面前的袁世凯给忘记了。 执政的异常之举,让袁世凯心中生出些的不祥之感,他明白或许是执政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雪茄烟的清香在房间里弥散着,吸着雪茄烟,喝着茶陈默然依没有抬眼去看袁世凯,直到一根雪茄烟将在吸完时,陈默然在喝茶时方才抬眼看了下袁世凯。 “慰亭,你来了” 声音不大,投来的视线中夹杂着的冷意,只让袁世凯心头一颤。心中的不祥感,这会更是甚了几分。 把手中的雪茄烟掐灭,丢进烟灰缸里,陈默然然后开始交代工作。 “现在北方军事逼人,有一些人,不去考虑军事,反倒去和那些个政客抱在一起,当真是忘记了本分。” 说着陈默然脸色严峻起来。 “现在的南京,有一些人,他们自以为搞一些阴谋诡计,就能瞒天过海吗?当真是想试试我这刀利吗?” 不是质问的质问让袁世凯心头一紧,他比谁都清楚,现在执政掌着兵权,自己的那三镇人马又被执政参了五个师的沙子,那还是北洋军吗?从执政把十三个师调到平津,自己就失去和他叫板的机会。 可这样被悬在南京,却又不是他所愿意,过去的一段时间,一方面他结笼执政府咨议处要员与各部官员,又与孙中山过从甚密,而在另一方面,他又带着请咨议处上请执政开公投,与孙中山联络时,又不忘表忠的言着“圣为君”。 而做这一切,他所想的只是为了自保。这会执政的冷声却让他觉察到今日执政对他态度的骤变,过去是明捧暗抑,可是表面上却是亲热有余,而这一次,执政的态度的冷硬,语语中威胁让他后背一凉,涌出一阵冷汗来。 “你是第一个上请要求尽量筹备公投的不过在公投前需要做些准备,我准备派个考察团出洋一年半,考察诸国体制、政治、军事、经济、工业。” 冷冷的目光盯视着袁世凯,陈默然接着问道。 “怎么样?慰亭” “执政所言甚是,自当应派团出国考察,以为他日公投作准,执政见识世凯即拍马亦难及。” 袁世凯使劲点点头,这会他那里还敢再说什么,执政先前的那番话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有人想试他的刀利,这话是说给谁听?袁世凯自然知道是说给自己听 坐在椅上的陈默然注意观察站在面前袁世凯,他发现他脸色发白,表情很不自然时,在心下冷笑了一下。 “慰亭,你和孙中山似乎私交不菲啊” “执政,世凯与孙氏,只是平常私交……” “哦,原来如此……” 陈默然似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然后是一皱眉。 “我以为你们私交不匪,所以原想让你请孙中山入执政府,随团出洋考察诸国来着,也罢,回头我亲自对他说吧” 说出这番话后,陈默然方才抬头看着袁世凯,摆出副不满的神色。 “慰亭啊,怎么还站着啊坐吧” “谢……谢执政” 道着谢,袁世凯虚坐着在心下反思掂量着执政方才话里话外透的意思。 先前说的是敲打自己,接下来又提孙中山出洋,难道说……一直以来,对于袁世凯而言,虽说身在南京,但心中总隐藏着不甘之意,数十年苦心经营,最后功亏一篑的现实,总会让人生出不甘,之所以与孙中山结交,无非是想借着**党的手搅乱南京的这池子水,如果幸运的话,没准能来个混水摸鱼。 两人虽是光明正大的交往,可两人之间的谈话,联系到先前执政说的话……瞬间穿着正装的袁世凯所顿时生出种坠入冰窟的错觉,虽值盛夏可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热意,冷汗不住的从额上、后背涌着。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未能瞒过执政的眼睛。 瞧着袁世凯的模样,陈默然并没因他脸上表现出的惧意而放松对他的敲打,只不过暂时先让他松一口气,这辫子要扯扯松松。 “慰亭,你我虽有上下之名,可论年龄你却若我之兄长,” “职不敢……” 袁世凯唯唯诺诺应着,在心里反复思量着执政的意思来,但至少的他隐约觉得至少现在执政没有想拿着自己试刀利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这么说,这么想着,他的心里自然的也就放松些许,开始琢磨着如何应对执政接下来的话。 “我将袁兄视若兄长,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原本亲近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陈默然盯视着面前的袁世凯。 冷声哼出这句话时,刚松下心神又被这话一激,袁世凯顿时被吓的几如魂不附体般的猛的从椅上跌跪到地上,若是说在十秒前,他觉得自己能猜出执政的意思是要敲打自己,可这会执政的突变,却又让他敲起了鼓来。 “执……执政,世凯对执政忠心,可表青天,绝……” “青天你还凭提青天” 厉声质问着,陈默然站起身盯着跪于地上的袁世凯。 “你在天津,与各国公使结交,意图携洋自立,我又岂会不知?若无我十三个师大军逼境,你又岂会南下任职这就是你的忠心,你的可表青天吗?” …… 走到袁世凯的面前,说话时陈默然恨不得踢上他一脚,以解心头之气。 “好为了大局,你既然来了南京,我不问你是怎么来的,是迫于无奈,还是发自真心,你来了,我就继往不究,我自问也做到了,可你的忠心是什么?就是和那几人在那谈着,如何让共和和立宪不死不修,谈着我这执政府是如何**,可我依然未怪罪于你” 厉声喝训时,袁世凯心下苦着,与其说是怕自己做的一切,都没瞒过执政的眼睛,对于袁世凯来说,在仕途和政坛上,个人恩怨他看的很淡,关键是能不能合作,双方合作将有什么结果。 “从你来南京,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如果你安份些,守着人臣的本份,本执政又岂会不用你你以为你那三镇兵马是我心头之刺,眼中之钉,我若是连你那三镇兵马都担心,还当什么执政,你扪心自问,打你来南京后,你可有一天守着人臣的本份,好你不守人臣的本份,你与他们谈共和,谈帝位,谈立宪,这是中国,不是满清,我不怪你,你假以渔色奢迷,我也不问你,你有这个权力和自由” “执政,世……世凯迷了心性” 深吸口气,陈默然又继续说着。 “即便是如此,我还是给你机会,我欣赏你的才干,即便是你的野心,我也容得,香帅已老,而你尚年青,他朝你我君臣二人携手共挽中国危局,可你,你是想当什么,像二十五年前对菊人说话那样,想当皇帝不成” “臣万死臣万死……” 年青时与徐世昌结拜时的戏言猛的从执政口中道出,只惊得袁世凯魂不附体,急忙叩起了头来。 “人不负我,我必不负人你来南京后,有人要我杀你,以儆效尤” 瞬间,正叩着头的袁世凯整个人心神一软,脖颈处便是凉到了喉头。 “可我要为国惜才,之前种种我都视而不见,你与孙中山畅淡,你们谈什么,说什么,我都可以视而不见,今日之中国,岂有以言获罪之理,可袁项城,啊袁项城,我惜才惜出个什么才,你出资与杨度到英国,着杨度说服姬丽放弃正妻之位,又密令他人篡文,道我陈默然是忘恩负义之辈,与孙中山畅谈,反陈当以毁誉为先,我就要问一句,你良心何在” 这会袁世凯被整个人完全瘫软在的地上,他跪在那忘记了叩头,只是惶恐不已呆看着执政,嘴唇轻颤着,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执政对自己几乎是无所不知,即便是他所谓的秘事在执政这里也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我……我……” 终于喃喃着张嘴欲言的袁世凯看着执政眼中的怒意,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而陈默然这会却从桌上取出十几份哗的一声,便扔到袁世凯的面前。 第250章 对不起了(第二更了!求月票!) 第第二更了!求月票!) 在袁世凯失魂落魄的离开执政府后,各种关于袁世凯的飞短流长也开始在南京显要们的客厅里、各级机关的休息室里,在茶楼酒肆、街头巷尾间广为传播。(顶点小说手打小说)顷刻之间,一位身于显赫大员,似乎即将变成了一介众矢之的的催罪平民。 求职寄食打秋风之辈不再来了,趋炎附势之徒不敢沾边了,更有胆小怕事的人,连平康路袁府的大门口都不敢过了,往日冠盖如云的袁府,眼下冷寂到门可罗雀。 袁府内室这些日子里一片乱糟糟。于氏夫人成天哭哭啼啼,各房姬妾们手足失措。袁克文也无心去勾栏瓦舍鬼混了,缩在家里读书。一大群少爷小姐们则随各自的生母忙着收拾行李。整个袁府上上下下,几乎无人明白这场飞来横祸的背后原委。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这府袁府的主人袁世凯的心境同样复杂,成天一副愁容不展的神态。几乎每天闭上眼睛,想起来那天执政的训练,心里还有些后怕。执政阴沉着脸,两只眼睛冷冷的。 他苦苦地思索着,烦恼、焦躁夹杂着几分恐惧,使他终日心神不宁,连平日最有兴趣的事都废弃了。这些日子里,他夜里独处卧室,六房妻妾,一个都不召幸。袁世凯的反常,给袁府上下带来一片惊疑。妻妾儿女谁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哎” 袁世凯口中的一声长叹,似乎又看到那日执政府那张阴沉的脸上那浓浓的失望之色。 真的看不懂啊之前的明捧暗抑让袁世凯心生失望,这失望又让原就善于钻营的他铤而走险,选择了一条看似充满危机的路,可在这种路上,执政的那双眼睛却一真盯着。 “老爷,孙先生到了” 在心下这么想着时,当门房来了一句话后,袁世凯忙丢下手中的雪茄,快步走出书房,亲自来到大门外迎接孙中山。 相比于初来南京的模样,现在的孙中山明显地发福了一些。他本来身材修长,皮肤白哲,现在更显得气度雍容,不同凡俗。和过去不同,他的身上同样不见了西装,只是着一件执政定下的华式礼服,头上留着不长不短的中发。 “中山老弟,这几日,可就你一个人来看我吧。” 一出门袁世凯十分亲热地拉着的手,满脸都是笑容,过去几日这袁府门前可谓是门罗可雀,对于他早在意料之中,执政扔下的那些请杀袁世凯的报告中,有不少字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他知道是那些人,无一不是受过他恩惠之人,甚至于北洋门人。 “慰亭兄” 孙中山点点头,望着这位被执政严加训斥的大员。只见他脸孔明显地黑瘦了,益发衬出嘴唇的厚大,两鬓现出了不少白发,神情有点疲惫,但两只圆大的眼睛仍然光亮,仿佛在告诉人们,他胸中的锐气并未减杀。孙中山这才略觉一丝宽慰。 相对沉默了一阵,孙中山方才开口说。 “三天前,我就曾想到府上拜会,可那边执政府却任命我为执政府顾问,所以……” “哦?老弟现在已入执政府?” 袁世凯苦笑一下。 “老弟现在入执政府可谓是如鱼得水,他日必将展翅而起,袁某我却是无事可办,只有关起门了……” 心里袁世凯却知道,执政府怕是要对这孙中山下手了,出任执政府顾问,名虽显赫,却无实职,只是行政见之建,与过去自己的北洋幕府相差不大。请孙中山入幕怕只是执政府的第一步,第二步恐怕就是让他出洋考察,第三步嘛…… 两人正说着,按着父亲的吩咐,克定带着两个仆人推门进来。一个仆人在茶几上布下两只酒杯,两双玉筷,一壶伏牛山老窖酒。另一个仆人用漆木盘托着六碗菜,在茶几上一一摆开。 袁世凯拿起筷子指点着说。 “中山老弟,知道你要来,就叫克定通知厨房,特为你准备了几道下酒小菜。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好,好。” 孙中山边说边端起了酒杯。 “这是炒驼峰。这碗熊掌前天就炖起了,你看烂没烂。” 袁世凯用筷子敲着碗边说。 “慰庭,你太奢费了,只是偶尔小聚,你弄这些个名贵菜做什么?” 多年清贫的缘故,对于孙中山对下酒菜倒并不讲究。他的筷子没有伸向驼峰熊掌,却从一个鱼碗里夹了一条鱼丝放进口里,嚼了一下说。 “这鱼味道好,其实就只这碗鱼就足够了。” 袁世凯笑着问:“你知道这是什么鱼吗?” 孙中山盯了一眼答。 “像是鲤鱼。” “不错,是鲤鱼。你知道这鲤鱼出自哪里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孙中山放下了筷子。 “这是孟津的黄河鲤。”袁世凯的筷子在火红的鱼鳞上点了点。 “只有孟津的黄河鲤才有这么红的鳞片,别处都淡些。” “孟津离南京足有千多里,这鱼运来不都坏了吗,如何保得鲜?” 孙中山惊问道。 当年周武王兴兵讨伐商纣王,在孟津渡黄河时,有一条大鲤鱼跳进他的舟中,周武王视之为吉祥之物。李白的诗:“黄河三尺鲤,本在孟津居。点额不成龙,归来伴凡鱼。”其典便出于此。于是,孟津一带的黄河鲤就成了一味美馔。 “我的一个本家在孟津做事,前些日子他来北京,送给我一个木箱子。我问他这是什么,他笑而不答。打开箱子一看,原来是一箱子猪油。我说你送这东西干什么,京师又不缺。他说别着急,好家伙在里面。他用手往猪油里掏,居然掏出一条鱼来,说我给你带来五条孟津鲤鱼,用这个办法保鲜。活脱脱的鱼往猪油里一塞,四面封好,不怕六月炎热,也不怕贮存三个月五个月,什么时候要吃了,从猪油里摸出来,除开不会再游水外,其他都与一条活鱼没有区别。” “有这样好的保鲜法?难怪鱼的味道这样好” 孙中山又夹了一块鱼称赞道,他看着这桌值千金的菜肴,相形之下,执政府里的那位执政每天所食反倒显得寒酸,独自吃饭时,一碗米饭、一荤一素两碟小菜,所费不超一角银元,对于这一点孙中山倒是心生佩服之意,毕竟以陈氏之富,执政之显,那碗饭两菜甚至有些不甚体面。 “不过,我倒并不稀罕。” 袁世凯放下筷子,脸色陡地阴沉下来。 “我对本家说,以后不要劳这个神了,我马上就要回河南老家了,我就在孟津搭一个茅棚子住下,做个黄河钓徒,天天都可以吃到活跳的孟津黄河鲤了。” “慰庭,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中山他把筷子往茶几上一放,望着这个在自己倍受冷时,给予自己帮助的副委员长,虽说这几天坊间有流言,他也有所耳闻,可在未明内幕之前,却不愿妄加推断。 “哎,中山老弟” 袁世凯的背向后一靠,一副愁容不展的神态。同时又摸了下自己的脑门。 “我在这南京,虽享着尊崇,可实则却如虎入牢笼,从来南京后,执政对我便是明捧暗抑,可实际上,提防之心却是日夜不减,坊间皆道两日前,我遭执政训斥,却又有几人知,那日执政为何斥我……” “慰庭,那日所为又是何事” 袁世凯苦笑一下。 “中山老弟知道,我率先上呈请筹备公投,” 孙中山点点头,这是两人那日相商之策,意在以此查断执政府之心。 “三日前,我赴执政府所为正是此事,执政到也许了,只是最后执政言道,我国国民政府从未筹备任何公投、选举之事,而咨议处与民间又有响声请派员出洋考察,所以正欲派员组团赴各国考察,” “自当如此,考察借鉴他国之经验,执政所言倒也不差” 孙中山点头称是。 “可在人选上,却久难定,这领团之人选执政府内要员,团内成员又需斟酌,当日袁某主动请缨请带团赴洋考察,如此便有了……” 一声长叹后,袁世凯闭上了眼睛,在闭上眼睛时,他又在心下说了一句“中山老弟,对不起了”那日的训斥之后,袁世凯知道自己的脑袋系于何人,同样的执政的话也再清楚不过,要么就守着人臣的本份,要么就身首两地,他只能选择前者,而作为选择,就是要出卖面前的这位。 其实也谈不上出卖,只是……嗯互取所需罢了,人人相交可不正是此因吗? “慰庭兄身居执政府副委员长一职,领团考察,自是再合适不过,在这上面执政也着实无容人之量了” “容人之量?” 袁世凯摇摇头。 “中山老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番出洋考察,绝非以往所能相比,此次出洋系考察各国政体、政治、军事、经济、工业等,与各**政要人难免有所往来,执政对袁某原本就有异见,此等要事不令袁某参加,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孙中山瞪大着双眼望着这位有副委员长之显,却又有困兽之实的袁世凯,他的这句话,仿佛一道电光闪过,使他突然看到一些自己所忽视的事情。 袁世凯夹雪茄的手轻轻地在孙中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 “中山,咱们是心心相照我是没机会了,可你却还有机会啊” 第251章 邮轮(第二更了!求月票!) 第第二更了!求月票!) 傍晚时分,“顿?谢尔菲德”号邮轮已经驶过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船入地中海时,和大多数乘客一样,杨度也来到甲板上观看日落。眼前,依旧是碧空迢迢,沧海茫茫,广阔无涯。西部天际,镶嵌着一轮猩红色的太阳,正在沉向大海,海面也被染红了。这景色,颇像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十分赏心悦目。他尽情地领略这大海落日的豪情,呼吸着稍带些许咸腥味的新鲜空气。 这时,突然听到右面船舷上有人惊叫。 “看呀,好圆的月亮升起一来了” 钱学森闻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在东方的海空,刚刚浴出—轮淡蓝色的圆月,它羞涩地探视着大海,散发出淡淡的光亮。 “啊太绝妙了,月亮和夕阳遥相辉映,真是海上一大奇观” 甲板上的各国乘客们在那里的赞叹着这美景,虽说有不少人在漫长的旅途中已经见过日月同出的奇观,可依沉迷于其中的。 此时,火红的晚霞和皎洁的月光同时披在甲板上所有人的身上。而杨度不由地想到“日月经天”、“日月同辉”这些美好的词语。他甚至以为这奇妙的美景似乎是在自己将踏上欧洲的土地提醒着自己什么。 不一会太阳已经坠入大海,观看“日月同辉”的旅客纷纷回到舱内,在甲板上,他又看到那十几人,几十名海军将校军官,他们穿着光复军海军制服,款式和自己身上的“新式服装”相同,唯一的区别是他们身上的军装都是纯白色的,而自己身上的却是灰色。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想起这一路上经过的新加坡、印度等地,杨度不禁说出这句话时,身旁传来一个声音。 “皙子先生好雅性啊” 只听那带着浓浓广东口音的国语,杨度便知道来者为何人,是程壁光,前往英国接舰的海军代表主官。 “雅性谈不上,只是心有所感罢了” 杨度认真的说道,若是身于国内或许还不会有这么深的感触,可这一路的目睹之事,却是刺痛着他。 “想这泰西诸族,起自欧罗巴,沿途殊灭多少王国,方才定居今日之势,若是我族再不奋起自强,只恐真如那印度人一般,陷亡族灭种之地,习英语、食西餐,身为奴隶而不知” 邮轮继续在地中海在破浪前进,船尾追逐着成群的海鸥。它们呜叫着,上下翻飞。杨度、程壁光一行散着步走到船尾,朝着船尾望去时,只看到海中的翻白中映出一片腥红。 “或许是鲨鱼” 见杨度有些疑惑,程壁光开口说道。 仔细看去只看到一条大鱼隐浮上海面,它淌着鲜血,已经奄奄一息。 程壁光指给那在海水中似尚在挣扎的大白鲨,说道。 “这条鲨鱼应该是让轮船的螺旋桨击中了。这个海霸王,在鱼虾蛤蚧面前,穷凶极恶,甚至可以掀翻小的渔船,不可一世。可是,在现代化的大海轮面前,它就不堪一击了。” 杨度点点头,仍旧以好奇的目光凝视着已经远离轮船的大鲨鱼。 “这鲨鱼可不就如那满清一般,两百六十年来,在我汉人身上扬威作福,我汉人为之做牛做马,全是不可一世,可面对洋人新锐之科技,却就不堪一击了” 就在他说出这番话时,甲板上传来了“烈日酷晒汗津津,炮长拭额笑盈盈,大洋海面波光粼,海军健儿上舰艇,日夜苦练砺精兵……” 接着一群排着队边唱边跑的少年,这一百六十余名少年是海军部自福州船政学堂后学堂、天津水师学堂、黄埔水师学堂、江南水师学堂、威海海军学校、烟台海军学校和湖北海军学校以及教会学堂征选的留学英国学习海军的少年,他们将在英国皇家海军军校及皇海军学习、实习十年以上。 在整个航程中,杨度曾目睹过这些人是何等的刻苦,为了争得训练,程将军亲自和英国船长商量,以学员清洗甲板作为交换,换得他们在甲板上沿甲板跑步,以保持体力,而到了晚上这些少年又在那里继续学习着海军专业术语,从上船后,除去唱这首《日夜苦练》的歌外,根本听不到他们说国语。 “……怒涛翻滚水波吟,迟入梦乡今宵宁。明日战争谁魁首?海军健儿上舰艇,日夜苦练砺精兵……” 在歌声远去时,杨度的眼睛依然在那些少年的身上,“顿?谢菲尔德”号邮轮上的一千六百多名的乘客中,中国人占了近一半,除了一百九十余名海军派出的官员和学生之外,另外还600余名官派留学生,他们将分赴英国、德国各大学学习。 执政府放眼看世界,不甘落后的雄心由此可见一般,仅这近八百名的学生,按报社上的报道,一年仅学费、生活费即需第一批,执政在尚未举义时,就已经以公司的名义派出了一批学生赴美、英、德三国留学。 “多难兴邦” 念叨着这句话时,程壁光又把话给翻了过来。 “兴邦多难” 这句话后,两人沉默了,甲板上只有那一群外国人好奇的打量着这些剪掉辫子的中国少年海兵。 舷栏上十几名的穿着便服的东方人,望着这些少年时,其中一人突然开口说道。 “大岛,恐怕他们就是我们在英国的同学了” “是啊现在中国人终于还是找到了正途,这个国家的将来……” “他们找到了正途,可是却晚了二十年” “心如烈火苦练勤,旗帜飞扬猎猎新。艨艟孕育国兴旺,海军健儿上舰艇,日夜苦练砺精兵……” 松平赞一吟了一遍这首歌后,然后开口说道。 “他们连日没黑没夜不休息的训练,虽说会导致军士极度疲惫,可却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训练出一只精兵,对于军队来说是如此,对那些留学生也是如此,你没看到那些留学生吗?只不过二十三天,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可以流利的说英语、德语了,如果他们自觉如此,就可以大学里学到更多的东西,有更多的时间实习……” 晚饭后,杨度和程壁光一行都穿戴整齐,一同来到邮轮的小餐厅,今天将在这里举行送行会,明天就会有三十三名学生在意大利上岸,他们将在意大利的大学内接受教育。 餐厅的墙壁上挂同学们从国内带来的两面中华旗。《重回汉唐》奏响了,所有人起立,向国旗行瞩目礼。学生们的脸上,兴奋和庄严溶在一起,许多人的眼中噙着泪水。 音乐声停止了。程壁光应邀在会上作主题发言。他精神抖擞地站在国旗前面,餐厅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顿时,一个深沉而又有些生硬的声音,回荡在庆祝会的会场上。 “作为一名海军军官,原本我并不适合在这里向你们说些什么,但是作为同胞,我觉得我有责任说些什么。” 他看 “同学们,祖国强盛是我们每个炎黄子孙的宿愿,在你们未来的求学生涯中,国家每年都要拿出数百万用于你们的学习和生活。执政曾言,即便是少练十个师,少买一艘大兵舰,也要供你们读书,因为你们……” 环视面前的学生,他的声音平静中而又蕴含着激动。 “你们才是这个国家的未来两百六十年的奴役,使得一个曾领先世界的民族没落了,现在,这个民族必须要求知识于世界,方能实现民族的再次崛起,现在你们必须要加倍的努力学习,用自己的努力去追赶与世界的差距,把我们失去的时间夺回来以便他日向祖国贡献自己的学识和才华的日子到了,让我们携手共勉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程壁光这位海军中将的热情激昂的讲话,赢得了学生们们的热烈掌声,也使会场更加活跃起来。 “执政曾经说过,每个人每天都拥有24个小时,1440分钟的时间,时间稍纵即逝,失去了就永远也追不回来,一定要把握好现在的每一分钟。而在这一天的24个小时中,有8个小时睡眠,有3个小时吃喝,有4个小时娱乐或交际,有2个小时正在路上,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用来工作或者学习?而在仅剩下的7个小时中,我们真正用来学习和工作的时间又能有多少?” 站在台上的杨度看着学生们,引用着执政曾经说过的话语。 “相比于我们的近邻日本,我们已经浪费了三十年的时间,时不待我,望诸位珍视这留学之机,习得有用之识,回报国家的供养、民族的栽培” 杨度这位知名宪政专家的话让学生们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每一个都知道执政府派他们出国留学的钱是从那里来的,是执政府一点点的挤出来,是执政亲自身商家化缘化来的,国家草创,洋人把持关税,执政府即便是千般难处,亦把他们派出来,为的是什么? “请程将军、杨先生放心,我等定全力学习,不负执政、国家所望,习得有用之识,他日报效国家” 第252章 解决(第二更了!求月票!) 第第二更了!求月票!) “谢尔菲德”号邮轮的一声长鸣,慢慢地驶进了朴里茅斯港。(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杨度提起随身所带的小皮箱,随着上岸的人流踏上了码头,在码头与众人分别后,杨度便直接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前往伦敦的火车票。 在邮轮上的这几天杨度可谓是思绪万千,先是在法国里昂港看到报纸上提到,执政府决定将派出考察团,前往欧美各国考察,考察团除将考察包括日、美、英、德、法、意之外,还将考察包括南美各国在内的二十余个大小国家。 “求知识于世界之途,不仅于强国求得经验,同样亦要于弱国征得其弱,以为前车” 执政对考察团的期许之词,不可不谓之不重,这让杨度不得不心生些可惜,若是自己在南京又岂会与考察团相错,连外人都知道番考察于中国之意义不亚于日本当年求识于世界时的岩仓考察团。 此时考察与过去不同,学习的是社会体制和法律,以欲从根本上改变这个国家,而随团的两千六百余名少年留学生更为世人所瞩目,无不称这是“幼童留学”之再现,少年留学生将随团进入各国中学学习,为了这庞大的考察团的成行,执政府正与德商协商购置一艘大型邮轮。 “他们有他们的职责,我有我的使命” 随着火车距离伦敦越来越近,杨度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中变得越发紧张。 夫人会接受我的建议吗? 心想着即将对夫人提出的建议,杨度难免有些忐忑不安,此事若成,执政甚至国家都将念恩于自己,他朝自己甚至可能以执政之青睐,国民之期许中,身登内阁总理一职。 仅仅只是这个念头稍动,杨度便感觉自己的掌心有些发热,汗水冒出丝许,可想到若是事败……杨度的心情又是一紧,这就是一场豪赌,赢了将赢得万世之名,若是输了的话,那可就…… 想着这,有些心烦意乱的杨度随手翻开在火车站买来一直未看的报纸,在轮船上的一个余月,他一直在苦学英语,以便和夫人勾通,同时也将来早作准备,无论成败英语皆有其用。 “米哈伊尔?亚历山德罗维奇大公痴迷神秘女子” 看着报纸上的头版新闻,杨度不得不叹服欧洲人的开放,这报纸头版不提政治、经济或是军事要闻,反倒在这里纠扯着什么在法国定购军械的俄国大公于舞会偶遇一名神秘女子,迷恋女子相貌,甚至不顾亲王大公之贵于巴黎化名登报寻人的痴迷之举。 对于这种艳情之事,杨度倒没什么兴趣,草草翻看着报纸,在报纸并未找到感兴趣的新闻后,百般无奈的杨度便放下报纸,视线朝着车外掠过的乡间看去,英伦乡间风景秀丽,远非国内相能相比,不一会杨度便迷醉其间。 “这可是十万法郎啊” 在逗弄着女儿时,姬丽巧笑嫣然的朝着一旁站着的瑞莎说道,脸上溢满了幸福,几天前她接到一份电报,是自己的相公从南京发来的电报,电报的内容很简单。 “亲爱的,是时候回家了想你的相公” 只是一份简单的电报,却道出两人心间的相思之意。但姬丽并没有立即动身,而是在等着,等着国内派来接舰的军官,她早已作出决定,随军舰回国,这是她送给国家的礼物,自然的要由自己亲自交给这个国家。 “只要一封信,就能换来十万法郎,瑞莎,若是早知道这样,我真应该把早点带你去巴黎,去参加舞会,那可是十万法郎哦” “夫人” 这会瑞莎被夫人问的满面尽是羞红,她根本没想到在巴黎随夫人参加舞会时,在夫人的许可下,她接受了其它男士的邀请进入了舞时,那天她非常高兴,邀请她跳舞的有很多人,不过她依然能记住那位年青的米哈伊尔?亚历册德罗维奇大公,但那次偶遇之后,她知道两人不会再有重逢的一天,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报上发布寻人启示寻找自己。 “瑞莎,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络他” 姬丽的面上依旧溢满着幸福的笑容,只不过这种笑容中又透着对瑞莎的关切,她曾以为的自己的相公也许爱着瑞莎,可最终事实证明,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夫人,他是一个贵族不是吗?而我只是一个仆女罢了” 瑞莎摇摇头,虽说米哈伊尔很英俊,但他是俄罗斯亲王,而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仆女。 “俄罗斯帝国有贵庶通婚法,庶民是可以嫁娶贵族的” “夫人,只是一次偶遇罢了” 瑞莎依然摇摇头,她的母亲不也曾和一个法国人偶遇吗?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是无情的抛弃,如果不是富利先生收留母亲,谁知道自己母女**有什么遭遇呢?那位亲王殿下对自己不过只是一时的好奇罢了。 “爱情往往是从一次偶遇开始的” 姬丽的眼前浮现出自己与相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不也是一次浪漫的偶遇吗?如果没有那次偶遇会有现在吗? “夫人,小姐的眼睛像您一样,就像宝石一般漂亮” 瑞莎连忙借着摇篮里的小姐,把话题叉开了。 “我更希望她的眼睛是黑色的” 姬丽的语气带着些无奈,东方人对于血统非常看重,即便是自己用两艘战舰,取信于国人,可他们能够接受未来的皇储的身体内有外国人的血统吗? 虽说相公的信中从未提到这件事,可在过去一段时间中,她见过一些旅欧中国学生,那些学生虽然接受了自己,可他们言谈中总带着些担心,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成为的那些乡间愚夫的饭后之词。 在内心里,自己已经是中国人,可自己的肤色和相貌,想着这她的心中不禁涌出一阵无力。 “如果真的影响到相公的话……” 原本溢满了幸福笑容的脸蛋在这个念头于心间涌起时,笑容散去了,有的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奈,她知道自己的选择,爱一个人要全心全意,要爱他所爱的一切。 当姬丽的心头涌散累与茫然时,一位侍女走到她的身前。 “夫人,外面来了一位杨先生” 杨先生? 从侍女的手中接过名片。 “执政府司法部杨度” 没有任何头衔,有的只是司法部杨度之名,这人的拜访倒是让姬丽好奇了起来,这是第一位来拜访她的执政府官员,准确的来说是从国内过来的官员,执政府于欧洲任命了一些官员,但就她所知,似乎并没有任命司法部官员,那他肯定是从国内来伦敦的。 难道是…… “瑞莎,你在这里陪着小姐,我去客厅见这位扬先生” 站在客厅里的杨度打量着斯特林庄园的客厅,虽然夫人卖掉了庄园,可买下庄园的却是上海的那位凯瑟琳小姐,也是夫人的姐姐,所以夫人虽然卖掉了庄园,却未搬离这里。 正想着的时候,一个西洋女子走进了客厅,明眸皓齿,雾髯风署,身上汉式儒裙的又更是衫托出这美貌不凡的女子的雍容华贵来。在她进入客厅时,杨度忍不住在心下赞叹着,单是夫人显露出的雍容华贵即远非普通女子所能相比,杨度下意识地将她与报上光绪的妃子们相比较,简直就是仙女与村妇之别。 “夫人” 在夫人面前杨度行了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 “杨先生客气了请坐吧” 坦然受礼时,姬丽坐到沙发上,同时请杨度坐下来。 “扬先生是从南京来的伦敦,还是……” “夫人,杨度是从南京来英,与海军代表团同乘一船” “海军代表团来了” “是的,夫人,不过按行程安排,程将军一行,将先送学生入海军学院后,才会来拜访夫人,程将军特意请我向夫人表达歉意,望夫人见谅” 点点头姬丽倒是没说什么,这并不是不尊重自己的表现。 “那么杨先生是为何来伦敦?” “夫人,杨度之所来伦敦,只会拜见夫人,尽人臣之忠” “哦” 一句话倒让姬丽对面前这个身形瘦削的人好奇了起来,不远万里从南京来伦敦只是为了拜见自己? 难道是为了表忠心? 对此,现在姬丽已经不瑞陌生,就像那些满清驻外的公使一般,他们先后来伦敦拜访自己,为的正是输诚表忠于南京。而眼前的这个人,从中国来英国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表忠心? 杨度悄悄地看了一眼夫人,她手托着茶杯陷于凝思,便知夫人或许正在心中思量着自己的来意。 “夫人,杨度此行只为尽人臣之忠,解夫人与执政二人之困” 说完自信满满的杨度又看了一眼夫人,夫人只是轻点下头,同时端杯浅尝一口杯中的茶水。 “我与执政二人又有何困需要劳烦先生” 虽声无波澜,可姬丽看着眼前这个人,她隐约猜出了他的来意,司法部……他是想用法律阻止自己吗?他来这里是自己的意思,还是……不会的,相公绝不会这么做的她相信自己的相公。 不论眼前这个人想要说什么,一定是他自作主张,一定是这样的 “夫人身份即是执政与夫人之困” 第253章 解决之道(第二更了!求月票!) 第第二更了!求月票!) “夫人身份即是执政与夫人之困” 或许是为接下来长篇大论作准备,杨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而姬丽听到这句话后表情微变。 “如果杨先生想谈此事,还请您离开吧” 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因为在相公来的一封信中提到,如果国内有人来与她说什么皇后身份之话,直接让人把他轰出去。 轰他出去。姬丽不会这么做,但却也不愿与这人再说什么。 “夫人” 杨度微微一愣,然后又笑着说道。 “夫人以为杨度不远万里来此,是与那些愚民一般见识?” 姬丽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这个人。 “夫人散尽家财,为海军购舰,若是还有疑夫人非中华之人,实是愚蠢至极,即便是乡间野夫,亦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人即嫁于执政,自是中华之人” 面对着夫人,杨度的眼睛却未投于夫人身上,非视勿视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原本夫人是执政家眷,作为下官自不应拜访夫人,可夫人却是英国人,若是夫人是中国妇人根本不会有这次英国之行。 “即夫人是中华之人,又有何不能母仪天下,为我中国之皇后” 听着他的话,姬丽心下不禁稍有些惊讶,他不远万里来英国,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么一番话?即便是为了表忠心,又有这个必要吗? “再则,夫人是执政之发妻,若是执政为皇后,弃发妻于不顾,世人介时怕会皆疑执政之品性,然,以执政之磊落又岂会做出为身登大宝,而弃发妻**于不顾?于扬度看来,今日之风波,不外是一些心怀异见者,图谋以夫人身份攻击执政罢了,此类诸人实在是可气可恨,而又可怜” 停下说话,扬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诸人可怜之处在于,竟然以已心度执政之心,执政之磊落世人皆见,执政还权于民,公投决国体是明,开化民众却是实,世人皆知中国之国民,从整体来说尚处在未开化之中,因愚昧而衍生的奴隶性意识很强,万民所盼的是在圣明的天子,远无欧美诸国民众当家主政的强烈愿望,若执政携光复民族之奇功的身登大宝,国民又有几人反对,以执政之识、之为,他朝必为中华圣君可执政为启民智,为启先风,却由国民决国体,以国民决帝王,君权系为民授以渐进之行,育国民行宪之心。中华今日得此明君,实是民族幸甚、国家幸甚” 在杨度说话时,姬丽只是听着,在欧美各国报纸上皆可看到对自己丈夫的赞誉,不过她也知道,这其中亦有张浩拿出十数万英镑攻关之功,而最为人们所称赞却是他抛弃个人荣辱,为启民智,不惜以国体相托。 “执政光明磊落由此可见,而鼠辈竟以为,执政贪恋权势,会迫于所谓之压力屈从,因而弃夫人于不顾,实是以小人之心度英雄之胸怀。” 点头的赞同他的看法,姬丽只是专注的听着。对这个扬度生出了一些好感。 “再则,以何人为妻,均系执政之家事,我等外人又岂能横加指责” 夫人的表情倒是让杨度心下涌出对未来的希望,执政明、夫人贤,他朝中国何愁不强,正是因在报纸上看到对夫人的一些报道,他才会大胆来伦敦,若是夫人是个毫无见地的乡间村妇,他是绝不会来此的。 “以杨度看来,执政家人,实非外人所能指责,虽执政他许为中华之帝,夫人亦可能为中之后,帝王之家无家事,可现在执政是执政而非帝王度绝不愿插手其间” 杨度放下茶碗,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今时之事,非杨度所愿见,虽杨度不愿过问执政家事,可小人鼠辈却以夫人之身份为器,于国内用执政宽容之量,肆意攻击,更于乡间蒙蔽愚人愚妇,以达其不可告人之目的,杨度看于眼间,急于心头,若执政他朝为帝,实是我中华千百年之难遇圣明之君,执政之磊落,自不会理从鼠辈之胁,然愚民虽愚却为执政所依、所信,更将国家之未来托于万民之中,万民之中愚人愚妇何等之多,若为鼠辈所用,杨度恐于国家前途不利。” 这会姬丽一听,眼神不禁一黯,这正是她所担心的,若是世间诸人皆反对以自己为后,到时相公又将如何处之?难道要他为了自己放弃他理应得到的回报吗?还是他为了权力而放弃自己?不,他都不会如果世间之人真的以此逼他作出选择的话,闭上眼睛姬丽的脸上涌现出心痛之色,若是那一幕发生的话,她或许才是最大的罪人。 “若是,真的如杨先生所说,我……我会放弃” 一句话,心间的痛楚只让姬丽满面尽是无尽的痛苦,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只是任着泪水在眼中打着转。 “夫人” 杨度站起身,深鞠一躬。 “夫人之贤,举世皆知夫人之量,亦令杨度汗颜” 鞠躬起身后,杨度却又继续说着。 “以夫人之贤,却为鼠辈所迫,离开执政,又岂是扬度所愿见杨度之所从南京来伦敦,正是为解今日之难题,全执政与夫人之情,又堵天天悠悠众口于无形” 说着杨度从随身的小行李箱中取出一本书,放到了桌上。目中带泪的姬丽看着那本书,眼中流露出些诧色, “夫人,执政府成后,执政告民众书的中提及,新法未行之时,暂以旧律为准,今日虽执政先后颁布诸多政令,然我国仍旧沿用大清律令” “清律条例中规定:“如可嗣之人系独子,而情属同父周亲,两情相愿者,取具阖族甘结,亦准其承继两房宗祧,独子采承两房之嗣,可以娶平妻。”” 几个小时后,在斯特林庄园的客厅里,杨度喝着茶,而从伦敦城内赶来的孙宝琦、张浩两人则在一旁翻看着杨度带来的大清律。他们两人是奉夫人之命来到这里,参与到这件他们本不愿参与的“家事”之中。 “执政系为独子,世人皆知,可执政叔伯是否嗣却无人知晓是否需执政承祧,娶什么双妻?” 孙宝琦思索半晌后抬头问道面前的杨度。 “执政系为独子父母双亡,有无叔伯,叔伯是否绝嗣,又企是愚民所知?” 孙宝琦和张浩两人点点头,的确,执政自幼游历海外,他的宗族如何,恐怕也只有执政一人知晓。 “杨先生,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何建议执政娶双妻,再则需知夫人已承白金汉公爵之位,如执政娶双妻,只怕会激起英人恶感,恐怕到时徒生不少麻烦” 张浩道着自己的担心,为何要执政娶双妻他有些不太明白,同样的更有些担心英国人的反应,毕竟夫人并不是普通的英国女子。 “英国于香港尚尊重大清律以大清律治港,怎么到了我们这就变了个样子,英国人的问题并不是问题,英国人有可能为了执政娶了一位平妻而发动战争吗?即便是削爵恐怕也要斟酌一二。” 回答张浩的问题时,杨度显得非常自信,欧人最为现实,当年夫人嫁于执政英人还道丧尽了英人贵族体面,可现在呢?却称这是英国贵族中百年来最为人称道爱情。 “我们所需要顾虑的并不是英国人的感受,而是国人的感受,那些心怀异见之人,以夫人身份为质,煽动愚民,愚民不可惧,但人言尚可畏,执政以独立承姚两房,娶以双妻,那他日执政登基为帝,即需册封双后,虽有英人为后,但尚有国人为后,如此一来,愚民之口自可堵之” 当他们三人在那里谈话时,姬丽的眼神显得有些黯淡,眉间带着些苦意,爱情自私的,可现在为了顾及国民的感受,自己却不得不同意杨度的建议,一夫两妻,心想着姬丽的心中总带着些无奈,在中国呆了几年,虽已经习惯了一妻多妾,但当事情轮到自己心中时,内心的苦涩怕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夫人,他日帝国誓必立宪,……夫人需知取舍之道” 杨度之前的建议在姬丽的耳中回荡着,假以双妻以堵天下悠悠众口,另则……取舍,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姬丽明白杨度的这个建议只是为了照顾国内民众的情感,同样得也是为了相公能够顺利的登上皇位。 “……对于国民来说,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个中国的皇后,而我们所需要的就是给他们一个中国皇后。” “可将来大统之承又当如何解决?” 孙宝琦描了眼夫人,开口问道另一个问题。 “自当以帝国宪法为准他日中国之事皆当以法律为准,大统之承,自有宪法做保” 说罢杨度伸开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 “届时帝国宪法之决,非万民所能干预,需知民情不扰法度,大统之承有宪法做保,自可安然无事,现今我等所虑之事,唯双妻娶纳而已。” 第254章 破裂(第二更了!求月票!) 第第二更了!求月票!) 坐落在黄浦江西岸外滩的哥特式的江海关于光绪十九年建成,清光绪十七年,因古庙式旧关署简陋不堪,道台聂缉和江海关税务司禀准大宪,拨款兴建新关署,费2年时间,光绪十九年冬天竣工,建成一座西方教堂式关署大楼,外部建筑和内部设备较考究,有转栏、石狮、钟楼、避雷针、暖气和宽畅地报关大厅。(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如果说海关是国门的象征。那么自1854年上海江海关建立江关制度后,开启这扇国门的钥匙便落入洋人之手,这座耸立于外滩哥特式的江海关大楼见证了上海自开埠以后黄浦江畔的半个世纪的屈辱。正是在这里,咸丰九年洋关外籍税务司制度在这里建立,在以后的短短三四年内,江海关这套半殖民地海关制度,被迫迅速推向全中国1个通商口岸海关。从此中国失去了关权长达近半世纪之久 此时在江海关内的江海关税务司安格联总觉的右眼皮直跳,在中国民间常有“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想到这个说法,再想到今天南京政府与各国进行的关税谈判。他并不认为谈判可以取得什么进展,对于来到这个国家十六年后,对这个国家他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可这种了解只是针对于过去的满清,而不是现在的满清。 “你们会怎么做呢?” 安格联看着桌面上一个小时前,南京财政部下发的公文,公文是“海关暂行附加税办法”的通文,执行日期就是今天。 “不过只是施压罢了” 吸着雪茄烟,巴弟笑说道,相比于安格联对未来的一些担心,他甚至认为,在北平举行的谈判很可能会在今天破裂,也正因如此,中国人才会在谈判开启当日,下达这个公文。 “他们只是试图用这种方式表达他们的态度,但是安格联,我们要知道一点,北平的公使团有可能接受这种讹诈吗?更何况,这附加税没有我们的配合,有可能被执行吗?” “不我觉得他们一定有办法执行这些附加税” 有些心神不定的安格联摇头说道,他来回在办公室内踱着步子,中国人一定有办法逼迫大家执行这七级附加税,但问题在于,他们将采用什么办法?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安格联接过电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内容,脸色瞬间一白,在挂上电话时,那张苍白的脸上尽是无奈。 “巴弟,我告诉过你,他们一定有办法让附加税执行下去,现在……他们找到了办法” 同时又苦笑一下。 “我早就向总税务司提出,我们应该把关余移交给南京,可他一再的拒绝,关余是我们的武器,可对于南京来说,关余却是他们的命脉,现在他们不仅要征收附加税,甚至还夺走了缴获权我们的好日子要结束了巴弟先生,也许在未来的几年后,我们要做好收拾包裹的准备” 此时的安格联满面尽是不舍之意,他和陈默然有着不菲的私交,也正是两人的私交使得他相信,这一次南京是铁了心思要收回关税。 一桥通汇两岸的黄埔大桥,从建成后,那螺旋式的引桥,一直是外滩的一景,尤其是夜晚,那螺旋引桥被灯光照亮时的盘龙之姿,更是为人所称道,不过对于上海来说,黄埔大桥并非因他另类的外形而闻名,而是因桥背后的故事以及这座桥勾通两岸的大桥的重要性,从大桥建成后,这座大桥便一直是黄埔两岸间最重要的一条交通要道。 而今天的六车道的大桥上,连绵不决的马车沿着螺旋大桥一直延伸到的外滩路,从外滩码头各国商轮上卸下的货物,过去往往直接经黄埔大桥运至对岸,出于同对岸的竞争,不少洋行更倾向于船靠外滩码头,而非浦东码头。 不过今天却和过去不同,运货的马车都停于桥中,一些焦急的车把式、送货商则不断与桥中央的税警协商着,可那些税警只是摇摇头,然后直接将马车赶走。 “未完税之物,视为走私,一率暂扣” 而在租界通往华界的各个路边,身着黑色警察制服肩背步枪的税警阻挡了正欲出租界的货物,国警在租界内并无执法权,因此只能在租界外阻拦出界进口货物,任何没有完税证明的货物一率被暂扣,赶来的洋行大班、买办们大都吵着这些货已经缴过关税,可换来却是一张税务官出具的表格,附加税征收表格。 “4.5%、7.5%、12.5%、14.5%、19.5%、24.5%……” 看着手中的附加税完税表格,沙逊差点没想把这表格撕碎,可最终他还是没撕,洋行运往租界外仓库的货物于路口被税警扣押了。 “持此表格,往产业银行完税,持完税凭证方可到上海国税局办理提货手续,十五日未补齐附加税者,一率视为放弃货物,扣押货物由国税局专司机构对外拍卖” “父亲,我们要怎么办?” 维克多?沙逊看着父亲反问道,他刚从上海国税局回来,国税局的税务官说的非常清楚,要么完税,要么拍卖,只有这两个选择。 “看一下我们的合同,明天到期的合同,今天去交税,后天到期的,明天去交,我们要先保证维持合同,通知司机,我要去英国领事馆,征求领事们的态度” “该死的中国佬该死的瘸子” 相比于沙逊的冷静处之,在查理洋行的大班办公室内,不断的传出查理的咆哮声,现在的查理远没有几月前那般风光,他和陈默然之间因争风吃醋引发的矛盾,在上海商界几乎是无人不知,也正因如此才使得查理洋行目前的生意可谓是一日不如一日,最近好不容易利用中国人创办实业的风潮,靠着比其它说洋行更底的价格出售机械,生意才算是有所起色。 而现在那个该死的瘸子就弄出了这个“关税附加税”,机械类的关税附加税是4.5%,这几乎夺去纯利润的一半。 “该死的中国佬,你加吧你加吧十五天,我就等十五天,我非要看看十五天后,是南京被炮轰,还是你的去拍卖我的货物” 虽说想着那在武汉被暂扣的一百多万机器就是一阵肉痛,可查理宁愿相信,公使团绝不会妥协,这协议关税可是事关各国的利益啊 “你们疯了” 北平的英国公使馆内,萨克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梁敦彦,中国人开征关税附加税,而且就是在今天,就是在此时,甚至于在大家开始谈判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在各关口征收附加税。 难道他们就不怕挑起一场战争吗? “不” 梁敦彦摇摇头。 “不是我们疯了,正百因为我们非常正常,所以我们才要实现关税自主,才要征收关税附加税,任何一个独立的政府都不会将关税之权交予外人,请问萨克义先生,现在在全世界范围内,除去中国和埃及之外,有那个国家与诸国签署协议关税?不没有,即便埃及的协议关税亦可在15%的范围内调整,可中国呢?却只能持续值百抽五的关税” “难道你们就不怕挑起一场战争吗?你们的行为已经违反了你们背书的要遵守的旧约” “萨公使,请不需要怀疑我们收回关税,实施国税自主的决心” 梁敦彦用异常肯定的口气说道,他清楚的知道,以没收货物换取商人主动到产业银行交纳附加税的风险,可执政说的非常清楚,若不采取断然手段,这些个列强只会把中国当成一个任其揉捏的面团儿,无论是暂扣货物、产业银行代收都是为了表明中国的态度。 “即便是兵舰逼境、枪炮临头,也不可能改变我国要实施国税自主的决心” “那么你们就对兵舰的大炮说话吧” 有些恼怒的德国公使穆然突然大声喊道,尽管德国要华的商业利益远逊于英、美、日,可随着中国政府在德国大量采购机械设备,使得穆然比任何时期都更看重商业利益,关税关税直接关系到德国在华的商业利益。 而对穆然的威胁,梁敦彦只是看了他一眼,沉吟一会后,方才开口说道。 “穆公使,我会如实将您的话语上报给执政府” 说着他又扭过头,直视着做在萨克义面前的总税务司赫德。 “赫德先生,关于附加税的征求,因阁下的不配合,执政府不得不表示遗憾,在进一步协议达成之前,附加税的征收将由国税局代征,将由产业银行负责收缴” 一句话恰是在这间会议室内再次炸响的一声惊雷,这声惊雷只让赫德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对于征收附加税,他的态度很简单,征也可,不征也行,唯一需要顾及的就是总税务司的权力,而附加税的征收却直接把海关和汇丰都踢开了。 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萨克义用一句话结束了谈判。 “正如穆然公使所说,梁敦彦请转告贵国执政,我们会采取一切手段以悍卫诸国利益,维护国际条约的神圣性” 第256章 势逼他人(第二更了!求月票!) 第第二更了!求月票!) 中国自古以地大物博,文化领先于世,因而被称“中华”,视周边各民族为“夷狄”,素来怀有轻蔑之心,因此,中国的外交自古即视尊大,使外国称臣进贡,格守藩属之礼,不存在对等外交,而这自视尊大,在明亡后,至满清又变为“妄自尊大”不思进取之心。(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1840年,英国以武力挑起鸦片战争,达到以武力打开满清闭关自守的目的,1842年的《江宁条约》规定清政府为国外贸易开放沿海五港,抑制对进口商品课税,从而为政治、经济和军事方面侵略铺平了道路。自此以后,法、美、俄等国接踵而来侵入中国。 随后的二三十年间,洋务运动的花架子和北洋水师这的远东最强大舰队的是大清帝国用来遮羞的最后一层纸铠,清国靠着这套东西暂时压制住了列强的虎狼之心,甲午战争的惨败最终戳破了这层纸甲。让列强看穿了其极度腐朽虚弱一针见血的本质,打消了对中国反抗实力的一切顾虑,从而引发了19世纪最后五年里那场瓜分中国的狂潮。 义和团之乱以1901年丧权辱国的辛丑和约而告终,中国也在此乱之后,彻底沦落为任人宰割的三等国家,其在国际上的的地位,甚至不如美洲的香蕉共和国,原先尚存几分的的有限主权也彻底沦丧无遗。 而作为国权沦尽的象征,列强们除去疯狂的抢夺诸如路权、租借地、免征厘金之类的权益之外,更能证明国权沦尽的怕就是的巡航于长江中的诸国炮舰了,于长江这中国华中命脉中肆意航行的各国炮舰,正是国权丧尽的最佳明证。 三个月前的大起义,江南河山一朝光复,在光复初时,对于执政府而言,最为担心的怕就是各国炮舰的威胁,为此甚至不得不选择沉船的方式封锁航道,在作着最坏的打算时,表面上针对的是大清水师,而实际上却是位于上海的各国炮舰。 炮舰外交从来都是列强凭借武力威胁,推行其殖民侵略的最为重要的外交活动,而列强于谈判桌上的嚣张气焰,从来都是以其炮舰为质,与任何一个半殖民地国家一样,各国驻华舰队,向来听命于本国公使,尽管开炮需要本土的命令,但本国公使却可以命令舰队抵达某一港口,加以威慑,以争取谈判桌上的优势,炮舰威胁从来都是列强在谈判桌屡试不爽的利器。 炎黄历4602年9月14日,在秋老虎的烈阳灼烤着大地时,于上海聚集的英、美、日三国长江巡航舰队,而与之相对的是“海圻号”、“海容号”“海筹号”三艘巡洋舰自烟台驶抵吴淞军港,与训练舰队“海天”“海”号巡洋舰会师,五艘几乎等同于中国海军全部力量军舰,会集三艘驱逐舰、五艘炮舰后,于长江口举行了军事演习。法、德两军舰与英美两国亚洲舰队,更直驰援上海。 一时间,中外舰队于上海呈剑拔弩张之势,上海的局势顿时吸引了全世界,至少整个远东的的注意力,在中国海军于外海演习时,多达十一个陆军师,于湖北、湖南、江西、安徽等地登船沿长江增援上海。 为了关税,南京不仅做出了不让步的架势,甚至还摆出了一副准备在上海大打一场“卫国战争”态势,一时间京沪之间扛着枪的部队纷纷向上海开赴,另一方面,沿苏州一线,在执政府的动员、招募后,数十万民夫开始修建国防工事,而位于上海的江南制造局、浦东机械厂等工厂亦开始着手准备内迁。 9月14日凌晨,上海的市民们一推开门,就惊讶的看到,一夜之间,整个上海变了,上海的街道变了,原本平整的街口,突然多出了沙袋、铁丝网,还有连夜挖掘的战壕,街道两侧随处可以看到荷枪实弹正在加固着工事光复军官兵。 “号外号外执政府发布《自卫抗战声明书》” “执政发表声明中国决不放弃领土之任何部分,决不屈从炮舰外交,遇有侵略,惟有实行天赋之自卫权以应之。” 号外声,伴着上海华界大街上出现在修筑工事的光复军官兵,整个上海沸腾了,惶恐不安者有之,但更多的却是呐喊呼吁者,街道两侧伸出无数面“中华旗”,商界、学界纷纷走上街头慰问官兵。 “抗战到底,绝不妥协” 一大清早,随着的执政府《自卫抗战声明书》的发布,南京数万学生、市民便在街头聚集,人们呼喊着口号,先在各国领事馆前示威,又向执政府咨议处递交请愿书,上书支持执政府决议。随后沿着光复路向执政府进军,数万人的游行队伍像海浪一样在街道上涌动着,最易冲动的青年们一遍一遍的呼喊着口号,他们叫喊着、呼喊着。 举国一致声在南京上空回荡着,每一声呐喊都从执政府外传到执政府内,执政府大门外身着军装,未持武器的士兵们立正站于执政府前,青年们则坐在那里,不断的呼喊着。 “执政万岁” “恢复国权” “绝不妥协” …… 惊涛骇浪般的呼喊声不断传入正与参谋部军官们制定的计划的陈默然耳间,听着外间的吼声,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动,那份《自卫抗战声明书》的发布,甚至未经咨议处讨论,只是在面对北平公使团的强硬表态,自己以执政府的名义发布的声明,目的是为了向诸国表明态度。 “……总之,如实施抗战,苏杭一线是必守之线,北平方向以保定为界,除此之外,我军绝对不能后撤半步” 在军用地图前,蒋方震讲解着在当初光复时制定应对诸国干涉时制定的作战计划。 “还是那句话,军事上做最坏的打算,你们不需要考虑任何政治上的因素,只需要考虑一点,怎么打赢这场战争就行,至于政治上的解决,那是执政府和外交部的事情,百里,咱们还能向上海方向调几个师?” “五个师” “那就再调三个师过去,这三个师可以走慢点” 陈默然凝眉说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是在进行一场赌博,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诸国绝不会为了关税,和中国大打一场,有能力于陆地进攻中国的只有俄国和日本,两国陷入东北战场不说,和日本已经达成了协议,昨天日本悄悄的将海军陆战队撤出上海,同时向执政府通报公使团内部的混乱,表明日本正要履行协议。 “海军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扭头看着一旁边的叶祖圭,陈默然冷声问道。 “执政,如果战事一起,海军定全力以赴,驶向南洋,争取尽可能多的击沉、俘虏各国商船” 叶祖圭立正答道,尽管海军在长江口举行演习,可实际上海军并没有在上海作战的计划,根据计划,海军将出海实施破交战,以攻击没有任何防护能力的各国商船为主要作战模式,在海军于长江口作战时。 “目前训练舰队,已驶抵广东各港,如战事一起,训练舰队将伪装他国商船,驶入太平洋、印度洋袭击英、美、德、法等国商船,另外海军已于镇江方向储备水雷一千三百枚,可于一夜完成长江布雷作战。” 在叶祖圭汇报时,陈默然只是点着头,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这一仗最坏的打算是进行一场至少两三年之久的抗战。 看着执政,叶祖圭又继续报告着另一件事。 “执政,英国亚洲舰队司令官称,若我国一意孤行,他将命令舰队于公海劫夺“镇海”、“定海”两舰” 头猛的一抬,陈默然盯视着叶祖圭,而这时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执政,众所周知,十五天前驶出朴次茅斯港的两舰不仅是海军所期待的战舰,同样的夫人和小姐都在舰上。 “他们到什么地方了?” “他们将于明日驶入位于印度大陆和锡兰之间的马纳尔湾,根据情报分析,若是英国海军意欲劫舰,他们可能会在马纳尔湾或马六甲动手” 沉默,在长达几分钟的时间里,陈默然都未能说出话来,如果舰上没有自己的妻儿那该有多好啊可…… 张张嘴,陈默然发现自己的嗓间有些发涩,嗓间终于吐出声音时,陈默然的心在纠痛着。 “军人以缴械为耻,这是我曾教导光复军官兵之信条,军舰是海军官兵之械,只有战没的军舰,没有投降的军舰,发电报给程壁光,告诉他,全速航行,争取在英国人作出决定前回国抢渡马六甲,另封锁消息,万万不可被船上英德两国随舰官员知晓当前之局若遭英人拦夺……需知舰不可夺,望程将军部众其以忠魂全中国海军之名” “执政,可夫人……” “告诉夫人,是走、是留皆由其做主” 一句话吐出时,陈默然只觉心头一阵难抑的刺痛,以至于双手都不禁颤抖着,说罢又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的双手轻颤着,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会做出什么选择。 “别怪我” 心中嘶喃着这句话时,泪水几将从陈默然的眼中涌出,他猛的抬头朝着房顶看去,用微颤的声说了一句。 “好……好了,军事上的事,你们做主吧” 失魂落魄般的离开军事参谋室,正欲朝后院走去时,正巧迎着张之洞与袁世凯二人,而他们两人一见执政离他还有十几步时,就“噗咚”一下跪到地上。 “香帅、慰亭,你……你们这是为何” 两步并成一步,陈默然伸手就欲扶起这两人,可他们两人却跪在那。 “执政,” 张之洞的脸上挂着老泪,袁世凯则在旁边叩着头,他是真被执政的胆子给吓到了,原本的他以为海军演习不过是示威,可从现在的局面来看,执政当真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为天下计,还请执政收回成命,庚子之祸断不可重演啊” “执政,诸列强虽逼人太甚,然我国力微弱,断不可与列强重起战火,方今天下初步,当以建设为重,他日国力昌盛,自可连本带利收回国权,望执政三思” 两人叩着头,恳请着,局势的发展远超他们的意料,执政一面调兵遣将一面于上海作工厂内迁之举,这意思可谓是再明白不过,而最出两人意料的却是,执政初时明明说的作势以彰其心,可现在执政的的举动分明是要在上海、平津打一场抗战啊 “香师、慰亭” 他们的这番作态让陈默然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举动连他们都能哄住,更何况是那些摸不着头脑的公使们,只要他们相信自己铁了心准备和他们打一仗就行。 “谢两位体恤国事,如战端一开,还请两位协助默然赢得此仗行举国一致之举” 陈默然的这番话倒是令袁世凯浑身一颤,这番话一定是对自己说的。 “原定计策虽不变……但若是列强逼人太甚,那默然只有放开手,在上海还有平津打一场漂漂亮亮的卫国战争了” 说着他又朝两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三人朝着后院的花园走去,在花园的廊坊间。看着面前平静的湖水,陈默然方才说了一句。 “这一次,咱们要好好的唱一场戏给列强看看,要想改变列强的态度,要么咱们就在战场上赢得他们的尊重,要么咱们就要用决心去赢得他们的尊重” “执政,您的意思是……” 袁世凯心中微诧,难不成执政动了这般大手笔,只是为了“唱戏”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候,去策划此事,现在民情已起,咱们还要再予以军事上的配合,咱们要的是让列强知难而退,他们明白,光复军不同于清军,这场仗如果打起来的胜负皆是五五之数,能不能改变他们对咱们的态度,就看这一次了” 陈默然这会神情突然一肃,盯视着南方的天空。 “无论是以势逼人,或是真行兵戈,实际上都是一场赌博,可现在咱们的筹码,或许就是你我之间的决心了” 第257章 我的决定(第二更了!求月票!) 第第二更了!求月票!) 浩瀚的大洋上,两艘军舰一前一后的行驶着,与一般军舰的航行不同,这两艘烟筒中喷吐着浓烟的军舰,一直以10节以上的航速高速航行,舰艏撞尖划开碧海,在舰后留下一道不断向四周扩散的白涟。(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细心的人会注意到,这几艘飘扬着英国商船旗的军舰上,舰艏上装饰着金光灿烂的盘龙龙纹,而她们的舰艉,赫然写着中国方块字“镇海”、“定海”,这是姬丽?陈倾家为海军添购的两艘军舰。 二十一天前,8月24日,在程壁光一行接舰军官到达英国的第十天,“镇海”级军舰终于从朴次茅斯港启航回国了,而操舰的除去每舰上二十几名海军军官外,还雇佣了数百名英、德海军官兵帮助驾驶护送,而接舰的海军军官们则随舰协驾、历练。 为了节省经费和缩短航程中入港补给时间,“镇海”、“定海”两艘同级战列舰上在朴次茅斯超载装载了储煤,设计正常载煤量不过840吨的的“镇海级”,却装载了近2100吨优质英国威尔士无烟煤。 对于这两艘军舰,中国海军,甚至于整个中国可谓是望眼欲穿,按照路线安排两艘军舰一路出北海、过大西洋、经直布罗陀入地中海,通过苏伊士运河驶入红海,最后横越印度洋开往南中国海。 在舰名取定过程中,可谓是颇费了一番周折,最初曾有人提意用“姬丽?陈”命名其中一艘军舰以彰舰源,可却被姬丽拒绝了,经过近一个月的讨论,最终海军拿出了“镇海、定海”两名,在交由执政决定后,两舰方才正式命名。“镇海”、“定海”与当年的“镇远”、“定远”二舰只是一字之差,而这一字之差,却道出了海军部对这两艘军舰的期待, 望眼欲穿的海军在期待着这两艘军舰,甚至于一千六百名在整个海军中精挑细选的水兵,在他们归程时,已经先后从各地乘船前往广东,他们将在广东接收军舰,最后在英国雇员的帮助下,驾驶军舰驶向南京,在执政阅舰后,驶入马鞍山船对舰船进行维护。 如同慈父在盼望归来的游子,海军部给“镇海”、“定海”两舰发来了由执政属名的电报,沿途每天,上午8点、下午6点,0时,这个三时间都要拍发电报汇报,以便海军部能够及时掌握消息。 “嘟……” 在印度洋的骄阳下与英国邮轮相遇时,“镇海”、“定海”两舰在对方鸣笛后,先后鸣响汽笛回礼,沿途他们已经习惯了对方的首先致敬。 “哒、嘀……” 汽笛鸣响时,电报房内的电报员的耳机内传出了嘀响声,在电报条记下电报的点线时,拿着铅笔的电报员不断的在纸上抄写着的电报,这是一份与过去使用的密码截然不同密电电码,虽说舰上绝大多数船员都是英德两国海军雇员,可电报员却是由中国海军派出的,只是在抄写着电报的瞬间,年青的电报员的心头就是一紧。 虽然他并没有这份密电的译本,可截然不同的密电却是在提醒着他的一个事实,这是一份战时密电,根据海军部制定的命令,只有在战时,海军才会突然更换密码。 “甲类密电” 完成电报核对后,再看了一眼手中的电文,电报员扭头对身旁的军士说道。 一听到甲类密电,军士先是一愣,他并没有直接取电报,而是从身后的柜中取出手枪别在腰间,然后又小心的用军装盖上,在递给电报员一支冲锋枪后,这才接过电报离开电报室,在他出门时,电报室的舱门被关上了,电报员手按着电报机旁的冲锋枪,等待着下一份电报,或是进一步的命令。 躲在床上,因越过红海后的那一阵风暴,变得浑身绵软无力的姬丽,听着女儿的啼哭,忍不住再次后悔了起来。 “瑞莎,也许我们真的应该假道从俄罗斯坐火车回国” 她晕船,瑞莎也在晕船,而最让心痛的还是只有十个月的琴儿也在晕船,上一次乘做邮轮时,还好,可这一次搭乘军舰回国,虽说在舰长室的吊灯上装了一个吊蓝,琴儿依然在风暴来临时晕船了,为了节省费用和时间,军舰并没有躲避风暴。 “夫人……” 不等瑞莎说话,舰长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程壁光,进入舰长室后,先向夫人行了个军礼。 “夫人,方才接到一份从南京发来的电报” “是相……执政发来的吗?” 听着电报姬丽不禁一喜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来,苍白的俏脸上尽露喜色。 “夫人,” 点头而又摇头。 “昨天,执政府与诸国谈判拟收回关税之权,各国拒绝交涉,执政府下令行征附加税,现在英、美、法、德四国正调军舰于上海示威……” 程壁光的声音显得有些凝重,或许这就是宿命,当年定镇二舰回国时,遭逢清法战争,被迫返港,而现在镇定二舰回国,却又遭逢此胁。 “什么” 姬丽的表情一紧,惊诧的看着程壁光。 “执政要求我舰需全速返航,有可能……舰队有可能在马纳尔湾遭英舰拦截……” 听着程壁光的话,姬丽在沉思一会后反声问道。 “我们还要几天才能到达马纳尔湾” “若是加快航速,应会在明日凌晨驶过马纳尔湾” “程将军” 扶着床闲站起身的姬丽,看着面前的程壁光。 “如果诸国以军舰相威,那么中国就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这两艘军舰,你是舰队统领,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安全的把军舰驶回中国,交由海军与诸国相抗,这才是你应该去做的事情。” 她又看了一眼摇篮里这会似乎已经睡下的女儿,她想起自己的相公曾经说过的一件事。 “我的丈夫告诉过,军人最大的耻辱就是缴械投降,我不是军人,可我知道,对于英国海军来说,无论何时都不会升起白旗,我相信对于中国海军亦是如此” “夫人,镇定两舰一千一百名随舰官兵中,只有一百零三名海军接舰官兵,其他皆为英、德两国海军雇员” 程壁光道出了自己的担心,若是这军舰上,那怕只有一千名海军官兵,他也会不计代价的冲回去,可事实却绝非如此,在来舰长室向夫人汇报之前,他们已经举行了一次会议,他们会执行执政下达的命令,但夫人…… “军人以缴械为耻,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这两艘军舰是我的捐给海军的,如果我的丈夫要求我们进入中立港口等待,我会接受,但我的丈夫要求我们驶回国内,由此可见,国家需要这两艘军舰,如果英国海军试图缴舰,那么,程将军,我只有一个要求” 姬丽的声音不大,但表情中流露出的坚毅之色, “炸沉它” “夫人” 程壁光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夫人,而瑞莎的脸上亦带着惊色,她同样没想夫人竟会作出这个决定。 “如果真到那一刻,我希望程将军在开炮之后,再炸沉军舰,中国海军绝不会不战而降” 说完这句话后,姬丽朝着吊于吊灯吊扣的吊蓝走去,随着军舰航行摇动的摇篮里,女儿正吸吮着大姆指,看着女儿姬丽用手指轻抚着女儿的细嫩的脸蛋,脸上浮现出丝许笑容。 “降下商船旗吧从现在开始,这两舰军舰就是中国海军在大洋的存在” “夫人,我希望您和小姐能够离开军舰在距离我们大约一百三十海里处有一艘从英国返航的日籍商船,我想他们一定愿意保护夫人安全回国” 姬丽摇摇头,转身看着程壁光。 “程将军,如果此时在军舰上的是我的丈夫,他会做逃兵吗?” 一声反问,让程壁光沉默不语,在执政的电报里说的很清楚,夫人去留皆由夫人,而军舰不可缴亦同样是执政的要求。 “程将军,请接舰军官到作战室吧,我希望自己能对他们说些什么” “是夫人” 行个一个军礼后,程壁光方才退出舰长室。 “夫人……” 瑞莎刚要说话,姬丽便打话她的话,手握着瑞莎的手,认真的叮嘱一句。 “瑞莎,如果……你带着琴儿和张先生他们一起上救生艇,你答应我,一定把琴儿安全的带回少爷的身边” “可夫人你呢?” 姬丽并没有回答瑞莎的问题,而是对着镜子简单的打扮后,便离开了舰长室,在走道内偶尔遇到英国或德国海军水兵时,依如过去一样在他们向自己致敬时,姬丽礼貌的还着礼。 “……舰不可缴,不可为敌所夺,希望诸位铭记此训若是英军势必夺舰,还望各位发扬海军之精神,与舰共存,姬丽虽是女流,亦愿与诸海军军人共存” 说着,姬丽深深一鞠躬。 “总之,拜托诸位了” “请夫人放心,我等定不辱军人之名,誓与舰共存” 三十二名随舰军官同时还礼答道,注视着面前的夫人眼中流露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崇敬,这种崇敬已经不再是最初源自于夫人倾家献舰的义举,现在更多的是出于对夫人流露出勇气的尊敬。 第258章 选择(第二更了!求月票!) 第第二更了!求月票!) 书房里静静的,陈默然和张之洞两人彼此对视着,而袁世凯同样的一言不发。(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放下夫人的电报,张之洞赞叹佩服着夫人的勇气时,脸上却带着笑意。 “执政,夫人此举定可助两舰归国” 陈默然没有说话,他知道姬丽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她是把自己押到了赌桌之上,她的筹码与自己一样,都是在赌英国人绝不想打一场全面战争。 “执政,职下以为,” 一直未说话的袁世凯盯着那电报,心思却早已动了半晌。 “夫人此举,执政必要告知于全国,夫人壮举必将大振民心,而且……” 话时到最后,袁世凯压低了声音,声音不大只有三人能够听清楚,而听着他的话的,陈默然张之洞两人的眼睛同时一亮,他们明白袁世凯的这个建议能起到什么作用。 “执政,夫人义举,实令男子汗颜,此等勇气……” 袁世凯继续着他的长篇大论,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那天被执政抓狠狠的一顿训斥之后,他前思后想数日后,明白自己若是想活命,怕只有一条可走,那就是压下自己的野心,若是不能取信于执政,那最后掉脑袋的肯定是自己。 就在袁世凯将在收声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进来的是于鸿玉。 “执政,请愿民众希望能够当面向您递交请愿书” 于鸿玉的声音一落,三人就对视一眼。 “我去我去见他们” 将电报握于手中,陈默然脚步便朝着执政府外走去,一声声的呐喊越来越清晰,一阵阵的吼声敲打在他的心头,而此时他的心却全被万里之外大海上的妻女所牵挂着。 “……相公曾言“军人以缴械为耻,若中国之军人,人人知此之耻,国事或不至糜烂至此等田地”,值此危机关头,妻虽是女子之辈,身于海军之舰,自将效海军将士,与舰共存,望相公……” 一字字一句句,道着姬丽的决定,她和自己一样是在赌唯一的不同之处是,自己是坐在南京的执政府里拿着几十万将士,裹肋千百万人的民意去赌,可她呢?她却在坐在一艘军舰上,用自己的生命,只实践着她曾经的诺言,一个自己把她送离到英国后她曾许下的诺言。 “民族的旗,血色的旗。包裹着战士的尸体,尸体尚末僵硬。鲜血将旗帜染红,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民族之旗。与仇敌的血战,抛下血旗的是谁,是被金钱和官位诱惑的,肮脏和卑鄙的他们。血染的血旗举向天空……” 在陈默然走到辕门后时,门外的呼声被歌声所取代,不再是《重回汉唐》而是那首随着光复军唱遍大江南北的军歌。 “……立下庄严的宣誓,怕死的懦夫尽管走我们誓死保护民族之旗……” 惊涛般的歌声在空气中激荡着,而陈默然的心情却是复杂的,不是为这些被爱国热情鼓动起来的人们,而是为自己的家人,人是自私的,尽管他无数次高唱着奉公,可实际上呢…… 辕门打开了,站于辕门两侧的卫兵行着军礼,目视着执政走出大门。 “是执政” “执政出来” 原本静坐请愿的人们纷纷站起身来,满眼期待的看着执政,此时的执政已经换上一身军装,这身打扮只让那些青年心中为之一鼓,从这着装的变化中,他们可以感受到执政的决心。 走出大门,心情复杂的陈默然看着围在大门外的青年们,闪光灯的镁光闪烁着,站在大门看着这些人,这并不是中国第一次游行,上一次游行应该是发生抵抗洋货期间。 民族精神一点点的唤醒和灌输的,看着那一张张年青的脸庞,他们大都是南京三所大学里的预科学生,他们在读预科时,除去最基本的数理化和历史知识学习外,深入骨子里的怕就是“军国民教育”的导入。 正是军国化的教育在短短数月内,在这些年青人心中构建出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中国人所没有的“国家”、“民族”观,先有民族,才有民族国家。 民众的力量,在这个时代的中国甚至于世界并没被人们所重视,至少没有人知道民众有什么力量可言,在当权者眼中这是一个“后膛枪时代无**”的时代,可是如果这些民众可以左右武装力量呢? 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无视民众的力量,自己所致力推动的“精神外交”恰正是利用这些民众的力量,用民众的力量去弥补国力的不足,用民众的声音去表达这个国家的声音,以求达到最终的目的,上一次路权的收回,民众为自己表现出的力量而欢呼,同样也为执政府的“爱国”而欢呼,这是双赢的 民众无意间证明了自己的力量,而执政府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证明了自己的爱国 “……你们问,执政府是否会妥协,我想这个问题可以由向上海开赴的数十万大军可以回答,执政府绝不会不战而降,同样不会战而投降” 站在青年学生面前的陈默然用自己的声音回答着这些学生的问题。 “如果我们放弃了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我们既是一个弱国,如果临到最后关头,便只有拼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国家生存,那时节再不容我们中途妥协,须知中途妥协的条件,便是整个投降、整个灭亡的条件。全国国民最要认清所谓最后关头的意义。最后关头一到,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惟有牺牲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掌声在执政府前响了起来,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那个答案。在陈默然的声音方落,执政府前便响起了“抗战到底”的呐喊声,对于这些青年来说,他们所需要的非常简单,就是执政府的一个态度而已。 “……总之,政府对于关税事件,已确定始终一贯的方针和立场,且必以全力固守这个立场,我们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所以政府必特别谨慎,以临此大事;全国国民亦必须严肃沉着,准备自卫。在此安危绝续之交,唯赖举国一致,服从纪律,严守秩序。希望各位回到各地,将此意转达于社会,俾咸能明了局势,效忠国家……” “这个国家正在变成将在沸腾的火山” 在英国领事馆内的会议室之中的西麦斯领事,看着在领事馆前大声抗议呐喊着,便开口对美、德、法等国领事说道,此时的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诸国意料,最初在北平公使团看来,如果各**舰齐聚上海,那么迫于武力压力,南京的执政府一定会妥协,一定会让步。 可现在呢?他们不仅没有作出什么让步,甚至还主动中断了在北平的谈判,面对舰队威胁他们针锋相对的派出了自己弱小的海军,同时向上海增派了近二十万军队。在北平中国人的攻城炮甚至已经瞄准了东交民巷,只待战端一开,便立即会进攻东交民巷,驻华北的各**营、租界目前都无法购买任何生活物资,华北各地出现肃奸会,任何人如卖食物或物资予外国人,就会遭到肃奸会的殴打 “我认为,如果我们不调整对华态度,我们可能会失去一切” 端着高脚杯品着福克多领事带来的红酒的约瑟夫在那里说着,他已经如实的将南京正在发生的一切汇报给国内,他在给罗斯福总统的信里也如实的写道自己的感受。:“我简直难以相信,中国人民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是那样齐心协力。就我在中国将近十年的观察,我从未见过中国人像今天这样团结,为共同的事业奋斗,此次,绝不同于四年前的暴民骚乱,而是一个国家欲为国家的权力、荣誉而生存的抗争。” “先生们,这个国家绝不同于清国,如果我们坚持自己的强硬,那么最后所需要面对的恐怕就将是一场战争” “约瑟夫” 走到窗前,克里斯蒂安脸上露出一些嘲弄的神色。 “中国人决能不抵抗诸国的武力,如果他们真的准备进行一场抗战,那么……简直就是发疯了” 庚子年间的克里斯蒂安曾呆在北平,亦曾目睹过中国人最后的狂热,可在那之后呢?这个国家失去了一切,三年前的北京议和条约更令这个国家尝尽了屈辱。 “相信我,克里斯蒂安领事,相比于和平,或许他们更希望战争,对于这个新政权来说,他们迫切需要用一场浴血奋战重新赢得国际社会的尊重另外……” 约瑟夫站起身,看着屋内的领事们,朗声说道。 “别忘记一点,他们已经初步建立起了一支现代化的军队,而且多达一百三十万人,如果我们要击败这支军队,需要调动多少人?是二十万还是三十万?问题在于我们能够调动那么多的军队吗?好吧,等到我们从欧洲和美国调来这么多的军队时,这场战争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话到最后约瑟夫无奈的耸耸肩膀,看着窗外抗义的民众,轻轻举起酒杯,似是在敬他们一杯酒。 “现在他们从中国的百姓直到他们的执政以及执政夫人,都已经做出了选择。同样的,我们也需要做出一个选择,当然,是北平需要做出一个选择” 第259章 适当的回应(第二更了!求月票!) 第第二更了!求月票!) 入夜时分,北平寂静的街头上,二十几个赤膊的汉子吃力地连拉带推,带赶着驴车,将几十车子蔬菜朝着东交民巷拉着,凭着路灯,看到那越来越近的菜车,东交民巷街口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队员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说使馆区各**营里的储备的粮食足够食用几月之久,可是新鲜的蔬菜却在抵制刚起时就断绝了,那些菜贩不敢担着骂名把蔬菜卖给他们,毕竟那些学生的眼睛都在那里盯着那。(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而这二十车蔬菜是城内教堂里的神父们说服教民,由教民帮忙购买的,整个使馆区上下这会可都在等这些蔬菜。 就在他们刚松下一口气的时候,车队却停下了,一群少年突然从两边巷子里跑了出来,他们围着运菜车旁转着,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盆儿、碗儿,寂静的夜晚瞬间被锣盆喧天镪声打破了。 “看汉奸了” “快来看汉奸了” “狗汉奸臭汉奸” “快来看卖国贼了……” 在这数百个少年的吆喝叫器声中,几个少年冲上驴车,掀开盖在车上的草帘子,露出了一篮篮一筐筐的青菜,不顾那些赶车的汉子的叫骂声,少年们便开始将成篮成筐的青菜朝车外倒着。 “干啥那,干啥那,小心我抽你啊” 押车的人,举起手中的皮鞭作势就在朝这些小孩身上抽着,可他的鞭子不过是一扬,却借着路灯的灯光,看到巷子站着十几名身着军装,盯视着他的官军,那些人的手里握着刺刀,刺刀在路灯下泛着渗人的白光,其中几人恶狠狠的盯视着他,瞬间,他的气势就弱了下来,。 “把这些菜都倒了” 孩子们愈发兴高采烈,欢呼着去抢筐倒菜,而那些押车的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 孩子们趴到车上抢着筐,互相推搡着将成筐的菜倒在地上,最后临了的还送给那些人每人一个大牌子。 “卖国贼” 甚至的孩子们还喊着其中的一些人的名字,喊着第二天要给他们家敲牌子。这话只吓的那些原本在旁边看着人哄的一声散去了。 听着那边的传来的敲锣打鼓声,站在铁丝网后的美军少尉,无奈的朝着下属们看了一眼,所有人的都是悻悻互视着,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全带着不可思议之色。 当美国的海军陆战队员们看着那些似在为打赢一场仗欢呼着的少年悻悻而视时,在英国公使馆二楼的弥漫着浓浓雪茄烟味的会议室内,各国公使们却在那里大声争吵着。 “我需要表明的态度是,我国认同四年前各国公使制定的联合行动的决定,但是希望各位考虑到一个因素” 站起身发言的内田康哉在说话时朝着俄罗斯公使看了一眼。 “现在,我们根本不可能向北平或是上海增派那怕一个小队的士兵” “内田领事,中国人的大炮已经瞄准了东交民巷” 法国公使在一旁提醒道,法国作为俄国盟友,自然希望日本能向北平或上海调派部队,向这里调一个师团,那么俄军在东北就可以减少一个师的压力。 “联军在城墙上的大炮不也指着中国人吗?我想现在的局势并没有危险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毕竟梁部长还在北平的饭店之中” 内田康哉爱莫能助的耸耸肩膀,别说东京就此同南京达成了协议,即便是没有协议,日本也是爱莫能助,毕竟现在对于日本而言,东北战场的胜负才是最为重要的,尤其是在辽阳战役全面打响之后,更是如此。这会他到是朝着俄罗斯公使又看了一眼,他把胸脯拍的最响。 “俄罗斯愿意像四年前一样,调动至少十个师进入天津,但现在……” 他那无奈的一笑,似乎是在告诉大家,俄罗斯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派到关内,既便是有多余的兵力俄罗斯也没办法把他们派到关内,一边是义勇军切断了关内外铁路,正在向奉天进军,而另一边则是几十万皇军正辽阳与俄军决战。 “日本不是有百万精锐皇军吗?你们即然能够挑战俄国,想来中国人也不在话下吧你们即然吹嘘着能够扫平圣彼得堡,那一两个师团扫平南京应该没问题吧” 俄国公使唯恐不乱的嚷了一句。 而内田康哉则针锋相对的回道。 “俄罗斯可是欧洲宪兵,你们都能扫平欧洲,这中国自然也不在话下” 争吵了一下午,晚餐后又因日俄公使间的争吵使得会议无法进行下去的局面,让萨克义无奈的在心下轻叹一声,直到现在他不得不佩服南京的陈默然,他挑选了一个最有利于自己的时间发难各国。 没有日本与俄罗斯介入,那么干涉就是空谈,仅依靠海军绝不可能迫使其放弃征收关税附加税,而在诸国之中,唯一有能力派出大量陆军部队进入天津、上海的只有日本与俄罗斯两国,而现在日俄两国却在东北撕杀着。 听着耳边的争吵声,萨克义皱了下眉头。 “好了先生们” 他的声音一响,会议室里总算是静了一些。 “先生们,我需要提醒大家一个事实,中国人已经向上海、北平、天津调派近二十五个师的军队,他们的军队仍然源源不断的向北调动,现在我们必须要做出选择,我们是接受中国人的讹诈,还是拒绝他们” “有选择吗?” 十几分钟后,在离开英国公使馆里,美国公使柔克义开口反问着身旁的克劳德,已经三天了,公使团还是没能达成一致。 “诸国不能达成一致的原因非常简单,问题的根本是诸国利益的不同,日本、俄罗斯是唯一有能力派出大量军队进入中国的国家,可是日俄两国正在东北自相残杀,他们比任何国家都渴望对方干涉中国,因为那会促成中国全面倒向他们,再就是德国有能力出动陆军干涉,可在关税与未来的市场之间,德国人选择了后者,南京曾送德国一个一亿马克的定单,增加关税不符合德国的利益,同样的武力干涉亦不符合德国工商界的利益。” 听着公使的话,克劳德只是在心中沉思着作为刚来到中国的公使馆助理参赞,他需要做的是倾听,而不是发表自己的看法,毕竟对于这个国家他几乎是一无所知,除去四年前的疯狂和现在的狂热之外。 “先生,那么英国人呢?在诸国之中,英国在华商业利益最为庞大。” 克劳德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日俄无力干涉是两国间战争的必然,德国是因更庞大的商业利益,但是英国呢? “英国人当然不愿意看到中国人的关税自主,更不愿接受附加税,可是他们有什么办法?英国的海军是非常庞大,可干涉中国需要的是陆军,英国陆军在布尔战争中的表现,举世皆知,而中国人……嗯,他们的义勇军在东北曾全歼多个俄军步兵团,或许他们不比日军,但至少比布尔农夫要强吧更何况对于英国人来说,他们最乐意看到的是借他国之兵,达成本国的目的,可这一次,英国人的算盘打错了,没了俄国和日本,谁会作英国的打手呢?” 柔克义的话语间带着些嘲弄之意,就像四年前一样,英国人根本就是出嘴不出力,这一次如果真的暴发冲突,那么冲突的规模甚至将不亚于日俄战争。 “开始时,我们都以为南京是在虚张声势,可现在局势的发展却让明我们都错了,南京不同于北平,陈默然也不同于慈禧,对于他来说,如果妥协那么就将陷政权于不稳之中,相比于妥协,他只能选择强硬,甚至就是他的那位妻子,也表现出让世人惊讶的勇气,英国人的表态可以说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陈夫人只要在军舰上,他们就不敢开炮,即使是伦敦也不愿去承担英国的海军杀死一个英国公爵的责任,英国人现在就是骑虎难下” 在心中为英国人的自大给英国带来的麻烦而感叹时,克劳德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先生,为什么日本表现的并不积极呢?中国是日本最大的海外市场,棉布、棉纱更是主要销往中国,日本是落后的国家,中国市场对日本的重要性,远甚至任何一个国家,他们为何也拒绝干涉” “出口棉花、生丝免征附加税,进口棉纱免征4.5%附加税,进口棉布减征2.5%附加税日本对华出口货物中,棉纱、棉布占到出口总额的80%以上,而进口棉花、生丝亦占到50%以上,中国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多的触及日本的利益,甚至这两国家有可能在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就像他们在东北的一些合作一样,所以日本表现的不仅不积极,甚至还对附加税表示了赞同” “那么我们呢?美国应该持以何种立场?” 在他问出这个问题时,柔克义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朝着南方看了一眼。 “美国会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适当的回应!” 第260章 艰难的选择(第一更!求月票!) 第第一更!求月票!) 这是一个海权的时代 自马汉的《海权论》之后,对于全世界来说,海权成为维护本国利益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世界各大国的巡洋舰在世界范围内巡航时,海军部就是这个国家维护海权的心脏与大脑。(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对于中国来说,他并没有强大的海军,甚至于他的海军力量远逊于南美的香蕉共和国,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海军部作为本国海军的心脏,也正是在南京永兴路的海军部内,一个循序渐进的海军整备计划被制定出来,相应的一张张被列为机密的时间表,亦紧锁于海军部的保密室内。 在海军部的院内有一间新建作战室,作战室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幅的覆盖全球的航海图,而在航海图上,却标注着一条蓝线,在地图前十几名海军军官站在海图前似乎正在讨论着时候。 “长官,从巽他海峡回国,看似安全,可其风险甚至远超过从马六甲海峡归国我们在新加坡的情报人员发回报告,英国驻新巡洋舰分舰队,已经取消了休假,他们很有可能驶往巽他海峡拦截两舰归国” “这两艘军舰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开回来” 叶祖圭点头说了一句,尽管执政已下定狠心如遭拦截,宁可自沉亦不着其开海军投降缴舰先例。 盯视着航海图,叶祖圭的双眼早已熬的通红过去两天,整个海军部上下注意力全在这两艘战舰上,甚至于连长江口日益紧张的局势亦无法令其分心。 “两舰还有多少的煤炭” “约一千一百吨” “可够航行多远” “以十节航速,约三千八百海里左右” 一个个数字,并不乐观,两舰一千名英德两国船员,三千八百海里的续航能力,若是续航能力足够,可以大洋为蔽,转向澳大利亚入太平洋,再入日本,从而安然使回国内,可现在不单续航能力不足,就连同舰上一千名英德两国船,亦有可能成为内部之敌。 舰队不稳、续航能力不足的两舰需要面对的却是英、法、美三国中国舰队,无论是从马六甲或是海峡,都不可避免的将遭遇三国亚洲拦截。 对于这些列强国家而言,他们同样迫切需要一些不至引起中国过激反应的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尤其是执政府在上海、平津备战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对他们来说或许截俘这两艘军舰或许就是最好的一种表态,而对于执政来说,他宁可选择自沉,亦不会受质于人。 在叶祖圭皱眉沉思时,一直盯着地图的一名少校参谋官,转身看着部长。 “部长,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说” 入夜,海面上雾气散尽,一弯新月悄悄出现在天空,军舰夜航激起的雪白的浪迹分外夺目。此时“镇海”、“定海”两艘战列舰正全速航行于的印度洋上,如果是刚离亚历山大港时,补充装载了2048吨煤炭时,这两艘“快速战列舰”根本不可能达到14节的高航速。 在洋面上航行的两艘军舰此时保持着灯火管制,镇、定两舰并没有按照计划入马纳尔湾,经海峡进入安达曼海,再入马六甲海峡,而是直接向着南方驶去,以避开英国海军的印度分舰队可能的拦截。 映着月光的指挥塔内,程壁光不时拿着望远镜搜索着海面,这会他甚至庆幸自己当初为保护锅炉选择威尔士无烟煤的决定,煤烟较淡的无烟煤有利于军舰的隐匿。向南行驶了了近两百海里后,又突然转向方部直朝马六甲驶去的两舰此时依然保持着高航速。 “将军,您觉得的英国人会上当吗?” “这恐怕要看英国人自己的决定,从巽他海峡返航相对安全,荷属东印度舰队实力远逊于我,绝不敢冒然拦截,任何人面对现在这种情况,都会选择从巽他海峡通过,而不是高风险的马六甲” 程壁光摇了摇头。 “虽说从海峡通过,表面上看来安全无虑,可英国海军驻新加坡海军,却可于巽他海峡附近拦截,想安然回家,恐怕不比从马六甲轻松” 再次拿起望远镜搜索着的漆黑的海面,程壁光又继续说着。 “马六甲海峡虽说狭窄,距离英舰队基地较近,可海峡内充斥着海雾,我们可以利用海雾的掩护穿过马六甲海峡,向南航行可摆出舰队转从巽他海峡通航的假相,从而调动英舰转向巽他海峡,英国中国舰队实力逊于我舰队,如其想要拦截我舰,必将倾巢而出,如此一来,新加坡一带即为空城,即便是在马六甲海峡被外舰发现,只要发挥镇海级的高航速,在英舰从巽他海峡一带返航追击前,舰队恐怕早已驶入南海,中国舰队仅有一艘战列舰,而驻香港中国舰队却无战舰,即便是香港中国舰队阻敌,而界时可得海圻、海天等舰护航,自无需再考虑英舰威胁” 虽说中是自信满满,但程壁光的神情依然凝重,他知道自己选择这条航线所要担负的风险,可这个风险总是值得一冒,只要驶入南海,待与海圻、海天等舰会合,这个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长官电报” 从机要员的手中接过电报,程壁光看了下电报,眉头先是一皱,再是一展。 “命令,全速向马六甲海峡行驶” 新加坡像是从峻峭的马来亚山脉切断下来一个尖端,波浪起伏的公海上一片绿色的三角形土地。两个灰色的“瘤子”破坏了它那丛林的美景:东南面是一座现代化城市,这里那里点缀着红屋顶,北面靠近堤道的是一大片小棚屋、起重机、营房、街道、房屋以及宽阔的绿色场地:新加坡海军基地。 面积并不算大的基地显得特别安静,在码头和广阔的抛锚地上停着十几艘吨位从两千多吨到六千多吨的的巡洋舰,这里就是英国中国舰队的主泊港。 黎明时分,在军港内的一艘轻巡洋舰的前甲板上,光着脚的水兵正在那里冲洗着甲板上,往往这是意味着一天的开始,而在另一边,水兵们正不断的把蔬菜粮食吊运上舰,煤炭被输送带源源不断的运上军舰,这是舰队将在出港的前奏。 站在甲板上的帕格斯感觉脚底下铁甲板踩上去很舒服。海港里的和风带有刺鼻的气味,闻起来也很舒服。这正是他所熟悉的世界,由庞大的战舰、强有力的机械设备、活跃的青年水兵、重炮和大海所组成的井井有条的世界。 “亨利,我们今天将前往巽他海峡搜索镇海、定海两舰” 帕格斯的语中稍带着些无奈。 “发现他们踪迹了吗?” “从他们转向后,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不过相比于马六甲,热拉尔诺埃尔司令官相信他们一定会选择海峡归国所以我们要到那里拦截他们。” 亨利耸耸肩膀又继续说着, “说实话,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任务,中国的那位执政已经表明的自己的态度,宁可战舰自沉亦不会交舰,而且姬丽公爵也在军舰上,如果他们不停船,难道我们要用舰炮把他们轰沉吗?虽说他们根本没有还击的能力,但姬丽公爵已经表示自己绝不会离舰,如果她真的随舰自沉,到那时,战争恐怕就无法避免了” “谁知道呢?” 帕格斯眯起眼睛,想起在报纸上看到的姬丽女公爵发给丈夫的电报,想着报纸上那张美丽的容颜还是忍不住一叹。 “如果说,他们自沉了。至少到那时,热拉尔诺埃尔司令官将会创造一个记录,他不单迫使一位英国公爵死于海上,同样也使的令海军增加一个前所未有的战果,我们杀死了一位皇后。” 当帕格斯和亨利两人在军舰上谈话的时候,中国舰队司令官热拉尔诺埃尔却在那里品味着一封从伦敦发来的电报,电报是费舍尔司令官发来,电报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是再次重申了他同白金汗女公爵的友谊,同样又再一次点名伦敦的态度,并不是为了同中国进行一场战争,而是向中国传达适当的压力。 “……如果女公爵阁下随舰自沉,无论是否愿意那么我们就必须要进行一场与中国的全面战争,对于海军而言,我们随时可以作战,但在中国最终的胜利却需要用陆军去争夺,对此伦敦亦不抱太大的希望……伦敦外交部以为,适当的压力可以达到目标,而非挑动一场战争。” “该死的中国人” 热拉尔诺埃尔中将颇为无奈的骂了一句,他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将炸药放进弹药库,随时准备自沉的两艘军舰,如果只是两艘没有抵抗能力的中**舰,问题非常简单,即便是他们自沉了,到那时外交部也可以用非常遗憾的口吻,赞扬着他们的英勇,然后再表示遗憾说这是他们的选择,与英国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现在呢?舰上的姬丽?陈的存在,使得问题变得复杂话起来,不单是他,就是伦敦亦变得投鼠忌器,如果姬丽?陈真的死了,被杀死的不仅是一位英国公爵,同样还是中国未来的皇后,到那时战争有可能避免吗? “希望……希望他们能明白……” 想到今天中午的送行宴会,热拉尔诺埃尔中将又摇了下头,但愿那几位新加坡的华领能明白自己透露出的信息。 第261章 美国(第二更了!求月票!) 纽约长岛是北美洲在大西洋内的一个岛,位于北美洲东海岸边,属于美国纽约州。(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从地理学的角度上来说,长岛实际上是一个半岛。它与美洲大陆隔赫德逊河河口的潮汐带。长岛东部依然是一个农业地区,包括许多葡萄园和传统的农庄,渔业同样是这里的产业之一。 相比于纽约的繁华,在一定程度上长岛是偏僻与落后的代名词,不过在长岛的汉普顿南区却是纽约富人的集中地,早在几十年前,这里就已经是富人的休闲之地,摩根、洛克菲勒、卡耐基等等几乎每一个美国富人都在汉普顿拥有自己的庄园。 相比于炎热的纽约,每到夏季的时候,那些纽约的富人们则就会来此避暑,在数公里长的汉普顿沙滩上,享受着北大西洋吹来的凉爽的海风,享受着干洁的沙滩和海水。在所有人的眼里,汉普顿无论何时都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但完美的事情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在海滩边缘,北汉普顿的一座古堡式的别墅中,而这座古堡的主人的名之显赫,在整个美国甚至整个世界来说,都是无所不知的,这里就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城堡,二十几年前,正是洛克菲家族把汉普顿变成了美国有名的富人区。 此时在有个三十岁的年青人正站在窗边在沉思着,窗外完美的景色并没有让他更快乐一些。这间套房的设备和装修,和他的外表一样都是一流的,酒红色的羊毛地毯,白色的丝绸帘幕,以及房间里似乎无所不在的高雅都让人迷醉。 窗边茶几前坐着一名男子,一个亚洲人,他同样沉默着,他盯视着站在那里的小约翰?D?洛克菲勒,他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十亿美元富翁老洛克菲勒的唯一继承人,与他的父亲极为沉默寡言和神秘莫测不同的是他极善交际,表面上看起来他太缺小磨练,年少时生活如同贵州一般,一个有良好教养的贵公子,可实际上在另一面,他却是一个真正的巨头,他的精明不亚于他的父亲,从几年前,老洛克菲勒宣布退休,美孚交给小洛克菲勒后,标准石油公司在他的手中慢慢的实现了在世界范围内的垄断。 美孚石油帝国正在是小洛克菲勒的手中得到了巩固,而两年前小洛克菲勒用前所未有的一笔巨款收购墨西哥油田,更是进一步巩固了这个石油帝国,而此时坐在茶几边的人,小洛克菲勒并不陌生,张浩。那个把英墨石油公司51%股份卖到近数亿美元巨款的家伙。 “洛克菲勒先生,中国是一个贫油国,至少在未来二十年内,我们不仅不可能对石油加征关税,而且会对石油采取零关税政策,而这正是执政给您做出的承诺。” 张浩说着将一份文件推到小洛克菲勒的面前,是一份提案,要求对石油采取零关税的提案。 “张先生,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和那个混混的关系不不融洽,而且那个混混正在针对美孚我们很难给予太多的实质性的帮助。” 小洛克菲勒口中的混混就是现在的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时。 他恨他是理所当然的,西奥多?罗斯福正是在洛克菲勒的支持下,在美国总统大选中获胜之后,而他刚一出任总统,却立即翻脸不认人,立即对他认为“坏的”托拉斯美孚石油公司和石油工业进行调查。调查报告对美孚公司控制交通运输提出了冷酷无情的激烈批评。 而西奥多?罗斯福本人多美孚公司进行了谴责。所以罗斯福成为洛克菲勒两父子所知道的最狭隘、最有报复心的小人,因此洛克菲勒不再给共和党捐款助选。那个西奥多?罗斯福把他们害苦了。 “上帝啊,我们纳税人真是瞎了眼,竟然把这么一个混混儿送进了白宫。” 因而在洛克菲勒父子眼中,西奥多?罗斯福成了一个不讲信义的混混。 听着小洛克菲勒的话,张浩只是在心中一笑,金钱大不过权力,在美国也是同样,小洛克菲勒还好,若是老洛克菲勒提到罗斯福恐怕早已破口大骂了。 “张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非常希望可以像过去一样,给予你们有力的支持,就像帮助你们的“野马”汽车敲开美国和欧洲的大门一样,可是现在呢?我和我的朋友们曾极力劝说白宫承认中国,可是那个混混却一直拒绝议员们的建议,现在,在中国关税自主的问题上,我很难想象的那个混混会改变他的态度” 小洛克菲勒并没有回避洛克菲勒家族同白宫的关系,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给予自己的“朋友”更多的支持。 “洛克菲勒先生,至少你们……嗯” 沉思一下,张浩才开口说道。 “你们的朋友可以影响到白宫的决策不是吗?那个人或许是个混混,可对于这个混混来说,他同样明白,美国正在中国失去什么,你觉得呢?” 华盛顿,白宫. “……南京新政权目前的举动,让我们不得不考虑到未来中国的走向,四年前中国人已经为他们的疯狂付出了代价,可是现在呢?他们再一次试图挑战诸国,除去疯狂之外,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们的那位执政的脑海中是否还有理智两字……” 在白宫的椭园型办公室内,商务与劳工部维克托?H?梅特卡夫面色中有愤愤的说道,对于现在的中国新政权,他完全没有一丝的好感,准确的来说,从两个月前因路权谈判引发的“抵制洋货运动”,令梅特卡夫对这个国家的好感尽失。 “我们可以看一下,新政权一直在做着什么,他们以路权谈判为由,在全国范围内发动抵制洋货运动,不考虑其它国家的损失,仅仅只是中国抵制美货行动,就让新英格兰的纺织业主抱怨不已,中国的抵制将使其一年的损失达2000万美元。英美烟草公司的销售额下降了50%;美国面粉在中国也失去买主,在他们抵制外国商品时,当时我曾警告过,中国正在滑向一个狂热的民族主义国家” 维克托的语中带着抱怨,他在一周前出任商业和劳务部长,在未出任这个职务前,他曾经向上一任部长提出过警告。 “而现在呢?事实已经证明了当初的预言,现在他们用威胁与讹诈,同时又采取与美国接触尝试单独谈判的方式,试图打破目前的外交僵局。如果我们妥协了,认同他们的附加税,并用同意三年后关税自主的要求,那么,总统阁下,将来呢?将来他们会索取什么?这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一个现实问题所以我们必须要用最强硬的态度,断然打消中国人的任何一种冒险行为” 西奥多?罗斯福只是倾听着维克托的意见,从始至终他都未发现任何看法,过去的几天中,他一直在关注着中国的局势变化,甚至于超过的对日俄战场的关注。 “总统先生,我想维克托忽视了一个事实,的确中国人的抵抗的外国商品的行为,打击了我国的纺织业、烟草业以及面粉业,但是机械制造业与石油业却并不这么认为,仅在过去三个月中,中国人从美国进口的机器就超过3500万美元,其中有半数来自执政府,这超过了4年来,中国进口机器的总和,根据全美机械行业协会的估计,在未来的三年内,中国人将会从美国进口价值超过5亿美元的机械,维克托,这可是超过十年间,美国对华出口总额,而且随着中国的经济与工业的发展,石油行业认为,中国人每天将会进口超过2000万美元的石油” 国务卿约翰?海伊面带微笑的反驳着维克托的建议,同时他又向总统递交了一份报告。 “总统先生,在路权谈判期间,当我们陷入中国人的抵制时,另一个国家,日本” 约翰?海伊特意加重了最后一个单词。 “日本却因为率先承认南京,并与南京建立了大使级外交关系,而获得南京和中国民众的好感,在过去的近三个月中,日本对华棉布出口激增了60%,棉纱出口更是超过一倍,而反观我们呢?我们的纺织业、烟草业、面粉业受到抵制,而未遭抵制的却是因中国人需要那些机器,外交上的短视,令我们已经付出了经济上的代价,而未来政治上的代价同样是难以估量的” 在他发表自己的意见时,维克托?H?梅特卡夫的眉间带着些轻蔑之色,约翰?海伊至今仍然接受洛克菲勒家族的支持,约翰?海伊是洛克菲勒的一张嘴在华盛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直以来他之所以鼓吹承南京,恐怕并不仅仅只是外交上的考虑,更多的是因为洛克菲勒家族的要求,而洛克菲勒家族又因英墨石油公司以及汽车产业与南京的那位执政有着亲密关系。 如果约翰?海伊刚开始说话时,罗斯福听着他的建议,可在他提到日本之后,罗斯福却坚起了耳光。 一年前,美国迫使清政府签定一项保证东北港口开放的商务条约,而这是罗斯福对华政策的一大胜利。但俄国的威胁仍然存在。日本对中国东北的野心给罗斯福打击俄国势力提供了绝好机会。三国干涉还辽曾使日本在东北的发展受到很大挫折,但它建立东北霸权的梦想却一直没有放弃。 要取代沙俄而成为东北的霸主,对国力有限的日本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作军事上的准备外,还须争取外交方面的支持。美国投其所好,多方暗示将全力支持日本的行动。 如果美国给日本人一个眼色,“他们就会立即扑向俄国人的咽喉”。经美国人的一再刺激,日本对俄国开战。罗斯福闻讯大喜,认为日本人是在为美国“效力”。他甚至还向日本透露,如果出现针对日本的同盟,他将马上站在日本一边,并尽全力动用一切必要的手段以维护日本的利益。 不仅如此,他还从经济上给日本以援助。不过,罗斯福并不希望日本获得彻底胜利,他只想利用日本来抑制俄国,所以,当日本大胜之际,罗斯福又开始担心了,他觉得“趾高气扬?”的日本会转而反对美国。也正因如此,现在他才会出面去调停日俄两国,以便在俄国输掉最后一点家当前结束这场战争,以达到日俄两国的平衡。 “……日本已经赢得了辽阳战场的优势,现在他们赢得这场战争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可以看到,在这场战争中,日本充分发挥了外交攻势,利用各国间的矛盾与利益,使得我国、德国、英国皆倾向于其,而他们又利用外交关系升格,赢得了中国的好感,于中国鼓吹同文同种,假如,我们采取最强硬的手段,” 约翰?海伊把视线转向维克托。 “我想到时恐怕只有用战争来解决了陈默然和他的夫人已经用自己的态度告诉我们中国人的选择,希望他们做出太大的让步或者妥协完全没有一丝可能,如果因中国的关税自主要求,挑动一场战争,最终战争的结果是什么呢?在没有俄国和日本的介入下,即便是我们和英国人、德国人、法国人一同赢得了这场战争,获得的利益恐怕也只是中国人放弃征收附加税,同时我们的选择还推动着中国人,让他们全面的倒向日本,到那时,即便是我们不愿意,也不得不面对一场*祸” 约翰?海伊在结束自己的话语时,无奈的耸了下肩膀,而罗斯福看着他,沉默了长达一分钟的时间。 “你确定日本人会赢吗?” “至少我确定,如果我们采取强硬的态度,那么只是在努力的把中国这艘破船划向日本,出于美国的利益,我认为,我们不仅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过于强硬,甚至还应该主动的帮助中国打破目前的外交僵局,从而表明一种态度,告诉中国人,除了日本,在太平洋的对面,同样有一个他们的朋友,而且,总统先生,我可以肯定说,如果日本赢得这场战争,那么中日两国间的关系将会迅速恶化,毕竟,日本人要去争夺的归根到底,还是中国的领土” “那么按你的意思,难道我们要拿中国当成我们遏制日本的盟友吗?” 在反问约翰的同时,维克托又把视线转向罗斯福总统。 “总统先生,您觉得一个软弱而且没有战斗精神的中国,有可能成为美国的盟友吗?如果我们拥有这个盟友的话,我想我们还不如同哥伦比亚结盟,至少他们还需要用50美元的贿赂才能放下武器,至于中国人,他们只需要一阵排枪,就会溃败” 终于找到约翰?海伊的话中“漏洞”后。维克托立即用罗斯福总统的言论加以驳斥,而罗斯福同样点点头,他一直很蔑视中国,这只是一个软弱的国家,尽管他们正在发生着一些变化。 “总统先生,我说过,我们需要表明态度,是告诉中国,美国是他们的朋友,而不是与他们结盟,相比于中美结盟,我更为看重的是中国的市场,中国人已经承诺我们,如果我们同时支持他们享有关税自主,那么他们将放弃厘金,向世界全面开放市场、各商港皆为开放口货,美国商人可以到达中国任何一座城市经商。” 海伊在那郑重其事的说着。 “总统先生,众所周知,早在林肯时代,美国如欲控制世界贸易,就必须控制太平洋已经成为全国的共识,从今往后,我们最大的贸易在与亚洲之间进行,而中国乃是我们的天然顾客? 如果说我们失去了对这个国家的外交优势,那么日本或其它国家必定取得对华的外交优势,从而演变成商业优势” 这时罗斯福倒是点了点头,他本人对中国问题的重要性有着更深入的认识。在他看来现在美国已成为太平洋地区的第一流强国,因而亚太地区任何一国发生的事情,都将涉及美国的利益,甚至于美国的未来,将更多地取决于美国在太平洋地区面对中国的地位。 基于这种考虑,他才会十分重视对华外交,在承认中国的问题上,国会总是无法达成一致,而且洛克菲勒家族推动的承认中国,又难免让他心生不快,但这个时候,必须要抛弃个人间的恩怨。 “一直以来,维持中国的门户开放,乃是美国对华政策的核心。我曾要求中国,嗯清国的港口对一切到来的外国人开放,所有妨碍与中国内陆进行贸易的限制都应废除,而且同时必须保持中国领土的完整和中国政府的存在,这是我们曾经的态度,现在也不会改变,所以,如果中国人同时开放一切的港口,并且废除厘金和内陆贸易限制,我觉得,我们可以和中国人达成新的关税协议。” 第262章 (第一更!求月票!) 第第一更!求月票!) “轰……” 剧烈的爆炸声从江岸的方向传来,在爆炸声传来的时候,船上的人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幕府山上升腾的一团烟尘。(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这炮台可在修快点啊” 船上的乘客们知道幕府山上正在进行着什么,那是光复军的工程兵在修建炮台,与过去的炮台不同,炮台完全建于幕府山的隧道中,那是执政府备战计划的一部分,当年刘坤一修建的锁江炮台,被进一步完善着,旧式的架退炮被换成了新式的速射炮。 而在南京城外,大量的工程已经停工,所有的建筑原料和建筑工人都被投入到首都国防工程的施工,虽说民众难免有些恐慌,可在另一方面,举国一致却在这种紧张的备战自卫中形成了,在广东、福建、浙江、山东等地,炮台被加固,大量的光复军部队从内陆调向沿海,至少在外界看来,中国人出人意料的正在准备着一场战争,一场“帝国主义列强欲强加给中国的战争”。 尽管内心并不愿意承认。但是从上海来到南京的古纳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中国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巨变,而相比于中国在短期内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剧变,诸国却无视中国目前发生的的变化,从而未能调整了对待中国的态度。 “或许这就是一切问题的根源吧” 作为一个中国通,古纳明白导致目前目前远东外交危机的根源,绝不是中国不顾外交信誉,悍然要求收回关税权益所导致。这只不过是导火索,真正的原因恰恰正是因为诸国没有因时而宜的调整对待中国的态度,他们仍然用旧眼光去看待这个国家,才是导致危机的根本。 “谁能想到四年后,这个国家再一次对诸国备战呢?” 看着车外来来往往的游行团体,和正在街道修建工事的中国士兵,古纳不禁感慨万千,这个国家不仅未因这场“强压的战争”变得四分五裂,向上次一次地方宣布中立,反而各地都表示对执政府的坚持支持。 “抗战到底” 汽车将在驶进执政府时,墙上的一幅标语再次提醒着古纳,中国人对这场可能爆发的战争的态度,这是一次“万民血肉抗争,维以国权之战”。 他们愿意打这场仗吗? 不他们不愿意,执政府财政部部长在同美国驻南京的领事接触已经表露了他们的意愿。 可他们愿妥协吗? “执政先生,假如说,英、法、德等国皆不愿意放弃协定关税,难道贵国真的要进行一场战争吗?” 注视面前的陈默然,古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是并不是古纳第一次与这位年青的执政接触,早在上海时,两人便有着不菲的私交,而这一次来南京,是古纳代表美国政府向南京传递一个信号,美国愿就关税自主问题,与中国在北平举行会谈。 “贵国的独立战争前,贵国曾派出代表前往欧洲向英皇请愿,以得到公平的对待,可是遭到了野蛮的对待,甚至都未能进入白金汗宫,而我们呢?” 陈默然用一种无奈的口气说着。 “我们试图与各国进行的谈判,最初我们遵循的是渐进方式,实施附加税,争取关税自主,可我们的要求却遭到野蛮的对待,正像贵国的独立英雄一样,当你们遭受野蛮对待时,贵国的爱国者们选择了独立,同样的,当我们遭受野蛮的对待时,我们只能选择,以达到关税自主为底线,总之作战争的打算,争取和平的结果” 听着陈默然的这一声叹息,古纳当然也能品出他这声叹息中的无奈。在两人私人间来往的信件中,他已经多次在信中讲述过自己的无奈。 “中国欲寻公正于世界,奈何世界以鱼肉视我” 在陈默然用美国的独立战争与关税自主作比对时,古纳只是点着头,独立战争同样根源于关税,现在中国人同样因关税正在准备着一场“独立”战争,一场争取诸国独立待我的“独立”战争,而这种比喻在无形间赢得了他的同情。 “陈先生,美国期待着与贵国建立一种平等而友好的国际间的关系,这亦是美国一直以来的态度” “平等的对待正是我们所追求的,在诸国之中,美国对待的中国的态度无疑是最为友好的,就像三年前一样,美国是唯一一个反对议和大纲的勒索式赔款的国家,美国的友好我们从不会忘记,这亦是在派出留学生时,教育部选择以美国为主要派遣国家的原因之一” 陈默然笑说着,所谓的平等只是相对的,美国在中国的确没有一块租界,可那是因为美国国内的反对,就像这一次一样,他们不还是从菲律宾调来了军舰派到上海吗?如果没有之前强硬的表态,即便是美国的出于其全球战略的考虑,为了乘机建立对华的外交优势,恐怕也不会愿意同南京最先接触吧 同样的自己之所以选择通过私人间的信件来往,向古纳摇橄榄枝,不也是在利用美国的这种心思吗? “陈先生,在某种程度上,我国已经同意贵国征收关税附加税,以及实现关税自主,当然具体的问题,还需要等管明棠部长到达北平后与柔克义公使的关税谈判才能商定,不过……” 古纳的话声一顿看着面前的陈默然抛出了白宫给出的一个条件。 “美国需要中国做出一个保证,一个绝不采取武力的保证” “古纳,难道这个保证是当敌人把炮弹打到我的头上,也不能还手吗?” “陈先生,白宫的意思是北平、天津以及上海在各**队未开火前,贵军绝不能开火” 听着古纳的要求,陈默然能隐约猜出他们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他们是不希望在美国同意关税自主之后,因他国的僵持而导致的战争,使得美国在放弃协定关税的后,一切又回到原点。 “这个我可以保证,但是古纳先生,你必须要明白,现在英国人正准备拦截我的军舰,还有我的妻子和女儿还在军舰上,谁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呢?” 沉默数秒后,陈默然突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如果,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我完全可以保证我不会在北平、天津和上海开启战端” “嗯……这个……” 似是沉思,可古纳却又狡黠的一笑。 “如果你们的军舰从马六甲海峡通过,美国完全可以保证,你们绝不会遭到任何拦截” 从来只有利益 对于国于国来说,国际间都以自身的利益为其优先,英国东印度舰队司令官乔治?阿特金森?尔斯在关税事件后,面对中国的备战对外界公开宣布将会拦截正于归国途中的“镇海”“定海”两舰是基于英国的利益,国际间的自身利益往往会随着局势的变化而发生变化。 当新加坡海军基地内的中国舰队主力倾巢而出朝着巽他海峡扑去时,新加坡海峡殖民地总督府内的安德逊爵士,却正在同驻新加坡总领事张弼士在那里聊着天,谈着民生、经济,两人全未受到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 “……现在中国舰队调离新加坡,新加坡甚至整个马六甲海峡一带的海上安全只恐不容乐观,舰队离港远赴使巽他海峡,一但海盗大肆猖獗,裕昌和的广福船,恐怕要多加小心了” 摇着酒杯的的安德逊爵士在说话时,满脸尽是担忧之色,全是一副“父母官”的优虑,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伦敦吵了六天后,终于做出了决定,伦敦来的指示非常清楚,对那两艘中**舰,即不能不拦,但却又不能拦。 不拦,大英帝国的颜面不在。拦了,伦敦还直担心女公爵来个玉石俱焚,到那时局势恐怕真的要发展成不死不休之局,英国压根就没和中国打一场全面战争的准备,甚至于想法,所以的要给中国人传递一个信号。 “哦,总督阁下,虽说舰队已经离港,但马六甲的局势不至如此吧毕竟还有海警那” 反问时张弼士反复在心里琢磨着总督话,虽说他之前也曾多次见过总督,可总督没理由为海盗的事担心,那些海盗不过就是抢抢渔船、帆船的角色,抢劫大轮船的还真是闻所未闻,而且他还特意提到马六甲。 “哦,海警是有,不过海警的船只早已经老旧,这不,正坞中维护,原本马六甲一带的巡航都是早中国舰队负责,可现在舰队远去巽他海峡,整个海峡至少在未来十几天内,不会军舰的存在” 安德逊爵士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他希望眼前的这位总领事能够听明白自己的话里的意思。 这会张弼士怎么可能还听不明白总督说出这番话的意思,这那里是告诉他小心马六甲的海盗,分明是要告诉他,镇定两舰可以放心的从马六甲驶过去,英国不会加以拦截。心下暗喜着,他又试探的问题了一句。 “总督阁下,若是有外**舰不小心靠近了新加坡,又当如何” 抬下眼皮,安德逊无奈的耸耸肩。 “我没有军舰可派啊” 第263章 最后一次(第二更!求月票!) 第第二更!求月票!) 马六甲海峡位于马来半岛与苏门答腊岛之间,有一条细长的水道,呈东南-西北走向。(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它的西北端通安达曼海,东南端连接南海……这就是马六甲海峡。马六甲海峡是沟通太平洋与印度洋的咽喉要道海峡全长约l080公里,西北部最宽达370公里,东南部最窄处只有37公里。马六甲海峡,因沿岸的马六甲古城而得名。 海雾,对于绝大多数海员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在大航海时代,无数船只迷失在那被称为“海神喘息”的海雾之中,而马六甲海峡又以其一年四季的弥漫的海雾而闻名,弥漫于海峡的雾是典型的从海面向岛屿的暖湿空气,在迎风面上被迫抬升,因而产生绝热冷却作用,使空气达到饱和而产生的海岛雾。 在马六甲海峡常可见到马来西亚和苏门答腊的许多山头的迎风坡一侧被雾遮盖,给航行船舶寻找陆标造成一定困难,尤其是到了晚夜更是如此。 放夜整个整个马六甲海峡完全被从海面上升起的海雾,除去舰船的轮机的轰鸣声外,海面上几乎所有一切都笼罩于海雾之中,往常舰船从这里通过时,大都会用控照灯照亮航线,同时的作为防撞警示。 而今天这雾里的船舶与过去似有些不同,只能听到从雾中传出的轮机轰鸣声,却看不到任何灯水信号,“镇海号”、“定海号”两舰,一前一后的海峡内行驶着。 此时除了轮机人员之外,艇上的全体人员都站在舷边,紧张地向布满海雾的黑夜中探视。在这一次航行中,甚至这个夜也在与他们作对。天空中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一点儿眼睛能够看得到的亮光。 站在舷边的英国水兵们努力的睁大眼睛,才能够勉强分辨出舷外十五公尺到二十公尺距离内的东西;再远便是一片白茫茫的漆黑夜空了。 作雇员他们很难理解这些中国人为何作出“隐秘通航”的决定,难道只是为了让那些接舰军官们掌握一些航海技巧?那些中国人愿意拿百万英镑一艘的战舰冒险,这些水兵却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冒险,此时他们也只有睁大眼睛,盯视着海面,盯视着其它商船发来的信号。 在马六甲海峡中航行,因为远离中央航线,两艘一前一后的战舰需要时时在改变航向,不断的改变航速,有时高有时底,而作为接舰统领的程壁光,手心里捏着汗水,生怕弄错了方位,撞到小岛上或者与其它船只相撞,但是,凭什么来测算呢。随着越来越深入海峡,海峡的宽度越来越窄,雾也是愈来愈浓了。 白色的海雾像海蛇一般从缝隙中钻入指挥塔,一会儿,站在程壁光旁边的舵手和大副、航海长等军官们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在指挥塔里只有这些中国海军军官的身影,与过去不同的是,他们所有人都佩带着武器,这是为了防止外国水兵夺船准备的。 “五度左……” “五度左……” 命令从程壁光的口中喊着,直到一个闪烁的红点离开后,程壁光方才的松下一口,这是从进入海峡后避开的第几艘商船了?每一次心里都捏着一把汗,白天的时候,害怕被他们发现自己的踪迹,而到了晚上却又担心他们撞上来。 “长官,海军部电报” 接过电报看了几眼,原本几天来都没有一丝笑容的程壁光这会才算是展开了颜。 “你负责指挥,我去报告夫人” 说着程壁光便下了指挥塔,下到甲板舱里,他的脚步显得很是轻松,这或许几天来收到的最好一个好消息。 琴声在军官餐厅里回荡着,站在餐厅内的二十六名英德两国海军军官手持着酒杯,杯内的香槟依还冒着气泡,军官们面上含笑的看着正在弹琴的女公爵,如果说是什么是荣幸,或许对于他们的人生来说,此时此刻的荣幸将永远铭记于他们的心间。 一首《卡农》弹完后,掌声在餐厅里响了起来,而姬丽在站起身时则是冲着这些军官礼貌的点头致意。 “现在战舰正在通过马六甲海峡,战舰就会到达中国,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忠诚服务……” 起身后,面上含笑的姬丽和过去几天一样,用言语安抚着这些海军军官,过去的五天间,舰队的异常表现任何一名军人都会起疑心,而姬丽则恰到好处的用自己的音乐安抚这些军官,同样的程壁光也给出各种各样的解释。 幸好,中国是中立国家所以这些外国雇员虽说心里有些疑惑,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像过去一样,尽职尽责完成自己的任务,中国海军驶舰回国。 “夫人” 走进餐厅的程壁光冲着夫人使了个眼色,姬丽看到后抱了个歉,便离开了餐厅。 姬丽和程壁光等人刚一离开,原本站在那里听着音乐的的英德两国海军军官们便聚到了一起。 “莫特,我敢和你打赌,肯定不知道发了什么事情” 斯柯特扭头对莫特说道,过去的五天里,这些中国人的非常不正常,他们不仅改变了航向,而且还刻克的躲避各国商船,就像此时在马六甲海峡甚至选择风险极大的无信号夜航。 他曾经向那位程中将询问过,可得到的回答却是“训练需要”,训练需要?训练需要有可像变大海为捉迷藏的所在吗? “斯柯特,你觉得的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我敢和你赌两百马克,中国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否则他们绝不会在大海上躲躲藏藏的” 斯柯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的推测。 “也许是某个国家想要拦截他们或者俘获他们” “我和你赌四十英镑,这只是训练” 莫特的脸上一挤出了笑容,在他看来斯柯特的担心根本就是……嗯杞人忧天,中国根本就没有卷入战争,怎么可能会发生拦截或是俘获,即便是他们卷入日俄战争,俄国人有能力拦截他们吗?而日本人绝不可能是他们的敌人,毕竟日本人是亚洲人。 “夫人,海军部来来密电指示我们,尽量加快航速,不需要考虑马六甲海峡一带的拦截预计七天后,我们就可以到家了” “嗯?” 姬丽诧异的看着程壁光,这个消息未免也太突然了。 “我们和他们达成协议了?” “夫人,” 程壁光的面上挤出了笑容,在接到这份电报之后他知道夫人赌赢了。 “恭喜您我们赢得了” 海军部大楼内静悄悄,但灯火通明,各部门都在悄无声息地从事着神秘的工作。叶祖圭上将轻轻地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夜幕的天空,几颗启明星在闪烁,清澈的空中飘浮着一丝淡淡的云雾,东方的天空就要放出光彩。 一阵凉风拂来,使得叶祖圭不禁打了个寒颤,才发现嘴上的烟没点着,于是,他从兜里掏出火机点燃了香烟,一缕缕烟雾从他的嘴里喷出。来自外交部的情报说明了英国人并不愿意打仗,而美国的亚洲舰队今天下午的突然返航显然是和在北平中美两国举行的单独会议不无关系,这说明执政府采取的各个击破的策略已经成功了。 执政赌赢了 但作为海军部长,叶祖圭知道这场赌博赢得是多么侥幸,英国人为什么放弃拦截镇定两舰,仅仅只是因为执政作为的准备打仗的架势吗?不全是是因为伦敦不愿看到一个刚获得册封的女公爵随舰自沉吗?也不全是 不论如何,总是赢了虽说充满了侥幸 “但愿这侥幸是最后一次了” 六点还差五分钟,海军部的会议室内坐满了来自海军部海军情报处、潜艇处、海航处、水面舰艇处、陆战处、船政处等各处的处长。 等叶祖圭进入会议室时正好六点整,他表情凝重地看了在座的各位一眼,开口说了一句话。 “大家不要以为,上海的美**舰撤回了,德**舰中途返回青岛了,一切就轻松了。我要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这一次我们得由天佑,侥幸押上一切诈糊了牌,可一不可再,下一次有没有这么幸运,那可就不知了,这一次对于我们来说,所需要总结的不是我们如何诈糊的牌,而是要总结,为什么、为什么列强可以如狼似虎的毫无顾忌的把军舰派到上海,可以用炮舰来威胁我们” 如果说是布属任务,他们或许会立即会回答保证完成任务,可眼前,他们只是呆呆地听着总长的训练,丝毫没有诈糊得逞的兴奋的表情。他们谁都心里明白,与列强打交道可不是闹着玩的事,稍有不慎,付出的代价恐怕就远超众人想象。 “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吗?” 说着叶祖圭看了一眼怀表。 “答案很简单,是因为我们有海无防,是因为中国积弱达百年之久,所以列强们才可以肆无忌惮对我施以炮舰外交,答案就这么简单” 叶祖圭的话声中带着悲愤之意,看盯视着坐在那里的下属。 “这一次,我们能赌赢,是执政把整个国家押了上去,夫人甚至把自己和女儿的命都押了上去,才侥幸诈糊,可归到根里,若非诸列强利益纠葛,导致诸国不可能就干涉问题达成一致,还有这个侥幸吗?没有” 一声冷哼,叶祖圭面上的肌肉轻颤着,他盯视着一言不发的众人。 “我海军每月耗费国家多达五百万之巨款,可到国家有用之时,竟然要靠着陆军在那里摆开拼命的架势,靠着夫人的血肉之躯在那里替我们挡炮弹,我只问一句这是什么。” 越说叶祖圭的神情就越发的悲愤。 “是耻辱整个海军的耻辱” 全不留一丝脸面的训斥声在会议室里回荡着,就还同会议室外的卫兵,这会也能听到部长的愤怒,脸上也同样露出了丝许耻意。 “看看吧” 叶祖圭扬了扬手中的几张纸,这是一但战争打响后海军的应战计划。 “看看,堂堂中国海军,拿着双倍饷的海军要去干什么,不仅不能御敌于国门外,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出去,逃到公海上去打破交战,说好听了是破交战,说难听了就是去捏软柿子” 之所以如此愤怒,只是因为在叶祖圭看来在这场诈糊之中,执政府、陆军、民众甚至于镇海号上的夫人,都发挥了他们的作用,而海军呢?海军只是观望着这一次绝不同于庚子年的泄私愤式的乱命,这一次是举国一致只为争取国权 “你不觉的骚得慌,可只要一想到咱们海军竟然就只能干这活,我就觉得脸上没一丁点光彩” “部……部长,我们……我们没有军舰” 终于的在叶祖圭怒冲冲的发泄完心中的不满与难堪之后,海军舰政处史添阁替大家做了回答,海军不同于陆军,陆军可以用勇气去弥补武器、战术以及训练上的差距,但是海军却是需要用军舰来说话,即便是胸怀荆轲之志,海天、海圻就能击沉外国人的战列舰吗? 愤慨之后,叶祖圭看着史添阁, “没有军舰,我们就造,就买,我们的款子里不还剩着几千万吗?能买来的就买来,能造的就是自己造” 然后又看着众人,最后只是说一句话。 “记住这一次,我们每一个都要记住,总之……这将是最后一次,外国人的战舰在我们的家门前逞威有海无防的日子必须在要我们的手中变成历史” 在叶祖圭的声音落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有海无防的日子,每时每刻不是折磨着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看到外国人的军舰于门前逞威,任何一个海军军人无不悲愤填膺、心怀不甘,可至少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他们却又不得不打掉牙齿朝肚里吞,不仅是他们,对于整个中国而言,不单单要吞下这被打掉的牙齿,甚至于被打了还要赔上笑脸。 第264章 “友好”国家的反应(第一更!求月票!) 第264章“友好”国家的反应(第一更!求月票!) 在近现代外交史中,秘密外交是欧洲大国的传统,自从进入本世纪之后,更在全球范围内得到了“发扬光大”,大国与小国、强国与弱国、大国与大国、弱国与弱国之间的秘密外交,一直都在国际关系的演变中起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在某种程度上,秘密外交下的暗箱操作一直所谓的“分脏出卖他国拉人入伙”等字眼有着扯不断的关系,秘密外交不单为大国所用,同样也为弱国所用,为了利益,弱国也会选择同强国展开秘密外交,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个半月前,在册子岛上,中日两国达成的协议正是秘密外交的一部分,作为中国增加义勇军兵力,以义勇军介入东北日俄战争的回报,日本支持中国征收关税附加税,在关税自主事件之后,日本是第一个表示理解中国征收关税附加税的国家。 在日本政府看来,中国征收的七级关税附加税所包含的数千商品对日本的影响并不大,尤其是高税额产品更是日本所不能生产的,或不占日本对华出口主流的,日本的同意征收关税附加税,打破了外交上的僵局,相应的在中国国内对日友好态度也愈发浓烈。 可当中美两国直接就关税自主在北平展开谈判之后,尤其是随着报纸上不断传中美两国间谈判取得实质进展之后,日本,这个国民口中的“友好国家”却坐不住了。 “我们可以接受他们征收关税附加税,但绝不会同意他们实施关税自主” 坐在英国公使萨克义在前,内田康哉郑重其事的向英国透露着日本的态度,中国利用日本对附加税的支持,打破外交僵局,诱使美国同意与其进行废除协议关税的单独谈判,使日本陷入了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 东京的指示非常清楚,与诸国协调一致,迫使中国放弃欲收回关税的念头。 听着内田康哉的话,萨克义的脸上尽是嘲讽之色,日本人要为他们的短视付出代价。 “内田公使,在中国人提出废除协议关税,实施关税自主时,我们明确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在中国征收附加税时,诸国向中国施压时贵国又在做什么呢?你们不仅未调动舰队支持各国在上海的联合行动,反而以东北的需要为由,将扬子江上的日本军舰调至东北,随后你们又对中国人的行为表示了理解,甚至劝说各国为了亚洲的和平和各国长久的商业利益,同意中国人征收附加税,好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们放弃了武力干预,默许了关税附加税的征收而美国人走的更远,他们已经放弃了协定关税,中国人很快就会恢复关税主自” 看着内田康哉,萨克义的语气中显出了发自骨子里的嘲讽。 “是的你们行为赢得了中国人的好感!当你们同意征收附加税时,中国的商人把所有的棉花、棉纱、水泥等定单都交给了日本。你们的商人获利之丰,恐怕超过了过去几年的总和在日本不是有“少穿一件衣,为国家创造外汇”的口号吗?即便美国人走的更远,怎么……同文同宗的日本却要走回头路呢?” 日本的短视盯视着内田康哉,萨克义在话语上可没有《英日同盟》的一丝的客气。 “你们可以为建立外交优势去承认南京,去支持南京为什么现在非要让美国人抢在前面,通过关税谈判去建立对华外交优势呢?也许你们可以抢在美国人之前不是吗?” 终于借机把心中对日本的不满发泄出来的萨克义,又盯着内田康哉,他知道日本害怕什么,除了棉布、棉纱日本还能对中国出口什么?而现在中国人却正在办纺织厂,现在没有关税保护,将来就没有吗? “另外,内田公使,根据伦敦的指示,为修复同中国的关系,英国将于近期同南京展开关税谈判” 萨克义的一句话,让内田康哉张张嘴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来,那个脸上堆着笑,赞叹着日本明治维新的成就,赞叹着日军取得辉煌胜利的人,他的笑容背后是什么? 萨克义的透露出的信息,令内田康哉明白了一个事实,南京的那个人把整个日本玩弄于鼓掌之中 怒火 怒火在桂太郎的心间萦绕着,以至于额旁青色的血管都在不住的抽跳着。 就在今天,在日本向中国表明日本反对中国重订新约,甚至暗示中国欲在附加税之外实施关税自主,将不惜动用武力,中国人的回答非常清楚。 “第一步,对日本以礼相待,如日本坚持前议,则第二步非履行修改不可,虽至绝交亦所不惜”。 他们的回答不仅通过官方渠道,甚至还通过报纸给予公开回应,自己苦心经营的对华友好的表相全毁于瞬间,尤其是在各国先后暗示将做出让步之后。 而在他的面前,伊腾博文却是喝着清酒,脸上不见任何波澜,似乎中国人的态度全未曾影响到他一般。 “桂首相” 喝下一杯清酒后,伊藤博文才看着他问道。 “上次你从册子岛回到东京后,你曾说陈默然是难得一见的中国政治家,他对日本持以友好态度,嗯似乎一直以来他对日本的态度都非常友好,义勇军在东北与皇军之间的合作,甚至在附加税制定方面,特别考虑到日本对华主要出口商品的税则,至少有表面上看来,他对我们的态度是友好的” 这时伊藤博文方才睁大眼睛,朝着南方看了一眼,再一次,他对那个中国人生出了好奇心。 “这个狡诈的支那人” 猛的一口喝尽杯中的酒,桂太郎恨恨的骂了一句,他之所以愤怒的原因是自己被那个支那人耍了,所谓的册子岛协定完全成一张废纸。 见桂太郎因自己的话语变得更为愤怒,他便主动的为其倒满一杯酒。 “其实不单单只是因为他狡诈,而是因为他明白他要什么以及我们需要什么所以他才能够用投其所好的方式,表达了他的友好,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未曾想过要去遵守自己的诺言,因为……” 敬了桂太郎一杯酒,伊藤博文才继续向下说着。 “我们会首先违背” “嗯?” 伊藤博文的话令桂太郎一愣。 “我们看看他在册子岛付出了什么,他担心向俄国宣战会引起列强的干扰,所以给出一个承诺,至少将义勇军的兵力增加到六十万人,并在合适的时间,也就是全国光复之后,向哈尔滨进攻,切断露军的后勤供给,配合我军完成对南满露军主力的围歼。我们能够拒绝吗?” 摇着头伊藤博文感叹的说了一句。 “这么一块诱人的肥肉摆到我们的面前,即便是儿玉、山县他们都没办法拒绝,当时辽阳战役刚刚打响,我们自己心里都没有太大的胜算,而他给我们的却是一个围歼南满三十万露军,彻底奠定陆战胜局的机会,谁会拒绝呢?天皇甚至都曾想在私下给他致信表示感谢。” 桂太郎点点头,在册子岛当陈默然提出这个建议时,自己的确被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晕了,砸的甚至有些不知所以。 “可他需要的回报是什么呢?稍微提高一些协定关税的税则,当然这是针对日本,他们甚至没有提出未来南满的任何问题,要知道,在您去册子岛时,我们可以已经做好在必要时,可以牺牲一些南满权益的准备,当然如果说条件不错的话,可他们根本没有坚持” 伊藤博文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所有人都被愚弄了,不单是桂太郎,即便是自己也曾以为南京和满清并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区别。 “嗯,接着,他开始行动了,不等全国光复,他先停止将义勇军“收编”为光复军,随着各新疆等地的光复,好了,他开始将部队向华北调动,将大量的物资调往关外,似乎他真的准备和俄国人打起来,当时连圣彼得堡都在考虑是否应该向中国人宣战,可接着中国外交部提出了关税谈判,再接着,所有的一切,都在两国的计划之中,他们提出废除协定关税,同时抛出关税附加税,待各国强硬表态时,再由日本出面斡旋各国接受附加税,从而使中国达到征收附加税的目标,可是呢?” 双手放到膝盖上,伸了下腰,伊藤博文的脸上 “从一开始附加税只是障眼法,他们真正的目标却是利用我们破坏列强的一致行动,我们和俄国的退缩,让中国人如愿以尝了,美国人首先放弃了,因为美国需要确立对华的外交优势,之前,我们因首先承认南京,并升格大使级,确立了对华的外交优势,使得工商界获得了大量的眼前利益。也就是到这时,他的目的达到了,当美国人选择同其谈判修定新约时,作为工具的日本,就被他给抛弃了” “可恶的支那人” 相比于桂太郎的愤然,伊藤博文的脸上反露出些许佩服之色,从始至终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日本只是他的工具罢了,而是他甚至作到了在自己不违反册子岛协定的前提下,抛弃了这个工具。 “我们反对中国人修改关税协定,试图用武力相威胁迫使其放弃关税自主,在这种情况下,他理所当然要放弃册子岛协议不是吗?完全不违背任何国际间的信誉问题。” 在心下的轻叹一声,伊藤博文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然后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借日本打破了列强对华一致,又以国际局势诱使美国与其接触,一但美国承认中国关税自主原则,就可打开南京政府重订新约的局面,鼓舞争取关税自主的信心,另一方面也会令其它国家改变观望态度,以争取对华的外交优势,英国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而我们的强硬,却令我们丢掉了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 “就目前看来,南京的外交政策已经可以确定,即是远交近攻,从其目前采购机器来看,恐怕远交者以美德为首,其次才是英国。而近攻者,怕只有日本与俄罗斯了一但我们在满洲排除俄国人的威胁,那么日本就是南京的假想敌,在这一点上,他们甚至可能会同美国达成的一致,桂太郎,在太平洋两岸一个针对日本的同盟也许会在这场战争之后组成,而这就是日英同盟条约造成的影响之一我们同英国结盟是为了打败俄国人,但在夏维夷和菲律宾问题上,美国对日本一直持着警惕态度,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不得不寻求一个盟友。” 作为日本近代最出色的外交家,伊藤博文相信自己的推测。 桂太郎在沉默片刻后,抬头看着面前的伊藤。 “伊藤院长,若是如此,那么日本又当如何应之” 满面皆是白须的伊藤博文没有一丝的犹豫不决,只是用肯定的口吻说道。 “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在满洲的这场战争,这场战争关系到日本的存亡,至于中国和美国,如果这两国家……嗯,至少未来几年内并没有多少结盟的可能性……” 在沉思片刻后伊藤博文的眉头展开了。 “从目前来看,美国的西奥多?罗斯福是一个强烈的种族主义者,他对中国的认识也打上了种族优越论的印迹。在他的心目中,中国和中国人是没有什么地位的。他很蔑视中国,认为中国人是一个“落后的民族”,既缺乏文明的种种特性,又没有日本人那种战斗精神。” 相比于任何日本政治家,伊藤博文更善长从各个方面去分析外交事物,从而为日本赢得尽可能多的利益,就像十年前对中国极尽压榨一般。 “在三年前,他曾告诫美国人,中国用她的不幸……给我们一个活生生的教训,如果一个国家?同时既富庶又不能保卫自己,要寻求作为一个国家而生存乃是再愚蠢不过的,而在东方国家中,他最欣赏恰恰是我们日本人的奋进自强精神,就像月前他给天皇陛下的信中提到的那样,他认为日本步入文明国家的行列乃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而对于中国中国,在罗斯福看来,一方面有着丰富的文化传统,另一方面却又停留在落后的水平,难免任人宰割。他总是用中国作为缺乏战斗精神和自我保护能力的典型,提醒美国人不惜代价的和平是何等可怕,美国决不能做新大陆的中国,在他不相信中国人战斗精神时,认为中国过于软弱的前提下,他不可能为美国选择这么一个盟友” 但话到说这里,伊藤博文却又继续补充着。 “但是现在,我们都知道,中国人正在改变着,他们的义勇军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勇气和战斗精神,不过那只是小规模的战斗,和我们一样,中国迫切需要一场战争来证明自己的战斗精神,一场合适的战斗,会令世界改变对这个国家的看法,罗斯福对我们的看法根本上的转变正是因这场我们赌上国运的战争,在中国未能通过战争证明自己之前,实在很难想象罗斯福会给美国选择这么一个软弱的盟友” 伊藤博文这会却又突然自嘲的一笑,他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由自己制造的一个困境之中。 “可是中国人会选择谁做为敌人呢?日本,在中国没有能挑战我们的海军之前,他们根本不可能证明自己的勇气,至于俄罗斯,南京已经不准备执行册子岛的协议,对于南京来说,他们最希望看到的是我们和俄罗斯都流尽血。恐怕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我们和俄罗斯交战时,如大连一般像个小偷一样趁火打劫罢了” 桂太郎用心的听着他的看法,同时为他倒满一杯酒,当伊藤博文自嘲式的结束自己谈话时,他才追问了一句。 “那么,按伊藤院长的见解,美国是不可能同中国结盟吗?” 点头而后伊藤博文又摇摇头。 “会也可能不会我之前说过,在罗斯福眼中,中国人过于软弱,而中国人欲证明自己的战斗精神,就需要一个敌人。可目前看来,他们并没有合适的敌人,但明年的大选之后呢?即便是罗斯福获得连任,那么下一界美国总统的想法,恐怕不是你我能预料的,所以中美两国有结盟的可能,而这个可能是建立在一个条件上,就是我们能够彻底赢得这场战争” 除去俄罗斯正在组建的第二太平舰队尚存在一定定数之外。对于战争的胜利,桂太郎早已不再有任何疑惑,也正因如此,他反倒更关心伊藤提出的未来中美结盟的问题。 “伊藤院长,假如中美结盟之后,我们应该如何处之” 喝了一口酒,伊藤博文沉默着,在长达一两分钟的时间中,他一直沉默着,最后在他抬起头时,目中带着些无奈之色。 “我想到那时我们只有一个选择了,就是彻底抛弃任何幻想了” [奉献] 第265章 再次启航(第二更!求月票!) 第第二更!求月票!) 镁光灯的闪烁的耀眼的白中,作为美国政府全权代表的驻华公使柔克义与中国政府全权代表财政部长管明棠,两人伏于案前,分别在《整理中美新关税条约》上签字。(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当两人签字时,房间里的中国方面的代表们屏息凝神的注视着他们,他们甚至害怕自己的呼吸听破坏了这一刻的神圣 或许只有这个词语能够形容这份《整理中美新关税条约》,这是自《中英江宁条约》之后,中国和列强国家签署的第一份平等的条约,在这份条约中美国承认的废除不平等的协定关税,中国政府离有关税完全自主的权力。尽管的出于谨慎,在美国的要求下条约中写到“在彼领土内享受之待遇,应与其它国家受之待遇毫无区别。”,但对于中国而言,这是几十年来,中国签署的第一个相对平等的条约,亦是修订新约的一个开始。 直到双方交换条约授印之后,以两人握手时,掌手如同雷鸣一般的响了起来,经过十天的谈判,中国得到自己的需要的关税自主权,尽管这只是一个国家。 “……中国人民高兴地看到这样的事实,美国是对执政府条约修订政策第一个作出真诚的善意的反应的国家。美国政府和人民与中国政府和人民之间的这种坦率的合作,不仅将把两国之间的传统友谊建立在一个更加巩固和更加崇高的基础上,还将有利于世界的和平……” 在庆祝酒会上,作为东道主的管明棠用流利的美式英语作着热情洋溢的演讲。 “……愿中美两国的友谊天长地久愿中美两国携共同开创太平洋新纪元” 此时同时他右手间握着香槟酒杯高高的举了起来。 “干杯” “干杯” “叮” 玻璃瓶轻击的脆响中,掌声在北平饭店的会议室内响了起来,参加这场庆祝酒会的不仅有中美两国的代表团成员还有两国在平津一带的知名商人,同样还有从东交民巷各国公使馆来此的各国公使、参赞以及他们的夫人们。 而在这掌声之中,有几个人的脸色极为难看,几个亚洲人的脸色,内田康哉的面上这会全不见任何笑容,即便是外交官的那种职业的、虚假的笑容也消失了。尤其是在他看到那位管部长和英国公使萨克义在那里笑逐颜开的谈话时更是如此。 手握着酒杯的日置益看到那些的面带欢颜的中国人时,他能够想象他们的得意。 “公使阁下,你看那个中国人现在非常得意” “他们得意不了多长时间,只要一个国家坚持,他们就不可能恢复关税自主” 内田康哉冷冷的答道,在看到德国公使穆然的时候,连忙挤出职业式的笑容,朝着他走了过去。 “高兴的太早了” 摇了摇手中从北平拍来的电报,陈默然摇摇头。 “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和咱们签订有关税协定的国家一共有十五个国家,现在不过是美国的同意了,英国、法国、德国、奥匈、俄罗斯‘荷兰、瑞典、挪威、意大利、丹麦、比利时、葡萄牙、西班牙还有日本,这十四个国家中只有几个国家表示和愿意和我们开展新约谈判这只是开始罢了” “执政,美国率先承认中国关税自主权,目的是为了争取对华的外交优势,其它列强势必不甘心美国后来居上,英国已经表示愿意和我们进行谈判,而在这些十三个国家中,日本最为顽固,但我相信的最终日本也只得从众。” 看着执政,梁敦彦倒是比过去多出了许多信心,奋力相争带来的修约成功鼓舞了他对修订新约的信心。 “所以在未来三年内,也就是只执行附加税,而不增税期间,我们一定能同其它十三个国家达成协议,而日本此时在关税问题上已成孤立之势,缺少后援,我们所需要只是借重各国的一致,迫使日本作出让步而已,再则日清通商条约明年到期,根据条约第二十五条规定:日后如有一国再欲重修,由换约之日起,以十年为限,期满后须于6个月内知照,酌量更改。若两国彼此均未声明更改,则条款税则仍照前办理,复俟十年,再行更改,以后均照此限此式办理。明年日本人无论是否愿都必须要改约” 吸着雪茄烟的陈默然点点头,三年之内不予附加税之外增税是即定的方针,同样也是写入与美国签定的新约之中,只要夺回关税自主权,以后想怎么加还不是自己的事。 “英国人已经松动了,和他们去谈,互惠协定不能超过三年,三年以后咱们可是要加税的” 吐出一口烟,这会陈默然总算是松了口气,毕竟关税问题已经开了个好头,至于日本,他从始至终就没考虑过日本,甚至于的内心里他还希望日本强硬下去,日本通过对中国关税自主的排拒和延宕所获取的经济利益只是短暂的,但未来长久留下的,则是种在中国民众记忆中的敌对和不信任,而这才是自己所需要的,日本才是中国真正的敌人,只可惜从执政府再到民间都没有形成这种共识,他们甚至还痴迷于所谓的“中日携手共荣”的幻想之中。 要打破这种幻想只能靠日本人自己来帮忙了但愿短视的小日本能坚持下去。心想着,陈默然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崧生,这几天,你们辛苦一下,我要去上海接舰了给自己放几天假” 这会陈默然的脸上倒是堆满了笑容,她们终于回来了,有惊无险的安然回国。 “请执政代敦彦转达对夫人的敬意” 梁敦彦鞠了一躬后,方才退出执政的书房,而此时陈默然的脸上却带着丝傻笑,明天明天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就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海风在吴淞口吹拂着,十三天前,在局势骤然紧张时,几乎每天都会有军舰从大海驶入吴淞口,只不过驶入这里的并不是中国的军舰,而是从青岛、威海卫、香港、西贡、菲律宾、新加坡驶来的德、英、法、美四国的军舰,大到数千吨的装甲巡洋舰,小到一两千吨的巡洋舰,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屈服于压力下,可面对战争的威胁,这片土地并没有屈服,而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实现了举国一致。 “唯举国一致,共赴国难,为图存唯一之道” 面对威慑的绝不妥协,而是针锋相对的调动军队,作应战准备,民间更以游行、捐款支持政府的维护国权,最终紧张似一触即发的局势,随着美德两**舰先后撤离上海,而有所缓和,上海市政府又提出民众希望参观英法意三**舰,接着中国海军官员又上舰参观,互举宴会令一场看似迫在眉睫的战争烟消云散。 中国人顾及了英法等国的面子,在数场舞会之后,列强们结束了他们的访问,该回的香港、新加坡的回到了香港、新加坡,该回西贡的回到西贡,一切都结束了。 不是胜利的胜利虽然值得民众庆祝,但对于政府来说,过去的十三天那战争迫在眉睫的日夜,却留在每一个人心间,同样的即便是欢呼“国权得悍”的民众,亦为那外**舰的“造访”而倍觉耻辱。 今天的吴淞口两岸,挤满了从上海甚至江苏各地赶来的民众,他们中的很多有带着锣鼓来到江畔,很多爬到了树上。他们在等待着,而在吴淞炮台,海军炮台兵们拉着拉火绳等着的最后一刻的命令。 今天这里之所以这么热闹,只是因两艘军舰的……回家让海军和国民望眼欲穿的“镇海”号、“定海”号两艘战舰回家了。 海军和国民之所以如此期待,一方面是这两艘战舰将会是中国重新迈入海军强国的启点,是维护海防所在。另一方面,人们却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船上,面对截舰威胁时,曾立誓将与战舰共存,而绝不离舰的夫人。 在过去的十三天间,通过报纸和人们的口耳相传,中国人见识了这位金发碧眼的“洋婆子”的勇气与刚烈。 “绝不离舰,不托避于外人,若遭拦截,必以死报国” 即便是最反对她的人,现在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与此同时,报纸上又翻出了当年夫人嫁予执政时,遭外人反对时的言言句句中的刚烈与情意,倒是让那些一直纠缠于夫人身份的夫子、民夫们汗颜了。 “夫人当世之奇女子为万民之楷模” 中国人总是如此,当舆论的倒向发生变化时,他们的看法同样发生变化,站在吴淞码头,看着周围民众拉着的横幅上写着“欢迎夫人回家”之类的字幅,陈默然知道姬丽赌赢了,当她倾家购舰时,赢得的不过是民众的接受,而现在她用自己的生命赢得了民众的认同。 而对一个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的女人,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想到南京城外的刘静璇,陈默然的心中生起了对两个人的愧疚,摇头轻叹着,人总要做选择。 抱着女儿站在甲板上,姬丽的脸上溢满了笑容,这种笑容不仅仅是幸福,更多是源自于心中那阵轻松。 “琴儿,我们要到家了,想爸爸了吗?” 看着怀中的女儿,姬丽不时的抚着女儿的脸蛋,就在这时汽笛声响了起来,这是一艘出长江口的商船在致敬。 “看……来了来了” 吴漆口的一棵大树树梢上,一个少年指着长江口大声的喊着,下面的人们纷纷翘起了脚尖,手搭在眼上朝江口望着,他们只看到几股淡淡的煤烟,在这焦急的等待中,终于,“镇海”号、“定海号”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军舰越来越近,人们越发的能够体会到战舰的庞大。 “这就是镇海吗?” “比洋人的兵舰大多了” “这可是夫人倾家汤产买回来的啊” “洋鬼子再也不敢欺负咱们了……” 就在欢迎的民众在那里为“镇海”、“定海”两舰而感慨万端时,炮声突然响了起来,吴淞炮台鸣响了欢迎他们回家的礼炮。 炮台笼罩于硝烟之中,隆隆的炮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在炮声传来时,姬丽看到怀中抱着女儿睁大那双遗传自母亲的漂亮蓝眼睛,兴奋的伸出双手朝向炮台的方向抓弄着,炮声并未吓到她,反而让她变得有些兴奋。 吴淞炮台的二十一响礼炮鸣放完毕后,姬丽这才反应过来,这礼炮不仅是欢迎“镇海”、“定海”两舰,现样也是在欢迎自己。 在距离码头越来越近,几乎看清那个站在众人面前的身影时,那双如宝石般的蓝眸中闪烁着激动的泪水,泪水朦胧了她的双眼。 站在码头上的陈默然同样出看到站在舰艏的姬丽,还有姬丽怀中的女儿,她们是自己的妻女啊 在海军“镇海号”的姬丽眼中只有自己的丈夫,而程壁光等人被眼前的盛大的欢迎仪式给惊呆了,他们包括那英德两国随舰船员们,都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 在吴淞码头上不少于十万人,全都挥舞着各种横幅。震耳欲聋的海军进行曲在码头上空回荡。粗略地看了看下面的各种标语,程壁光看到其中半数都是欢迎夫人的标语,而民众的欢呼声亦多是欢迎夫人的归来。 毫无疑问,在这一刻程壁光相信,夫人已经用自己的刚烈与勇气为皇后之位铺平了道路,在这万民欢呼声中,随舰回国的杨度却是把肩头一搭,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那个建议已经成了一个笑话,原本的如果执政真娶双妻的话,不单夫人感激自己,就是将来另一位皇后同样也感激自己,可现在呢? 哎 杨度不禁感叹着命运的抓弄,此时战舰已靠港,而舷梯已经放下,在舷梯放下后,随着仪仗兵的口令声,抱着女儿的姬丽缓缓的走下了舷梯。 朝着妻女快步迎上去的陈默然,看着姬丽正欲给她一个拥抱时,却看到妻子怀中的女儿,正吧吧的伸着手。 “爹爹……得得……” 女儿吐字不清的奶声只让陈默然眼圈一热。 而这时姬丽却已经抱着女儿扑到他的怀中,泪水从姬丽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此时已经没有太多的言语,有的只是一丝愧疚和妻女平安归来的安慰,拥住妻女时轻轻的拍着妻子的后背,在她的耳边低声安慰着。 “好了,回家了……我们回家” 码头上的人们被这一幕惊呆了,这一幕颠覆了他们的意识,而记者们则则在周围,用相机拍着这在码头上拥抱着的一家人,渐渐的这些格守着礼仪的国人们似乎理解了这一家人。 而旁边站着的张之洞却轻咳一声提醒着执政和夫人,毕竟他们的举动于礼不和,他可不想看到夫人刚赢民心又因“过激”的举动遭民非议。 听着张之洞的咳声,陈默然才放开妻女,但却又轻抚一下女儿的脸蛋。而程壁光则向前走上几步,立正行军礼。 ““镇海”、“定海”两舰安全回国,请执政训示” “一路辛苦” 只是点点头,陈默然看着那两艘战舰,此时在四座舷梯上,身着英德两国海军军装的水兵正在下船,而在码头上站立着两个方队,这两个千人方队是海军精心挑选官兵,而身为海军部长的叶祖圭则在于队首。 看着他们,陈默然朝他们走去。 在执政走来时,叶祖圭和立正的海军官兵同时行了一个军礼。 “诸海军将士,现在“镇海”、“定海”两舰已安然回国,往各位不负舰名,镇我海防,定我海疆” “请执政放心,我等定不负执政、国民所望,镇我海防、定我海疆” 声音一落雄状的海军进行曲再次响起,这海军进行曲是陈默然照抄的苏联的《近卫海军进行曲》,实际上在过去的一段时间,每到夜深人静时,陈默然总在那里寻思着军队的军乐与证徽,甚至于未来军队的名称。 最终还是从杂志中吸取了灵感,直接套用了电脑中的《光荣近卫军》《近卫骑兵进行曲》《近卫士兵进行曲》《近卫海军进行曲》,甚至连军徽都是引用的确苏联近卫军军徽,不同之处恐怕就是的红旗变成的三色旗,至于红星则变成了黑色的汉式藩龙,旗上同样写着“近卫”,而且最近还正在考虑授予那些部队近卫称号。 在进行曲中,海军官兵开始沿着舷梯上舰接舰,此时阳光照耀下,舰艏处圆形的铜芯包金的怒龙盘艏纹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这是程壁光等人从国内带去的舰艏纹章,张牙舞爪的怒龙虽不大,但却是在提醒着人们,这支龙的舰队,即将再次启航。 第266章 最后一次(第三更!求月票!) 第第三更!求月票!) 八月二十九日,雅安多营的大山脚边,一只三万余人的部队从这里出发,奉命进藏的第九师在雅安的收购了的茶商们三万多包库存茶包,用半强半高价的方式从马帮的手里收购了近四万匹骡马,同时还以每月六元的“高薪”招募了近一万两千名长年在川藏茶道上奔走的“马脚子”以及数百名带路的马锅头,前往西藏没有军用地图,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马锅头脑子里的地图,还有马脚子对茶马道的了解。(顶点小说手打小说)近四万匹骡马驮着三万包库存茶包、足够三万人一个月的补给和弹药,兵分四批先后从雅安出发,开始朝着西藏进军。 从川地进军西藏,行走2400多公里路程,途经十几座4500米以上的雪山,数十条大小冰河,要穿越渺无人烟的原始森林,暗藏杀机的沼泽草原。沿途几乎没有路,没有可住的房子,没有足够的食物,尤其是没有充足的氧气……进军西藏,困难和考验,最根本的危险是严酷的自然条件对生命和生存极限的挑战。 十月初,中原大地依还是万木葱茏,藏地却已经是一派寒荒阴霾的冬景。从雪山间穿行而过的白毛风乘高而下,将沼泽地裸露在黄汤泥水外面的埠地冻结成一层硬壳,就像脓肿的疮痂,星罗棋布或大或小似断似连地横亘在潦水中,绵绵蜒蜒伸向无边的尽头。 绦红色的云在广袤的天穹上缓缓移动,时而将冻雨漫漫霭霭洒落下来,时而又撤下细盐一样的雪粒,风卷冻雨,吹打得芦苇管草白茅都波伏在“痂”上籁籁颤栗。 即使无风无雪,这里也是晴日无多,东南大川裹上来的湿热气和川北的寒风交汇在这里,又是整日的大雾,弥弥漫漫,覆盖在无垠的水草沼泽地上,把小树、高埠、丘陵、水塘、泥潭、纵横交错缓缓滚移的河溪……都拥抱在它的神秘纱幕之中。潮湿得连鸟都懒得飞。人只要在这样的雾中穿行一个时辰,所有的衣装都会像在水里浸过,粘湿得通体不适,冷得沁骨透心。 而在这似雨的雾中,回荡着阵阵马铃声,尽管穿着雨衣但浑身上下依然被雨雾沾透的战士们扛着枪,背负着两百发子弹、六枚手榴弹,还有食用十天的干粮袋,干粮袋里这会装的已经不再是从雅安出发时装着的大米,早已经变成在昌都买下的青稞麦。 背负着沉重物资的士兵们喘着粗气,奋力沿着这不是道路的道路行走着,而在一些士兵的背包旁还挂着碗口粗的竹管,那是战友的骨灰,高原反应、山崩石飞已经夺去了上百名战士的生命。 赶着骡子的王成之可以清楚看到那些战士们黝黑的脸庞有些发紫,和所有的马脚子一样,王成之同样的出身贫寒,为生计所迫才走上赶马的路,因为走茶马道不仅艰苦异常,而且还十分危险。可现在,看着这些战士咬着牙在那里坚持着行军,王成之心里怎么都不个味,尽管他早已经习惯了茶马道上辛苦,可是像这么拼命的一群人,他真的是第一次碰到。 过去清军进藏时,都是和茶马道的马帮一样,三四月份进藏,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时候进藏,而且那会清军进藏时,恨不得把一天的路分成十天走,那里他们这般,在这里拼命。 “兄弟们,加把劲啊” 在一块巨石上,一个军官喘着粗气大声喊道,而在巨石下,有一名士兵正在写着口号。 “赶走英国佬,收复西藏” 作为马脚子,今年王成之和往年一样,也进过一次藏地,不过在进拉萨之前,就把茶砖给了藏地的包商,那会洋鬼子已经开始朝拉萨打去,挣几个钱不容易,不值得把自己的命搭上。 他们为啥要拼命赶路,为的就是要把洋鬼子赶出去。 但愿能活着挣着那笔钱吧 心想着,王成之的瞅了眼身旁的这匹骡子,按官军的说法,给他们赶上这趟马,除了每月的工钱外,还能再分一匹骡子给马脚子,也就是这头骡子,让王成之和很多马脚子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趟生死有命的活计,谁都知道七月赶藏路意味着什么。 生与死不仅在考验着进藏的第九师的官兵,同样也在考验着这些马脚子,考验着那些带路的你马锅头,但这会已经过了江孜的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只能往前走着,朝着拉萨进军。 “过雪山,敬神烧香了……” 随着一个马锅子的吆喝声,原本疾步向前的部队,马帮停了下来,即便是第九师这会的也要守着进藏马帮的规矩,翻越雪山时要在山顶烧天香的规矩,就是马帮的规矩,用他们的话说,这进藏地是座山都是尊神,不敬神是要受神罚的。 “过了这座雪山,可就是一马平川了” 盯着面前的雪山邵振武冲身旁的李少杰说道,这会李少杰正在那把牛皮眼罩子朝眼上系着,这是那些马锅子让制的,戴上后两眼就只能看着一条小缝,说是能防雪瞎。 “那会咱们离拉萨可就近了,但愿……但愿英国人能等着咱们” 李少杰在心里喃喃着,而这时随军僧却已经开始念起经,马锅子又在香台前像跳大神似的祈着愿,无论是士兵或是军官还是马脚子,都跟着跪拜下去,这一路上他们已经翻过了十几座雪山,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过去,但愿这一次…… 老天爷保佑吧 在心里祈祷着,因高原反应喘气都觉得堵得慌的李少杰在心下祈了一声,这时又是一声鞭响,部队要过山了,过了山那头,离拉萨可就近了。 过去的几个月中,邦吉庄园里,不管大人小孩,都十分关心寺庙里念咒经的情况。 大堪布扎西,按照噶夏的指令,正在邦吉寺里主持念咒经。一开始为抵挡英国人进入西藏,保卫西藏祈福,而现在同样也是为了藏地祈福,尽管从拉萨传来的消息称,英国人已经占领了拉萨,不过在英国人占领拉萨前**已经朝唐古拉方向撤到青海去了。 即是祈福那寺院里的大铜号小铜号不停地吹,大鼓小鼓不停地敲,银铃不停地摇,钹不断传来沉闷的声音。喇嘛念诵咒经的声音,时而大,时而小,时而粗,时而细,有时像一群恶狼在嗥,有时又像一群被猫追逐的老鼠在叫,不时还夹杂着用少女腿骨做的唢呐的凄厉声音,使庄园里的气氛更加紧张、恐怖…… 作为大堪布的扎西,虽然身穿袈裟,手拿佛珠,但对经书却一窍不通,一切“教规”、“戒律”对他也毫无约束,即便是残暴也好、好色也罢,这嘎夏的命令总是要服从的的。平常他都是住在家里,有事才到寺院里去。如今他主持念咒经,就成天守在寺院里,忙得像热锅上的豌豆,乱蹦乱跳,可即便是再忙,他也知道现在什么事要紧。 扎西急急忙忙地把管家次仁多吉叫来。 “打听的清楚,知不知道汉军从不从咱们这过。要等到什么时候汉军才会到咱们这?” 之所以这么关心,原因非常简单,为了防止英国人打过来,扎西在把家里东西运到昌都时,次仁多吉听嘎夏府里的人说过,四川的汉军已经进藏了,他们要进藏打那些不敬佛的英国人,所以他自然对那些汉军上了心,要是他们进了藏,自己就不用朝昌都逃了。 次仁多吉弯着腰,吐着舌头,装作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连一声粗气也没有敢出。 看到他那个样子,扎西很讨厌,着急问了一句。 “还没打听到消息吗?真不知道要你废物有啥用” 次仁多吉早已料到扎西今天一定要问这件事,他也早已经打探清楚了。他之所以没有马上说出来,是想要让老爷先着一会儿急,在老爷着急之后,他再说出来,这样才能更显示出他的能干,博得主子的欢心。 他翻了一下白眼,偷看了一下扎西的脸色,觉得要是再不回答,老爷真的会发脾气,那时就不好办了。于是他小声地说: “老爷,我听人说,这次进藏的汉军怕是和过去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法?” 扎西粗声粗气地问一句,可却又坚起了耳朵。 “老爷,您知道的,这汉地变了天,这次过来的汉军,可不再是清军了,而是光复军” 扎西听后,皱了皱眉头,又停了片刻,问了句, “光复军?只要是汉军就行,只盼着他们能挡住英国人” “老爷,这光复军能不能挡住英国人,我不知道,可他们既然能夺天下,应该比驻藏大臣有泰带的兵要强些,可奴才就是担心,这有泰可是……” “他们汉人和旗人、蒙古人有什么恩怨我不管,只要他们能挡住英国人,别让他们站在这就行。” 扎西眼睛盯着次仁多吉,不耐烦地摆手说了一句。对他而言,只要能挡着英国人,不让英国人打到自己这就行,至于什么旗人,什么汉人,那是他们的事情。 心想着,扎西挥了挥手,说: “我这几天还要呆在寺里祈愿,你把家里的劳军的粮食、牦牛、酥油茶都准备好,只要汉军去拉萨肯定要走咱们这走,咱们可不能待慢了这群军爷,要是他们来了,你再来寺里,明白吗?” “是老爷” 应下后,次仁多吉便请着扎运出了寺,而扎西依然在那里念着自己不懂的**,他原本就是读经的出身,靠的就是祖上留下尊位和这守着商道的地才有了今天。 金盔山上,扎西的家奴边巴,正往回赶牲口。他几声吆喝,就把一大群放牧在山林中的牲口赶到一处了。可是他没有立即把牲口赶下山,而是让它们继续悠闲地吃着带籽的秋草。这种草牲口最爱吃,又容易上膘,这冬天见天就来了,要让这牲口赶紧多吃点。 尽管这些牲口都是主人家的,但对这些牲口还是有感情的,因为他和这些牲口朝朝暮暮在一起。他把这些牲口当作自己的伙伴。在他看来,自己的命运,同这些牲口一样,甚至连牲口都不如,因为牲口的饲料管家总是给得足足的,不敢扣发;但家奴们每天的口粮,只有两碗发霉的糌粑,还常常被扣发。如果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这些牲口是扎西家不会说话的奴隶,而自己则是扎西家会说话的牲口。 他觉得同这些伙伴们待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比回到庄园还自在一些,痛快一些。因为听不到令人心惊肉跳的辱骂声和皮鞭声。那个地方,他能离开一分一秒,也感到高兴,但实际上,他又离不开——离开这个地方,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呢?这十多年来,他走的地方还少吗?哪里是他落脚谋生的地方? 山坡上的马群不知道放牧人此时的心情,只顾自由自在地吃草。不时有几匹马互相追逐、打架;有的马好像吃饱了,得意地抖动鬃毛,昂头长嘶,惊得栖息在树上的鸟雀展翅高飞。 这时,上山打柴的姑娘娜真,向边巴走来。一见着她,边巴便兴冲冲地向娜真走去。 “怎么今天没有下地干活?” “哪能不去?这几天老爷天天拿着皮鞭赶我们下地。阿爸给藏军支乌拉还没有回来,家里一点儿柴也没有,刚才小管家回家喝青稞酒去了,阿妈让我趁这个空,赶紧背捆柴。” 听着娜真的话。边巴连忙说道。 “听说黄毛洋鬼子占领了拉萨,把活佛都赶出了布拉拉宫,老爷不分白天黑夜地让我们收拾东西,又装箱又打包,一些东西往昌都运,一些东西往寺院里藏,有的还往地下埋。今天又让我把牲口赶回去,说是要运东西。这几天,忙得我们几个娃子脚底都快磨破了,也没有能给阿妈送捆柴去。” 娜真点点头说。 “阿妈也知道你很忙,担心会累坏你呢” 她看到边巴的藏袍破成一条一条的,肩膀上和大腿上的肉都露在外面,就让边巴坐下,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针线,把他肩头的补丁缝了几针。她知道边巴只有这一件衣服,也没法拿回家给他补。 每当边巴的衣服破得不像样子时,娜真的阿妈次仁旺姆就叫边巴到她们家去,先让仁青大伯睡下,再把他的藏袍让边巴穿上,母女俩就点着松明,连夜缝补边巴的破藏袍,一补就是大半夜。 等天快亮的时候,娜真的弟弟刀结把衣服送到扎西家的马厩里,再把阿爸的衣服拿回家。为了帮边巴补衣服,娜真家大小四个人常常要忙碌一晚上,这使他非常过意不去。 “我听人说,这次汉军怕是不会进藏了四川那边的天都变了,皇上也换人了,要是黄毛洋鬼子,从拉萨朝这咱们这打来,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边巴的脸上带着愁意,到时主人带着家人逃到昌都,可他们却要留在这,就在心愁着的功夫,他却看到山脊上似乎有些动静,一阵十几乘的马队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一愁见马队,边巴便从腰间抽出腰刀,护着身后的娜真,那马队上背着枪的人衣着打扮和他过去见惯的汉人不一样,可领头的又好像是个“腊都”。 马队在距离他还有两三百米的时候停了下来,接着那领头的腊都却骑着马朝这边跑了过来,人越来越近,边巴看清来人后,脸上露出些喜意,连忙把刀插回刀鞘。 “我当这是谁那,原来是边巴兄弟” 骑在马上的布吉乐说话的时候,从马袋里取出一块茶砖,扔给边巴,这是茶马道上跑马帮的规矩,见着的第一个人,要给人留下些茶。 “布吉乐大哥” 接过茶砖的边巴看着那边马上的人,那张被高原风吹黑的脸上尽是疑惑。 “跟您来的人是……” “从四川来的汉军,来打英国鬼子的汉军” 马上的布吉乐本就是藏人,他和边巴一样都是奴隶出身,只不过他命好些,救下了一奄奄一息的马帮腊都,后来那腊都用三两银子为他赎了身,后来在他的央求下,布吉乐成了个马脚子,十几年下来,不单替阿妈、妹妹赎了身,还有了一个六头骡子小马帮。 边巴眼睛一睁,诧异的看着那十几个背着洋枪的官军,他们就是汉军吗?只有这十几个人? “边巴,赶紧骑上马,告诉你家的次仁多吉管家,让他通知扎吉老爷,就说光复军第九师到了,让扎吉老爷迎一下,这大队人马还在后头,漫山的大队,告诉你家抠门的扎吉老爷,这回光复军,不要劳军,吃用一率给现洋” 说着,布吉乐又朝站在边巴身的娜真看了眼,压下身边贴在边巴耳边道了一句。 “边巴,要是你想娶娜真,干脆来给光复军领路吧一个月六块大洋” 听着这话,边巴的眼睛一亮可随后又是一黯。 “挣得再多,那还不是给老爷挣的俺去知会老爷去……” 第267章 达赖(求月票!) 第267章**(求月票!) 橙黄色的太阳浮游天际,活像一颗被砍下的头颅,云缝中闪耀着柔和的夕晖,落霞好似一面面军旗,在骑兵们头顶猎猎飘拂。 在傍晚的凉意中,白天血战的腥味和死马的尸臭滴滴答答地落下来。黑下来的河水声滔滔,正在将它的一道道急流和泥滩的浪花之结扎紧。桥梁都已经被溃军毁坏,骑在马上疲惫不堪的骑兵们只得泅渡过河。 一轮新月横卧于波涛之上。马匹下到河里,冰冷的河水一直没至马腹处,哗哗的水流从数以百计的马腿间奔腾而过。有人眼看要没顶了,开始放声咒骂着。河里满是黑乎乎的大车,在月光和闪亮的河水之上,喧哗声、口哨声和歌声混作一团。 马蹄声哒哒的回荡着,骑兵们胯下从俄国人那里缴获的或是从俄国商人那里购买的顿河马,喘着粗气,从陕西直到甘肃,他们沿途追击溃军,在过去的一个半月之中,他们已经行军作战上千里,无论是战马或是骑兵,早都已经变得极为疲惫。 马踏河岸,凭着月光,可以看到对岸地上散落的一些尸体,那是骑兵们从陕西一路追击的清军溃兵,溃兵如匪寇,所过之处烧杀劫掠,可谓是无恶不做,也正因如此,骑一师的官兵们才会一路追击而来,和在东北时一样,战斗结束时,他们会直接把俘虏处决了事。 “我们没有功夫看管战俘” 即便没有功夫,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他们。 没有招安、没的受降、没有俘虏,对于骑一师来说,只有死去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怜悯之情绝不存在于骑一师官兵的字典中,战争会改变每一个人,对于这支起于战火中的骑兵而言,他们知道如何为军旗增光,如何令敌人看到骑一师的马首军旗,就会心生怯意,那就杀 这些操着山东或关东腔的骑兵们,一如既往的用马刀树立着自己的威信,在甘肃,当他们从城市、集镇经过时,若是享受着民众的夹道的,民众用鞭炮、慰劳的酒肉犒着这些骑兵,同样的也有一些人,在看到他们那依还沾着血的战马时,会瑟瑟发抖伏身跪拜于路边,在他们经过时,人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偶尔,当他们经过一些村寨子时,寺里或寨内的长老们就会押着那些溃兵,将逃入寨子的溃兵交给他们,骑一师用自己的马刀和骑炮告诉那些人,收留溃兵会有什么下场,要么为良民,要么为匪寇,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嘟……” 休息号在夜空中响了起来,原本成纵队向前挺进的骑兵们纷纷跳下马,开始为宿营作着准备,他们点着篝火,拴好战马,自己还没吃饭,就开始从大车上搬下草料,喂起了战马,在喂着马时,骑兵们又开始检查着战马的马蹄。 双手拿着猪鬃刷,赵子义用尽全身的气力为自己“大桃儿”活着血,用刷子为战马活血、按摩是每天宿营时必修课,骑兵看起来威风,可背后辛苦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人不休息也要让马休息好,人可以坚持,但马不会。 做一个好骑兵,就要把自己的马当成自己的爹娘一样伺候着。晚上的“按摩活血”,就是孝敬爹娘的方式,不经过一番认真的按摩,战马第二天就会给骑兵脸色看。 “大桃,你他娘的会享受啊” 擦马时,赵子义不时的和大桃说着话,虽是骂着,可是眼中却尽是亲呢之味,在他的眼中从东北一路骑到甘肃的大桃是他最亲密的战友。 战士们在那里为战马按摩的时候,作为第六骑兵营营长的李义军却是在那摇头轻叹着。 “重伤员三人” 虽说那三名重伤员的已经被后运,但第一次黄立华,不需要再为他们的将来担心,因为他们的将来已经有人去照料。 “荣军院” 想着师里下发全师的电报,是校长从南京发来的电报,校长他出钱在南京紫金山下与忠烈祠相领之地建了一所荣誉军人院,专用于收留伤残官兵,任何一名伤残士兵,在离开军队后,只要愿意都可以到荣军院里安享余生,每个人每月由执政发5元生活费。 “还是执政仁义啊” 过去兄弟们之所以在受重伤后,会选择安然赴死,更多的是害怕拖累家人,而现在执政却自己掏腰包*活所有受重伤的兄弟。 按《金城日报》的说法,现在南京已经有上千名伤残士兵从街头请进了荣军院“奉养”,这是校长的原话,士兵为国家流血,作为他们的统帅,他有责任奉养他们的余生。 “绝不让一个伤残士兵累及家,更不能让他们流落街头沦为乞丐,否则这将是整个国家的耻辱” 在执政府财力不足时,校长本人毅然接过照顾他们的责任,甚至于现在不少士兵都在怀里藏着那期的报纸。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打仗死了,执政发给咱们抚恤金,还有关东的勋田,就是残废了,执政也会养咱们,给咱爷们送终咱们爷们只管在前头为他老人家拼命就是了” 士兵们的想法是单纯的,他们只知道谁对他们好,这世间有比执政对他们更好的吗?无论是在士兵或是老百姓的眼中,没有任何人能比执政更推崇军人。 “也许……校长以后会是士兵的皇帝” 心想着,黄立华想起在腓特烈大帝传中看到的那句“士兵的国王”,也许未来校长会是……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联络号,那是派生出的搜索队。 “长官,西北方三十里,有一座喇嘛庙,内外的动表不太正常,庙外有至少五百多人骑,警惕性也很高,这回咱们可算是抓住一条大鱼了。” 暮色沉沉落下,祈连山下上起了风,哲别寺是一座山脚下小寺,信奉喇嘛教的大都是当地的蒙古牧民,不过哲别寺这座小寺这会却比往常热闹许多。寺外一群背着枪、别着刀的喇嘛坐在露天之中,他们或是摇头轻轮或是念着经。 寺院内展着一顶明黄色的帐蓬,帐蓬内的酥油灯亮着,火苗随风摆动着,坐在屋子里的三十余岁的年青喇嘛眉头紧锁着,这位就是在三个月前离开拉萨的十三世**,在他面前的案几上,堆放着一些经书,还有几张报纸,而德尔知大喇嘛则恭敬的站在旁边。 看着报纸上提出光复军已然进入藏地的新闻,**可谓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汉军进入藏地很快就能赶到的占领拉萨的英国人,忧得却是自己指定的罗桑坚赞活佛万万不能与英国签署任何不为中央所认的协议。 随同的**一同撤出的德尔知他的布里亚特蒙古侍从上前跪下奏请道。 “**,我们现在是往南京,还是按计划往库伦,还请明示哲别寺只是小寺,祁连一地信民民贫,恐怕无法长久供养**等。” 德尔知再一次提醒着**,这些天,因为溃兵偶有过境,为了**的安全,他们只能一直呆在这里,当初出拉萨时,**只带着自己和十几名随众,而到青海后,所经寺院无不派人护送,这队伍也就一天比一天大了,到了这哲别寺后,护架的喇嘛已经超过五百人。 在兰州的《金城日报》上看到执政府派一师之兵进藏之后,大喇嘛们的看法发生了分歧,一方面堪布有人认为**应该往南京拜见新朝皇帝,另外也有人认为**应先到库伦,因为新朝虽已定居中华,但却是国朝未定,而且新朝执政对西藏态度沿未明了,若是万一在南京时,西藏那边的罗垒坚赞活佛同英国人签署不为中央所认的条约,因此怒及**,或许会有不妙。 “是南京,还是库伦?” 年青的十三世**也在这里犹豫着,对于满清,他可谓是极为失望,英国无端入侵西藏时,作为西藏地方政教领袖的他命令全藏僧俗,抵制英人,同时上书清政府,希望“大皇帝谕调汉兵,资助军饷”,以抵抗侵略者。然而,他哪里知道,远在北京的西太后已无力顾及藏事,她只希望**喇嘛和他的藏民不要将事态扩大,因而采取的是姑息侵略者、牺牲西藏利益的办法来缓解与英国人的关系。 而此时,驻藏大臣有泰竟向清廷上奏折,一方面禁止藏兵抵抗英人,另一方面又上奏大皇帝“弹劾”自己。清政府批准了有泰的奏折,并着九世班禅暂摄藏事,驻藏大臣的所作所为,使年轻气盛的**喇嘛万分痛心。他已不愿听任居心叵测的驻藏大臣摆布,但又不能容忍将西藏这块圣土拱手让予英国人。在英军兵临拉萨城下之时,他不得不离开拉萨,而那时他心里依然心存着对北京大皇帝的幻想,等他到了青海才知道,这天下已经变了,大皇帝不在了,有的只是南京的执政。 西北的动乱拖住了他前往库伦寻求帮助的脚步,前往库伦是眼前的德尔知这位布里亚特侍从的建议,去库伦寻求俄国人的保护,借俄国人“保护之名”,许京城的大皇帝重新下旨准自己摄理西藏之事。 可是现在,面对朝廷的变故,他却不得不犹豫起来。 就在沉呤犹豫时,金顶帐却被掀开了走进来是一个青海的喇嘛。 “禀告**,寺外发现光复汉军” 双目一睁,**喇嘛的脸上露出异样的神色。 “光复汉军军官在寺外请求拜见喇嘛” 手牵着马站在哲别寺大门外的黄立华,看着周围那些或背着老式单打枪或别着腰刀的喇嘛心里就是一阵偷乐,要不是抓住一个“舌头”怕自己还真会几枚迫击炮弹打来,炸光这帮不念经喇嘛。 “长官,**喇嘛的宗教地位,主要源自藏传佛教认为其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在佛教各大菩萨中,观世音居首,信徒众多,影响巨大。执政府派军进藏,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动粗,否则怕是会影响藏地大计” 在黄立华身旁站着了凡轻声叮嘱道,要不是他这个随军僧在旁边提醒着,怕营长早都命令迫击炮打上几发,然后直接冲锋了,如果真那样麻烦可就大了。 “了凡,你说了一路子了,消停点,我知道,到那我就说,咱们是奉命迎**大喇嘛前往兰州,反正就是说着好话告诉他,校长心里一直念叨着他” 两人对话的挡口哲别寺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大喇嘛站在寺门处。 “请光复汉军长官进帐” “嘟……” 两侧喇嘛们吹响的号角声同时在夜空中回荡着,低沉而沙哑的号声,在山风的作用下传出的数里地远,数里地外,骑在马上的战士们则在那里等着长官的归来。 临时政府民族事务局,这是一个闲差,甚至于连办公室也不过只有一间,工作人员不过只有两三人罢了,而这个民族事务局的存在,不过是为了表明执政府的开明,而作为局长的就是被旗人私下称为“举世所罕旗奸”的端方。 “老佛爷,不是端方对不起你,实在是没法子啊” 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桌上特别军事法庭寄来的“证人信”端方在心里苦叹一声,这一准是去特别军事法庭作证,指证老佛爷罪行。 虽说老佛爷对他有知遇之恩,可他总得要自保,自从以民族事务局局长的身份去战俘营看望旗里的老少爷们之后,看着那些带着脚镣服着看不到头的苦役的爷们,他心里怯着,最后一丝的悔意,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少他们还有书读,还能在街上逛着” 想着家人因为自己的明智,能在南京过着还算凑和的日子,端方庆幸着自己的选择,这全国几百万旗人,能落得现在这个好下场的又有几个? 没多少,顶多还有那些个在战俘营里,等着嫁人姑奶奶们,对她们来说,最好的下场恐怕就是嫁给一个汉人,这样就便才能离开战俘营,过着安稳日子。 “哎千万千的,一定得走好执政的这条线,千万不能让他以为自己的没用了” 心里这般想着,他开始在脑海中寻思着过几天的供词,他知道执政喜欢听什么,老百姓喜欢听什么,除什么慈禧和太监假龙戏凤啦,什么慈禧怀胎之类的要说,当然还要说她是怎么卖国的,怎么…… “咚咚” 这会门却是敲响了,一见着进来的人,端方站起身时,脸上又堆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吴科长,来来快坐,” 语间的客气那里还能见着一丝当初身为两江总督跋扈,这言行间谦卑正应了那句“夹着尾巴做人”,这或许就是端方久历官场悟出的一个道道,现在在南京城里,谁不知道民族事务局局是那个容易亲近。 “局长,从兰州省政府发来一份电报,说是十三世**正在部队的护送下往兰州的途中,他们发来一封电报知会事务局。” 民族事务局看似是个闲差,可端方也知道这事务局和过去的理藩院差不多,无非就是属理蒙藏事务,这些日子他可是没少给那些个蒙古王公们写信晓明大义,为得就是能说服几个王公,加重自己在执政心中的份量,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端方可是知道,若是不证明自己的用途,时间一长,自然的也就被扔到一边去了。 “十三世**” 听着这,端方的眼前一亮,这南京或许没几个人在意,可久在京中的他却明白,这**从来都是中央稳定西藏的一个工具,虽说中央掌握藏地活佛的册废之权,被寺院认定但未经中央政府册封的活佛并不具有合法性。但在藏地**喇嘛可是稳定地方,收西藏甚至蒙古归复中原最有力的工具。 那些个蒙古王公或许会对中央有些微词,可若是把**喇嘛往北平的雍和宫里一送,不消一个月,蒙古自可平定,而且现在那位被夺了摄理西藏之权的**可是有求于中央,若是…… “吴科长,快,快把电报给我” 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一会,端方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拜见执政,正待出门时才想起来执政在上海。 不行,绝不能让别人抢着先 心里寻思着端方从桌上拿起笔,沉思片刻后便着手写起了平蒙大计起来,手写着,端方心里一时难以平静,他似乎看到自己被执政嘉奖的那一刻,平定蒙古可是执政的一块心病。 “吴科长,你把这封信译成公文密码,发给执政,一定要发加急电报。辛苦辛苦,千万不能耽误了,这,这可是关系到咱中国疆土之计啊” 写完千字的长信,端方不住的叮嘱着面前站着的吴科长,嘴上说着是关系中国疆土大计,可心里端方却知道这件关系到自己一辈子,若是这件事成了,这辈子,执政的心里肯定有自己的位置。 [奉献] 第268章 库伦城(求月票!) 第268章库伦城(求月票!) 在中华大地的正北方,横卧着广袤、多山地蒙古高原,在这里绵延着一片辽阔的肥沃的沃土,这个从群山和大漠、草原、湖泊、山泉构成的沃土,这里就是中国的外蒙古,自汉武帝北征匈奴以来,虽说其间这片高原上游牧部落屡次叛乱,但这里从始至终一真是中国的领地。(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当春天到来的时候从太平洋海域吹来的热带暖风,登上了深处亚洲腹地的蒙古高原,把覆盖在这座高原的西伯利亚冷空气赶回了北冰洋,当积雪消融后的月间。枯黄地草原瞬间披上一层绿装,南下过冬的飞鸟,这时也顺着暖风的方向返回了北方的家园,此时的蒙古草原显得一片生机勃勃。 蒙古大草原的春夏是短暂的,相比于短暂的春夏,严冬才是最为漫长,每年的八月初,当滋北冰洋吹来的第一道寒风与太平洋的暖风相撞的时候,蒙古的秋天就来到了,对于草原上的牧民们来,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在让牛羊蓄肥的同时,还要割取牧草,不到三个月第一场雪下来之后,他们必须在冬天到来之前要做好准备。 在蒙古高原的已经泛黄草原上,那些牧民们赶着自家的牛羊,出现在的草原上放着牧,以便让牛羊蓄下足够熬过一冬的肥油,男人们骑着低矮的蒙古小马在草原上自由自由在的驰骋,女人们则制着制奶干、酥油,而从关内来的行商们,则抓住秋肥的时节同牧民们交易着。 尽管整个蒙古草原此时都在为着即将到来的寒冬准备,但是在库伦城中央的活佛宫却仍然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活佛宫中数百年不熄的油灯散发出昏暗地灯光,昏暗的灯光更宫殿始终笼罩在一团诡异的空气之中。 天色渐暗,夜色笼罩着库伦活佛府,晚归的鸟雀惊慌的叫声在殿宇楼阁间游动,更使寂静的甘宁寺显得阴森森的。哲布尊丹巴双腿盘坐,心中六神无主、极其慌乱,连掌灯之事都懒得顾及。屋里黑漆漆的,微弱的星光之下,只模糊看得见哲布尊丹巴盘坐的身影。 那仁高娃轻轻推门进来,悄然地点上灯,又给哲布尊丹巴端来一壶奶茶,然后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哲布尊丹巴默默看着那仁高娃,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南方的王公们已经先后上表归附南京的事。你听说了吗?” 那仁高娃轻轻一点头。那仁高娃就是库伦办事大臣朴寿多次上表朝廷口中的的那个沙俄“以狐媚手段,行其狼吞之心”的女人,“女弟子既生小佛爷,俄人亦献一女子,事于活佛,讳之曰乳母,以为联络活佛之手段。”这个女子从十年前来到库伦之后,对哲布尊丹巴的影响力远甚于他人。 那仁高娃点点头,京城被光复军陷克之后,内蒙诸旗先后上表服从中央,早已经随着那些晋人商号传到了库伦和整个蒙古各部。 “以科尔沁诸旗盟倒于南京的,实是意料之中,早两个月前,汉人的抗俄军就驻五团之后,至于其它内蒙古旗盟,陕西谋逆后,井岳秀方一就任内蒙古专员,即率领3000人骑兵旅,穿陕入绥,以交友、赛马、拜把子之手段,说服内蒙各旗归附南京,而南京又给这些王公授任郡王。我准备把朴寿交予归绥城的井岳秀,同时上表南京,服从执政府号令。” 狡猾的那仁高娃故意蹩眉思索,半晌才反问道。 “南京欲行新政于蒙地,南京虽封郡王于各王公,井岳秀归绥上任不过一月,先以“举国唯存光复军”为名,解王公之兵,只留护府一队,又设河套边垦局,划勋田地六百万亩,勋田地系授汉军兵卒,南京有令通行全军,举国光复之后,退役士兵可得二十亩勋田,仅此一地即可安置三十万士兵若佛爷再行归附,恐蒙地前途不妙啊” “不行归附又有什么办法呢?行商们带来消息,光复军二十一师已驻防张家口,随时可赴往库伦,到时只怕……所以,我想以服从执政府号令,请南京沿循前清旧制,派一员驻库办事大员即可。” “佛爷觉得的南京有可能同意吗?” 那仁高娃的再次反问,只让哲布尊丹巴活佛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知道啊,但是从目前情形看来,南京很可能不会同意的。” “那你不是白费力吗?”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派兵去堵截汉军吧汉军可有上百万军队” 这会哲布尊丹巴满面都是沮丧之色,似乎已是穷途末路之时。 那仁高娃一见时机已到,便根据当年她来蒙古时所负的使命劝说道, “佛爷,中国人说条条大路通北京你对策多的是” 哲布尊丹巴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急切地问道: “你有什么对策?” “佛爷,即便是南京答应您的要求,你这回可以平安无事,可谁能向您担保;以后再也不会在蒙古搞新政呢,所以这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南京不答应您的要求,那您就更得任他们奴役了—— “所以,说来说去,您那样就永远会被攥在别人的掌心中 “佛爷。您是佛祖转世,生来就是要统治蒙古的,过去要听清朝官员的摆布,现在为什么还要听任中国官员的摆布呢?” 哲布尊丹巴闭目盘坐很久,又说: “你说的都很在理。可现在早已不是成吉思汗横扫千军的时代了,蒙古人可抵挡不住汉人的枪炮啊” 那仁高娃欣喜若狂,娇滴滴地嗔怪说: “佛爷,我看您又忘了施什玛勒夫先生的话了,是不是?” 哲布尊丹巴醒悟过来,咬着牙点点头: “对对俄国才是我忠实的朋友 哲布尊丹巴站起身来,在屋内踱来踱去。 “该和他们摊牌了明天,我就通知贝杭达多尔济、察克都尔扎布、棍布苏伦这些王公来库伦,和他们商议独立之大事……” 一早,依如往日一样,库伦办事处办事大臣朴寿就起床了。 在过去的近三个月中,他心情可谓是彼为复杂,先是举国从逆,再到京城陷克,皇上殉国、太后被俘虏于江宁受审,清国的灭亡让他这个清国任命的大臣,时时处在一种焦虑、惶恐和困惑之中。 现在的朴寿看上去相比过去明显消瘦了许多,且愁容满面,气色不好。他无法忘记当京城陷围,自己拿着朝廷的圣旨,去拜见哲布尊丹巴时,请求派兵勤王时,他们的拒绝,那些喇嘛以及王公根本不愿意派兵,甚至于在他们看来,这是蒙古摆脱朝廷的一个时机。 京城陷逆之后,朴寿所辖的办事处的沮丧,难捱和尴尬尤使他度日如年,他的身边只有200骑,而现在这200旗骑之所在未能发饷的情况下都未曾逃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朝那逃,朝南逃,肯定要被送进战俘营,朝北那是俄国人的天下,逃到那又能怎么样? 最近一段时间,库伦晋商一直在劝说他上表南京,宣布蒙古光复,虽说知道这样能保住自己一家不至入战俘营服苦役,可心里却无法迈过那道做“忠臣”槛。 在朴寿沉思的时候,办事处仆人刚把早点端上来,没什么胃口的朴寿为了稳定办事处所有官员、奴仆的心,只好强装镇静坐到餐桌前,食之无味的吃着饭,办事处的饭菜一天不如一天,过去的一个月别说是办事处人员的饷奉,就是连开火都成了问题,若不是平素朴寿与那些晋商交好,从商号借了些银,怕办事处早都断火了。 就在这时,办事处门卫匆匆来报。 “大人,大盛魁库伦号段掌柜的拜见大人”。 一听是大盛魁库伦号段掌柜,朴寿连吩咐一句。 “快快有请” 打从江南诸省举逆后的将近五个月里,断了银子的办事处,在库伦城内到借钱,先是向活佛前后借了五万,可这银子在三月前,京城陷逆之后,就断了,再向商号借银子,商号也给拒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是这大盛魁库伦号的段掌柜仗义疏财,承诺每个月借办事处两万元,对这刚升任大盛魁库伦号掌柜的段履庄,朴寿自然感激他的仗义之举。 不等他出去迎接,段履庄却已经走进了办事处的大院,见朴寿迎着自己,段履庄作势就要跪在地上,朴寿急步一扶,免掉这个礼。 “敬斋老弟,以后万万不能再行这般大礼了,仁山不过就是的一亡国之臣罢了,实是当不起这般大礼” 没有太多的客套,段履庄的脸上尽是急色,见周围并没有外人,他压低声音说道。 “大人,大事不妙” 说着段履庄便趴在朴寿耳边把活佛宫里的眼线报告的事透露给了朴寿,在朴寿惊诧的功夫,段履庄已经跪了下去。 “偷得浮生半日闲!” 对于陈默然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个梦想罢了,原本想在上海的家中陪妻女好好的呆上几天,可这只是一个幻想而已,不过只在上海休息了半天,便“被迫”携妻带女上了顺道去马鞍山维护的“镇海号”返回了南京。 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很利索地轻轻一旋,烟头就掐灭了。然后陈默然看着面前的纽永建、蒋方震二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纽永建的方盘脸上带着一丝激动,作为一名军人,他一直渴望着能够的离开陆军部,到前线带兵打仗,尤其是在他的朋友、同学们都到前线之后。 可最终他还是留在了陆军部,他知道先生需要他留在陆军部中,南京是为中枢,行号令天下之责,但在陆军部、参谋部中可谓是成员混杂,两部行军令之责号令全国光复军以及关外的义勇军,而随着光复军“黄埔化”,大量陆士毕业军官被晋升至参谋部任职,而光复军则是一大群年青出奇的青年黄埔军官掌控。 蒋方震不闻政事只问军事,因而可以总长一职掌参谋部,但陆军部中却需有人坐镇,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毕业于陆士的纽永建,因为他无条件的服从执政。 而现在,执政却有意让他到北平出任北方司令部司令长官,负责北方十八个师以及北方地区防务,心中难免对此有些期待,就是几个小时前,他曾接到命令,前往镇江登上镇海号,与执政进行近两个小时的长谈,现在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任命。 “执政,根据您的命令,义勇军已经停止向哈尔滨进军,同时适当收缩防线” 这时蒋方震汇报的却是另一件事。 “因日本拒绝修改关税协定,并提出战争威胁,我国不得不暂停与日本一切合作事宜” 陈默然颇为无奈的耸了下肩膀,在册子岛达成的协议,从始至终,他都未准备遵守,之前的遵守只不过是出于战略上的需要罢了,至于现在当然要把日本人踢到一边。 “日人不顾国际信义,悍然拒绝与我国就关税新约举行谈判,甚至意欲以武力相威胁,为了防患于未燃,所以我准备成立北方司令部,负责华北地区的防务” 执政话并未出乎蒋百里的意料,实际上在关税事件期间,参谋部就提出组建北方司令部,相比于京沪一带,华北地区仅依靠一个协调指挥部显然不合适。 “组建北方司令部指挥河北、山东、山西三省十八个师是必要的。华北与东北相接,东北虽有九师义勇军,但却是防御有余进攻不足,于华北组建北方司令部,可作为东北地区支援力量,一但需要可拉到东北战场。” 把视线投向纽永建,陈默然笑了笑。 “惕生,北方防务可就要靠你了” “请执政放心,永建定不负守土之责” 纽永建起身回答时,蒋方震在心下不禁一诧,原本在他心中,更倾向于由松坡出任北方司令部司令官,但执政……心想着松坡最近几月的经历,蒋方震心神不禁一黯。 “百里,” 虽说蒋百里的眼间的异色只是一闪而过,但却未躲过陈默然的眼睛。 “惕生去北平,是军事上的需要,调松坡回南京同样是军事上的需要,陆军部部长一职,使终空悬,而且不日考察团即会出国,目前国内呼吁开始公投,以备建国,所以陆军部长人选问题必须要尽早选出,想来想去,诸多人选中也只有松坡最为合适。” 听着执政的话,蒋方震并未流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惕生,你此次北行,一来是为了协调东北的义勇军,负责北方的防务,再就是……蒙古” 淡淡的吐出这两字,陈默然从桌边拉过一张地图,这是一份蒙古地图,但并非军用级地图。 “现在,全中国除了东北就只剩下了蒙古了,东北的事情可以暂时搁下来,可是蒙古却耽搁不起,最近一段时间,哲布尊丹巴活佛等人频频与俄罗斯驻库伦公使波科蒂洛夫接触,虽说俄国现在深陷日俄战争的泥潭,俄罗斯并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卷入蒙古事务,不过一但蒙古宣布独立怕俄国人还是会卷入其中昨天,井岳秀发来一封密电,大盛魁库伦号的段履庄从活佛宫里得到消息,哲布尊丹巴已密召四部王公于库伦商议独立之事,现在是时不待我啊” 重新点燃一根香烟,陈默然吐了一口烟时,蒋方震和纽永建两人面上皆是惊讶之色,他们都未曾想到蒙古的局势崩败至此,而就在两个星期前,井岳秀还发电报称正与外蒙商谈归附之事。 “对于我们而言,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立即进军库伦,彻底放弃通过谈判的方式,以武力迫使哲布尊丹巴放弃独立之心” 而这陈默然却是不露神色的喝了口茶,然后眯起了眼睛。 “总之,惕生,你今天下午就出去北平,从陆路过去,沿途乘火车或者部队的军车,这比从海路过去要快。进蒙的部队,我已经给你选好了,小林子的骑一师不错,想来骑二师也差不到那去,要是说蒙地有反抗,骑一师能用马刀砍平西北,你就给我用骑二师的刀,把那地方给我砍平了” 陈默然继续喝着茶,有些时候在做一些事情的的时候人真的没有心理压力,就像现在言语间不仅没有压力,反而显得有些轻松之意。 “执政,哲布尊丹巴为蒙古政教之领袖,若冒然使用武力,恐引起蒙人反感,界时虽以武力收复,但却难免内埋不稳” 蒋方震深思片刻后道出了自己的担心,这也是为何至今未曾进军蒙古的原因,不是光复军没能力收复蒙古,而是考虑到蒙古的长治久安,而现在执政却是在以刀兵平定蒙古。 “这个不需要担心,现在**喇嘛快到兰州了,不日就会到南京,**喇嘛于蒙地影响之大不逊于哲布尊丹巴,可委其往蒙地讲经,以收民间,若是收复外蒙后,哲布尊丹巴八世依有分裂之心,就……” 手指夹着的香烟猛的在陈默然手中拧断,双目一冷。 “到时再寻转世灵童,经雍和宫金瓶掣签后,重委九世哲布尊丹巴。” 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的脑海中冒出一个人来,有能有才的端方,端方那小子给自己出了一个解决麻烦的办法,那小子除了扣屎盆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第269章 在关东(求月票!) 第269章在关东(求月票!) 十月初,中原大地依还是万木葱茏之色,关外却已是秋光卷袭之景。(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草原上的一场大雨,让一片秋色的大草原多出的几分秋天的瑟瑟之感,而在这秋雨过去的草原上,却不了牛羊,绵延几十里除了兵营还是兵营。在被秋雨和草原的上风吹的东倒西歪的兵营内,到处堆着柴炭和满是泥浆的粮车,满街的驴、骡、驼、马粪被大兵们的牛皮靴子踩揉在泥浆里,像和成稀饭似流着。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衣,让兵营里所有的官兵身上的军装都会像在水里浸过,粘湿得通体不适,尤其是风吹来的时候更是冷得沁骨透心,太阳不过一出来,士兵们便急急忙忙的查起了被子、军装,这草原上的秋天可不比关内。 太阳晒去雨雾时,一队骑兵约五十余骑,自西向东驰来,满身都是泥浆的顿河战马,驮着一个个浑身精湿蓬头垢面的骑兵,在四尺余宽的“驿道”上狂奔,浆水四溅,迸得道旁帆帐上都是,连远处兵士刚刚晾晒出来的被褥上都是。 骑兵队过去,立即招来兵士们一片责骂。 “龟儿子穷烧个啥子哟老子就这一条干被子了” 剃着光头的士兵正在驿道旁支晾被褥的杆子,军装上溅了麻麻花花一片泥汁子,连嘴里也迸进去一滴,他“呸”地唾了一口,骂道。 “先人板板的,杆子要倒鬼儿子们卖什么呆?快来帮着支稳了血祖宗的,**,别让老子上前线了,上前线非活刮几个俄国兵” 几个在帐篷里说笑打浑的士兵忙跑出来,撮着碎石块塞揎那歪斜欲倒的晾衣杆。 军装衣领上佩着下等兵矮个子仰着脸,嚷着鼻子龇牙咧嘴笑道。 “五哥,要真上了战场,你真敢刮了俄国兵?” 剃着光头的上等拂落着身上的泥点子,恨恨说道。 “格老子的,老子他**的想着就憋屈,***东洋小鼻子在那辽阳和老毛子打的正欢,后方空虚,原本咱们正应该趁虚打到哈尔滨的,可他**的不知道司令部那帮子混蛋犯了混,竟然命令部队停止进攻,***?” 他的话音一落,立即引起一阵共鸣: “老五这话地道” “先头在前的时候,长官们成天嚷着打到哈尔滨去……我连做梦都想着打到哈尔滨,睡个暖和坑最好再搂着娘们睡上一觉” “可不是,在草原上耗着什么功啊,他娘的,咱们义勇军只要一杀到哈尔滨,保准的让老毛子屁哈哈滚回俄国去,指不准还能打到海参崴到日本海里洗个澡来着” “得了吧,等咱们打到海参崴,狗日早都天寒地冰的,放水都得别着棒子了” “照我说,咱们林司令现在也难为,咱们义勇军一共就那么点部队,四个主力师,十四个团南下,就连骑一师都入关了,就凭咱们这点人马,***老毛子可是几十万大军等着那……” 那一行飞驰而过的骑兵,当然理会不到士兵们这番议论,此刻已经驰到一排木屋前,在草原上搭起这一片木屋,倒也费了番功夫,毕竟在草原上想找根胳膊粗的树也不容易。 为首的两个年青的军官在那排木屋前勒马跳下马来,随手将鞭子和缰绳扔给后面跳下马的骑兵,从木屋里走出去的参谋官,一见快步走来的两人便连忙迎了过去。 “司令官和张师长两个人正商议事情,请刘师长和邓参谋长候到见厅暂息听令” “是” 年青的有些出奇的刘平川行个军礼答应一声,却不举步,回身对身边另一位军官笑道。 “少甫,候见厅这会子准坐满了,那都是些烟虫,我怕闻那股子烟臭味。你要去你先进去,这会子外面干爽,太阳底下晾晾,衣服干透了我就进去。” 邓森同样摇摇头。 “我也嫌那屋里气闷,你自己不愿的事叫我去干我也在外头晾晾” 二人说罢相视一笑。 这两个军官年纪都在二十二三上下,个头也差不多,因为二人平时相处得好,同时也是形影不离,一个灶里搅马勺,又同住一个帐篷,两人虽同样是骑一师出身,可与在东北靠着狠劲出名的骑一师不同,他们两人一样的爱兵如命,所以义勇军中有“兵爹娘”之称。 两人对这个名倒是安然受之,用他们的话说“一个当爹的一个当娘的,这士兵就是他两的孩,当爹娘的那有不爱孩子的”,打从骑二师组建至今,就没听骑二师打过硬仗,全部靠着机动游击打便宜仗。 其实两人虽说同出黄埔,但性情长相都很有不同之处,刘平川是长脸,面色苍白清瘦,一对眼窝微微下陷。峭峻的面孔上极少表情,压得重重的两道扫帚眉下,一双眯成缝的小眼,若是不偶尔闪过的精光,怕还真看不出他有眼睛,而作为参谋长的邓森身材比他略胖,双眉剔出,一张团脸上成天都带着笑,表面上看起来是是个喜哈性子,可知道的却知道,他连枪决逃兵时脸上带着笑,可就这两人却是骑二师的爹和娘。 此刻二人站在司令部木屋前的木阶前,由着融融的阳光晒着,刘平川闭目晒着太阳,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而邓森却像只猴子般踢踏不宁,一会喘喘脚,用手抠弄靴子上的泥斑,一会揉揉马裤上的泥巴,来回不停快步走着,或许闲着无聊,他又笑嘻嘻去跟那些士兵扯着淡。 两人的性子不同,却不妨碍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是那种换过血、生死共同的同学、好友。这会邓森又走了回来,像献宝似的手里提着个物件。 “嘿你瞧,刚才我花了六块钱,从一个二等兵那买了一个银牌牌,听他说是戒哨时,从一个暗探身上摸的,你看这曲里拐弯的字,我可一个也不识得平哥儿,你家不是去过蒙古做过生意嘛,给我说说” 喜欢收东西是邓森这个四九城里出来的少爷的习惯,不单他的工资都拿去收东西,甚至还从家里拿钱收东西,基本上每次打完仗,就能看着他骑着马,像个商人似的从士兵们手里掏汰东西。 “那是蒙古文。” 那睁着都像是眯着的眼睛似乎张了下,刘平川腮上的肌肉不易觉察地抽*动了一下,然后一字一板地说道。 “这没准是必百年蒙古人的金牌银牌之类,上面写的东西,我也不认识,我会说蒙话,可不会写蒙字,你花六块钱肯定值咱们执政喜欢这些东西,没准等以后要是你晋衔见了执政,还能送给执政不一定落到士兵的手里,一准给化成银子” 说着他又绷紧了嘴唇,被阳光刺得眯缝成一条线的眼睛里晶莹闪烁着微光,望着湛蓝的天空不言语。 “听说了不,骑一师在西北号称斩首十万,于刀子的刀子快啊” 没来由的他刘平川又提起了骑一师,于刀子是他们两给于柱城起的外号,那黑脸子的刀比所有人都狠,对自己人是,对敌人更是,虽说看不惯骑一师的的一些做法,不过他们却知道,骑一师,为啥那么做。 “你没听司令说过嘛于刀子,那把刀,用对了地方,就是把宝刀西北那方适合他” 说话的时候,刘平川唇边凌乱的胡子时而被风吹动,懒洋洋地嗡张一下,像一个午困方起的人打呵欠。 见他久久出神,邓森凑近了,用手指捅了他胁下一下,笑问一句。 “我的师长大人,你说,这次司令急急的把咱们招回来,为的是啥事?” “咱们师是离中东路还有一百多里撤下来的,这命令里悬乎,若是说有换防的部队还好说,可咱们却是一路逃似的回来了” 似眯又似张的小眼抬了下,刘平川又伸个懒腰方才说道。 “我觉得恐怕和辽阳不无关系,辽阳的大山岩赢了,这辽宁的局势怕在大变,按司令脾气,估计是准备摘大山岩的桃子了” 当他们两人门外推测着司令的举动时,在木屋内几名军官却正在那拿着尺子量着军用地图,在那几名参谋军官量着地图时,在一旁的案上一个领衔上带着银边黑纸领衔上带着三叶银制松柏叶,下缀两颗银星的年青人这会却把脚翘搭在案几上,正在那擦着枪,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在关外军衔能佩上三叶松柏两棵银星的,整个义勇军里,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义勇军司令林延仁。 不过那张略微有些瘦削的瓜子脸上,却是双眉紧皱,小胡子下两片嘴唇带着似笑非笑的冷竣,也透着几分高傲和轻蔑。听着那边的争吵,林延仁的眉头一挑冷笑下。 “不就是去蒙古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让骑二师快马加鞭把库伦打下,把那个什么哲布尊丹巴的脑袋砍了,送到南京,再让骑二师回来,咱爷们还指着在关外摘几个大桃子那” 摘桃子,这三字怕是林延仁打仗的最大的特点,能打巧仗绝不打硬仗,能摘桃子,绝不抛命子,这倒是让他在日本报纸上落得了一个“关东之狐”的外号。 “长官,这事没那么简单,对蒙古那地方,要恩威兼施,方能使蒙古得长治久安” 没有回答自己的参谋长的问话,林延仁却转过头来,对那两个参谋官吩咐道。 “喂刘平川、邓森他们两不是到了吗?让他们两进来吧咱们这当主官的,在放手让部下去干,给个大方向就行,你、你、你……” 林延仁的手点着屋里的参谋长和其它的一众参谋摇摇头。 “咱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身经百战的老滑头,能制定出什么万无一失的作战计划来,打仗这东西,靠的是那点儿悟性,还有灵气,他们在战场上即性发挥就行,真要是制定的太详细了,就把他们的手脚束住了不是好了,总之,他们的任务就一句话,打到库伦,给二十一师开路,就这么简单,至于其它的让他们自己去商量” 在林延仁发着唠叨的时候,刘平川、邓森两人已经走了起来,两人进屋后,三步并成两步,立正、行礼。 “司令好” “好个鸟” 猛的从案几上放下双腿,踏着靴子,林延仁走到地图前头。 “你们两***打的是什么仗,打到现在离中东路还有一百多公里,要是于刀子在这,估计现在都打到黑龙江了,你们两别总想着当爹妈,也得拿出长官的样子” 嘴里骂着,可脸那张的瘦削的尖脸上却带着笑,熟悉林延仁的都知道他就是这份脾气,骂人骂的越狠,越说明他没拿这人当外。 “这行军打仗,部队的刀子快不快,要看军法队的刀子利不利你两心慈手软了不当紧,要是打在败仗,小心我把你两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了” “哎司令,俺这脑袋有点沉,踢着筻脚不是,回头俺帮你砍个老毛子的” 刘平川笑说着的功夫,偷眼瞟了一下司令,正好与他的视线迎个正着,顿时被他那寒光闪闪、像利剑一样的眼神镇住,震得他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老毛子的脑袋瓜子暂时就不用了,这次让你们,是让你们去砍一个贼秃子的脑袋给我当球踢” 这句话时林延仁又开起了玩笑来,他的的脾气是有点儿怪,怪得谁见谁怕,谁也不知道,他啥时候是玩笑,啥时候说的是正经事。 “司令,贼秃子的脑袋?你这不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嘛,我可是光头” 邓森反倒不在乎司令怪脾气,反而摸着头和林延仁开起了玩笑来。 如果说司令的脾气是怪,那邓森可就是一副贱脾气了,他这个人容易亲近,士兵也喜欢他,不过他就是有个小毛病,就是爱和人开玩笑,也爱别人和他胡闹。你越是骂他,他就越高兴;要是你三天不理他,不骂他,他就会浑身难受,甚至还会发脾气。 “你个贱脾气,回头小心我真把你的秃头给砍了” 林延仁倒也摸准了他的这个贱毛病,顺着他的话骂了一名,而邓森还是嘿笑着,在义勇军里都知道他和刘平川是对活宝,刘平川老是沉着个阴森森的脸,让人一见就心寒,可骨子里却是藏不住什么东西,而邓森那张永远堆着副笑,看似贱脾气的背后可是一肚子鬼主意,这骑二师咬人不叫唤名声有一多半都是邓森换来的。 “司令,我这脑袋,” 手一摸,邓森脸上肥肉一挤 “估计司令最近还舍不得砍,这么乐呵的脑袋,可是独一份” “***” 骂了一话,林延仁笑笑,示意两人走到地图前。 “不说废话了,你们两都过来” 手一指地图。 “知道这是那吗?” “蒙古”两人同时答道,心下顿时明白司令让他们来的用意了。 “废话不说了,骑二师先休整两天,补充人员械弹之后,直奔达里冈爱,到了那换旗子、换标识,换成光复军的,暂时脱离义勇军的编制,归华北司令部指挥,把库伦城打下来” 这会林延仁那张瘦削的瓜子脸上积起满脸横肉,只听他声音喑哑地说道。 “到了库伦城,若是说他们敢逆抗,就用你们的马刀和步枪说话,总之就一句话,杀杀到他们骨子里带着冷只要杀怕了,那些蒙古人也就不敢独立了” 话音方落,林延仁的脸上又露出一丝冷竣的微笑说。 “当然也不要一味的滥杀,虽说有时候的枪口比嘴巴好用,可咱们也得先礼后兵不是,库伦那地方,老毛子已经经营了有一阵子,你们到那也得学会恩威并施,秃贼,” 头一扭,盯着邓森,而邓森则笑mimi的摸着鼻子。 “你小子一肚子的坏子,到了那都给我使上,总之,一句话,要快点,没准你们还能赶上咱们大反攻那,你们知道了吗?” “大反攻?” 两人同时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司令。 “没错,大山岩那东西赢了辽阳,又反攻了库罗帕特金的反击,不过按咱们的情报,大山的弹药不足,估计的辽南战场会陷入胶着,估计到时日军会转而集中全部后备力量,主攻旅顺要塞,估计也就是三四个月的事,若是他们拿下的旅顺,肯定就会集兵打奉天,估计到时候俄军为了自保,肯定会……” 说着林延仁便压低了声音,他依然还是那般做态,千方百计的想去摘人家的桃子。 “总之一句话,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你们两可得快点,要不然别怪本司令我吃肉喝汤的,连点骨头渣都不给你们留” “司令,你这可不厚道啊到时俺们两要是回来,一准不给你留渣子” 未理会邓森在那打着混,用手向地图一指,林延仁的面上又一笑。 “能不能啃着骨头,吃着肉,那要看你两的本事了,嗯……我这边没什么要说的,你们两商量着,看看怎么个行军打仗法,我还是那句话,到了战场上,你们自由发挥,有什么事,这边我帮你们顶着,好了,没什么事,就赶紧回部队吧” 第270章 华北司令官的忧虑(求月票!) 清晨,天空还未披上朝霞的时候,空气中还有些微凉。 扬着灰土的官道上,几辆军绿涂装的野马F02的车在夯土官道上行驶着,这种方头方脑的小汽车,是天马汽车公司专为光复军研制的,设计吸起了北京至巴黎越野拉力赛的经验,板条箱型的车身简洁而硬件朗,这是用马鞍山钢铁公司生产的含钒薄钢板冲压而成,配有折叠式风挡和帆布顶棚。 这种车最大的特点就是简化实用的设计,底盘借用了天马F01的底盘,只不过他更简单,而且动力更强大,由于使用风冷发动机,F02极为可靠而且容易维护,尽管这种简易轻便的汽车,从一开始即是为光复军研制,但目前的产量并不高,相比于战场,反而在南京更为常见。 而此时这河南的官道上出现这么五辆F02,倒了十分罕见,毕竟这车从出厂至今,主要用到配属南京陆海军部以及参谋本部,而其中的一辆F02的车头处飘扬着的将星旗,却提醒着人们,这车里做的是个大人物。 的确,这车里坐着的确是个大人物,陆军部前任次长,现任华北司令部司令长官——纽永建。 奉命北上北平的纽永建坐在车里,尽管道路颠簸,但他还是不时的翻看着华北十八个师的师团营级长官的资料,以便在赴任之前了解这些指挥官。 为了防止军官以晋升施以恩惠,光复军现在实施的是越级提升制度,营长负责士兵和排长的晋升,而团长负责连长的晋升,师长负责营长的晋升,而到此时,营长以上军官的晋升,就需要陆军部确认,虽然繁琐,但却可以尽量的回避任命私人。至于团长的晋升,就需要陆军部直接授任。 而作为华北司令部的司令长官,纽永建必须要了解每一位团长甚至于营长的资料,以便他们获得战地晋升时,确认其间没有私人因素。 吉普车在上边颠簸着,虽说没上过战场,可赶了一个下午的火车,又坐在一夜汽车的纽永建却已习惯了这种路途的艰难。 正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看到前坐年青的参谋官,手紧紧地抓着扶手,可也难以稳住身子的摇晃,而且脸色煞白,显然是有些晕车,便轻轻地对驾车司机吩咐一句。 “上等兵,开慢点” 司机松了下油门,把档位换到了低速挡上,车速慢了下来,车子仍旧磕磕绊绊地、艰难地在戈壁滩上行进。只有十**岁的参谋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光复军的最大编制就是师级单位,军级单位都是战时临时编成,调几个师和炮兵旅等后勤部队之后,同时参谋部派出一名将官,带着几十名参谋组成司令部,到达驻地后,从各师、旅以及后勤部队再抽调参谋官,一个战时的军级单位便予以编成。 对外的解释是因光复军中并没有几名合格的高级指挥官,可以担负军级单位的作战指挥,而纽永建却知道当初执政设计这种以师为最大单位的原因所在,光复军虽表面上看似单纯,可依是鱼龙混杂,以师为最大单位是为了防止一部分非嫡系军官叛乱,尽管光复军驻地调动命令繁琐,可现在是战争时期,长官完全可以调动军队,卷入叛乱之中。 如果不是因为北方局势日紧,恐怕执政根本不可能组建主管十八个师的华北司令部,而纽永建也明白,自己去北平的原因,就是替执政掌握这十八师,防止这十八师为他人所用,在镇海舰上,先生交待的非常清楚。 “打好仗,看好家,你就是第一功臣” “难办啊” 在心里合计着资料中那将近六百多个师团营级主官、参谋官的资料,纽永建那张老成的方盘脸上尽是一筹莫展之色。 六个师是当初司令部直接在安徽、江苏、河南、山东征募的,七个师是掺过沙子的北洋三镇改编过来的,两个师是湖北改编的,一个师福建的光复师,两个师是广东、广西的光复师。 军官有北洋的、有湖北的,即便是占主流的黄埔系,又分成本校的和分校的,而且光复师中依还有会党出身的,鱼龙混杂是什么样子,或许没有华北司令部所辖的十八个步兵师,三个炮兵旅,一个骑兵旅,三个工兵旅、五个辎重团更为混乱的了。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纽永建的脸上,旁边做着参谋长陈默,这位前清在光绪二十六年官派德国但泽皇家军官候补学校学习军事,后又进普鲁士皇家高级军官学校学习,最后又进普鲁士陆军服役一年,从德国回国后,正值南方起义,正待授用时却因与“陈逆”之名差一字,被慈禧来个不予授用。 一气之下,陈默当真离开京城,到了南京拿着德累思顿步兵学校的优等成绩单、校长的推荐信以及毕业证,进了正在组建的参谋部,算是如慈禧所愿成了“陈逆之随”。 作为难得的几名受过完全系统而现代军事教育的军官,自然被留在参谋部予以重用,而在参谋部中,更仿造德国陆军参谋部的组成,建议对参谋部进行改成,也此获晋升,升任少将,出任参谋总部第一军需部长。 而这次组建华北司令部,自然成为纽永建心中当仁不让的参谋长人选,几乎是硬把他蒋方震那里拉了过来。 陈默看着长官的一脸无奈的愁容,他知道他在愁什么,北方的几十支部队本就鱼龙混杂,出任北方部队总指挥官的蔡锷打从任了那个职务,大多数心思都被如何整编北洋的三个师,还有调整各师旅游的人事问题缠住,可即便是如此,这些师团的整编依然有些不尽人意。 淡去地方化、消除私人化,建立中央之军 这是光复军边打边整的核心内容,军官对调、士卒穿插,这一切的目标就是建立一支绝对服从执政府或者说是执政的军队。 瞅见陈默在那叹口气,纽永建的方盘脸上摆出副你得帮我的模样。 “少言,你别叹气,现在你我是一条绳子上蚂蚱,你得在旁边给我敲边鼓,这北方防务能不能稳固,就看咱们能不能整好这十八个师的人事。” “是十二个,另外六个是司令部和陆军部建起来的,军官也大都是黄埔本校出身” 陈默笑说着,然后低头想了一下说。 “蔡总指挥这几个月,一直在调整这些师,慢工出细活,到了那,司令只要盯着老北洋那边就行,那是正经的私军,能整编成现在这个地步,已属不易。” 点点头,纽永建摇开车窗,要借这晨间凉风,帮助自己清醒一下纷乱的思绪,慎重地思考一下到北平之后,如何调教那些部队,恰在此时,官道的一处分叉处,一辆辆马车、骡车正在朝西行着,那是给西北送给养的车队。 “可惜未扬现在在西安,要是未扬在北平,这活就好干多了” 心叹一声,纽永建知道自己和肖炘韧完全不同,他是黄埔教授主任出身,这光复军的军官里有不论是本校或是分校的,见着了都叫他声主任,那些分校的校长有几个不是本校出去的,连校长都得敬着他,更何况是下面的学生。 有了这个前提在里头,自然的整理起部队来,也就得心应手了,在陕西整理部队,而对陕西汉军刀客、哥老会,他一次枪毙了一百六十多名军官,部队依然没翻起任何浪花,就是得益于这种师生之情在那帮他稳着。 可相比他,自己又有什么呢?无奈的在心下叹口气。 “希望松坡走的时候,能再帮我一把吧” 丰台大营,在北京这四九城里,几乎无人不知丰台大营,这几百年来就是皇宫护士军的大兵营,现在虽说满清已亡,可这设施良好的丰台大营却给保留了下来,现在的用途自然还是的军营。 被满清经营的几百年丰台大营,东西南北全是四四方方的高墙大寨,寨角设着垛楼,以便了望,墙上每隔不远,就吊着一盏灯笼。灯下可见一列兵荷枪似钉子似地站着。另有两队士兵,背着步李枪牵着军犬来往返巡戈在军营边上巡逻。 现在的丰台大营,是光复军二十九师和三十二师的驻地,这两支部队从来到北平的那天起,就被人称为“老广”,大营里的官兵一直都在学说着国语,可话里浓浓的两广味却不是三月,两月的国语课就能盖掉了。 丰台大营,现在便成了四九城里人口中的老广营,北平城里的两广人来到大营附近,一听着那乡音总会倍觉亲切。虽说已经天色已黑,可在老广营里传不断传出让北平老广们心生亲近之意的“广式口令”,带着两广音的国语口令声,在大营上空回荡着。 站在窗边,听着外面传来的口令声,站在窗边的年青人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他回过头去,看着桌面的那纸调令,无奈的轻摇下头。 “扬声,什么时候走” 走到窗边,瘳希鹏从口袋里给掏出香烟递给李慕扬一根。 “明天吧和纽司令官见过面后,随总指挥一同南下” 接过香烟,李慕扬轻应一声,在点着香烟时,他的眼睛依然还看着训练场上正在进行训练的官兵,二十九师是他一手嫡造的部队,营连军官大都出德正学堂。 “说实话,老头子恐怕没想到,李家这个妾室旁出的次子,竟然有身任光复军少将的一天,二十四岁的少将,老头子现在是得意啊,李家几十年,总算是出了大官了” “扬声,你觉得总指挥为何要这么做?你可是黄埔一期出来的,论亲疏你比总指挥还近着校长,可他为什么提议把你调走?” 瘳希鹏并没有给李慕扬打混的机会,而是直接问道一个问题,一个他不得不去关心的问题,从成立华北司令部的命令下达之后,总指挥利用最后的机会,对部队主官进行了最后一次调整。 “老广、老广……” 李慕扬苦笑一下,然后又摇摇头说道。 “鹏杰,你知道的,咱们那位总指挥是谨慎做人,小心做事,两广十一个师,基本上都是他招募,他要表明这十一个师不是他一人的私军,校长曾说过,军队最大的忌讳在于军队私人化,军队若是朝此发展,那这个国家离完蛋就不远了所以,总指挥必须用这种方式去向校长表明态度你我是天子门生,可总指挥不是” 尽管校长曾无数次的告戒他们,军人必须要远离政治,可李慕扬却发现自己还是一不小心卷入了政治中,甚至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可……可我们是……” 廖希鹏有些无法接受这个回答,他同样接到了调令,只不过相比的李慕扬远到四川的第十八师任职,他还好些,是到张恒的二十一师任职。 “所以我们才要体谅啊这打乱编制,军官互换,是实现军令统一,防止部队私人化的所必须的,现在不动,等到他日建国后,依然还会调动” 李慕扬那张略带些失望的脸上,摆出一副早已想开的神色。 “建国……你我都知道公投之后会是帝国还要公……” 脸色微变,李慕扬轻声打断了他的话。 “希鹏,记住,军人非政……在这,咱们是同学,不论你怎么说,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校长,可若是换个地方呢?有时候祸从嘴出……我们是军人,要尊重国民的选择。” 话落时,看着窗外的月夜,李慕扬的脸上多少带着些无奈的,作为校长的学生,他相信校长,尽管他在内心里不愿看到帝制,但他却又必须要尊重国民的选择。 “校长,校长也许也不愿行施帝制吧” 年青人有时候总是如此,当他们相信什么之后,总是一厢情愿的把很多事情往好处去想。 北平内城的兵部街因兵部衙门所在而得名,现在兵部衙门却是光复军华北司令部所在地,只不过在昨天之前,这个名字还叫的名不符,因为在这里办公的只是总指挥罢了,而这里也只是华北防务指挥部,一个协指各部队的所在。 在这四九城里打转的各国人精,也能从这个名称和总指挥的职衔里看出南京的一些态度。 天色将晚防务指挥部内,蔡锷正在和从郑县乘火车抵京的纽永建办理着交接,在交接时纽永建不时的打量着过去在日本时即交情匪浅的蔡锷。 “……三十师、十二师两师师长对调,二十师,七十五团团长……” 在办理交接的时候,蔡锷不时的把最新的人事调整告知纽永建,对于蔡锷来说,这或许是他能办的最后一件事了,也算是扶纽永建一程,骂名还是自己落下的好,毕竟……看了眼纽永建,蔡锷知道他从未到过部队,在华北并没有什么可依持的,能帮一点是一点。 听着蔡锷的话,在感激之余,纽永建更多的却是是打心里佩服眼前的蔡松坡。他确实能干,也确实有眼力。原本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是华北各部队的人事问题,可这两天他却把原本自己要用几个月办完的事给办完了。 但更佩服的却是他的眼力,众所周知,两广部队可以说是他的老底儿,华北的两个两广师,也大都是他的老部下。在上次北调之前,他为了避免人们议论,或许也是为了避免执政生疑,就主动向陆军部请调了二十几位军官,由南京另行指任指挥官,现在他又上文把二十九师、三十二师两个师的师长调走了,是和西北第一军的部队主官对调。 “树挪死,人挪活,都挤在一起不好。” 想着在陆军部时,从他人口中听到的话,纽永建还是忍不住佩服这蔡松坡的眼力。虽说执政对蔡锷还算是信任有加,可却还是谨慎小心。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从来不敢有野心,更不拥兵自重 或许正因如此,所以他才更加受到执政的器重,陆军部部长一职,这个位置可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旁边盯着。 “惕生,我能坐的就这么多了,那几个师还算驯服,如果可以的话,也应该放他们出出笼子,这总圈着,也不是好事” 最后蔡锷语重心常的说了一句,不用解释,纽永建也知道他说的那几师,是以北洋为基改编的那七个师,那七个师,现在无疑就等于给困在笼子里。 部队驻在军营里,除去一个战备基数的弹药外,也就只平时训练到训练场上现领取弹药,光复军武器口径不同于他国,即便是有钱,也买不来光复军的子弹,而这正是南京为何倾于的给改编部队使用新械的原因所在。 在提出这个建议时,蔡锷的眉宇中多少闪动一些无奈,在外人眼中,陆军部部长一职固然荣耀,身于中枢、号令天下,何等的荣耀,可对于军人来说,军人真正的荣耀却是在战场上,出任陆军部长后,还有机会再上战场吗? “好了,惕生,随我一起去见见部队主官吧” 说着蔡锷便朝着长官室外的会议室走去,心中的落寞或许只有他本人才能体会。 [奉献] 第271章 立宪(求月票!求定阅!) 第271章立宪(求月票!求定阅!) 光复 对于炎黄4602年的中国来说,怕是没有那两个字能与这两个字更能震惊天下,曾经为满人奴役的河山,几乎是朝夕得复。 短短几个月间河山光复,民族解放,对于中国来说,这个过程来的有点儿突然,甚至于有点的太快,以至于在短期内,国民甚至都无法适应这种变化。 人们叹汉族的被压制,愤满人的凶横,渴望着“光复旧物”。但河山光复以后,这种“光复旧物”倒寂然无声了。 “重见汉官威仪,峨冠博带”,或许是光复前的人们的一个愿望,然而事实并不这样,先是剪辫再是马褂,可随着执政府仿军装,制出新式服装用于官员穿着之后,这种渴望所以反而索然无味了。 为了推广汉裳与新衣,执政府发布了装定制的书籍,其中将各种制服的基本样式、板型尺寸、制作工艺、配件图片等等详细列出,以方便民众和官员们按图索骥,找自己心仪的裁缝制作出令人满意的衣服。 而马褂被废,汉裳、新衣两者的冲撞间,在这片大地上上演着,而在南京这座新兴的国都中,更显其形,在南京这个因上万名军政官员的存在而令人们“有重睹汉官威仪之感”的城市,往往从衣着,就可以分出官员们的不同。 年青的政府公务员大都穿着执政府推出的仿军装的新式服装,这种新式服装,无论是常服、或是礼服都采用收腰修身的设计,凸显出穿着者的体态美,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是直接在成衣店定制,合身的衣着穿着这些官员身上,到是让这些年青人帅气许多,再加上定制的几种新式的发型搭衬,更是显出官员们的精神。 对于外界来说,无论是民众或是外国人,他们接触最多的恰恰是那些年青的事务官员,在新衣的搭衬下,半个月军训后良好的气质,反倒为他们挣来了“东方最英俊的官员”的称谓。 不过这只局限于年青人,对于那些年长者来说,他们很难习惯新衣的硬领以及军人式的风纪扣,对他们来说,宽松的汉裳反倒更受欢迎,“重睹汉官威仪”反而在这些年长的官员身上,得以重见。 南京的政府官员大都非常年青,而年长的官员除次那些非官的咨议处咨议员们,大都是前清官员出身,在这些人中有前清的封疆大吏、也有翰林、学士,而“汉官威仪”却显于这些人身上,或许正是其中的荒谬之处。 这些人身上得显“汉官威仪”的官员们,新朝用旧官,旧官不言旧朝,这是定例。对于这些官员来说,在新朝之中,他们的身份极为尴尬。在南京这个特殊的国都里,却于悄然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团体。 而对于这些前清官员来说,堪称其领袖的却只有两人,一是早晚入阁拜相的张之洞,一是虽经一番风浪,却又得恩宠的袁世凯。 几个月前,张之洞与袁世凯是李鸿章、刘坤一去世之后疆臣中的两根柱石。论清望,张之洞出身翰林,数任学政主考,为天下士大夫所尊崇,远在袁世凯之上;论实力,袁世凯手创北洋新军,广开名利之门,为海内英雄豪杰之辈、盗嫂屠狗之徒所趋鹜,乃张之洞望尘莫及。 不过现如今,这一切对两人来说早都成为过去,现在张之洞是以执政府咨政入参军政大事,而袁世凯则是悬着副委员长一职,冷落两月后,最近才参详军机。 张之洞为官较为清廉,在武昌举义后,赴南京赴任,于城中并无房产,执政府便在紧挨执政府的永兴区为其购置一所宽敞的庭院,自从张之洞显出他朝入阁拜相的风声后,这张宅前几乎每日都车水马龙,不过来此的大都是自成一党的前清官员。 这天,张之洞偶翻《光复报》,发现头版左下角登载一则新闻,说全国宪政运动进行很热火,宪政公会会长杨度与湖北的汤化龙、江苏的张謇等人联合发表声明,建议朝廷在全国普及宪政知识,以便减少障碍,利于宪政推行。 “杨度,杨皙子,他弄这个宪政公会是什么意思?” 放下报纸,张之洞自言自语。 前朝经济特科三甲、执政府公务员招考甲等和后来的立宪三文,让杨度在张之洞的心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一方面使他确认杨度学问出众,而后来杨度去英国游说夫人的用由,却又让使他看出杨度办事有方,他由此断定杨度正是当今国家所急需的人才,应当重用。 不过执政对其似乎有些怨言,暂时并没有重用他的意思,张之洞自然知道执政府所怪何事,执政的家事岂是他这个外臣所能插手,在张之洞看来,再等等便向执政建言,重用杨度,可现在杨度在这搞立宪公会,却让张之洞心里嘀咕了起来。 自从执政府成立之后,随着各地咨议局的成立,立宪之风于全国大昌,甚至执政府也成立咨询处,似乎真准备接受立宪。开始张之洞颇不满意,后来想执政接受也是有道理的。日本、英国、德国采取立宪制度,国家强盛了,这是事实,说明立宪制确有它的长处。 何况当初执政在起事之初,即承诺他日复周礼,建咨议院,请社会贤达共商国事,这建咨议院,可收天下士绅之心,又能稳定民心。 对于晚年将登人臣之极的张之洞,他当然会按照执政的意思办,不过,张之洞明白,关于宪政,他所知甚少。要办宪政,首先要懂宪政;宪政既是个洋玩意儿,就只有让喝过洋水的人来讲,杨度是不错的人选,可这个不错的人选,现在又在这里成立宪政公会,却又让他看到一些威胁,对执政的,同样也是对自己的。 “莫非这杨度去一趟英国,又学了什么新东西?” 张之洞如此思忖着,仆人报。 “袁副委员长来访。” 听着仆人的通报,张之洞想着来得好,正要将此事与他说说哩,于是便起身来到大门口迎接。 袁世凯隔三差五地便来看看张之洞,有时是有事,有时是闲聊天,张之洞从不到大门迎接,顶多只站在书房门边等候,通常是坐着不动,待袁进来时,随便用手指指身边的矮凳子,懒散地说一句。 “慰庭来了,坐吧” 这次亲到大门口,使袁世凯有点受宠若惊。 “哎呀,这秋风刚起,南京于江边,秋风湿寒,老相国您怎么到大门口来了” 袁世凯说着,快步走上前搀扶着张之洞。 “快进书房吧,伤了风,晚生可担当不起” 虽说张之洞还未入阁拜相,可袁世凯却知道张之洞喜欢人称他是相国,似乎执政也有诺于前,在袁世凯看来,这恐怕就是执政的过人之处,执政府早已公传全国,三年沿旧律,两年过渡,这即是沿旧律,自然要找那些熟悉旧律的人,张之洞无论是声望或是才干,怕都是最适合身居中枢调理各方的人物,而在外界看来,执政重用张之洞这前朝重,无疑又是肚量之显。 “坐吧” 进了书房后,张之洞指了指身边一张铺着猩红哈拉呢垫靠背椅,对袁世凯说道。自己也在日常坐的那张旧藤椅上坐下。仆人很快端来一碗热茶。 到南京尚只有两个月,比起在武昌来,张之洞显得瘦多了,也更加苍老了,长而稀疏的胡子,虽白却显着些光泽,还是一副老而益壮的模样。 “慰庭呀,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从执政府出来。路过府上,顺便来看看老相国。这几天转天了,您可要多多保重。” 袁世凯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虽是言语间,但第一次到了南京之后,对未来总算是有了点盼头,现在执政请自己入参军政大事,不过他却知道,现在这当口,自己必须要谨慎做事,小心做人。 而他这次是专门探探这位“相国”的对一件事的心思,今天执政看着光复报上“立宪公会”成立的新闻,只说了一句“这么多人,没想到让这杨度跑到前头了” 袁世凯听了这句话,整整一天都在思考着执政话里话外的意思,现在对这个执政,虽说他谈不上了解,可也知道,这位执政,绝和外界说的不同,他行立宪,一半是心中所愿,而另一半,这位执政又岂没有大权独揽之心? 杨度现在鼓吹英国立宪,行虚君制,可不就是触了执政的逆鳞,杨度那人连执政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执政会立宪,可诺是说立宪立来立去立个泥菩萨在那,反倒不如当个终身大总统的实在。 两人先是头聊着,慢慢的入了正题,不过这正题还是张之洞无意间引进去的。 “现在民间闹立宪闹得厉害,江浙、安徽、湖南、广东福建都成立了立宪团体,你听说过吗?”张之洞摸了摸稀疏的白胡子,昏花的老眼望着袁世凯,相比于那些光复会的年青人,他更愿意听听袁世凯的看法。 “晚生略知道些。” 有心算无心的袁世凯,一听这话,连忙两手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很直。 “不过,立宪是执政府的事,用不着他们瞎闹。”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们也有好的建议。今天的《光复报》上登了一则消息,说杨度准备筹建全国立宪公会,建议在在各省办一个宪政讲习所,向民众讲授东西各国的宪政,你觉得这事怎么样?” “向民众宣讲东西各国宪政好是好。” 袁世凯苦笑了一下,瞧着张之洞又继续说道。 “老相国,您是知道的,杨度那些人心里寻思着是立宪虚君,若是他朝行以虚君,这把执政往那摆啊执政所识,又岂非他人所能及,以执政容人纳事之量,虽不会在意,可若是行以虚君,难不成就要把国之大权均交予咨议院不成,咨议院中虽有各地贤达,可各方意见相左时,一事久而难断,怕到时国家就会乱了。” 瞧见张之洞抚胡点头,袁世凯顺势给张之洞一顶高帽子。 “老相国,若是相国您主持朝政,以老相国之贤能,自可保国事无患,可这立宪却予制肘甚多,若是咨询院拖累中枢之决,纵是有通天之才,恐也难起抵柱之用了。” “慰亭所忧倒也是” 受了这顶高帽的张之洞停住摸胡子,眼里射出少有的神采。 “可执政早已同意他朝立宪,执政自不会食言,若真如杨度等人所鼓立宪行以虚君,怕到时的国家当真要乱了” 见张之洞赞同自己的意思,袁世凯便知道自己赌对了,从听到执政说出那句话后,他便琢磨着执政说出那番话的用意,而今天来拜访张之洞,同样是为了从他这里探出一些意思,他入执政府参详军政的时间比自己久,执政对他更是颇为依重,两人自曾谈过此事,若是…… “老相国,今日杨皙子之所以能鼓吹立宪,颇得他人支持,实是因势而然,光复会中大都是无历之青年,自不知道立宪虚君背后之祸” 袁世凯说出这番话时,有他自己的考虑,在他看来执政即不愿行以虚君,就是杨度等人说上天去也没可能,武的压不了文的,是他过去掌兵的根本,可若是文的压文的,最后还是要看谁手里有兵权。 而且……对袁世凯来说,这同样是一个机会,一个别人送到眼前的机会,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借此向执政表忠心,但这个忠心之后又藏着什么,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哎,我曾和执政说过,年青人虽血气方刚,易为招使,可阅历有限,你看执政府里头,军政两处,用的全是一班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内外议论的多啦” 张之洞叹一句,心中对执政信用年青人颇有一翻微词。 “老相国,” 袁世凯有意将声音压低。 “正是因为年青人阅历有限,执政才要借助相国不是,执政虽才贤兼备,可终归还是太年轻,中国还要靠老相您这根顶梁柱呀” 这番话说出口,袁世凯心里却在那里嘀咕着,年青人,若是没有那些年青人,怕执政早都坐不稳江山了,这般年青人虽说阅历不丰,可却胜在忠恳,没有官场历练十几二十几年后的油滑,对执政府的政令,从来都是说是一不二,严加遵守。 “我这柱子老了,能撑一天是一天吧执政虽大用年青人,可年青人也有年青人的好处不是。” “那自是当然,老相国,” 顺着张之洞的话说下去,袁世凯主动把自己看法说了出来。 “光复会中诸人,阅历有限,执政又为国事所困,无暇顾及光复会,老相国可要担起引点光复会之任啊” 半眯的眼睛,这时突然睁开了,张之洞盯视着袁世凯。 “慰亭……” “老相国,现在杨度等人鼓行立宪所受推崇,皆因言议混乱,而光复会过去所倡光复、民选,却又为杨度等人所用进而混淆视听,以执政容人之量,自不会怪罪杨度等人,可老相国身为擎国之柱,为政事计、为国事计,自当指点光复会,倡言立宪,以引民风,如此方才稳定国事之举啊” 袁世凯说话时尽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老相国,现在时不待我,下月,考察团即于上海成行,赴各国考察政体,待考察团团归,若举国之士绅,皆信杨度立宪公全所倡,怕于国事不利,光复会虽说散乱,可却遍布全国,若相国行以引点,以光复会为核心于各地宣讲立宪,自可定于国事” 张之洞没有反响,只是半眯眼睛听着,终于睁开眼睛看着袁世凯时,用含着不尽的深意,对他说了一句话。 “即以光复会推行立宪,可立宪总归是要虚君,这虚君岂不是乱了君臣纲常,绝非人臣所为,慰亭,此事住了,想来执政自会有策应对。” 原本,张之洞一向瞧不起行伍出身的袁世凯。可袁世凯赴南京任上之后做出了一系列殷勤的姿态,却让他对袁世凯的鄙夷之心渐渐减弱,相反,因两者同是前朝旧臣出身,反倒是同舟共济之心渐渐增强。 这会听着他的话,虽觉不妙,但却以为袁世凯是担心他朝自己的相位,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张之洞的回绝,并未让袁世凯打住,反而又继续劝说道。 “老相国,如共和分总统内阁两制一般,立宪之间,亦有区别” 说话的时候,袁世凯从衣袋里取出一本书,初抵南京后,在一方面结交各方人士的同时,因副委员长一职名崇权无,所以袁世凯便借机研究新学,尤其是各国体制,甚至还拜了几个外国西席,无论如何这新朝新事是回不去的。 而恰是当初的研究,今天却派上了用场,打从执政府出来之后,袁世凯先回到府上思考了一两个钟头,便揣着这本书来了张府。 “老相国,若是近几日没事,还请老相国看下此书,便明白世凯所言了” 双手将书奉到张之洞面前时,袁世凯面上带着笑容。 [奉献] 第272章 启航与美龄(求月票!求定阅!) 第272章启航与美龄(求月票!求定阅!) 炎黄历4602年(耶历1904年)10月17日。(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上海,黄埔江埔东港。 十月的上海已是初秋时节,弥漫于江面的江雾,在阳光的秋日的照耀下已渐趋消散。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和风从江面轻柔地吹来,薄雾在清晨如烟似缕,恬静安逸。 排水量一万两千五百吨的“启航”号邮轮庞大的船体仿佛像一个巨无霸停泊在港口内,“启程号”是航运公司从德国汉堡-美洲公司购买,船龄仅只有5年的大型快速邮轮,这艘邮轮正如他的船名一般,对于中国人来说,这艘船承载着一个民族的希望。 这艘巨无霸式的邮轮,最初购置一方面公司为了开辟公司的远洋客运航线,另一方面却是执政府派出考察团的需要,包括随团留学生在内整个考察团多达两千七百余人。而这个考察团却在某种程度上承载着国人的一种希望,尤其是随团赴洋留学的学生。 今天是“启航号”启程的日子,码头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邮件车、货运车往来穿梭。如果从远处望去,你只能看到“启航”号硕大的船身,人在这庞然大物的甲板上就像蚂蚁在蠕动…… 十几辆将作为考察团用车的最新款“F03”型的高级轿车被吊进船中,随着吊臂的移动,到密集的人群。这里有上船的,也有送行的……各色人等在这块码头上汇聚成*人的海洋,蔚为壮观。 数万名名手挥舞着国旗欢送的人群,将码头上拥挤得水泄不通,尽管拥挤,可在码头上,却有一个两千余人的大方队,立正站于码头,方队全部是由少者不过十一二岁,长者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组成。 排成方队的少年,有男有女,男的穿着黑色或藏青色的新制服装,而女孩或着深衣或着褙子,他们身上的衣物,都是由执政府统一向汉唐坊定制,在少年们的脚边,则放着一个行礼着,这两千两百一十二名少年,是经过严格的考试、推选之后,在全国挑选的中国第二批官派留学生,或许是世界上规模最大一次外派的留学生。 在方队周围,少年们的父母亲人则泪眼朦胧看着这些将远赴美国、英国、法国、德国四国留学儿子或者女儿,远赴外洋留学,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荣耀,而这种荣耀的背后却是子女远离中华数万里之遥。 甚至从一开始,这里的主角已经不再是那些赴洋考察的官员,而是这些“重开幼童留学之风”的留学生,用执政的话说“他们承载着我们的这个国家的再次崛起的希望” 在官员们致辞给他们送行的时候的,站立于方队中的于婉洁仰着头, “船好大啊” 看着她所见过的最大的家伙。然后,她转过头告诉旁边的哥哥。 “哥哥,它就是启航号吗?咱们要乘着它去美国吗?。” “嗯” 于国梁点头回答,他用余光看着才十一岁的妹妹,又看着前排的弟弟,在这些外派留学生中,有多少是兄弟姐妹共同赴洋,有教会学堂、有新学堂,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千挑细选出来的。 他并没有朝送行的人看去,因为他知道,远在四川的父母不会来给他们送行,能入选留学生,或许正是当初父母把他们送进教会学堂有关,在教会学堂,他和弟弟妹妹们学习的是英语。 这一声喇叭吸引了小女孩的视线,她转过身,只见一辆汽车朝着这边驶来了,拥挤的人群闪开一条通道,让汽车驶进码头。 车门打开了,一个留着八字胡,身着军装头戴军帽的人下了车,那张稍瘦的脸庞上带着自信,微翘着的唇角似乎表明他的心情不错,在车门打开的瞬间,直到陈默然下车后,闪光灯镁光便在码头上闪烁着,镁光爆炸时的扑声在码头上回响着。 朝方队前走去时,陈默然不时和送行的民众点头示意,在昨天的送行宴会上,他曾亲口告诉过这些少年,今天会来给他们送行。 “执政好” 在陈默然走上台,未发话时,台下的少年和周围送行的人们,纷纷鞠躬行礼,而少年们这会变得却有些兴奋,他们原本大都以为执政不会来了。 “孩子们” 环视着列成方队的少年,陈默然用诧常亲切的口吻说道。 “今天你们就要离开自己的家人,远赴数万之遥的异国他乡,开始自己的求学生涯……” 望着少年们,陈默然的声音愈发的低沉。 “……现在我们的国家,在经过两百六十年奴役之后,我们没有一个科学家,没有一个教授,这就是我们的国家,如今民族光复,国人虽奋起直追,以实现富民强国之日,然人才之缺乏,已成为我国各项建设中的一个最困难的问题……国家想富强,工商业不兴,谈何富强,人才不足谈何发展工商,执政府虽财力有限,但仍下决心送你们出去学习,……在你们的身上,承载的不单单是个人他日的荣耀,而是一个民族求知识于世界的抉择和这个民族实现富强的希望” 沉声的话语,让码头上的少年明白自己肩膀上所担负的责任。 “祝你们一路顺风早日学成归国” 在最后的一声祝福声中,军乐队奏响了代国歌,在光复期间,于全国唱响的《重回汉唐》,毫无例外的被选为了代国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哀鸿。衣裾渺渺,终成绝响。我愿重回汉唐,再奏角徵宫商。着我汉家衣裳,兴我礼仪之邦。我愿重回汉唐,再起汉邦威扬,何惧道阻险长,看我华夏儿郎……” 在歌声中三色国旗缓缓有码头上升起的时候,码头上的两千两百名学子齐声唱起了国歌,看着在那中华旗在风中飘荡,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在中国的土地上参加升旗仪式,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没有人也不知道。 也许是十年,也许是十五年,甚至更久,在他们每个人随身的行李中,除去书籍和教育部统一发的衣物外,还有一面旗、一包土,旗是中华旗,土是家乡的土。 绝不能让汉裳再成绝响,绝不让这国土再次沦丧,在国旗升起时,每一个人都在心下暗暗许着自己的誓言,他们知道此去国外的责任。 “嘟” 当这些学子依次上船时,送行的人们或是挥着手臂,或是哭喊着,与此同时镁光灯的闪光此起彼伏着,对于码头上的记者而言,这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次盛事,中国第一次向外国大规模派出留学生,这是中国在求知识于世界的路上迈出的最大的一步。 “启航”号开始点火了。 旅客们加快了登船的速度,码头上送行的人群又挥起了手臂,码头上的哭喊着越来越响了…… 眼见着孩子即将离开,裹着小脚的母亲们吩吩哭喊着、抱住自己的孩子,不愿其离开,最终在父亲的帮助下,母亲松开了手,被放开时孩子们在上船前,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给父母叩着头。 喧嚣声与哭喊中,汽苗长鸣,轮船上那个巨大的烟囱冒出浓烟,混杂着雪白的蒸气,在空中舞出色调分明的轨迹…… 这艘巨轮即将起锚,承载着一个民族对富强的渴望开始它的求知识于世界的航程。 船艉在水下的螺旋桨同时启动,由于码头水位较浅,因此当江水被搅动时,连带将江底的泥抄翻动了,就像在水下爆炸了一颗炸弹,霎时,江水变得混浊了…… “再见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学得有用之识的。” 挤进围在船舷边的人群,李齐鹏深情地对着逐渐离开的码头,喊出心底的感叹,在他感叹的时候,更多的的少年却是面对着亲人跪拜下去,给码头上的父母行着叩头大礼。 在船舷边向码头上的人挥手的孙中山,看着的那些跪拜在甲板上,不住的冲着他们的长辈们叩头的孩子们,禁不住长叹了一声。 “他们,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的希望啊” “中山兄,此行,我等责任重大啊” 让出舷边的张峰看着同样将舷边让给少年们的孙中山,开口笑说一句。 以司法部次长一职率团出访的他,可谓是踌躇满志,此行主要目的在于考察各国法律,“以法先行,以教育为重”是执政制定的此番考察的重点,其次才是各国政体、军事、经济。 “是啊” 孙中山点点头,看着面前这位年青的司法部次长,对于这次路线安排,他多少感觉有些古怪,印度,印度是考察的第一站,接着是埃及,沿途还要往奥斯曼帝国、意大利、法国、德国,再由德国驶向英国,再由英国入巴西、阿根廷,经麦哲轮海峡入智利、秘鲁、哥伦比亚,再入墨西哥,最后方才从旧金山入美国,转由火车考察美国全国. “这次路线……” 不待孙中山开口说完,张峰便用手一指,那些在舷边哭泣着的少年们。 “这次路线,一方面固然是为我等考察团所安排,而却又为他们所安排” “这是为何?” “我们至少还是个国家,这些少年会知道,若是说是,他们不努力,印度等国之现状,即为中国之未来” 张峰的话让孙中山一愣,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启程号”锋利如刀的船艏劈开黄埔江的江面驶向前方,而船艏翻开的白色浪花就是破开宝石所带出的粉沫,太阳刺破了原本有些阴霾的天空,金色的阳光挥洒在“启航号”巨大的船身上,此时,似乎世间的一切都在祝福,祝福这些少年们一路顺风…… 五光十色的晚霞,把半个天空都组成了发光的锦缎,血红色的夕阳,在散乱无章的云朵霞片中徐涂下沉。 夜幕降临了,埔东产业饭店宽大的宴会厅内,上海的社会名流显贵云集于此,这是上海商界为执政举行的宴会,上海作为执政的根本,对于上海商界来说,每一次,为执政准备一场宴会,在宴会上认购债券,或许是他们表示对执政支持的一种方式。 宴会从天近傍晚时开始,献筹交错,人头攒动。宴会厅中的人们彼此寒暄、客套。这是社交场合必不可少的应酬,酒像是兴奋剂,将人们感官刺激到神经的末梢,这种宴会并不同于传统的宴会,而是西式的宴会,相比于欧洲人在宴会进行到**的时候,晚礼服掩盖下的身体热起来了,语言变得放肆大胆了,行为变得轻浮起来,这里依然保持着东方式的儒雅之节,尽管宴会结束,乐队演奏着音乐,舞会开始了,不过舞池中只有寥寥十数人而已。 在宴会上,不时的和这些商绅们聊着执政府对经济的看法时,陈默然偶尔会把眼神投向一个角落,在那个角落里,坐着一些女士,这或许是光复后的变化之一,在政府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女人开始走出了家庭,不过这些商绅们带来的大都是自己的妾室或者说是女儿。 对于他们来说,年青娇美的妾室是炫耀的资本之一,而带着女儿来此,却有着另一番目的,有的是把眼睛盯上了这位只有一个妻子的执政,当然更多的人是把眼睛盯上了跟着执政来到这里的年青的官员们,那些年纪青青即以出任显职的官员或将军,可谓是前途无量。 而陈默然偶尔会似有意,似无意的把眼神投向之孤独地坐在桌旁的女孩,她冷漠的表情与热闹的宴会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长得的确漂亮,映入陈默然眼帘的是一张惊艳的脸庞,一双传情的大眼使得她那略显傲气的神情带有一丝妩媚。具有一种生气勃勃的野性的美,她那双时而热情天真,时而茫然若失的黑色大眼睛里闪动着难以捉摸的内涵…… 此时,坐在餐桌旁的李忆睛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悲哀,她看着那些围在那位身着漂亮军装的、地位显赫的执政身边,迎逢着他、附和着他,随着他的一言一笑,在那里或大笑,或叹息的人们,为他们感到悲哀,当他们竭尽所能的讨好着他的时候,又岂会知道,在他的眼中,他们是何其的渺小,渺小的好像沙子一般。 “……不仅厘金会予以勉除,他日待国家大制择定之后,政府亦会推出进一步鼓励实业办法,界时,新厂免税范围或会更广,时间更长,同样对于有所成之实业家,政府会给予授勋,嗯若是民择帝制,我个人绝不吝于向各位有成之实业家、金融家授以爵位” 陈默然的一句话,只让围在他身边的商绅们惊的倒吸一口冷气,所有人的眼中皆露出憧憬之色,一些年纪稍长的甚至因过于激动而泛显潮红之色,借着这个机会,陈默然再一次把视线投向那具让人心觉惊艳,又有一种截然不同的野性美的女孩身上,此时,她已经站起了身来,苗条又不失丰满的身躯裹在剪裁得体的裙子里引动人的遐思,站起身的她,朝着阳台走了过去,在心下暗叫着可惜时,一个穿着西式淑女裙,粉雕玉琢似的小女孩却走到他的面前,动作娴熟而灵巧的行着一个西式的淑女礼。 “尊敬的执政阁下,可以邀请您跳支舞吗?” 突然出现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只让陈默然一愣,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执政,这是福丰面粉公司经理宋嘉树的小女儿” “宋嘉树?” 这个名字,陈默然并不熟悉,应该不在巴结奉诚自己的人之中。 看着面前这粉雕玉琢似的小女孩,想起家中的女儿,陈默然脸上堆满了微微,绅士般伸出右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能请您跳支舞吗?我的小姐” 我要满足这个小女孩儿心底的愿望。 小女孩一听开心的笑了起来,并且立刻接受了他的邀请,拉着她的双手陈默然教她跳舞,虽说她的个头很矮,但陈默然一样可以带着她跳。 带着这个小女孩,两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她高兴而且双颊微红。此时人们都神情各异看着正在教着这个小女孩的跳舞的执政,尤其是宋嘉树在听到舞池中传来的女儿的开心的笑声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前美龄说要邀请“皇帝”跳舞,他还以为是美龄在开玩笑,没想到…… “耀如,令千金虽年幼……” 宋嘉树根本听不清旁边的人在说什么,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带着女儿跳舞的执政,在他的想象中,在中国绝不会有任何皇帝会接受一个小女孩的邀请。 终于一曲终了,松开依然咯咯笑着的小女孩,陈默然礼貌牵着女孩的手,把她带到舞池外,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些歉意。 “小孩子懂事,还请执政莫怪” 宋嘉树在表示着歉意,又看着女儿严厉的说了一句。 “美龄,还不快向执政道歉” 美龄?宋嘉树……她……她是宋美龄 第273章 十年期(求月票!求定阅!) 第273章十年期(求月票!求定阅!) 远处田野和树林上空已经下着倾斜的大雨。(顶点小说手打小说)雨云送来湿润的空气。闪电偶尔划破灰云,伴着滚滚的雷鸣,陈氏花园不时被这电闪雷明照的通白。陈氏花园主宅的书房,再一次迎来的它的主人。 书房外下着雨,打着雷,可书房内却是一片沉默,偶尔一声响雷几当头响起时,书房的窗户甚至都发出些许震荡产生的晃响。 吸着香烟,这会陈默然偶尔想起在宴会上同自己跳舞的小女孩,依还觉得有意思,以至于脸上不时浮出一些笑容。 或许这就是身处这个时空的一种意外,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意外的结识一位历史名人,只是不知道,在历史已经改变了的这个时代,宋氏三姐妹,还有可能像历史上一样,那样穿插于中国现代史吗? 不可能了 在陈默然偶尔想着自己与那些历史名人“巧遇”而偶露笑容时,坐在他面前的秦毓鎏瞧见先生脸上露出的笑容时,那张年青甚至有些稚嫩的脸庞上,同样露出了笑容,不过二十四岁即任光复会秘书长的年青人,此时却是为另一件事偷乐着。 “先生,“启航号”已经启程了” 作为光复会的“老人”,秦毓鎏更倾向于执政为先生,一来合乎情理,毕竟是先生把大家引到民族光复这条路上,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这种称谓,却显得与执政亲近。 “嗯?” 听着秦毓鎏的话,陈默然先是愣一下,旋即明白了他为何特意说这事。 “念萱,你觉得孙中山他们离开了,就万事大吉了?” 瞧着秦毓鎏面上的笑色,陈默然无奈的叹口气,光复会中之人,实在是太过于年青,未经过任何政治历练,虽说年青人使唤起来容易,只要自己一声命令,他们不问三七二十一就会去做,但年青人总归是年青人,想起事来还有些太过于简单。 “让孙中山出国考察的目的固然达到了,可别忘了现在国内还有其它的团体” “先生,您的意思是张杨两人?” 秦毓鎏诧异的反问一句,若是说团体,现在的国内,怕除了光复会外,就只有孙中山的兴中会,还有一个是最近冒起头来的“立宪公会”,那是杨度鼓捣碎着张謇等立宪派人士新成立的政党团体,与鼓吹共和制的孙中山不同,立宪公会鼓吹的是君主立宪制,而他们口中的君主立宪却又是行以虚君,实施议会政治。 而陈默然即没点头也未摇头,如果说自己最成功的地方是什么地方?怕就是给光复会的这些年青人洗脑了,自己成功的让他们相信,自己是遵重民意,以民意为最高准则,也正因如此,很多事情并不方便直接说出来,即便是被自己视为亲信的秦毓鎏也是一样。 不过虽说不方便在他们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但却可以在另一群人那表露自己的意思,就是张之洞、袁世凯的面前,尤其是袁世凯,有时候他的心机用起来反倒更方便一些,而且只需要自己稍点一句话,他就能琢磨半天,最终明自己的的意思。 “先生,以毓鎏看来,杨度等人,所鼓吹之立宪,背藏祸心甚至远甚于**党” 秦毓鎏却突然开口说道,过去的几天间,他一直在找机会向先生进言。 “哦” 原本靠着椅背的陈默然,微微前倾一些身体,他倒是对秦毓鎏的这番话好奇了起来。 “先生,之所以出洋考察为由支开孙中山,是防止因国议混乱,进而导致政局动荡,而杨度所鼓吹行立宪,却意在谋权,杨度为投机之徒,其心甚不及孙文等人,于这等人看来,政局动荡绝非他所虑,所图所为只图权谋而已。” 轻点下头,在这一点上他的看法倒和自己一样,只要一想到杨度在袁世凯这边,用“劝说夫人离婚”,那边跑到伦敦又拿着双正妻说事,陈默然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自在,杨度只是一个投机之徒。 “其所言立宪,政令虽由内阁所出,然后一切政令由议会认可后方可执行,如今其立宪之说蛊惑甚重,若立宪公会得以支持,其借以国会之名,对内阁加以制肘,从而达不可告人之目的,若国会拖累内阁之决,纵是先生意欲强国,怕最终也是徒劳无功了” 最近几月,因不在执政府任职,使得秦毓鎏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各国政体利弊得失,从杨度鼓吹他的“君主立宪”开始,他就感觉杨度和**党一样,最终将中国滑向法国式的政坛混乱,对于法国那样列强政坛混乱是可以接受的,但中国呢?中国却不行。 “执政,无论是行以帝制或是共和,对于中国来说,最重要的是建立强有力的中央政权,如此才能实现执政于“关税事件”时所倡导的举国一致,” 犹豫着秦毓鎏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在各省光复之初,随督政府建立的还有旨在获得本地士绅支持的咨议局,作为光复会秘书长,秦毓鎏有幸见识到各省咨议局内的一些混乱,像湖南临重兵压境时,咨议局中之人竟谈起了应与满清议和,再到后来江南各省光复时,咨议局中同样有人提议与满清划江而治。 总之,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幸好现在咨议局是咨之议之而不决之,否则怕光复大计真被那些“地方贤达”给耽误了。 “无论是**党或是立宪派对于他们来说,他们首先考虑的是本身权力得失,而非如我光复会中之人,所思所想如先生所教导“旧为光复,今为崛起”,光复会弃成见,唯图国强之心,又岂是那等野心家或是投机者所能相比” 秦毓鎏说出这番稳重之言着实让陈默然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未表态度,只是静静的听着。 “先生,以今日中国之局,若是他日行以公投,确定中国今后的政体,民众只会选择帝制,一方面是民众只知皇帝,而不知共和,另一方面老百姓跟小绅士走,小绅士跟大绅士走,举国士绅几都倾向于帝制,国体为帝制几乎已成定局。但若行帝制,以必行以宪政,但这个宪政如何行之,却是现在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嗯可以暂且将国内团体分为保皇、共和两派,即便是光复会中,亦分成保皇、共和两派,虽说大家都决定尊从民众选择,但光复会分裂怕是早晚之事……” 当秦毓鎏的脸上露出一些忧郁的神色时,陈默然同样是心神一黯,这又未尝不是他未倾力支持光复会的原因之一。 “相比于共和派,保皇派势力最为广大,举国士绅几乎皆为保皇派,而保皇派中又分为数个支派,如张咨政等人即为一派,梁启超又为一派,而如今杨度更为一派,互相之间他日难免倾轧,这势必可能给共和派制造可乘之机,若是如此只怕到时政坛不稳,内间倾轧不断,拖累国事” “念萱,你所忧未尝又不是我所忧啊。” 伸了伸腰,陈默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又重重的吸口烟。 “执政,解决之道,唯一有行以中央集权,减削议会之权” 原本吸着烟,喝着茶的陈默然突然变得专注起来,他看着秦毓鎏,最后又把心中隐藏的那份焦切压下去,淡淡的问了一句。 “念萱,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家的意思” 话问的虽说不明,但秦毓鎏还是听出了先生所问。 “这是大家的意思” 窗外的雨下着,听到这个回答后慢慢的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大雨。 “哎” 原本似有满腹的话要说的陈默然,最后长叹了一声后,却不见下文。而在这声叹息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上海之前,与张之洞那番秘谈,是时候了 这时一道闪将书房映亮,接着又是一声惊雷,这一夜注定不再平静, 天大亮了,秋雨仍然紧一阵慢一阵的下着天空上,灰蒙蒙的,雾潮潮的,像覆了厚厚的一层障气,那丝丝的秋雨,如同从障里漏下来的一样,无声地下着,莫明其妙地下着,执著地下着。 整个上海城,好不容易摆脱了黑夜,又进入了雾雨之中。而在这朦朦雾雨之中,黄浦江畔的产业银行大厦在绿色、橘色探照灯的光柱的映照下,却依然显建筑本身磅礴气势,高耸雄伟的产业大厦的尖顶直至云霄,借鉴了哥特式教堂和巴洛克式城堡的浮华又引取了中式建筑风格的产业大厦,从建成那天起,便与黄浦大楼一齐成为上海的地标式建筑。 产业银行大厦不仅是产业银行总部,同样也是产业公司总部所在地,同时这座大厦还是一座对外营业的高级饭店,多达204间客房,包括的十间套房、55间豪华客户,正如产业银行大厦一般,产业饭店从投入使用时,即一直受到外界的追捧。 窗外,是雨雾弥漫,室内,却灯光融融,在产业酒店八楼的客房内,为了消除自己心中的不安,杨度便从酒店要了几个小菜在书房,与张钟端边对饮,边聊天谈心。 随同杨度一同来上海的张钟端自然知道他的一片苦心,在内心也非常佩服他最近所为,白天在外边奔波了一天的他,此时面对杨度的良苦用心,面带微笑陪他喝着酒。 “这做人呀,有时候我们不要硬钻牛角尖,面对不能改变的实事时,我们都应该学会适应比如说吧这三伏酷暑天,是我们不愿意度过的季节;这严冬寒冷天,也是我们不愿意度过的季节可是,难道说因为厌烦酷暑和严冬,我们就拒绝吗不能,不能拒绝,因为我们根本拒绝不了那拒绝不了怎么办?只有去适应了……” 张钟端专心致志地听着,他知道杨度这么说的原因,只是因为今天,上海商业协会的代表,拒绝了杨度希望到上海咨询局发言要求。 上海等于半个中国,至少在经济以及金融上来说,即便是抛开上海的三千九百五十二家已投产或是在建的企业不说,单是在上海有六十七家银行和两家证券交易所,即持中国经济之首,在光复战争之中,执政府最有力的支持者,就是上海银界。 也正是在整个上海银界的通力合作下,才使得“产业洋”在短短不到五个月内,取代了鹰洋在华东、华南、华中的流通地位,同样也正是上海银界的通力合作,通过银行各地银庄拒绝收取的外国纸币的方式,打击了外国银行纸币发行,从而为产业券的进一步流通创造了契机。 杨度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产业洋”,全新的产业洋正面的产业大厦在灯光照射下银光光闪闪,这枚产业洋,是今天一位上海商绅“解囊”,这种“慷慨”怕更多还是嘲讽立宪公会的自不量力。 “君子不贪财,可若行以立宪,却非得财力相助,我立宪公会,若想行以全国,必取借商绅财力,若无财力相助,立宪公会势难赢取将来” 盯视着桌面上的产业洋,杨度只感觉到一丝羞愤,现在他已经辞去了司法部的工作,全力扑到立宪公会之上,英国一行不仅未得执政好感,反让执政心生恶感得不偿失。返回南京后环顾四周,杨度却又痛苦地发现,即便是曾与自己一同落难的梁士诒,在自己去英国时,竟然已经坐到了财政部专员的位置,而自视甚高的他,却仍旧坐着司法部的冷板凳,真是羡煞人也、气煞人也。 随着国局已定,国内请开公投的声音渐盛,对政治一向敏感的杨度,自然嗅出了其中的风向,而他恰好又是君主立宪思想的铁杆拥趸。相比帝制与共和两者,杨度从不认为共和是个好制度,在他的眼里,最适合中国的道路依旧是君主立宪。 在司法部因擅自离岗而被受训斥时,他果断选择了辞职,以立宪三文带来的声望,结交各方人士商谈立宪,又以张謇为首成立宪公会,而杨度也得到自己想要的——立宪公会秘书长。 过去几日,以立宪公会秘书长一职,于各地咨议局演讲时,受到的士绅吹捧着着实让杨度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平复一些,甚至于生出了柳暗花明又一村之觉。前日,来上海时,他还曾信心满满的相信在上海,至少能筹得不少五十万元的款子,再加上之前筹集的二十万元,便可于全国各地咨询局讲习宪政,鼓动商绅入立宪公会,从而以立宪公会主持未来咨议院,至于是张謇还是张之洞出任内阁总理或是宰相,那是他们的事了,只要自己能主持咨议院,无论何人为相,都不敢再轻视他杨度。 初抵上海时,上海商绅的欢迎倒是让杨度看到了希望,可就在当天,远在南京的张之洞,却在光复报却当头敲了他一个闷棍,张之洞这位执政府的咨政、光复会顾问,在报纸上公开支持宪政,又言称“光复会昨日光复之责已全,今时当行国强之责以改变迎接胜利──中国的胜利”,同时还提出的“执政府又有政令,五年沿袭旧制,以五年为制,定施新法,再以五年预备,行以宪法确立,十年后宪政方可功成”。 紧接着,各省省长先后通电支持顾问提出的“以改变迎接胜利──中国的胜利”,即便是对政治最不敏感的人,即便是立宪,那唱主戏的还是光复会,这全国十个省长里有八个是光复会的,虽说年青但却掌着权不是。 而张之洞在报纸上提出的“以五年旧制过渡,确立司法,再以五年预备,定以宪法,十年得以功成”的过度,不单是得到那些省长的支持,同样各地士绅的支持,张相是什么人物,那是载誉满天下、为天下士大夫所尊崇的大人物,连他老人家都说着“国无宪法,岂能立宪”、“宪政之行,当行以法全,法不全则宪难成”、“沿以旧制,五年沿制,定施新法,再以五年行以预备,确定宪法,各地咨议局院改以省市县议会”,那就肯定没错。 一时间,举国皆称“老大人实有老成持重之识,非我等所能及”,迎逢的拍马的都站了起来,就连同梁启超等人,亦称“咨政所言,实为稳重之举”,接着又以日本为例,日本明治四年开国维新变法,明治二十三年方才行定宪法,十九年功成,而中国定期十年,已属不易。 也正因如此,才会有了上海咨议局拒绝杨度往咨议局演说,以及随后士绅们的冷淡,对于那些商人来说,他们至少需要等到局势显形之后,方可能给予支持,至于现在又有几人想拿着银子打水飘。 “可上海这边……” “都只是一群知视之徒罢了” 盯着桌上的那枚银元,杨度不无恼怒的说道。 在沉默良久之后,他却又冒出一句惊人之语。 “他们想拖十年,我又岂会让他们如愿以尝” 第274章 路政(两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274章路政(两更!求月票!求定阅!) 肖老五,在陕西绝大多数人背后都称光复军第一军司令官肖炘韧为“肖老五”,不是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五,而只是因为他的手段行起来和“阎五爷”一般的心狠手辣。 “难啊” 在西安内城过去的步兵衙门,现在的第一军司令部长官室的内的一声长叹,虽未传出来,可也道出了屋子里人的心思来。 这长官室里,一个下身穿着军裤,上身只着一件白衬衫的年青人,站在地图前,不时的摇头轻叹着。 肖老五也有犯愁的时候,肖炘韧现在愁的不是其它,正是为自己的战线越拉越长在那里犯愁,第一军是光复军中唯一的一个军级单位,河南、陕西、甘肃、青海、新疆,绥远,这都是的第一军的战线。 “骑一师过敦煌了,出了玉门关,就快到新疆了,这补给线越来越长,难啊” 若是说后勤,无论是东北、华南、华东、华北甚至西南,条件都比西北要好,来到了西安,肖炘韧总算是见识到什么是西北的贫瘠,在这地方现购军粮都属难办之事,而且部队越向西北,越是地广人稀,越是地瘠人贫。 “还是要先修一条铁路啊” 盯着地图上的郑县,那里有平汉铁路,路权的收回使得执政府可以不再考虑什么不得擅开支线的问题,然后再盯着地图另一端的迪化。 “3000公里的铁路” 只是想着这距离,肖炘韧便觉一阵头大,毕竟这种铁路不同于其它任何有利可图的铁路,他曾经询问过交通部,交通部给出的答案是修这么一条铁路,短期内并不现实。 原因是无利可图,3000公里的铁路工程造价至少需要6000万元,但过了兰州,西北人货皆有不足,没有人坐车、没有货拉,即便是铁路建成了也铁定赔本。 交通部修建铁路的资本几乎全部依靠外国贷款或是民间债券,即行商业,相比于回报并不丰厚的西北铁路,见效快、回报大的铁路路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6.5%的铁路债券利息对于交通部而言,本身就是一笔负担,他们必须要考虑到回报的问题,在未来五年内,交通部不可能开工兴修兰州以西的铁路。 他也曾通过他人征求过陕西、甘肃两省商帮是否有意集资修路,那怕是先修到兰州,可问题是,现在的陕西商帮经过同治之乱早已不复了当年的辉煌,修铁路,这种利人利已的事情他们自然愿意,不过两省商帮最多只能拿出几百万两银子。 那点银子根本不够,而且按照执政的意思,这铁路没必要耗费民间资本,执政现在的持着的意思是大量胆借钱修路、修港口、办工厂,至于民间资本要尽量把他们引向实业,没有必要以爱国的名义,让他们把原就不多的财力耗费在回报周期短的铁路上。 “要是那些老财主,都看到投资实业比种地挣钱,都去投资实业,那不出十年,国家就是大改观” “难办啊” 无可奈何的摇了下头,肖炘韧满面不甘的喝了一口茶,若是其它的将军,若许根本不需要考虑这铁路事情,至少在知道交通部暂时没有钱投资这条铁路后,就会打消这个心思,然后像他现在一样,派工兵、征民夫去修简易公路。 可肖炘韧和其它人不一样,最重要的一点是信任,执政对他的是信任有加,所以他才需要去回报这份信任。 “没有钱啊” 无奈的摇下头,肖炘韧看着自己起草的这份电报,电报是发给执政的电报,就是要修一条铁路。一条起自郑县,直抵迪化的三千公里长的铁路。 一场秋雨一场凉,几场秋雨之后,南京已入深秋,午夜南京的街道上看不到多少行人,毕竟现在的南京依然是片工业,即便是规划中光复大道,现在不过是正在进行收尾工程,至于两侧的建筑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才投入使用。 南京执政府的会议室内,陈默然正在与詹天佑等几名交通部的人,专心致志的研究中国铁路的线路规划以及筹款问题,实际上这次会议就是讨论线路规划、优先排序以及筹款。 “总之以相对富庶的地区优先,铁路修建必须要考虑到收回投资的时间问题” 詹天佑用一句话为自己的发言收了尾。这位留**童出身的铁道工程师,或许是全中国唯一的一位铁道工程师,二十六年前在耶鲁大学土木工程系学习铁道工程学的他,曾负责修筑过淮南煤矿铁路,也正是这种合作才使得他得已出任交通部次长一职,而在路权谈判期间发挥的作用,更使国人得已了解这位铁道工程师出身的交通部次长。 也正是他负责起了中国的铁路规划,欲要强国非修铁路不可,这是社会上的一种共识,而详细的铁路规划,却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 面对挂在板上规划好地铁路线路图,陈默然不时皱着眉头,这是一条不可不谓之雄心勃勃的铁路规划。十年八万公里和有名的十万公里铁路有得一拼了,在詹天佑坐下时,陈默然并没有对路线优先问题提出任何看法,只是看着铁路规划图在那里沉思着。 “成昆线和进藏线可以改一下至少在未来十年内,不需要考虑修成昆线” 见他们有些不解,陈默然便开口解释道。 “那里的地形太过于复杂,我们的技术条件有限,在未来积累足够的技术之前,冒然上马成昆线和进藏线,技术上不成熟,而且资金上也很困难,很快陆军部会把最新绘制的军用地图交给你们,到时你们就明白了先考察、再决定” “是,执政” 詹天佑并没有回绝执政的建议,西南的铁路本就不易修建,如滇越铁路几乎就是一条枕木一条命。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除去南方的铁路,我看平绥铁路支线张库铁路还西北铁路,必须要列入明年的计划修铁路不仅要考虑到经济上的回报,同样也要考虑到战略意义,如果没有铁路,卫国戍边就是空谈” “执政,张库支线,西北铁路固然于战略上重要,但……” 犹豫着,詹天佑沉吟一会,走到那张规划图前。 “以郑县到迪化的西北铁路为例,里程至少三千公里,而张库铁路更是超过一千公里,两者相加,四千公里铁路,按公里造价五万元计,需资金多达两万万元” 詹天佑不是没想过的这两条铁路的意义,在西安的肖将军已经前后发过多封电报,执政和肖将军考虑的国家安全上的需要,但作为铁路的直接规划者,他所需要去面对的是修铁路所需要的巨资,这不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而是一动工就是几万万元呀虽说执政说过,可以大胆借钱,但这钱总也得有地方借不是。 或许因为一筹莫展,所以,陈默然和詹天佑等人,望着规划好的铁路线路图,陷入了沉默。 陈默然首先打破了僵硬的沉默。 “借吧只有借钱修铁路了。不过,这次借钱,咱们不是去让外国公司承包,也不找国人去借,而要自己直接走出去,去伦敦、去巴黎、去纽约借钱……” 陈默然话没说完,詹天佑便苦笑道。 “唉执政,还要借吗?旧帐未还,又借新款,这几条铁路同时开工,仅是启动资金就需要至少一万万之多啊一下借那么多外债,怕老百姓一时难以接受” “现在借款和过去不同,借款是为了修我们中国的铁路,咱们不可能像满清一样,以出卖路权为代价……” “所以说,现在也更难借了” 詹天佑又一次打断的陈默然的话说。 “过去,外国银行愿意借款的给满清。那是因为他们利益使然,而满清在借钱时承诺他们个天,一个地,现在不仅不给兑现了,反而被我们收回了,虽说我们保障了借款偿还。可现在,你要向再向外国人借钱,如果没有利益,凭你吹个天花乱坠,他们分文不借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外国人的眼里只有钱如果没有巨大地利益可占,他们根本不借分文” 詹天佑话只是让陈默然笑了一下。 “其实,也不尽然嘛,詹次长,咱们现在借钱是直接到外国的交易所里发行债券,用的是铁路作担保,同样也是用铁路收益还款,对于那些在华银行来说,他们是用借款为要胁,诱使满清出卖国权,但最终他们也只是承销债券而已,而那些债券最后都是拿到纽约、伦敦和其它国家的交易所中去出售,我说过,咱们的为什么不在国内借款,是因为咱们需要国民把钱投入到实业上,借款要走出去,去把外国人老百姓口袋中的钱掏过来,满清过去发行的小则上百镑,多则十数万镑的债券,咱们这次走出去,要发行小额债券一个外国大型银行可以索要利益,但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个平头老百姓呢?他们能要什么利益?无非只是回报罢了” 此时面对着交通部的这些官员,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来,放着这么一个财神爷不用,着实有点屈才了。 [奉献] 第275章 形象与国家(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当冰冷的夕阳,完全沉没在冰冷的地平线下;当西天之上,只遗留下一片瑰美浓艳的晚霞时,有着“财神”之称的产业银行总裁黄会允带着十几名随员,踏上了停于黄埔江码头的一艘驶往美国的邮轮。 汽笛声响起时,喷吐着烟烟的邮轮缓缓划开江面,朝着吴淞口的方向驶去,黄会允并没有和其它人一样,在邮轮的舷边和送行的人们告别,而是呆在船舱里,静静的思索着往此行销售债券的方案。 “国家急需至少5亿元经费用于修筑铁路、公路、港口,这类基建设施只能依靠外债……” “这是一项十万火急的甚至决定未来国家命运的大事” “目前的形势的对我国募集外债极为不利” 金钱这种东西常常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虽说在执政府里,执政说的是五亿元,但黄会允相信,也在十七天后,当自己在旧金山上岸时,这个五亿或许会增加到七亿,甚至更多。 执政很早以前就曾透露过他的意思,如果没必要的话,他不会用自己的钱去修铁路,好钢用在刀刃上。满清的甲午、庚子两次赔款,已将关税、盐税悉数抵压予外人,没有具体的担保很难借到外债。 工业企业作为担保又难为各国金融界所接受,执政钱会用来购买公债,而铁路、港口这些有实物作为抵押的债券却普遍为各国所接受,可以直接借用外国贷款。建设公债面向国内,具押公债面向国外,这是执政府制定的一个借债策略,从国外多借一千万,国内就能多出一千万用于投资企业。 “难啊” 在美国生活二十年,曾在美国纽约城市银行从职员作起,一直帮到到投资部副主管的黄会允自然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困难。这个困难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是自身,而另一方面则是金融市场。 长期以来,世界上的金融资本集中在英法两国。日俄战争之后,日本派出了日本银行副总裁高桥是清,他所担负的工作就是在英法两国募集外债,也就是把要流向俄国的资金渠道切断,并使之改道流向日本。也就是说,他不仅仅是为日本筹措军费,更主要的是要造成俄国的战争经费出现短缺、枯竭,以便大大改变日俄战争的态势。 正是高桥是清出色的工作为日本募集了将战争进行下去的资金,而自己呢?第一次扎到这国际债券市场中国,是要从日本还有俄国的嘴里抢夺有限的金融资本,要用什么去说服他们呢? 因曾在纽约城市银行从事投资工作的经历,使得黄会允对国际外债交易并不陌生,想要打开局面必须要从银行家同行中突破,不在银行家同行那里获得突破,与银行谈好承销条件,募集公债的工作根本不可能打开局面。 “美国还缺乏发行外国公债的经验。而且为了美国本国的开发,正处于资金不足的境遇之中。” 思索着高桥是清在出国筹集公债,只在美国进行短暂逗留的原因,黄会允的嘴角总算是咧出一丝笑容,高桥是清虽然曾在美国呆过,不过却是被卖为奴隶,他根本就不了解美国,更不了解美国的资本。 欧洲金融界或许是传统的资本输出地,但即便是整个欧洲的财富加在一起,也无法同美国相比,在纽约城市银行的工作经历,使得黄会允远比高桥更了解美国金融界,他们难道就不渴望打开承担外国公债发行的渠道吗? 总算是让自己放松一些的黄会允趴在书桌上,开始盘算着自己抵达旧金山之后,应该首先邀请那些银行家,排在第一位的并不是他的老东家纽约城市银行,而是另外一家银行,一家靠着债券建立了掌握美国经济的金融帝国的家族,或许他们可以给予自己的一定的帮助,如果……足够的利益 “允达出发了” 趴在书桌上看着文件的陈默然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如果时间没错的话,现在刚出长江口” 管明棠如果的报告着,作为的财政部长过去的近两个月中,他一直在北平和各国就关税新约进行谈判,正像最初执政所预料的那样,堡垒是从内部攻克的,攻克一座塔楼之后,剩下的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财政部又与英、德、荷三国签署了关税新约,只等与所有国家签定关税新约后,即可实现关税自主。 “哲勤,觉得的允达这次去美国结果如何?” 放下手中的钢笔,陈默然看着面前坐着的管明棠,他和允达一样,都有着常年在美国生活的经历,允达了解美国的金融市场,而管明棠却了解美国的方方面面。 “不容乐观?” “哦?为什么?” “我们不是日本,所以不能用高桥是清的收益,等而视之,执政给允达布置的任务是5亿华元的债券,相比于美国对债券的吸纳力来说,可以用九牛一毛来形容,可是执政,我们毕竟不是日本” 管明棠反复提到日本,却让陈默然好奇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轻蔑” 在执政刚一显露出他的疑惑时,管明棠的唇间吐出了两个字。 被勾起好奇心的陈默然坐靠在圈椅上,双手扶着扶手,看着面前的管明棠,他说的这两个字的确是事实。 “说来听听” “执政,因为美国首先与我国达成关税新约,所以国人大抵是知道美国总统罗斯福的,而罗斯福也是了解中国的,作为美国对华政策的决策人,他不得不关注中国的情况,吸收有关中国的知识。他获取关于中国的信息的渠道,除去美国的各种出版物之外,主要是美国来华人员和研究中国的学者。那些到过中国的美国人,有些是他的朋友,他们向他介绍了不少中国的事情;他也经常与对中国素有研究的学者,一起讨论中国问题。” 微点下头,陈默然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是身为一国元首的他制定外交政策的必然,他必须要了解这个国家,正像现在自己千方百计的去了解那些国家一样。 甚至于对于自己来说,自己需要比对方更了解他们的国家,中国若想要实现崛起,就必须要具备同时在空中玩转六个球的能力,至少现在看,外交这个球打的还不错。 “罗斯福对于的我国的轻蔑是骨子里的,在过去的几年间,身为美国总统的他不断的告诫美国人,中国用她的不幸……给我们一个活生生的教训,如果一个国家同时既富庶又不能保卫自己,要寻求作为一个国家而生存乃是再愚蠢不过的” 管明棠的声音不大,也未来表露出任何情绪,他似乎是在谈论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般,而陈默然这会反倒是满的无奈。 “我在美国的时候,亦知道罗斯福乃是一个通过顽强的自我奋斗而获得成功的人,所以在他的价值标准中,战斗精神和自强自立是最可宝贵的,他认为中国人恰恰缺少这些品格,所以不免产生轻蔑之感,与他对中国的看法相对照,他十分赞赏日本人的民族性格。当罗斯福用中国作为反面教材提醒美国人的时候,他却又以日本为正面教材,告诉美国人,美国应该如何” “一反一正,他蔑视着我们,夸奖着日本,这直接影响到美国人的判断,而这会影响到美国人对我国债券的热情是吗?” 陈默然不假思索地反问道,听着管明棠的话,他可真的开始担心起黄会允的美国之行了。 “不仅如此,当我们在路权和关税问题上开始普遍抵制洋货时,罗斯福的看法就更为尖刻,尤其是在路权期间,他曾在报上发表言论,指责我们在傲慢无礼和不诚不信方面仅次于俄国人” 这时一个年轻的侍卫官走了进来,给陈默然和管明堂一人端上一小杯乳白色糊汁。北平陷克之后,他每天晚上时照例要喝一杯这样的糊汁,这是一位投身而来前清官员,请宫中一个老御医开的方子,用鹿茸、人参、虎鞭、蜂蜜等补药熬成的。就靠着一天早晚两小杯糊汁,才使得他在应对这繁杂国事时,又始终保持旺盛的精力。 喝完杯微甜的蜂蜜糊汁,管明棠方才继续说道, “当然,执政,现在罗斯福的对华态度,正在发生变化,我个人更倾向于这是出于亚洲力量平衡的需要而发生的变化,这种变化很难影响到罗斯福本人以及绝大多数美国人,对待我国业已产生的印象,嗯……印象很重要,就像日本,他们每一次胜利都可获得欧美各国民众的欢呼,他们债券自然受到民间的欢迎,甚至高桥是清本人也因为签字过多,右手一度疲劳过度,造成活动不便印象,对一个国家的印象直接影响到他的债券发行” “印象” 陈默然认真地听着。管明棠的这番话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心下喃着这两个字,陈默然的眉头锁堆在一起了,罗斯福和美国人对中国的印象不佳,正是满清腐朽、软弱与无能造成的。 “中国人似懦怯和低效率”、“中国式的**”,正是这种印象,使得罗斯福对中国充满了轻蔑之心,当议员们反对海军拨款的时候,他批评那些人,说他们实际是要把美国降?到中国那样的水平。 “中国的主要问题,是缺乏民族的凝聚力,不能一致对外而表现出强烈的战斗精神。”甚至有一些专家称,中国人口出生率太高,将对白种人构成威胁;罗斯福同样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因为出生率和人口多寡并不能决定“国民性格”,中**队尚无可能向欧洲人发起进攻性的战争,在中国,“行伍生涯是被人瞧不起的”,而且中国不具备所谓“中心方向感”,国家仅只是一个各省的临时集合体,因而不可能像日本一样经过一次**而具备好战和侵略的取向,从而跻身于文明国家的行列。 “执政,在关税问题上,您之所以强硬,甚至摆出一副不惜一战的姿态,为的是什么?无非也是国家的形象,您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欧美列强,这个国家已经发生了变化,当时诸省表现出的全国一致,也是震惊世界的正是这种震惊,才促成了他们的对华态度的变化,但这一切还是远远不够的” 思索着管明棠的话时,陈默然习惯地摸着胡须。他的胡须最初蓄的是普通的八字式,他便又改蓄普鲁式胡须,即两端尾部向上翘,如水牛之角。须式改变引起连锁反应,官场上下纷纷蓄起牛角式胡须来,官场的爱好又影响社会的风尚,官场又影响着士绅,大士绅影响到小士绅,现在几乎半个中国的中年男人都在留着这种胡须,与汉服、新服以及汉礼的推广都是同样,往往只需陈默然起个示范作用就行了。 沉吟半晌后,陈默然抬眼看着面前管明棠。 “哲勤,那你告诉我,中国需要怎么样改变自己的国家形象?” 虽说此时陈默然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他还是需要听取一个管明棠的看法。 “执政,您曾随着您的父亲在欧洲,非洲以及美国各地生活过,我想请问执政,在您看来,英、法、德、俄、美这些所谓的列强国家,是如何改变自己的国家形象以及国际地位的,他们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 沉默管明棠的反问换来的是陈默然的沉默,还用问吗?只有一种方式。 “执政,美国是世界第一经济强国,可在很多问题上,美国的声音从不曾被各国聆听,就像辛丑议和时,美国的主张就不会各国所听取一般,归根结底是什么让美国拥有一流的经济、一流的工业,却没有一流的影响力?” 管明棠一连串的问题,换来的是陈默然的一阵苦笑,自己没想过进行一场对外战争,改变中国的地位吗?想过 可现在的问题是…… [奉献] 第277章 对话(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湖畔石质的船坊正下着凄沥的小雨,这让南京这个深秋的下午更显出了一丝凉意,伴着小雨击打湖面时发出的浙沥声。(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坊间两人面前的石几个摆着两个红鱼细磁茶杯,一个紫砂茶壶,两碟精致的点心。 这会他们俩人倒是没有了上下之分,管明棠坐在几旁吸着烟,而陈默然却是附庸风雅摆弄那茶具和茶,在这个时代或许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可以学习任何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实际上一直以来,陈默然都希望通过自己和家人的兴趣,去带动这个国家在衣着、习惯以及礼节上的改变。 就像姬丽像英国的下午茶的习惯带入中国,并在现在南京贵妇圈里风行一般,南京的那些无所事事的夫人们利用午后的闲暇时光,在执政府的花园里,在茶香的掩映之中,有些兴奋、有些嫉妒地谈论着别人的私生活,而对于她们来说,最重要的却是的结交那位执政夫人。 慢慢在南京上层社会兴起的下午茶虽说仿制欧洲的礼议,但却加上诸多从古籍中汲取的汉式礼节,这下午茶相形于欧洲人的休闲,却显出了端庄、优雅,同样的也是推广汉礼的一种方式,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汉式的礼节随着诸多潜移默化的活动,在南京推广,并向全国扩散开来。 此时陈默然就是亲自为自己的客人准备着下午茶,尽管管明棠并不是客人,但这种举动却使得每一位享受过这种待遇的官员、商人,都倍觉受宠若惊。 “昨天,你我谈话之后,我思考了整整一夜,我一直在考虑着你的那个建议” 亲自为管明棠倒了一杯茶后,陈默然一边品着龙井的清香,一边开口说道。 昨天管明棠的那个“不管用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不计牺牲多大,找一个理由,找一个借口,找一个合适的列强,狠狠的打一仗的建议”,在让陈默然惊讶的同时,但在惊讶之后,却是一夜未睡的思索。 是的,打一仗,若想赢得尊重,就需要在战场上打一仗,一个国家的地位,从来只有依靠战争,方能获得,也只有战争,才能够让这个国家赢得国际社会的尊重,靠着一场战争的胜利,换取整个世界对这个国家看法的改变。 如果可以在战场上击败一个列强,形象的改变,可以让中国获得债券市场有利条件,同样废约改定新约,也可以加快,无论怎么看,为了国家的尊严和未来的命运打一仗都是值得的,而需要考虑的问题是什么呢? “但是,你必须要知道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能力进行一场对外战争,而且也没有合适的对手,和日本人联手打俄国,是打落水狗,这换不来地位的改变,同俄国人联手打日本,赢了,在欧美各国看来是理所当然,不论如何,都只是跟在两国后面的跟班罢了” 之所以,把管明棠从财政部请到执政府来,未在办公室,也未在书房,而是在这自己第一次进这座总督府时的那艘石坊里,亲手为他准备着下午茶,无非就是请教的意思。 “是啊人们最看不起的就是捡骨头吃的狗腿子” 管明棠用了一个更难听的词道出了这个跟班当不得。 “狗腿子的成就,都是主子赏赐的,没有人会在意这个狗腿子付出了多少,人们所看到只是主子的成就,狗腿子是当不得的” 品味着雨前龙井的幽香,陈默然沉思一会,吐出一句话。 “哲勤,打青岛怎么样?” 日俄战争的混水肯定是不能去趟,可以去捡骨头,但绝不能去让狗腿子。 沉吟片刻后,管明棠摇摇头。 “德国拥有全欧洲最现代化的陆军,而且德国海军实力远胜于我国,若以青岛为由,打一仗,除为德国换取劳师远征的经验之外,还有可能引起列强反弹,威海卫、香港、九龙,都有可能成为下一次战争的理由,不能排除英国人介入的可能性,得不偿失” “那若是在西南寻找一个借口,进军中南半岛呢?” “执政的意思是去捧法国佬?” “打仗,有时候也可以挑个软柿子狠狠打一次,法国人的战斗意志有限,我们能在二十年前打败他们一次,现在还能再打败他们一次” 陈默然把手一挥,像要赶走什么东西一般。 “和上次一样,在陆地上干掉他们,用失败迫使法国政府同我们议和” “和上次一样,” 管明棠突然插口打断执政的话。 “我们赢得陆地上,然后失去海上一样是吗?” 他的反问让陈默然一愣,的确,法国的奥布海军上将提出的以白痴著名的“绿水海军战略”,对法国海军造成的危害是难以弥补的,法国海军那一堆旧式战列舰根本就是公海上无重轻重的力量,但那也是对于其它列强,对于中国来说,这依然是一个强大的,甚至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执政,虽然明棠并不是军人,但从肖将军一再发来请修铁路的电报上,至少可以确信一点,打仗就是打后勤,在西南保障后勤我想难度应大于于西北保障,两都是同样,即便是子弹都需要从几千公里以外运输,恶劣的交通条件,使得我们不得不依赖海路,若是海路被切断,那时怕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国际地位的低下,一直都是陈默然心头之病,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变得有些急躁,必须深思熟虑,分析比较,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脱口而出。 “好吧我同意找个合适的列强打一仗,可德国不行,法国这个软柿子还是不行,那哲勤你来说说,我们要去和谁打,难道我们要从云南打缅甸,从广东打香港,去打英国吗?或是说渡海去打菲律宾,和美国人打。” 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只觉得一阵无力,如果自己来的时代是19世纪,甚至于甲午战争刚结束时多好,那样至少现在去挑战俄国的就是中国,而不是日本,日本花了将近十九亿日元的战费,借了18亿日元的外债,可打出的却是一个用钱买不来的大国地位。 从绵羊摇身一变为可以叼咬猎物的豺狼,大国地位使得日本成为西方世界平等的伙伴,而这正是一个国家发展所必须的,如果他国都不曾正视你,还谈什么平等谈判,引进技术、资金。 管明棠会意地看了有些沮丧的执政一眼,作为财政部长,他明白原本自己并不应该提出这个建议,但他知道这个国家需要什么。 “我们的国家需要一场胜利的对外战争,对内,提高民族自豪感,提升民族凝聚力,使政府获得充分的信任。对外,提高国家地位,换得公平对待的权力除去战争之外,别无选择” 是啊别无选择,可选择的敌人呢? “执政” 放下手中的茶杯,管明棠直视着面前的执政。 “其实,我们一直在轻视自己的力量” “我们看一下去挑战俄国的日本,今年日本的税收收入将会超过3万万元,今年的生铁产量和钢材产年均会超过或者接近6万吨,陆海军工厂机器马力数是19843马力,职工是53593人,制造业资本7971万日元,商船吨位接近70万吨,这挑战俄国近九个月后的日本,而在去年,他们的力量远底于此,可是他们却敢于去挑战力量远超过自己的俄国,虽说俄国是大而弱,日本是小而强,可其间以国运相赌的决然却可见一般。” 在管明棠说话的时候,陈默然坐在石凳上,十指交叉的双手托着下巴,眉头不时的紧皱着,日俄战争的确是一场以国运相赌的赌博,日本两次都将国运押上赌场,最终他们赢了,甚至赢得非常漂亮。 “而我们呢?今年我们的税收收入将超过5万万元,仅马鞍山一厂,钢铁产量即超过一百一十五万吨,上海浦东一地制造业资本便超过五千万元,正在扩建金陵兵工厂枪炮总投资超过的三千万元,汉阳兵工厂扩建亦投资超过两千万元,仅此两厂,现在每日成造成枪500杆,子弹250万,山野炮六门,炮弹一万发,迫击炮二十门,炮弹两万发,淮南化工公司,每日可出27.5吨无烟发射药及苦味酸炸药,论及军工生产能力,我国远超日本数倍,过去八个月间,马鞍山、金陵、江南、汉阳以及浦东私厂向光复军提供的武器弹药,远超过日俄两国目标所耗弹药总量再以海运来看,夫人兴办石油公司期间,曾在英国政府支持下购得36船货船,载重吨从五千吨至万吨不等,这些货船后大都入华兴公司,华兴公司与通商船局拥有一百九十艘货船,载重吨位为50.14万吨,相于日本的1300余艘货船,或各许我们的商船数量较少,但其中大都是适合远航的大中型商船在一定程度上,我们的实力远胜于他们” 管明棠又微微一笑,抬头看着坊外被雨水击打着的湖面,那雨水击出的涟漪或许就意味着他此时的心情。 “日本可以去赌,我们同样也可以去赌” “是啊,我知道我们的力量,仅仅只是天马汽车公司,就拥有超过五千部机器,过去的两年间,我们进口了超过四万五千部机器,自造了七千部机器,而且大都是自带电机的新式机器,而且还为江南海军制造局进口了两九百万美元的新式机器,包括一台万吨水压机,当然这要到明年才能到货,” 陈默然一边向桌子上摆茶点,一边思索说道。 “如果说在两年后,我们可以去进行一场豪赌,但是现在……” 吸口烟,他看了管明棠一眼,先前他还用海军反驳自己打中南,怎么这会又,难不成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们的海军啊……日本有三十万吨军舰拱卫海疆,而我们呢?两镇、五海,几乎就是我们全部的海军力量这……我们几乎所有的工厂都集于长江沿岸,没有海军拱卫,陆战上或许可以夺得优势……” “执政,普法战争时,法国海军实力远优于普鲁士海军,但整个战争期间,却未发挥任何作用,这是为何?” 并未说话的陈默然点着一根雪茄烟,立刻吐出一股有点甜味的烟雾来。 “有时候适当的外交谋略,不亚于拥有一支舰队” “说说你的看法吧” “执政,十二天前,就是1第二太平洋舰队从利巴瓦出发,朝着亚洲驶来了” 咽了一下口水,但嗓子有些干涩的管明棠还是咳嗽了一声,陈默然把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谢谢” 喝口茶润了一下嗓子,管明棠看着倾听自己发言的执政。 “几乎整个俄国,都相信这是派遣第二舰队去送死,连最好战米哈伊尔亲王和康斯坦丁亲王也都是如此,昨天,日本海军返回了港口,不过他们不是,而是抓紧时间,入坞修理,日本必须要抓住俄国舰队到来前的这半年时间,倾其全力重新维修、保养军舰,现在封锁港口的任务则由雷击舰和鱼雷艇独力承担” 管明棠松开身上新衣领口的风纪扣。 “执政,这场战争打到这份上无论是对日本或是俄国,都是以国运相搏,两者在决出胜负之前,断不可能停手,在没有得到自己所要的一切之前,而两国而言,他们根本没有媾和的可能性,但随着局势越发有利于日本,可以说一但旅顺被攻克,那么英美法三国必定展开国际斡旋在俄国,以防俄国输掉老本” “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多少已经猜出了管明棠心中所想的陈默然从石凳上坐起了身来,看着秋雨中的小湖。 “哲勤,你要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可真是拿国运相赌啊” “风险是巨大的回报是丰厚的就看执政愿不愿意把中国摆上赌台了” 管明棠突然停住话头,他注视着执政的背影。 “不过,我们要立即建国无论是帝国或是共和国,都必须要在做出决定之前确立出来这将是这个新生国家为庆祝自己浴火重生的一响礼炮” “有很多时候,我并不愿意冒险” 陈默然自己也没想到竟说了这番话来,真的不愿意冒险吗?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他叹了口气。 “可有时候,我们却不得不去冒一次险第二骑兵师快到库伦了我应该去参谋部询问一下” 第277章 开城门(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太阳又落山了,夜暮降临,满天的星斗神秘地眨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草原上低声吟叫的羊群、牛群。库伦城里,稀稀疏疏的灯火闪动着,柔和的夜风中隐隐约约传来男女的嬉笑声,一切都似乎宁静极了。 库伦城木墙外的蒙古包里飘出一股浓浓的肉腥味,在蒙古包外喂狗的、赶着羊群的牧民,正在享受着这傍晚的宁静,在买买城,第一场雪已经将下了来,而在库伦,依还抓住晚春的最后一点尾巴。 傍晚的蒙古高原是宁静的,在库伦城南的左右的高地上,错落有致的散布着几座蒙古包,一位蒙古姑娘正在蒙古包旁将料草扎成草包,在蒙古大多数男人都成了喇嘛,这些在库伦城周围放牧的姑娘大都是城内汉人商号伙计的各需所需的临配。 突然,正在干着活姑娘感觉到空气中有些异样,她站起身朝着南方看去,似乎没什么动静,又过了一会,终于忙完了一切以后,姑娘在那里唱起了唱着绵绵的山歌: 在山包下的布麻曾德一听到这缠绵的歌声,心儿就象小鸟一样飞到了天外。他浑身热血沸腾,忍不住骑上一匹烈马,狠抽一鞭,便在辽阔的草原上尽情狂奔起来,他纵马驰骋着,绕着山包跑了两圈后,他策马冲到山包上。 骑背上布麻曾德看到唱歌的女孩,女孩脸上红扑扑的,充满了青春少女特有的魅力,这是阿斯高娃,他的情人,在男人跳下马的时候,阿斯高娃忘了一切、她走近来轻轻依偎在布麻曾德粗壮结实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阿爷阿妈出去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怕” 布麻曾德的心头涌起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他只觉得得空气憋闷,胸口象被什么堵塞了似的。他慌乱地扭过头去,无意中接触到了阿斯高娃那一双火辣辣的眼睛和温软丰满的身体。一时间,布麻曾德晕弦了,积聚了多日的**的火焰在一瞬间喷发出来,他发疯似地一把将阿斯高娃楼进了怀里。 夜深了,草原陷入一片太古般宁静谧的气氛之中。满天的星斗在夜幕中闪烁着,悄无声息地观看着人世间的各种苦难、忧伤、幸福和欢乐。沉默的月亮象把锐利的刀刀,高挂天际,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人用他来收割着什么。 夜幕下的蒙古包被笼罩在一片银白色的薄雾中,偶然传来几声牧羊犬的叫声,轻轻的人语声,伴随着草原上星星点点浮动着的灯火,撩拨人们的情思。 布麻曾德和阿斯高娃在蒙古包里度过了温存的一夜,万般柔情使他们紧紧搂抱在一起,唯愿永远就这样下去永不分离。 就在这时,大地震憾和成千上万马蹄踩踏大地时发出的闷响,使得怀抱着情人的布麻曾德醒了过来,他穿起破旧的蒙古袍,从充满羊肉膻味的蒙古包中走了出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整个人完全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远方铺天盖地地,一阵阵的马队,排成近一里地的黑线,朝着库伦城的方向驶来了。 “布麻” 同样被惊醒的阿斯高娃惊恐的看着远方那庞大的马队,颤抖的身躯依靠边布麻曾德的身上,作为商号牧奴的布麻曾德,看着那庞大的马队他想跑回城里报信,但怀中颤抖的身体,却让他放弃了。 而这时几乘骑兵却从山下冲上了山顶,马背上的骑兵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这对年青的男女,凭着月亮布麻曾德能够看清他们腰间别着俄式的骑刀,还有那背后背着的快枪。 他们是什么人? “前面是库伦城吗?” 就在布麻曾德心生疑惑时,马背上的骑兵口中吐出一串流利的蒙语,他手中的马鞭指着前方十几里外隐约可见的一些灯光,那就是库伦城。 被骑兵的冷眼盯视着的布麻曾德没来由的双膝一软,和阿斯高娃一同跪了下去。 “是……是的,军爷” 又过了一会,大队的骑兵出现在两座山包间古商道上,布麻曾德这会才看清这支骑兵队的模样,他们都穿着一样的,和毛子兵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的军装,马上的骑兵个个腰挎俄式马刀,背着快枪,骑兵在行军间威势只让布麻曾德心下微颤着。 月光下看清他们手中举着的旗子,看着那曾在东家店子里看到过的三色旗子,布麻曾德总算明白了这些是什么人。 他们是汉军东家口中的汉军 他们来库伦了 “……过去满清利用喇嘛教以统治蒙古人民,凡有兄弟八人者,七人须当喇嘛;兄弟五人者,四人须当喇嘛;仅有一人可为娶妻生子的平民。当喇嘛者有红黄缎子穿,又可坐享优厚的俸禄。女子没有充当喇嘛的福气,但又难找得相当的配偶,于是都做了内地人**的对象。因为由本部内地来的文武官吏及军队、商人,都以道远不能携带家眷,他们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临时太太。” 方队旁勒马停下的刘平川对身旁的解释着这一路上很少碰到蒙古男丁的原因,在说到临时太太时,他的神情变得极不自然。或许是十几天长途行军的缘故,那张苍白清瘦的脸庞变得更黑更瘦了,原本微微下陷的眼眶,更是像要把眼睛凸出来似的。 “一方面是七八个蒙古男子仅有一个老婆,一方面是一个蒙古女人,有若干的内地人为她的临时丈夫,事实上形成一个**的社会。同时男女卫生都不讲究,染上淋病、梅毒以后,惟有听其自然。甚至我听人说……就连那活佛也患上了梅毒,烂塌了鼻子。” “一群花和尚” 邓森笑嘲了说了一句,那堆着笑的脸方盘脸上,尽是一副果然是蛮夷的神情。而刘平川只是摇摇头。 “其实哲布尊丹巴活佛地位等于过去北京城里的皇帝,蒙古人的一切生死予夺之权都归他一人掌握。他可以为所欲为,没有任何的顾忌。每年各地的王公及其眷属要来朝拜一次,王公的眷属中有年轻貌美可使活佛中意的,活佛便有权强她留在宫内,与他们做“欢喜佛”。王公们一则忧于他的yin威,二则恐怕也已积久成习,视为当然,对此横行,丝毫不加反抗。现在的这位活佛因yin欲无度,不但患有花柳病,烂塌了鼻子……” “得了,别帮他们解释,花和尚就是花和尚,花和尚听说过了这得了花柳病,还烂塌了鼻子的花和尚,嘿别说,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着。” 头一扭,邓森的瞅着身旁的师长。 “次除,你说咱们这一路上躲躲藏藏的,若是到了库伦城下,那得了花柳的活佛见着咱们,会不会吓瘫在地上” “到了城下,他们不就知道了吗?我感觉兴趣的是那些聚到库伦商量独立的王公们,见着咱们时的模样” 库伦城中的活佛宫的殿堂内,此时正在上演着一出蒙古式的宴会,一边是热气腾腾的全羊席,一边是蒙族倩女祝酒歌,尽管宴会是热闹非常,可这满殿的僧俗们各怀心腹事,大喝起来,直喝得东倒西歪,而几名已经烂醉的王公们已经站起身和那些蒙古舞女扭了起来,这些王公们是被召来商量独立大计的。 坐在首席的哲布尊丹巴,看着那些王公们的丑态,慈眉善目的面相中偶尔流露出一些厌意,并不是人都赞同独立,他们之所以喝的这样,无非是不想谈论独立之事罢了。 车林齐密特、杭达多尔济任几位大喇嘛看着那些王公,也只是无奈的摇头轻叹着,波科蒂洛夫的态度并不让人放心,他唯一的支持就是给了两千多支老式的步枪罢了,俄国领事态度直接影响到这些王公,没有俄国人的支持,面对几十万汉军,独立只能在嘴上说说罢了。 杭达多尔济又把视线投给一旁正喝着马奶酒的朴寿,这厮之前说的好,如果活佛保护他和办事大臣公署里的旗兵安全,他就支持**立,甚至还可以借用满族皇帝的名义,可到了节股眼上,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那十万两银子是白拿了。 就在这时库伦城的喇嘛兵大统领那木萨赖大喇嘛惊恐万状的跑进大殿,看着仍然盘座在首席的活佛,先是按礼跪拜下去行了个礼。 “活……活佛,中国官军到……到库伦城外了……咱……咱……” 他的话音一落,空气中就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殿内的王公们听着空气中传来的马蹄声,脸色同时一白,只是听着这马蹄声,他们也能想象得出城外有多少汉军人马。 “有多少人” “不下万人” “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没有消息,难不成是飞来的不足” 原本端着酒杯大口喝着酒的朴寿听着马蹄声,再听着周围王公、喇嘛们惊慌失惜的交谈声,依还穿着满清官袍的朴寿却站起身,冲着同样手足无措的哲布尊丹巴开口说道。 “恭喜活佛,相信此番活佛归附之举定为执政所扬……” 一句话从朴寿的嘴中说出时,原本惊慌失措的王公和喇嘛们都把视线投向了活佛,而哲布尊丹巴张着嘴看着朴寿,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几乎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原本就与因教俗权争对活佛心存不满的王公们在心生疑惑的同时,更多的是感觉到恐惧与庆幸。 “你……你胡说什么” 杭达多尔济站起身手指着朴寿大声喝问道,而朴寿却未理会他,只是看着坐在那的活佛。 “活佛,城外光复军骑二师的两万大军可等着那,若是没有信号,他们以为活佛身陷他人之手,到时可就要开炮了” 这句话只让哲布尊丹巴心头一颤,他是活佛,可他更是人,从四岁以来哲布尊丹巴就是在人世间少有的、养尊处优的环境中开始了他的生活。唯我独尊、一切的一切以我为中心、不容别人有半星丁点儿违抗的心理,早已根植在内心深处,但是正是这种生活使得哲布尊丹巴对自己的生命看过远胜过了一切。 朴寿的话听在哲布尊丹巴的耳中,无疑是提醒他若是不开城门,光复军就会炮打活佛宫,可听在那些王公,尤其是那些之前赞同独立的王公耳中,却又变了一味,他们明白了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是活佛给他们下的一个让他们自投罗网的阴谋。 “朴寿你……你就不怕下阿鼻地狱吗?” 面对车林齐密特的责骂,朴寿只是笑着,不过心间的苦楚怕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就在十天前,他得到一封从北平寄来的信,是福晋寄来的信,随信附来的还有一张照片,是苦役营服苦役的“旗俘”照片,他想一死报君王,可…… 看着那些因自己简单的两句话就陷入内哄的王公和喇嘛们,朴寿不得不佩服那些段掌柜心思的狠毒,王公和喇嘛看似无争,扎萨克王公贵族和喇嘛教共同统治着蒙古,可一个家庭只准留一个男丁,其它人必须当喇嘛的规定,以及喇嘛庙占据着的大片草场,早已让双方面和心不和,现在段履庄却是借着自己的嘴在这里喇嘛和王公之间点了一把火,这把火点着之后,不论真也好假也罢,只要到时光复军进来了砍掉那些支持独立的王公的脑袋,再褒奖活佛,这蒙古他们就算是拿下了。 没有王公的支持,哲布尊丹巴永远不可能独立,同样没有哲布尊丹巴的支持,那些王公就做不稳扎萨克王位,最终他们双方都只能依靠南京,依靠那些汉人对他们的支持维持自己在蒙古地位。 这时夜空中传来几声炮响,那炮响似乎是在提醒着哲布尊丹巴还有那些王公,土谢图汗子色囊依勒多尔济一听着炮响立即就站起身冲着朴寿行了一礼,神色也变得义正词严起来。 “朴大人,还是赶紧开城门吧,自今以后,谁若生分裂之心,我土谢图部必与其誓不两立” [奉献] 第278章 上紧发条(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江南的冬天总是来得很迟。 炎黄4602年也是如此,已经是10月底了,还是一片秋风瑟瑟,北方吹来的风虽带着寒意,可却还能让人享受到秋天的尾巴,对于南京来说,寄居于的寺的**喇嘛并没有引起任何轰动,尽管报纸上长篇累牍的报道着什么什么官员拜访**,什么什么法师与**谈法,什么执政在执政府宴请**,对于并不信喇嘛教的汉人来说,**的到来,顶多是让他们在下关码头看到一场盛大的欢迎议式罢了,至于其它似乎并没有任何影响。 尽管执政府为**的到来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和宴会,但**注定只是一个小插曲,对于执政府而言,相比于这个西藏的土皇帝,执政府有着无数国事需要处理,甚至于在蒙古的光复也只是举行一场小小的宴会,在插曲之后,南京还是需要回归正途。 执政府的会议室外,几名卫兵站在距离会议数米远的地方,偶尔卫兵会看一眼依旧亮着灯的的会议室,这场会议从昨天下午,直到开到了……卫兵看了一下怀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长达十二个小时的会议。 烟雾弥漫,即便是平常不吸烟的人,此时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香烟,参加这次特别会议的人并不多,甚至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与会者沉默不语时,陈默然的举动和平常完全不同,他坐在首席不停的玩弄着手中的钢笔,似乎在指间转动钢笔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偶尔他会住手头的小动作,喝一口茶,然后继续着自己的游戏。 默默不语的几人彼此看着对方,会议已经开了十二个小时,虽说十二个小时间只喝了一杯养生的米糊,可众人却没有一丝饥饿感,对于他们而言,或许现在饥饿已经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他们更多的却是在思考着,而陈默然也给了他们思考的时间,充分的思考时间,但却未宣布散会,因此漫长的会议一直开了十二个小时,嗯看了一下时间,应该是十二个小时零二十六分钟。 而其中长达八个小时的时间,大家一直在那里思考着。 “怎么样” 放下手中的笔,陈默然挺直腰身,双肘拄在桌上,看着众人。 “考虑的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答,准确的来说没有人愿意给出一个答案。 他们的沉默让陈默然和管明棠互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中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 “总是需要一个决定的” “执政” 和蒋方震对视一眼后,蔡锷苦笑一下。 “您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然后他又沉默了下去,在今天,他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疯狂,或者说是真正的赌徒,这一次和过去完全不同,过去是赌对方不敢打,而这一次,却是主动和他们打起来。 拿整个国家、国运和未来去赌而赌的同样是这个国家未来 从会议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香烟,蔡锷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份地图看了眼,平素他不吸烟,可现在他却吸起了烟,口中吐出的烟雾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人,此时他心中的犹豫。 叶祖圭同样也吸着烟,他在吸烟时不时的皱着眉头,感觉到有人把视线投向自己,他迎着视线看去,是执政 哎 知道无法回避的他心叹一声,微垂着脑袋。 “执政,如果您真的决心要打,至少……至少想办法给海军添置不少于三艘巡洋舰和十艘鱼雷驱逐舰以及十艘雷击舰” 叶祖圭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他知道执政是在赌什么,海军在这场战争中会有发挥的余地,但更多的却是将希望寄托在一场赌博上。 终于听到一个满意答案的陈默然微微一笑,扭头朝管明棠看去。 “哲勤,可以挤出这笔款子吗?” “到年底之前,财政部能挤出不少于7000万元的战费,其中可以拨出一半作为海军紧急购费用……” 在烟灰缸内拧灭香烟,管明棠现在多少总带着一些自信,积压了半年的海关关余和过去一个月间征收的附加税,再加接下来两个月的关税,让财政部能挤出这笔款子。 “虽说明年要取消厘金,免除农田、商业苛捐,政府税收损失超过1.5万万元以上,但是关税收入明年预计可以达到3万万元,足以弥补差距,另外通过对敌产查没、拍卖,财政部尚有一笔高达4.767亿元的预款……” “那是教育经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即便是将来用了,用多少也经补多少” 摇摇头,陈默然打消了管明棠要动那笔钱的念头,那笔钱是从几百万旗人那里查没的银行存款、现银、古玩、房屋拍卖所得,这是一笔意外的收入,像南京满城房屋的拍卖就得款近千万元之多,这甚至还不包括查没的旗地。 这笔钱从一开始,就是要作为教育经费使用,用于在全国建立中小学教育体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那款子,动了也得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提议被拒绝后,管明棠看着执政说道。 “如果不动那笔款子的话,恐怕还需要发行不少于2000万英镑的特别债券,执政……” “我来认购” 陈默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原本这笔钱应该用于工业债券认购,而现在……没办法,借自己的和借外国人的并没有多少区别,只要能打赢这一仗,别说是几亿,就是几十亿元的外债都能借到。 “好了,钱的问题我解决了,别的我不敢承诺,但至少可以承诺一点,绝对不会因为银子的问题,耽误事情” 看着他们,陈默然认真的说了一句。 “这一仗,总归是要打得,如果不打,中国至少在十年内,都没有让世人刮目相看的机会,几月前我们赌过,这一次我们还是要赌一回,若是赢了……权衡利弊之后,我觉得……” “执政” 短暂的沉默之后,蒋方震看着执政,缓声吐出一句话。 “即然决定要打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执政能够做到的话,参谋部支持这个方案” 点点头,陈默然注意地看了一眼蒋方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同样的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他。 “不论未来战局如何,胜也罢,负也罢,就是不要和它们讲和” 作为这场战争的直接鼓动者,管明棠一听顿时急了,如果不讲和,这场战争就根本不会有尽头。 “蒋参谋长,我需要提醒你一个事实,战争最终还是要结束的,只要战争爆发,即便是没有胜利的希望,只要我们坚持一两年,必然会有外国出面调停,最终国际调停会结束这场战争” 看着有些焦急的财政部长,蒋方震摇了摇头。 “依靠国际调停适时结束战争是好但是……” 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战争爆发,就必须要彻底抛弃依靠国际调停结束战争想法,无论胜负,我们只能坚持到底,坚持到对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便我们方才能赢得了战争,至少对外,我们要做出不达目的,绝不接受调停的姿势抛弃国际调停,并不意味着要抛弃调停结束战争的希望,毕竟从战略上出发,我们最终需要用外交来弥补实力上的差距,尤其是海军实力上的差距我的意思,如果……如查我们在陆地上战败,到那时,对我们而言就只能坚持下去了和敌持久抗争” 他的话让陈默然点点头,若是败了,恐怕只能打一场持久战了 “同时对内,必须要实施兴国一致,任何异端声音都必须给予清除,执政,这一点执政府可以做到吗?” 注意地听着他的问题,陈默然一次也没打断他们任何一人的说话。直到蒋方震提出他的建议的时候,虽说对这个“消除异端”的建议有些惊讶,但陈默然仍然用掩饰得非常巧妙的那种漏*点说道。 “我答应作……我将竭尽全力去做我能做的一切,无论是坚持到底或是清除国内的异端,也各市地到那时候,我将不得不作出一些违心的决定,也许到那时……” 忧郁地看了一眼室外的某个方向时,陈默然的视线无意间在蔡锷的身上停了不到一秒钟。 “我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谅解,毕竟正像百里说的那样,在战争时期容不得任何异端声音,我们需要的举国一致,谋得战争的胜利。我只希望所有人都记住主要的一点:中国需要我们赢得这场战争,我需要你们大家的支持,只有我们携手一致,方才有可能赢得这场战争,为中国赢得尊严和他国的尊重。” 虽然执政的眼神只是一扫而过,但蔡锷还是觉察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他抬起了眼睛,强装出笑容,似是叹息一般的道了一句。 “到那时,只有举国一致一途可走了” 这个国家从这一天起,炎黄4602年10月21日开始,开始拧紧了发条,为同一件事努力着,至少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整个国家或许只有这个房里的寥寥几人才明白,这个国家的政府、军队、工厂将要一个什么样的目标去努力。 [奉献] 第279章 岸防(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上海没有太多的历史。(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与北京、西安等古都相比,上海年轻。 年轻就不应该有沧桑。 或许不对。近代历史上,即使是“东方冒险家的乐园”,即便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她也曾经遍体鳞伤。 黄浦江在上海市区绕了个弯,向北汇入长江。入江的那个地方,就是吴淞口。 鸦片战争后的六十年间,满清一度对海防有所重视,和大沽口、广州、厦门等诸多炮台一样,开始对吴淞炮台加强了建没,在吴淞口东南北和狮子林筑四座炮台。又添置了新型的后膛炮,或是从德国购进的克虏伯炮、或是以及江南制造局仿制火炮,实现了以江口炮台锁江的目的。 光复后,鉴于长江中下游为中国经济、工业之命脉,尚无海军的执政府面对随时可能的外来干涉,而吴淞口炮台太落后,难以封锁外舰进攻,必须更新岸炮,吴淞口炮台成为保卫上海的长剑,扼长江口通往大海的咽喉。 光复军参谋部随即批准了这一计划,吴淞炮台再一次得到扩展,虽说新式火炮不足,可却利用钢筋混凝土实现了炮台的堡垒化、要塞化。采用水泥基座,十木结构,阵地培土,以草皮、油漆伪装,弹药库加防水绝缘,装密封门和风道,加上防潮设备。并在原古炮台的基础上,又修筑了挡土墙、隔音墙、排水沟等,使吴淞炮台面目一新。 相比过去的露炮台,此时的炮台主炮均半球型钢板防盾炮塔内,150毫米以下中小口径火炮,或加装半球型钢板防盾炮塔,或入钢筋混凝土堡垒之内。 炮台的所有火炮均可以360度环射。还在炮台的四周建有十数座机枪碉堡和两条堡垒式环状防御壕,在大型掩蔽部内还有一条地下运兵道与兵营相通,经过数月的重修,吴淞口要塞的火炮和阵地都变成了第一流海岸要塞,火力明显加强。 在“关税事件”期间,又运来了新式速射岸炮,有152毫米口径,也有120毫米口径,射程都在10公里以上,对中型以上敌舰构成了威胁,但东西炮台火力之后,中问仍然有2000来米的空挡,敌舰能顺利通过,不能形成火力封锁网。 身为光复军参谋长的蒋方震亲自坐海军舰艇,详细视察了吴淞口地形,看中了中间海域一块小礁石,名为鸡骨礁。于是便决定要在鸡骨礁上建一座岸炮台,这样东、西炮台加上鸡骨礁中间炮台,三者炮火完全可以封锁航道。鸡骨礁处在正中,既可同东炮台火力交又,又可同西炮台火力交又,成了扼守吴淞口大门的门闩。 但是在鸡骨礁建炮台谈何容易,它露出海面只有一张,底下是由3块暗礁组成的礁盘,它处在风口浪尖上,施工相当艰难困苦。建此炮台的任务落在海军工程大队身上,初期施工毫无收获,浇灌的水泥夜里浇上,白天就被大浪卷走,白天浇上,夜里又被大浪卷走.每次都只留下稀稀拉拉几根钢筋在浪中颤抖。 可在海军无法保卫海疆的情况下,炮台却又非修不可。再难也要修,最还是一个老炮台兵终于想出一个妙计,利用一艘旧船,在涨潮时冲进3块暗礁的中心海区,然后就在船底上钻洞,打入钢钎,往船舱里浇灌水泥,连船和水泥都固定在暗礁上,成为连接3块暗礁的纽带.再逐步利用退大潮机会向外扩张,不断浇水泥,这样基部就不断扩大、坚固,就成了炮台的基础。有了这个平台基础,别的就好办了。 老天下起毛毛细雨,江口一片漆黑中却有一片灯火通明,搅拌车轰鸣着,穿着雨衣的海军工程兵则沿着基堡向外扎着钢筋、钉着板架,防海水水泥制混凝土不断的倒在已要制成的厚达四米的框架内。 在炮台工地旁泊停着的一艘船将几吨、几十吨重的装甲炮台基座吊运上台基,在这片灯火通明之中,数以百计的士兵似工蚁一般的忙碌着,当他们忙碌着的时候,一艘刚入吴淞口的美**舰上一名军官,却在一张海图上描绘着什么。 “广东的虎门、珠江福建的厦门、浙江的定海、镇海、吴淞口、还有江阴、镇江、幕府山……几乎半个中国都在修建堡垒炮台” 放下手中的地图,保罗?琼斯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这一次沿着中国海岸的考察,却意外的发现全中国都在修建海防要塞,叼咬着铅笔时,他又看了一眼在香港靠港时买的一份英文报纸。 “中国海军部向阿姆斯特朗、克虏伯两公司定购舰用双联12寸装甲炮塔15座……” 报纸上的报道让他困惑了起来,难道中国准备建造战舰? 心里这么想着的保罗却又摇摇头,中国现在并没有建造战舰的技术实力,可他们为什么定购这些舰用炮塔, “2月1日前完工交付……”百思不得其解的保罗再次把视线投向那座小小的炮台,他总感觉现在的中国似乎是在准备着什么,或者说为某一件事做着准备, “日本人到德国来向我们请教的是机器运转的原理,和科学技术的研究方法,他们总是孜孜不倦的学习各类体制结构,希望能回国谋求发展。而满清的官僚对这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兴趣,他们只是问枪炮的性能,以及价格多少,所关心的不过是买回的洋机器是否值当。因此日本必然是胜利者。” 或许正是得益于当年满清的这种短视,对使得在某种程度上,中国的兵工机械与世界其它国家相比并不算落后,江南海军制造局,经过数月的扩建之后,位于上海的江南海军制造局成为全中国唯一一座可以提供重型舰用以及岸防火炮的工厂,这系是仰懒那台亚洲最大的蒸汽锤,一台二十年余年前从德国购买的3000吨蒸气锤,正是得益于这台大型蒸汽锤使得中国可以领先日本近八年制造出150毫米速射炮,并制造出305毫米岸防炮。 不过这台在中国堪称巨无霸的大型蒸汽锤在过去的几年中,并未得到充分的运用,甚至于因为使用、保养不善造成锻压力下降,直至《辛丑条约》北方炮台的拆除,海军又无速射炮更换需求,这台大型蒸汽锤始终处于半荒废直到光复后,耗资十数万元维修后,江南海军制造局炮厂的这台蒸汽锤再一次轰鸣了。 炮厂汽锤车间内,被轨道滑车吊着炮坯的汽锤轰鸣着,通红的近两尺粗的炮坯在蒸汽锤的锻击下,火星飞溅着,炮坯的材质随之变得越发细密、均称,在汽锤车间内,不远处几根已经完成加工的炮坯,正等着吊运至磨光车间。 “每天完成一根305密里……毫米海岸炮炮坯制造,到明年年初,沿海和沿江炮台可以添制至少36门305毫米海岸炮” 虽说已经回国数月,但郑滋樨偶尔还是会把毫米说成密里,盯视着还需要至少8个小时方能完成锤锻的管坯,这种新式远程海岸炮,是他参考在英国参于设计的远程海岸炮造计而成,52倍身管采用7层层紧式,有2个并列液气复进机和驻退机。双联装的装甲炮塔总重620吨,用德国制造的滚珠轴承连接到圈座上。三根身管独立俯仰,高低射界为-5-+25度,电动推弹机装填,射速1.5-1.7发/分,最大仰角时射程24000米,性能远超过世界上任何一艘战舰主炮。 “15座双联12寸装甲炮塔,布置在沿海从广州直至吴淞的15座炮台,与旧式炮和新式中小口径火炮、机枪构成海岸防御堡垒体系,可……拱卫海疆还是要靠海军啊” 负责设计复进和制退器的肖烈无奈的摇头轻叹道,依靠那些堡垒化、要塞化的炮台只可沿海而守,远不能满足的拱卫海疆的需求。 “子科,现在咱们不是没有海军嘛关税案,列强最后虽说没干涉,可谁敢保证他们以后不干涉,咱们现在要防患于未燃,训练炮台兵只需要几个月,可成建一支拱卫海疆的海军,却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 正了正鼻梁上的老式时髦均金丝边眼镜,郑滋樨又继续说道。 “这火炮虽说是参考英国25海里远程海岸炮的设计,但是你我在设计时都毫不例外的采用的战舰装甲炮塔的设计,这可不是仅仅为了生存力,同样也是为将来咱们设计制造军舰打下基础,有了这个经验,以后好造更大的火炮不是” 沉思地看了一眼那些炮坯,肖烈点点头。 “装甲炮塔委托德、英两国制造,按合同15座炮塔在2月前,交上海、广州港,厦门、福州以及上海,现在的问题就是克虏伯能不能在明年三月份之前,将可以旋转360度的铁道炮炮基交付,203毫米炮的问题不大,问题是305毫米铁道炮的360度射界问题,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整个华北,只能的依靠地炮拱卫海防。” 辛丑条约规定大沽炮台及有碍京师至海通道之各炮台一律削平,使得华北地区是真正的有海无防,而这些又必须要依靠铁道炮加以解决。 “炮的问题德国人应该可以解决,可铁路的问题呢?这个问题却需要咱们自己解决” “现在不是在修平汉铁路吗?相信应该已经考虑到了铁道炮的运输和使用问题。” 第280章 疑惑(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中国今欲整顿一切新政,惟铁路为第一枢纽!” 炎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要的要早许多,不过是十月底,纷纷扬扬的小雪便降了下来,接着又是几场雪先后在天空上飘着,十一月初,当江南还享着晚秋的丝丝凉爽时,华北大地却已经进入隆终。(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背着一个装满被子、衣服、书籍的军用大背包的李致深,顺着平汉铁路的工地走了四十多公里。 沿途只听见各种机器的吼声,在朦胧的雪影间,头戴狗皮帽子,身穿各色棉袄口喝着山东、河北腔的工人们,担着沉重的85磅重轨,在铺好碎石路基旁走着。 刚刚从黄埔军校工程系毕业的李致深,和同学们一起到平汉铁路工地报道,而他被分配到设在大营子光复军工程兵第十六团第四营,他必须要先到营部报到。 等到了大营子的营部时,李致深看到设在土地庙的营部中静悄悄的。他们碰到的第一个人是一名上士。只见他穿着一套褪了色的旧军装,没戴帽子,满头是蓬松的头发,像是是好长时间没理过发了。他个子不大,脸上满是皱纹,看样子像是三十岁出头的人。 李致深说明了来意,可是这个上士却似乎对李致深这个陌生的来客感到措手不及,慌里慌张地撂下手里的东西,把李致深领到一个大房间,说: “你先休息休息,喝口水。” 然后,他就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但是,又像是惦念着什么事情似的,显得很难为情。 打量了一下房间,李致深问。 “这里是营部技术组?” “对,是的,房子太小了。” 停了一会,他说: “你先休息休息,喝点水。我有点事,李致深得……”然后用手往外面一指。 “你忙你的吧。”李致深站起来答道。 他走了,只剩下李致深一个人独自留在屋里。 李致深仔细地端祥着这间大约二十平方米的房间。挨着房门是一扇窗子,窗子底下是一张很大的“桌子”,李致深在这里对桌子打上一个引号,是说它像桌子,但实际上是一张没有抽屉的大台子。这张台子大约两米长,一米多宽。台子的骨架,不管是横的、竖的还是斜的,通通都是用五厘米见方的方木条钉成的,到处都可以看到铁钉帽。 台子的台面是用工地上准备做桥梁模板的三厘米厚的木板子拼成的,上面还铺着一块差不多一般大小的金属板。台子上靠近窗口的地方凌乱不堪地堆积着各类书本和资料,就像一个小山包似的。台面底下约二十厘米处还有相通的一层。这一层更是乱七八糟地塞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图纸、算盘、盒子、报纸、茶缸、皮尺、直尺、信笺、碗筷、绳子……。 这间房子的其他三个角落分别放着三张木板床,最靠里面的两张床铺着铺盖,显然有人在用。对着门的一张床是上下两层的学生床,没有铺盖,却放满了大小不一的木箱子。每两张床铺中间的空隙地方放些测量用的花杆、三脚架、塔尺、工作挂包之类的东西。房间上方纵横交错拉着几根粗铁丝,铁丝上零乱地搭着衣服、毛巾、旗子、电话线等等。 过了一阵子,可能是上工地的人回来了,外面突然人声吵杂。这时,快步进来一个人,少校进门就朝着李致深叫喊。 “你来了,好,好,欢迎,欢迎”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人,高大的个子,黝黑的脸庞,他进来的那一阵子是一边走路,一边说话,一手拎着军帽,一手解着上衣的扣子。一看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 “长官好” 一见进屋的是长官,李致深连忙起身立正靴跟轻击,行军礼,完全是一副军校生的作风。 “不用那么客气,我姓赵,” 赵自强自我介绍道。 “叫赵自强。你早饭吃了没有?” 然后,他朝门外大喊。 “小毛,告诉你们班长,叫来几个人,快点” 果然,门口马上出现好几个年轻战士,同样的身上的粗布军装上打着补丁,赵自强指着屋里的两层的木床,大声对他们吆喝。 “来,快点,大家把床铺收拾收拾。”接着,指着李致深向大家介绍: “这是李致深们新来的李技术员,李少尉。” 李致深一听一愣。 “李技术员”, 自己就是李技术员吗?李致深第一次听到有人称李致深为技术员 对于李致深这刚毕来的人来说,这个称呼是多少都有些新鲜,但他也知道自己从今以后将要负责什么,多少的感觉有些惶恐不安。 赵自强站在桌子旁边手脚不停地忙着他自己的事情,嘴里却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营部技术组只有两位技术员,不过目前不在岗:山海关铁路学堂出来的尤奉之正生病住在医院,不过早期工程都完成了,现在就是铺设枕木和路轨施工,两袖清风有一个在十七连当代理连长,所以你是营里目前唯一的一个技术员。” 掏出上面带着光复军徽记的配级烟,赵自强又继续说道。 “你知道,咱们七个团,小两万人都是领了军令状的,洋历年元旦之前,确保平汉铁路通车以及复线让道工程完工,如果不通车,团长、参谋长正军法枪毙,营、连、排长撤职,上军事法庭,从上至下,就是伙头兵都跑不掉。” 赵自强一个劲地说着,语话根本不容别人插嘴。 李致辞深听着营长在那里说到枪毙时,他浑身忍不住一颤,他知道这里绝不同于学校,在学校,是笞刑惩戒,可在这里,枪毙、军事法庭,反倒笞刑成了最不得一提的惩罚。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炎黄4602年12月1日, 风,更猛了。雪,更大了。 紧了大衣,把帽沿往下拉了拉,视察黄河铁路桥工地现场的詹天佑看着手中图纸,36处让道支线大半已经完成路基施工,现在正在铺设路轨,现在最后一个主体工程就是眼前这座铁路桥,这是一座便桥。 “詹次长,如果不是比利时人偷工减料修黄河路桥,咱们也不至于要修这座桥” 看着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拼命的工程兵,平汉路工程兵总指挥阎化彩恨恨的骂了一句,那张黝黑的脸上皱纹里甚至还夹着些雪花,凌乱有胡须、通红的双眼、乌黑的眼眶,无不在表露着他已经熬得有些精疲力竭,但立下军令状的每天都在提醒着他,这工程能不能顺利完成,直接关系到他的和上百个人的脑袋。 “如果黄河铁路桥不修便道,运力肯定达不到参谋部的运力的要求,无论如何,你必须要保证一点,2月27日前,便桥必须要投入使用,达不到设计标准,即便是完工了,到时还是会追究军法” 詹天佑皱眉说着这句话时,神情显得极不自然,突如其来的平汉铁路复线让道工程,着实让他感觉有些诧异,从平汉铁路直到关内外铁路,计修42处让道复线,铁路日夜通行能力提高1.5倍,为什么会这么迫切? 甚至迫切到不惜下军令状,用子弹逼着工程兵拼命抢工,过去在任何一处工地上,他从没见过累死的人,可在现在的平汉铁路工地上,他却看到了累死工程兵,在军棍的督促下活活累死的士兵。 这里就是他们的战场,但这究竟是为什么? 詹天佑隐约觉得现在执政府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原本平汉铁路到12月31日之前一定能如其完成,而现在增加路线加固之后,工期固然是推迟了两个月,但再加复线让道工程的开展,接着又是工程兵进驻施工,如果说不是战争的话,有什么能让执政府如此大动干戈,难道是为了蒙古? 想着前阵子报纸上对骑二兵奇兵克复库伦,十一名意图独立的王公被取消了封号,押往南京受审的新闻,但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如果只为了蒙古,不需要这么坐,就像是执政府对外的解释的“运力需求”一样,虽说单线无站外让道线的平汉铁路运力较底,但也算是勉强堪用。 “3200节车皮,76台机车……” 连成一串的数字在詹天佑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这里头似乎透着一些古怪。 “阎总指挥,你知道……” “我不知道” 不等詹天佑说话,阎化彩就是一摇头,自从这个工程上马之后,不少人都曾向他打听过消息,可他是真不知道。揉了揉有些酸乏眼睛。 “我只知道军令” “杀了杀了”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手拿着报纸在黄河大坝上跑着,他一边跑一边喊着,吸引得的一些人投过好奇的眼神。 “立正” 口令从一名军官的嗓间喝了出来,原本正跑着的士兵立即立正敬礼。 “跑什么跑喊什么喊什么杀了” 虽受到了训斥,但士兵的脸上却还带着笑容,他将手中的报纸朝长官面前一递。 “报告长官,叶赫那拉氏,今天……今天伏刑” 第281章 伏刑(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入冬以来,南京的天气一直不错,早晨起来,屋丽上、树叶上、街道上都铺了一层白霜,太阳毫无热气,等到霜全融了,他也开始西沉了,虽然没有风,但从江边吹来的空气是冰凉的,使得人可以感觉到冬天的寒。 秋去冬来,随着天气转冷,随着南京特别军事法庭对10486名满清权贵以及汉奸的审判的深入,一个个证人的作证,随着审判进入了尾声,报纸上开始出现“各地开始筹备公投的新闻”。所有人都明白,新朝或将要拿这些人祭旗了。 炎黄4602年12月1日,上午九时,在军乐声中,旁听者和一百余名国内外新闻记者进入审判厅。 军乐一结束,作为**官的伍廷芳起身宣布道。 “……南京特别军事法庭依法逮捕嫌犯人,其中463人被认定由的南京特别军事法庭直接预审和起诉,……根据各地军事法庭向光复军参谋部的判决备安报告统计,10486人中,有3564有被判处死刑,6158人被判处无期徒刑…… 经特别军事法庭调查认定,在满清叛乱入关期间,已确定屠杀人数为5864.75余万人,在260年殖民奴役期间,800余万人因反抗异族奴役或文字狱惨死屠刀之下。在此特别军事法庭需提醒诸位,未经认定,经明末户部资料及满清户部资料,中国实际减少人口超过3亿,其中2.5亿人因年代久远,无法考证……但这并不意味着满清无需为其承担责任……” 随着他的话声,整个审判厅内都沉默了下来,悲伤的情绪在审判厅内弥漫着,从特别军事法庭开始审理之后,自满清叛乱以来,一件件被遗忘的暴行被公开了,“无一家无血债,无一家未曾遭劫”的境遇,是那个民族所曾遭受的。 这时伍廷芳提高了嗓音。 “面对如此灭绝人性之民族,而我们,宽宏大量的中国人,仅判定将被处决的,总共才3564人,我们实在是太过于宽容在场的各国记者先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杀死他们杀光他们……” 激动的记者们大声的叫喊着,就是连那些最初反对处死慈禧的外国记者,此时也在那里叫喊着,他们同样被前所未有的暴行惊呆了,直到审判开始一个月后,面对着数亿人遭受屠杀,一个民族几乎灭亡的事实,他们终于理解了为何“中华之地已尽为赤地”,这片土地完全被中国人的血染红了。 下午…,万簌俱寂,南京特别军事法庭监狱内,只有哨兵和值班看守拓拓的脚步声在监狱空旷的楼道内回响。监狱内格外忙碌,士兵们忙着准备绑绳、牌子之类的东西。犯人也被集合起来,挨个牢房进行洗澡。 对于男犯来说,这或许并没有什么,可对于慈禧等女犯们来说,自被捕那天起,很久没有洗澡了,今天难得的洗澡,使她们暂时忘了明天被宣判的恐怖,尽情地享受洗澡带来的快感。女犯个个精心的洗着,都洗得白白净净,透出女性的娇美。 只不过作为首犯的慈禧并没有心思,上午在审判她为死刑,且立即执行时,她整个人就崩溃了,她叫喊着,叫骂着,曾经的那个老佛爷不复存在了,即便是在她的那些亲信臣工们,出面作证的时候,她甚至还维护着自己的“面子”,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却只剩下一个疯婆子的叫喊,她喊着着审判她的人是叛逆,要诛他们的九族。 “为什么……为什么连我这个老婆子都不放过呢?” 慈禧在那里摇头,她初时还以为面对各国的压力,只要自己表现的驯服一些,最终那陈逆为表现自己的大度会放过自己,可他没有他不仅要处死他们,甚至所有的旗人都被投进了战俘营之中。 这时哨忐忑不安的她被尖厉的哨声叫醒,女狱警喝道让犯人们出来。 那些曾的王爷、贝勒这会个个低头屏息的走出来,刚一走出廊门,早已等侯的狱警手持豆粒绳将他们五花大绑起来,走廊里到处都是狱警的命令。 “低头,弯腰,吸气,放松……” 和犯人们的呻吟、喘息声。 根据狱长的命令,狱警们下手都非常狠,将犯人捆得格处紧,平素未曾操劳而显得有些白晰的裸臂缠满了比平日多出好多的绳圈,一匝一匝像镙纹一样,细绳深深陷入他们的皮肤中。有的勒得只见肉棱,看不见绳索,后背上麻绳交错纵横,像麻团一样。 犯人们都被捆得直喘粗气,满脸煞白,冷汗虚汗直冒。可是狱警们不管这些,二个一组将捆好的犯人押到楼下大厅,让她们等侯押送。 作为首犯,慈禧知道今天算是自己的大限了,当其它的确犯人都押走时,狱警却给她端来一桌丰盛的晚餐,一名军官对她说。 “吃吧,这是你的最后一顿饭了,下午就要执行你的死刑了,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而此时慈禧却已经说不出话了流着眼泪,哽咽着、哭骂着自己为奸臣所害,什么也吃不下去。最后面对军官的喝吼声,只得匡、匡的拖着沉重的铁镣走到桌前,忍住悲痛,勉强吃了几口面包,但乾嚼咽不下去,最后用几口牛奶冲下去,就再也吃不动了,她向女警要了一支香烟抽起来。 最后,狱警又端来一盆清水和香皂和梳子等物,几个狱警上来给她卸掉重镣,她骤觉轻松许多。,她感到精神振作了一点。很快地洗脸梳头,尽管从进了宫当了咸丰的妃子,她就没自己梳过头,可这会却是需要她自己梳洗打扮。 “死也得死的好看点” 在她梳洗打扮之后,那名军官对警狱们说。 “开始吧。” 二个强壮的狱警走过去,挟住她的手臂,同时将她的头深深的按了下去, 分队长和其它的狱警静静地看着狱警的操作。这时,一个狱警匆匆的走进来,对分队长悄悄地说道。 “狱长说押送犯人的车已经到了, 这里怎么还没完?要求快一点。其它的犯人都已准备好了。” 队长着急地对狱警说:“动作快一点。” 又对那狱警说: “告诉狱长,我这里程序多,马上就好。” 南京幕府山下,是处决的刑场,此时的刑场上数以十万计的民众围观着行刑,行刑已经开始了一下午,和过去满清的斩决不同,现在行刑使用的手枪,手枪同样不是光复军的制式手枪,而是满清购买的各类杂式手枪,这是为了节省成本。 捆好的犯人头向上抬,脖子微挺,手臂像蝴蝶收翅似的高高悬绑在背后,双腿微微外翻,一排十名犯被从马车上押下后,押到行刑处,便有十名士兵走到他们的身后,端起手枪,瞄准后脑,随着行刑队长的命令,开枪。 整个过程,利索、干净,开枪、检查、拖尸体上马车,再来一批……行刑持续了一个下午,终于在天色微暗时分,一辆被十几辆车保护车的囚车驶到了刑场,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这辆囚车,压轴的来了 此刻刑场上一片寂静,人们看着被捆着的叶赫那拉氏被舞出囚车,看着这个祸国殃民的老妖婆被押到满是血的行刑处,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慈禧的双脚颤抖着,她的每一步都是靠着扶着她的士兵拖着她朝前走,走到那尽为血染红的地方。 “杀死她杀死她杀死她” 在民众们愤怒的叫喊声和镁光灯光焰之中,一名战士持枪走到指定位置,这名战士的手里拿着一支柯尔特转轮手枪。 行刑队长向他发放一颗子弹后,他并没有直接装入枪膛,而是弯下腰狠狠的在石块上磨了数下,磨露出铅芯之后,他才把子弹装进转轮之中。 行刑队长举起了发令旗,站在慈禧身后只有一臂距离的战士迅速举枪,右手的手枪瞄准着她的脑袋,而这时他能够看到这个老妖婆的裙子湿了一大片。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当行刑队长用力向下挥动发令旗时,枪声响了。伴着枪声的震颤,叶赫那拉氏的头部被子弹穿透,只见她身子一震,半边脑袋就碎了。脑浆和鲜血蹦涌而出,脑浆迸裂的热气与寒冷空气接触,立即形成一股白色的汽雾,身体倾斜着朝前方一头栽倒下去。 血和脑浆溅到了行刑战士的脸上,他擦了一下,然后满意的看了眼被子弹击碎半个脑袋的尸体,准确命中要害,叶赫那拉氏已经毙命了,不需要再补枪了。 手持检验工具的法医先对叶赫那拉氏脑后中弹部位进行检查,接着又把她的尸体掀翻过来仰面朝天,对脑门上的出弹孔进行检验,并在入弹孔和出弹孔旁边分别放上比例尺标记,由有关人员拍摄照片备案。 至此,处决慈禧的过程全部结束,最后一名满清罪犯被处决了。 最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几名战士以熟练的动作把她的尸体,进长长的白色布袋里,扎上口,像扔死猪一般的扔上了汽车。 汽车冒着白色的尾气,扬长而去,在人们散去之后,沸腾的幕府山终于安静了下来。 而历史会记住这一天,炎黄4602年12月1日 [奉献] 第282章 大西洋海军司令(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28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这个国家正像十几年前一样,满世界的购买他们需要的机器,而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这一次他们派出庞大的留学生团体,他们不仅要购买机器,同时还会学习机器的工作原理和科学技术的研究方法……” 对于各国工业界来说,他们最为关注的是前者,而非后者,同样能够令一个国家陷入疯狂的也是前者,对于德国来说,几个月前,总额高达一亿马克的机器定单,足够让整个德国对这个东方国家重燃好感,随后的几个月中,每个月数百万、上千万马克的定单,尽管这些中国人有个臭毛病,即在各国定购机械设备的话,附带的条件是必须进行技术转让虽说这个臭毛病的确让人反感,可以庞大的定单和未来的市场,依然令这个国家的工业界和银行界充满了信心,尤其是“历史”上愉快的合作更使他们信心百倍。 柏林,金碧辉煌的德意志帝国的皇宫,三名身着中国海军军官正百无聊赖地干坐着,作为中国海军接舰团的成员,他们虽然随程壁光一同来到欧洲,但却未随同返国,他们要在欧洲各国考察各国舰队和海军技术,以便为他日中国海军发展提供借鉴。 无论是洪海良或是刘培民亦亦或是蒋志先来说,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出国,但却是他们第一次接触欧洲强国的皇宫,故而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从大厅里霍亨索伦家族的装饰品到走廊上充满西洋气息的壁画,从洋溢着异国情调的巴洛克式家具到别具特色的波斯风格地毯都吸引着他的视线。 洪海浪的眼睛不住地东张西望,还不时小声问刘培民几句,尽管他们参加过各国海军以及工业界举行的招待宴会,但对于欧洲的皇宫却是异常陌生。唯独蒋志先对此已经视若无睹,只笑吟吟地端着葡萄酒杯品尝。 “明明是德皇要接见我们,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等了好半天,看累了的刘培民终于忍不住嘀咕起来。 “不急,他越慢,证明对我们越是看重。” 蒋志先的话让洪海良和刘培民两人都露出了不解之色,这是什么逻辑? 只是,话说完后蒋志先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虽说他从未见过威廉二世,可却在从法国抵达德国后,仔细查找过关于这位皇帝的资料,出生时因左臂麻痹萎缩,导致这位皇帝从童年起的就形成自卑而又自大的性格的, 正是他的这种性格,使得他不遗余力的建立一支一流的舰队,他的祖父威廉一世是个英雄,通过训练陆军使普鲁士成为欧洲强国,而他,威廉二世,将会通过建造一支舰队,使德意志跻身于世界强国的行列,毫无疑问,他会是这支舰队的总司令——大西洋海军上将。 原本对于威廉二世的接见,只是中校军官的蒋志先并没有多少信心,毕竟这位自负的皇帝怎么可能接见,这个他所蔑的东方国家的小小的海军中校呢? 但最终执政府在过去几个月与德国工业界签定的的累计高达1.4亿马克的定单,和他们在德国各船厂、兵工厂只考察,而不下定单的举动,让原本信心百倍,感觉至少可以从中国海军得到不低于4000万马克定单的军火商们变得急不可耐了,终于在企业界的建议下,“大西洋海军上将”皇帝陛下,终于决定接见这三名小小的校级军官。 基于对这位“海军上将皇帝”的了解,蒋志先清楚地知道对方此时此刻在干什么——更衣这位极为自负而又自卑的德意志皇帝,一天要换四套衣服,同时搭配不同的首饰和勋章,他是用招摇掩盖内心的自卑。 如果他要接见一个认为比较重要的人物,必定精心打扮一番,对方越重要,他在装扮上花费的时间也就越长,他为什么在这时候“打扮呢”?或许是因为他想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的强大吧 这时一名近侍走了过来。 “请随我来” 在三人进入一间挂着一副威廉一世在凡尔塞宫登基的油画的大厅后,终于他们三人看到了那位自负的德国皇帝。而在这位德国皇帝的身边,他们又意外的看到一个人,汉堡商业协会会长——里帝芬?冯?克,他怎么会在这?三人的心中略带着些许疑问,当他们在法国时,是汉堡商业协会主动邀请他们来德国,并且安排他们的食宿以及出行,他们的目的非常简单,只是为了想和中国多做生意,或许正是他们促成的这次见面。 “见过陛下” 三人同时恭恭敬敬地鞠躬作为见礼。 “啊……三位年青的中国海军军官,很高兴见到你们。” 一阵朗声的笑声从威廉二世,身着军装、腰配宝剑、胸前挂着数个大勋章的皇帝,满面尽是笑容,皇帝明显精心打扮了一番,但洪海浪怎么看都觉得这位与执政留着同样的胡须的皇帝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军人应有的气质。 初步的见礼后,宽敞的大厅里只剩下了4人,在皇帝陛下伸手示意下,蒋志先三人坐在沙发上,蒋志先原本就会说英语、法语以及德语,这会自然不需翻译。 “怎么样,谈谈你们对德国海军的看法,你们来此不正是承担着使命吗?” 威廉二世依然是一笑容可掬的模样,在某种程度上他并不愿意接见这三位中国海军的校官,如果是将军的话,或许他可以考虑一下,但是出于以克虏伯为首的工业界和德国中央银行总裁为首的许多柏林财界巨头的请求,他还是决定接见这三名中国海军军官,他的海军扩张需要军工界和德国财界的支持。 “贵国海军短短6年间即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实为我等所惊叹” 蒋志先如实的说道,六年前德国国会通过扩建海军法案,把舰队扩建为一支拥有19艘战列舰、8艘装甲巡洋舰、42艘小型巡洋舰的舰队,扩建期是的六年,而在四年前,在这位“太西洋海军上将”的支持下,提尔皮茨不费吹灰之力,通过修订海军法案,国会批准了舰队扩建到拥有38艘战列舰、20艘大型巡洋舰和38艘小型巡洋舰的计划。 “这全仰懒德国领先于世界的造船业,如果没有领先他国的造船业,德国不可能在短期内建立一支强大的舰队。” 威廉二世郑重其事的说道,如果不是他们在克虏伯下达了6座双联舰用炮塔和两座305毫米铁道炮的定单,他真还不相信这三名小小的校官竟然背负着采购任务。 中国的那位执政夫人从英国海军购买两艘军舰的事实提醒着德国造船界,这个国家已经开始着手重整海军,英国在推销其军舰队原本就有技术以及声誉优势,而中国的执政夫人又是英国人,他们夫妇与即将出任第一海军大臣的费舍尔又有着不菲的私交,德国造船界必须要绞尽脑汁方才有可能得到来自己中国的定单。 作为皇帝的威廉二世自然愿意为造船业出力,这对德国海军有好处,可以扩大生产、增加船厂收入,又能利用外贸舰为自己的新舰作技术试验,德国的装甲巡洋舰的技术积累便源自中国的定单。 “的确,与英国以或是其它国家军舰相比,贵**舰优异的质量和防护能力,一直享荣誉世界,而且的贵国造舰重视防御的风格,也是符合像中国这样,无力购买太多军舰,却又急需战舰的国家” 蒋志先点头附合着,他说的也是实话,德**舰普遍重视防御,而这的确也是中国所需要的。 “德国的军舰是世界上最棒的,二十四年前,你们的国家曾在德国采购过军舰,对于德**舰,你们并不陌生,如果贵国欲重整海军,愿意在德国采购军舰,我想德国的船厂一定乐意以最优惠的价格,设计并制造出可以满足贵国海军需求的军舰,质量一定远优于贵国购买的“镇海”级军舰,而且贵国现在的形势也是急需军舰不是吗?” 趁着对方的称赞,威廉二世随即为德国造船界作起了推销。 三人对视一眼,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位自负的皇帝为何接见他们三人,原来是为了向他们推销军舰,德国造舰水平早已不逊于的英国,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国家对德国投以青眼,二十几年来,德国造船界接到最大定单还是二十四年前来自己清国的定单,之后最大的一笔定单却就是来自日本的定购的那艘“八云”号,南美甚至俄国依然更倾向于英国甚至意大利,而非德国。德国造船业急需打开军舰的外贸市场,有什么市场能够比一个急欲重整海军军备的国家更为庞大,若非如此德国伏尔铿造船厂、西门子公司、克虏伯公司、刷次考甫鱼雷厂这些军工企业又岂会希望陛下能够接见中国海军代表,向他们表达德国的善意。 “陛下,尽管中国有意重整海上军备,但是现在对于中国来说,我们却面临着一个问题,日俄与我国东北酣战,而我国却苦于有海无防,弱小的海军急需军舰以拱卫海疆,但我们急需的却是可以立即获得的军舰,如果现在我们向贵国定购军舰,至快仍需三年后方能完工,陛下,三年以后战争已经结束,其间有着太多的变故” 蒋志先说出这番话时,洪海良和刘培民两人同时一惊,尽管他们接到国内的指示“尽一切可能寻得可以购买军舰”,但却未想到与威廉二世初次见面,蒋志先便顺着皇帝的话,道出了自己的需要。 可以立即获得的?” 威廉二世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位上校。 “是的,陛下,我国需要的是像“镇海级”一般,可以立即驶回国的军舰,我国急欲重整海军,但至少在未来几年内,以我国的经济实力,并不足以支持海军的扩张,当然作为一名海军军官,我们更倾向于即时实现海军力量的扩充,但是陛下,如果说东北日本俄罗斯两国之间的战争结束,面对骤然消失安全威胁,我想执政府绝不会批准大规模的海军扩军计划” 蒋志先摆出一副无奈的神色。 “像在贵国定购的6座装甲炮塔以及铁道炮,只是为了满足海岸防御的需要,执政府投巨资用于加强海岸防御,目的在于在短期内实现海岸无虑,到那时海军争取军费只怕更为困难,执政府暂时并不支持定造军舰正是基于这一原因” 听着的这位上校的讲述,威廉二世不满地皱起眉,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心得到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回答,中国人根本没有定购军舰的意思。 认真听着两人对话一直未开口的里蒂芬男爵,在听到蒋志先的解释时,双眼精光一闪,这会他的脑中只跳动着两个词。 “钱啊……机会啊……” 见皇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主动开口询问道。 “如果我的意思是假设” 里蒂芬男爵眨了眨眼方才继续说道。 “如果德国可以在未来几个月内,向贵国提供军舰现货,不知道贵国海军部是否可以从执政府获得购舰的许可” “未来几个月。” 蒋志先心动一动,并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反问道。 “不知道会长阁下,所说的几个月是多长时间” 说着他似乎又沉思了一下,然后和身旁的洪海浪、刘培民两人对视一眼,方才说道。 “若是,贵国可以保证,在明年二月份之前,交付军舰,我想我可以向海军部提出申请,当然最终这需要海军部作决定” 虽说蒋志先未能给出肯定的答案,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里蒂芬男爵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他并不担心这些中国人把军舰卖给日本,像英国人在出售“镇海”级时,明确在合同中规定,未来十年内中国不得将军舰出售于第三国,否则英国有权索回军舰,这也正是他不需要考虑到其它因素的原因所在。 “或许,我们应该就此进行进一步商讨不是吗?也许我们可以满足贵国的需求” 这个回答让蒋志先三人一惊,但蒋志先尽量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带着无所谓的安详。 “这个……恐怕需要等待海军部的进一步指示” [奉献] 第283章 谣言的作用(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从二十二年初次踏上美国的国土的那天。(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二十二载光阴倏然而逝,黄会允已从十六岁的青年变成了头发渐稀的中年人了。 在西海岸,他推销债券的过程并不顺利,在西海岸,他仅只募集到一千万美元的公债,完成了预定指标的四分之一不到。条件是:年息六分,发行价格为票面的百分之九十…五;期限七年,以进出口附加税收入担保。 不过对于黄会允来说,那不过只是一种尝试而已,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市场从来都是有限的,当这个市场猛的跳进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应该做什么呢? 看着将出的朝阳,黄会允的唇角咧开了。 “就看今天了” 纽约证券交易所意味着,也可以说是代表着工商业的活动,同样也代表着资金的流动。它是世界上最活跃、最新奇的交易所之一。自纽约证券交易所成立以来,或许是因为地理位置自然的结果,也可能是因为他在世界上享有声誉,也许是美国是个移民国家的原因。 这里聚居着各地来的人,这是这最显著的特点之一。在它漂亮的大理石的高门楼下,身材高大的金发撒枣逊人同身轻如燕、肤色发暗、头发呈褐色的克尔特人摩肩擦踵;黑人与芬兰人、印度人常常相遇;波利尼西亚人会惊奇地看到格陵兰人,同样还有东方人与他们的宿敌勾心斗角。人们说着不同的语言,来到这里却只是为了一个目标……财富。 十一月二十三日,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交易所正常开市,没有任何特别的情况出现。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只见主要的经纪人和业务代理们根据各人的性格,或愉快或严肃地互相打着招呼,互相握手,走向酒吧间,吃喝一顿之后,便投入到当天的交易中去。他们一个个先后打开各自客户的编了号的信箱的小**门。这些信箱都放在过厅中。他们从信箱中取出一大摞信件,漫不经心地浏览着。 不一会儿,当日的股市行情出来了,忙碌的人群一下子就熙熙攘攘的了。人越聚越多,嚷叫声轻轻地响起。于是,电报开始从世界各个角度纷纷传来。每时每刻都有一长条蓝纸,在鼎沸的人声中被人高声朗读过后,由交易所守卫贴在北墙电报栏上。 人群越来越骚动不安。一些代理人跑着进来出去的,匆匆地赶到电报局,把回电又带回来。人们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又写又改又删的,大家全都像是着了魔似的。下午一点钟左右,似乎有种神秘的事情在这伙骚动不安的人群中传开来。 “西部银行”的合伙人中的一位刚刚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意想不到的、难以置信的消息。这消息像道闪电似的迅速地传了开来: “开什么玩笑……这是阴谋怎么能相信这种谎言?”有些人在说。 “呃呃”另一些人说,“无风不起浪啊” “可是,先生,日本不可能只剩下不到五千万元的银币啊” 一个经纪人在那里大声的嚷喊着。 “就是啊日本不是正在发售两亿元的债券吗?” 另一个人有些疑问的附和着。 “那些钱只是增加了日本每月偿还利息的压力罢了五千万日元,只够日本远三个月的利息” “哼我早就说了么日本那个穷国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偿还外债他们借两亿元的外债,恐怕是为是偿还我们的利息,可以后他们用什么还呢?难道还是借债吗?” “是啊是啊如果这样的话,这个雪球会越滚越大……除非他们能击败俄国,从俄国人那获得赔款” “不可能,即便是战败了,俄国人也不可能支付那怕一分钱的赔款” “可是……那日本怎么办,到时候难道他们要拒绝支付呢?” “我想……我不相信这事” “天知道,不过日本肯定没钱了,他们每天都在花费几百万元去打仗” “日本不是一个公司,而是一个国家” “可这个国家已经有十八亿日元的债务了” “可不是嘛,到了元旦,日本就得清理第一、二次六分利息的英镑公债二亿二千万日元和国内第四、五次六分利息的国库债券二亿日元的债务,他们肯定没钱了……” “我刚从日本回国,现在的日本国内,自开战之后,大量的金银币意外地流向国外,如果用纸币到日本银行兑换,已经出现没有能力支付金银币的地步。所以,这绝对不是什么谣言,而是事实。” “这太荒谬了,简直经不起一驳这纯粹是个谣言,可能是俄国人故意放出的空气,那些俄国人是想斩断日本的财源” “根本就不是谣言日本很可能已经破产了,如果他们借钱清理利息,那么以后他们还得借钱,这样折了东墙补西墙,肯定不是解决的办法,一年的利润甚至超过日本的财政收入,他们只能不断的借款,要是那样到时肯定就完全了。” “胡说这肯定是俄国人释放出来的谣言,如果日本赢了,俄国就会支付赔款……” “俄国人早就没钱了,你能指往他们赔多少?” ……无论如何,谣言发挥了它的和用,随着谣言的散播,到下午三时,日本债券的价格开始下跌,紧接着在纽约各处银行的发行的小额债券,亦不像之前那么热销,原本排着的长队随着谣言的传出散去了。 深夜,踌躇满志的黄会允站在窗边眺,哈德孙河从不远处蜿蜒流过,河对岸是灯火辉煌的曼哈顿,更远处,便是自由女神耸立在晴空中的身影这座铜浇铁铸的塑像是美国人自由精神的象征,这座法国人的礼物,早已成为美国的象征 看着自由女神像黄会允确信,是自由女神的微笑帮助了自己,使自己一帆风顺 就在两个小时前,在来到纽约的半个月后,黄会允的努力得到了他的回报,接到摩根的邀请,明天下午,他将到摩根图书馆与纽约的银行家们谈判债券的发行条件。 在美国银行界工作十余年的经历,便得他比高桥更了解国际金融资本势力的存在及其巨大威力。在现在的欧美,有个以罗思柴尔德、卡赛尔和谢弗等为中心的犹太人血统的大财团,它统治着金融界,拥有超越国家的至高无上的力量。即使是世界上的一流国家,如果无视它的存在,也难以推行其国策。 俄国建设西伯西亚铁路和开发东北的资金,就是大部分出自这个财团之手。俄国在日俄战争,财政之所以濒临破产的边缘,就是因为背离了这个犹太人血统财团的利益所致。英、美、德、法不同阵营的国家联合起来,对日本进行财政支援,完全证明了它拥有无视国界的巨大威力。 最初他们因为不满俄国迫害其国内的犹太人,改弦更张转而支持俄国的敌人日本,借以达到它们对俄国报复的目的。但是随着战争形势的变化,它们感到俄国岌岌可危,便遗弃了俄国,企图变日本为谋取利益的依靠。 从上海出发时,黄会允就明白,自己的任务与其说是发行债券,倒不如说是协调了国际金融资本的意向和中国国家战略的需要,而这个战略需要就是要斩断日本的财源,变日本的财源为中国。 这个犹太国际金融资本势力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中,无数次地表现出贪婪无度。为了获得最大利益,它可以出现在世界任何地方。相反,它又异常怯儒,对于些微的不利,反应极其敏感,常常是瞬息之间便会改变意图。 为了挑拨犹太金融财团极为敏感的神经,他才会的利用第二侦缉处提供的情报,在纽约散布真实的“谣言”,那些犹太金融资本财团,能够分辨出什么是谣言,什么是事实,摩根的举动无疑是告诉黄会允一个事实——他们决定抛弃日本了 他们之所以会做出这一选择,原因非常简单,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俄国的现况,即便是战败以俄国的财政情况看,他们绝不可能支付赔款,同样的他们也知道英美德等国对日本支持的目的在于削弱俄国,而非彻底毁灭俄国,如果日本无法获得赔款,以日本的国力偿还利息尚都存在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来,敏感的犹太人自然不可能像过去一样不遗余力的支持日本人,尤其是在他们得到一个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 他遥望自由女神,向她致以一个东方式的谢礼。 承蒙关照非常荣幸不胜感激 得意洋洋的的黄会允从阳台回到房间,坐到椅上端起一杯红酒,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报纸头版依然是日本财政危机,无力偿付利息的报道,黄会允吹了个风,而现在喝主力的却是俄国人,为了斩断日本的财源,俄国人花费了数百万卢布在美国和欧洲的报纸上宣传着日本的财政危机,而且还不断的添油加醋,似乎日本的财政立马就要崩溃一般。 翻看了几页报纸后,在报纸的角落里,一个新闻让黄会允的脸色一变。 “日军攻克203高地” 第284章 (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南京的冬天,也像北方一样,有纷飞的大雪,有凛冽的寒风;雪后的睛天,也有滴水成冰、冰冻三尺的三九。雪后晴天的夕阳,晚霞仍然如冰冷的金汤一样,僵硬地在冰冷的残雪上流淌着,僵硬地在冰冷的残雪上跳跃着。 光复大道是世界上最宽的路,每一个南京人提着这从城北滨江的下关起直到老城,13公里长光复路,多少都带着些骄色,光复大道宽40米。中间机动车道22公尺,再外侧是5公尺的人行道,机动车道和慢车道之间有安全岛和林**,人行道植有行道树。 现在的南京已经不再是那座只有50万人的“小城”,虽说光复不足七月,但作为首都的南京,随着大量官员的进入、商行的进驻,人口迅速激增着,最多的时候,南京二十三所警察分局一天内办理迁入手续多达两万余人,此时的南京人口已经突破了九十万,不断激增的人口使得的南京越发的繁荣起来。 此时此刻,在僵硬的冰冷中,在僵硬的残雪中,刘静璇怀抱着刚出世不久的儿子和翠喜、老妈子、奶妈,乘坐家里的马车,看着襁褓中的儿子,她忍不住憧憬着未来,在车朝城外驶去时,难免要经过宽达光复大道。 走在日渐繁华的光复大道上,看着街道两侧建筑工地旁那张灯结彩的彩旗,刘静璇不禁在心里长叹着,这些彩旗是为一个人扎起来的。 陈子轩 这个刚刚满月的婴儿的出生,甚至在全国引起了轰动,刘静璇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照片时,自正在医院中待产,那些洋护士们从报纸上看到那个漂亮的“宝贝”都用“angel”称呼这个男孩。 这个小男孩是……低头看着沉睡的儿子,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陈子轩是他的哥哥,相比于哥哥所得到的祝福,自己的儿子呢? 除去母亲的祝福外,他甚至都未得到自己父亲的祝福,甚至于他的父亲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在江边的重逢,酒店里羞人的缠绵,那一夜的温存似乎只是一个梦啊没有任何理由,那梦中的人儿像住进了她的心坎里,永远地让她魂牵梦绕,半刻也不曾放过她,饶恕她。当梦醒来的时候,却意外的送给她一个宝贝,一个他或许都不知道的宝贝。 “你是我的儿子” 泪珠滴在儿子的脸上时,刘静璇紧紧的抱住儿子,似怕人抢走他一般,这是自己的儿子。 凉凉的泪珠滴在婴儿细嫩的脸庞上,让婴儿极不适的扭动一下身体。 “你叫刘……子念” 在马车出中华门的时候,刘静璇在给儿子起下名字时,她并不知道,此时在光复路的另一端的执政府内一间温暖如春的房间里,一个男人正高高的把一个婴儿举过自己的头顶。 “儿子” 黑头发、黑眼睛,虽说带着一些混血儿的味道,但这是自己的儿子,满面笑容的陈默然从未像现在这般得意,儿子的漂亮远超过他的想象。 “谁要敢拿你说三道四的,你老子我就用枪说话” 在儿子的小腿踢着自己的手臂时,陈默然在嘴里这么说着,之所以在儿子满月时,在报纸上发布了十数张儿子的照片,目的就是为了告诉那些人。 “你们看,黑头发、黑眼睛,他和中国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幸好他的妈妈用自己的行动堵住那些老夫子们的嘴,面对姬丽的捐舰和返回时欲与舰共存的果决,任何人都无法再用姬丽的血统说事,姬丽是英国人不错,她是拥有英国贵族称号,但她是中国人的妻子,从她嫁给自己的那天起,她就是中国人,她生的小孩,自然的也是中国人。 虽说这会自信满满的,可在另一方面,儿子的黑头发、黑眼睛,着实让陈默然松了口气,无论是他或许是姬丽,甚至很多人,最担心的就是他像姐姐那样拥有一双虽然漂亮但却为人所抵触的宝石般的蓝眼睛。 望着逗弄着儿子的相公,姬丽的脸上溢满了笑容,一直吊悬着的心随着儿子的出世终于落了下来,儿子和中国人几乎没有多少区别,在过去的几个星期中,一直有一些假着拜访的相公的名义,来看子轩,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就是为了看子轩究竟像国人,还是像……洋人。 心想着那些人,尤其是老夫子们离开时的长松一口气的笑容,姬丽明白最后的障碍拔除了,从今以后不会有人再提自己的身份了,他们唯一担心的是什么呢? 或许就是子轩的相貌 “姬丽,你看子轩是不是在笑……” 在陈默然享受着天伦之乐时,瑞莎走了进来,现在的她依然陈府的管家。 “先生,张咨政求见” “哎” 看似乎在笑着的儿子,只得轻叹口气将儿子递给姬丽。 公务,自从当了这个执政,就没有一天轻闲过,尤其是那个“计划”展开之后,事物更加的繁重了,部队的调动、资金的筹措、情报工作安排、军工生产……而最后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摆到执政府自己的办公桌上,张咨政来这,不用问,陈默然都能猜到是什么事。 从计划全面开始之后,不仅外国公使、领事以及观察家,对于的执政府的异动产生警觉,同样的就连执政府内部,也是众议纷纷,所有人都在猜测着,那些异样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尽管自己做出各种各样的解释,但是那些解释他们会相信吗? “执政” 一见着陈默然,张之洞先行一礼,随后又大惊失色的从手中拿出一份报纸,报纸是一份《光复报》,报纸上几乎所有的版面都是日俄两国在东北暴行。 “执政,现在国内报社舆论无不指责,日俄两国于东北暴行,于战区外犯我国国土,犯我中立……这,这是否是执政的意思?” 张之洞期待着执政能给他一个否认的答案,最近十几日,执政府的动作太过诡异,连他这个当咨政的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从光复以来,报纸上偶能看到日俄两军于东北暴行的报道,可是像现在这么多,几乎无报不报,每天皆有报纸整篇报纸的状况,还是让他不禁担心起来,执政酷好以舆论为质,进来裹从民意。 张之洞的疑问,让陈默然心叹一声,借用舆论是执政惯用手段,这么做也是实属无奈,民心中国人在这场战争中的心态复仇,绝非是“耻辱”所能带过,在耻辱的同时又隐有一丝期待,甚至期愿。 俄国强据东北已历四载,一般人民更是恨之入骨,而清政府更是表面中立,暗中助日,甚至派出两万余人的“正义军”配合日军作战,东北民众自发抗俄,如火如荼;全国民众情绪激昂,舆论袒日诋俄不加掩饰。一般的民众情绪更是往闻日本战捷即喜悦不胜如梦如醉。甚至于在光复后,依然有人主张东北抗俄义勇军应附入日军,去打头阵。 从光复前直到光复后,全国上下拒俄运动如火如荼,可偏偏对日本却是一边倒的支持,甚至于在光复后,各省咨议局中还有人筹划抚恤日军的活动,而且赈济日本伤兵的活动也不罕见,可不谓之荒谬。 也正因如此,才需要借助舆论,纽转这种民间的“亲日”之心,不愿意直接回答张之洞问题的陈默然,注意到张之洞的语气时,把脸色一肃,声音随之一冷。 “日俄两国越战区而战,犯我国土属实,于战区间强征我民众粮草,击杀我中国之民,虏俘我中国之官员无一不实,发生这种事情舆论自然会报道,以“新义报”的记者调查看,日俄宣战不过八月,两国死伤兵士不过十几万人,而我辽东之民惨死于两军屠刀之下却多达数万,两军于为筹军粮,皆以武力强抢我民众之粮,地方官员交涉被抓、被押者甚至被杀者更是屡见不鲜,无数平民惨死战火之中、财产被掠被毁、幸存民众流离失所、食物严重匮乏,饥民遍野,……难道说我们连忙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听着执政语气上的不快,张之洞随即明白了原因,这可是君臣大忌,若是在过去,他恐怕都得叩头言称死罪了。 “执政,之洞一时心切,还请执政莫怪” 先道歉,随后张之洞又改用劝慰语气的轻声说道。 “执政,民意的确可使,但绝不能像现在这般煽动,国家方才初定,正需持稳以图发展之时,还请执政三思政府应早日宣布局外中立” “三思什么?现在在东北问题上,咱们难办啊为什么从光复至今,我们在东北问题上的态度便处摇摆之中,其一,作为东北主权的拥有者,不能息争端、保疆土,而坐视强邻交讧,蹂躏人民,置民从陷于战火弹雨之中而不能保,必将在国民和列国面前大损中国的威信;其二,若是咱们学满清宣布中立,怕给未来的战胜者以弃置东北、自让主权的口实。俄国人抗议抗俄军是光复军分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因为关税和日本关系颇为紧张,若是行以中立,怕将来覆水难收所以暂不宜宣布局外中立” 保密必须要严加保密,甚至于连同财政部发行的巨额债券,都被制成两百张百值百万元的债券,钱也被存入产业银行,这场战争绝不会是中国精心策划的,而将会是在列强的逼迫之下,“不得已”进行的一次卫国战争。 “可……执政……” 张之洞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略有克制,接着,他缓声说道。 “若不宣布中立,恐怕俄人易寻借口,犯我国境” “现在他们就没犯我国境吗?” 在这声质问中,张之洞沉默了下来,他微垂着头,脸上多少带着些苦色,过一会他的嘴角边流露出一丝凄笑。 “执政,今日光复之局之定,实属天助,若是……还请执政三思” 说罢,闭住双眼,一脸的枯槁阴黑。老成*人精的张之洞岂会不知执政或许正在准备着什么小动作,如果执政说出来,他一定会坚决反对,可现在执政却不言此事,又让他如何开口。 看到张之洞这副模样,心里涌出一丝不忍来,陈默然便安慰道。 “香帅,光复之局已定,政府、地方、民间皆呼吁极早公投,以定国体,稳定国局,我的意思是……洋历年开始举行全民公投,应该可以在春节前结束公投,你觉得的呢?” “公投?” 张之洞心里一惊,联想到上次说提到公投时,执政还说时机不熟,可现在却有些迫不急待了。 “提前开始就国体公投,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光复至今,民众人心思定,若国体不定,只恐民心不稳,为异见者所用,尽快行定国体,对内以稳民心,对外亦是诸国承认我国之前提” 执政的话也很有道理。张之洞的心安定了片刻,他睁开半眯着的眼睛来执政说道。 “执政,我国从未主持过此等行覆全国之公投,若是开此公投,执政府可已做好准备,万民皆是目不识丁,若行以投票,万民又岂能识字票上之字?” “这个不是问题” 张之洞的这话说到陈默然的心坎上了,他笑着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纸,纸上的是自己设计的一张选票。 “香帅,你看这个选票。” 接过那张写着“国体大选”的选票,除去上面一为五爪金龙的图案外,另一个则是共和两字,在按手印的框下还有一句话, “书史以来,我等小民,命运皆为他人所左右,于他人眼间,小民不过捐纳之羊尔今光复之定,皆赖万民相持……升斗小民决选国体,实为恒古未有之事,终我捐纳之羊,启我人是为人之先河” “金龙视为帝制,共和……并没有什么象征,所以呢?便制成了这张选票,待选举时,选票发往民间,投票后,所有票箱皆封存至省府汇总待国体定下,……到时咱们可就要面临一场新的挑战了” 陈默然的两眼里射出火一般的光芒,今天是12月31日,明天……明天东北……。 [奉献] 第285章 新的一页(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大鹰窠上插起了日本旗” 宪兵大尉汰家格不待许可,便直接跑进了史特塞尔的办公室内大声喊道。 侍从官一听先是跳了起来,随后又坐回椅子上,蔚兰?阿列克塞耶夫那双手一拍,便抱头大哭了起来,将军私邸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传令兵纷纷跑出门,门开、门关的声音连连回荡着。 “傅克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将军夫人疯狂的喊问道。 “乘现在日本人还没有进旅顺斩尽杀绝的时候,要立即开始媾和谈判。安纳托里,你要马上派人去人雷斯” 只过了一分钟,神情慌乱而焦急的参谋长跑来了。 “维克多?亚历山大洛维奇,要立即写封信给乃木,提出旅顺投降问题” 蔚兰?阿列克塞耶夫那一见着他就立即说道。 “稿子我已经准备好了” 上校从腰边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 “但是我们还没接到城防司令斯米诺夫将军或陆上防卫司令傅克将军关于各部队情形的报告” 雷斯提到。 “用不着斯米诺夫来参于这事,可是傅克,无论如何都要立刻找到” 史特塞尔吩咐道。 “他刚才回家了” 几分钟后,傅克穿着大衣,系着白腰带,挂着指挥刀和手枪,阔步走进办公室,他向史特塞尔立正报告道: “报告司令官阁下,我军各部队在优势日本的进攻下,现已退到最后一道防线上,弹药消耗殆尽,加之我军疲惫不堪,职认为继续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史特塞尔站着听罢他的报告后,点下头。 “我们不能继续抵抗,这点我完全同意,不过阁下认为今后又怎么办?” 侍从官的询问实际上是想让傅克承担提议投降的责任。 “我认为必须北半球开始旅顺口投降的谈判” 傅克坚定不移的回答道。 史特塞尔的站在那里,面色苍白,表情变得焦虑起来,平常那种赳赳之色也完全消失了。 “我以的俄皇侍从将官兼旅顺最高军事长官的所应有的权力,决定……投降” “雷斯上校,关于这点,请费心去与围攻旅顺日军总指挥男爵乃木将军进行谈判” 他用正式的口吻下达命令后,就猛的一下跌坐在椅上。 “主啊请搭救我,免遭各种灾难现在我是免不了要上啊……” “好在俄国还没有绞死侍从将官的先例,既便是要受到惩罚,也只是提交给国家咨院裁判” 蔚兰?阿列克塞耶夫娜安慰着丈夫说道。 “安纳托里,你应该记住,你所采取的这一无奈的选择,却救我们几万英勇官兵的生命,千千万万的母亲、妻子、姐妹,废渣在上帝面前为你祝福” “请让我念念至日军总指挥的公函” 说着雷斯便念起了投降书。 “车攻旅顺口日军总指挥乃木男爵麾下窃察战场情势,自认旅顺口继续抵抗,已无意义可言,为避免无谓损失计,甘愿向贵方进行投降谈判,如蒙采纳,务请指定全权代表,从事谈判缴械手续,并指明贵我双方代表聚会谈判地点,兹北书使之使,谨致至深之忱。 俄罗斯帝国沙皇陛下侍从将军史特塞尔顿首” 夜间,隆隆的爆炸声突然间打破了空气的死寂。 左面,烧起了两股大火,把整个东北战场照的通红,熊熊大火衔接着低雾,战线上一片寂静,听不到平常日俄两军激战的枪炮声,探照灯的光从高山上射下来,同旅顺内港探射着,白玉山上有一栋房子烧得通红,山下旅顺口泊停区,腾起一些明亮的火光,并隐约听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炮兵城附近的东港内,突然现出一簇大火,火光映出一艘军舰的身影。 这是旅顺口内不愿意投降的俄军中下屋军官以及海军官兵在命令部队,炸毁火炮,炮弹、火药也同时消毁。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接连不断地现出爆炸的火光,炸开的大炮倒在地上,弹片在空中横飞着,夜空中不断升腾起一团团烈焰,整个战场不断传来隆隆的爆炸声,此时仿佛全旅顺又开始遭受日军的炮击。 “这是旅顺的自杀” 一名海军军官,一边听着空气中的爆炸声,一边叹气说道。 历时155天的旅顺攻防战,在俄国人“保卫脏物”时所表现出的异常英勇传统下结束了。 1905年1月2日深夜。 旅顺口的史特塞尔的私邸里,高朋满座,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庄严盛大的宴会,蔚兰?列克塞耶夫娜穿着拖得很长的绸服,他最后一次用伶俐长于执行的眼光,向陈设好了餐桌上看了一眼。 侍从将军本身同他的亲信好友——傅克、尼克金、雷斯和活家格,都在客厅里招待来宾,只等“旅顺口的胜利者”——乃木将军和他的参谋长伊知地将军的莅临,但不知道什么原本,他们一直都未如时到来。 面对两位将军的迟迟不到,史特塞尔显得有些焦急,人这种迟到的现象带着一种侮辱性,就在他变得越发焦虑时,忽然间,驶来了一辆双马马车,马车里占出了两个穿着日本军装的军人,侍从将军和他的夫人急忙跑到门口迎接贵宾,可是意外的是,这来的并不是乃木,而是满面喜气洋洋的田中将军,旁边的就是穿着少校军装的老向。 “乃木将军和伊知将军特请将军阁下见谅,因为他们二位身体欠佳,不能前来,特委托鄙人来当代表” 田中鞠说道,在很大程度上他无法理解史特塞尔,还有这些俄国将军们,他们在投降后,竟然举办宴会招待“胜利者”,如果是日本军官面对这一幕……不日本皇军绝不会投降,更不可能为胜利者举行执行宴会,像是感谢他们的占领一般。 面对这种局面,史特塞尔夫妇也毫无法办,只能表示惋惜,然后就请客人放座,因为席座很多,为了的填塞空席起见同,田中在来的时候,只好从街上请来两三个偶然遇到的日本军官,一个是旅顺城里的修表匠徐先生,他现在是松岛少校,一个是过去远东总督府的理发匠老向,他现在变成了海军少校小林了,他们本身就是间谍。 哥巴托夫斯基、巴那索夫和柯斯琴科都无故缺度,史特塞尔第一次觉得自己开始走霉运了。 为了提高宴会上人们的情绪,所以尼克金拼命把葡萄酒各往杯子晨倒着,首先举杯祝俄国沙皇和日本天皇,然后又为交战的日俄两军祝福,最后又为乃木和史特塞尔祝福,终于彼此夸颂,相互赞扬起对方的英雄起来。 现在已经成为了松岛少校的徐先生,这会正在同傅克商谈实际问题,傅克仍和平常一样,只喝点水,滴酒不未完,他们两得到许可之后,就起身到办公室去了。 “根据我们原来议定的数目,现在我把日本银行的一张支票,奉呈阁下,支票上面,有敝国近卫公爵本人的署名” 傅克接过了那张支票,他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如你所希望的,这笔钱开出的英镑,随时可以从日本银行支取出来” 田中补充了一句,想比这笔钱,日本在旅顺得到的更多,他们不仅得到了那些未经完全破坏的军舰,大量的军械物资,而且还得到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旅顺口的克复,已经铺平了日本赢得这场战争的道路,而代价是什么?几十万人的血,还有这么一张支票。 这正是他们协议中提到的那个数字,如愿以偿各取所需的两人此时都笑了起来。 宴会结束后,客人们都到隔壁的一个房间里,这时史特塞尔才记得,这会正是被俘的防卫部队的离开旅顺的时候,他们要去日本的战俘营里服苦役。 “我想去同士兵们告别” 史特塞尔看着田中说道。 “也许各下的愿意去看看我们旅顺口的英雄们” “鄙人早就看得够多了” 田中回想起自己在旅顺被抓住之后,被那些士兵痛殴的模样。 “安纳托里,你不能到那里去,士兵们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约束,如果他们看到你的话,恐怕会把你打死” 蔚兰?阿列克塞耶夫娜连忙拦阻道,那些士兵都在说着是他们卖掉了旅顺,如果他们看到自己的丈夫,恐怕真的会打死这个卖国贼。 “将军阁下已经在日本皇军的保护下,请夫人放心,任何危险也威不了他” 但最后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史特塞尔还是派那个喝得的烂醉的尼克金代表他去和士兵们告别。 黎明时分,当朝阳从山脊上升起时,几艘运送俘虏前往日本煤矿服苦役的货船开动了,在黄金山上,那高耸着的信号旗杆上,放下的俄国国旗,升起了日本的国旗。 礼炮声震动了天地,天地间到处都是日本兵在那挥舞着双臂高呼着。 “班在……班在、班在……” 在这欢呼声中,旅顺口旧的一页翻过了,新的一页呢?伴着这班在声在空气中回荡着的时候,旅顺的血腥味,依然在这港口上空弥漫着,朝阳下的旅顺口的海湾,似血染红了一般的红艳…… [奉献] 第286章 新军舰 (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286章新军舰(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日军攻克旅顺了” …… 一大清早,南京海军部内穿梭的人们,不时的交谈着东北的战局,十几天前,当日军攻克203高地时,他们便相信日本打下旅顺只是时间问题,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当军官们在那里谈论着旅顺的克复时。(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几名将官先后走进位于海军部院内后方的海军舰政处,这里是海军军舰设计、监造本部,不过此时这里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人都在马鞍山或江南两船厂,监造海军定造的军舰。 “逐涛,你这里怪冷的,怎么回事?没开暖气吗?” 进入会议室,叶祖圭并没有感觉到其它房间的热气。 “暖气坏了。”。 史添阁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看了看我身上的大衣。这些天,我已习惯在室内也穿着大衣。” “坏了?你没跟他们说吗?” 史添阁不做声,有好几次想着这事,可最后他都忘记了,在舰政处的谁有谁的事,即便是他这个做处长的,现在都忙的不可开交,更不要提这种事了。 “刘上士。” 叶祖圭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一名海军上士进办公室后,他又吩咐道。 “你去通知后勤科,让他们今天下午之前,把史处长办公室里的暖气修好,修不好,后勤科就撤掉,他们是怎么办部内勤务的” 说罢,他又扭头看着史添阁,这位可是海军部少有的人才,船政处处长、海军造船总监,在叶祖圭的眼里他比十个将军更重要,中国现在最缺的就是他这种人才,尤其是这种会带学生的人才,海军部舰政处成立半年,在设计军舰之余,他已经为海军培训了几十名造船监造。 “逐涛,这件事怪我,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修了,你是南方人,受不冷,回头……” “部长,您和萨司令来这,怕不是为了我这暖气吧” 史添阁这会才放下手中的铅笔,离开工作台,亲自为这两名将军倒起了茶。 叶祖圭和萨镇冰两人听着这话,彼此微笑了一下,先喝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叶祖圭才看着史添阁说道。 “逐涛,对海军的7年扩充计划有所了解吧” 抬下眼帘,若是旁人史添阁恐怕会投去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部长,海军的7年扩充计划,我参与过制定建造大批轻型装甲巡洋舰和重型装甲巡洋舰,作为巡弋全球、培养水兵的载具,待人员、技术成熟后,再行建造主力战舰,这还是我提出的建议” 他的回答让叶祖圭和萨镇冰两人彼此对视一眼,而萨镇冰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看过你对马鞍山和江南两厂造船能力评估报告,提到江南厂经添制设备后,已具备制造一万吨巡洋舰能力,而马鞍山则具备制造一万五千吨战舰能力” “只是能力” 史添阁看了这两个将军,现在海军上下都在谈着主力战舰,海军没有主力战舰,那两艘“镇海”级虽说让海军多少得瑟了一下,可毕竟那却是“战非战、巡非巡”的军舰,该舰从回国后,担任海军主力,遂陷入了一种尴尬:她们作为巡洋舰却不具备足够的航速,敌方巡洋舰可以利用速度轻易摆脱其重炮的威胁;作为战列舰参加决战,她们的装甲又嫌单薄,在高强度的炮战中生存力又令人怀疑;其重炮用于火力支援也许效果不错,但是这些都是廉价的炮舰就可以完成的任务。 他们问这造船能力,难道是准备自造战舰? “我国的现代造船业虽说比日本更为久远,但造船技术积累却远逊于日本,以马鞍山造船厂为例,虽说设备都是采购一流的造船设备,三百余名技术人员中,大多数直接从英德两国聘请,这两块倒是没什么,可工人呢?近六千名工人之中,有十年以上造船、修船经验的工人只有一千一百多人,五年以上经验的只的两千人,这些人都是当年建厂时从广东、福建还有上海挖来的,不过他们所造船数也非常有限,大都是参与修船。” 回答他们二人的问题时,史添阁在心里寻思起他们为什么会这么问题。 “部长,当初之所以制定以巡洋舰为主,除去考虑到技术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海军无论是军官或是船员数量皆有不足,所以才提出以作为巡弋全球、培养水兵的载具,待人员、技术成熟后,再行建造主力战舰。” 看着史添阁,叶祖圭、萨镇冰两人默默地听着。 “而在美西战争和日俄战争中,各国参战的装甲巡洋舰都有着上乘的表现正因为如此,对于一些处于上升时期的海军来说,装备战列舰投资不菲,用相对少的投入购买或建造装甲巡洋舰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以装甲巡洋舰为主是符合我国海军发展需要的而且不是会引发列强警惕” “话是这么说发展装甲巡洋舰的确符合海军发展需要,可现在却有一个问题,发展装甲巡洋舰是否符合国防战略的需要,这个问题我们不得不考虑” 说到这里,叶祖圭的语调很低沉,神情和言语中充满着之前“关税事件”海军无力抗敌的那种无奈,即便是现在,如果那个计划施展开来,海军仍然需要“避战自保、待机而动”,没有主力舰的海军,不可能出海寻求舰队决战,保卫海防。 也恰是因为这个原因,海军才会在德国表示愿意出售“俾斯麦号”装甲巡洋舰时,表现出犹豫不决,一方面是“俾斯麦号”和“镇海级”一样,同有着“战非战、巡非巡”的尴尬,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海军并不想把宝贵的经费浪费于这种尴尬舰上。 “海军需要主力战舰,至少需要能与主力战舰决战的军舰不论是什么军舰” 萨镇冰停下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沉默不语的史添阁。 “海军需要与主力战舰决战的军舰” 史添阁的脑海中浮现出半月前,海军情报处刚转来一份日本海军发展的情报,作为中国海军的第一假想敌,海军一直关注着日本海军力量与技术的发展。 “要是真的需要,那就造巡洋战舰吧这样执政府那边容易批准,毕竟是在计划之内,另外也不会引起列强警惕” 史添阁又继续补充道。 “一万五千吨级左右,搭载两座双联12寸炮塔,装甲与装甲巡洋舰相似,在8寸左右,虽说防护较弱,但航速不逊于装甲巡洋舰的新型军舰……” “逐涛,你的意思是仿效日本日本的“子号装甲巡洋舰”和“丑号装甲巡洋舰”。” 两人互视一眼,都能从彼此眼中读出喜色,实际上他们来这的目的,就是想同史添阁探讨马鞍山船厂有没有生产与“子号装甲巡洋舰”类似军舰的能力。 “日本的……我看不上” 史添阁的脸上带着些鄙夷之味,他绝不会去抄什么日本军舰的设计。 “日本只是在这型装甲巡洋舰上装备了喝战列舰一样口径的主炮而已,但从其使用原则上来说还是与同战列舰协同作战的装甲巡洋舰一样,而我说的却是巡洋战舰,不是一样概念。” “一种把战列舰强大火力和装甲巡洋舰高机动结合在一起的战舰,现在的蒸气轮机、新型锅炉等新的技术提供了建造新型战舰的可能性。英国海军曾提出“理想型巡洋舰”的设想,基本上就算是巡洋战舰的概念,“fasterthanthestrongest,strongerthanthefastest”。” “比最强的要快,比最快的要强。” 萨镇冰用中文重复了一遍,史添阁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英国人需要的,但不是我们所需要的” 史添阁笑了起来,这一会他的心里很畅快,毕竟早在英国时他就一直关注着这理想型巡洋舰,现在他所需要的只是说服他们,支持自己设计巡洋战舰。 “英国庞大的海外殖民地需要巡洋舰,所以他们理想型巡洋舰,可以轻而易举地猎杀巡洋舰的,因为其主炮使它在进入巡洋舰的射程内之前就已经可以对敌舰发起进攻。而它的高航速使它既可以追杀普通巡洋舰,也可以逃避它的克星战列舰,或在海战中袭击对方已经被损坏的战列舰,和日本人一样,只是配角而已……但这并不是我们所需要的,我们需要的是可以在海战中同主力舰决战的军舰我们需要的是不单要比最强的要快,比最快的要强之外,还要坚持一个原则,就是要比最强的火力要猛要快。纳尔逊有一句名言,海战归根到底,就是双方用大炮对话。谁的嘴巴大,谁的话讲得快,谁就基本上赢了,嘴巴大是火炮的口径,话讲得快,是射速。所以巡洋战舰要尽可能的加大火力、提高一次投掷量,而且还要提高射程,借助最先进的瞄准设备,实际远程炮击” “我们技术条件可以满足要求吗?” 叶祖圭提到了一个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 “无非是建造快或慢的区别而且完成设计至少要到今年7月左右才有可能开工。” “也许,我们可以造两艘试下一下,不过执政那边,……” 萨镇冰表示赞同的同时,又提出了自己的担心,毕竟海军已经做出了5年不制造主力舰的决定。 “打着巡洋舰的名义吧而且现在执政更关心的恐怕是即将开始的国体大选” 第287章 民之帝 (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287章民之帝(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宝丰县地处豫西伏牛山余脉外方山东麓,苍茫险峻的青草岭、娘娘山、锯齿岭横亘于鲁山、宝丰的交界线上。西部山区,岗峦起伏,峡谷纵横,峭壁陡崖,林深树密,云雾缭绕,人迹罕至。 县域卧于两川之间,南为大沙河,平沙茫茫,一望无际。北依汝水,隔河与郏县相望,清流滚滚,昼夜奔泻。西与汝阳、嵩县群山相接,林海千里,遮地蔽天。东为大平原,紧连襄城与叶县地界。这里确实是山环水绕,风光绮丽,物华天宝,民风淳朴,天造地设的一方乐土。 这样一座幽僻的山城小邑,如世外桃源一样,让世代居住于此的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静生活,繁衍生息,但历史的惊涛骇浪却时刻激荡着这一片幽雅、清静的地区。 “……所以有人说“老百姓素质低。不可实行民权”。这就跟“孩子不识字所以不能上学”的说法一样荒唐可笑嘛俗语常道是。莫欺愚民无知其实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老百姓拥有地选举权尽管其中一些人有可能会拿选票换一些利益。但是最终仍会选择有利于他们地人。乡亲们鄙人相信大家会作出自内心地选择你们选出的议员要代表你们地利益。在国会为你们说话。这是你们的民主权力。你们自己想选谁就选谁。不要听别人的。更不要让别人代替你……” 站在宝丰县花鼓楼戏台上的尤列在那里大声疾呼着,向民众解释着民主的好处,过去的十天之中,他和党内的一百多名同志,分赴全国各地进行着演讲,突如其来的国体公投,有如一记重拳,打在所有人的身上,总理正在外洋考察,久久无法联系,这边国体公投却在如火如涂的筹备着。 “你说的那些,俺都知道,不就是选举吗?县上说了咨议局咨议员将来就是大家伙选出来的,俺知道” “嗯,选举俺们都知道,就像俺们回头选出皇帝一样,这叫君权民授,为啥是要君权民授呢?” 在台下一个穿着新制服装的中年人手摇头晃脑的说道,相比于南京,地处偏远的宝丰的老百姓,只有寥寥数人穿着汉服,其它人穿的大都是满清时期的服装,像这种穿着新制服装要么是政府官员,要么就是……老师。 “俺知道,那是咱们陈大帅打走了旗人鞑子,所以咱们要让他当皇帝,这叫什么……嗯圣者为君” “就是咱们陈大帅,那可是几百年一出的大圣人” “可不是,连洋鬼子都怕咱陈大帅” 原本的呼吁这会变去了味儿,相比于的尤列在那说着“共和”、“民主”,台下的老百姓,更感兴趣的却是“圣君”。 台下的变化让尤列在心下苦叹一声,这一幕他并不陌生,台下的那些百姓所喜欢的还是圣君,在河南其它县,他甚至被人从台上哄下来过,那些老百姓说他是“乱臣贼子”。 “那啥是共和啊” 穿着新制服装的中年人大声问一句,见周围的老百姓还是在那闹哄哄的,他转了一圈。 “乡亲们,咱们听听啥是共和,将来可是行了共和,咱这国家会是啥样子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梁先生所言甚是” 周围的百姓纷纷附和到,中国人尊师重道了几千年,对于老师这样的读书人他们自然是本能的尊重。 “就是,啥是共和?” 听着老百姓的喊声,尤列差点没想冲那位梁先生鞠躬行个礼。于是尤列便开始了他的演讲,或许是在孙先生身边呆时间长了,尤列的演讲水平非常不错,他先针对“保皇党”,这个在张之洞、袁世凯等的鼓吹下以光复会为骨干隐隐成型的“新党”提出的“缓图立宪”进行抨击,面对着的数百名听着他演讲的群众,他又历数历朝历代尤其是满清的实行的种种**愚民政策。 在进行了半个小时的讲解之后,尤列有意的控制了自己的演讲的节奏,稍微停顿了几秒钟,又抑扬顿挫地说道。 “关于共和政体,若国民决以共和,中国各省如美国的各个州,我们所需要的是一位治理众人之事的总统,而非**的皇帝” 他手臂向前一伸,兴奋的说道。 “共和之时,效法美国选举总统,废除**,实行共和” 静 戏台前的民众并没有人鼓掌,更没有人欢呼,大家只是看着台上的尤列,没有等到掌声,似在尤列的意料之中,同样也在意料之外,按说至少会有几个人鼓掌啊,可为什么没人鼓掌呢?甚至于连那些年青的学生都无人鼓掌。 “尤先生,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嗯?先生有何疑问尽可直言” 台下一个老绅的提问让尤列心头一喜,连忙和声答道。 “那个……美国在什么地方?” 不大的声音在从身着汉服的老绅士口中说出时,立即响了一阵哄笑,接着又有人喊了起来。 “啥是共和俺们不知道,可俺们知道,这好几百年了,老百姓就等着圣君出,现在圣君天子可就在南京” “就是什么大总统的,今个你当,明个他当的,岂能是人人都是天子命,若是这样,三纲五常还不乱了,若是照尤先生说的那样,人人都能当大总统,那不是连那街上二赖子也能当大总统,大执政赶走了鞑子,复了咱们汉人天下,这大执政就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执政夫人虽说是洋人,可夫人却是咱中国人的婆娘,就是咱中国婆娘又有几个有夫人那般巾帼不让虚眉之气” “可不是嘛执政那是天子命,夫人那是娘娘命要不然执政能赶到狗鞑子,夫人能逼退洋鬼子” “这叫几百年的大汉皇气积着,有这皇气保着,那洋鬼子能把关税权交给咱们” “可不是嘛现如今执政可是后继有人,那皇太子长那是那个集天地灵气于一身,俺活这么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像皇太子那么好看的男娃娃……” “那是,看那模样就知道,咱们估计几辈子都有福了,太子那模样可就是圣天子的模样……” 戏台前民众的话语,只让尤列心中生出一丝悲鸣,这就是他的同胞吗?他看着这些在为“皇家有嗣”欢喜着的百姓,听着他们对执政的“天命所归”、执政之子的“圣天子模样”的话声,尤列仰首看着未见一丝阴霾天空,寒风拂于身,透骨的凉意让他忍不住长叹着,难道“帝国”就是中国的未来吗? “铛、铛……” 锣鼓的敲击声中,在四川重庆的市集投票点前,几名荷枪实弹的重庆警察在一旁警惕着,在市街中央,几间用布扎起来的投票站内,人们排成队等待着领票,进投票室投票,许多人甚至是赶了几十里的山路赶来的, 前来投票的都是18岁以上男人,按照规定只有18岁的男性国民才拥有选举权,他们中的许多人之所以赶到这里,只是因为县政府说着。 “今日之选举,是启我等为人之先河” 虽说不知道为何今天才做为人,可他们却知道自己来这是干什么的,是选出国体,选出一个皇帝,或许他们没有任何政治觉悟,但在他们看来,或许在几十年后,他们可以不无骄色对子孙们说着。 “你们看,当今圣天子,就是你爷、你爹选出来的” “咱爷们要选出皇帝了” “自古只有授命于天的道理,那有什么受命于民的道理……” “小子,你不懂了,天子承命于天,然授命于民,这是先秦古礼理……” 等待投票的邹容听着百姓们的话语声,神情显得有些凝重,他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倾向于共和,但这时在这举国同参的“国体大选”之中,他却迷惑了,共和是民选,可帝国也是民选啊 “启人做为人之先河,创万民平等之时代权由民授,方可为民谋福之” 在领过了一张书本大小的选票时,在步入投票室的时候,邹容的表情越来的凝重,这是四亿五千万中国人进行的第一次大选,但未偿不是自己人生之中投选的第一张选票,一张决定这个国家命运的选票。 “帝制、共和……” 看着上面的图型,邹容又朝下看去,下面一排是候选人名单,这是在张之洞等人的竭力要求下的添加的,任何获得10万人签名支持的均可列为国体大选中皇帝或总统候选人,“一选定国体,一选定乾坤”。 “陈默然、孙中山……” 只有他们两名候选人,原本袁世凯、张之洞等人都得到此数签名,但却都宣布放弃参选,只有远在外洋考察的孙中山在兴中会的宣布参选。为了让不识字的百姓识字两人的区别,陈默然的名前有“中华旗”,而孙中山的名前同样有陆皓东设计的“青天白日旗”。 “书史以来,我等小民,命运皆为他人所左右,于他人眼间,小民不过捐纳之羊尔今光复之定,皆赖万民相持……升斗小民决选国体,实为恒古未有之事,终我捐纳之羊,启我人是为人之先河” 看着最后一句话,邹容将右手食指在印泥上按了下,不出意料的在共和上按下指印后,看着陈默然、孙中山两人,在沉思一两秒后,他还是选择在陈默然的名下,按上了自己的指印。 按完指印之后,邹容小心翼翼的把选票对折,然后手伸过布帘,将票塞入投票箱内,在投票站外的百姓,都可以看到那投票箱。 将票箱置于万民监督之下,是执政府的主意,这是为防止他人怀疑中途换箱,在投票结束之后,将由警察和士绅代表护送票箱往省城,在那将有来自全省的士绅、平民代表闭室点票。 三天后,重庆选区的上百个投票箱被装上马车之后,当着围观民众的面,重庆市长锁死马车,用封条封上马车车门,然后扬着手中的钥匙,走到一名警察的面前。 “刘科长,我现在将这支钥匙和我们的未来交给你” 我们的未来 无论是士绅贤达或是乡间野夫,他们之所以参加投票,为的正是这个他们从不曾掌握过的未来,当护送选票箱的车队从某一个市镇前经过时,每一个人都会去看一眼那票车上的封条是否完好。 选举是在万民的眼睛下举行,每一处选举从开始,直到结束,票箱一直未曾离开民众的视线,在运输途中亦是同样,各府县的票车向省城聚集着。 云南省的计票地点设在省咨议局,由于在中国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选举,早在选举一开始的时候,引来了许多记者和一些观看的人群,这些大部分都带着关心中国前途心情,希望能早知道选举的结果,但同时由于这是共和后的第一次选举,一些暴力,恐怖,满清残余分子都想乘机捣乱,为了使竞选顺利进行,政府派出动了大批的警察对整个选举过程进行保卫,正是由于这种保卫得当使中国的国体大选得以顺利进行。 而在云南省咨议局外,同样挤满了记者和围观的百姓,在过去的几天之中,曾是布政司衙门的云南咨议局门前,就像是赶庙会一般,等待的民众席地坐卧着,而小贩们叫卖着。 许多外面围观的民众,在过去的几天之中一直在等待着,有些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他们都想知道,中国究竟会决出一个什么样的国体,第一位皇帝或者总统究竟是谁。 人们有焦急的等待着本省的结果,尽管各省的结果不断从报纸上传来,但作为云南人,他们更关心的是本省。 终于紧闭的大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是云南咨议局的以王鸿图为首的二十六名议绅,王鸿图手中拿着一张黄纸,站在咨议局的辕门前,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云南全省4127568名合法选民,3285645人参加投票,赞同帝制者3281312人……云南省万民皆赞成陈默然大执政出任中华帝国皇帝” 现在结果终于出来了,等待数日的人们为国体决定,皇帝决定而兴奋着,甚至开始为皇帝祝福起来。 这时一张由云南传教士绘制大执政戎装油画不知何时被人抬了出来,顷刻之间,士民皆跪伏于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献] 第288章 愤怒与归劝 (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288章愤怒与归劝(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今晚标志着大选的结束,明天,我们悠久的历史中,中国将要做出它的抉择,恒古以为,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第一次自己掌握了这个国家的命运和未来,这象征着一个结束,也象征着一个开端;意味着延续也意味着变革。(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历史将会见证,明天,中国是走向光明还是黑暗” 炎黄4602年1月30日 站在窗边的孙中山看着手中的报纸,整个人神态严峻,满面阴郁,他看着手中的报纸,神情中带着一丝悲愤之色,而眉宇间却又闪现着些许无奈。 姑且不说全国有多少全格选民,但仅只有35684人支持共和的选举结果,却让他在为自己“受骗出洋”而心生悲愤之感的同时,所感受到的最多的却是无奈,一种心灰意冷似的无奈。 尤其是在报纸上看到同样列为候选人的自己,竟然只得到不足万张选票的结果时,更是如此,那万张选票中的大多数都是来自他的家乡。 全国仅只有不足万分之一国民支持共和的现实,像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一般,甚至于一些同志,都在自己出洋之后,先后表示对支持帝制,有什么比同志的背叛,更令人心痛。 亲密的同志背叛了** 曾经的诺言却隐藏着祸心 所谓的出洋考察只不过是包藏祸心的…… 房间的门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相貌颇为英俊的年青人,他与孙中山一样,都穿着一件黑灰色的新制礼服,他是孙中山的秘书——汪兆铭。 光复前,两广总督岑春煊在广州招考前往日本政法大学速成科的公费留学生,录取人数为50名。清政府为每位公费留学生每月资助30日元。汪兆铭考上了这次的公费留学生,后因光复而未能成行,后南京招中央公务员,其又至南京投考中央公务员,落榜后,因机缘际会入兴中会所办《民报》,成为《民报》的主要撰稿人,汪兆铭以“精卫”的笔名在《民报》上发表文章。 汪兆铭使用“精卫”的笔名,源自《山海经》里精卫填海的故事,含有对**锲而不舍之义。汪精卫的文章逻辑严密,笔锋锐利,有年青人中有很大的影响力。 在孙中山回国后,因汪兆铭文思敏捷,擅长演讲,有很大的组织力和号召力,很快脱颖而出得到孙中山的赏识并委以重用。由于当时的**党都是各自为政,力量很分散,孙中山在回国后欲整**党为一体,因而急需一秘书,汪兆铭因而成为孙中山的秘书,这次亦随其一同随团赴洋考察。 “先生,从国内来的电报,登基大典定于正月初四,国名为中华帝国” “季新,现在船上是在举行庆祝会吧” 站在窗台边可以看到泊停于亚历山大港的“启程号”,此时启程号上不断的放着礼花,孙中山便开口问道,他不愿参加那“庆祝帝国初定”的庆祝会。 三天前,当“国体大选”结束,亚历山大港的英**舰还向“启程号”鸣礼炮庆祝,也就是在“启程号”驶入亚历山大港的当天,孙中山方才得知国体大选已开,而他本人亦决定回国“参选”,他选择离开了考察团。 尽管作为考察团团长的张峰,在表示祝贺时,甚至不忘根据执政府的要求,向他提供了3000元路费,可十八天来,他却一直滞留在亚历山大港,最近一艘会于亚历山大港靠港驶往印度的,明天刚到港,后天方才会启程。 而现在呢?不等他回国,大选已经结束了。四万万五千万公民已经就的国体作出了他们的选择。 望着的亚历山大港内的“启程号”邮轮发射的礼花,孙中山无奈的轻叹口气,他们是在庆祝什么?是庆祝中国重回**奴役之中吗? 两个月前,当“启程号”从上海出港时,他以为此番考察定会有所收获,当他想向那些学生讲解共和与帝制优劣时,教育部的官员以学生需学习外语为名婉拒了,而在印度考察期间,又布置繁重的考察事物相绊,最初他曾以为,这是考察的需要,可现在呢? 在船进亚历山大港,从当地报纸看到“中国开国体大选”的新闻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阴谋,甚至于这个考察团都有可能是一个阴谋 心有所思的孙中山,并没有听到汪兆铭在说些什么,脑海中只是反复浮现出自己与那位执政谈话时,留着普鲁士式胡须的脸上流露出诚挚的笑容,从一开始,他就是欺骗了自己。 “……一月三十一日,国体大选结果一出,美、英、德、俄等国又即发来贺电,给予正式承认。还有奥匈、瑞典、丹麦、比利时、挪威、瑞士等国纷纷正式承认,并已表示他日迁公使于南京。今日,美国、秘鲁、巴西三国,已宣布承认中华帝国。” 汪兆铭的语气中,未见太多波澜,十八天前,在“启程号”号上,同样举行了国体大选投票,先生和他都未参加投票,在先生看来,这次国体大选“不合法”,可现在谁能改变这个事实呢? “先生,现在我们必须要承认现实,我认为先生应该退票,继续随团考察” 望着站在窗边的先生,汪兆铭提出自己的建议,在过去的两天之中,他一直劝说先生接受事实,继续考察。 “继续考察?这只是把我支开的考察本身就是一场阴谋,我们还有必要继续唱这出戏吗?” 不提到考察孙中山或许不会生气,只要一提到这场考察,他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先生,不到三万六千张选票已经表明了事实” “那是因为我不在国内,如果……” 话只说一半,孙中山还是打住了,即便是自己在国内,可以说服数千万人支持共和吗? “先生,如今民智未开,我等只能苦待明天” “明天明天又在那?” 怕是没有什么能比投票的结果更能打击一个人的信心,曾经他信心满满的相信自己的主张一定会获得民众的支持,可现在呢?民众却用自己的选票告诉他,他们选择什么,即便是支持的共和的民众,他们选择出的总统依然是陈默然。 “民智开通之日,就是明天我党获胜之时,还希望先生能放下成见,专心考察,以便他日回国后,谋定共和之党他朝与保皇党决于国会……” 虽然是年青人,但这时汪兆铭却是提出了一个他认为最为妥当的建议。 “先生,执政以十年为期以行立宪,先生便得十年之时以作筹备,今日之败,原就在意料之中,十年之后,数千万人普受教育之日,民智即开,我共和之党,必须万民所推崇,今天之孩童,他朝皆为选举之民,我共和党谋得国会,自行国会之责,求改国体,只于举手之间。” 说出这番话的汪兆铭自己激动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似乎看到了国体大改的那一天。 “君权民授,今天他可以民授之君登基为帝,十年之后,我等又岂不能以民意行以共和,再则**功成岂是一朝之功” “十年十年……季新” 被汪精卫这番话打动的孙中山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青的同志,过去只知他是才思敏捷,但此时他把却这年青人抬到了军师的位置。 “季新,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先生,无论如何,你必须要承认大选结果” 汪兆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分外的响亮。他的这一句话,犹如木棒撞大钟一般,撞击虽然停止了,而声音总在孙中山的耳畔盘旋着。 “汪兆铭去见孙文了?” 启程号一间下层船舱内,身穿新制服的中年人问道站在面前的年青人。 “是的,站长,如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可以说服孙文” “继续观察他们,有什么新动向要立即汇报,这个时候,国内绝不容忍出现任何乱子,明白吗?” “唉,这些人那。” 在下属离开船舱后,赵典勤先叹一声,又从桌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却又叹了一口气。 “他们总以为自己能掌握一切,可却根本就不知道……” 从一开始,孙文的一举一动都在调查局的掌握之中,甚至那位被他任用为秘书的汪兆铭也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被调查局发展成为了密探,甚至于就连今天汪兆铭要去对孙中山说什么,谈什么,都是直接来自南京的指示,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汪兆铭……嗯是个不错的棋子” 杯送于唇边时,赵典勤冷冷的笑着,直到现在汪兆铭地直尽职尽责的将孙文的情况通报给自己,如果这次他能说服孙文,必定会成为孙文所依重之人,无那时无论是他们弄什么共和党也好,或是行逆乱之举也罢,只要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孙文便就不足为惧了 “当真是一群天真的人啊” 心叹着,他把视线投向舱壁上挂着的执政半身像,再过几天,执政就要登基称帝了。 “正月初四” 第289章 君王的责任 (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289章君王的责任(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南京的雪历来下不大,至少没有北方大,但这次却反常。(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往年,南京的雪,往往会在腊月下害,过了新年,进了正月,往往不会在下雪,即便是下雪,那也是下上几场小雪而已。 可今年却不同往年,正月初一,一开头就是蝴蝶雪,大如巴掌的雪片慢悠悠地在半空中盘旋,像亿万只白蝴蝶在空中飞翔,并不急于落地。第二天上午突然一改风范,先是停了风,那雪片落得又急又快,顷刻之间所有的店肆亭阁、龙楼凤阙还有密如蛛网的大街小巷都披上了银妆。 而天空云色变得愈发浓重,云层像要压到地上一般,密集的雪,已经不是“片”,它们在空中结成了“团”,像有无数个顽童站在高天之上游戏人间,把松软的雪球抛落下来……这样的天气是没有生意的。几乎所有的店铺又重新打烊。已经出摊儿的小贩们又纷纷收拾家伙往回赶。 一夜之间,南京城成了雪的寂静世界。 “不是好兆头啊” 在这雪下了之后,一些人看着漫天飞舞的雪,在那里摇头叹着,当然也免不得有人拿当年洪武爷正月初四登基前,也一样下起了三天的雪来说事,这么传着传说,似乎这场雪,与陈默然应不应天命联系了起来。 依如中国历史上的惯例,洋历年刚过,国体大选结束,万民决以帝制,同决出以陈默然为帝。 作为执政府咨政的张之洞,按惯列率领官员劝进。此时,陈默然被形容成万民仰望的“红日方升”,是帮助上天抚育天地万物的上天之子,若不正大位,就无法满足天下臣民的心愿,官员们将要以死相请。 同样的依着惯例,陈默然必须要很谦虚地拒绝了。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些官员们,没有人会在此时此刻为此去死,这只是惯例而已。 正像身为执政的陈默然在头天晚上对记者说的那样“这象征着一个结束,也象征着一个开端;意味着延续也意味着变革”。 第二天,张之洞再一次率执政府各部官员与咨议院“议绅”恳请,希望执政能够为天下苍生百姓的利益着想,满足大家的要求,就出来当这个皇帝吧。终于,陈默然“勉从舆情”,就是勉强答应舆论请求的意思,决定出来为天下造福。 此后,随着登基的日子到来之后,陈默然的心里充满了期待与忐忑,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原本可以用加班工作的方式,缓解着内心的期待与不安,当然随着倒记时的临近,越来越多的战备工作的准备进入倒记时,尤其是在日本攻克旅顺,正在计划进攻奉天的时候,陈默然明白,最后的一刻已经到来了。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陈默然的日子相当难熬。 原因是,举行登基大典的黄道吉日选在正月初四,然而腊月二十开始,南京便是阴霾四布,下起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最初对于这雪,陈默然并没放在心上,可民间传着传着,却变了味儿:如果陈默然可以做天下的主子,在初四那天老天就会显灵,届时日朗天清;如果不可以,便烈风异景,使世人知之。 而现在的风雪满雪,用那些反对称帝的人说“上天预警,陈氏不得为帝,国体当行共和”。也就是这种民间的谣言,一点点的散开之后,陈默然整个人都随之变得紧张紧来。 到大年初二这一天,雪虽然停了,天空却依然阴沉。正月初三,陈默然有些沉不住气了,整整一天都呆在或许是中国历史上,最寒酸的皇宫花园内,穿着身大衣,就那么站在湖间石坊里,看着这天空。 这会没有敢去打扰面色阴沉的他,穿着一身礼服的姬丽在走廊中看着自己的丈夫,慢慢的走了过去。 “相公,你是在担心天气吗?” 面色阴沉的陈默然点了点头,现在他甚至没有心情去过问除去天气之外的任何事情,就连过去最关心的部队北调、物资集结等等战备事宜,包括东北战场情报简报都没有一丁点兴趣。 “想公,你真的那么在意天命吗?” 姬丽好奇的问了句,过去自己的相公可不是这个样子。 “我可以不在意,可是有人却很在意,姬丽,不少反对我的人,正准备借着这个天气来反对我” 想着那些碍手碍脚的人在报纸上的胡言乱语,陈默然不禁冷哼一声。 “早晚得收拾他们” “相公,这可不像你哦” 丈夫的话让姬丽一惊,娇声说话时又依在他的怀中,这个怀抱是姬丽所迷恋的安全之地。 “你曾经说过,如果说一个人连说什么话,都要小心翼翼的,那这个国家也就不应该存在了,现在有人敢用天气去反对你,这至少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回头望着丈夫,姬丽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中闪动着无尽的爱意。 “这说明你是成功的啊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至少在你嫡造的这个国家,他们拥有说话的权力不是吗?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老婆的回答让陈默然一哑,望着染成黑发的姬丽,忍不住常叹一口气。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重复着这句话时,陈默然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过去我曾说过,至少这是一种胸怀,更是一种自信。“不同即敌对”的思维模式,本质上都是狭隘虚弱的表现,在一个人作为人的时代,至少人们可以不再因言获罪,可……姬丽,现在这个关口……” “是因为相公你要当皇帝吗?” 姬丽眨动着那双娇媚的大眼,认真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皇帝或是贵族,不是仅仅是权力或是一种荣誉,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这时姬丽已经从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暖与安全的怀抱,而是认真的盯视着要“教训”一些人的丈夫。 “在任何一个国家,君主都把国家看作是“自己的”,可是,从另一面说,这种传统也意味着,国王必须“爱自己的子民”,像爱他的家人一样去爱自己的子民,因为这是国王的责任,我、琴儿、子轩是你的家人,但是未来所有的中国人又未尝不是你的家人呢?” 陈默然扭头想不去听老婆的这番说教,可姬丽的视线却追着他。 “相公,明天之后,你会成为一个皇帝,但你要做什么样的皇帝呢?一个暴君,还是一个万民爱戴的君王” 右手轻轻的抚在丈夫的胸膛前,感觉着丈夫的心跳,姬丽轻声说了一句。 “我相信,我的丈夫会成为中国最伟大的君王,正像这里的民众所期待的那样,他永远都会像爱护自己的家人一样爱护他的子民而他的子民也永远以拥有这样的君王而骄傲” 姬丽自言自语式的话语让陈默然陷入了沉默之中,看着姬丽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他哑哑说不出话来。 像爱护自己的家人一样去爱他们 这是陈默然从未曾听到过的“君王的责任”,在他看来,君王的责任或许就是让这个国家日渐强大,这或许才是君王的责任。 “姬丽,如……如果他们真的是我的家人,他们会反对我吗?” 相公的辩解换来的却是姬丽的一声娇笑,她笑看着自己的丈夫,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起来。 “也许十几年后,当琴儿、子轩长大以后,他们就会反驳他们的父亲不是吗?相公,你没有反驳过你的父亲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当孩子去反对他的父亲的时候,那证明他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两人在阴霾的天气里,在清凉的石质船坊里轻声争执着,从这是陈默然和姬丽结婚之后,难得的第一次争执。 “他们不单单是想反对,而且还想打倒我” “那就用你的爱、你的行动,去告诉他们,他们错了,当他们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时候,就会明白的” “如果他们不明白呢?如果他们还继续反对我呢?如果说,任由他们反对我的话,将来也许会有一天,我和你还有琴儿、子轩都会被他们送上断头台呢?” “不……不会的,” 姬丽被相公厉声吼出的假设吓到了,煞白的小脸上全无一丝血色,她用力的摇着头。 “只要……只要你爱他们,只要他们知道你是爱他们的,他们就不会那么做,如果……” 泪水突然从姬丽的眼间滑落下来。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那或许是因为你首先抛弃了他们,当你不再爱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再爱你” 看着姬丽可怜兮兮泪眼朦胧的模样,心头一阵不忍的陈默然将她搂在怀中,这时他并没有说什么。 “答应我好吗?像爱我们一样去爱你的子民” 偎依在丈夫的怀中,姬丽再一次轻声叮嘱道。 “这是君王的责任” 默默的点下头时,陈默然感觉有些茫然,爱自己的子民是可以,这或许像姬丽所说的一样,这是自己的责任,难道说连自己的政敌都要……自己都要去承担这个责任吗?冒着自己被送上断头台的风险? 第290章 帝国的诞生 (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290章帝国的诞生(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正月初三,整整一夜,南京这座帝国首都的国民们,都自发的从凌晨三时,开始携家拖口的清扫起光复大道和城内的每一条街道,人们不仅扫去了街上的纸片、垃圾,甚至家家户户都烧了开水,用开水融化光复大道的薄冰,随后又细心的用拖把或破布沾净开水。(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而在路边两侧用九华山花岗石铺成的人行道上,人们弯着腰在那里用刷子清洗着每一块路石,这一幕足以让每一个人感到惊讶,尤其是那些道着中国有肮脏而不卫生的外国人。 “如果可以的话,也许他们会用刷子清洗每一寸街道” 携带着相机忠实的记录下这一幕的施塔福对自己的助手说道。 “这是民众表示对皇上的敬重的一种举动” 赵子秋笑说着,先前从饭店出门时,他曾仔细的擦了一遍鞋,以保证自己的鞋,不会弄脏这道路。 “对于中国老百姓来说,能见天颜他先坟地都冒青烟。就像戏里里唱的:我爷见过皇上的面我婆跟娘娘吃过饭,这都是光宗耀祖的事儿,今个皇上的登基大典,没有草棚挡道,没有跪地伏首,任何人都可以站在这直视皇帝还有皇后,这么光宗耀祖的事儿,若是说不尽份力,心里头肯定过不去。” 赵子秋从盒中抽出一张底片夹递给施塔福,他是商务印书馆请来的摄影师。 “更何况,现在南京甚至苏皖两地的普通百姓就如过年一样的兴奋。想想也是,自从洪武爷以后,紫气北移,南京成了废都以后,这南京成都,皇气归金陵,这更是不得了的事。” 无法理解中国人对“皇气”的理解与热衷的施塔福摇摇头,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问道了一个无数中国人所关心的事情。 “子秋,今天会是晴天吗?” “天命所归亦是晴天” 十数天风雪阴霾之后,正月初四一大早,竟然云开雾散,甚至于连平常冬日笼罩于南京城内的江雾,也散去了,一累红日当空。只见蓝天丽日之下,彩旗白雪,把个六朝古都石头城装点得分外妖娆。 如此的晴空,无疑让南京的士民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表明上天正式批准大执政成为这万里锦绣江山的主人。 士民们松了一口气,同样的即将成为中华帝国皇帝的陈默然,也在看到那轮红日之后,长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天气回击了那群让人心烦的苍蝇。 位于光复大道旁的皇宫远没有一座皇宫应有的气派,曾经的两江总督府的皇宫,和过去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北墙门外的西式门廊,这座欧式巴洛克风格用九花山花岗石制成门廊,或各许还算是有些“皇家的气派”,至于内部,除去院内的政务局之外,其它的依然两江总督府时中式建筑。 曾经有人提议应修符合中国体面的皇宫或大总统府,可却被执政府否决了,理由是“没钱有那个钱去修宫殿,反倒不如用在教育上”,而这恰被人们视为大执政是明君的一个佐证。 此时,这位明君,正在内室换着衣服。 这时陈默然的身上是一身黑色的军装,佩带着十几枚勋章、授带,与过去的那身军服很像,而最大的区别是领章从松柏银星,变成了汉式金龙,包括肩章亦换成交缠金龙,中国人有着中国人的习惯与习俗。 一边穿上礼服,一边沉浸在自己即便主宰这个帝国的憧憬之中的陈默然,唇角扬着一丝笑容,多少年来,无论何时,自己都深深的爱着这个国家,而今天之后呢? 这个国家将与自己成为一体 望着镜中的自己,陈默然深吸一口气。 “一切……从今天开始” 一阵叩门声打断陈默然的遐想。他转过身子,向满身珠光宝气的来人笑了,走进来的是姬丽。此时,她穿一件镶嵌有金银丝的明黄色儒裙,一头黑色秀发插着金质的九凤发簪。她的脸上扬溢着笑容,此时的她似乎好象又回到了,正挽着丈夫的手臂刚刚走进陈氏花园的那一刻,只不过今天,她将在“帝国咨议院”内接受自己的丈夫在登基大典结束之后给她的册封。 “姬丽,我真希望咱们能一起去咨议院” 陈默然的脸上带着些遗憾,传统的观念不是一次能扭转的,即便是作为皇后,姬丽也不能与他同乘一辆车去咨议院。 这次,登基大典注定与历史上中国任何一次登基大典不同,皇帝非授命于于,而是授命于民,正因如此,才没有了祭天大典等繁文缛节,这是陈默然所要求的,最根本的原因是钱,要是按照传统登基大典来,要在南京四周修天坛、地坛、日坛、月坛,它的预算高达1800万元,这笔钱足够海军买两艘主力舰,相比于这种可以用浪费来形容的登基大典,他更倾向于简化的“彰显受命于民”的登基大典,1800万和180万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同样的这登基大典选择的位置也有所不同。 为这次不同的登基大典,执政府的顾问和民间士绅参考着古礼,又借鉴着欧洲皇室的登基大典,设计了一套将东方的壮观礼仪与欧洲宫廷奢华的礼仪珠联璧台地结合在一起的登基大典。 这套登基大典经报纸公布时,赢得民众的赞同,无数士绅为之赞不绝口,称这是“循守中华之礼仪,又行开明之举”,而登基大典则是在勉强可投入使用的“帝国咨议院”内举行。 如此省钱、省力、省事的登基大典,怕在中国历史上也是第一次。 当陈默然与姬丽一前一后的步出后室时,走廊两侧的卫兵纷纷行着军礼,而宫廷女官们则行着屈膝礼,穿着这身军装的陈默然缓步朝着“宫外”走去,在内宫外一辆天马汽车公司为皇室准备的“皇家汽车”正在等待着皇帝的到来,在陈默然坐上敞篷车后,姬丽也登上另一辆硬顶轿车,同样的极尽奢华。 以骑兵队为首的卫队从“宫门”前踏着蹄声走出后,站在皇宫两旁身着呢绒军礼服的卫队士兵,同时行持枪礼,迎候在那里的光复军的号角手们,演奏起一支刺耳而雄壮有力的迎宾曲,迎接陛下的出行。 那尊贵又透着皇家气派与威严的汽车驶出宫门的瞬间,挤在宫外的民众同时行着鞠躬礼,也有少数老人带着孩子行着跪拜礼,此时没有人高呼“万岁”,因为现在的皇帝还不是皇帝。 在汽车朝着帝国咨议院驶去时,整个南京完全被庄严而又肃穆的气氛所笼罩了超过一百万人围在光复大道两侧,每当头戴闪烁着银光的镀镍钢盔的骑兵队经过后,路旁的人们便向汽车上的陛下鞠躬,在皇帝与皇后的汽车驶过后,他们才会抬头,神情中依还带着那得见天颜的兴奋之色。 在通帝国咨议院的路上,一排排陆军士兵站立下道路两侧,行着持枪礼。而在帝国咨政院前,一排排陆军、海军将士,伫立在通往帝国咨政院的高大的楼梯下面,等待向皇帝和皇后致敬军礼。他们手中的步枪枪头上的刺刀在朝阳照耀下闪闪发光,皇家卫队的骑士们,身着黑色的上衣和白色短裤,脚穿黑色长靴,在楼梯上组成欢迎队伍,一直排列至大厅的门口。 帝国的咨议院大厅内,在白色大理石穹形屋顶下,“议绅”以及各界社会名流齐集一堂,恭候皇上的驾到。他们当中有身着黑色汉式大典服的官员和社会名流,也有身着新制衣和军装的年青官员以及军官们,古典与现代在这里形成了形成鲜明对比。 当陈默然一行步入大厅时,号角手演奏起旋律轻快的进行曲。随后,陈默然居前,姬丽居后穿过通往咨议院议政大厅的拱门,顿时鼓乐齐鸣,号角嘹亮,摄影闪光灯噼啪作响,连成一片。 进入议政大厅后,陈默然和自己的妻子缓步,朝着向那御座走去。此时此刻,距宝座愈来愈近,陈默然便心潮澎湃,激动不已,那是权力的宝座,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金我色宝座。 在通往金色御座的过道两侧则是以张之洞、蔡锷为首的官员们,文官身着黑色汉式大礼服,而陆海军军官们,则穿着陆海军礼服,都佩带着勋章、授带,人们或是或是行着鞠躬礼,或是行着军礼。 身着欧洲礼服的各国公使、公使夫人同样行着鞠躬礼或是屈膝礼,他们每一个人此时都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他们知道自己将要见证的是什么,他们将要见证的是一个截然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政体在今天诞生。 这个国家是帝制 但他的皇帝是民选的 这个帝国民选的 但这个帝国还未拥有自己的宪法 民选的皇帝,无上的权力,尚需十年之期的立宪之路,这就是这个国家,这个帝国这个注定将与任何国家不同的帝国,今天将正式走入世界的舞台,这个古老而又年青的帝国将来给世界来带来什么,此时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出一个答案 但他们知道自己将在目睹什么,他们将要目睹是一个帝国的诞生 此时陈默然和姬丽神情庄重,举止威严,在古乐声中,他们每迈一步都是遵循着这个古老帝国的古礼,最后在御座前停下脚步。宝座之上,一项明黄色的金龙华盖巍然耸立,这就是皇帝的宝座了 全国唯一的一座皇帝的龙椅 随后,帝国最高法院院长走上前去,他的手中捧着的是一份象征着法度的帝国法典,尽管法典是空白的,可黑色的封面上的天平却是提醒着这就是法律。 左手按在这部无文法典之上,陈默然高擎右手,宣誓就职帝国。 “我,中华帝国公民陈默然,承四万万五千万民众之意愿,就任中华帝国皇帝,……至止之后,余与皇室成员皆放弃的选举之权,以示公正公平,……” 有违传统同样开辟传统的誓词宣读完毕后,在陈默然从最高法院院长的手中接过象征国家权力的帝国玉玺时,聚集在帝国咨政院外的九十九门野炮,鸣放礼炮。与此同时,在中华帝国各地,隆隆炮声响彻云霄,与庆祝中华帝国皇帝登基的九十九响礼炮声交织一起,此呼彼应。 从东北直到海南,从新疆直到上海,从山东直到云南,从蒙古直到福建,每一个城市,或是用礼炮或是用礼枪,同时鸣放九十九响礼炮,亿万公民在画像前鞠躬,并随之高呼万岁,远在南洋、欧洲、美洲的华侨们,同样用自己的方式庆祝着帝国皇帝的登基,甚至于连尚处于殖民统治中的台湾,亦有人在私下庆祝着中华的光复,帝国的成立以及皇帝陛下的登基。 在中国各地驻扎军队的地方,全体士兵排列成整齐的检阅方队,向帝国皇帝画像举枪致意,所有的军人都屏息凝神,随着军官的誓词,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我宣誓: 我将无条件服从并忠诚于皇帝陛下, 其为中华帝国及帝国公民的唯一统帅、陆海军总司令。 我时刻准备着成为一名英勇的战士, 为以上誓言付出我的生命。” 这时隆隆的礼炮声响彻整个帝国上空,各地的军乐队高奏起“帝国进行曲”,当这首气势恢宏,听了使人热血沸腾的“帝国进行曲”在帝国咨议院以及全国各地奏响时,听到这首进行曲的人们惊呆了,尽管没有歌词,但气势恢宏令人热血沸腾的进行曲,还是震惊每一个人。 看着那被“帝国进行曲”惊的神情呆滞的众人,陈默然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一番苦心没白费啊 在帝国进行曲演奏的同时,咨议院内的人们高呼着“万岁”,震耳欲聋的万岁声伴着帝国进曲在咨议院和帝国的上空回荡着 从金色御座上站起身来,接受着陈默然走到聚集一堂的文武官员以及社会各界显贵面前。 “勿庸置疑,作为帝国皇帝我所面临的使命艰巨异常。我需要诸位的真心诚意,我要求帝国上下各界人士从今天起能够对我满怀诚意。请诸位不要发表或作出任何可能有违的举国一致谋求国强之言论和行动。” 几分钟后,当身着明黄色大典儒裙的陈姬丽缓步在侍女的搀扶下步出,屈膝跪在陈默然面前时,看着自己的妻子,陈默然朝前走了几步。 “我,以中华帝国皇帝的名义册封陈姬丽为中华帝国皇后” 陈默然将一顶钻石皇冠戴在姬丽的头上时,姬丽的那张俏颜中的激动之色,她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曾经她以为当自己身为皇后时,或许在自己的身边会跪着另一个女人,而现在……在一片“万岁”声中,大典终于结束了,数名卫兵在大典结束时,打开帝国咨议院的雄伟柚木大门,而皇帝和皇后两人沿着红色的地毯朝着大门外走去。 顷刻间,帝国咨议院前一望无际的喷水池和绿草如茵的草坪展现在陈默然眼前,而再向前,上百万民众沿着光复大道逶迤壮观地向远处绵延着。 “皇帝陛下万岁” “万岁万万岁” 在万民的欢呼声中,人们向帝国的皇帝鞠躬致礼, 这时面对着鞠躬行礼的上百万民众,陈默然只感到热血沸腾,信心倍增,从今天起,自己就是这个帝国的主宰。此刻他心里明白,简短仪式之后,自己已成为地球上最强大的人物之一,掌握主宰占人类五分之一人口的四亿五千万中国人的生杀予夺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权力让人迷醉,让人着迷,这不正是自己所梦寐以求的吗? “多么离奇的一天我的命运终于不可思议地和这个国家结合在一起” 陈默然不无得意的暗自思忖着, 当陈默然迷醉于这主宰整个帝国的命运时,脑海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国王必须“爱自己的子民”,像爱他的家人一样去爱自己的子民” 想起这句话,他扭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像爱自己的爱家人一样去爱他们这是身为帝王的责任 仅仅只是一句话,却足以让陈默然一边怀着仰慕的心情注视着向举指优雅的向帝国公民们招手致意的妻子。 不到一小时后,已经成为帝国皇帝的陈默然在办公桌前正襟危坐,桌上放着侍从刚刚送来的棕色皮匣,皮匣上带着金色的藩龙微记。他打开匣子,取出文件,正如几天前所意料的一样,是请求赦免旗人战俘的文件,大赦天下是传统,也正因如此一直有人提议应在登基后赦免数百万旗人战俘。 犹豫良久,陈默然最后提笔签署意见,完成登基后第一件公文。 “作为两百六十年之残暴奴役使旗人无任何理由享受皇帝赦免之权。” 他在文件上赫然写下这么一句话。 刚刚签完字,一名侍从官却走了进来,身着新制衣的侍从官在距离办公桌还有三米时,深鞠一躬。 “陛下,外务大臣求见” “请他进来” “执……陛下,” 梁敦彦在进门时,手中拿着一份外交部的文件封夹,神情慌张的他甚至有些举措失当,以至于差点称错了称谓,甚至忘记了行礼。 (第一卷结束了,当初无语选择皇权有几点考虑,除去皇帝的强权之外,更多的是考虑到将来,有一些大大认为,选择**也比皇权好,可无论是**也好、皇权也罢,最终都是要放权,1905年的中国不存在政党,而主角**势必又需要依靠光复会,而光复会一家独大的结果是什么?最终是一个**的总统和一家独大的政党,在这个政党中会出即得利益的大佬们,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后,当主角感觉合适的时候,他选择放权,那时需要面对什么样的压力?是来自己那些业已形成的内部利益团体,放权会严重损害到他们的利益。这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最初为了稳定局势,全力发展,选择**,而最后,当那个利益团体变得的庞大到连主角都无法控制时,他还可能放权吗? 佛郎哥死后尚有军事政变,尚需要借助国王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实现了国家的从**过渡出来。 可如果是皇权,皇权固然会形成利益团体,但这个团体相比于另一个团体,却更期望放权,皇帝的放权意味着官员享有更多的权力,而且从主角当皇帝时,就意味着他从光复会的割裂,或许会出现保皇党,但在出现保皇党时同样会出现立宪派。 相比于**之后的放权可能发生的内乱,无语只能选择一个更稳妥的办法,希望大大们能够理解,1905年不是1905年,也不是1919年那会同盟会未成,兴中会不过是个几十人的团体,甚至连孙中山在大多数人眼中也只是“叛乱谋逆之徒”,在那种情况下谈什么共和?1905年的中国,论其民智甚至还不及1644年的中国。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选择帝制是小说未来发展的需要,直接关系到二十年后中国的变化,为什么不能在中国的国旗上添点东西呢? 希望大大们继续支持无语,支持满江红谢谢新的一卷开始了) 第1章 多事之春 (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1章多事之春(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如果没有华侨,而要使东印度获得辉煌的成就,提供丰富的物资,创造幸福的生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巴城寄荷文牍案卷》 中国向东南亚移民的历史可追溯到汉代。有清一代,福建和东南沿海地区,地狭人稠,剩余劳动力无处安身,而此时的南洋地广人稀,资源富饶。一些无以谋生的民众纷纷飘洋过海到南洋谋生。清初放洋出海的华南居民,以去爪哇岛各地的人数为最多。 到了二十世纪,经历了几百年的血泪之后,在南洋虽然有近五百万华侨,可这些华侨还有一个别名——天朝的弃民…… 对于荷属东印度和海外华侨来说,这是他们曾经的名字,尽管满清后来迫于列强压力,开始管理侨务,但对于满清来说,在他们眼中,或许可以为了引进侨资或是“卖爵”的需要,开始不再对华侨以弃民视之,但是对于满清来说,他不可能为了“弃民”的利益,去得罪外国列强,华侨就像是绵羊一样,只在需要羊毛的时候,满清才会想起这群弃民。 在光复之后,面对南洋数百万华侨,执政府在成立侨务部的同时,又向南洋派也宣慰使的同时,又派员投资建华文学校,提供免费教材,为侨民子女提供免费教育,正是这种努力,南洋华侨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祖国的温暖。 他们的回报异常的直接,南洋的青年用自己的热血表达着自己对祖国的热爱,数以千计的华侨子弟回到国内参军,他们的父辈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着自己对祖国的热爱,华侨省吃简用节约出的金钱变成了一张张国防债券。 在举国光复之后,没有任何人比南洋的侨民更期待国家的建立,在领事馆参加投票之后,在国体大选结束之后,南洋的华侨同样焦切而又期待着帝国的成立,皇帝的登基,对他们来说,他们更多了一层期待。 近五百万华侨期待着这“人作为人”的祖国,能够为他们争取那怕一点点的作为人的权力。 正月初四,这一天是华人新年后的第四天,同样也是中华帝国皇帝登基,帝国成立的的一天,举世华人无不欢欣鼓舞,这一天在荷属东印度的每一座华人聚居的城市,注定与平常不同。 泗水市的北区,是这座城市的名称,也是开发此地的华人,有鉴于此地为四条河流汇集之处,而称其为泗水。 黄金河畔,这里是南洋形成最早的唐人街,正月初四,一大清早,唐人街孔庙前,数万华侨年老者穿着按样制的汉裳,年青人穿着新制裳,在孔庙前举行集会,此时的唐人街到处插满了蓝黄红三色旗,这里就像春节一般热闹。 在唐人街的电报局,谢子勤和同学一起守候在电报窗前,他们在等待着从国内发回的电报,陛下登基之后,他们要第一时间,点燃电报局外的鞭炮,庆祝陛下登基。 突然间,收报机响起了哒哒声,伴着这声音,电报局里华人电报员在那里念了起来。 “……大执政陈默然,于上午九时九分登基为中华帝国皇帝……” “万岁” 欢呼声从谢子勤等人的口中喊了出来,他们叫嚷着万岁,冲出电报局 “陛下登基了帝国成立了” 在这欢呼声中早已守候在鞭炮旁的青年连忙点响鞭炮,先是一串,接着整个唐人街,整个泗水,瞬间笼罩于鞭炮的硝烟之中。 “皇帝万岁” “中华帝国万岁” 各种方言的叫喊声在黄金河畔的唐人街内响彻着,舞狮、鸣炮,人们像是庆祝新年一般庆祝着帝国的成立,陛下的登基。 不仅仅是在黄河畔的唐人街,在泗水城内数千家华人店铺的门前,这时都插上了“中华旗”,曾经见着洋人和土著巡捕要低头弯腰的华侨,第一次在他们的面前挺起了脊梁,他们相信随着陛下的登基,帝国的成立,他们绝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像没娘的孩子一般,任人欺凌。 鞭炮声,欢呼声不断的从外间传到泗水市政府的市长办公室内,办公室中的明克市长不时的皱着眉头。 “市长先生,我们有义务要提醒那些中国人,谁是这里的主人” 警察局局长西尔普斯面看着市长说道。 “我已经通知华商业协会,让他们不要集会,不要庆祝,可他们是怎么回答我的呢?” 明克走到窗前,看着满街的蓝黄红三色旗,此时的泗水那里还是荷属东印度的城市,他根本就是一座中国城市。 “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回答的我,霍华德少校,你觉得呢?” “市长阁下,我赞同西尔普斯局长的意见,我们必须要提醒这些中国人,这里是荷属东印度的泗水我的部队随时可以出发” 霍华德少校站起身回答道,他是东印度兵团第四步兵团的团长,。 “好吧霍华德、西尔普斯,就这么去办吧你去告诉那些发了疯的中国人,让他们滚回自己的店子里,他们的集会是非法的,” “如果他们拒绝呢?” “霍华德少校,你手中的步枪不是土著人的木棍” 整个泗水城,整个南洋,无论是那些土著人或是面色苍白不适合在热带地区生活的欧洲人,他们任何人没有目睹过这样的华人,一群陷入前所未有狂欢之中的华人,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的欢喜,或许正像他们所期待的那样。 “祖国的河山光复了,唐山的强大指日可待,他们再也不用受洋人的气了” 泗水城从未象今天这样淹没在人山人海之中,泗水城的街道上被那些欢呼着皇上万岁、帝国万岁的华侨吞噬了,此时的泗水像是他所地处的环境一般,这座热带城市,真正的沸腾了起来。 跟在人群中的谢子勤,一遍一遍的跟着人们呼喊着。 “中华帝国万岁” 此时在他忍不住想道一件事情。 “锁链在我身边一条条被打开了,今天或者明天。” 他的脑海中还记得,童年时代,他曾被一名荷兰小学生从街上赶走。他甚至继续幻想着。 “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我了,今天或者明天。” 在他四周,他再也看不到穷人、富人了,此时在这个欢呼的集会上,不再有巨富和贫民的区别了,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中华帝国的公民,他们和所有的帝国公民一样,将皇帝陛下送上皇位,他们的皇帝,中国人的皇帝。 放眼看去,到处所见全是—群群幸福的人,他们互相拥抱、喊叫着,用他们的呐喊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帝王祝福着。 “就好象这些人突然间找到了自己的家。” 路边,一位打着花伞的洋人贵妇如此想道,实际上这也是很多外国人的相法,他们从未曾想到,一夜之间,这些似乎没有祖国的人们,找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祖国。 十六岁的女学生苏阿云和泗水城中的青年—样,在这一天,她真的,第一次的产生了一种感觉。“觉得自己与国家一样融为一体了”,过去,面对种种不公的时候,她曾问过自己,如果自己是中国人,那中国在那里? 她没有得到答案,因为中国是不存在的,就像他们不称自己是清国人,而称自己是唐人一样,他们有祖国,同样也没有祖国,但是今天呢?她和身边的的每一个人一样,她找到了自己的祖国,不是教室里的老师告诉她“你是中国人”,而是发自心底一种归宿。 她想起在自己在荷兰人开的学校里学到的一句诗,默默地念了出来。 “活在这黎明该有多么好,正如青春就是天堂一样美好。” 当这首诗念完的时候,苏阿云看到一群人,一群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片沸腾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排排荷枪实弹的军警,除去荷兰军官和警官之外,前排的拿着警棍的土著警察,后排的拿着步枪的殖民地兵团的土著士兵,他们看着这些中国人时,眼中流露出的妒忌是难已言表的,正是这种妒忌让他们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嗜血的残忍。 “我以荷兰女王的赋予我的权力,要求你们立即解散集会,滚回你们应该去的地方” 威廉?柯蒂斯警官冲着那些挥舞着国旗的中国人大声喊道,正在欢呼着的人们并不理他的这套,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先生,难道说,在这里,我们连忙庆祝皇帝陛下登基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穿着一裔汉裳的苏阿云用荷兰语回答着荷兰警察,随后她又用在学校里学的国语说了一遍。 “是啊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就没有庆祝自己国家成立的权力吗?” 人群中传出一阵阵咆哮似的斥问声,这一浪浪的斥问声只让威廉?柯蒂斯和其它几名军官都忍不住朝后退了几步,那些土著警察和士兵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露出了嘲弄似的讥笑。 “开枪,把他们赶回去他们的猪圈” 枪声在泗水的街头响了,子弹在第一时间击中苏阿云的身体,在她倒下的时候,她看到自己舞动的那一幅国旗缓缓的跌落在自己的身体上,在意识消散的时候,她听到了惨叫声…… 第2章 出发吧 (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2章出发吧(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夜已经很深了,皇宫前门处的路灯在均匀地闪着柔光,宫门前几名身着近卫陆军军礼服的卫兵荷枪实弹站在那里,个个挺胸抬头,年青的脸庞上一派炯炯有神的模样。(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今天是陛下登基的第一天,但宫门前的近卫陆军的皇家近卫们,还是感觉到入夜之后,皇宫的气氛变得有的异样,今晚在城内外都举行了盛大的宴会,这是按传统由皇帝陛下的赐宴,每一个人都可以到那里享用丰盛的晚宴与米酒,这或许是这次登基大典花费最多的一部分,几乎占全部开支的一半。 但皇帝陛下却一反常态,并未在宴会上露面,而卫兵们却看到参谋总长蒋方震,外交大臣梁敦彦、陆军大臣蔡锷、海军大臣叶祖圭、内务大臣袁世凯先后急见陛下,随后陛下的行程发生了变化,未来照例出席晚上举行招待各界人士与外国公使领事的宴会。 此时任何身在南京的官员、士绅以及各国公使、观察家,都能以其特有的政治嗅觉,预感到在今天这个大日子,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否则,对于任何一位刚刚登基的皇帝而言,他绝不会不参加这种宴会。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皇宫东侧有一栋西式建筑,这间巴洛克风格的建筑便是政务楼,而在一楼的宴会大厅内,乐队演奏着欢快的舞曲,可是去跳舞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是在勾头交谈着今天的异样,同时猜测着是什么事情令那位新皇放弃参加宴会。 金壁辉煌的垂式大吊灯悬在宴会大厅的中央。身着一身青色汉式齐胸儒裙的李忆睛,怀着难以言表的急切心情,两眼又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神情各异的人们,皇宫近侍的解释是“陛下国事缠身”,所以当然就不能出席宴会了,是什么样的国事呢? 是尤列那些人吗? 她把视线投向宋嘉树,他和他的家人都接到了皇帝的邀请,在上海皆知他是兴中会的资助人,他们难道发动了什么起义不成? 不会的,军队和绝大多数国民都是支持他成为皇帝,那还会是什么事情呢? 她又把视线投向各国公使,在这时她才注意到,公使们已经悄悄的聚成了一小堆里,荷兰驻华公使克罗伯正满面谦卑的像个“交际花”一般的在公使们身边周旋着,他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些焦急之色,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是什么外事? “叭哒叭哒” 正墙上金钟的计时声打断了李忆晴的思绪和审视。她不由的掀起那美丽的睫毛抬头望了一眼金钟。 “已经十点了” 凭着她的猜测,她预感到到今天一定出了大事,若许会涉及到外国而又与中国有关联的大事。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消息慢慢的传开了。 “荷兰军警在泗水向华侨开枪,死伤数十名侨民,上千人遭到逮捕” 听到这个消息,李忆晴的那张俏颜瞬间变得全无血色,那双充满野性的双眸中这预感是正确的。 在宴会厅中的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在勤政楼三楼会议室内,外交大臣梁敦彦、陆军大臣蔡锷、海军大臣叶祖圭、内务大臣袁世凯以及刚刚接到通知赶来的财务大臣管明棠、宰相张之洞六人端坐在的长条桌两侧,而身为帝国皇帝的陈默然,则坐于首座,身着白色海军军装的陈默然在那静思着,脸色时青时白。 一开始,外交大臣梁敦彦急见皇帝,并不是国内出了什么大事,也不是外交上有了什么乱子,而是专为“泗水事件”而来,荷属东印度爪哇岛泗水市华人,纷纷走上街头,举行聚会,升起三色中华旗,鸣放爆竹,庆祝中华帝国的成立和皇帝的登基。荷兰殖民当局竟派军警武力干涉,开枪打死华侨三人,伤十余人,百余人被捕。 接着内务大臣袁世凯又来求见,侨务由内务大臣负责,他带来的是事态进一步恶化的报告,愤怒的华人采取闭门罢市的行动以示抗议,荷兰殖民当局进而出动大批军警强迫开市,又逮捕千余人。 “帝国初立,岂尚忍如满清,政府放弃责任,漠视侨民,若不速为拯救,华民的生命财产将受到更大的威胁,而且……” 张之洞看着面色铁青的陛下,明白这会陛下心里在想什么,在登基大典之时,荷兰人这么干无疑等于狠狠的抽了他一个耳光。 “陛下,荷人以陛下登基之时,竟然杀我侨民,捕我侨民,实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说着,张之洞挺挺胸,此时他依然穿着一身黑色的汉式大典服。 “此次外交事件事关国体民命,陛下应下旨请转饬驻荷兰中国公使刘镜人与荷兰政府进行正面交涉,以存国体,而慰侨望。同日,内务部应致电巴达维亚华人,表示慰问,并告知侨民已尽力向荷使交涉……” 从进入这间算是举行御前会议的会议室之后,袁世凯便一直观察着陛下的神色,无才有术,是他人对袁世凯的评价,他绝非科班出身,可却精通官场之术,自然善于察颜观色,瞧着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的陛下,自然明白陛下心中在想什么,他想要去做什么。 “陛下” 袁世凯站起身先鞠躬。 “没有武力作为后盾的交涉,绝不会为荷国所看重,荷兰本是弱国,军力、国力皆逊于我国,若对此等小国之挑衅不加以强力回击,恐于帝国、陛下声明有损,更何况此为帝国建始交涉第一案,臣请陛下派出舰队驶向泗水护侨” “舰队护侨” 不可否认,袁世凯的建议正好说到陈默然的心里,荷兰人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打回去……想着他把视线转向蔡锷、叶祖圭和管明棠, 若是在平常,这事好办,可眼瞧着另一件事已经进入最后的倒记时,现在舆论已经转向,相比于那件事,泗水侨案几乎不值一提,若是那一仗成了,国家的威望、自己的威望都必将升至最顶点,到那时携着大胜余威与荷兰交涉泗水侨案,自可不战而屈人之后。 “像现在这样时刻,如果不果断行以强力交涉,恐怕将于民心有所重创” “应首先考虑北方事物” “如果我们不去做,那么好不容易鼓起的民心,怕将毁于一旦,这同样不符合民心” “难道让我们同时和几个国家打仗吗?”。 “只需要一个师就行,最多两个师” “可还需要舰队” “反正本来就不准备海上交战” “更何况,如果舰队去了南洋,一切都好解释,到时我们完全可以不去考虑舰队” …… 想着下午的争论陈默然不高不低地摔出了这样几句: “我们必须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中国护侨的决心,同时告诉华侨,中华帝国和满清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听到陛下的话,张之洞这位刚刚册封的帝国宰相,连忙站起身。 “陛下,这……万一引起列强激荡,只怕到时后果难以料想……” 抬眼看着张之洞这位“过渡宰相”,陈默然又视线投向蒋方震。 “百里,你告诉我,如果没有海军,我们是否能够完成元狩计划”。 元狩计划?张之洞、袁世凯、梁熟彦,无不在听到这个名词时,都浮现出惊讶的神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禀告陛下,参谋部制定的作战方案中,并……” 蒋方震在回答时朝着叶祖圭投去一个谦意的眼神,而叶祖圭只是苦笑一下。 “海防将依靠海岸防御堡垒为主,目前,从广东至山东十五个海岸防御要塞已经构建完成,虽不能保护外海权益,但任何企图进攻我海岸的都势必附出惨重代价,另外,对北方地区,非永备海岸炮台亦修建完毕,在必要时可以在三内内将火炮安置到位所以参谋部在制定作战计划时,主要以陆军为主不过海军于外洋实施破交战,亦是参谋部计划之一” 稍做停顿后,他又继续说道。 “陛下,以臣看来,泗水事件发生的时机非常合适,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可以为元狩计划提供最完好的的掩护,同时让他国在局势的判断上产生错觉,从而有利于元狩计划的实施” “你的意思是” “命令舰队出发利用泗水事件,制造中荷半系紧张的假相,一方面与荷人进行谈判,另一方面,……” “暗渡陈仓” 不待他说完,陈默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元狩计划现在最大的不足在于,如何掩藏中国的战略目的,如以泗水为由,制造出南方紧张的局势,那么……心想至此,陈默然已经不再有一丝的犹。 “桐侯,命令舰队出发吧往泗水护侨” “是” 站起身时,叶祖圭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元狩计划没有海军的事,或许驶往南洋是海军掩盖这种窘态的唯一选择。 “崧生,立即向荷国提出抗议,表明我们的态度,嗯……具体条件我们再商量一下这次一定要好好的为华侨出口恶气” “陛下” 陛下的一意孤行,让张之洞站起了身来,他望着端坐于首的陛下,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同样也是梁敦彦、袁世凯他们三人的疑问。 “不知陛下所道的元狩计划,究竟是何计划,目标又为何人?何时所制,为何我等之前皆不知这一计划臣请陛下解微臣心中之惑” 第3章 征程 (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3章征程(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三沙湾位于福建省宁德市东南部,为中国1.84万公里黄金海岸线的中点。(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为闽东沿海的“出入门户,五邑咽喉”,三沙湾地形口小腹大,由东冲半岛和鉴江半岛怀抱而成,水域面积714平方千米,出水口只有唯一的东冲口,宽度仅2.6千米。 三都澳口排列着青山、斗帽、鸡公、东安、横屿等岛,与沿岸山岭、岬角交错,成为天然屏障,挡住来自太平洋的狂风巨*。三沙湾714平方千米的水域里,10米以上等深水域达173平方千米, 曾有一个美国海军将领到三都澳考察,被这里无与伦比的自然条件深深吸引了,他声言,“谁控制这个港湾,就可以控制整个西太平洋;美国如取得三都澳,太平洋就会成为美国湖。” 正是因为三都澳在军事上的特殊战略地位,苦于无立锥之地的中国海军选择了三沙湾作为海军基地,初期只是在东冲半岛上加修钢混结构栈桥与军营,开挖入山洞库。 去年的关税谈判中,位于三都澳的福海关,在中国作出绝不擅自将三都澳租让他国的承诺后,原本就不算热闹的福海关被取消,执政府出资购买三都澳岛上洋行、教会建筑后,整个三沙湾附近民众皆被迁出。 这座亚洲第一天然良港从此成为军事禁地,从那时起海军便开始将三沙湾按照海军大本营进行规划建设,海湾沿岸分布着海军特种钢铁厂、海军造船厂等大量的海军工厂,尽管这些工程尚未完成、甚至还未动工,但这里注定将会成为南中国最大海军综合基地。 尽管现在的三沙湾只有几十座钢制的栈乔,但这里却是中国海军在失去了威海卫、旅顺口之后,再次拥有的一座海军专属基地, 三沙湾将是龙的舰队再次启航的地方,对此,任何一个了解这座基地的海军军人,绝不会有丝毫怀疑,单单是三沙海军造船厂规划中的两座长约330米,宽约135米的掩蔽式船坞,便可以看出执政府……应该是中华帝国欲走向海洋的决心。 不这,此时相比于山上林立的炮台要塞,这庞大的天然良港,实在是没有多少海军基地应有的模样,更不可要提“海军大本营”的模样了,只有那灯光下正在施工的码头、船厂、洞库,在提醒着人们这里将是中国海军的第一大本营。 战列舰“镇海”号、“定海”号,这两艘战列舰是1901年智利与阿根廷军备竞赛时定购的战舰,几经周折后成为中国海军的军队。排水量约11800吨,装备二级战列舰的标准火力——4门十英寸MK、VI型主炮,14门7.5英寸副炮中的十门,安装在主甲板上方良好防护的炮廓内,此外还有14门14磅炮,尽管无论是英国人或是智利人,都将其视为战列舰,但因他的武装和防护较轻,航速较快,他更像是“超级装甲巡洋舰”。 可就是这么两艘“超级装甲巡洋舰”,从回国后至今一直是中国海军或者现在的中华帝国海军的主力舰,是帝国海军仅有的两艘主力舰。 此时在东海经过长达两个星期的训练之后,在返港的第三天,即开始在东冲半岛的基地上作出海准备,这是前所未有的。在港口灯的光线下,两艘“战舰”正在加装补给品,力图使它的所有补给品舱和弹药舱达到饱和状态。往冷藏库里装鲜肉,往食品库里装面粉和蔬菜。 军港输送带向煤舱里加装着山西生产的无烟煤。这种质量不逊于威尔士无烟煤的低硫高热量无烟煤,是海军寻遍全国数千个大小煤矿后,方才找到的优质煤,充足而廉价且供应有保障的优质无烟煤,使得中国海军拥有维持高强度训练最基本的燃料保障。 在舰舱底部温度高达近四十度的锅炉间内,打着赤膊的水兵们的就是用力挥动铲子,将大同无烟煤送进熊熊燃烧的锅炉,在他们拼命加煤,为锅炉增温以使战舰有充足的蒸气运动起来的时候,注水的橡胶管正在往水柜里加淡水。 当然,最要紧的是往弹药舱里装炮弹。一辆喷吐着烟雾的小型窄轨蒸汽机车挂着一长列敞篷列车停在舷侧,车上装满了十英寸炮弹。舰上的起重机正把一枚枚重达五百磅重的炮弹吊向空中,然后再徐徐降下。 一枚枚江南海军制造局制造的十英寸被帽穿甲弹和高爆炮弹,就这样穿过一层层甲板,装进水线下深处的弹药舱,同时吊运上船的还有200磅重7.5英寸副炮弹,以及主副炮的发射药包。 在泊停区内“海圻”号、“海天”号、“海容”号、“海筹”号和“海琛”组成的巡洋舰队,此时已经做好了出港准备,而在另一个栈桥处,海军陆战旅,正排着队等待踏上训练舰。 出港、出航、出征 这是龙的舰队的再一次远征 当整个基地都在即将的出征作着最后的准备时,一支新的小分队沿着码头开了过来,前来加强“镇海”号和“定海”号的的舰员队伍。 这是一支年青的军官分队。他们确实非常年青,几乎还是些孩子。他们是是尚未从册子岛海军军官学校毕业的学生,这一百余名年青的海军军官,是奉命进入战舰见习。这些年青人对自己的新身份和新军装感到骄傲。 带着年青人特有的活跃,排成两个方队向两艘庞大的“镇海”级战舰的舷梯开去。不久,他们停在舷梯旁继续吹奏,而这队年青人以军队特有的精确而整齐的步伐,沿着舷梯登上军舰。 队伍来到舰尾甲板时,带队的军官向在舰上检阅他们的长官敬礼,报告他们这支队伍的来到。码头边上的装卸工作结束时,传来一道命令,要队伍面向舰桥。 码头上监督军火装卸的军官喊道:“最后一枚” 甲板上一位军官挥动手中的旗子应声答道。 “最后一枚。” 命令前后由多人重复了数次起重机摇摇晃晃地把最后一枚闪着寒光的十英寸炮弹,送进了弹药舱。原来在码头上忙碌着的一群群勤务人员逐渐散去,只剩下水兵们仍旧列队站着。 “要出征了” 在“定海号”上的程壁光深叹一声,他知道这次出征意味着什么,这是中国的舰队再一次鸣响进军大洋号角,正像陛下发来的那份电报一样。 “龙的舰队,于今天重驶大洋” 荷兰无疑只是小国,他的海军实力甚至逊于“镇海级”归国前的中国海军,而在荷属东印度唯一算得上威胁的恐怕就只有那么一艘“七省联盟号”海防炮,对于即将面对的对手,他并不担心,唯一需要担心的却是此翻护侨是否会引发列强的反应。 要是那样的话…… 当程壁光在那里思考着列强的反应时,镇海号上神情严肃的刘冠雄海军中将离开了自己的舱室,就在今天,他得到了一个新的任命,帝国皇家近卫海军战列舰队司令官。 他离开舱室,走到舰桥上的扩音器跟前。 “诸位……” 站在扩音器跟前的他,开始了讲演。年青的军官们聚精会神地听着从广播中传出的司令长官的声音,这或许是中国海军的特色,扩音器是中国的发明。 “中华帝国拥有陆、海两军,虽皆由光复军改编而成,然唯我海军,于帝国成立之日,即蒙皇帝陛下厚爱,授予皇家近卫海军之名,帝国与陛下之期待由此可见一二……” 他的讲话声通过扩音系统传遍全舰,与陆军不同,海军今天不单授予近卫之名,同样授于皇家之名,对于海军军人来说,他们明白这种冠名除去荣耀之外,更多是一种期待。 随后他又对这些年青的军官们到舰上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并向他们解释道。 “……你们是由帝国海军部特意选派来参加这次航行的,此目的在于见习海战过程,从而迅速成为一名合格的海军军官,现在你们现在已经登上了帝国最新式、最强大的“镇海”级战舰,将会获得最富有冒险的经历。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荷兰海军没有任何一艘军舰敢于和它匹敌,也没有任何一艘荷兰军舰能够从它的炮口下幸免。经过东海以及南海近四个月的严格训练,已使“镇海”号和“定海”号成为当今东南亚地区上最强大、最有战斗力的军舰……而我们的使命就是架操镇海级战舰,向荷兰人证明帝国护侨之决心,即不惜一战亦要维护我国侨民之权益” 扩音器前的刘冠雄表情肃穆,最后他深呼吸一下,定定心神。 “望诸位不负帝国之重托,不负皇家近卫之名” 刘冠雄的声音一落,舰队启航的汽笛声响起了,站在舰艉的年青的见习军官们,同时朝着栈桥方向行起军礼,栈桥上的军官和水兵行军礼目送着这舰队的离开。 汽笛声在三沙湾汇成了一片,未出航的训练舰队以及驱逐舰队纷纷发出灯光信号。 “祝凯旋” 第4章 正确回应 (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凌晨时分,皇宫北侧内苑勤政楼,这座巴洛克风格的勤政楼不同于政务院,这里是皇帝办公接见大臣所在,勤政楼外站着十数名身着冬呢大衣的卫兵,而在勤政楼三楼的会议室此时依然亮着灯。(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不过此时的会议室的参与者已经不再之前寥寥数名官员,而是内阁大多数阁员。 “陛下,参谋部起草了一份评估报告,报告详细指出,执行“元狩计划”的可行性,以及其中的风险评定……” 左手揉着太阳穴的陈默然并没有去看自己的面前的报告,整个计划最初只有两个人商议,他本人和管明棠,于是便出口打断了蒋方震的汇报。 “我已经知道了,计划正常进行,不需要考虑到其它任何因素” 说着他微抬下眼帘的看着会议桌前坐着的众人,除去陆海军大臣参谋总长以及财政大臣、帝国情报局局长之外,只有张之洞、袁世凯、梁敦彦以及工业大臣史司正在认真看着那份“元狩计划”评估报告,有咨格参与这次会议,是“元狩计划”涉及到的部门,“元狩计划”的成功与否,除去的军事、财政、外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国内的企业动员,这亦是史司在凌晨时分被拉来出席这次会议的原因。 就陈默然的本意来说,并不愿在这个时候,透露这个计划,但无意中的讲露之后,那么就有必要向内阁解释一下。 张之洞、袁世凯两人看着计划的评估报告,仅只翻看了数页,神情就急剧变化着,直到这时他们两人总算明白之前数月一些让他们的琢磨不透的举动是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为这个他们从不曾得知的“元狩计划” “陛下,首先臣并不想过询问“元狩计划”何时制定,由何人提议” 心中被强烈的不安充斥着张之洞,那张苍老的脸庞上这会几乎不见了血色,对于荷属东印度的护侨,他并没有任何意见,荷兰不过是一小国,中国有必胜之把握,这点他绝不怀疑,或许会有列强插手,但他们的插手恰可使“泗水事件”终以外交解决。 而这份“元狩计划”却是把整个中国押到了一个前途不明的赌桌上,胜负皆半的赌桌上 “以臣看来,这是前无古人的一次冒险,而国家的前途是绝不能拿来冒险的” “嗯……我一直在开创先河” 面对张之洞的疑问的陈默然笑说道。 他的话换来蔡锷、管明棠、史司等人的笑声,他们和张之洞等人不同,他们会尊重陈默然,但绝不至因为他的身份变化,而将自己摆到“微臣”的身份,同样这亦不是陈默然所希望看到的,就像在这勤政楼会议室内皇帝与大臣的平起平坐一样。 “陛下,您可以在这里开创先河但却不能拿国家的前途当儿戏” 倔脾气上来的张之洞依然不依不饶的说道,他不希望国家初定又演出另一场“庚子之祸”。 面对张之洞的质询,有些懒散的陈默然用手撑了一下扶手,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史司却开口说道。 “您怎么敢这么说话张相,我有义务提醒您,” 史司的身体向前微倾,扭头看着张之洞。 “你面前的是中华帝国的皇帝陛下您正在和皇帝陛下说话” 此时的史司面上全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 “您所谓的冒险和儿戏,实际上正是陛下深谋远虑的表现,对于中国而言,现在有什么比重整国家威望与地位更重要的事情我不仅不觉得这是冒险,反而认为这是任何一位皇帝都不曾做出的最具有勇气和胆识的决定,而且是建立在帝**力基础以及国际时局基础上的一次尝试,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可以夺回一切我们业已经失去国家权益同时挽回一个国家应有的尊严” 这时史司又把视线投向陛下。 “或许你有你的担心,但如果你无视身为帝国宰相所应具备的责任,那么……” 虽说史司说到自己的心槛里,但陈默然却在顾忌张之洞的感受,虽说心里明白他只是过渡,但却还依然还是国家的宰相。 “史卿注意你的措辞你所面对的是帝国的宰相” 原本被史司的“目无尊长”会气的只差吹胡子瞪眼的张之洞,这时才感激的看了一眼皇上,平复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张之洞再次站起身进言道。 “陛下,正是帝国宰相的责任,要求微臣不得不说,帝国的前途,绝不能置于一场豪赌之上,中国积弱百年,又何资本可置于此等豪赌” 一直未发一言的袁世凯看到眼前的局面,尤其是方才看到史司的责难张之洞时,陛下虽说加以训斥,但无疑史司赢得了陛下的另眼相待,善于察颜观色的他立正站起身,朝着陛下先鞠一躬,然后抬头看着向陛下鞠躬的张之洞。 “张相,中国已因积弱百年,而失去太多,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好失去呢?除去新近收回尚处两可间,又为洋员所控的关税之外,还有什么是我们还未失去的呢?或许这是一次胜负皆半之豪赌,然兵事,原本即有两胜负两可之数,今岁近卫陆军达一百六十万之众,且已训练近半年之久,械精兵强,数倍于日本,而兵工亦毫不逊于日本,即日本可以国运相赌之,我们赤脚的还怕穿鞋的吗?” 袁世凯说的到是慷慨,但相比于史司因为不懂官场之数而生出的毫无顾忌,他的话语更多的是一种投机,被任命帝国内务部大臣,主掌内务部他自然明白,现在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就是极力向陛下靠拢,或许他和张之洞一样,同为保皇党之领袖,即为保皇党之领袖,那么就应该首先向陛下靠拢,陛下可以给予他的,绝不是张之洞能给的。 “陛下,臣同意“元狩计划”之执行,内务部必将倾全力助近卫军赢得此战” 在坐下时,袁世凯向张之洞使了一个眼色,似乎是想提醒他注意什么,而转瞬间间被孤立的张之洞在接到这个眼色的时候,便向梁敦彦使了个眼色,他是他从湖北带来的干员。 “陛下” 已经无法避之的梁敦彦只好站起身。 “臣认同张相稳妥之见,但袁部长所言又未尝毫无道理,此计划之中,最终需外交相辅之,无论如何,臣必将尽全力完成陛下之愿” 这会除去这样打马虎眼,梁敦彦还真不知道应当如何,一边是有知遇之恩的张相,一边又是陛下。 “好了既然如此,计划照常进行,梁卿上午向荷兰递交抗议其它人退下吧张相留下” 不一会,这会议室内只剩下了陈默然和张之洞两人。 作为南京“形象”的光复大道,除去规划了全世界最宽的道路之外,同时还在道路两侧规划了一系列新式建筑,光复大道两侧的建筑规划设计仍然是既有西方色彩又有东方色彩,除去规划中高大的百货公司、豪华酒店之外,诸如外交部、内务部、财政部、司法部、最高法院、中央银行等一系列的政府机关同样沿街而建。 相比于剧院、豪华酒、百货公司由民间建筑承包商负责的缓慢施工,政府机关大楼均由军队工兵负责,以便赶抢施工进度,而位于光复北路32号的外交部大楼是沿光复路的几座首先竣工的建筑之一。 外交部大楼采用西式平顶,钢筋混凝土结构,平面呈T字形,中部五层,两端四层。九华山花岗石勒脚,褐色泰山砖饰墙身,砖砖丝缝,檐下用褐色琉璃砖砌出类似中式昂的装饰,门廊宽大开敞,三面走道。立面采用了西方文艺复兴时建筑“三段式”划分方式,细部为中国传统装饰,内部天花、藻井等。外墙为泰山面砖饰面。这种设计方法是中国建筑师探求将西方现代建筑与东方风格结合的一种尝试,这也正是“帝国建筑”应该的的特色。 执政府外交部的铜牌挂了一个星期后,一块中华帝国外交部的铜制铭牌取代了它,正月初五清晨,外交部的官员们先后进入外交部的院内准备开始一天的的工作时,一辆插荷兰国旗的天马轿车驶进了帝国外交部院内的停车场。 几分钟后,在外交部四楼宽敞的部长办公室会客厅内,荷兰驻华公使克罗伯刚有些焦切的来回踱着步子,凌晨五时,他接到从中华帝国外交部发来一份公函,外交大臣希望能够在8点之前与其会面。 就在他来外交部之前,南京街头的报童便开始在那里呼喊着“泗水大屠杀”中国人把泗水侨案上升至大屠杀的局面,使得克罗伯相信,中国人一定会趁交涉之机,试图从荷兰那里敲诈到什么。 昨天接到本土的指示后,他曾试图争取各国公使对荷兰的支持,无论是英国或是美国亦或是德国、俄国,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用柔克义的话说。 “你们在最不合适的时间,狠狠的抽打了中国皇帝陛下一记响亮的耳光,勇气可嘉,行为愚蠢” 虽说赞同柔克义的话,在心里同样骂着殖民地官员的愚蠢,但克罗伯明白自己必须要悍卫什么 “公使阁下,部长在等您” 一名外交部的工作人员引着克罗伯进入了梁敦彦的办公室隔壁的会客室。 “早安部长阁下” 克罗伯首先鞠首致意。 “公使阁下” 方一连礼,神情严肃的梁敦彦便拿出一份书面公函。 “克罗伯公使,我代表中华帝国政府就泗水大屠杀向荷兰正式提出书面抗议” “部长阁下,泗水一事,只是误会导致……” 不待克罗伯解释,梁敦彦便用异常严厉的声音斥问道。 “同时,帝国政府询问荷兰,贵国在中华帝国皇帝陛下登基之日,于泗水屠杀我中华帝国侨民,是否意味着荷兰意欲向中华帝国宣战” 克罗伯不禁一惊,他惊讶的看着神情严肃目带怒意的梁敦彦。 “部长阁下,这……这又怎么说” “帝国政府已经做出决定,如贵国意欲向中华帝国宣战,那么我国将不得不接受贵国的宣战书中国虽是弱国,亦有决心四万万国民团结一致谋求最终胜利” 在这种声夺人势的“诱导”下,克罗伯不禁慌了起来,荷兰不是英国,甚至于荷兰根本就算不上列强,且不说不会向中国宣战,同样也没有那个力量向中国宣战。 “不部长阁下,这只是误会、只是误会而已” “误会” 正如御前前会议上所制定的策略一样,梁敦彦声音一沉。 “贵国东印度殖民地军警枪杀我华侨,死伤上百人之多,我华侨以罢市抗议尔等暴行,你们又逮捕上千华侨,逼令开市,克罗伯公使,我请问,这是误会吗?” 在克罗伯正思索着如何回答时,他的话锋又是一转。 “如我**警枪杀、逮捕贵国侨民,贵国又如何视之” 几乎从一见面,梁敦彦便用连珠炮似的质问占据着上风,全未给克罗伯争辩的机会和时间。 “战争面对这种暴行……战争是唯一的选择这是你们五年前的回答不是吗?” “可……” “同样的,面对同样的暴行,战争或许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原本准备了满腹说辞的克罗伯整个人在这瞬间石化了,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位中国帝国外交大臣、外交部长,张张嘴唇几乎费尽全部的气力才吐出一句话来。 “这……这是最后通牒吗?” “不公使阁下,这是我们对于人类所法容忍暴行的正确回应,在我们对话的时候,中国的舰队已经驶出了港口,我们必须要用自己的行动悍卫我国侨民的一切正当权益” “部长阁下……” “公使阁下,这边请” 不待他说话,一旁的工作人员便作出了送客的手势,而梁敦彦亦退出了会客室,只是在转过身的时候,面色严肃的熟敦彦神情中方才流露出一丝怯意。 但愿…… 第5章 斡旋(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南京安兴区英国公使馆,这里曾是英国驻南京领事馆,在英国承认中华帝国并与之建交后,这里便成为了英国驻华公使馆,新任驻华全权公使朱尔典和荷兰公使克罗伯两人,在公使会客室内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等待着来自伦敦和其他地区的情报。 相经于神情淡定的朱尔典,克罗伯的神情极为紧张,从上午直到现在,他已经无数次在心里诅咒了东印度总督和泗水市长,他们的愚蠢行为,令荷兰陷入了现在这种极为尴尬的境地,来自本土的指示非常清楚,要求他请求英国驻华公使从中斡旋。 “……中国人也许是在虚张声势,但在虚张声势的背后,一定有什么是他们所要的” 从三层餐架上取下一块点心,朱尔典轻声揣摩着中国人的态度。 “您的意思是中国人无意向荷宣战?” “宣战?不他们不会那么做” 先肯定,可随后朱尔典又摇摇头。 “但是不排除非他们武力护侨,并借机达到一些目的” “是什么样……” 在克罗伯刚要开口时,一名英国海军军官走进了会客室。 “公使阁下中国舰队的司令部发来的电报” 接过电报,一直保持着淡定的朱尔典神情微变。 “克罗伯,现在已经证实了,中国的舰队今天凌晨便已经出港了,两艘战舰、五艘巡洋舰,这是中国海军的全部主力,随之行动的还有武装运兵船” “他们真的要占领东印度吗?” 大惊失色的克罗伯急声追问道,根据两人之前的推测,只要中国人不出动舰队主力,那么中国人就是在虚张声势,而现在他们不仅出动了舰队主力,甚至还是整个中国海军的主力,在现在的亚洲,除去日本海军,甚至连英国的中国舰队都无法同这支舰队对抗。 “这恐怕只有那位陛下能够回答你” 即便是作为一名中国通,来华近三十年的朱尔典面对这种情况也迷惑了起来,无论是过去的中华临时执政府或是现在的中华帝国,他们在外交事物与满清有着截然不同,他们愿意全面向外国开放自己的市场,但作为前提,他们却收回了关税,面对诸国武力威胁,他们在做出毫不妥协的姿态时,又灵活的施以外交手段,最终在进二退一的让步下,达成自己的基本目的。 铁路路权、关税,这一切无不是这种表面强硬,实则以灵活外交解决的明证可在荷兰这里,却又让人琢磨不透,荷兰并不是强国,他们弱小的舰队远不是中国海军的对手,面对一个弱小的对手,中国人还有可能寄望于外交解决吗? “乔丹,荷兰或许是小国,但如果中国人选择战争,那么我们也只有选择战争,请你相信一点,这绝不是中国与荷兰的战争,而是欧洲和亚洲人之间的战争,现在,日本在东北挑战俄国,而中国又试图染指东南亚,这不符合荷兰的利益,同样也侵犯到英国的利益如果英国或是其它欧洲坐视中国人对荷属东印的占领,那么未来我们,整个欧洲,将不得不去面对中国、日本,这两个亚洲国家在亚洲地区对欧洲国家利益的损害” 从最初的惊慌中恢复过来的克罗伯,急忙开口试图将荷兰的利益与英国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而他的话换来的只是朱尔典在心下无奈的轻笑一下,现在的日不落帝国,虽不能说日薄西山,但较之维多利亚时代的全盛,已是今非昔比。美国的崛起,从经济方面超过了英国,而外交方面也不乐观,德国愈发咄咄逼人,在巴尔干、北非、巴勒斯坦,不断制造麻烦。 英国在中国市场上主导地位的贸易份额以及英国金融界的在华投资,又使英国不能不去关注这个国国家,对于中国的局势,英国实在没有精力顾及。在利益关系和现实情势,决定了英国对华政策的基调:稳定压倒一切。 但是中国人要的又是什么呢? 想着这个问题,朱尔典的心中浮现出一位在中国新内阁中出任要职的老朋友,或许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吧 光复大道55号帝国内务部,内务部故名思议是负责国内事务的行政机构,区别于外交等部署,设民治、警务、礼教、土木、疆理、侨务、卫生七司,各设司长。而作为首任内务大臣兼内务部部长的便是袁世凯,在外界看来,袁世凯这位几次游走于钢丝上,却又出人意料的出任内务部长,总教人有些琢磨不透那位皇帝的意思, 内务部虽说权责分散,可所管辖之广却有帝国重阁之实,也正因如此,如果说过去的别人会认为执政在等机会“收拾”袁世凯的话,那么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出,袁世凯不仅未被收拾,反而是“圣眷正隆”。 也正因如此,袁世凯才会在沉寂半年后,再次成为国内关注政阁要员,可在享受着外在的风光时,袁世凯却变得比过去更加小心翼翼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表面上掌握全国十五万警员的“强力”部门的强力,只是看着的强力罢了,内务部对于地方警务却只有监察权,警务归地方这是国内警务原则。 早在执政尚未登基有意让他负责内务部时,袁世凯在接受的时候,只是把内务部当成“跳板”,可这块跳板却远没有他想象那么轻松,西藏、蒙古、回回以及在旗战俘管理,无一不是风头浪尖上的事情。 而此时英国公使朱尔典的拜访,再次让袁世凯犯起了难来,打官腔,朱尔典可是一个中国通,同样也是他的老朋友,但如实相告,又绝对没有可能,一是不愿,二是不能,可袁世凯却又需要朱尔典的友谊,准确的来说是他所代表的英国的友谊。 “那还用说吗?” 面对着朱尔典的问题,袁世凯眨着眼睛想了一下说。 “这荷兰人那里是杀人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狠狠的抽了陛下一记耳光,这里登基,那边杀他的子民,就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 朱尔典明白袁世凯的意思,那位陛下绝不是一个懦弱之人,于是便开口说到。 “既这么说,贵国是一定要以舰队入侵荷属东印了。” “入侵?” 冷哼一声,袁世凯先送朱尔典作个请茶的手势,随端起茶杯润了一下嗓子。 “只是护侨罢了,我们和各国可是侨约的,即然我国侨民不得公平对待,中国自然需要有所表示?” “那么贵国是否考虑到如果贵国施以军事报复,各国的反应呢?” 袁世凯指着一座办公室的那康熙窑五彩花瓶,这是前来参加大典的蒙古王公们送来的宝贝,那些王公被骑二师的刀子砍怕了,不过这样的好东西,却是国家财产,私人若是受了百元以上财品,而未上报,那就是杀头的死罪。 “这瓷器本身就已经满身裂痕,有时候,想修它,就得冒冒险,用金钢钻钻几个窟窿,打不上钉,可就修不了啊” 弦外有音,不妨自辨。朱尔典停下沉思了一会,方才说道。 “对于英国来说,贵国的稳定是压倒一切的所在,这亦是伦敦指示我从中斡旋的原因。” “嗯有强国从中斡旋自然是好这总比打仗好不是” 袁世凯略略提高了声音说。 “不过,这从中斡旋似乎应该去外交部吧” “老朋友,您明白,我需要您的帮助” 这时朱尔典倒是没有再隐瞒自己的目的。 “老朋友……” 袁世凯苦笑着,摆出一副非常无奈的模样。 “你这是要害你的老朋友啊” “袁,这只是老朋友之间就一些时事的交换彼此的看法而已” 朱尔典狡黠的玩起了文字游戏。 “你啊……” 袁世凯即时眉目舒展,手指着朱尔典,笑嘻嘻地说。 “你在中国什么都没学会,就是学会了我们的这套糟粕” 两人相视一笑,几十年的老交情使得两人说起话来,往往没有身份上制约,尽管彼此都明白,对方永远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身份。 “对于中国而言,我想没有什么比公平更为了重要了,陛下游历外洋十余国经历,陛下所看重者,正是公平,可潜龙于野间,于外人,可曾有过一丝公平?一两银之耻、黄埔江桥之争” 这一说,朱尔典完全明白了,中国人所要者除去一定会要求的赔偿、抚恤之外,怕就是对华侨的公平待遇。 但他还是眨了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老朋友。 “我想,除非去公平之外,你们也许有着其它的追求不是吗?” 而对朱尔典的问题,袁世凯很深沉,面上却是声色不动喝着茶,他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于是他便反问一句。 “依贵公使看,中国应该持何种追求?” 皮球踢回到自己怀中的朱尔典一愣,然后袁世凯却又开口道。 “4年前,当我出任直隶总督时,你曾对我说,人们必须要为愚蠢的选择,付出代价,你曾告诉过,这是国际准则,而我也表示了赞同” “你的意思是……” [奉献] 第6章 有限的的 (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6章有限的的(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相比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帝国,前身只不过是区区一座总督府的中华帝国皇宫无疑最不具“帝国气派”,可即便如此在南京无人敢建议将国都移至北平,以气派的紫禁城为皇宫。(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一方面是民间的反对,而另一方面,无人愿意看到一国之都的外国驻军和形同租界的东交民巷的继续存在。 至于北平那座号称世界上最大的宫殿紫禁城,也将在未来几年对外开放,不是作为皇家的产业,而是作为国家博物馆的方式的对外开放, 而南京的这座远不符“帝国气派”的皇宫,虽说已经征地向外拓展,但在面积上绝对无法同紫禁城相比,同样作为皇帝本人,也不愿在宫殿扩建这种“不必要”的事物上浪费多少宝贵的金钱。 毕竟现在是“帝国方定,百废待兴”之时,虽说不体面的皇宫,着实让一些关心“帝国威望”的仕民们忧心不已,但相应的皇帝陛下本人的那种“卧薪尝胆”之志,却让他们心下感慨不已。 的确,且不说那位一天花了4万两银子,一顿吃一百多道菜“老妖婆”,中华帝国的皇帝一天不过只花几百元,一顿只有一荤一素两菜一汤的“贫寒”,却一直为民所乐道,甚至于自从执政被选为皇帝后,便有小报每天都刊出“皇家菜谱”,那菜谱寒酸的让人觉得有失体面,也正因为如此,人们才会对这么一位胸怀“卧薪尝胆”之志,一意谋强皇帝充满了期待。 而此时皇宫内,依带着残雪花园石径上,怀揣着万民期待之心的皇帝本人——陈默然却是正心绪烦乱地慢步踱着步,这时他的身上并未穿着军装,而是穿着一身黑色的汉服,与过去唯一的不同的是,这身黑色的汉服上绣着暗色的五爪藩龙。 作为一个“在全民面前就任”的皇帝,他有着自己的烦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于现在的中国人来说,他们对皇帝的依赖更多的是传统上的,作为一个皇帝,他必须要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自己是万民期待的“圣君”。 可在过去的一天之中,陈默然却始终在国力与利益之间纠结着,一方面“元狩计划”早已经到了非实施不可的地步,部队的动员、物资的调动、后勤的保障、经费的筹措,这一切都使得计划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而另一方面,泗水侨案,却又把刚成立不过三天的帝国,推到了风头浪尖上,之所以在第一时间派出舰队,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在国民面前摆出政府护侨的决心,借机收拢民心,而在另一方面,却是为了给“元狩计划”作掩护,相比于泗水,元狩计划才将真正决定中国的根基。 “当皇帝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陈默然自言自语道道。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转身看去,一名侍从武官向他低头行礼道。 “陛下,管部长来了。” 陈默然挥挥手,低声咕哝道。 “我就来。” 再露面时,他已是一身戎装,端坐在红木的圈椅上,在他的面前,财政部长管明棠两手抚膝端坐着奏报着财政部债券发行情况。自“元狩计划”实施以来,除去军事和基建事物之外,每天陈默然都要垂询债券发行情况,毕竟说到底,战争还是打钱。 “……昨日,政府宣布,派出舰队护侨后,南洋各地当天认债券数额达1876.5万元,截止至少今天中午三时,南洋今日债券销售超过2100万元,今天突破三千万元,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管明棠仍在报告着,陈默然的目光定在了眼前这位棱角分明、面目刚毅的中年人脸上。对眼前的这个不断给自己惊喜的管明棠,陈默然一直持以他欣赏的态度,一方面是欣赏他做事时表现出的干练,另一方面更为欣赏他有驾驭大势的能力,在很多问题上也颇有远见。 过去他刚一到产业公司,就对产业公司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随后又开始为公司培养选择高层主管,正是得益于与,在他离开后,产业公司名下的十几家公司,才能稳步有序的继续经营、并进一步扩张。而他到财政部任职之后,让陈默然印象最深的,怕就是办培训班向各省派出税务官,在“减免苛捐”的名义下,达到税归中央的目的,截断了地方的财权、财源,确保了执政府不至因财务问题陷入崩溃,在减免苛捐杂税的前提下,又做到了增入而不加负。 用一些外国人的话来说,管明棠的这个财政部长,是执政府保持稳定的根本,没有钱谈何稳定,仅仅只靠自己的钱,根本不可能维持这个国家的运行。 在财政部长一职上的出色工作,使得他在国内的影响越来越大,在国内外不乏有人认为,他比张之洞更适合当帝国宰相,留美二十余年的经历,使得人们相信他比张之洞更适合主宰这个国家的变革。 但陈默然知道,相比于他,张之洞是未来几年保持“政体稳定”的台柱子,他的活动、影响力,可以保持国家的稳定,而这种稳定恰恰是未来几年,这个国家所需要的,不过张之洞的保守,却又让陈默然内心的矛盾,他既希望利用这些有影响力的人物,达到自己稳定士民阶层的目的,另一方面,却又对这些人物充满不满和成见,他们实在是太过于保守。 就像张之洞一样,昨天会议结束后,两人的对话再一次在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陛下,臣请陛下为国三思” “臣以为,现今绝不应轻言战事” “臣以为国事绝不容易任何冒之举” “臣以为……” “张相,你回答我,为何日人要冒险” “陛下,中国非日本” “朕以为,国民渴望国家尊严的重振民族的气节使得我们不得不去冒险,如果说悍卫国家的尊严与权益尚不得值得冒险的话,那么还有什么值得一试呢?” 两人间的谈话最后,虽以张之洞的妥协结束,但想到他们的那种保守,和未来几年对张之洞的依持,这种自相的矛盾,常常扰乱他内心的平静。 “陛下,陛下……” 汇报完毕后,管明棠觉察到陛下似乎有点儿走神。 “啊……” 回过神,陈默然尴尬的一笑,然后开口说道。 “哲勤,” 在私下来,陈默然更喜欢直呼他们的字,而非卿之类的称呼,正像“朕”一样的自称,在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称“我”,一个人连我都不能称,还有什么意思,朕这个称呼太孤家寡人了。 “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我们在南洋的举动吗?” 陈默然有些不太自信的问道,“元狩计划”充斥着“投机主义”的色彩,一直以来,这个计划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几十万军队的调动,是否会引起他们的警惕,而现在唯一可算是掩护的,怕也只有借泗水作为掩护了。 “陛下,他们都明白,我们挑战一个敌人如,原本已属冒险之举,可若是同时树立两个敌人,那么无疑于自杀,任何理智之人,都不会做出这个选择,我相信泗水一事,足以迷惑他们” “那么,你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听到这个问题,管明棠终于抬起了头。但他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双手搓了搓两膝,看着面前的陛下,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他想摸清皇上的意图,斟酌好词句。 “陛下,此次胜利,如利用得当,应有九成希望。但臣以为,这次胜利,并不存在军事上的胜利,只有战略上的胜利,在战略上,我们可以籍此赢得列强的尊重与正视,同时鼓舞士气,但最终……陛下,臣以为,最终决定胜利的不在战场,而在谈判桌上。” 见陛下没太大反应,一手主导此事的管明棠双继续说道。 “臣以为,对于我国而言,固然一场辉煌的军事胜利,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但是我们的力量,却使得我们不可能赢得一次辉煌的胜利,甚至可以说,辉煌的胜利同样不是我们所需要的,我们必须要考虑到,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如果说我们断然集重兵,击垮其中一支军队,那么我们就不得不去考虑到其它因素,也就是舰队因素……” 说着他又深吸一口气。 “固然,英国会为在华利益插手其中,但如果说打痛了对方,像击溃或歼灭敌军,便很难保证英国插手的有效性,甚至可能导致对方孤注一掷这恰是我们不愿见到的,可如果将战役控制在一定的规模,我们则正可以英国的介入以及沿海海防工事作为依持,一方面是英国介入斡旋,另一方面是舰队进攻可能的遭受损失,这会使得对方心生犹豫,从而为外交突破获得机会,当然,假如说,现在我们海军拥有那怕几艘战舰,十几艘巡洋舰,我们也无需像现在这般小心翼翼,可问题在于,有限的实力,使得我们只能定以有限的目标” 管明棠此时变得谨慎些了。 “陛下,我们必须要清楚自己的实力和需要,方才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争取最大的权益,这是我们必须要考虑的。我们的目的不在于击败某一个对方,而在于赢得列强的尊重,挽回国家的尊严,一场适当的战争这些对改善我国的内外部形势,意义是不可估量的。” “叹” 管明棠的话让陈默然不禁长叹一声,他朝着墙上的一张地图看了一眼。 “哲勤,你要知道,如果战争爆发的话,有时候,我们很难决定如何控制战争的规模” “陛下那么就尽一切可能去控制,如果我们无法控制战争的规模,那么就不得不去面对一场长期战争,甚至于像我们最坏的打算一样,不得不去面对一场残酷的本土全面防御战” 管明棠再一次警告着陛下,军人渴望在战场上获得不世军功,尤其是现在帝国之后,面对未来的封爵,军人希望用军功证明自己,同样的陛下也希望靠着一场华丽的、炫目的胜利,获得国民的崇拜,但在他看来,这绝对是非常危险的。 “陛下,冒险并不意味着要不顾及自身的实力,任何军事上的冒险都是建立在自身实力和外部环境上的,假如说两者有任何一者不具备,冒险就会变成“疯狂”,而疯狂则会毁灭整个国家,就像是庚子之祸一般,臣请陛下严加约束前方将领,必须要严格按照参谋部的命令,执行战区内作战,在战区内狠狠的打,争取战区优势” 管明棠的神情一肃,声音随之发生了变化。 “任何部队在战区边缘必须构建完备的防御工事,任何部队越战区而动,军官枪毙,士兵服苦役,绝不能容忍,任何军官为了个人的荣耀,陷国家于不顾” 盯视着面前神情严肃的管明棠,陈默然明白,他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劝自己要对部队施严令,实际上却是希望的自己能够在荣耀和实力面前三思。 有限的战争、有限的目的,最终带来的长远的利益,这正是管明棠劲自己打这场仗的目标,管明棠这个人,总在很多时候给自己太多的惊喜,无论是在财政部,或是建议打这场仗,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能够保持清醒。 随着计划的实施,面对计划的顺利施展,从参谋部直到自己,心里都有一种渴望,那种一战定乾坤的渴望,可只有管明棠依然坚持着有限的目标,他所考虑的是用最小的代价,赢得尽可能大的回报。 “哲勤啊” 笑看着面前的管明棠,陈默然沉默一会,认真的盯视着他。 “这个命令我会下达,但是,哲勤,如果一但展开的话,在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我希望……” “陛下,臣以为,只要你心怀国家,你就能够冷静下来军人可以只考虑军事上的问题,但是陛下您必须要考虑到整个国家毕竟这是您的帝国” 第7章 谈话 (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7章谈话(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皇宫的勤政楼一楼的小客厅,这间带着欧式文艺复兴风格的小客厅是的皇帝的小客厅,只有最为亲近的朋友或下属,嗯现在应该叫大臣才会来到这里,所以,来这间小客厅一直是很多官员的梦想,这意味着他有可能成为陛下的近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尽管现在帝国尚未封爵,但一直以来爵位之说,就一直在官场、民间漫延着,对于那些自觉有资格晋爵的官员、士绅来说,他们这会最大的希望,怕就是能够成为陛下的“近侍”,这样才机会在将来,嗯占上一些先机。 “在正式会晤之前,臣希望能够得到陛下的明示,我们的底线究竟在什么地方?” 坐在沙发上的梁敦彦问道坐在不远处的陛下,而张之洞同样把视线投向陛下,他之所以和梁敦彦一同觐见陛下,正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最后规劝陛下。 在这间私人客厅里,皇帝和大臣亲密地交谈着,会晤似乎是无拘无束,不拘任何礼宾仪式的,表面上三人肩靠肩地坐在一起,犹如三位好在边聊天边怡然自得地呷着茶。 但是实际上,尽管坐在沙发上,可无论是身为宰相的张之洞,或是外交大臣的梁敦彦,却是恭敬的半虚坐着,他们两人都是习惯使然,或许,在中华帝国的官场上,早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规矩,甚至于作为皇上,也没有了对大臣和臣民的生杀之权,但是官场的磨砺,什么是君什么是臣,早已经刻到了他们的骨子。 昨天凌晨,会议结束之后,张之洞想起自己竟然质问皇帝时,内衣即被浸透了,以至于后来陛下把他留下时,他只是吱呒着的点头称是,尽管心里依然不愿看到皇帝的一意孤行,可这一意孤行的背后,却是绝大多数臣公们的支持。 他们是奸佞吗?不是或许正像陛下说的那样,国民渴望国家尊严的重振民族的气节使得我们不得不去冒险,如果说悍卫国家的尊严与权益尚不得值得冒险的话,那么还有什么值得一试呢?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陈默然面带笑容心领神会地回答说。 “张相,” 他把视线转向张之洞,昨天史司对他的斥问,虽不留情面,但是却提醒了他什么是君臣之道。 “昨天您告诉我荷兰人绝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甚至不可能答应我们的建议” “陛下,那个条件无疑是将荷兰摆到战败国的位置,臣很难想象荷兰人会接受这种条件” 张之洞神情严肃的答道。 “即便是过去的大……满清,也不见得能答应更何况是……” 生怕自己视若尊长的张相再和陛下发生争执,梁敦彦连忙插口说道。 “陛下,臣和张相、袁部长等人探讨过陛下提出的那个要求,其它几点要求荷兰人都会接受,而且从中斡旋的英国公使朱尔典也表示,是可以理解的,并在私人表示,他将竭力促成此事。但是,如果我们提出那个条件,恐怕荷兰人很难接受甚至可能因此直接拒绝谈判请陛下慎重考虑此事” 话被打断张之洞未露任何异样,只是听着梁敦彦和陛下的谈话,梁敦彦是外交官,他说的话说服力应该更强吧。 “当然,我考虑过。我对此可以说是斟酌再三,多方权衡之后,方才做出的决定。” 陈默然点头认真回答道。 “正是因为我认真考虑过,所以我才不可能放弃这一条” “然而,陛下这是一项极为危险的尝试。” 梁敦彦固执已见地说道。 “所有人都认为达成妥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同时目前根本不具备达成妥协的条件。臣是中国外交大臣,必须要为中国的外交事物负责,我需要的维护国家的尊严,但绝不能因此引发一场中国与荷兰之间的战争,那……” “事情确实如此。” 陈默然辩解道。 “但是,如果您能成功,请您想想,如果说,在你把世人的眼光都集中到的我们和荷兰人身上的时候,这便可以确保了“元狩计划”的实施,如果说这个计划成功的话,这将给帝国带来何等荣耀。” 准确的来是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声望,陈默然明白,对于现在的中国人来说,他们太需要一剂强心针用来震奋民心,而这一剂强心针,也只有战争了 “陛下,您对前景过分乐观。” 面对陛下乐观的回答,梁敦彦一边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一边落座在沙发里,而张之洞却因为陛下的话,不禁憧憬了一下,可想到其中的风险,却又是忍不住叹口气。 一片短暂寂静笼罩着小客厅, “我们必须要注意到,” 陈默然的声音中略带着一种漏*点。 “我们现在的所面对的外部、内部局面,要求我们必须要强硬起来,我们要为了国家的尊严执行“元狩计划”,这个计划成功的话,或许实质上的回报非常有限,但是我们所得到国家的荣耀和国家形象的改观,对将来的影响却是无法比似的,所以为了保障这个计划,我们要对荷兰人不依不饶……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面对这种局面。” 他又继续说道。 “可是我必须要去这么做,“元狩计划”是出于维持国家的尊严,以我们的勇气甚至于牺牲,换取世界对中国的正视,对于现在的中国来说,或许我们剩下的只有我们的勇气和牺牲了,这是我们唯一能去做的事情。” 事情确实如此,只有主宰这个衰弱不已的国家时,才明白这个国家的现况,这个国家的现状使得陈默然不可能去实现自己的愿望,至少现在他绝对没有这个机会。 从商人到执政、从执政到皇帝,他明所做的一切都在开创历史的先河,自己作出的任何决定,都在影响中国历史的进程,然而他同样明白自己现在所经历的,恐怕是中国历史上最悲惨的一刻。 昔日,任何一位中国皇帝都身兼亚洲共主的地位,享受着天朝上国的自得,统治着世界上最庞大帝国,而如今,他作为260年后再一次以汉人君王统治这个国家,所需要做的事情,却是要让这个濒临灭亡的三流国家,在这个丛林法则的时代生存下去,不仅要生存下而,而且要变成一个强大的可以用丛林法则去夺得属于自己猎物的国家, 可是他需要面对的是什么呢? 作为中国的皇帝,他既没有机会欣赏到藩国来贺的朝觐,也没有机会享受帝国皇帝应享受到的一切。他所得到的所面对,仅仅是列强在餐桌啃食一番后留下的残羹冷肴。 “一但“元狩计划”成功之后,我们于世界各国的形象将大为改观,我们将会重新赢得尊重,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军队,我们的声音将会随着我们的成功而被其它国家所重视而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国民可以挺起胸膛,告诉全世界,我是中国人他们不必再自卑,不必再在外国人面前卑躬屈膝所以我们必须要不记代价的这个计划实施下去” 陈默然的语中尽是一种憧憬,可之后却又是一阵无奈。 “我知道我将要去带领这个国家去面对什么。” 喟然长叹一声,陈默然的眼神变得有失落。 “我知道,执行这个计划所需要面对的风险,如果失败的话,我将失去中国皇帝的称号,也许我们将失去更多的国家权力,到那时我将是国家和民族的罪人但是,如果我不去冒险的话,终其一生,我都将活于悔恨之中,因为我做视着一次让国民沸腾、尊严重铸的机会从自己的眼前流失。”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陈默然清楚地意识到,中华帝国的黄粱美梦,要么从现在开始铸就,要么就从现在开始烟消云散,要么自己去创建的属于这个帝国的光辉业绩,要么这个帝国…… 然而作为皇帝他必须不遗余力的让这个帝国强大起来,要让自己还有这个国家得到世人的敬重,要让这个国家在世界的舞台拥有自己的一分天地,让世界聆听他的声音。 “如果我们真的失败的话,那将是一场灾难。” 陈默然用亦常沉重语气说道。 “到那时,也许我将不得不领导这个国家进行一场殊死抗争的抗战但即便是十年,我也会打下去,中途绝不会投降,到那时,要么我们把他们打回去,要么……对于我们来说,只有拼死相搏了” 陛下的绝然之语,使得张之洞将目光定在了眼前这位棱角分明、面目刚毅的陛下脸上。对眼前的这位陛下,他一直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他欣赏他的年轻干练,有驾驭大势的能力,在很多问题上也颇有远见,可是这位陛下的赌性之强,远超过他的想象,对于这位陛下来说,只要需要,他愿意赌上自己的一切,而把老本都押到赌台上,若是输了的话,他还有机会翻本吗?。 “陛下,现在我们是去进行两场赌博” 张之洞语重心长的提醒道,表面上和荷兰人的交涉,是为了给“元狩计划”作掩护,可实际上这同样也是一场赌博,稍为不慎,即有可能导致一场战争,到那时面对两场战争,中国还有赢得的希望吗?。 “是啊所以才需要我们君臣一致,共同克难” 这时陈默然站起了身来,他的眉头微锁着。 “而且我再三斟酌之后,觉得荷兰人并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我们打一仗,他们甚至比我们更渴望和平。” “那就尽快结束……” 不待张之洞说话,陈默然便打断他的话。 “不不行我们必须要为保障另一个计划,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必须要让世界相信,我们是真的想从荷兰人身上咬下一口肉” 稍加沉默,陈默然突然又是一笑。 “没准,我们还真能咬下来一块意外的肥肉不是” 第8章 必须承受 (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8章必须承受(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这一天,整个世界再一次被另一只舰队所吸引” 1904年10月15日,由俄罗斯帝国波罗的海舰队改编的第二太平洋舰队从利巴瓦出发,前往远东,在全世界的关注中,这支舰队在英国拒绝其通过好望角,沿着非洲海岸,在法国殖民地的保障下,继续着“前往远东送死”的征程时。(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1905年2月8日,另一支舰队,一支亚洲国家的的舰队,同样一出港,便吸引全世界的注意力,相比于由38艘军舰和第二太平洋舰队,这支舰队的规模远逊于其,但全世界对这支由两艘二级战列舰、五艘巡洋舰、三艘训练舰、一艘运煤船组成“小舰队”的关注几乎不亚于东乡指挥那时,正在船坞内整修的联合舰队。 2月18日,新加坡以南海面,浓云密布,海面在大风的吹动下猛烈的起伏着。巨大的海浪飞起几米,不时有浪花撞到战舰的甲板上,天上下着滂沱大雨,气象条件非常恶劣,而两“镇海号”和“定海号”战列舰此时在惊涛骇浪之中奋力前行,一阵大浪扑来,战舰剧晃,甲板上正在忙活着的水兵东摇西摆,踉跄奔跌。 对于这片海域,舰上的官兵并不陌生,毕竟这是他们日夜训练的海域,可这一次却和过去的训练不同,他们是去作战的,至少是去准备作战的,而南中国海似乎在考验这群中国水兵,,以“镇海”号为首的中华帝国海军特遣舰队,刚一驶入南中国海,便迎来了南海的惊涛骇浪。 尽管海上掀着6米多高的狂浪,但舰队并没有驶入港口躲避风浪,不是他们不愿意,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以及暹罗都拒绝特遣舰队进港避风,在这种情况下特遣舰队只能在这狂浪区里与大自然抗衡着,。 海上的涌浪像座小山似的一个接着一个,舰艇在涌浪中前后起伏,左右摇摆,关闭舷窗狭窄的船舱内,随着机器的轰鸣和温度的升高,晕船的感觉充实的每个人的神经。 自从舰队进入狂浪区后,船舱内便传来一阵阵呕吐声,尽管水兵们早已适应了海上的生活,但是在狼浪区里晕船和呕吐仍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陈大副,下舱查看一下那些见习官的情况。” 站在舰桥中程壁光抓住防风索稳一下身子对身边的大副说道。 “天生的水兵不晕船” 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每一个不晕船的水兵,都要从晕船开始,晕船是水兵的第一课只晕死了,以后才不会再晕所谓的不再晕还不是真正的不晕船,而是即便是吐着仍然不妨碍战斗 得到命令的陈捷林便起身到离开,每个舱室查看,叫晕船的见习官赶快喝水,作为水兵,他们都都知道,晕船后先是吐水和食物,然后便开始吐胃液、胆汁,再后来便是吐血直至身体痉挛并导致昏迷。所以必须要让他们喝下东西。 此时的船船内污浊的空气顿时弥漫整个船舱,在舰室内原本那些剃着光头,一个个生龙活虎般的见习官,已是面色蜡黄、呕吐不止,没办法,老水兵们只好将水杯灌满水分发到他们的手中,用军令逼着他们喝水以抵御晕船的呕吐。 这些见习军官是海军的希望,也许在六七年后他们就会成为驱逐舰甚至巡洋舰的舰长,未来的中国海军要靠这些年青人撑起来。 “发信号发战斗警报各舰长检测备战时间” 在“镇海号”战列舰舰桥内的刘冠雄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对于近卫舰队而言风暴不是停训号,而是集结号 如果说到辛苦,恐怕全世界最为辛苦的水兵就是中国海军的水兵。自从舰队易帜以来,先后已经有数十名强壮的水兵因为过度训练而死在训练的岗位上,水兵的死亡不会让中国舰队停止无休息日高强度训练。 中国水兵没有时间休息 叮铃铃――战斗警报、战斗警报,喇叭里传来战斗的命令。 轰隆隆隆甲板上全是跑步声。只有在海上,才能够感觉到海风的威力,舰艇在海中摇摆着前进,甲板上风吹的几乎站不住人,从前到后拉了防风索,甲板上行走都要拉着防风索,否则就好象要掉到海里去。 穿着雨衣的面色蜡黄的水兵在风浪中勉强行走于甲板上,一手拉着防风索一边奋力的赶向自己的炮位冲去,舰外炮位不比舰内,在这种大浪中奔跑,一不留神就会掉进海里。 警报就是命令,就是死也要死上岗位上,每一个水兵都曾得到这样的训导。 “怂兵站起来这是你的岗位死也要死在岗位上” 穿着水兵服,浑身显透的炮长看着自己的三号手竟然瘫软在炮位上,便厉声嚷喊道,这一关任何一个水兵都需要度过,只要度过这一关才能成为真正的水兵。 在“定海号”战舰的炮塔内,面色或是蜡黄或是苍白的炮手们正随着长官的口令,重复着装弹动作,电动扬弹机不时发动吱吱的运转声,将训练弹和训练药炮从水线下的弹药库内送上炮塔,而炮手们则严格按照规范要求认真的训练着。 装弹装药包引火饼发火管炮手们的动作非常娴熟,尽管他们只训练了几个月,但是此时他们已经达到了训练大纲上所要求的15秒备弹完毕的速度要求,日复一日严格的训练,使得他们得已掌握这种新型火炮的操作,在炮手们刚一完成装弹,瞄准手随即开始按照瞄准三海里外的“目标”,那是海容号巡洋舰。 “一号炮” “二号炮” “完毕” 随着炮手们的回答,炮塔内,头戴着耳机的军官随之拿起话筒。 “一炮塔备弹完毕” 在舰桥内,程壁光的手按着秒表,看着的那一个个绿灯的亮起,每一排绿灯亮起时,他都满意的点点头, “咔” 拉着防风索的他在接到最后一个“备弹完毕”的报告后,随手按下了秒表,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主炮和副炮都达到了25秒一轮射击的速度。 “报告舰长,旗舰发来信号解除备战” “解除战备超时两秒命令官兵回舱检讨如果是在战场上,他们已经是敌人炮下亡魂” 嘴角的笑意稍纵即逝,程壁光面色森冷的说道,作为军官永远都不能满足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解除战斗警报,解除战斗警报,进入三极备战。” 船铃的铃声响起和随后的命令,让强撑着身体的水兵一阵松懈,战斗警报解除意味着他们可以回舱休息了。 “二兵你就不要值更了。先好好休息,以后值班更的时间长着呢。” 炮长看着脸色蜡黄的炮手,脸上不见先前的严厉,反而是和声悦色的说道。 “报告长官我还能撑下去” 水兵的模样已经表明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但是他嘴上还在强硬坚持着。 水兵的回答让炮长笑了笑。 “二兵,回去休息吧一个好兵,不仅要会打仗,还要会休息” 从一号主炮塔内走出来的赵士齐,整个人完全瘫到了舱道中,面色苍白的他感觉自己似乎将要死去一般。噪子发干,身上出汗,一张嘴他又吐了出来,这一次吐的胆汁里甚至带着血丝。那滋味好象五脏六腑全发动起来,要集中力量从嘴里喷出来。 只觉得天旋地转的他,直到此时方才真正感受到了海军为什么苦了。从上舰以来,虽然他是见习军官,但也必须要和那些水兵一起训练,他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掌握一切。 战舰象桀骜不驯烈马,摇头摆尾好象要把他抛上甩下来似,躺在舱道上上下颠的厉害。他那张苍白的脸庞上的曾经明亮的双眼,没有了一丝的神采,心脏的跳动也显得有些无力,不知道是因为呕吐还是因为痛苦,几滴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他想站起来,但双腿乏力的他,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那双没有一丝神采眼神里的光采,随着心脏跳动的微弱越发的涣散起来。 “怂兵起来” “站起来你是中国海军军官,你要挑起中国海军的脊梁……” “立正告诉我,你为什么来报考海军” “报告长官,卫我海疆” “大声点” “卫我海疆” …… 曾经在海兵校训练场上的一幕幕,不断的在他脑海中浮现着,隐隐约约他似乎又想起自己的誓言。 “我是中国海军军官,我要挑起中国海军的脊梁,绝不放弃、绝不……” 终于,他撑着身体咬着牙,扶着舱壁站了起来,在站起来的瞬间,模糊的视线中闪动几个人影,未等他松下一口气,模糊的视线更加模糊了,整个人再一次倒了下去,这次与上次不同,他整个人是直挺挺的摔倒了下去,像个军人一样倒下去。 “我是中国海军军官,我要……” 摔倒在舱道上他的嘴里依然喃喃着自己的誓言。 几分钟,在“镇海号”舰桥上,接到报告的刘冠雄先是一愣,最后又摇头叹息一声,眼看着那海面上的狂浪,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有心下喃语一句。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作为军人,他知道军人必须承受什么,军队必须要承受死亡 第9章 在泗水 (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9章在泗水(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嘟……” 汽笛长鸣,随着“海容”号巡洋舰驶入泗水港外不过只有公里的海域,似示威一般在海面上拉响汽笛,在泗水的海滩上便响起一阵阵的激动的呐喊声,那是泗水城内的华侨在为本国驶来的战舰呐喊助威。(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一夜之间,泗水的街头上,华人、土著和荷兰人的神情发生了变化,庞大的舰队,至少泗水华人从未见过的庞大的中国舰队驶到泗水外海后,在鸣响数十火炮,进行一场“适当的炮术演练”之后,曾经耀武扬威的荷兰人,一夜之间变得谦卑起来,曾经高傲的市长约见华商业协会会长和会员商谈赔偿事宜。 早在十八天前,几乎是在得到中国派出舰队“造访”荷属东印时,泗水警察局便欲释放其逮捕的华侨,而绝大多数华侨却是固执的选择“正义一日复,我等一日不出狱”,即便是此时在泗水的监狱之中,依然关押着多达近九百名华侨。 而那些土著人却是用一种惊恐且羡慕的眼神打量上外海的军舰,他们嫉妒那些中国人,同样的他们中的一些人却是为自己的命运担心着,他们明白,对于荷兰人来说,那些开枪的土著士兵是可以抛弃的,十五天前,两百三十六名涉嫌枪杀、殴打华侨的土著警察和士兵被逮捕关进了监狱,这是总督在向中国人示好。 海滩上的人们叫喊着的时候,一筐筐的新鲜水果和蔬菜、牛肉、海鱼被抬上上十几艘小木船,这是泗水华侨筹资购买用以劳军的物资,兴奋的华侨们扬着帆,驾着满载劳军物资木船,朝着外海的舰队驶去。 在舰队抵达泗水的第四天,华侨代表终于通过领事和舰队取得了联系,舰队上的长官同意他们上舰慰问水兵,而今天是华侨代表参观战舰、慰问水兵的日子。 “这就是祖国的兵舰啊” 远远的看着大海上那一艘艘雄伟的战舰,听着空气中传来的枪声,谢整个人依然处于一种莫名的情绪之中,这是一种归属感,在距离战舰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看到船上的本市华商业协会会长和那些爷爷辈的老人,这会都是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终于,当他们看清那战舰上舰艏上的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的藩龙舰艏徽时,都跪拜了下去,开始向战舰行起了叩头大礼。 “不知礼数的东西,还不跪下来” 不知所以谢听到爷爷的一声训喝后,连忙跪了下去,那是舰艏微上五爪金龙是皇家的徽记,对于他们这些远在海外的侨民来说,见到那藩龙舰艏徽时,在感激之外更多的是对皇上的敬重,那一种小民对皇帝发自骨子里的崇敬。 恭恭敬敬的随着爷爷行九叩大礼之后,船已经靠上了镇海号军舰,抬起头,谢只看舰舷边站着一排身穿白色军装的海军官兵。 所有都巴巴的看着这雄伟的战舰和战舰上威武的海军军人,在这一瞬间,无论是年老或是年少的华侨眼眶中流了出来,这是他们平生第一次看到来自祖国的军舰,他们的到来不是为了其它,正是为他们这些在海外受尽欺凌的人撑腰。 无数次,当他们受尽欺凌的时候,他们总是梦想着,有朝一日,当他们需要的时候,祖国的兵舰游弋在他们的眼前,为他们鸣冤叫屈,兵舰用大炮来保护他们,而此时,眼前的这一幕,不正是他们梦境中的出现过无数次的梦想吗? 现在梦终于成为了现实,他们再不再像过去一样,被那些洋鬼子欺负。而现在曾经几代人追求的梦想,似乎越来越近了现在每当他们提及自己的祖先之地时,不再是过去的那般配痛心,眼中总会涌出那伴着激动和自豪的泪水。 当华侨代表们周身激颤的沿着舷梯踏上镇海号战舰时,在舰队旗舰“镇海号”战舰的作战会议室内,舰队各舰舰长和陆战旅旅长、参谋长此时正在进行一次会议,舰队司令官刘冠雄就舰队的战斗序列作为了布置。 “诸位,请你们记住,我们执行陛下的谕旨,人因此我们个人的意见应当留下来,我将根据实际情况来指挥舰队,根据陛下的谕旨,英**舰到达后,我等切切不得轻启战端,如果岸上荷人挑衅,并不需要等待进一步命令,要记住总的指令是,荷兰人不开炮,我等不开炮,如荷兰人开炮,就把泗水彻底炸成废墟” 再次传统陛下的旨意后,刘冠雄扫视一眼面前军官,正像海军参谋部推测的一样,舰队进入南洋之后,在南洋拥有殖民地利益的英美法三国必定有所行动,三国除去拒绝中国舰队进港之外,反应最快的是英国派出军舰访问泗水。 “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海军陆战队独立旅旅长长邵明秋开口问道。 “长官,如果荷兰开炮,我陆战旅当如何应对” “根据直接指示,陆战队介时可登陆对泗水展开进攻,并根据战事发展可考虑向其它地区展开进攻,不过需待进一步命令” “如果我舰队还击荷兰人挑衅时,英**舰向我舰开火,是否还击,还请司令官给予明示” 程壁光突然问道,荷兰人那几艘破旧的海防舰和巡洋舰,他并不担心,唯独需要考虑就是即将到达泗水的英**舰。 “首炮不由我开,这是陛下的谕旨一但英舰首先开火,便以雷霆之势,迅速击沉对方” “这点我不同意” 巡洋舰舰队李鼎新司令官的立即出声表示了反对,众人纷纷把视线投在他的身上。 “长官,如果我们击沉英舰,势必导致英国震荡,自纳尔逊之后,有几国曾挑战英国海军,假诺我舰队击沉英舰,固然是自卫使然,但将其击沉,只恐会徒若事端” “那难不成,咱们就停在那,等着英国人来打不成” 汤芗铭唏唏一笑道。 “打伤他,英国人要耍故事,打沉他,英国人还要耍故事,同样都是到晚少不了惹事,不如就直接击沉他的简单” “击沉是简单,可接下来的事端呢?” 李鼎新反问一句,随后肃肃表情。 “所以,下官请求司令官同意,如果一但英舰开火,还请利用“镇定”两舰厚头装甲,作为保护,直接撞击英舰,如此,待与英国交涉时,我国方可不落下乘,同时防止英人借此生出事端” 无疑他提出了一个相对成熟的意见,撞击比开炮更稳当。 “好吧,这事我会向参谋部报告,但在进一步命令未到之前,望各位必须格守陛下谕旨” 特遣舰队会议就这么结束了,而接下来,军官们到甲板上与华侨代表见面时,刘冠雄、程壁光两人却未离开会议室,舰队几十名军官离开之后宽敞的会议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两人并未与迎接华侨代表,而是一人点了一根烟,在那里等待着。 “戏法人人会变,可要是想变好怕是要难了” 吸一口雪茄烟,刘冠雄朝着舷窗外的泗水港看了一眼,为了达到激化的效果和同时又不刺激到对方,舰队抵达泗水后,并未直接进港,而是停泊于外海进行“炮术演练”,这是为了给外界制造一种假相,甚至于就连同方才的“作战会议”异是如此。 “无论如何,英国人都派军舰过来的不是吗?” 程壁光笑了笑,笑容中多少带着些无奈,海军作着来此地打仗的准备,可未曾想所谓的打仗不过只是名头罢了,在庚子时,海军是“中立避战”,而在这一次,海军却又是“寻事避战”。 “整个舰队只有你我两人知道此次南下南洋的用意,咱们要在这里呆足时间啊恐怕不像你我想象的那么容易,咱们在这多呆一天,荷兰人多紧张一天,同样的英国人、美国人也会有所反应” “是啊海军部的指示是在交涉期间,绝不能离开泗水,而目前驻巴达维亚领事正在同东印总督协商我舰队“访问事宜”,如果达成交涉的话,咱们就先从泗水开始,开放战舰,请华侨代表上舰参观。另外还可以派出军官到华文学校演讲,甚至等英**舰来了,还可以和他们进行勾通,总之能呆多长时间,就呆多长时间吧” 刘冠雄的无奈的轻叹口气,望着舷外的定海号战舰,在这两艘战舰尚未回国时,他曾幻想过两舰回国后,便可保海防无虑,可是现在呢?中国海军依然是高不成,低不就,威胁弱国有余,防范列强不足。 “不想这些了,反正咱们就是赖在这了,走吧你我二人还要去和华侨见面,按陛下的意思,将来咱们海军要在南洋发行一笔特别国防债券,专用于海军建设,造船厂、基地、军舰,都需要钱,这笔钱全指着朝廷负担,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若是这次咱们南下,能换个几千万的债券,那可就是两只巡洋舰队” “说这些都远了,恒启,我总有一种感觉“元狩计划”应该快开始了” 第10章 不择手段(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淮南,固名思议,位于淮河之南,这座城市因煤矿而成,又因煤矿而兴,他和马鞍山一样,均得益于产业公司的开发而兴盛,无论是淮南或是马鞍山,过去只是偏僻的乡村,而现在这两座城市,却是中国最大的矿业城市。(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从一开始,淮南便被规划为整个华东地区的能源基地,煤矿和煤矿铁路的兴建,为保障马鞍山钢铁厂建成的现代化炼焦厂,使得这座曾经的乡村,变成一座城市。作为一座因煤而兴的城市,除去煤矿、炼焦厂之外,对于这座城市来说,最重要的恐怕就是淮南化工公司。 同样的淮南化工公司,对于中国而言,也是最重要的一座现代化化工公司,与马鞍山化工公司专事煤化不同,淮南化工公司的重要,不仅仅是因为他可以提供数百种系统齐备化工产品,最重要的怕就是他的生产规模,在上百名外国技术人员的帮助下,在淮南化工公司的生产车间里,诞生了太多的中国化工史上的第一次。 第一桶合成染料、第一桶硫酸、第一桶苯、第一桶酚、第一……到炎黄4603年,他供应着中国70%的甲醇、60%的润滑油、45%的染料、88%的硝酸、75%的硫、7第一家纯碱制造厂,现在不仅垄断着中国的纯碱市场,甚至于还占据着日本35%的市场。除此之外80%的黑火药、75%的无烟火药、90%的炸药,仅此三样,就足以让这家公司在中国占有最重要的地位,用外界的评价来说“没有淮化,就不会有光复战争的胜利”。 在淮南市郊八公山的一处山坳间,十几名身穿工作的淮化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在准备着什么。而在山坳上,人周围数公里都被大量全副武装的士兵严密的保护着,还隐约可见一些游动的哨卡,全神贯注地来回走动,如此戒备森严的场面,在这个山坳里并不常见,至少单论戒备程度来说,这或许还是第一次。 在他们将一个个钢制气瓶从马车上卸下按放在草地上时,在几百米外,一群身穿军装的军人都围在那里,偶尔交头接耳的看着那些钢瓶。 “陛下,我们在制取纯碱和盐酸的过程中,制得大量氯气,除去制成漂白齐之外,根据您的指示用钢瓶加以储备,目前,公司已经储备超过3600吨氯气” 在进行演习试验之前,林承斌毕恭毕敬的向陛下汇报道,五个月前,在这片山谷之中,进行那一场试验后,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所学的化学将会改变着战争的进程,一种全新的武器将由中国人投入战场。 “不过,根据我们的试验,氯气尽然杀伤力巨大,但他并不是一种合适的武器,为了保障杀伤力,必须要施放大量的氯气,气体施放后,就产生一种可以看见的绿色烟雾和强烈刺激的气味,使得它容易被敌军发现,从而失去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我们一直在尝试着寻找某一种合适的毒气,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通过四氯化碳与发烟硫酸的反应,得到一种无色气体……嗯,我们将他称为光气” 林承斌的得意换来的陈默然的一阵诧异,制造氯气瓶是他的要求,按照“元狩计划”光复军必须要迅速击溃正面敌军,用一场利落的胜利,迫使敌军回到谈判桌前,为了达成这个战役目的自然可以不计代价。 “光气?” “是的陛下,他的毒性比氯气更大,更为隐密,而且更为有效,不过直到数周前,我们才获得光气工业化生产的技术突破,我们取用一氧化碳与氯气的反应得到光气。这是一个强烈放热的反应,装有活性炭的合成器应有水冷却夹套,控制反应温度200℃左右。为了获得高质量的光气和减少设备的腐蚀,经过彻底干燥的一氧化碳在与氯气混合时,通过保持适当过量。将混合气从合成器上部通入,经过活性炭层后,很快转化为光气。” 在林承斌和陛下谈话时,蒋方震、蔡锷等人却是有些茫无头绪的看着正在进行准备那些淮化公司的员工,对于这场试验他们的知之甚少。 氯气……杀伤力……光气…… 隐约听着陛下他们两人的谈话,蒋方震多少猜测出,即将要看到的或许将是一场新式武器的试验,至于是什么武器,或许就是那些钢瓶里装着的有毒的气体。 “百里,知道什么是毒气吗?” 蔡锷扭头问道蒋方震,蒋方震摇摇头,对于他们来说,毒气完全是一种超出他们概念的武器。 “应该是可以杀死人的气吧” 一众人看着的山坳间几名淮化公司的工作人员赶着一群羊和牛,慢慢地走到靶场之中。很快,这几个人便跑离了山坳,只剩下那群牛羊在慢慢地吃着草,在从人的注视下这群牛羊显得好不自在。 “用羊做试验?” 从望远镜里看到远处一公里外的灯光下地羊群,蔡锷微皱下眉头轻声说到。一般情况下炮弹的威力试验都是用木质假人,而今天用却是牛羊这样的活物。 此时一切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几百米外传来信号后,林承斌向陛下轻轻鞠首道。 “陛下,现在是否可以开始” “开始吧” 点头同意的同时,陈默然拿起了望远镜。 “咚、咚……” 接连的爆炸声同时在放置钢瓶的地方响起,爆炸极为轻微。 “陛下,这是炸开气瓶密封栓” 一直关注着那里的陈默然并没有听他的解释,而是看着望远镜中,钢瓶喷吐出浓密的淡黄色的气雾,浓密的淡黄色气雾在喷出钢瓶,随着风势朝数百米外的羊群扑去时,淡黄色的气雾散开了,颜色变得越来越淡,最后甚至没完全没什么颜色。 “这……” 陈默然诧异的看着林承斌,毒气怎么消失了? “陛下” 林承斌的脸上带着笑容。 “这就是光气,压缩的光气尽管在释放时会产生淡黄色的气雾,可气雾在散发百米之后,颜色就会消失,这就是光气和氯气相比最大的不同,可以保证毒气的突然性。” 又过了一会,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原本安详吃草的牛羊发生了混乱,一开他们惊恐的朝着周围看着,过了一会,不时的的有牛羊倒地,一些牛羊试图朝其它地方跑去时,往往是跑的越快,跌倒的越快,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原本正优哉游哉吃着草的的上百只牛羊便倒在草地上。 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地靶区中央,布满了一只只抽搐的牛羊,他们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模样,抽搐的牛羊很快便的去了动静,望远镜中的草地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如果不是有那群死去的牛羊,谁能想到之前那恐怖的一幕。 面面相觑的蒋蔡两人过了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对于军人而言,无论任何武器,都不过只是一种玩具罢了,这毒气也只是一种新鲜的玩具,只要能够杀伤敌人,保护自己就行。 “只能使用气瓶施放吗?” 放下望远镜,陈默然问道林承斌,杀伤力还算不错。 “陛下现在我们已经同马鞍山兵工厂联合研制出一种新型炮弹,嗯应该是直接在气瓶上加装发射和引爆件,这样便可以直接将40升气瓶改为炮弹,按马鞍山那边的报告,他们已经对此进行了充分的试验,使用专用迫击炮,可以将炮弹发射到1公里外” “随波,,你亲自负责,必须保证两个星期内至少完成五千个气瓶的改制” “是陛下” “现在公司可以生产多少光气?” “500公斤” “500公斤?” 蒋方震又扭头看了眼那死去的牛羊。 “林经理,如果要对宽辅15公里的纵深纵深两公里的防线实施毒气攻击,需要多少……嗯,多少公斤光气” “这个……我想至少需要不少于5000瓶光气,我们一天生产光气大约可以装20个气瓶按照现在公司的产能,至少要到年底才有可能提供足够的光气。” 林承斌的回答显然无法让众人满意,而陈默然则是皱眉思索了一会,光气固然是好,可数量不足等于没用。 “林经理,你们尽量生产,和马鞍山进行合作,把库存的氯气都装到炮弹里,交售给军方,” 偶尔视线投到草地上那上百只或是抽搐或已经死去牛羊时,陈默然并未来那些痛苦挣扎着的牛羊发生任何变化,现在全世界都不曾知道毒气是什么,如果将数千吨氯气投入战场……毒气不仅能够帮助中国赢得战争,同样可以为中国建立一种新的威慑力量,至少在他们没有弄明白毒气是什么的时候,他们便不能不重视手持毒气大棒的中国。 为了这帝国的崛起,我可以不惜一切 在心下暗暗发誓的时候,陈默然又扭头看蒋方震轻道一句。 “总之,还是那句话,我会给你们最好的武器装备,给你充足的经费,我只有一个前提,你们必须要给我打赢这一仗” 第11章 准备好了吗?(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灰暗的云块,缓缓地从南向北移行,阳光暗淡,天气阴冷,给人们一种荒凉寥落的感觉。(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新民城外,辽河两岸酱黄色的田野,寂寞地躺着。开始枯黄的树林里,鸟鹊惊惶地噪叫着,惊惶地飞来飞去。在空中一只蛇雕在空中盘旋着,或许是因为迷失了去着南方飞去越冬的方向,这只蛇雕才会在留在这关东的冰天雪地里,它会在空中盘旋着寻找目标,但当他看到地面的动静后,又会迅速飞去。 正月底的天,当江南已显出些绿意的时候,关东之地,却依还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模样,甚至比腊月更冷几分,全不见一丝将出正月打了春的模样。 西北风整整猖獗了两天两夜,到了傍晚时分,天地之间死一般的宁静,宁静得令人悚惧窒息。仰望空中,铅灰色的浓云低垂凝滞,苍穹似在慢慢沉落下来,与苍茫大地合而为一。然而,它终究没有沉落,不知何时,被一阵轻风撕成无数碎片,飘落下来,又是一场大雪。 大雪来的快,去的也快,晌后的雪,下了一个钟头后,便停了下来,夕阳下的辽河上,雪花被风吹着在近两尺厚的坚冰上旋着舞,就如同那俄国人的旋舞曲一般,雪花卷动着,如旋舞的精灵。 精灵在冰上漫舞时,在辽河西岸,一道道低矮的白色雪墙在河与河坝间绵沿着,低矮的河坝后方反倾斜面上又有一道雪墙沿着绵延着,在风雪中,偶尔可以看到一些镶着“汉式藩龙”的黑边红色战旗,这里是中华帝国在东北地区的一道防卫线。 战壕是义勇军在打过辽河时修建的,这是标准的符合光复军战壕规格的战壕,壕深五尺,胸墙厚五尺,高一尺二,每隔百米有前置机枪堡,壕后两百米有迫击炮堡,交通壕联接后方三百米第二道战壕,如果说他们来接收时,有什么不足,怕就是没有铁丝网,所以的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出蛇腹铁丝网,蛇腹型的铁丝网在风雪中变成了雪墙。 中华帝国近卫军第五十二师一三九团三营八连四班班长铁钢成和他的一个班的战士们,守备在战壕的掩蔽部里,他们从陕西开到这里已经十天半了,每天,他们都窝在义勇军……抗俄义勇军至少在建制上已经不存在了,随着帝国的建立,义勇军接受了“招安”,改编成了中华帝国近卫军的一部分。 掩蔽所的圆木顶的缝隙间露出不少树枝的枝叶,木顶上覆盖着四五尺厚的厚土,三米宽6米长的掩蔽所,恰是一个步兵班的掩体,和任何一处野战掩蔽所一样,这里的条件极为简陋,除去中间的火笼和通道外,被土砖垫起柳条床上铺着厚实的麦草,士兵们就挤坐在床上,空弹药箱就是他们饭桌,而在掩蔽所的尽头,除去十几个码放整齐的弹药箱外,土墙上挂着一幅陛下戎装像。 “这他娘的打的什么仗?我还是头一回” 斜躺在掩蔽部里草窝子里的张波,双眼盯着冒着热气的水壶不无气恼地说着。 “这是静坐战,最新式的” 坐在他身边的李天峰说。 “静坐战?我们的就在这里静坐着?” 张波拍拍手里的步枪,步枪是德制毛瑟枪,不过却是中国口径,打的全世界独一份的尖弹。 “咱们当兵,是他娘的来打仗的这老毛子、小日本在咱们地界上打的欢腾着,咱们蹲在老远的瞅着,除了他娘的放空枪,就是他娘的看着那些拖家带口的难民朝这边难民营里撤,咱们还算是那门子的帝国近卫军?” 正擦拭着MJ-02式轻机枪的射手马国忠,一边用力的擦着枪,一边在那里抱怨地自言自语着。 “捭急等到那些个洋鬼子打到咱们这,到时一准让他们好看,让那些洋鬼子瞧瞧咱冷娃子的厉害” 班长铁钢成正在那里擦着刺刀,在“战地”打发时间,不比在军营里,在军营里有训练,可在这战壕里,除了沿着战壕跑步保持体能外,他们能做的就是擦枪、一遍又一遍的擦枪。 张波眨眨红红的眼睛,向班长望望,嗟叹了一声。 李天峰觉得张波的情绪不好,把他手里的刺刀,在掩蔽部的冻实土墙上用力刺去,刺刀的只刺进去两寸多深,后面便是冻土了。 “咱们的刺刀、子弹,不会没事干的早晚有一天,咱们肯定打过辽河去” “打过辽河?你小子没做梦吧” 擦着机枪的马国忠差点没笑出声来。 “连过了辽河的义勇军都撤了回来,咱们还打过辽河去,你小子一准梦着羊肉面,发癔症了” 正在说着,空中传来一阵嗡嗡声。 “班长、班长,快看,又过飞机了” 掩蔽所挡寒的草门帘子突地被掀开了,头载着狗皮帽子大脑袋探了起来叫喊着。 原本头枕在弹药箱上的周余粮,猛的一下跳了起来,也没穿大衣,甚至没穿军靴,直接穿着一双自编的草拖鞋冲出了掩蔽所。 “***,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冷娃子” 瞧着战友们的纷纷冲出去看飞机的模样,读过几年私熟的李天峰忍住笑声,向班长问了句。 “呃班长,说实话,我咋就觉得这事透着古怪,这飞机只要是天一晴,就没了命的朝奉天那边飞,咱们到现在都没宣布中立,你说咱们会不会从老毛子屁股后头,抽他一冷板子” 躺在草窝子里的铁钢成,听着李天峰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又回答道。 “管他娘的,到时命令一下来,咱爷们就让老毛子见识见识咱们陕西冷娃的厉害” 语中带着狠意,手中的刺刀猛的朝着面前的空弹箱上一扎,刺刀扎穿了弹箱。 空中的飞机消失后,张波并没有回到战壕里,而是在河坝上走着,寒风吹过结冰的树梢时发出的响哨,象是那难民营里的失去家园的难民们的悲愤的低诉声,他们似在诉求着官军能保护他们,可现在呢?大家伙却像窝囊废一般的的窝在这地窝子里头。 不一会,天黑了,阴云间偶能看到繁星点缀的夜空,较之置身在不见天日、身子不能立直的掩蔽部里,这时候,张波最大愿怕就是像在陕西的训练场上一般,挺着手中的步枪,在一马平川的战场上,叫嚷着杀向敌人,把刺刀插进他们的胸膛里。想着这些,张波的一只手握着步枪,一只手从地上抓起一团雪,狠狠的朝着冻实的辽河甩了过去,看着那冰封的河面,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打过辽河,我死了也甘愿。” 新民城,随着帝国近卫军第二军团司令部的进驻,这里早已经成为了一座军营,虽是入了夜,可在新民城的大街上,依然不断回响着军靴声,荷枪实弹的巡逻队在街头上警戒着,偶尔军犬的吠叫声在夜空里回荡着。 第二军团司令部前,十几辆涂成白色的F02型汽车一字停在街上,司令部大院内小发电机的烟囱冒着黑烟,空中密密麻麻的电话线沿着临时埋设的电话线,向城外四方漫延着,大堂内电话的铃声不时回荡着,参谋军官来回在大堂里行走着,在一张大幅的沙盘地图上,军官们不断的将俄日两国国旗插在沙盘上。 相比这大堂里的热闹,在大堂隔壁的敢于司令部内,穿着一身茶绿色中装军装的林延仁立正站在那,原本属于他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神情冷峻三十岁左右的军官,毛呢大衣的大毛领子,挡住了他的军官。 “主任” 肖炘韧指着面前的椅子,冷峻的脸上露出些笑容。 “坐吧别这么拘谨,你是中将,我也是中将,顶多,我就比你早授几天罢了” “延仁有幸曾聆听主任教诲,主任是延仁之师,延仁不敢不敬” 林延仁那张略微有些瘦削的瓜子脸上,全不见平常的玩世不恭,有的只是发自骨子里的尊敬。 “你小子,” 盯着那张男人中很少见的瓜子脸,肖炘韧一笑,他知道这小子为啥这会装起了恭敬,他不是嫡系出身,可居于军功,陛下又不可能撤换他,在自己面前他自然要装孙子,过去的几个月,他何止是装孙子,简直就是装起了混,这混是为了自保,甚至于有些自污之嫌。 “把现在奉天一带战况通报一下吧” 林延仁连忙走到地图前。 “主任,自1月第二军司令官一路逃里了圣彼得堡之后,日军不断对俄军奉天防线左翼第一集团军发动了一系列的说攻,正如参谋部所预料日军将采用声东击西之略,库罗帕特鑫以为左翼是日军主攻方向,于是将全部预备队集到这里,今日日军于重兵向俄军右翼发起进攻,从傍晚侦察机带回的情报和侦察兵发回的报告看,目前日军进展顺利,俄军第二集团军,可能在未来几日面临被乃木包抄后路的危机……” “也就是说时机成熟了” “主任,即将成熟” “你的部队准备好了吗?” 第12章 打赢这一仗(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炎黄历4603年3月,当北中国还是一片冰天雪地,阵陈刺骨的寒风肆虐的时候,紫金山上的雪已经开始消融,在雪融的雪水顺着山间的小溪流淌时,山上偶可见一些抽嫩的枝条,中国的江南即将进入暖洋洋的春天。 上海产业饭店六楼的豪华客房内,外交部长梁敦彦并没有像外界想象的那样,在客房内和外交部的官员们在那里商谈白天的谈判,今天整整一个下午,即便是谈判桌上的对手,也可以觉察出来,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几乎是在谈判刚一结束,他就把自己关在客房里,吩咐随员不要打扰自己,对外的解释时,他有些不太舒服,可此时在客房里的他,却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东亚日报》,这是上海的一份有着明显亲日倾向甚至日本背景的报纸,或许正是亲日倾向,使得《东亚日报》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得到从东北战场汇集而来的最新战报。 之所以如此关注今天的新闻,只是因为在中午在用餐时,他得到一个消息,帝国外交部正式向日本驻华大使以及俄罗斯驻华公使递交公信函,要求两国必须严格遵守“满清政权划定战区限制”,否则中国将保留采取任何方式,悍卫本国权益的行动。 对于外界而言,这或许是两**队大规模“越境”作战的一种正常反应,毕竟在过去的半年之中,南京至少向两国递交了上百份抗议公函,这一次和以往又有什么区别呢?外人看不出来,也无法理解,但是梁敦彦却知道这份公函意味着什么。 毕竟,以往更多的是针对两国某一次军事行动的越境,而这一次的公函内容却是“两国肆意践踏中国主权”的全方位的抗议,也正因如此,才会在一回到饭店,就把自己关在门内,想从报纸上查找两军交战态势。 “……在向西北迂回受到的阻击后,乃木将军便命令部队再次向北迂回,于7日上午前出转湾桥、造化屯、道义屯一线,完成对俄军全线的纵深包围奥将军第二集团军为配合乃木将军所部行动,向当面之敌全线进攻,其中龙以洪屯争夺战激列……第五旅团旅游团长,南部辰丙少将率部黎明前黑暗突占领洪屯和附近张士屯,俄军试图实施反击,然经南部旅殊死相抗,致阵地未失……奉天近在眼前,日本帝国必胜” 看到这里,梁敦彦的表情微微一变,整个人完全陷进宽大的沙发上,他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才喃喃道。 “元狩计划要开始了” 此时梁敦彦的脑海中浮现出陛下的那张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笑容,战局的发展正像陛下所预料的一样,想起陛下竟然算透了日俄两军战局进展,梁敦彦真不知道这是侥幸,还是说陛下有看透未来的洞穿力。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起身去开门,梁敦彦看到站在门外的除去自己的随员外,还有一个陌生人。 “部长,陛下派来的信使” 接着一封信从那个陌生人的口袋中取了出来,检查了一封印之后,梁敦彦方才关上门,撕开信封,打开信纸,只看到了一句话。 “东风将起,君当乘风启航” “哎” 看着信上这简单的一句话,猜测得到印证的梁敦彦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终于这一切都开始了 南京东郊,山势险峻、蜿蜒如龙的紫金山上,与郁郁葱葱的山林截然不同的一片开阔地上,耸立着一幢壁垒森严的三层楼房,楼房的四周架设着高压电网和密密歪歪的铁丝网,网的外围有荷枪实弹的卫兵在穿梭巡行。 当这里刚刚动工兴建时,附近的居民和修建凌烟阁忠烈祠的建筑工人,从外观上都猜测这地方和其它地方不太一样,尤其是那些建筑工人隐约看出厚达三尺的石墙时,更是如此猜测着,但是他们大都猜测这里可能是一座监狱,而那修理平整的公路和每天穿行于公路上的轿车,却提醒着他们这里并不是一座监狱。 在南京城,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个神秘的地方是帝国近卫军参谋本部所在地,这里是中国的最高陆军作战指挥中心,自这栋三层高的楼房建成之后,光复军或是现在的帝国近卫陆军的许多重大军事行动的号令都是由此发出的。其中楼房的第三层是全封闭的防弹室,楼底还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平时由作战室工作人员居住;战时,突击变为秘密机要室。 3月8日一太早,附近的居民突然发现这座神秘的地方,在铁丝网的外围冒出了好几层全副武装的近卫军官兵,一个个威严正立,如临大敌一般的模样。山脚下村庄里的村民们互相交换着眼色,传递着谁也说不清的信息,胆大点的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互相对问“又出什么事了?” 偶尔的还有一些人传着什么也许是皇帝来了,甚至于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着他们昨天夜里看到了皇帝的汽车, 此时的三楼的作战室里,十几张长方桌子一字排开,今天的会议与平素不同,参加会议的不仅有陆海军大臣,同样的皇帝本人,也来到了作战室内。桌子两旁,两肩扛着各色肩章的陆海军高级军官们双手压膝,挺胸抬头正在恭听陆军大臣蔡锷的训话和命令。 训话的内容非常简单,开始时蔡锷先是介绍着关东日俄两国“奉天战役”情况,随后又始向诸位下达一个命令。 “根据皇帝陛下的谕旨,今天午夜12时起,“元狩计划”即进入倒计时状态” 从蔡锷口中吐出平淡话语,只让所有人的呼吸一敛,在他下达完这个命令之后,整个作战室似乎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沉寂,静的甚至没有了人类的呼吸声。 “下面请参谋总长就“元狩计划”作进一步命令明确” 作战室墙上的地图被拉开了,那是一副标注着中、俄、日本三**事力量分布的地图,旗上的几十面颜色各异的旗帜,几乎挤满了地图东南的那个半岛,同样也是在提醒着人们,那里局势的复杂性。 尽管现在帝国正处于多事之秋,在南洋,特遣舰队依然在泗水外海游弋,甚至多次同荷兰军舰发生对峙,在上海,由英国公使朱尔典主持的中荷谈判多次因荷兰不愿承认兰芳独立,而陷入僵持,英国人甚至多次加以言语威胁,而在南洋,最初特遣舰队只面对的荷兰军舰,但是现在呢?却需要面对两艘英国巡洋舰和美国、法国各一艘巡洋舰,可谁能想到,当全世界的眼睛和全中国的眼睛都盯上中荷泗水侨案的时候,全中国的军队、工业都在为着同样一个目标而努力着。 在其它国家的视线都被吸引的时候,一份份情报从东北飞到南京,飞到这座参谋本部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最后一天的即将降临,苦心经营的一切,越来越近的时候,整个南京参谋本部陷入了高度紧张之中。而经紧张之余,更多的却是一种激动,几乎每一个人,都怀揣着一战夺回帝国荣耀,还以国民尊严,以此实现帝国理想的希望,去筹备着这一切 今天下午,随着一份从东北发来的密电送进皇宫后,陈默然立即在宫内紧急召见蔡锷进宫,面视机宜,发布了执行“元狩计划”的谕旨。 而蔡锷领旨后,立即马不停蹄速速召回了陆军几乎所有的高级将领,齐聚陆军参谋本部最高作战室,按照军纪军规,3月7日午夜,在陆军最高作战室特布下一个警卫营进行警戒。 “……总之,目前,各部队已经进入预定位置,随时可以展开军事行动” 三楼作战室里,蒋方震就元狩计划的进展布置情况汇报完毕之后,所有的将军们都把视线投向了端坐于首席皇帝陛下。 他用眼环视了一下静得几乎连空气流动都可听见的作战室和两列整齐威武的部下,突然发话。 “下面,我命令” 话音未落,所有军官,同时“刷”地一下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静得可怕的作战室里响起了蒋方震那颇为有力,甚至又带着一些凶性的声音: “所有警戒线的驻军。立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听候命令帝国近卫军陆海军部队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沿海地区筑垒地带进入一级战备,不得有误,违者严惩不贷” 终于,随着参谋总长的这一句话,“元狩计划”开始执行了,这是最后的一刻了。 一直保持着沉默身着戎装的陈默然,这时站起了身来,他环视着眼前的将军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诸位,拜托了,打赢这一仗” 将军们在还礼时,所有人的神情极为严肃,他们明白,如果这一仗失败的话,对中国而言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陛下还以九十度的鞠礼。 “请陛下放心,我等定尽力而为” [奉献] 第13章 准备(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3月8日上午九时三十分,雾终于散去了,雾在挂着树梢上留下些许白冻,虽是寒冬,可未有一丝动静的树梢似乎是在提醒着人们,今天是个好天气,天空无云,空中无风,这绝对是暖洋洋的一天。(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突然,平静的树梢伴着一阵轰鸣声动了起来,在树林间的平整的夯土跑道上,一架双翼的“飞行者”飞机,发动机轰鸣着驱动着木制的螺旋桨,螺旋桨的转速越来越快,终于飞机沿着跑道动了起来,滑行百多米后,似飞鸟一般轻盈的跃上蓝天。 飞机的亚麻布尾翼上和机翼上印有醒目的蓝黄红三色国旗,这是飞机的识别带。这架双座的飞机起飞后,便迅速爬升至千米高空,朝着东方飞去。 在1905年,随着美国、英国、德国、法国甚至俄罗斯都纷纷制造出了形形色色的飞机,打破了中国对飞机的垄断,但是对飞机的运用却是中国所独有的,相比于中国,各国落后的飞机技术,使得他们的飞机根本不可能像中国一样,广泛应用于军情通传以及军事侦察。 在光复战争爆发时,光复军不过只拥有三十六架飞机,但是现在,在起义的10个月后,中国已经建立了一支,世界上最庞大的,由538架飞行者系列飞机组成的空中机群,广泛应用于部队军情通报、侦察,甚至于军官的紧急派送,亦有使用飞机的例子。 飞行者-3号,是飞行者系列飞机中的侦察专用机,亚麻布机身前方,有两个座位,居前的是驾驶员,而后方的则是侦察员,侦察员的位席周围有一个圆型的钢丝圈,上面除去架有一具双筒望远镜外,还有一架MJ02式轻机枪。 在飞行员低速飞行时,后方的侦察员,可以利用望远镜,一边观察地面目标,一边在地图上标注敌军布属情况,而飞行者-3号飞机又是陆海军航空队中装备数量最多的飞机,被广泛应用于各个战场。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在碧蓝的天空中像鸟儿一般自由自在的飞翔更让人享受的确事情了,每一个人都曾有过飞上蓝天的梦想,而在中国有913名年青的军官实现了这个人类的梦想,李杰骏便是其中之一,他是“鸟儿”的大脑,魏国福也是其中之一,他是“鸟儿”的眼睛 大脑和眼睛,就是这些空中侦察兵对自己的戏称,大脑是飞行员,眼睛是侦察员。看着地面的建筑、森林不断急速掠过,这种感觉是每一个人的梦想,对于李杰骏和魏国福而言,尽管他们已经飞了两个月,但每一次飞行,依然会沉浸于这种梦想之中。 嗖…… 隐隐的从地面传来的风哨声,让站在后席,操着望远镜,一边观察,一边标注目标魏国福笑了下。 “老毛子开始放屁吹咱们了” 在说话的时候,他不忘在地图上,重新添上几个炮位,空中侦察并不需要提供准确的地图,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还是希望提供尽可能准确一些的情报。 “反正又吹不着,怕他们个鸟” 李杰骏开口答道。 “骏齐,朝南边飞近点” 魏国福指着南方被浓浓的硝烟所笼罩的战场说道,那里日俄两军正在激战着。 飞机再一次朝着南边的战场飞去,飞机距离战场还有十几公里时,飞机上的两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什么是兵败如山倒,或许眼前的这一幕就是,尽管前方两军酣战,但是在距离前沿公里多的地方,数以万计的俄国人,正赶着马车、骑着战马,或步行朝着的奉天方向撤退,炮兵丢掉了火炮,辎重兵丢掉了马车上的弹药。 尽管日本的追击部队主力被阻敌部队阻断,但仍然有小股骑队追击着俄军,从空中识别这两支军队倒是再简单不过,日军穿着蓝色军装,而俄军穿着白色军装,一白一蓝。 “俄国人是收缩防线,还是溃败了?” “肯定是收缩防线” 底头看了眼刚刚飞来时绘制的地图,在俄军前沿后方几公里处,俄军已经构建了一道新的防线,现在他们之所以撤退,肯定是某一段被突破了,所以才要收缩防线。 “返航吧,赶紧把这个消息上报司令部” 尽管飞行员们称自己才是大脑,可是在侦察机上,拿着望远镜的侦察员才是真正的大脑,他们决定这“鸟儿”飞到什么位置,什么时候返航,战场上的日俄两军的士兵谁也未注意到头顶上的飞机,只有极少数的两**军官,在看到那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盘施几分钟后,又突然驶离的飞机时,忍不住摇头叹息着,任何军官都明白,对于拥有飞机的中**队来说,战场似乎完全对他们敞开着。 根据中俄两国协议,在俄抗义勇军撤过辽河,放弃抵抗俄**队后,中国将其收编为正规军加以约束,帝国第二军团也就这么诞生了,而新民县,是第二军团撤过辽河后的司令部所在地,这里同样是关内外铁路连接奉天的一座桥头堡,虽说关内外铁路的尽头在距离奉天城五公里的地方。 新民县的地王庙,就是第二军团的司令部,不过现在,这地王庙外却挂上第一军团司令部的牌子,不过这里面的人却早在一周前,就发生了变化,第一军司令部在3月3日深夜,便悄无声息的撤出了新民,悄悄的进驻到科尔沁草原。 实际上,自从五个月前,关内调派部队到达关外之后,打着“入关接受整编”的第二军团所属15个师中的8个师,便改成自己的老行当,化妆成马匪或是正义军、挺进队之类的抗俄团体,进驻科尔沁草原,四个月中,表面上入关整编的部队,就这么化散在了科尔沁草原和兴安岭内。 至于从陕西调来的第一军团,接替了第二军团的防务,负责在东北地区“武力维持”中立,武装维持,这或许是中国和满清最大的不同,虽说中国从未宣布中立,但事实上的中立,还是需要维持的,尤其是不能让战区继续扩大化。 此时的第二军司令部内,穿着一身中将军装的肖炘韧正凝眉看着沙盘上最新的战局局势变化,短短的几个小时中,战区的局势变化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 “真不知道是日本人能打,还是俄国人无能” “是俄国人无能,奉天战役刚打响前,你看库罗巴特金摆出的是什么阵式,他害怕日军迂回几乎害怕到了极点,把部队在一线完全展开,像线式横队一样使得下面拉的很宽,沙河的阵地正面宽度竟然有一百公里,可却不利于部队迅速变更部署,同时又拉薄的防线,使得日军容易从薄弱环节撕开突破口,突破口一经撕开,俄军连应对日军迂回进攻的反攻的部队都来不及调动,战线太长,预备队又被日本人声东击西给调走了,结果只能撤退从一开始,战术上的失误就决定了奉天战役打不长” “还有俄军的火炮,也成线列式部署,配备速射炮的轻炮连几乎全部配在第一线,但是重炮连却大部署在纵深内,抽调第一线的很少,即便用最大射程的火炮,也不能压制日军的火炮和摧毁日军的前沿阵地上的工事,所以日军才能从容的调动所有轻重火炮攻其一点,突破俄军阵地” “……日军总后全国各地上不占优势,可却因为俄军拉大战线,在两翼集中了相对优势的兵力……” “而且他们还实施作战欺骗,散布第三集团军正在向海参崴方向运动的假情报,库罗巴特金得到这个情报,因为海参崴方向只有两个师,所以担心被乌苏里地区被占领后,日军向吉林、哈尔滨推进,陷入关门打狗的困境,所以又从战场上抽出部分兵力去加强乌苏里方向的防御,又进一步弱了前方的线式防御……” “还有武装间谍、小股部队深入后方,收买东北的土匪破袭俄军铁路,像永沼挺进队,上个月10号破坏了的公主岭至长春间的铁路,4天前双炸毁了四平以南的铁路……” 肖炘韧思考着战局的时候,第一军团的参谋官和部队主官们却在那里谈论着俄军的失误和日军的成功之处,第一军团不同于久在东北战场作战的第二军团,他们即不熟悉地形,也不了解自己的敌人,他们必须要用有限的情报资料,去分析即将面对敌军的战术特点。 “所以,总而言之,不是日军能打,而是俄军无能” 这会肖炘韧却是语出的惊人替大家伙作出了一个结论,说着他的双手扶着的沙盘的边缘,盯视着奉天直接鞍山一线。 “日军有26万,咱们有22万,日军是久战疲师,咱们是新锐之师,日军只有992门大炮,咱们一个师单是60/82/100迫炮,就有124门,还有18门75山炮和18门88毫米野炮,论极火力,咱们16个师差不多是日军的三倍,日军所有的机枪加在一起,还没有咱们一个团多,这一仗若是说打不赢,咱们可就把脸丢到太平洋里去了” 说着,他一拍案子。 “好了,废话少说,没功夫扯其它的,把一二六团和一二十七团从辽河防线上撤下来,咱们得给俄国人撤出撤退的地方,给日本人留出迂回攻击的地方” 准确的来说,是给开打创造一个合适的理由。 第14章 辽河两岸(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炎黄历4603年,西元1905年,3月9日黎明时分,辽河岸畔依然然笼罩着一片浓雾,隆隆的炮声不时辽河东岸传来,这是在东岸日俄两军交战的枪炮声。 披着一件大衣的铁钢良,走出掩蔽所,晨雾中,战壕里战士们依着枪坐在射击台上,在他们的头顶,偶尔可以听到位流弹的啸空声,8年前的傍晚,他们抱怨着掩蔽所里遭罪,而第二天中午,当第一次日本骑兵出现的辽河东岸,并试图越过辽河时,沉寂数月的战线终于鸣响了枪声,兴奋的士兵们,在短短几十秒内,即全歼了进犯日军,甚至未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而他们歼灭的敌人是——三名日本骑兵 随后,出现于东岸的日军大部队,严格遵守着乃木的命令,止于东岸,在奉天战役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候,即便是狂妄如乃木恐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挑动河对岸的数万中**队向他的第一集团军发起进攻,到那时最高兴的恐怕就是俄国人,而他则不得不面对两面夹击的困境。 默契往往生于无奈,正像辽河畔的这种默契一样,尽管那些日本兵在辽河东岸河坝的反斜面修建炮兵阵地和战地医院,甚至指挥部,而隔河相望的近卫军官兵,虽然不时的用枪瞄准着那些穿着藏青色军装的日本兵,甚至于日本军官,但却无人扣动扳机。 过去的几天,对于战壕里的铁钢良和他的士兵而言,根本就是一种折磨,有什么比面对敌人,却不能开火更让人心焦。 看着对岸的膏药旗,铁钢良只觉得浑身翻腾着恼怒。每天,睁开眼睛时,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恼怒。现在,当他透过熹微的雾光,审视不足半公里远的河对岸时的日本人时,恼怒的情绪翻腾得更剧烈,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龟孙子的小日本” 铁钢良这么骂着的时候,他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回头看过去,却看到团长竟然骑着马到了前线来。 在士兵的眼中团长穿着笔挺的呢子军服,胸前挂着野战望远镜,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放在军刀的把柄上。那是陛下登基后,马鞍山枪炮厂制造的西式军刀,是皇帝陛下馈赠给高级军官的礼物,在军刀的铜制护手上,有五爪金龙图形。 以中校团长的军衔,领持陛下御赐军刀,在不单是第五十二师唯一一位,同样在光复军中亦非常少爷,作为黄埔军校四期学员的团长,凭的是以一个陕西新建团克复兰州的军功得到了这把军刀,而一三九团又被部署的最前沿,同样的也被很多人看做这是司令官对团长的看重。 骑在马上的熊克武感觉到胯下脾气暴戾的战马的肌肉在痉挛地颤动,嘴里喷出的粗气把冬天冰冷的空气搅得翻滚不安。太阳慢慢升起,一缕阳光斜落在他粗壮的身躯上,右面脸颊在阳光的沐浴下感到痒兮兮的温暖。 作为四川人,熊克武并不习惯关东的这种寒东腊月天,不过虽说不习惯,他也没穿他的那件军呢子,驼绒里的大衣,而是穿着件茶褐色的呢子军服,骑在马上。 见着长官,铁钢良和战壕里的兄弟们连忙立正,轻击靴根行着军礼。 “长官好” 浓浓的秦腔在战壕里响起,熊克武扬了下马鞭算还了个军礼,然后他盯着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冷娃们,这些陕西娃和他一样,都不见得能习惯这关东的严寒,虽说戴着狗皮帽子,可身上的棉军装,却还是在关内领的,虽说都穿着大衣,但不少士兵还是冻的嘴唇发青,看到不少战士都打着冷颤,他的嘴唇间吐出一句话。 “冷不冷” “报告长官,陕西的冷娃不怕冷” 铁国良正色答道。 点点头,马上的熊克武又把视线转向一个年纪稍青的战士,他在立正时身上还打着摆子。 “冷不” 见长官问自己话,张波连忙挺了挺胸膛答道。 “报告长官连死都不怕,还冷个熊……” 话一出口,张波悔的肠子都青了,冷熊,眼前的长官可不就是姓熊。 熊克武并没有因战士的失言而生出恼意,反倒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好你个冷个熊,是个爷们,我是姓熊,可咱们打起仗来一点也不熊,回头要是打起来了,就给我狠狠的打,让这帮子东洋小鼻见识见识咱们陕西冷娃的厉害” “是,长官,只要小日本打来了,咱爷们,绝对收拾的这帮狗*养的连他娘都认不来他” 战士们笑了起来,他们从陕西一路几千里的开到关东,为的就是收拾那帮狗*养的。 “长官,请求发言” 笑声中,一个战士大声喊了一句。 “说” “长官,咱们还得坐到啥时候,这成天坐着,人都骚得慌” “先坐好养好精蓄好锐,直打起来了,还指往你们这群熊崽子像恶虎似的扑过去,明白吗?” “是长官您就看好吧冷娃子,绝不丢陕西的脸” 战士的话声落下时,熊克武却在战壕的木壁板上看到一句不知道是谁写下的一句话。 “生在陕西,死在关东” 当熊克武看着这句话久久无法平静的时候,在河的对岸一名骑在黑色战马上的白须军官也是久久无法平静,骑在马背上的乃木希典,在雾淡去时,终于看清了河对岸的工事,映入他眼前的并没有多少中**人,更多的是连绵不断的工事。 而让这位抬棺出征誓要“三典同葬”的乃木将军,久久无法平静的,正是辽河西岸的工事,原本他只是路过辽河西岸,他正准备对奉天的最后一击,而意外落入视线中的防御工事,却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幸好,守卫旅顺的不是中**队啊” 无论如何,仅仅只是对岸那些密集的铁丝网和错落有致的暗堡,就清楚无误的告诉他一个现实,中**队远比俄国人更善长防御作战。 “司令官阁下,中**固然善于修建防御工事,可中**战斗意志薄弱,远无法与俄军相比,如换成中**守卫旅顺,或许我们只需要15天即可打下旅顺” 第五旅团旅团长南部辰丙听到司令官的赞许,断然开口说道,曾经参加过日清战争的他,对中**队的印象不可不谓之深刻,这种深刻更多的是源于清军的懦弱与无能。 或许可以改变一切,但却无法改变一个民族懦弱的本性。 乃木希典并未直接反驳下属的看法,而是直接提了另外一个问题。 “南部少将,你认为抗俄军如何” “阁下,抗俄军大都是关东之胡匪出身,其野蛮好斗、凶残成性,远非关内华军所能相比,过去驻于此地系为抗俄军整编之第二军团,现在却是第一军团,其军人大都是怯弱关内兵,关内兵骨子里欠乏关东胡匪野蛮好斗、凶残嗜血之性,所以下官以为,绝不能用抗俄军衡量所有华军” 南部辰丙在提着抗俄军时,言语中带着难得的尊敬,在他看来,抗俄军那些胡匪之兵,或许才是真正的军人,残酷、好战、嗜血,无一不带有军人应有之脾性,可对于关内军,他却全没有一点尊重之意。 乃木希典摇了摇头,看着河对岸的飘扬的中国旗。 “南部,中国的皇帝创办黄埔军校时,有校训:没有无为之兵,只有无为之将。华军强调以军官之武勇,唤醒军士之武勇,以酷刑辅之,刑逼官兵之退路,所以其才有数月光复中国之成功,或许抗俄军以胡匪出身之兵为主力,可为华军之精锐,但这些人……我想也差不到那里去” 过去的几个月中,从第一军第一支部队调至关东时,乃木希典即曾命令敌后任务班,对其进行侦察,结果多名敌后任务班的成员被捕获,直接被中国人以“马匪”为名处决,打掉牙齿望肚里吞的乃木也得到了一些情报,关内军的军纪和警惕性远甚于抗俄军。窥一斑而知全豹,虽说乃木不了解面前的这支军队,可至少也能从少数情报中得知,这支军队,战斗力也许并不逊于抗俄军,至少不比他们差太多,绝非过去的清军所能相比。 更可况,即便是过去袁世凯的北洋军,战力已经相当可观。想来能逼的袁世凯投降的光复军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这只军队还是太陌生了” 无奈摇头叹气时,乃木希典已经驱马离开了的河坝,朝着司令部新址策马而去,而从始至终,在河坝下方的野战医院内,腰上和脸上包裹着的渗着血的纱布的伤兵,从一开始就盯着那位上将,甚至在他离开之后,还拄着的拐杖,用日文叫嚷着。 “我要杀露国人杀露国人” 他一边叫嚷着,一边朝着那几十匹战马奔去的方向走着,尽管战地上来来往往过着不少日本军官和士兵,但却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么一个脸上包裹着渗血的纱布,似像个疯子一般的士兵,像这样被炮弹炸伤脑袋的士兵,或许早已经疯了。 [奉献] 第15章 特使(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彼得堡,正式名称是圣彼得堡,它不仅被彼得视同拱壁并引以为自豪,而且也是俄罗斯帝国最伟大的沙皇彼得一世君权的象征和改革时代的标志。(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此时这座从建成之后,即象征着俄罗斯帝国的城市,在波罗的海吹来暖流和北冰洋吹来的寒流相撞下,完全被一片白雾所笼罩着。 而与雾相同的是,这座城市的氛围显得有些古怪,圣彼得堡石板铺成的道路上,不时回响着哥萨克骑兵的马蹄声,从顿河两岸调来的哥萨克们,背着莫辛纳干龙骑兵步枪,腰间别着恰西克骑兵刀,在大街上巡逻着,帝国暗探局的暗探们在工厂、酒吧甚至救济所里的探听着各种风吹草动。 在明石元二郎的策划下和财力物力的支援下,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反战运动已经兴起。学生们高呼“日本万岁”的口号,在街上游行,抵制政府开展的“忠诚”运动,反对从军与购买公债。 俄历新年前旅顺的陷落在俄国引起了空前猛烈的轩然大*,战争的失败进一步煽起了不满的火焰,40天前,1月22日清晨,在沙皇暗探局干部加邦牧师的带领下,15万圣彼得堡的工人、妇女、儿童和老人来到冬宫广场请愿。 戈邦神甫身穿法衣,手持十字架,率领着人们,依如惯例,他们穿着最好的衣服,举着圣像和尼古拉二世的画像,口中吟着赞美诗,请求沙皇“小爸爸”接受他们的请愿书,但是在几天前沙皇已经和妻儿搬到了郊外的皇村行营,游行队伍面对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宫殿,冬宫卫队看到痛进广场的人群后,十分惊恐,命令他们散开。 卫队先向天空两次呜枪示警,但是排在游行队伍前面的人由于后面的人潮推搡根本无法止步,于是士兵便向继续前进的人群开枪,随后赶到的哥萨克骑兵用马刀驱散了人群。 这个流血的星期天,300多人被打死、踩死,1000多人受伤,为抗议这场屠杀,在许多城市发生了一系列罢工、游行,除了罢工和示威游行之外,在芬兰、波兰、高加索等地,在日本的金钱和武器的支援下,还爆发的民族起义,俄国乡间的无数庄园被焚毁,工厂罢工、铁路停运,圣彼得堡、莫斯科等许多城市里第一次出现了苏维埃,夺取了地方政权。 此时的俄国正处于毁灭的边缘,数百次起义已经让俄国变得的虚弱无比,尽管忠诚的哥萨克骑兵们和绝大多数部队依然严格的执行着命令,但空气中的气氛却使得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圣彼得堡的紧张。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搭乘着的欧洲铁路水路联运快速交通的系统张浩来到了俄罗斯,过去的几个,张浩或许是全中国最忙碌的商人和外交官,他和他的下属们即要帮助产业公司和国内的企业,以最优惠的价格定购机器,同时还要作为执政府,嗯现在的中华帝国皇帝陛下的特使,在欧洲各国游走于各国的政商两界,一年前,张浩这个名字,在欧洲绝大多数人都不曾了解,而现在,几乎整个欧洲都知道,这个在各国撒下了1.75亿华元定单的“皇帝特使”的大名。 这么一个有着特使、商人两重身份的人来到圣彼得堡后,同样受到俄罗斯工商界的欢迎,或许俄国不能像其它欧洲国家一样,向中国出口成品机械、装甲钢板、蒸汽轮机、化工制品和专利技术,但俄罗斯依然有一些的特色商品。 更何况高调来俄的张浩还称些行“着重商业”,2月底到达俄国的他,先是考察俄国的工厂,随后又同俄国工商界签定了的50万吨小麦的远期供应合同,顺便还推销着中国的茶叶、丝绸等传统商品,总之,就像他对外界说的那样,他来俄国是为了“维持友邦关系,促进两国商贸”。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来俄罗斯是另有所图,当秘密无法掩盖时,那就用光明正大去掩盖不愿透露的消息,对于张浩来说,这是他所相信的一个原则。 “维特主席暂时无暇接见贵使” 维特的派来的信使转达消息,使得倔强而且从不放弃的张浩也感到有些灰心丧气,在饭店的房间里默默地沉思着,此次来俄拜访维特可以说是重中之重,尼古拉二世很容易受到的身边大臣的影响。 至于那位沙皇陛下,张浩并不奢望他的接见,更何况,从1905年的1月19日起,他就再也不敢在自己的京城里露面了:那天冬宫前的的涅瓦河畔举行的耶稣受礼节检阅时,对岸的彼得保罗要塞的没有发射礼炮,而是让一颗真正的榴弹从沙皇的身边飞了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想见那位沙皇根本就是幻想,更何况,在他们的眼中,无论是满清或是中国,都是日本“未签约”的盟友。 他来到大街上,街道上笼罩着浓浓的雾气,作为一个东方人,行走在圣彼得堡的街道上,他总感到好象背后有人在跟踪着自己,并不是所有人都反对沙皇,反对俄罗斯,更多的俄罗斯人乐意“追踪”他这个可能的“日本间谍”。 他想跟就让他跟吧 要紧的是怎么才能让维特接见自己……,一面思考,一面信步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一家酒巴间,他推门而入。 不一会儿,就在他手拿酒杯冥思苦想的时候,有个男人安闲地坐到了他的旁边。仔细一看,这是一位蓄着颚须仪表堂堂的绅士模样的人。他面朝前方,低声地说。 “我是谢尔盖?尤利耶维奇?维特主席的信使,老爷请我转告你,决不能使用那样鲁莽的方式见面,在这个城市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愿意看到我们之间的见面……” 沉默了一会儿,那个男人一面继续喝酒,一面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就在人们不注意的刹那间,悄悄地将一封信放到了张浩的膝上。 “明天上午十一点,在饭店门前停一辆带篷的马车,你不要说什么,径直地坐进去,我在车里等你,马车会带您去见老爷。” 话音刚落,他便离开了。 这是……这一幕完全出乎了张浩的想象,他知道在圣彼得堡有数以百计的日本间谍,那些日本间谍中的很多人,都盯着自己。自己这个有着特殊身份的“商人”来到圣彼得堡,想不引起他们的注意都很困难。 但是维特的小心谨慎,也确实出乎了张浩的想象,也许这种小心,并非只是那些拿着金日元或是为了本民族的利益为日本服务间谍引起了,也许还俄罗斯国内的因素,但在内心里他更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势必会影响到他在俄罗斯的任务。 第二天,3月9日,张浩完全按照约定的方式行动,走下马车,来到了圣彼得堡城郊距离皇村不远的一座乡间庄园内,就张浩所知,这里并不是维特的庄园。他被引到室内,而站在房间里的正是俄罗斯帝国大臣委员会主席谢尔盖?尤利耶维奇?维特,这位用《中俄密约》上的一纸空文的军事援助,诱使李鸿章在密约上签字维特,正面带笑容用犀利的眼神打量着这位中国皇帝的特使和御用商人。 实际上从二十三年前,从张浩来到圣彼得堡后,维特就注意到这个在“最不恰当的时间”用“最不恰当的方式”来到俄罗斯帝国的“商人”,他为什么来,仅仅只是为了廉价的小麦吗?不他一定另有使命。 “特使阁下,非常抱歉,出于谨慎,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会面,不得不用的这种方式” 维特是用德语说话,对于能用俄、德、法、英、瑞典和芬兰语交流的维特来说,他的亲德倾向使得他的德语几乎就像是俄语一般流利,他也知道,面前这位曾要德国留学的年青特使,也同样说着一口流利的德语,正因如此,两人之间的谈话才不需要经过翻译。 在维特表示自己的歉意时,张浩微微一笑,不过他还是觉察到维特对自己称谓的不同,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这表明他认同了自己特使的身份。 “主席阁下,这就好比了一桌好菜上席时,难免总会有一些苍蝇寻着味飞了过来,盖上纱笼是必要的” 张浩的话换来了维特的笑声,他伸手请张浩坐了下来,从张浩的回答中,他已经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此次他来圣彼得堡的确是肩负着特殊的使命。 “特使先生,你在俄罗斯远未能表现出在欧洲其它国家的慷慨啊” 维特的抱怨是指张浩同俄国工商界签定的合同,张浩笑了笑,如果不是为了掩护,或许他连那些小麦定单,他都不会下,即便对方已经认同了自己的身份,那就开门见山吧更何况国内的要求也非常明确,务必在十二日前,与俄国达成基本协议。 “主席阁下,此次本特使系替我国皇帝陛下,向贵国传达一个信息” “哦?” “中国帝国将用最坚决之行动悍卫中华帝国之尊严” 第16章 溃败(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1625年皇太极把都城从辽阳迁到沈阳,并在沈阳城内着手修建皇宫。(顶点小说手打小说)九年后皇太极又改称沈阳为“盛京”。十年后借着中原内乱之机,得已入关的满清迁都北京后,盛京为陪都。满清自称盛京是满洲龙兴之地,又安葬着两朝皇帝。因此康熙在康熙四年以“奉天承运”之意在沈阳设奉天府。改盛京为奉天,以表不忘本,以及对太祖太宗皇帝的追思。 虽说满清自许“满洲”是“祖宗之地”,奉天是“龙兴之处”,但是打从庚子年10月1日,俄军借着平定义和团乱民的名义,占领了“满洲”,夺了奉天,虽说那些个满清大臣们气的牙痒痒,心里头也恼着火,可他们是真怕洋人,虽说两年前在美国、英国以及日本的支持下,两国签署了“撤军条约”,虽说许给俄国各种权益,虽说俄国人同意中国派出地方官,但俄国人就是据着“满洲”不撤,奉天和整个“满洲”一样,直到现在仍然为俄国所据。 奉天虽说并不是俄国窃居东北的心脏,可却是联接南北的要道,尤其是在日俄战争爆发之后,达里尼和亚瑟港(旅顺)的失去,奉天“一跃”成为了俄国在东北南部最重要的交通枢纽,从俄国本土经西伯利亚铁路,或从海参崴经中东铁路运往战区的物资,大都卸于此地,从欧洲本土补充来的士兵在满洲里训练之后,也在奉天集结待遇,这里同样也是俄军司令部所在地。 在日俄两军的地图上,奉天依还是奉天,可在中国的地图和报纸上奉天却早已恢复了他的本名——沈阳。 进入三月,日、俄两军共投入相当于沈阳城人口2倍的兵力、70余万人在沈阳城外方圆200里内激战,对于日俄两军而言,这或许是自旅顺之后规划最大的一场战役,而这场战役并未像外界猜测的那样,发展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只不短短8天,胜负便已成定局。 3月9日的奉天,从凌晨时分,整个城市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从前线撤退的士兵在城内穿行着,街道两侧的店铺不论是中国人的或是俄国人的都关门闭市的,在火车站,成千上万的俄国侨民,发疯似的朝着火车上挤着,而此时,依然有满载着武器弹药和各类补给品的火车进站,为了能够离开这座城市,衣冠楚楚的俄国男人也像火车站里的中国苦力一样,拼命的搬卸着物资,以便能腾空车厢,让他们坐上火车离开这个鬼地方。 空气中隆隆的炮声,越来越近的炮声,无一不再提醒着奉天城内外的俄国人,奉天的陷落只是早晚的问题,尽管俄国人有保卫脏物时英勇无比的传统,但对于这些平民来说,能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当然的其中也不乏开小差的官兵。 在俄军司令部内,尽管经过接连多次失败,几乎从未品堂过胜利果实的库罗巴特金意思志颓废,在奉天的防御渐趋于崩溃的边缘之后,绝望与消极的心里在他的心里漫延着,从两天前的全线撤退开始,尽管他明白,奉天的战局已经无可避免的将要面临失败。但他却不敢轻言从奉天撤退,此前的一年之中,俄军在各个战场连续失利,旅顺的陷落,使得沙皇和俄国政府非常渴望扭转战局。为此从远东、中亚甚至欧洲抽调大批部队开往前线,整个俄国都渴望着依靠一场胜利挽回国内的危局,在国内,工人的罢工反战,加剧着国内的危机,在沙皇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时,库罗巴特金并不愿也不敢轻言撤退。 “……自昨日,利涅维奇将军的第一集团军、比利杰尔林格将军第三集团军奉命率部放弃阵地撤退之后,尽管阻敌部队拼命抵抗,然而日军仍以主力迂回追击,自此,比较稳定的东线形势的趋然危机起来,今日凌晨五时起,日军鸭绿江军转入追击,目前正向抚顺一带进入,第1集团军已快速运动,向抚顺方向进攻,日军近卫师团沿蒲河向北推进,由此可以判断的,日军第一集团军企图同乃木部会师,从而将我军合围于奉天城下,……预计日军第一集团军的行动将切断我军第第第4集团军于昨日接到命令转入追击,并已于昨夜突破我军防线,目前正像大洼东南高地一线进军,日本第2集团军继续向奉天推进,由于中**队撤出辽河防线,使得日军第3集团军得已借助冰桥,越至辽河以西,已经出现在我军后方地区,其目前应是切断奉天与铁岭间的铁路和公路。……” 参谋长的汇报加剧了库罗巴特金内心的绝望,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次收缩战线导致全线如此严重的危机。 “司令官阁下,此次奉天决战,不仅已遭失败,同时,如果我军不及早撤退,将有陷入被日军合围,进而遭到围歼的局面” 参谋长马德里托夫郑重其事的警告道,见司令官依然在犹豫不决,他再次提醒道。 “司令官阁下,原本我们应该在昨天撤向北满,现在已经晚了整整个一昼夜,如果再不下达命令,一但日军第3集团军占领铁岭,我军势必的将陷入合围,俄罗斯帝国将不得不面对一次色当式的包围歼灭战” “阁下,我们必须要在我军还未溃败时,实施撤退,只有撤入北满,随着日军战线的拉长,我军才有可能重新获得优势……” 在众人的劝说中,库罗巴特金心叹一声,难道真的要撤退吗? 就在这时一名机要官神情慌张的闯进了作战室。 “司令官阁下,第1集团军司令利涅维奇将军发来电报,日军在第第1集团军结合部的切断我军战线”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库罗巴特金的脸色骤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日军的进攻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又再次问了一遍。 “第1集团军司令利涅维奇将军发来电报,日军在第第1集团军结合部的切断我军战线” “立即发电报给第第二集团军立即向日军第三集团军发起反攻,掩护全军撤退” 机要官的回答终于让库罗巴特金下定了决心,第第1集团军结合部的切断,使得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他知道那怕再拖延一个小时,都有可能倒置满洲军三个集团军悉数陷入日军包围,到那时整个俄罗斯的远东都将向日军敞开大门,俄罗斯将要失去的怕就不仅仅只是满洲,甚至还将失去整个远东。 “命令第第72师,立即沿铁路线向铁岭撤退,命令必须要立即执行” 库罗巴特金的命令一下达,涅德里赫少将急声说道。 “司令官阁下,我们在奉天还有……” 不待他说完,周围同僚投来的眼神就令这位军事工程师,负责整个满洲集团军后勤保障的少将硬把话吞了回去。 “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先保住军队吧” 明白他要说什么的库罗巴特金无奈的摇摇头,随后扭头看了一眼马德里托夫,昨天在自己下达全线收缩防线,面对日军的追击,他曾提出必须立即放弃奉天,自己没能同意,而现在这自酿的苦果,却只能由他来品尝。 这个撤退的命令来的太晚,至少晚了整整个一个昼夜,在原本按命令收缴防线的第2集团军司令考尔巴尔斯中将,命令部队立即不惜一切代向日军第3集团军发起反攻,猛列而且突然的反攻,致使追击日军应对失措,乃木希典未急调整部队时,在司令部以及第16军和72师这两支总预备队首先乘火车撤出奉天后。 当天天色暗下时,奉天俄军开始在奉天执行总司令下达的撤退命令,尽管俄军并未像普法战争中的法军一样溃不成军,而是沿着的第2集团军拼了老命保护下来的南满铁路朝着铁岭撤退。 但是在俄军撤退时,在日军不断的进攻和炮击下,奉天城内外完全是一片混乱,为了能够安全的撤到铁岭,士兵丢掉了之外的一切物资,丢下的不计其数的大炮、食品、枪械、弹药以及刚刚运抵奉天的上万吨各类物资。 “俄军撤退了” 在俄军撤退时一片混乱的奉天城中,一些大着胆子的沈阳市民甚至跑出去捡到拾俄军丢弃的食品、同样的还有一些人,则在俄军兵营内将俄国人丢弃的军火库打开,成车的往外接着枪械弹药,突如其来的全线总撤退,甚至于让日军都未及反应,几乎是在奉天城内的俄军开始撤退的同时,在奉天城内的一些地点,就出现了中**人的身影,这是几个月前入城的军情局的情报人员。 (俄国当时使用的俄历,也就是奥古斯都历的时间,无语查了几天都未能查到,所以还是直接用公历吧包括中国,用阴历也太过麻烦。希望大大们能够理解) 第17章 虎口夺食(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放下手中的电报时,维特抽着一根雪茄烟,他的表情中依然还带着愤怒之色,库罗巴特金竟然可耻的命令部队全线撤出了奉天,奉天战役正像那位中国皇帝派来的特使所猜测的那样,失败了 那是极为可耻的溃败。 十几万俄**队沿着满洲军第二集团军拼了老命保下的南满铁路一路溃退至铁岭,而且由于东西两线日军日益逼近,通往后方的退路十分狭窄,撤退的俄军争先恐后的向后溃退,正不相让,秩序完全陷入了混乱。 他们在奉天丢下了数百门大炮,数万支步枪,上万吨弹药,几十万军队的春装,他们沿途丢下了更多的武器装备,这是俄国历史上前所未的失败,而造成这一切的,全是库罗巴特金所造成的。 “一定要把库罗巴特金送上法庭,审判他,绞死他” 可在一时的冲动之后,维特却又冷静了下来,库罗巴特金这位前俄军参谋总长,对日作战总司令官,是他的亲信,正是他和自己一起,构建了俄罗斯的远东战略,如果不是因为他人的干涉,俄国怎么可能失去满洲。 或许其它人可以指责库罗巴特金,但他不能,库罗巴特金是他的亲信和支持者,即便是再多的愤恨,都必须要保住他 “那个中国人” 右手夹着雪茄烟,维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中国皇帝特使的那张年青的出奇,但始终带着笑容,即便是面对自己的怒斥,依然笑不改色的张浩,而他说的话,或者说是作出的预言却不断的在他们的耳边回荡着。 “请不要怀疑,贵军在奉天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将会是一场大溃败” “一天,两天,嗯最多三天,一切就会结束,我可以拿我的荣誉作为保证,你们的军队一定发生大溃败” “也许,库罗巴特金将军,可以把部队撤到北满,可是他会失去什么?” “近十万军队伤亡,或是被俘,他们会在撤退的时候,为了保命,丢掉自己的步枪,丢掉大炮,等他们撤到北满的时候,你口中英勇而善战的俄罗斯军队,到那时,他们将不得不用自己的拳头去面对他们所需要面对的敌人” “什么?日本人的后勤问题会导致他们无法继续向北满进攻尊敬的主席阁下日本人隔着大海和整个辽东打到了奉天也未受任何阻碍” “我再一次重复我国不容动摇的决议:中国帝国将用最坚决之行动悍卫中华帝国领土与主权完整” “这是什么意思或许我们可以默认满清颁布的什么局外中立,或许我们可以认定他们划定的战区,当然我们也是这么做的,但是请你相信,一但日本军,当然也包括俄**队越过战区,我们将不得不为了自卫卷入这场在中国国土上进行的战争” “向俄罗斯宣战?当然不是我们的敌人并不是俄罗斯” “主席阁下,我们是在进行一场迫不得已的自卫战争这场战争是你们还有日本对中国领土和主权的践踏所造成的我们可以默认前清划定的战区,但当你们越过的时候,我们将不得不用武力确保我国的权益,或者说,用武力确保中立国地位,以武力隔离贵军以及日军,从而结束这场战争” “我们或许没有击败两个强国的能力,但是主席阁下,请不要怀疑我们维护本国权益愿意作出的牺牲” “愤怒,可以解决问题吗?不能” “日本是什么样的的国家,面对辉煌的胜利,他们注定将会被胜利冲昏头脑,日本这个国家,贪婪、小器,而又好战……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为可怕或是可恨的敌人了” “我想对于俄罗斯而言,你们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结束这场战争,而不是彻底的输掉这场老本” “我想主席阁下,应该考虑我的意见,是彻底的输掉老本,还是接受我所提出的建议” “我想俄罗斯必须要做出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想起三个小前两人不欢而散的第一次接触,维特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这场战争俄罗斯还有胜利的可能吗? 或许还有一个可能,而对陆军的一片凄惨的现实,俄国就只能寄望于罗日斯特文斯基的第二太平洋舰队上了,可现在的问题是…… 突然维特的眼前一亮,原本的愁容突然消散了,他的脸上甚至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发现那些愚蠢的中国人,实际上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送给了俄罗斯一件大礼。 “费尔维斯基,准备马车,我要去皇村拜见陛下” 几分钟后,坐上马车,神情轻爽的维特忍不住学着张浩的语气,用德语在那自言自语着。 “是啊,俄罗斯要面临一个选择,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面对选择的并不仅仅是俄罗斯人,中国和日本同样需要面对一个选择。 第1集团军攻占奉天旧站,与逼近奉天市区的第3集团军形成包围俄军于奉天城下之势。此时的俄军已身陷重围,几乎是在第1集团军的同时,俄军总司令便下令满洲军第二集团军全力反攻,突然反攻造打了日军一个借手不及。同时,库罗帕特金下令北撤,退守铁岭一线。俄军在撤退中陷入混乱,在奉天遗弃大批军用物资及数千名未及撤退的俄国士兵。 日俄在沈阳激战时,作战区庄稼被毁、房屋被烧、人民被屠戮、财产被抢掠,损失惨重,在沈阳城外,转弯桥、造化屯、四台子、观音屯、妈妈坟、李官堡、十里码头、西塔、昭陵、沙河子一带等地均发生激烈战事。城内,长安寺、八王寺、万寿寺、故宫等地均发生巷战。 苏家屯区陈相屯塔山塔、东陵区白塔铺白塔等,都被日军怀疑可能成为俄军的瞭望点,而遭到摧毁;南塔广慈寺建筑群,被俄军当成炮兵阵地而被破坏殆尽;当年面积广阔的八王寺,大佛金饰被剥掉、门窗被烧毁;万寿寺、长安寺经卷被焚、殿堂被砸;俄军毁了萃升书院;故宫成为俄军的司令部,俄军还在沈阳故宫里放养战马。 一战之后,沈阳城中房屋遭毁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只有10多万居民的沈阳城,就涌入无家可归的难民5万多人,“店房庙宇旧署为之填塞”,啼饥号寒、冻馁而死者触目皆是,令人惨不忍睹。 3月10日上午9时,在日军攻城部队与俄军溃兵一夜激战后,日军举行了进城仪式,作为战役指挥的大山岩骑在高头大马上,检阅着部队,日军即将进入奉天,各国的记者们为他和日军拍着照片,日本军官一个个得意洋洋的和周围的各国观察员们说着话,他们再一次获得了胜利,仅仅不过十天即赢得了这场自旅顺之后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 骑在马上大山岩虽说脸上尽是得意,可心里却多少有些感慨,此役并没有出现他所希望的“色当”式的包围歼灭战,而实际上,这亦是他指挥5个军进行这场横跨几乎整个南满的战役的最初目的,他希望能够凭借奉天一战,形成对露西亚满洲军的合围,从而一战定乾坤,可最后库罗巴特金反应虽说迟钝,但最后却还是在露军第二集团军的拼死掩护下,撤出了奉天,围歼战化为了泡影。 “大山元帅,您是否满意日军的行动结果?” 同样骑在马上的英国观察员伊安?汉密尔顿问道身旁的大山岩,他记得大山所希望的是一场色当似的胜利,而现在日军正在拼命追击俄军,而俄军的第二集团军则在抵命掩护主力的撤退,色当似的胜利已经化为了泡影。 “不过尔尔露军撤退的太熟练了” 大山岩并没有在汉密尔顿的面前表露出任何情绪。 “元帅,这场战役对整个战局是有决定意义的,任何外国武官都一致辞认为,俄国已经在这场战争中失败了” 大山岩满意的点点头,用马鞭指着肩扛步枪,准备接受演阅,准备进城的日军官兵说道。 “日本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军人,他们可以击溃任何敌人” 在他的这话落音时,从大北门奔出一骑战马,马背上的是一名通信兵,只不过是十几分钟的功夫,那个通信兵带来的消息,便通过其它军官带到了大山岩的面前。 “元帅阁下,中国沈阳市市长谢成安,要求我军立即停止进城,业已进行部队立即撤出奉天,现在我进行部队已在奉天公署外与华军对峙” “什么,华军是怎么进城的” 大山岩差点没给这个消息惊的从马上跌落下来,他瞪视着面前的军官,华军出现在奉天城,他们不是在辽河西吗? “元帅,这是谢成安转呈的中国政府公文”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伊安?汉密尔顿通过翻译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在惊讶的同时,更多却是幸灾乐祸,先前大山岩的得意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甘,这会他自然乐意看到这位大山元帅碰到麻烦。 “任何军队……” 心笑一下,伊安?汉密尔顿不禁想着,这位大山元帅还会那么得意的下令部队进攻吗? 奉天将军公署——不对,现在应该是的沈阳市市政府,虽说2年前,俄国人毁约不履行撤军协议,但还是同意了满清恢复对满洲的民事治理,只不过因满清并未于东北建省,庚子年之前是奉天将军、黑龙江将军、吉林将军管辖三地的军民事物,可俄国人占着这地方,显然不会同意满清委任任将军,所以两年来,满清只是委派了地方官员,在关内光复后,因俄人控制东北,执政府一直未能委任三地官员。 直到中俄建交前,中俄两国达成协议,抗俄义勇军被“招安”由中国政府严加约束、整编,而作为回报,俄国同意把三地民政事物交还中国,也正因如此,才得已派出地方官员接收各地民政,沈阳市政府正是因此而生。 与过去的奉天知府上任后呆在俄国人废弃破旧的衙门不同,根据协议规定,俄国人在一个月前,也就是沈阳市政府城立后,将奉天将军公署移交给沈阳市长谢子安,在过去的一个月中,谢子安在城内利用赈济灾民的方工,以工代赈修复了残破的将军公署,甚至还在城内修建了十几所难民营,对于他的工作,连库罗巴特金也曾交品称赞过,毕竟他稳定了沈阳城内的环境,那些的难民被约束在难民营中,可以避免日军间谍在城内四处打探,所以也给予了支持。 或许库罗巴特金做梦也想不到,也正是在沈阳城内的十六座难民营里,谢子安以维持秩序为由建起的“营内警察”,在俄军撤退的时候,摇身一变,成为了帝国近卫军队,虽说在俄军撤退时,未能控制全城,可却控制了城内的不少要害地区,至少这八百多名近卫军士兵和五千多名临时征召的难民青壮一起,展示了中**队在奉天的存在。 而现在,这些临时士兵却正城内多处地点与进城的日军对峙着,有的隔着破墙,一副随时开的模样,有却到了鼻子贴着刺刀的地步,而最为激烈的却是距离大北门只有两百多米的地方,穿着茶绿色军装的中**人和藏蓝军装的日本兵,在这条大街上刺刀对着刺刀,对峙着,他们中间唯一的障碍物,便是一道铁丝网。 临时征募的士兵无法同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相比,那些难民青壮中挑选出来的战士,手里虽然拿着俄国人遗弃的莫辛纳甘步枪,可以双方用刺刀逼迫时,总有人不时颤抖着,甚至还有人的裤子间已经湿成了一片,一排三十名官兵,只有几名穿着军装的士兵,纹丝不动的站在那,用刺刀指着喝令他们退下的日本兵。 “挺住” 站在士兵后面的军官大声喝吼着,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躺着几具尸体,那是逃兵的尸体,在之前的对峙中有几个青壮试图逃跑,被他直接枪毙了,而在市政府的门前,穿着一身黑色新制衣的谢子安站在那里,腰间束着武器带,02式手枪的帆布枪套挂在帆布武装带上,全是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谢市长,您就撤了吧没人会说您胆小” 隔着铁丝网,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狗皮夹子的中年人在那里喊着,他是城内盛当的老板,和日本人的关系一真不错,在沈阳城里也算是一有头有脸的角色。这不,这里僵持着,那边就有人请他出来劝劝谢子安,毕竟人家也是沈阳市咨议局筹备会的成员。 可未曾想谢子安连面都没给他见,这道铁丝网也未准他过去,理由是战时之地,平民禁止入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位请他来的山口可是说过,若是这么对峙下去,日军可是要轰城强攻了。 “盛先生,子安虽是民政官,可自古官员皆有守土之责,子安虽无兵的阻日军于城外,但亦知守土之责,更知为人臣需有忠君体国之心,盛先生可无国无君,某为日人所用,子安食君之禄,受民之俸自有守土成仁之决心子安若殉国当为帝国建元第一之文臣,还请盛先生莫为中华建元第一之汉奸” “好谢市长好样的” 街道两侧的建筑间传出的一阵男男女女的叫好声,虽说他们大都躲在家中,可谢子安的喊声还是传到了他们的耳内,是个有血性中国爷们几乎每个人都这么在心里说着,自然的也就为他叫起了好来。 伴着老百姓的叫好声,盛亚勋却是脸一阵青一阵白,心恼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八嘎” 山下竹次郎大佐看着这一幕,冷看了一眼那位主动跑来献策的山口平次少尉,他是敌后特别班的成员,一直在奉天城内收集情报,之前他就没有关于中国人的情报吗? 他走到铁丝网时,在铁丝网另一边,提着手枪的中国少校也走到了铁丝网边,彼此行了一个军礼。 “宋营长,现在奉天城内外,有十数万日本帝国皇军,而贵军却只有几百人,其它皆为无辜之青壮,宋营长与下属临十数万皇军而不屈,已证明贵军之武勇,还请您不要一念之差,陷下属生命与不顾,更累及数千无辜之民夫” “山下大佐,何为军人之责?” 宋谓财平静的反问一句,随后又淡淡一笑。 “贵军已驱散俄军,赢得此战,又何需夺下此城彰显贵军之武勇?” “那不一样,我军付出数万伤亡,进入奉天,是显我军赢得此战之根本证明” 山下竹次郎摇摇头。 “山下大佐,宋某今日站于此地,亦是沈阳为我国领土之证明,贵军若在进城,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踩着宋某的尸体进入沈阳,能死于国战,宋某虽死犹荣” [奉献] 第18章 沙皇的心思(求月票!求定阅!) 第18章沙皇的心思(求月票!求定阅!) 圣彼得堡城南郊外,一座安谧美丽的皇村,如果说彼得宫是彼得大帝的意志体现,那么皇村则主要反映了叶卡捷林娜二世的理想和品味。(顶点小说手打小说)1717年在彼得堡以南约30公里的“萨丽”庄园,为彼得一世的妻子、皇后叶卡捷林娜?阿列克谢耶夫娜而建的消夏别墅破土动工。为了强调皇家新领地的意义,不久这里便被称为皇村。 在随后的近两百年中,皇村不仅发展成为沙皇最大的离宫,而叶卡捷琳娜宫对面的花园,建造了一所学校,普希金便是这里的首批学员。皇村最终与俄国最伟大的诗人普希金的名字紧紧地连在一起,作为其文学生涯的摇篮,这片充满灵性的土地沐浴着诗人,赋予他源源不绝的创作灵感。 虽说二百年来,不知多少俄罗斯贵族怀着朝圣者的心境纷至踏访。皇村的盛名甚至不只因为这里是金碧辉煌的叶卡婕琳娜宫;不只因为这里有极尽奢华的“琥珀厅”,而是因为普希村,但是,作为沙皇的离宫,这里的确有壮丽堂皇的宫廷建筑,出将入相的显赫尊崇。 正如圣彼得堡城内的高层贵族圈子里所流传的那样“1月19号受礼节后,沙皇就不敢在自己的京城露面了,甚至不敢呆在圣彼得堡”,伟大的、如慈父般的沙皇带着自己的家人躲到了皇村。 “立即将库罗巴特金就地免职由第一集团军的司令利涅维奇接任” 在维特进入叶卡婕琳娜宫的作战地图室时,他听到了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咆哮如雷般的吼声,他有足够的理由的去愤怒,奉天战役的失败给他、给俄罗斯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是的,陛下我绝对赞同您的这一决定” 前脚刚一踏进作战地图室,维特立即接着沙皇的话说道。 “但是陛下,在追究库罗巴特金责任的同时,我们必须要看到,正是他的出色工作,才使得满洲军主力得以撤到铁岭一线,也正是得益于此,才使得北满和远东不至陷落入日本人之手您觉得呢?萨哈罗夫” 维特在为库罗巴特金出言作保的之后,又把问题投给了萨哈罗夫?维克多?维克多罗维奇,他是沙皇的侍从将军、俄罗斯帝国陆军大臣,军事会议主席以及远乐特别委员会的委员,他是沙皇的亲信之一,足以影响到沙皇的决定。 “陛下,正如维特公爵所说,正是库罗巴特金的急时而果断的跳出日军的包围圈,才避免了整个远东战局的崩溃” 容易受到他有所影响的沙皇在沉思一会,开口问道。 “列季格尔,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列季格尔?亚历山大?费多罗维奇先是立正,又扫了一眼维特,方才回答道。 “陛下,我认为应该将库罗巴特金上将就地免地,由第一集团军的司令利涅维奇接任满洲军总司令和远东对日作战陆海军总司令一职,同时鉴于库罗巴特金上将对日军的了解,可由其接任第一集团军司令一职,并继续率领满洲军第一集团军继续对日作战” “好吧就这么办吧” 初时的愤怒之后,尼古拉二世开口答道,对于这个结果维特并不觉得意外,就像那位在战争爆发初期面对战役失败,竟然抛弃部队从南满一路逃回到圣彼得堡才停下脚的前任满洲军总司令阿列克谢耶夫也不过只是在简单的调查后作解职处理罢了。 “陛下,我认为,随着奉天战役的失败,我们有必要召回太平洋第二分舰队回国。” 米哈伊尔亲王在沙皇作出这个决定的之后,立即进言说道,几乎是在他的声音方落的瞬间,康斯坦丁亲王,也急忙接着说道。 “是的,陛下,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必要派遣第二舰队去远东送死了” 康斯坦丁的话,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起了反作用,最初一意孤行要派舰队去远东的,正是沙皇尼古拉二世,更何况他并没有愿意放弃作战的意料。现在依然抱有挽回战局的希望,无疑相比于这些大臣和亲王们,他更“乐观”一些。 “现在唯一能够挽回局面的只有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率领的太平洋第二分舰队了,立即命令他加速向远东航行,击败日本人的舰队只要我们夺取制海权,就能切断驻守满洲日本陆军的补给线,俄国就能够重新赢得这场战争,” 觉察到康斯坦丁亲王和作战地图室内的大部分将军脸上都露出诧色,居古拉二世连忙开口解释道。 “至少到那时我们赢得战场的主动权,然后再与日本“体面的”进行停战媾和。” 无论是出于安抚这些将军、王公大臣们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沙皇总算是流露出了一丝想要媾和的念头。 “同时我们需要命令利涅维奇在四平一带的松辽平原集结休整,那里的地形不利于日军的迂回攻击,而且这一地区资源丰富,是满洲有名的粮仓,而且水路有松花江,陆路有中东铁路,运输极为便利,我想至少现在我们需要固守那里你们觉得的呢?” 在接下来的会议中,尼古拉二世在征询着将军们的建议时的,不断的下达着一道道命令,而维特在更多的时候,却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必须要与陛下单独谈论此事,正像张浩所说的那样,中国需要同俄罗斯上演一出戏剧 一个多少小时后,结束了会议的尼古拉二世抬头看着维特,之前维特一下一方不发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沙皇在那里发表着他的见解。 “维特,有什么事情吗?” 尼古拉二世似乎直到这会才意识到维特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陛下,今天的天气不错,我认为我们应该去花园里走走,您觉得呢?” 维特施了一礼后,方才提出自己的建议,以避开那些将军们,这件事的知情人必须要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他可不可像和李鸿章签署俄清密约时一样,还没签字就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举世共知,知道的人越少,效果才会越好。 “是啊,今天的天气多好啊是应该去透透气” 说着话,尼古拉二世便朝着作战地图室外走去,而维特则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到了花园之后,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维特便开口进言道。 “陛下,根据芬兰总督府的报告,芬兰已经十余外城市出现不稳状态,在日本陆军间谍支持下“积极抵抗党”得到了大批的炸药、步枪和子弹,供其起义之中,现在芬兰人正从一个温顺的对陛下感恩戴德的从属民族,变成危险的、不满的、谋求独立的民族” 维特看着陛下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知道芬兰的变化或许更多的是眼前的这位陛下的愚蠢的政策所酿成的,不过在陛下的面前,他只能归罪于日本人,而不是陛下本人的错误导至了芬兰的变化。 “由于日本间谍的煽动和支持,再加上叛乱分子的鼓动,目前国内的局势日趋不稳,现在俄罗斯已经不能像过去一样集中全部的人力、物力进行战争,向远东输送兵力的速度大不如从前,国内需要更多的军队去维持” 维特说的这些,尼古拉二世当然明白,要不然他也不会躲到皇村之中,甚至于现在他最担心的正是奉天战役失败的消息传来后,所会引发的国内的反应。奉天战役的失败的后果,意味着什么,尼古拉二世十分清楚,旅顺战役的失败使得他逃到了皇村,对于俄国来说,如果没有胜利,那么战争每拖一个月,俄罗斯就更深一步地陷入全面破产的境地,这一点,尼古拉二世非常清楚。 幸好幸好在这场战争中,俄罗斯人对陆军的失败已经习以为常了,尼古拉二世在心里如此安慰着自己,即便是作为沙皇,有时候他也必须要学会习惯用一种自嘲式的看法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 “陛下,我听说满洲军的损失极为惨重” “损失了近30%的军队,40%的大炮,50%的步枪,还有70%的弹药……” 尼古拉二世的话,让维特完全惊呆了,他想象过会遭受惨重的损失,但却未曾想到损失竟然如此惨重。 “陛下,如果日军继续推进的话,利涅维奇将军有没有能力阻挡日军的进攻?” 沉默,尼古拉二世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说道。 “今天的天气多好啊维特,明天你想去打猎吗?” 沙皇的回答让维特一愣,他诧异的看着这位沙皇,很难想象,此时他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打猎,难道说在陛下的眼中,现在只有这才是最重要的吗? “陛下” 维特重重的提醒了一句。 “维特,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去面对事实,但是生活总还是要继续啊” 尼古拉二世笑看着维特,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现在的利涅维奇根本无法阻挡日军的进攻,也许,很快,他会失去整个满洲,甚至于远东,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希望我把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召回来,可是他们又岂曾考虑过,现在对于俄罗斯而言,或许,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罗日杰斯特文斯基了,只有他的舰队赢得这场海战,我们才有可能机会获得体面的结束这场战争的机会” 这时这位沙皇陛下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沉重,他从不想得到这个皇位,直到现在,甚至在十年之后,他都未曾作好当沙皇的准备,可他依然想做一个好沙皇,但这实在太难了,他曾经努力过,可残酷的现实却给了他狠狠的一击。 寒风吹来时,脖颈处的隐痛提醒着他那个叫津田的日本人砍下的那一刀,那身为太子时,访问日本时被日本人砍的一刀,似乎像外界所以为的那样,俄罗斯必须要和日本打仗。但事实呢? 早在战争爆发之前,他不仅未曾像外界所猜测的那样,促使俄国对日本宣战,反而曾试图为了俄罗斯避免这场战争的爆发,甚至不惜选择适当的妥协,包括接受日本的要求从满洲撤回军队,作为沙皇,他了解俄罗斯,了解俄罗斯的实力,所以他并不愿意打这场仗。 但是最终贪婪的日本人毁掉了一切,他们用一场偷袭,使得俄国不得进行一场自己并未准备好的战争。现在对于俄国来说,只能继续打下去,只有赢得这场战争,俄国对有可能一举挽回颓势,使其即将衰落的国运重新复苏。 “维特,你是否知道,德国总参谋部已经制订好了一旦俄罗斯爆发内乱,就联合奥匈帝国出兵协助我镇压**的方案。” 提到这一点,尼古拉二世又不无感叹的说道。 “可是在几十年,俄罗斯了是欧洲的宪兵啊” 在他的记忆中,曾经的俄罗斯会令整个欧洲颤抖,即便是克里米亚战争之后,面对遭受重创的的俄罗斯,那些国家也会给予尊重,俄罗斯是欧洲的压路机。可是现在呢?一个东方国家却已经可以挑战俄罗斯的权威,并将俄罗斯最后的一线尊严残酷的击成碎片。 “陛下” 面对陛下的语气的沉重和语间的悲意,维特深鞠一躬后,用一种低沉的语气说道。 “俄罗斯现在已经不是半个世纪前的俄罗斯了” 拉着维特看着沙皇,方才开口说道。 “陛下,我们还有一个机会,昨天臣同中国皇帝陛下的特使张浩先生举行了会面,他向我传达了来自中国皇帝的信息,如果没有奉天的失败,或许我会认为这是狂妄的幻想,但是,陛下,现在对于俄罗斯帝国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呢?” 在维特看来,无论如何,自己这一次必须要促成陛下接受中国人的建议,那个建议是保全俄罗斯面子的最好的选择了,至少在维特看来,那样可以避免俄罗斯输掉最后一点家当。 “哦?那个篡位的中国人吗?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对于中国的那个依靠“**”成为皇帝的中国人,尼古拉二世并没有多少好感,实际上他甚至担心在俄罗斯有人有样学样的,像他一样,依靠**颠覆了罗曼诺夫王朝,在中华帝国建立时,俄罗斯的报纸只用了几句话加以报道。 “陛下,现在的满洲军已经无力再去阻挡大山岩的脚步,也许他不仅将会从南满向北满进攻,甚至还有可能会从韩国向远东进攻,而我们在整个远东,却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阻挡他们的进攻如果远东陷落了,也许整个俄罗斯都将因失败爆发一场**” 维特不无担忧的说道,张浩在昨天对他说过这番话,但他却也从自己的渠道得知,早在奉天战役之前,日本人就设想打赢一场“色当式的围歼战”从而为夺占远东创造机会,也正因如此,在奉天战役打响之前之前,维特就曾试图结束这场战争。 可是沙皇却必须要坚持下去,不仅仅是为了“虚幻的胜利”,而是为俄罗斯的最后一次努力,如果俄罗斯承认了失败,代价不是沙皇愿意承担的,同样也不是俄罗斯帝国所能承担的。 “到那时或许我只能祈祷三皇同盟的帮助了” 尼古拉二世的语中带着一丝嘲弄之味,如果俄罗斯真的战败,一场**将是不可避免的,到那时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表兄弟们派兵帮助俄罗斯镇压**了。 “可是,陛下,如果你愿意体面的结束这场战争的话,我们还有一个机会,接受中国人的条件,让他们去结束这场战争” “他们……中国人,我们曾打进了他们的京城,他们有能力结束这场战争吗?” 尼古拉二世反问一句,5年前,他或是自任总司令,命令几十万军队在短短十数天间,便占领了整个满洲,最后一直打到他们的首都,那此中国人,怎么可能有能力帮助俄罗斯。 “更何况,维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国人一直不都是日本人的半个盟友吗?他们怎么可能会倒向我们” “陛下,国与国家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正是我们目前所面对的困局,才会令中国人选择和我们做朋友” 在回答陛下的问题时,维特心里还有一句话“从面临失败的失败者那里得到的,也许可能会比从胜利者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这才是中国人愿意冒险的根本。 “陛下,至少可以在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击败日本海军和利涅维奇将军重整军队之前,中国人可以让我们获得喘息的时间,对于失败者,我们并没有必要去遵守任何已经签订的条约” 维特的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神采,实际上昨天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来到皇村进见沙皇,他正是在思考着张浩提出的那个建议中的可行性,无论从那个方面看来,对于俄国人来说,那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哦?维特,告诉我,那位皇帝陛下开出的是什么样的条件” 第19章 放映室(求月票!求定阅!) 第19章放映室(求月票!求定阅!) 3月11日,傍晚时分,陈默然便走进了勤政楼的小型电影放映室,这间电影放映室与其说是电影放映室,倒不如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实在不算是大雅之堂,里进简单摆着的几只的绿布沙发是为少数几个头面人物准备的,内阁成员以下的人只能坐放在四周的镀镍折叠椅上。(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观看这部片子的人有帝国情报局局长张靖和相关的人员,还有国务宰相张之洞和陆军大臣蔡锷、海军大臣叶祖圭、财政大臣管明棠以及外交大臣梁敦彦和他们各自的部下,还有皇宫内的一些近侍大臣。 当陈默然走进来时所有人都肃然起立,人们先向陛下鞠躬致敬后,在陛下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一只沙发上坐下来,众人方才再次落坐,随后电灯关上了,放映室内一片黑暗,帝国情报局的局长张靖站在屏幕旁准备解说。 片子一放,黑白的无声电影,电影画片里尽是一片混乱,大街上到处都是游行示威的民众,再到后来,民众一座宫殿前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画片越发的混乱起来,可以看到骑兵在驱散民众。 十几分钟后,电影停了下来,张靖便开口说道。 “陛下,这是1月22日流血星期天中,发生在俄罗斯首都的请愿游行的记录,是调查局驻俄情报人员用电影机拍摄。” 黑暗中响起了张之洞的声音。 “只是这么段画面,很难证明什么。” 在黑暗中,有一个项城腔调嚷到。 “张局长,继续放吧。” 听着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坐在角落里一张折叠椅上的戴效泉则在黑暗中把这一切都在记事本上记了下来。他常常对别人说,能在黑暗中写字是一个人具有管理才能的标志,而作为陛下的近侍,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帝国的重臣,现在他只需要学习。 “继续放吧” 黑暗中传来了陛下的声音。 下一秒画片切换到另一个场景是一群暴*分子占领一座建筑的画片,接下来不断参杂着游行示威、大罢工和燃烧的街道的电影画片,这个电影是新近才从驻俄公使馆由外交邮袋送回,是驻俄公使馆内的情报局特工,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才从俄罗斯各地拍摄并带回公使馆,在现在的俄罗斯,东方人的行走并不安全。 见放映室内的气氛严肃了许多,张靖这会才开口继续说。 “以上的画面均是情报局特工在俄罗斯各地拍摄,时间截止至2月18日,“流血星期日”在俄国国内的直接影响就是一场暴力**的狂飙,俄国人的指责对象从沙皇周围**的官僚朋友赏直接转身了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和沙皇制度本身,根据驻俄公使馆昨日发回的电报,从1月截止至3月10日,俄国各地已经发生564起起义,在不少地方,甚至是在圣彼得堡、莫斯科这样的大城都出现了苏维埃,暴动者和罢工者夺取地方政权,尽管一再的遭受镇压,但现在俄罗斯帝国正在滑向毁灭的深渊,” 在他作着介绍的时候,这部片子继续放映磁卡,从银幕上可以看到那些罢工的工人和游行示威的的妇女儿童,以及被焚毁的乡间庄园雄雄烈焰,所有人这时都能从这电影中,最直观的感觉到俄罗斯的变化。 黑暗的放映室内,张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部片子和其他一些情报表明,俄罗斯帝国表面上是一个强大而可怕的帝国,但实际上,现在的俄罗斯不仅在过去几十年间,不可避免的衰败,同时战争激化的矛盾使得俄罗斯国内日趋不稳定,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未来十个月内,俄国国内的动荡会继续持续,同时,俄罗斯帝国政权已经受到质疑,即便是在战争结束后,如俄罗斯帝国未能解决国内的实持性问题,我们有理由相信,俄罗斯帝国将可能毁于一场**。” 虽说是杞人忧天,但张靖的话却并未得到任何人的反对,而陈默然在看到电影的画片变化时,则是轻轻道了一句。 “继续看吧” 画片变成了东方的,甚至有些熟悉的画片,这是日本的一座港口,在港口上,大批的日军正在上船,而在码头上数以十万计欢迎的人群中,摄影师特意将镜头对准那些狂热的民众时,又把镜头一移,“祈战死”3个墨黑的大字在阳光下泛著油亮,显得格外耀眼,接着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个举国一致的日本,欢送部队的日本平民,勇跃参军的日本人,高呼着“祈战死”的日本士兵,自愿赶班加点生产军需物资的日本工人。 此时呈现放映厅内的众人眼前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一个看似强大的国家的国民用暴动的方式反战,而另一个看似弱小的国家,却是举国一致的团结如一,这场战争谁胜谁负或许从民间看待这场战争的方式即可以看出来。 这一次没有讲解,只有最直观的画面,终于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电影放完之后,在电影放映室内的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依然保持着沉默,而在沉默的背后却是无尽的思索,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太多的问题。 “你们曾经问我们的敌人是谁?为什么是他?我没有给出太多的解释,我想在大家看过这部电影之后,也许可以得到一些答案” 陈默然的语气显得有些深沉,他坐在沙发上,双眼依然看着白色的电影荧幕,这是开战前,最后一次通气了,准确的来说,是统一内阁的认识,他们必须要认识到日本才是中国的第一大敌,至少是现在的。 “对于中国来说,无论是俄罗斯或是日本,都是我们无法绕开的一个问题,或者说是无法绕开的假想敌,你们曾经告诉我,俄罗斯是中国最大的假想敌,的确,我们有陆地接壤,俄罗斯占领我们太多的领土,而且还对我们的国土虎视眈眈,所以他应该是我们的假想敌不是吗?” 这时陈默然才站起身,走到荧幕前,转身面对着自己的内阁大臣们。 “但是,在我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问题,是一个虚弱的而且自身布满恶疾的敌人对中国的威胁大,还是一个蒸蒸日上、举国奋进的敌人威胁更大” 众人哑哑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虚弱的帝国无力扩张自己的势力,而后进之国却需要踩在他国的肩膀上才有可能强大。 “这个蒸蒸日上、举国奋进的敌人,他的国土狭小、资源不足,为了发展他必须要对外扩张,必须要夺取海外市场与资源,这么一个国家从他崛起之日起,扩张早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谁能告诉我,对于这么一个国家而言,他的扩张对象是谁?是向南洋的诸国列强挑战,还是向他们眼中,一个虚弱的大国扩张?” 依然只是沉默,而在这沉默的背后所有人却都知道陛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日本而言,没有中国更最合适的扩张对象,这个国家虚弱已久,他们可以据着旧有的特权,一点点的耗尽中国的财富。 “对于俄国人来说,克里米亚战争斩断他们向西方扩张的鹰爪,而日俄战争又斩断他们向东方扩张的鹰爪,双头鹰的扩张已经被斩断,甚到自身早已变得虚弱不堪,在未来二十年内,他都无法对中国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但是日本呢?” 逼视着众人,陈默然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放映室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战之后,凭着击败俄国人的成就,其一跃成为亚洲第一强国,黄种人击败了白种人,不仅将成为亚洲各国所学习之对象,同样挤身世界强国之列,其势必会携新胜之威,行扩张之需,请问诸位,到那时我国当如何处之?” 起身移步站在挂着厚毛毯帘子的窗子旁边,陈默然陷入沉思,然后他轻声说道。 “梁卿,驻日大使馆每天都会通报日本的情况,我想你把现在日本的情况告诉诸位。” “是陛下” 梁敦彦站起身来,先向窗边的陛下的鞠了一躬。 “目前,因战争消耗远超过日本预期,截止至今,日本已开支军费近17亿亿日元,5倍于其财政收入,仅每月偿还利息,即接近日本每月财政收入,战费已远超其国家所承受偿还能力,目前,虽然日本国内尚未出现如俄国一般反战团体,但日本国内已经出现了经济危机,由于农村中许多劳动力被征召到前线战,牛马、车辆也被征走参加“圣战”,农业因而陷入衰落,大多数乡村的稻田已经荒废大半,为了前线作战,日本将粮食强征强购,造成国内粮食短缺,为了保护商业阶层利益,又采取了高米价的政策,全国已经出现大规模饥荒……” 在梁敦彦就日本国内的形势作完解释后,一直不明所以的张之洞、袁世凯等人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想趁火打劫,也许用火中取栗更合适,利用日本已经在战争中耗尽财富的有利时机,斩断日本向大陆扩张的野心,从而确保未来十几年内的国家安全。 在梁敦彦介绍了日本国内面临的形势后,陈默然又把视线转身蔡锷。 “蔡卿,下面你来介绍一下日军的情况” “当前,日军自奉天战役后,虽全力追击俄军,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尽管大山岩命令部队以强有力的进攻掩饰其补给困难造成的无力再战,但奉天战役结束后,日军参战部队伤亡大、消耗多,丞需补充或补给,因而无力追击俄军,长达13个月的战争,已经耗尽了日军的锐气,现在的日军虽在东北有近34万军队,然其伤亡十七万人,现在的日本陆军,远非十三个月前的精锐之师而且持续一年的战争,已使不少日本官兵产生厌战心理,根据我们的情报,日军一些部队在接到追击命令时,表现的并不积极,从军官直到士兵都渴望结束这场战争。” 点点头,陈默然方才开口说道。 “好了,我想现在大家都清楚了原因所在,对于我们来说,无非只是一个问题,就是趁着日本虚弱无比,无力再战的时候,集中精锐将其从辽东赶出去,以及国内自身无力再战之事实,迫使其我们签定和约。” “陛下,可俄国方面” 尽管早已经同意了这个计划,但这个计划还有一个变数,就是俄国人。 “五个小时前,张浩已经同俄国达成了协议,俄国已经表示接受我国“武装保卫中立”的举动,并愿给予配合,同时俄国承诺将在“中立战”结束后,履行两年前与满清签署撤军协议,另外……” 陈默然稍沉默了下,他的眉宇拧成了一团儿,那份协议是由他似定的,但这时真的要履行的时候,却又让人如此难以接受。 “俄国人同意无偿将南满铁路交给我国,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要赢得这此战,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至于中东铁路,俄国同意以中东铁路公司全部资产包括中东铁路及沿线设备、火车站之造价售于我国,两亿四千一百八十九万三千一百四十九卢布三十八戈比……” “俄国人这次做的倒是还算公道” 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嘀咕声,这间屋子里的人大都知道,即便按两年前评估,整个中东铁路价值为3.75亿金卢布。除铁路资产外,中东铁路公司还有20艘轮船、数个码头及所属运河等共价值1150万金卢布的资产。此外,该公司还有自己的电信局、矿山、林场、学校、医院、法院、护路队等,现在中东铁路公司的市值至少值5亿金卢布。 用两亿四千万卢由买下中东铁路五、六亿卢布的资产,不能不说是非常划算的“生意”。 “公道?” 没有追问是谁说的话,陈默然只是冷笑一声。 “那条中东铁路,是在中国的土地上修的,所有的资产原本都应该是中国的,而在条约中,同样还有附加条款,若中国收回南满铁路,并收购中东铁路,不得更改路轨,铁轨宽窄应与俄国铁轨一律,在战争时期俄国有权用铁路免费运兵、运送过境物资,这就是所谓的公道” 在发泄心中的不满时,陈默然在心下忍不住长叹一声,至少现在解决了一个国家的问题,尽管不满附加条款,但他可以想象张浩在圣彼得堡同维特秘谈时,能够基本上让俄国人接受自己开出的条件,怕不是据理力争四字可能讲述的,甚至于俄国人能够接受以造价出售中东铁路公司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原本他甚至考虑过,用五亿卢由的贷款赎回这条铁路,可最终,这条铁路只用了不到一半的预算,就已经成功赎回,尽管其间还有一些不确定因素。 “不管怎么说,现在至少我们可以不需要再考虑俄国人的问题,而且在适当的时候,俄国还会成为我们的助力,他们同意中俄两国之间,在战争打响之后,建立最高渠道的直接联系,以便双方的配合,当然这并没有写进条约,这一点是符合我们要求的。” 在沉默了一会后,陈默然突然开口问道蒋方震。 “百里,还有多长时间?” 一直做着记录的戴效泉在听到陛下的这个问题时,心头不禁一颤,这场会议给了他太多的震惊,在观看这部“电影”之前,他从未想到,决定帝国命运的一战,竟然在悄无声息之中,已经进入了倒记时。 “两天” 参谋总长的回答,让这个房间内直到今天才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们,心头皆是一震,在黑暗中,戴效泉隐约听到有人倒吸着气,他完全可以想象他人的震惊,这场战争竟然带着投机色彩,但到了战场上,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中国能打赢吗? 在这种思绪之中,戴效泉接连在笔记本上用钢笔写下几个大大的问号,他把视线投向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的陛下,这时他才注意到,陛下今天并没有穿着白色的海军式军装,而是换上了茶绿色陆军军装,这是陛下第一次身着近卫陆军军装。 帝国拥有近卫陆海军,但两者全称却各有不同,帝国近卫陆军、帝国皇家近卫海军,这两字之差,使得陛下的戎装大都是白色的海军军装,而今天他却换上了陆军军装,望着陛下领衔上的金丝绣龙在灯光下闪烁的光彩,戴效泉隐约意识到,或许这一战之后,帝国近卫陆军的军旗上或许会增加五爪金龙的旗冠,如同海军一样,成为皇家之军。 “嗯” 点点头,陈默然看了眼蒋方震和蔡锷两人,然后才开口说道。 “此仗若是得胜,我将在南京光复大道举行胜利校阅拜托诸君了” 第20章 小算盘(求月票!求定阅!) 在世界战争史上,像日俄战争这样,交战双方远离本土,跑到别国的土地上打仗的例子,十分罕见;而类似那个**的清朝政府,置国家主权、民众生死于不顾,宣布“局外中立”,将这块被清廷视为“祖龙廷”、“发祥重地”的辽东大地任由日俄铁蹄蹂躏者,更堪称旷古之仅有。(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或许没有比此事更堪称奇耻大辱了。 1905年3月,中国,辽东大地。冬日的太阳,冷冷地斜挂在西方的山际线上。西伯利亚的寒风,撕扯着一面面破碎的日、俄军旗。高天烽火,鏖战正急;尸积如山,大地疮痍。从头年的2月8日日军不宣而战算起,日俄战争迄今已打了一年零一个月,战争进入了白热化的胶着状态。 两天前,俄军被迫后撤,日军占领奉天,取得奉天战役胜利后的日军并未停止进军脚步,并乘胜在11日中午时分越过辽河北岸,迂回至少铁岭北镇西堡附近,直逼撤至铁领的俄军,面对如猛虎下山般,新任俄军司令利涅维奇立即命令部队撤退至开原、昌图一线。 开原城只是一座小城,这座位于南满支线铁路一侧的小城,在地理上似乎并不是什么要镇,在10号之后,这里即成为了俄军满洲军司令部所在地,作为司令部的火车站外,停着一列装甲列车。 三天前,配备有多门57毫米诺登菲尔德速射炮和马克沁重机枪的装甲列车也不顾日军设置的路障,喷吐炽烈的炮火,横扫逼近奉天旧火车站的日军秋山支队。日军由于缺乏反击火力,只好动用“人弹”来炸毁铁轨,但因俄军装甲列车饱和的火力,日本"人弹"无一成功,反倒伤亡大增。两路奇兵如同一道流动的屏障,使日军的奥保巩军团无法继续向奉天纵深穿插。 尽管局部的胜利无法扭转大局,3月9日,日军第1军团突破旧站附近的俄军第1集团军阵地。日军在这一方向的推进与第3军团(仅距铁路几千米)的迂回运动,构成合围俄军于奉天城下的直接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库罗巴特金不得不下达了弃城命令,各集团军仓皇撤退。当俄军撤出城外时,又遭到日军的火炮轰击,仍然是装甲列车如同一道铁流压制住敌方的炮火,为部队撤退和在开原阵地构筑新的防线赢得了宝贵时间。 正是装甲列车挽救了俄罗斯满洲军免遭围歼的噩运,而现在,装甲列车仍旧是利涅维奇手中的电后一张王牌。 此时装甲列车的车头喷吐着烟雾,正准备向南方驶去,而在火车站内,在奉天撤退后缺枪少炮甚至徒手的士兵们,正在跳上火车车厢,一列列火车拖着几十节车厢,不断朝着北部撤退。 “利涅维奇一定是疯了” 等待撤退的满洲军第第52涅森龙骑兵团的曼纳海姆中校发着牢骚,几天前,正是他们这些芬兰骑兵,配合装甲列车拼死掩护着主力撤退,而现在,部队却要再一次撤退,撤退到四平街重新构建阵地。 “谁知道呢?也许利涅维奇被日本人打怕了” 将马赶上列车的曼克森接腔答道。 “或许他想着只有撤到四平街对安全吧” “撤到圣彼得堡才不用担心日本人” “对,就像阿列克谢耶夫一样” 牢骚归牢骚,但是命令总是要执行的,在日军刚占据铁岭的同一时刻,俄军突然放弃了开原甚至于昌图,近百公里的防线,而一路朝着四平街撤去,这种撤法,即便是库罗巴特金,也未曾下达过。 在士兵们或发着牢骚或在心里庆幸时,开原火车站内同样是一片忙碌,工兵团的团长们意外的被告知不得破坏铁路,又是一道奇怪的命令,而开原火车站的站车利库巴耶夫甚至被告知“不得破坏任何车站设施”。 一道接一道的命令,不仅让俄**官们充满疑惑,同样的也令驻俄军司令的各国战地观察员费解不已。 “亚历山大将军,利涅维奇是不是疯了” 特陶这位德国中校在司令部转移时问道迎面碰到的亚历山大.萨姆索诺夫少将,旁边的英国、法国观察员都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这位在战场上表现异常英勇的少将。 “他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整个俄国都疯了” 亚历山大.萨姆索诺夫少将吐出一句让人费解的话语,然后便径直离开了,他还要去指挥部队撤退。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有人开口问道,所有人都摇摇头。 “先生们,我想也许是因为俄国人丢撤了太多的武器,现在的他们根本无力阻挡日军的进攻,与其这样,主动后撤到四平,利用四平的有利地形,不仅可以限制日军的迂回攻击,同样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修建筑垒要塞,也许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是的,现在对于俄国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他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固守四平,为媾和提供一定的筹码” 当各国观察员们在那里议论纷纷的时候,新任满洲军总司令利涅维奇正在和自己的前任,现任的第一集团军司令库罗巴特金进行着只有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这是来自沙皇的谕旨” 面对库罗巴特金的质疑,利涅维奇开口回答道。 “为什么利涅维奇,我知道这是沙皇陛下的的谕旨,可我需要的是原因” 库罗巴特金质问道,他无法理解部队要在一夜之间放弃80俄里的防线,尽管在四平街一带构建防御工事是即定方案,但是这80俄里却可以为四平街的防御争取时间。 “库罗巴特金,我的朋友,” 利涅维奇看了一下窗外,方才继续说道。 “我需要你的支持和帮助,现在对我们来说,时间紧迫,我们不仅要撤出主力,最多只能在这个留下一个师,最好是那种已经丧失战斗力的一个师,如果都是伤员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然后我还需要一个可靠而可信的将军来率领这个师” 站起身,利涅维奇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说道。 “沙皇陛下之所以作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我们同中国人达成了一个协议” “协议?” 站在沙皇面前的维特双手将协议奉到陛下的面前,然后得意洋洋的吹嘘道。 “陛下,我想对于俄罗斯而言,这份《俄华密约》不亚于9年前臣同李鸿章签定的《俄清御敌互相援助条约》,虽然表面上我们付出的中东铁路公司,可实际上我们什么都没有交给中国人或者说,什么都没有付出” 此时的维特的确有自己得意的资本,9年前,他连蒙带骗的的诱逼李鸿章在《御敌互相援助条约》上签字,俄国用一个虚幻的条约,使俄国不费一枪一弹,实际上把满洲变成了俄国的势力范围,不仅如此,还利用中国人出资建了开发东北的华俄道胜银行,从始至终,俄国都是在利用满清实现了对满洲的控制。 “维特,朕庆幸能够拥有你作为帝国重臣” 尼古拉二世看着这份密约的文本,正如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维特问道。 “中国人什么时候会向日本发起进攻?” 沙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之意,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看到,中国人卷入这场战争,胜也好败也好,俄罗斯是赢定了 “我想应该在明天” 维特肯定的说道,他已经接到利涅维特发来的密电,密电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他们两人能够看懂那份秘密。 听到明天中国人就会卷入这场战争,有些兴奋的尼古拉二世站起身来说道。 “中国人以为他们很精明,他们利用俄罗斯和日本两国虚弱不堪时,卷入这场战争,谋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但是,他们却忘记了一点” 做为沙皇,尽管他从未做好当一名沙皇的准备,甚至于当年在得知父亲的死讯,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沙皇的时候,他都曾抗拒着皇位,尽管这是他的使命,但生性易受他人影响的尼古拉二世,却并不认为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好的沙皇。 在这场战争无可避免的爆发之后,他曾试图用自己的努力,向世人证明自己将会是一个出色的沙皇,俄罗斯帝国依然是那个强大的俄罗斯帝国,但残酷的事实却无情的打击了他的信心,使得他无可奈何的选择了逃避现实,躲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寻找那么一丝安慰。 可现在呢? 面对这么一份对俄罗斯帝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条约,他却突然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也许,现在臣民们会反对他,但再过几个月,整个俄罗斯帝国都将盛传着他的英明,最终,他依旧是俄罗斯人民的“小爸爸”,任何不满的情绪,都将会被一场辉煌的胜利所打消。 “维特,我想现在对于我们而言,我们唯一需要就是在中国人实现战区隔离之后,等待着他们向日军进攻的结果,无论是胜或是负,我们并不关心,甚至不需要关心,他们的结果如何,对于俄罗斯而言并不重要,对于俄罗斯唯一重要的就是,我们会因中日两国间的战争,获得了宝贵的喘息的机会,利涅维奇得了修整部队的时间,而且我们可以向满洲调派更多的军队,虽然作为回报第二太平洋舰队,将在法国的殖民地印度支那的金兰湾作为威慑力量,防备日本舰队的调动,在金兰湾,长途航行的舰队可以得到进一步的修整。” 尼古拉二世的声音忽的提高了一些,这声音充分显露了他此时的亢奋之情。 “陛下,我相信现在一个非常有利于俄罗斯的局面已经出现了,在这场三国战争中,俄国将是最后的赢家,现在中国人是趁日本疲惫不堪时发起进攻,假若他们的进攻失利时,那么在未来的几个月中,届时日本陆军一但受到重创,为了确保一方面的胜利,他们必定会寻求与我国媾和,以便放开手脚解决中国问题,我们所需要的就是看两**队损失情况,假如两者都已筋疲力尽,就撕毁密约,同日本单方面媾和,一但日本向中国全力进攻,必定会加大日军损失,而中国肯定会尽力抵抗,这只会进一步造成日军的损失,而到那时,维特,我想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我们可以在各国干涉前,随着战场向华北地区的扩散,在满洲将出现有利于俄国的战局,我国可重新拿出这份《中俄密约》,在日军主力陷于华北时,把日军赶出满洲,把满洲从中国合并过来。” 深吸一口气,维特甚至在庆幸自己的算盘打的是多么的精明,甚至于在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苦心经营的远东扩张在化为泡影时,再一次成为了现实。 “若是中国陆军击败日本陆军,我国同样可获得与日本体面媾和的机会,想来那时对于日本而言,他们唯一所依持的唯有海军,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赢得战争的胜利,而是如何结束这场战争” 在维特这么说时,尼古拉二世点头赞同道。 “的确是这样,到那时,对那些矮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结束战争,而是继续进行没有胜利希望的战争,而俄罗斯帝国在这场战争中的地位却是超然的甚至可以说,将会成为左右战局的力量” “是的陛下,届时,俄罗斯将会因这种左右战局的地位,而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 维特这时才说出自己的本意,他的声音中带着些果断之味,他相信自己为俄罗斯帝国创造了一个最有力的条件,这亦是他最终愿意表示把南满支线还给中国,把中东铁路卖给中国,甚至放弃在东北的特权的原因。 因为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真正履行这一条约,正像《御敌互相援助条约》一样,在他看来,这份密约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在他看来,在中国没有能力履行条约的时候,自然所谓的条约就不需要去遵守,这亦是他坚持在条约的附加条款中添加一条“必须在中国有能力确保满洲不为第三国所控制,并确保中东铁路与南满支路安全的前提下,俄罗斯帝国方予以归还”的原因。 “陛下,我们在条约中所失去的权力,就其本质上,只是一次纸面上的归还而已,我国在满洲的绝大多数特权,都与铁路有关,如若不交还铁路,绝大部分特权就不会失去,而且,今天失去的特权,明天,在中国因为这场战争极度虚弱的时候,俄罗斯同样可以进一步的赢得更多的特权” “你的意思是,中国不可能赢得对日本的战争?” 尼古拉二世看着给自己带来希望的维特反问道,如果中国根本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那么俄罗斯就必须要像维特说的那样,做好另一手准备。 “陛下,我更认同,胜也好,败也罢,战争的结果是,中国陆军必定会遭受严重损失,若是日本以海军向扬子江一带扩张,而在金兰湾的第二太平洋舰队,可配合英美等国对日本加以干涉,同时借日本舰队威胁,像十年前一样,诱使中国放弃南满铁路和赎买中东铁路尽管最终一切又回到原点,不过我想,到时我们就赢得了这场战争” “若是他们赢了呢?” 尼古拉二世拉着反问一句。 “如果中国获得了胜利,可以想见,中国人势必将会重返朝鲜,而俄国将随之再次进入朝鲜至于日本他们挑起了战争,但最终他们会失去一切” 维特的回答让尼古拉二世沉吟了一会,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答案,他所希望的答案是一场辉煌的胜利,一场足够改变国民对自己看法的胜利,用一场军事上的胜利,去转移国内现在越来越激化的矛盾,这才是他所需要的。 “维特,我想在中国和日本之间,我们根本不需要他们谁去赢得胜利,我认为,最终的获得胜利的,只能是俄罗斯,而不是中国,或是日本” 说到这,尼古拉二世又低头犹豫了一会,随后才抬起看着维特。 “维特,我觉得,俄罗斯帝国不同于中华帝国,中华帝国受限于他们的力量,他们可以用投机的方式去赢得一场战争,但是我们呢?对于俄罗斯来说,俄罗斯需要在战争上证明自己的尊严” 这是第一次,尼古拉二世用“中华帝国”去称呼中国,在言语间的转变时,他的心中所在意的却是俄罗斯帝国的“荣耀”,或者说他的“荣耀” “我们在金兰湾进行适当的休整之后,必须要向日本海军发起进攻,无论陆战的结果如何,我们必须要日本海军发起进攻,俄罗斯必须要以一场辉煌的海战胜利,去结束这场战争” 在尼古拉二世说出这番话时,维特差点没直接昏倒过去,自己、自己苦心经营着这一切,最后……陛下竟然放弃轻易可取的胜利,而选择了,他疯了……一定是疯了 第21章 死得其所(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总是先看到列车的灯光,然後才听到隆隆的声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每一次当火车从站台前经过时车站信号员总爱站在站台上,然后感受列车进站时的强烈气流,春夏秋冬一直如此。 今天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依然和过去一样,在看到信号灯亮起之后,担着信号灯,站在月台上,等待着火车的经过。 半个钟头,伴着火车的长鸣,他看到一列亮着车灯的列车驶了过来,他举起手中的信号灯打了一个信号,在火车越来越近时,他才发现这列火车和平常见到的列车截然不同,打头的并不是他所习惯的火车头,而是一个铁箱子,铁箱子上盖着帆布。 再朝后,又是一个铁箱子,铁箱子喷吐着烟雾,这是火车头,可火车头的周围完全被铁板挡着,再朝后看去那是几节堪称巨型的车厢。 车厢完全被满是碎片的网所覆盖着,车轮一个紧挨着一个,中间突然出现几十尺长的位置没有车轮,再朝后又是的一满是车轮的车厢,说他是车厢,其实也不算是,尽管盖着网,可他还是能感觉到这车厢上似乎有一个粗长的管子。 这列奇形怪状的,完全被铁板包裹着的列车并没有在火车站停下来,而直接朝着关外使去,就像过去的两天中,不断从这里经过的列车一样。 寒风归着列车炮的装甲车厢的缝隙吹进车厢内,车厢里正在床铺上睡着觉的炮兵们,显得很是安逸,打呼声在车厢里回荡着的时候,在另一节车厢内,几名军官,却围在一布模型前,正在那里计算着什么。 “咱们要从新民县射击点,瞄准日军炮击,大约需要发射一百发炮弹” “射击点是15公里……以最大射程计算,咱们只能朝日军纵深20公里的位置开炮,而日军弹药库,距离射击点有19公里” “射程是够了,剩下的问题,就是能不能打得的准的问题。” “这炮,两星期前才从下船,拼了两个星期,昨个才完成组装,连试射都没试射,然后就直接拉上了前线,到时打个十几炮都打不准,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几人在那里说话的时候,一名军官悄悄的离开了这间装甲车厢,车厢顶上的呼啸声一阵紧似一阵,狂风暴雪袭击着车厢,铺位上方隐约可见的射孔给越来越厚的积雪遮没了,火车出山海关后,便碰到了这场在关内绝不会存在的风雪。 蒸汽火车发出凶猛的、撕碎风雷的怒吼,拖着军用列车在夜色沉沉的原野上、在白茫茫的漫天飞雪中疾驰。在轰隆作响的车厢的昏暗中,在车轮磨擦冰雪的尖叫声里,在士兵们从梦中发出的喃喃呓语中。 用力推开那结着浓霜、隆隆作响的又重又厚的装甲车门,薛天对着门缝看外面的暴风雪。顿时,车厢里雪花飞旋,冷气逼人,一股寒意冲着他的两腿直往里钻,机车发出的威胁般的咆哮声,夹着隆隆的车轮声和车轮磨擦冰雪的尖叫声一齐冲了进来。 穿过伪装网吹进来的寒风让他裹了下大衣,然后便尚着梯子走上炮位,这门305毫米列车炮,车体重达340吨,这辆列车炮是用于华北地区海防,而现在却是朝着沈阳的方向使去。 在风雪中,薛天看到几个身影,在炮位的圈角内,三个人围在那个小角落内,借着电筒,正在那里合计着什么。 “距离……” 风和车轮摩擦冰雪时的尖叫叫掩盖了他们的喊声,但从喊声中,薛天能听出来,这些从海军调来的炮手,正在这里抓紧时间,学习着这种全新的火车大炮的操作,炮虽和他们用的炮一样,但这门炮的操纵与是截然不同。 “长官” 一个少尉看到薛天的到来,连忙起身行了个军礼,薛天认识他,他是气球兵,就是列车上装备有系留气球上的观察员,乘坐在气球上的观察员能侦察方圆20千米内的地形,向大炮提供矫正弹道和指示地面目标的信息。 “你们这是……” “回长官,兄弟们睡不着,所以想抓紧时间再练一会,到了地点,谁知道有没有时间练” “是啊没时间了” 薛天点点头,这时他才看到,在炮车上不仅只有他们三个人,还有几十个战士都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们都在进行着白天的模似操作,炮车上的战士们,都知道自己担负的使命,他们将鸣响第一炮。 “没时间了要是有时间的话……” 薛天在心里这么想着,最终他还是加入到了战士们的队伍中,口令开始从他的口中发出,火车朝着前线行驶着,而火车上的战士们,却是顶着刺骨的寒风继续训练。 在另一个车厢内,李颂明和战友们,正那里擦刮着一枚沉重的炮弹上的厚厚的黄油,为防止生锈变质,炮弹外壳要涂上一层厚厚的黄油。送入炮膛前,一定要把黄油刮去,并用布揩干净。 “兄弟们,手脚麻利点,黄油不擦净,影响射程,不说,还打不准,别他娘打起来了,因为咱们没擦干净炮弹让人扯着咱们是老驴**,中看不中啊” 在吆喝的时候李颂明右手的木刮片,正麻利的炮弹弹体上刮着,在刮着炮弹的时候,盯着炮弹,就像盯着娘们一般,甚至连引信封口塞的铁环内黄油也不忘擦的干干净净。 “***,小鬼子,爷爷十年后又杀回来了” 李颂明在心底喃语着,十年前,同样是炮台兵的他旅顺和日本人干过一仗,这梦里头早就盼着报仇雪恨的那一天了。 “哈……” 朝着炮弹上哈口气,用棉布用力一擦,终于擦干净一发炮弹后,李颂明在唇间嘟嚷了一句。 “亲儿子,到时可得给老子争口气啊” 下了一个下午的雪,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停下了,几乎是雪一停,便走几匹马便在雪原上狂奔着。月光下,骑在马背上的林延仁用家乡腔哼起了小曲,这会的他显得有些兴高采烈,作战会议已经开过了,战斗任务也已经下达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呢?恐怕就是漫长的等待了,他相信自己的部队不会让自己失望。 木子秋望着远方,神情有些失神。 “长官,你觉得日军是咱们的对手吗?” 相比于长官,他没有长官的那份自信,作为军官,他知道身为长官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下,都要表现出百分之百的自信,只有长官的自信才能鼓励下属,可自己呢? “平心而论,日军还是很厉害地,日军长于迂回包抄作战,从他们和老毛子干起来,老毛子没少吃亏,而且日本士兵作战极为英勇虽说咱们是有心算无心可要是打起来,胜负还是两两之数,到时候,咱们就只能用命扛了,有时候打仗这事,谁胜谁负,就看谁能撑到最后,只要咬着牙挺下去就行” 挺……说着容易,做起来难,真打起来,挺上一分钟,都不知道要挺掉多少条人命,更何况,对第二军团来说,或许暂时不需要打大规模的攻坚战,可在那狭窄的夹缝间打仗,本就不容易,没有迂回的余地,甚至都没有防御纵深,这场仗对第二军团来说,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这时,林延仁地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息了,双眼不由的朝着前方看去。 “人生自古谁无死?……能死于国战,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林延仁沉吟了一会,用手安抚了一下跨下的战马,然后便开口说道。 “好了,木头,别在这里感慨了,咱们是军人,不是酸啦巴几的文人,这一仗,只能成,不能败” “长官,你想过小青子吗?” “小青子?” 先是一愣,然后在林延仁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年龄比自己小上十岁的那位本家林郁青,二十岁的少将旅长——大连城防司令。 近卫军有二十三四岁的将军不稀奇,都是速训班出来的青年军官,若非如此,陛下又祈会筹备帝国陆军大学,怕等这场仗结束之后,高级军官都会到帝国陆军大学进修,可是像林郁青那样十九岁就当上了少将,也是独一份。 “咱们这边打起来了,你我都平安无事,可大连却不一样,大连周围都是日本兵,小青子身边不过才只有5800人,野炮迫炮加在一起,也就几十门,虽说打从夺了大连,就开始沿城修建堑壕体系,可在他旁边可是有一个日军师团在那,而且在辽东半岛各个日军医院里还有两万多日军伤员,就算是半数上能拿枪,他也是一个顶十个而且……” 木子秋的声音略显得有些低沉,在他调到到参谋部之前,他和林郁青的关系非常不错,可眼下,他却知道,这一次,就是那个“打不死”的小青子,恐怕…… “人生自古谁无死啊” 林延仁喃喃着吐出一句话来。 “能死于国战,也算是死得其所 第22章 夺桥(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黎明,静的出奇而黎明前的黑暗,往往又黑的出奇。 月光下的沈阳,同样静的出奇,沈阳城,依还是中国的城市,日军并没有入城,不过在城外,沿着沈阳旧站、沈阳新站,数万正在修整的日军却窝在这座城市的周围,在两天前的沈阳战役中,俄军的突然反攻,打了的日军第三集团军一个措手不及,原本就是猛打猛冲的第三集团军损失即颇为惨重,而这更进一步加重了他的损失。 在黑木为桢上将和奥保巩上将率领的第1、2集团军先后到达铁岭,并向俄军追击后,损失掺重的第三集团军的第第2骑兵旅,便撤回了沈阳修整、补充,尽管日军未能如愿进行,可沈阳却正在华成日军在满洲第三集团军,虽说是休整,可在休整的同时,却又需要“防卫”沈阳,防止任何“意外发生”。 意外?会有什么意外呢? 在日本明确拒绝同中国进行“关税新约”谈判之后,面对表现并不算友好的中**队,而且是一河之隔的中**人,或许日本也觉得自己需要做一些防范。 在辽河两岸,西岸是中**队经过数月苦心经营的防御线,尽管后来放弃了绝大多数地区,但是在沈阳一线,近卫军却一直驻守在这里,而东岸,从9日起,日军便重新修整了俄军的防线,构建了自己的战线,不论中国人是否会发起进攻,但出于谨慎,构建出防御阵地也好,警戒阵地也行,总是需要作一些准备的。 黎明前的黑暗中,无论是东西两岸似都笼罩在一团静寂之中,可是在西岸同样笼罩在一片黑暗之的战壕内,一顶顶最新装备的钢盔,在月光眨着反光,步枪枪头的刺刀映着月光,钢盔下是一张张兴奋而紧张的脸。 当战争爆发的时候,有人兴奋、有人紧张,每一个人都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张波添了添了嘴唇,戴着手套的左手忍不住朝着枪刺摸了一把,随后他的眼睛便盯着站在出击位置探头看着对岸的连长,此时连长正叼着哨子。 而在他们的面前,每隔50厘米,一根简易的梯子,那是出击的梯子。 “检查弹药” 班长和伍长们,不时重复着早已重复数次的命令,检查弹药是否齐备,每人120发子弹、4枚手榴弹。 检查急救包,四根绷带、两块纱布,还有什么,装满炒面的干粮袋、水壶,一但接到出击命令,他们根本不可能再有吃口热饭的机会。 在这焦急的等待中,炊事班的伙头兵,抬着热腾腾的竹筐,筐里头尽是两拳头大的大包子,而且还是白面的,包子的香味战壕里弥漫着。 “快点,快点大肉馅的包子,每人先拿两个,可尽的造啊管够” 像抢食一样,原本等待出击的战士,立即开始抢起了馒头,不论是否紧张,每个人都像的饿死鬼一般的狼吞虎咽着。 “狗养娘的,最后一口热饭了” 李天峰大口吃着包子,就着开水咽着下后,在嘴里骂咧着,骂咧着咬着包子,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着,这一仗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狗日的大肉馅包子,……要是有碗羊肉板面就好了” 在大战来临前昔,不再有往日的期待或是焦切,有的只是战壕里人们各种各样,或许正常或不正常的反应。 “老子死了,也就是一大肉馅包子” 铁国良骂了一句,或许感觉头顶上的前几天刚领到的钢帽子太过于沉重,他脱掉了钢盔,连吃了两个喷香的大肉馅包子后,平素至少能吃八个的他,这会却吃不下去了。 “班长,你怕不” 旁边的怀抱着轻机枪的马国忠愣愣的问了一句,过去他喊着操日本小鬼子的蛋,可这会他的腿却忍不住颤着,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对于五十二师的战士来说,这又未偿不是第一次上真正的战场,他们和河州步队杀过,可那却是两个时代的战争,而现在他们所需要面对却是意志、装备绝不逊于他们的列强之军。 “怕,怕个鸟,小日本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子弹照样能打死,炮弹也能炸死” 他嘟嚷了一句。 “你小子到时给我瞄准了打,班里的兄弟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这架机枪了” 嘟嚷着,他把头抬上战壕上插着的那面国旗,国旗的朝着西北飘着,他们要把这面国旗插到奉天新站,直线距离50公里整 时间…… 哨声响了 “嗵” 伴着炮栓关闭的声音,第一军第一重炮旅的48门152毫米远程加农炮炮膛关闭,被摘掉了炮衣和伪装网的大炮修长的炮管直指天际,这是利用舰炮身管设计的远程重型加农炮,射程超过20公里,几乎是全世界射程最远的地面火炮。 拉着炮绳的炮手,右手将炮绳系缠在手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边小旗,等待着开炮的命令,而来回渡着步的军官们,不时的会打开怀表,最后一刻凝重的空气,几让人心生窒息 与此同时,距离辽河十几公路的一道临时铺设的铁路支线上,一门巨型的大炮横跨在十字型的铁路线上,在电动机的调整下,铰接式厢体上的大炮,调整着射角, “咣” 800磅重的炮弹,在电动推弹机的推动下,被装进了炮膛,随之又是一个个发射药包,在火炮装填的同时,站在指控台上的薛天不断的下达着调整射角的命令, 完成装弹的列车炮那52倍305毫米火炮修长的身管,开始缓缓以45度射角直指向天际。 嘟…… 就在薛天调整着铁道巨炮的角时,伴着夜空中的汽笛声,一列火车喷吐烟雾轰隆作响的朝着辽河铁路桥使去,那是辽河上唯一的一座桥,在桥的西岸驻有日军的一个大队的士兵,这列火车和过去从这里驶过的火车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是运载着面粉或是铁丝、钢轨之类商品的火车,无论是日军或是俄军,都需要这些货物。 十几分钟后,在列车距离铁路桥还有一两公里时,列车开始减速,车厢内一个个荷枪实弹的战士,透过闷罐车车门的小窗户,从铁路两侧的树木和建筑能够分辨出列车已经减速了。 “兄弟们,枪上膛” 从肩下将冲锋枪朝前一推,王义的双目直视着车厢外,车厢内哗啦啦的上膛声回响着。 “上刺刀”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咔咔的上刺刀声音,一路上咣当作响的闷罐车里,似乎不再有那咣当声,静的出奇,只剩下了战士们的紧张而急促的声音。 在车厢门旁,一名战士随时准备开门,再朝里,六名端着冲锋枪、轻机枪的战士瞄准着车厢外,只待车门打开的瞬间,即开枪扫射。 在这紧张的凝重之中,列车驶入铁桥,列车行驶在铁桥上卷起了一阵风啸,风啸越越来越小,火车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桥西头沙袋围住的哨位上,提着枪的日本兵眯着眼睛望着亮着电灯的列车,他感觉今天的火车和平常似乎不太一样,直到列车将驶出桥时,他才意识到,今天这辆火车似乎没拉汽笛,而且速度也很慢,而且是越来越慢,就在愣头愣脑的功夫,他看到车厢的门突然被拉开了,不待他从黑暗中看清楚,便感觉有十几个黑影接连跳了出来,黑影在雪地上跌倒了却又连爬带站的朝着哨位冲了过来。 “敌袭” 这个念头不过是刚冒出来,甚至不待他拉动枪栓,打开保险,他就看到一个人冲跳过了沙袋,那个人的手中挥着工兵铲已经高高的扬了起来,倾刻间,他只觉得脸上一麻,整个人便倒了下去,喷溅的鲜血,染红了地上雪,扑到哨位内的士兵,没有人开枪,同样的,哨位上的日本兵也没有机会开枪。 一阵急促而短暂的短兵相接后,哨位上留下了三具被工兵铲劈砍的有些走形的身体,这时远处已经传来阵阵急促的枪声。 “跳跳……” 尚未停稳的火车上,王义不断的嚎喊着,一个个战士从列车上跳下,端着枪朝着日军的军营冲去,急促的枪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手榴弹” 几乎是在冲到有日军军营外时,他们的反击才算猛烈一些,可这会几百枚手榴弹已经甩进了军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惨叫声和惊慌的叫喊声在日军护桥队的军营里响起时,王义已经率领着下属从正门攻进了军营。 “中国人” 在双方撕杀时,那些未急穿上棉衣、靴子的日本兵,借着火光看清楚冲进来的敌人,大都是带着一声惊讶的叫喊声,他们做梦也未曾想到,进攻他们的竟然是中国人,而且是中国官军,在他们发现了这个事实时,铁路桥的战斗,却已经接近尾声。 “杀光他们不留俘” 打空一梭子弹后,王义趁着换弹匣的功夫,冲着身边的大声命令道,这时空气中的异响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抬起头朝着天空看去,什么也看不到,但这声音……是炮声。 取出怀表,他看了一下时间,凌晨四时十五分,3月13日。 [奉献] 第23章 进攻(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或许在亚洲从来未曾经有过如此狂烈的炮击,在第一波次火炮准备中,近卫军第一集团军所属近两百门88以及152毫米野炮、加农炮,以及唯一的一门305毫米列车炮,会同营、团、师属82/120毫米/240毫米迫击炮部队,向辽河东岸的日军前沿阵地倾倒了超过近两万发炮弹、等于约数百吨吨钢铁及炸药落到了预定日军目标区。(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轰……” 如同的爆雨一般的炮弹,不断的落入日军在俄军遗留阵地上修建的工整,猛烈的爆炸冲击波将原本就已经被日军用山野炮蹂躏一翻的战壕炸成的废墟,泥土和烟尘伴着钢铁的破片在战壕中肆虐着,钢铁的破片收割着战壕中日军的生命,冲击波震碎了近距离的日军士兵的内脏,甚至扯碎他们身上的棉衣。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浓烈烟尘,战壕内被呛的大声的咳嗽着。 “是露国人打来了吗?” 桥本次郎摇晃着被震的昏沉沉的脑海,大声喊问着,他身上凌乱的军衣上,这会尽是灰土,外军装早不知道扔在了什么地方。 “队长阁下,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在烟雾中答了一句。 但是更多的士兵们早已经被这种他们从未遭受过了猛烈的炮击给惊呆了,他们中的许多人抱着脑袋蜷缩在战壕之中,他们颤抖着、咳嗽着、哭喊着,用劲力气嘶吼着,似乎是这样就能让他们吼去恐惧一般,整个大地都是剧烈的颤抖着,飞落的尘土和肢体的碎块,让士兵们发出阵阵惊恐的尖叫。 在这似乎看不到尽头的炮击之中,一些被吓的乱窜的士兵朝着甚至朝着战壕外冲击,瞬间他们的身体就被炸的粉碎。 此时,这些人,似乎不是经过旅顺血火地狱考验过的日本军人,而只是一群被炮击惊吓到的年青人,但这只是一部分人,更多的人却是尽量蜷缩着身体,以让自己的身体贴近战壕,在旅顺血战,使得他们明白,应该如何自保。 “嘟……” 在炮击开始的时候,近卫军的战壕中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子声,刺穿了轰鸣的天地,即便是在炮声隆隆之中,刺耳的哨声仍然像是能刺穿的所人的耳膜一般,甚至可以穿透剧烈的爆炸声。 “杀” 随着长官们进攻的哨声吹起,近卫军的战壕立即沸腾了起来,第五十二师一三九团的一千九百余名第一波突击步兵便利用梯板冲出了战壕,掩护冲锋的重机枪,同时向着对岸日军阵地喷吐出了火舌,以用于压制日军士兵可能的还击,而跳出战壕近两千名步兵已经成十几柄刀尖刀向日军的阵地压去。 “快点” 提着步枪铁钢良大声叫喊着,在冲过河堤时,脚一打滑,整个人便摔在辽河的冰面上。 “向前” 在努力站起来时,铁钢良连滑带跑的朝着对岸冲去,必须在要日军炮兵反应过来,用大炮轰碎辽河上的冰面前,突破他们的第一道阵地,在脚踏上辽河时,他整个人完全松了一口,死也要死在辽东。 这会已经跃出战壕第二波官兵们,正在接近辽河,却突然停止了脚步,辽河上炸起的白色烟团和升腾的火球,剧烈的爆炸声和冲击波扬起的碎冰阻挡了第二波次,一三八团的脚步。 “保重” 前进的道路暂时被阻断的官兵,看着河的对岸冲击着快步猫着腰冲锋的十三九团的战友,在嘴边轻语着,他们必要等日军火炮从辽河转向进攻部队后,再利用木板铺设冰桥过河, “嘟……嘟……嘟、嘟……” 在密集的爆炸声中,冲锋的近卫军战士们根本听不到士官和军官们的命令,只是像训练时那样听着连排长的哨声,追随着班排长手中举着的小红旗前进,甚至于就是连他们自己喊出的“杀、杀”声都听不到,所有人的耳朵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如雷鸣一般充满着暴烈的压力的爆炸声。 日军的前沿战壕已经完全被摧毁,被炸翻的战壕中只能听到日军士兵们惊恐不安的吼叫声和大量伤兵嘶心裂肺的嘶喊声。 “八噶,混蛋,站起来,像个武士一样” 桥本次郎用力地踢打着躲在垮塌的战壕中瑟瑟发抖的士兵。扯着他们的衣领将他们拉起来。推到被炸垮的战壕边,让他们瞄准前方。 虽说为这些懦夫的表现而感觉到羞愧和愤怒,但他知道自己的大队时有太多的新兵,再看一下那些老兵,嗯还不错 此时日军的阵地已经不再是一个阵地。而是一个血腥地地狱,战壕完全变了个模样,焦黑的弹坑、被炮弹掀翻的泥土,垮塌的战壕,燃烧着圆木支撑柱。残破的武器、散落的弹药箱、炸散的铁丝网,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如同地狱一般地模样。 “是中国人打来了立即报告联队长,中国人正在朝我……” 就在桥本次郎凭着炮弹的焰团,看清冲击的敌人时,他总算明白自己所需要面对是什么了。 “准备射击” 即便是在冲锋时一三九团的官兵似乎都能感觉到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颤抖着、摇晃着,是炮击或是他们踩踏的结果,已经无人在意。对于他们而言,他们现在唯一的使命就是向河岸后500多米的日军前沿冲去。 在他们冲上辽河时,河堤上日军警戒哨甚至根本就没能起到任何阻拦作用,在对岸重机枪的压制下,被逼近战士们用手榴弹轰上了天。 为了这次突击的成功,进攻的部队只能与炮火保持一百米的距离,一但前沿压制炮击向纵深延伸时,进攻部队就到了用刺刀和手榴弹和对方展开短兵相接地白刃战的距离。 当炮击向日军阵地纵深延伸时,在战壕上硝烟还未来得急飘散时。那些侥幸再次从铁火地狱中逃过一劫,刚刚把步枪依在胸墙上日军士兵们,只及扣动一次扳机,甚至还未看清对方的长相,就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如同浪涌一般喊杀声,随即黑压压的如同雨点一般黑点从空中扔了过来。 上千枚手榴弹,在冲锋的战士距离日军阵地还有三十余米的距离先后扔出,千多枚手榴弹在日军的被炸垮地战壕中连绵不断地爆炸,在爆炸的烈焰和弹片要战壕和战壕前后横飞的同时,已经有人冲上了他们的胸墙。 “哒、哒、哒……” 第一波冲至日军战壕上的战士们立即使用冲锋枪、步枪、机枪扫射着战壕中任何可动的目标。随即跳入战壕之中用刺刀、冲锋枪屠杀着日本兵,尽管只有几十人,但这几十人却像是战壕压路机一般,全是一副势不可挡的模样。 “杀” 近卫军的步兵们像是在过去的训练中一样。怒目圆瞪的挺着步枪大声吼叫着把刺刀刺入日本地胸膛。像训练时一般几名手持步枪的士兵自然的以冲锋枪或机枪为一组。冲锋枪、机枪利用自动火力扫射,而手持步枪的士兵则用刺刀收拾残敌。 攻入日军战壕内的士兵们的动作有如训练时一般娴熟,他们所使用的战术非常简单,但是却非常有效,冲锋枪和刺刀的完美,使得这些突击小组就像是战壕收割机一般。在战壕中收割着日军的生命。 面对这种收割生命的战争机器,在短时间内被突破阵地的日军并没有惊恐,没有人向后逃去,而是三五成群的跃出战壕,在那些近乎完美的杀人机器彻底冲击自己的战壕前,就主动的跳出了战壕。 “突斯给给” 手拿着指挥刀的桥本次郎大声叫喊着,眼前那一幕,让他坚信死守战壕,不过只是送死罢了,只有混战才有可能守住阵地。 相比于近卫军连胸墙深达一人多的战壕,日军的战壕很浅,只不过是一个跃进,就可以跳出去,并不深的战壕让防卫者付出了代价,而现在却又有利于他们的仓促的反冲锋, 两支军队在战壕前碰撞在一起,在这种混乱的拼刺中,冲锋枪、轻机枪,完全失去了作用,唯一起到作用的是敌多双方的步枪和刺刀。 “杀” 伴着暴喝,张波冲着面前的日本兵便是一个突步刺,却被对面那个头并不算高的日本兵挡了下来,尽管张波曾经取得全连拼刺第一名,但这位,对面的这个个头不高的日本兵拼刺技术的娴熟,甚至远超过他。 手臂的痛楚不断的提醒着张波,自己碰到了一个硬茬,与自己每次都想刺中他的要害不同,这个日本兵每次都会借着巧,刺伤他手臂,手臂上剧痛让张波早没了先前的那股如猛虎下山般的气势,尽管他占着枪和刺刀比日本兵长了近十厘米的便宜,可碰着这么一个老手,他第一次没了信心。 “啊……” 手抓着机枪管,用枪托狠狠的砸倒了一个日本兵的同时,看着兄弟们在拼刺时并没站着便宜,甚至一些战友不断被日军的刺刀夺去生命,马国良听到排长在那里用力的嘶吼着。 “机枪用机枪扫光这群王八蛋” 接着排长又在那吼了一句。 “卧倒” 声落的同时,端着轻机枪的马国良几乎是本能的选择服从命令,他全不顾可能的误伤,便朝着最近的日本兵扫去,他一边扣着扳机,一边喊叫着,卧倒、卧倒 在排长的喊声中,同样也有一些机枪手、冲锋枪手用手中的自动武器不分敌我的扫射着,原本在拼刺中占着便宜,正士气高涨的日军被这种不顾死活的打法打蒙了,桥本次郎只是感觉到胸前似乎进入一个什么东西,就重重的跌倒在地。 在日军不断被冲锋枪和机枪子弹击中倒地时,同样也有近卫军的战士被自己的子弹击中,或许正是得益于平素严酷的军法,在卧倒声响起时,更多的人却是本能的卧在地上,甚至不顾正同自己撕杀的日军随时可能杀死自己。 一手持机枪另一手换弹匣的马国良感觉泪水都快要从自己的眼中流下,他亲手打死打伤了三四名战友,军令就是军令,在扣动扳机时,那几乎是一种本能。 “杀光他们” 一两分钟后,红着眼的官兵们叫喊着,用刺刀、用枪解决掉防线上的日军。日军河岸防线的战斗,仅仅只持续了不过几分钟而已,战斗尚未结束时,一三九团的三营的战士便继续朝着日军纵深挺进。 随着两发信号弹地升空和总攻地冲锋号的吹响,近卫军前线战壕内早就等候着进攻地两万余名官兵,立即跳出战壕沿着工兵用木板在冰上铺成的几十条道路,向着对岸冲去,真正的战斗绝非河岸,而在奉天城下 第24章 战胡儿(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电光乎?雷鸣呼?曰:否否否 盖沈阳方面之炮火与时俱进而益益加剧矣,我等私心窃计曰“此时修罗场之光景如何乎?”……” 《民报》炎黄4603年3月13日。 一三九团指挥所设在一座半废墟的民宅内,距前沿几千米。落霞纷纷中,从师部传来了消息,有的部队已经沈阳侧后迂回运动了。 眼睛熬得通红的熊克武,一屁股坐在火上上,摸出一盒揉得像纸团似的20支装的“牡丹”:抽支烟,神仙神仙。副团长邱少山和参谋长黄致鹏显见了,上去就抢,他们两早已经断粮了。 熊克武只说了一句。 “别抢,一人一根,再分两根,吸完,跟我一起抄家伙上前线” 一包烟就这么散了,三人一分了三根,还剩下11根烟,熊克武抬头看着门外的警卫排的战士。 “卫兵,把这烟拿去给排里的兄弟们吸,告诉兄弟们吸完烟,跟老子一起去死” 腰间佩着两支手枪的战士接过的烟,什么都没说,而是拿着烟出了这间破屋。 咣咣咣咣,一阵炮弹突然打过来。一发山炮弹落在不到十几米处,溅起的泥土石块,冰雹般砸在房顶身上。没爆炸,是发臭弹,不然他们三没准得搁下个。 叼着香烟邱少山作坐起来,从墙上取下一支冲锋枪。 “团长,我先走一步,我去一营,” 黄致鹏叭叭的两三口气把烟吸完后,最后又深吸一口烟,吸的烟头都烧嘴的时候,才有些依依不舍说道: “团长,我去一营吧”。 熊克武拍拍身上泥土。 “你们两,都别和我争,我去一营,二营、三营你们自己挑” 说罢,他看了一眼屋里头那几名跃跃欲试的见习参谋。 “狗日的,没你们的事,师长若是发来电报,就说,我上前线去了” “是,长官” 三人这会却已经拿着冲锋枪,各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分赴各营。 要拼命了。 当熊克武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战壕里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当兵的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师团主官提着冲锋枪到他们身边,虽说心里招呼着,可却知道,师团主官提着冲锋枪来到战壕里,那意味着,接下来的将是一场恶战,有死无生的恶战 “废话不说了,兄弟们” 在战壕里熊克武大吼了一嗓子。 “对面的是日军的王牌,第一师团第三联队,单看这番号,就他娘的是个狠货,可谁狠谁怂,大家战场上见真本事本团长下了军令状,打下第三联队的防线,我不能只赶着兄弟们去死,所以我来了,要死,咱们兄弟们就死在一块,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陕西冷娃儿厉害” 这时划破天际的啸声在马三子屯上空响起,数以千百计炮弹拖着刺耳的尖啸,猛落在简易的战壕附近,原就被硝烟染成黑色的天色,更是在浓烟和爆尘的作用下更加浑浊了。 一个东西掉在眼前,是一截肢体的碎块,尽管铁钢良熟悉身边的第一个战友,但是这腥红略着些焦黑的碎块,却让他分辩不出这是谁的肢体。 “还有几个喘气的” 日军炮击停止的瞬间,铁钢良扶了下头上的钢盔,大喊了一句,接着他又开始喊着名字。 “张波” “有” 窝在半人深的战壕里,正掏着脖颈间土粒的张波喊了一句,昨天还是全新的军装,这会棉花翻露着,棉军装上到处都是撕裂或磨烂的口子,茶绿色的军装,也早变成了的绿土色,连钢盔上都满是泥巴。 “马国良、马国良……” 连喊了两遍铁钢良才反应过来,马国良死了,今天早晨进攻日军防御的一栋土房时,被子弹击穿了脖子,血喷了一尺多高。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铁钢良就听着空中又是一阵炮弹破空的啸声,战壕内十几名新兵一听到炮声,就急忙缩着身子想躲避炮击。 “没卵子,这他娘的是远失弹” 李天锋的声音方落,在战壕前后就响起一阵爆炸声,甚至于连灰土都未曾溅到他们的身上,不过只是几十枚远失弹。 这时战壕里里,不知道是谁吼唱了几句秦腔。是《金沙滩》杨继业的两句: “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俱———死———生啊……” 哇的一声,李天锋听到身旁响起了一阵哭声,别说是那些新兵,就连铁钢良听着这凄怆的秦腔时,眼睛也是不禁一红,虽说仗只是打了一天一夜,可他们排里却已经有小一半的兄弟战死沙场。 “……嘟……” 尖锐而嘶长的哨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刺耳的哨声从远处传来后,铁钢良立刻鼓足了力气吹响了挂在胸口的哨子,尖锐的哨声在硝烟中回荡着,哨声突然又是一变,与先前联络哨不同,这一次响起的却是进攻哨。在哨声中,他们的头顶上传出一阵阵的跨越啸声,那是后方炮兵打出的炮弹。 “杀” 提着冲锋枪的熊克武在将跳出战壕,一挥右臂,吼叫着,战壕里的战士们,提着上着刺刀的步枪,平端着冲锋枪或是提着轻机枪,在被炮弹炸软炸化,炸成泥泞的战地上,朝着几百数米外,此时完全被爆炸的焰团所笼罩着的敌阵冲去。 日军的机枪寥寥无几,甚至于几十万日军拥有的机枪都不及的近卫军一个师多,在炮击中中,没有齐备的机枪工事作为掩护,大多数日军士兵,更多的是伏在战壕内躲避炮击,只有少数士兵,透过硝烟朝着前方的开阔的战场上发射着子弹。 端着步枪有张波,在全速冲知枪时,只感觉自己的肺似乎因呼入了太多的硝烟,甚至有些灼烧,此时他的脑中空全是一片空白,身旁那些怒吼着挺着刺刀冲锋的战友们,虽说面目狰狞着,张大着嘴巴,但是却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在战场上,不断落下的炮弹,总会将一些兄弟炸飞上天,甚至于他看到一个叫不上名字的新兵,突然狠狠的摔在他的跟前,被炸飞了半截身子的他,在泥沼中吐着血沫,他似乎还没死,可是却没有人理会他。 冲锋冲锋杀光对面的日本兵 在夕阳下,战场上的刺刀泛着金光,眯着眼睛时,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金光似乎连成了线,扯成了条,像洪水、像海浪一样,朝着前方猛列的冲击着、撞击着。 “嘟……” 咬着哨子的铁国良,在用哨声收笼自己的排时,更是不断的吹着没有节奏的冲锋哨,在他的身前,一个个头不高,早晨刚补充来的新兵,叫喊着冲锋着,突然他的脑袋和身体分开了,但他的躯体却依然向冲奔跑着,然后才猛的摔到一个弹坑里。 在经过掉在地上的脑袋时,铁国良回头看了眼那个脑袋,脑袋没在了雪融的泥水中,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轰” 突然,张波听到了声音,在炮弹爆炸的声音,伴着眼前的一团爆烟一阵气流冲击着他,在泥巴袭身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去,但他发现自己还在移动着脚步,在这时透过爆烟,他看到前方的铁线网,那一道半人高的铁丝网并未被炮弹炸断。 在接近那铁丝网时,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张波的身体朝向一躺,胸脯便扑压在铁丝网上,铁丝网上的倒刺瞬间便扎定的棉衣,刺进了肉里,他咬着牙,用手抓住铁丝网,人铺成了一座桥,接着他感觉到有力的脚步重重的踩在他的身体上,一双、两双……直接视线模糊时,身体搭成的桥依然挂上在铁丝上。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战友们踩着他的身体,跳入铁丝网,在硝烟中,一阵阵黑影似从地里冒出来一般涌了出来,那是反冲锋的日军吗? 在夕阳下,在这片被炮弹灼融的战场上,人与人的肉搏战打响了。刺刀拼得嘁哩喀嚓,一枚枚手榴弹似冰雹样的砸着,背包着10公斤马口铁制炸药包的战士用自己的身体轰开一道道铁丝网,轰塌战壕。 高爆弹、燃烧弹,照明弹,轻重机枪打出的曳光弹,被炮弹打着的民房和建筑物,熊熊燃烧。在夜幕降临时,火光让大地如同白昼。战壕里和战壕前坑洼处汪着血,血和雪混在一起,尸体和尸体堆在一起。 踩踏着拧在一起的敌我两军的尸体,担任第二波进攻的一营二、三连,在一营一连拼死撕开的突破口内,继续向前挺进着,而在他们身后,撕杀依然继续,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爆炸声、惨叫声,或许是天地间唯一的声响,终于刺刀拼撞的嘁哩喀嚓声停下了,手榴弹、炸药包的爆炸声停息了,硝烟慢慢的散去了,穿着一身士兵棉军装的熊克武,棉絮外露着,白色的棉絮上浸着血,这会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先人板板……” 他一边骂着,右臂却依然用手榴弹敲着早已经被敲碎的脑壳,血不时的从他的脸上涌着,左脸上被刺刀挑开的血肉,露出了泛白的骨头。 “长官” 同样带着伤的卫生兵跑到团长的面前,摘掉他钢盔,为他包扎着伤口,直到此时,熊克武手中的手榴弹才总算松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倒在泥泞中,这时一声嘶哑而凄怆的秦腔在夜幕中响了起来。 “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俱———死———生啊……” 躺在日军的战壕里,呼息着让人恶心的血腥味,浑身是血的张波在那里唱着,在他身上,依然压着一具日军的尸体,凭着月光,可以看到压在他身上的尸体的脑袋上,尽是被牙啃咬撕碎的血肉,眼睛被扣掉了,鼻子被咬掉了,甚至连忙脸也被咬的血肉模糊,而他的脖颈处更是被撕咬的稀碎。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嗓子里吼着这《金沙滩》怕是旁人很难想象他竟然还活着,在卫生兵们在搜寻着伤员的时候,在先前的肉搏战中,累的几近虚脱的铁国良手里提着一把刺刀,见着那些还喘着气的日军伤员,就朝他们有脖子砍去,一边砍着,一边嚷着。 “你还我的兄弟” 他在尸体中间爬着,用刺刀砍着,手枪早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和着血的泥在沾粘着他的身体,他只是在那里用自己的法子,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一场残酷的肉搏撕杀后,依然还能站着的人并不多,未受伤的官兵大都在肉搏中累的虚脱,而的拄着枪的伤员,这会站了起来,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有喘气的吗?” “带气的出声啊” 在他们搜寻着受伤的兄弟时,深一脚,浅一脚,不时绊到死人身上,摔倒在地上或是尸体上,但仍强撑着站起身,去找着那些受重伤的兄弟。 强撑着站起身,熊克武看着了眼月光下的战场,入目的只是满地死尸,至死时仍然撕打在一起的敌我两军,随处可见的尸体碎块,血水和着泥水反射着月亮,上千人的血滋养着这片土地,而且远处爆炸声、枪声,仍然不断的从空气中传来,那边的战斗依然继续着。 “兄弟们” 他吼了一嗓子,然后又说了继续说到。 “带气的都站起来” 一个、两个……最终二十几个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很多人身上都包扎着白色的绷带,绷带已经被血浸成了红色。 在他们站起身的时候,跟进的二营恰从他们附近冲过,他们看着这疲惫不堪的战友们,他们摇摇晃晃的身体,似乎还准备继续朝前冲。 “好现在听我的命令” 熊克武再次吼了一声。 “扶着受伤的兄弟,……向后转目标我方阵地,任务——休整” 站挽着受伤的兄弟,不到四十个幸存下来的战士,朝着后方走去,在月光下,这些疲惫不堪的汉子,垂着头,看着地上战友的尸体,悲伤的情绪在他们的心头弥散着,沙哑而无力的秦腔再次响了起来。 “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俱———死———生啊……” [奉献] 第25章 争论(第一更,求月票!求定阅!) 3月14日的东京,此刻已像座喷发着烈焰的火山,喧嚣沸腾,燃烧的空气融化了世间的一切,这种沸腾似给一种夏日的感觉。 这一次,东京的沸腾,并不是因为皇军又一次取得了什么重大胜利,三天前,在东京刚刚上演了百万人参加的提灯祝捷游行,而这一次,这种全民的沸腾却是因为愤怒。 “中**可耻的不宣而战,偷袭皇军,进逼奉天”的新闻从昨天下午起已经经由号外和报纸传遍东京,传遍岛国的各个角落。疯狂而愤怒的的人们拥上街头、狂喊乱呼声,喊声震天。街道、广场、公园,人潮涌动,震耳的呐喊声在街道上回荡着。 在这呐喊声响起时,在东京城中的皇宫内,被早春的气息紧拥着的花园石径上,日本天皇明治正心绪烦乱地站在窗边。宽大的金黄色和服,像一轮刺眼的太阳,灼得四周不安地躁动起来。春意虽浓,却没能融化这位天照大神后人心中的阴云。 背对着内务大臣芳川显正,使得明治那张在大臣们眼中看起来“威严无比”的“神容”中所带着的忧虑不为外人所见,但是他可以隐藏自己的表情中的忧虑,但言语中,却是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担忧。 “朕对这次开战,原本就不同意。内阁大臣们说非打不可,朕才同意了。这次战争是大臣们的战争。” 内务大臣芳川显正在天皇身边,虽然对天皇的态度微有察觉,但没有想到有这么严重,所以大为吃惊。 “是的,在忠勇将士们的奉公牺牲下,我们是赢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可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清楚,日本已经耗尽了最后一枚银币,甚至最后一滴血,而现在,中国人却……在关税事件上,朕曾说过,为了避免徒生事端,我们应该向中国妥协,可是你们又在做什么呢?你们根本不愿意相信中国人会同露国人合流,可是现在呢?” 可是,战争已经打起来了。事到如今,陛下还这样说可不好办。等着陛下发完了一顿唠叨后,芳川显正方才说道说: “臣诚惶诚恐,现今,日本与露国酣战年余,国民万众一心,宣誓奉公。在这种情况下,这类话,请陛下千万不要说,否则不知道还要出什么乱子。” 可是明治心中的情绪,仍然不改。 “别再说了,连见都不想再见到你。退下” 陛下的决断,让芳川诚惶诚恐惧地退了出去回到府邸。天皇向臣下发怒,这并不是头一回,之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尤其是在过去的一年之中,内阁多次拒绝天皇希望同露西亚谋和的要求后,陛下已经数次用愤怒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枢密院, “必须要立即向中国宣战” 山县有朋大声吼喊道,在是否对中国宣战的问题上,已经讨论了整整一天,而昨天下午,又是一次无果而终。 “在我看来,恐怕放眼全世界,都没有比现在更可笑的事情,中国人昨天就用大炮轰炸着我们的部队,中国的军队正在进攻着奉天城外的第三集团,在开原,他们已经多次发起小规模攻击,前线的将士在那里被中国人杀死时,我们在做些什么呢?是在这里谈论着是否向中国宣战,而且已经谈论了两天” “可中国人并未向我们宣战,而且……” 不待外相小村寿太郎说完,陆军大臣寺内正毅便开口说道。 “他们的行为比宣战还可耻,他们是在偷袭” 在他说出这番话时,显然忘记一年前,他们对旅顺的攻击,同样也是偷袭,至少在3月13日当天,中国外交部便向其转交了“武装悍卫中立声明”。 “寺内将军,中国人并未向日本宣战,根据他们的指责,是两国首先超过其划定战区,才有了现在的奉天之战” 枢密院院长伊藤博文开口说道。 “鉴于目前的情况,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与中国进行勾通,重申我国尊重中国中立的原则,而非向中国宣战,向中国宣战,无疑于是逼着中国人倒向露国的怀抱,这是十分不智的” “他们没有倒向露国人吗?露国满洲军撤军的同时,中**队即围攻开原,露国守军不战而降,这显然是得到许可的,他们的二十几万军队,开原一线,与我军对峙,而在奉天,他们调动了近十万人围攻乃木军团,一但其得逞,在铁岭一线的二十余万帝**队,后路将被切断,而且现在,他们已经严重威胁到帝国第1、2、鸭绿江军团的,大山元帅已经发来多封电报,强调即便是其与中国第二军团仅对峙而非作战,如奉天不能向前线供应补给,那么一个月后,我军因无果腹之食物而不战自溃” 山县有朋提醒着屋内的众人。 奉天决战是这场战争中,双方最大的一次陆上决战,两国投入了近70军队,日军消耗了步骑枪子弹主2170万发、炮弹34.5万法,超过了前三次决战的消耗弹药的总和,同样超过了日本的生产能力。 从这场战争爆发,炮弹的缺乏一直困绕着日本政府和陆军,除了国内开足马力生产外,还不惜举债向外国采购。但是即便如此,还是赶不上战斗的消耗。沙河会战中,由于炮弹的缺乏,日军的进攻曾一度停滞,使得无法扩大战果。 而现在奉天战役耗尽了弹药、追击露军的部队,械弹皆有不足,而且食物有限,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人突然进攻人奉天,从根本上切断了在铁岭一线,二十余万日军的后路,他们根本不需要迂回,所需要的仅仅只是越过辽河。 中**在最合适的时间,最合适的地点,向日军发起了最致命的一击,这是山县在得知中**向奉天进攻,并在突进开原城时,从多点向铁岭一带日军发起试探性进攻后,山县得出的结论。 “山县君,那么你回我,如果向中国宣战,以现在我国在满洲军队情况,能否击败华军?” 伊藤博文反问一声。 “当然可以,十年前……” “十年前,山县君,只是一天一夜,中国人就突破了第三集团军的防线,按照你的意思是第三集团军不够善战吗?还是说他们面对中**的进攻,不战而降了?” 在伊藤博文质问着山县时,寺内正毅开口说道。 “伊藤院长,我认为,我们必须要不惜一切,确保奉天的不失,另外,如果有必要的话,应派出海军往中国南方,以迫使其停止在满洲任何行动” “不可能” 海军大臣山本权兵卫当即开口说道。 “如海军冒然向中国派军,是应派出主力,还是派出数艘军舰,如派出主力,中国方面又拒绝妥协,海势必将与中国海岸炮兵发生激战,而且扬子江一带又历为英美等国势力范围,两国是否会接受我国派出舰队对中国施压,另则,预计最多半月,露国舰队就会驶入南中国海,一但我舰队出港,将有可能遭遇露舰,若驶华舰队规模小,则可能为露舰所袭,若规模大,又可能致与海军不利之战场与露国海军决战” 山本权兵卫盯视着寺内正毅这个晚辈。 在旅顺陷落、露国分舰队覆灭后,除以一部监视海参崴露国独立巡洋舰支队外,东乡平八郎率联合舰队主力陆续加国,和冬季对舰艇进行检修,尽管在损失两艘战舰后,只剩下四艘战舰联合舰队面对露国的第二太平洋舰队依然的是信心十足,但是信心终归是信心。 “根据大本营分析,只要帝国海军控制住朝鲜海峡,即可立于他日海战不败之地,如冒然派出舰队往中国扬子江施加压力,中**势必会将其威慑荷兰舰队主力北调,如若海军想赢得优势,至少需调动两艘战舰,两艘装甲巡洋舰配以至少三艘巡洋舰,方能形成对中国海军优势,进而全歼中国海军,但如中国海军,以其三都澳基地为护,以岸防炮据港死守,拖系露军到来,其又可能与露国第二太平洋舰队全兵一处,且届时,中国之码头、船厂,皆可为露国所用,供露国检修战舰、士兵休整,他朝一但海战爆发的,我联合舰队势必需养精蓄锐之露国海军与中国海军,若露国海军依托中**港,请问山县君,介时海军有几分胜算赢得些海战?” 将视线转向山县有朋,山本权兵卫的声音变得严厉许多,不待山县说话,山本又似连球炮似的追问道。 “如若届时海军战败的话,那么,即便是逼使中**停止在满洲的行动,海洋为露人所据,无械弹、食物、兵员补充的陆军又岂能阻挡露人进攻?” 山本权兵卫的质问,让原本叫嚷着向中国开战的山县有朋为之一哑,如果没有海军,如果海洋为露人所控,即便是在满洲有百万日本陆军,最终在中露两国的联合进攻下难免战败噩运。 而一直未发言的桂太郎首相在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请陛下圣裁吧 [奉献] 第26章 南京东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兴国一致,奉公为国” 南京的光复大道上和全中国的每一座城市都是相同的,大街上随处可以看到政府和民间团体张贴的标语,更多却是宣传海报,两天之内,数千万份宣传海报,便张贴到了几乎中国每一座城市、集镇。 在帝国咨议院内,从辽宁战区赶来的难民代表们,泣不成声哭诉着他们遭受的劫难,控诉着日俄两军的暴行,只不过,相比于俄军,这些难民代表们“心有灵犀”的专注于日军的暴行。 在难民代表泣不成声的哭诉中,光复大道上,数十万名南京各界的群众游行支持政府“武力悍卫国权”的正义之战。 “为了国家” “为了尊严” 这或许是前所未有的一次赢得民间广泛支持的战争,尽管战争不过只打响两天,但是在这两天中,却是不断传来捷报,尽管捷报大都是小的战捷号外,但也着实让久未尝国战之胜的国人兴奋一把。 此时,在光复大道两侧街边地楼房的窗户、门市上已经挂满了三色国旗,整个街道完全就是旗帜的海洋,不仅有小幅的国旗,同样有从楼顶垂下的,几十平方米大小的巨幅国旗,在这一刻,国旗成为表达忠诚的最好途径。 有国旗的地方就有国家,这是在光复期间,透过报纸向国民宣传着这种观念,在这个特殊的时候,人们自发地把象征着国家国旗悬挂了出去,来表达自己的爱国之情和对国家的忠诚。 在皇宫的勤政楼时,陈默然却是满面笑容的听着从皇宫外传来的呐喊声。 “你们听,这就是民众的声音,这至少说明一个的问题” 他头一扭,看着屋内的文武官员们。 “民众是支持这场战争的” 神情略带着一些得意的陈默然如此说道,尽管因为天气原因,没能用上毒气,可开局依然非常顺利,第一军团已经实现了对奉天日本第三集团军的包围,以六个师围攻日军三个师团,而且还是一支没有重火力支援的部队,这块骨头一定能啃下来。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内,给我干掉乃木的第三集团军” 在说话的时候,陈默然走到阁员们的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 “陛下,臣以为,围而不攻方为上策,若是打痛了日军,怕会适得其反” 张之洞的话音一落,袁世凯倒是主动站起身说道。 “张相所言诧异,现东北有日军33万余人,若是我军不抓住有利时机,断其一指,切断铁岭,日本二十万大军退路,对其形以合围之势,势必会造成日军骑虎难下之势,届时,才有可能以日军被围之军为质,迫其归于谈判桌前” 在他们争论的时候,陈默然的心里却在那里想着另一件事,就是民心! 尽管南京、上海、广州等地都纷纷发生游行支持政府“武力悍卫国权”之举,但整个国家远还未能鼓动起来,想要鼓动他们就必须需要一场胜利,必须要让整个国家,举国上下都被一场前所未有的胜利所震动。 臣公们的争论,并没有影响到陈默然的决定,他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呐喊声,唇角微扬。 “结束争论吧诸位” 他来到御前,把一个写在纸片上的草稿递过来说: “这是我起草的发给前线官兵的敕电草稿,我们要在短期内全歼日第三集团军,同时还要把其它四支日军陷于铁桶合围之中,我们要用一场辉煌的胜利告诉帝国四万万五千万国民,还有整个世界,中国绝非满清,他有能力击败任何敌人” 在递出那张草稿时,陈默然站在那里,环视着臣公们。 “好了,诸位,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现在我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一切可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他把视线朝着梁敦彦转过去。 “梁卿,最近这几天,务必争取到美国人和英国人的支持,最不愿意俄罗斯过分消弱的就是他们两家” “陛下,日本那边已经多次提出抗议了他们在询问,我们是否是在对日本宣战” 梁敦彦连忙接口说道,遭到进攻的日本人表现出的反常,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抗议?” 陈默然先是一愣,旋即又是一笑,这词怎么那么耳熟。 “抗议什么?无非是先抗议,再谴责,最后再强烈抗议,再来个强烈谴责,不用管他们,他们抗议他们的,咱们打咱们的,只要他不宣战,这事就有回旋的余地,咱们就等着,只要奉天能打下来,能包围日军主力,这场豪赌咱们就赌赢了” “中国人是在以国运相赌” 鞠身站在天皇的面前,伊藤博文如此说道。 明治天皇却还转身都不转身,便说道。 “伊藤,你觉得日本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出乎意料的伊藤博文并没有说话,而是先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 “今天,高桥从美国发回电报称,在中**队进攻奉天的消息传开后,我国公债价格暴跌” 听到这个回答,明治天皇先是一惊,随后收敛心神说道: “在最初的计划中,我们应在财源枯竭之前,迅速打翻对手,以对已有利的和谈条件结束战争” 说罢,他转过身看着伊藤博文。 “现在我们还有举行和谈结束战争的条件吗?” 在日本的历史上,天皇就是这个日本国的主人,人民应该都要听他的命令才行。谁知半路途中,武士们的力量强大起来,天皇的威令变得没人听了,但由于勤王诸士们的努力,好容易才从德川手上把政权夺回来了。 现在是明治时代,作为天皇,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满足的了。皇祖皇宗也会夸奖自己干得好的吧。如今,日本已经千真万确地归了天皇所有。 可是,实际情况又如何呢? 各种事情,未必都按天皇的意志来办。政治,经济,外交,军事,这一切,都在天皇还不知道的情况下由大臣们商量妥,最后却拿到天皇这儿来要求认可。 预算啦,人事啦,详细的数字啦,人名一大摞,把这些文件拿来, 却看不很明白。若是问起来,也作些说明。但这么办好还是不好?对一个没有专门知识的人来说,弄不清楚。结果,就是在胡里胡涂之中,把重大的事情一桩桩地决定下去。 打个比方来说,就如同大店子的少老板一样。有关生意上的细节, 都由先代以来的掌柜的一手承担,用不着一一和老板商量就定下来了。虽然都是些忠实勤勉的掌柜,但其中也许会有差错。 “我们会好好干的,就交给我们好了。” 每一次的圣裁,都是这种说法,似乎是尊重天皇,实际上却是在轻视天皇。 就以同露西亚帝国的战争来说吧,也是如此。这么重大的事件,尽管最终是由他作出宣战的决定。可是大臣和将军们一商量下,就打起了仗。所谓的圣裁,实际上只是多数派意见罢了,即便是作为万世一体的天皇,他也不会伤害到与大臣之间的默契。 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支持大臣们的决定,在对露西亚宣战的问题上,最初,最为担心的是他,同样的反对者也是他。但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可随着战报传来,已经很清楚,使他确信了日本宣战并不错。 也就是说,日本并没有玩危险的赌博,是在看透了露国的缺陷,就像当初对清国一样,心中有数,才开始打战的。少老板对手段高明的掌柜之所作所为,毕竟还是以信任眼光看待为好。 一般国民,为这出乎意外的胜利而欢呼雀跃。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个弱敌,也许不会这样欢喜了。正因为对手是个被形容为睡狮子的老大帝国,现在日本人鼓起全力猛地一撞,却把它撞出老远跌了个大跟头。 这种喜悦,就更加了一层,可是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从中国要收回关税,日本强烈反对开始,明治天皇就意识到这场战争或许会出现变化,在他看来,在这个关键时候,没什么要比安抚中国更重要。 可是当他感觉到一些事情正在朝不正常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他却发现大臣们,并不愿意听取他的意见,那些大臣们极度轻视中国,他们顽固的相信,中国人不会冒险,可现在呢? “伊藤,无论最终内阁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在对中国宣战书上授印” 难得的,明治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但宣战,就没有任何把冲突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的可能现在至少,我们还有和中国有外交解决的可能。” “陛下圣明但若是乃木将军的部队在奉天遭受重创,甚至于全歼呢?” 伊藤博文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在他觐见天皇时,接到儿玉的电报,中**队正在对第三集团军形成合围之势。 沉默,站在窗前的明治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才艰难的吐出一句。 “伊藤……” [奉献] 第27章 要快要狠(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在战争中,军事指挥部有如整个军事机器的大脑,它决定着整个战争的进程,是攻,是守,兵力的运用,火器的配备,无一不由它发出指令。(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就象一个人的大脑牵连着人体所有的神经末梢一样,军事指挥部这个大脑,直接影响到每一条坑道和散兵掩体。而且毫无疑问,随着部队的推进,军事诣挥部必须相应地向前移动位置。 位于新民县的第一军团司令部已经前出到辽河畔,距前线部队的出击位置已经不远。 三月中旬的寒风在冰冻的辽河上疾驰而过,横扫着辽西平原。辽河对岸草木桔黄,弹坑累累,一派苍茫,成千上万的军队,正沿着冰桥越过辽河,远程重炮在辽河东岸,向着日军第三集团军的防线轰击着,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有中日两军的官兵阵亡在奉天城西二十公里左右的战场上。 日军死守,华军死攻 在战争爆发的第二天,紧急乘火车赶到新民的各国记者和战地考察团的军官用八个字来形容这场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战争。 而各**官们和记者印象最深的却是中国近卫军的炮兵部队,曾几何时,他们以为日军攻击203高地的炮火或许是世界上最猛烈的炮火,但当他们看到中**队的炮火时,却完全处于呆滞之中。 在奉天的战场上,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地动山摇,仿佛空气在颤抖,大地在燃烧,在短短的两天之中,中国的炮兵部队向日军的防线上倾倒了十余万发60毫米以上炮弹,这一数字,相当于规模更大的奉天战役期间日军发射炮弹之半。 几乎要撕碎天地万物的炮火,却并不是冲锋号,在猛烈的炮火袭击时时,近卫军的官兵却是顽固的执行着土工作业和近迫作业,似乎对他们来说,如果消灭奉天日军并不重要。 在二十万民夫在奉天城周,修建着纵深达2公里的战壕体系,近四万官兵执行着近迫作业时,曾在猛烈的炮火终于慢慢的稀落了下来。 在辽河东岸的第一军团指挥部,位于一座深入地下的坑道之中。密如蛛网的电话线扯进坑道里,与严寒的野外相比,洞内潮湿而有些阴闷。一盏盏瓦斯灯映照着洞子,洞顶的圆木在光线照射下可以看出木上水气。 微蹙浓眉,肖炘韧凝视着洞壁上悬挂的巨幅作战地图。地图上,作战参谋人员标出的各式红蓝箭头和其它标记,将铁岭和辽阳一带南北敌我态势分布一目了然地显示出来,三种颜色交错分布的部队似乎是在提醒着他现在的局势的险恶。 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战场像现在的东北战场这般的混乱,俄国人的二十几万军队在四平一带枕戈待旦,在铁岭和四平之间,第二军团主力在与日军对峙时,又要小心着俄国人,日军的三个集团军主力在从铁岭到抚顺一带,一个集团军在沈阳,而之间却又被近卫军三个师撕开,在辽阳又有日军一个师团,有两个师团正在增援辽阳,而在大连孤立的第一独立混成旅却正在遭受日军的进攻。 你包围了我,我包围了你,战线混乱到这种地步,或许这在世界战争史上,都尚属首次。可现在,他却在一团乱麻般的战场上,虎口拔牙似的得到一些东西。 “据敌情通报,日军鸭绿江军,集团军司令官川村景明。他正在加紧调部队,其于抚顺方向修建防御工事,据目前日军行动推测,其将先构建防御体系,防止我军两面夹攻其主力,随后方才增援乃木集团军。当前呈进逼之势之鸭绿江军编成为第第第59后备步兵联队,兵力编成约为6万人,虽其以的后备军为主,但考虑到鸭绿江军在之前战斗中未遭重创,所以战斗力较强,” 从地图上标示敌军行动部署的蓝色箭头中,肖炘韧似乎亲眼看到敌军正在调兵遣将,一而修筑防御工事。他已看到一种前奏,一种敌军充分利用空间地域构成梯次防御的前景。从敌军日前将第一线防御部队部署,似乎鸭绿江军的防线突破受阻将不会很大,问题是自己的部队究竟能突破敌几道防线,这在肖炘韧心中尚无底。战争中敌我势态千变万化,一切要随机应变。 参谋部回绝了陛下希望全歼第三集团军的要求,在参谋部看来,奉天就是一个诱饵,一个把日军从铁岭方向,向奉天吸引的诱饵,变进攻战为防御作战,相比于强攻,拥有火力优势和系统战壕防御理论支持的近卫军,有着任何一**队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所以参谋部才会选择更为稳健的作战方式,不过陛下在自己的建议被回绝后,却选择给肖炘韧发来一份秘电,他无法干涉参谋部的决策,却可以影响到前线的将领。 陛下的谕旨就是一切,对于肖炘韧来说,在参谋部和陛下之间,他选择的后者,参谋部是陛下的参谋部,同样他也是陛下的将军,必须要首先服从陛下。 “给我打掉一个集团军” 陛下发来的密电中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要快、要狠、要让全世界见识到近卫军的战斗力” “长官,根据飞机的空中侦察发现,新城子日第二集团军与的旧站鸭绿江军结合部之间,有一条5公里左右的防御间隙,如欲对实施对鸭绿江军之合围,必须要以不少三师部队由此穿插,进入横道河子、营盘一带阻止鸭绿江军北撤” 在段琪瑞介绍着作战方案时,肖炘韧却一直在思索着,其实,在他的内心里还是认为打这一仗将是比较勉强的,如果让他率领第二军团,或许这个任务会简单一些,第二军团是真正的百战之师,可第一军团呢?只打过“战争游戏”。 “按照段参谋长的这种打法,前面三个师,后面三个师,如此平分兵力,万一迂回部队过不去,正面攻击力量又不足,会是什么后果?” 一名军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但是他的眉宇中却带着一丝不满,毕竟段琪瑞并非黄埔出身,甚至非光复军官,而是前清官员,对于强调“系统内纯洁化”的近卫陆军来说,这或许是绝大多数人并不服他的原因。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近卫陆军第一骑兵师师长于柱诚,却站起身用义正词严口吻回道/ “三个师还插不进去,那得几个师?给我两个师和一个重迫团,我保证打进去长官” 说罢,他把视线投向一旁的司令官,他是在要战略指挥权。 无论是过去的光复军或是现在的近卫陆军,师是最大的编制,军和军团是战略单位,只有战时才会编成,在体制内杜绝可能的主官率领部队叛变,是光复军时期研究军制的一个重点,这种战略单位的战时编成亦是如此。 军团司令官通常是由参谋部派出,主官只需要携带一群参谋官和勤务官员上任就行,参谋部的会调动师、团编成大小各异的军团,而军团司令官,又可以根据战场变化,临时编成暂编军,而现在于柱成所要的就是这个暂编军的指挥权。 “于刀子” 笑看着于柱城,肖炘韧脸上尽是亲近的味道,他喜欢这把刀。 “你要几天能把两个师穿插到敌后?” 于柱城走到地图前,目测了一下距离后,方才开口说道。 “报告长官,考虑到其它因素最快需要两天的时间” “如果我要在两天内啃掉鸭绿江军主力,怎么办?” 肖炘韧的声音让指挥部内的军官们同时一惊,他们没想到司令官竟然有这个想法,两天内啃掉鸭绿江军 而段琪瑞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看着肖炘韧,他知道这位出自维吉尼亚军校的肖司令官,是陛下的亲信,两人早在产业公司创办前就已结识,对于黄埔生来说,他和陛下一是主任,一是校长,而肖炘韧在带学生时,会不断的告诉他们。 “对于军官而言,第一是必胜的自信,第二还是必胜的自信,第三仍然是必胜的自信没有自信的军官,率领出来的军队就是一支没有必胜的信心的军队,没有信心的军队,打不赢仗” 可信心是信心,他可以说着两天内啃掉鸭绿江军,可真的能啃掉他们吗? “那可是六万多人,不是六万多只鸭子” 段琪瑞只是在心里头这么嘀咕着。 这时肖炘韧走到地图前,拿着铅笔在地图上画了几条线。 “相比于段参谋长的方案,我更倾向于多路攻击,分割包围,兵分多路从多个方向突破日军防线,快速直插纵深,边分割边包围” “可……司令,我军并无大兵团分割包围作战的经验” 段琪瑞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肖炘韧却只是笑了笑。 “经验是打出来的,不去打永远都没经验,打什么仗都有第一次,不论是光复军或是现在的近卫军,咱们从来都是边打边学,在战斗中学习,在战斗中成长 第28章 绷带所新兵(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月票!求定阅!) 3月15日午夜。(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月光下的战壕内,隐隐约约有部队正成纵队行进着,被炸翻了的麦田草地上还拉散着浓郁的雾气和硝烟白茫茫一片,战士们的他们的钢盔在月色下反射出暗淡的光泽成一条直线延伸着一会儿看清有人头和步枪在夜幕中时隐时现。 “小声点” 军士轻声叮咛一句,在人深的战壕之中,伴着火炮的轰鸣不断传出伤兵们的呻吟声。 “快快” 随着命令,一排士兵便背负着铁丝和铁桩朝着前方百米处被炸开的铁丝网爬动着,他们必须要连夜修补好铁丝网,铁丝网是他们保命的最后一道屏障。 阵地前的地面坑坑坎坎,不时有军士轻声警告,当心前边有弹坑,小心脚下的地雷 夜是寂静的,浑身是伤的中日两国的军人,此时并不仅仅在只是在黑夜里舔舐着伤口,为下一场血战作着准备,当这些中国士兵在大连城外的的铁丝网防线上里修补着铁丝网时,在铁丝网的另一端,同样的一群身穿藏蓝色军装的日本兵,正在泥泞里爬行着。 在铁丝网间,横七竖八地躺挂着数以千百计的尸体,大连城外的铁丝网,从3月14日中午起,就成为了日军的恶梦,在堑壕的周围的铁丝,并不仅只有人们所习惯的栅型铁丝网,屋顶型铁丝网、蛇腹型铁丝网,两列蛇腹型铁丝网、三列蛇腹铁丝网,即便是最简单的栅型铁丝网,也被巧妙的布置成了的网型铁丝网。而在这纵深十几米的铁丝网后面,又有低铁丝网,那是设置比脚踝稍高,有的是带刺铁丝,有的只是平常的铁丝。 这种复杂的的铁丝网是日军从未曾遭遇的,即便是他们在旅顺视为恶梦的俄军铁丝网,和大连的铁丝网相比,也成了儿童的玩意,而这却是成年人的工具。 恶梦总归是恶梦,对于日军来说,他们必须要打下大连,打下这个他们在开战前曾经觉得,一个冲锋就能打下来的城市。 在泥泞混乱着肢体碎片的铁丝网前,几名日本士兵正在那里用钳子剪着铁丝网,他们用力的剪着铁丝网时,却在心里大声咒骂着“恶毒的中国人” 中国人的铁丝网不同的俄国人那用一股铁丝制成的铁丝网,他们使用的用薄钢板切割出的尖刺的铁板线,用钳子剪起来非常困难。 “该死的豚尾奴” 手被铁兴割烂的大岛在心里咒骂着这要命的铁丝网,他曾多次目睹过那些在冲锋时,掉进中国人的铁丝网中,在挣扎时却被这些铁尖割也无数个伤口流血而亡的士兵,那些人的惨叫声似还在他的耳间浮现着。 手中的铁钳奋力的剪着这些铁板,可却是那么的困难。 “八嘎” 手再次被割伤的痛楚,让大岛忍不住喊骂一句,手也不由猛的一撞铁丝,不待他大岛意识到不妙,铁丝网间便响起一阵阵哗啦的声响。 是中国人用罐头盒作的警戒铃 装着碎石子的罐头盒吊在铁丝网上,只需要轻轻的一碰就会发出声响。 “我明明已经摘掉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瞬间。 在黑蒙蒙的夜幕中探照灯的强光像一个个巨长的直板来的滑动着闪动着有一道白光停下来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另一道白光接踵而至在它们交叉处,先前正剪着铁丝网的大岛等人就被映射在这灯柱之中。 下一刻大炮沉闷地轰鸣声和爆炸声巨响之后,炮弹在近卫军的阵地四分五裂地飞散开来,而近卫军机枪阵地和警戒哨所内的机枪、冲锋枪密集的吱嘎声持缓地**着,咆哮着,呼喊着嘶吼着,从正在修补铁丝网的战士头顶上掠过,连同大口径重炮的巨响声汇合一片。 在那些日本兵想要逃走时,修补铁丝网的战士便依在弹坑内,朝着那些被探照灯指名的敌人扣动扳机。 “就你了” 穿在弹坑里的刘东锋,准星环一压住正欲逃走的日本兵的后背,便直接扣动了扳机,尽管他服役不过只有三个多月,可他却知道在快速瞄准时,百米内紧急射击不需要…一线,只需用准星环压住敌人。 枪响时,枪托在后座的作用下一顿,他刘东锋看到那个日本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迅速拉动枪栓,全新的02式步枪的枪栓有些生涩,虽说需要用尽手臂的力量才能上膛,但他却很喜欢这种打的准而远的步枪。 “哎打空了” 或是得意的缘故,他看到本来能打中的敌人竟然跑了,便无奈的摇下头,而此时尽管日军的一阵急速射已经停了下来,但探照灯的白光依然在战壕前的铁丝网间扫动着,近卫军的战壕和警戒哨内不时的传出稀落的枪声。 “八嘎” 从出击的战壕中,看到这一幕,木越安纲,这位第五师团师团长在看到散退回近迫战壕里的士兵,恨恨骂了一句,旋即又是一阵无力,直到这会他才能体会到在进攻旅顺时,乃木将军的那种苦闷。 奉天战役结束后,损失惨重的广岛师团,在金州休整时,接到中国人向奉天的第三集团军发起进攻的消息后,他立即命令部队准备作战,当天下午接到抢占大连,全歼华军第一混成旅的消息。 “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让中国人乖乖的交出大连” 可事实呢?眼前残酷的事情却是在提醒着他,眼前那里是什么一个冲锋就能拿下的大连,分明又是一个旅顺,或许这里没有旅顺的地势险要,可中国人的工事险恶远比旅顺更甚几分,7公里防线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命令部队,今晚修整,明天拂晓总攻” 即便是陷阱,他也要拿下来铁丝网,看着那铁丝网他的眼中带着愤恨,可最终却又扬起些许冷笑。 夜幕中,在日军的军营内,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氛,伤兵不时发出的呻吟声伴着一些惨嚎,血从伤兵的伤口处不时的涌出,染红了他们的衣服和绷带,而在那些伤员中,不是有有人抱着头大吼着。 “日本万岁” 还有人在那里高呼着万岁甚至发狂、癔症的在那喊着杀光豚尾奴,但更多的伤员却是在那里喃语着“妈妈”、“美惠”、“佳美”之类的呻吟声。 提着枪在绷带所内包扎好伤口后,大岛正欲返回营地时,突然听到一侧来一阵呻吟声,接着的又是一个微弱的声音。 “军……军曹,请给我一杯水……” 低头看到一个腿被炸断的伤兵在地上呻吟着,在昨天的进攻中,很多人的腿被炸断了,中国人在战场上埋下了大量的地雷,而那些地雷与露国人使用的地雷不同,踩上去,他炸不死人,威力最多炸掉你一条腿。 炸不死人的地雷,比露**用水雷、炮弹制成的地雷更令人恐惧,踩到那种烟盒大的地雷上,死不了,人世间却多了一个残废,在绷带所,有上千人都是一条腿被炸没了。 地雷、铁丝网,在过去的两天中,就是第五师团所有人的恶梦,地下的地雷使得他们不敢放开步子冲锋,被地雷拖累了速度的他们,又成了机枪、步枪的靶子,即便是侥幸冲到铁丝网前,却又被铁丝网困住了,最后根本没人能活着冲过那地雷和铁丝网组成的防线。 “你带水没有?” 大岛问道身旁的同僚,头上包扎着绷带的早田把自己的水壶递给大岛。 弯下腰,大岛扶着那个伤兵喝着水,伤兵的脸上带着一丝感激。 “慢点、慢点别喝那么急” 叮嘱着伤兵时大岛突然看到那个伤兵不知道从那弄到一把刺刀,正在夺过来的时候,他却喊了一声“妈妈”,同时用刺刀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脖颈处喷着血的伤兵,脸上带着一丝解脱,这时大岛才发现,那刺刀竟然是自己的刺刀。 “好了,大岛,人总是要死的” 早田拍了拍神情不太自然的大岛。 “死了,总比当个残废活着的要好” 是啊死了,总比残废好大岛点了点头,借着煤油灯的光线,他看着周围的那些的伤兵,很多人都失去了自己的小腿,等打下大连,还会有多少人……,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双腿泛着一些凉意。 离开绷带所后,那个自杀的伤兵的模样不时在大岛的眼前浮现着,那模样甚至在他的脑海中变来变去的,变成自己熟悉的同僚,甚至于自己。 “皇祚连绵兮久长,万世不变兮悠长,小石凝结成巖兮,更巖生绿苔之祥……” 几百米外的传来了一阵歌声,借着火光,大岛看到一群穿着新军装的士兵,那些人是补充兵,也许原本应是补充到铁岭前线的,而现在却在要他们上岸的地方,和华军拼命,他们正围着篝火唱着国歌,在这里有小山的保护,他们不需要担心中国人的炮袭,所以才能尽情的唱歌,在唱了几首歌后,一名军官站了起来。 “明天,我们就要上战场了,让我们一起高呼,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年青的、刚从学校、农村走出来的补充兵们,站起身,双手举起随着军官呼喊着。 “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第29章 不克(第上更,求月票!求定阅!) 第第上更,求月票!求定阅!) 从外观上看东清铁路机车制造所是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一丝灯光,可是在这座俄国人遗留下的大连最大的工厂车间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几十个车间内,两千多名工人正在那里赶班加点的制造着武器,或是用轻轨加工着铁丝障梁。(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在机加车间内,一枚枚铸造车间铸造的迫击炮弹壳体,正在车床上进行着最后的精加工,而从在铸造车间内,成千上万个手榴弹壳体,不断的被工人们用推车推出来,这些壳体会被送到城内几十个临时动员的“军工厂”制造成手榴弹、地雷。 东清铁路机车制造所,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变成了一座军工厂,最初只是试制,可现在却是大规模生产,在从马鞍山来此的兵工技师的指导下,气焊切割用的空气瓶被工人们改成了重型迫击炮,一百九十多公斤重的重炮弹,尽管只打了两天,但这种用装填120公斤矿用炸药的“大炮”,虽说射程近、射速慢,却成功的震慑了进攻的日军和防御的近卫军。 在距离铸造车间不远的一间小办公室内,李九泽拿着几个铁壳,正在那里组装着什么,先是一发子弹,被塞进一个筒型的铸壳内,接着,他又把一个小钢管拧进这个铸壳之中,最后一个带着铸纹的手榴弹被活塞进壳里。 “长官,这样就成了” 将这么一个一公斤多重东西朝桌上一放,李九泽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些憨笑,他是一个月前,从江南海军制造局来的的机车制造所,来这指导那些工人制造手榴弹、地雷,而现在他摆弄出来的地雷,却是他刚研制出来的新型地雷。 “这就是飞雷?” 军官的脸上带着些异色。 “这地雷咋飞上天?” “长官,你看地雷用的是手榴弹为翻板击钉。侧面的翻板保险夹被铁桶扣着,就不会炸” 李九泽解释着,这种翻板手榴弹造起来,比长柄手榴弹简单一些,虽说扔的近,可在大连制造这种手榴弹却最容易。 “只要有人拌上拌索或是拉开他,这个环一拉开,击针便被释放,击针打中的去掉弹头的子弹,什么子弹都成,咱们的、俄国人的、日本人的,都成,子弹就将战斗部弹出雷壳。翻板击发机构在战斗部被弹出雷壳后,由于不再受弹体的限制,翻板保险夹打开,击发针刺雷管,就在空中炸了。俺试过……差不多就是这一带炸。” 李九泽用手在小腹上比划了一下。 “李工头,你是想要人家断子绝孙啊” “那些***来糟蹋咱中国的地方,就活该断子绝孙” 李九泽恨骂了一句。 “嗯选造几百个试试,要是效果不错,咱就可尽的造” 驻厂的军官很自然的发了话,他从来不会拒绝这些工人的发明创造,就像那用气瓶改重的重炮一样,小三百毫米的口径,一炮打过去,能把几十个炸上天,就连前线都说威力太大了点,太近了不敢用,一怕炸毁了铁丝网,二怕伤着自己人。 “若是行的话,我亲自报告旅长,奖你3000元奖金” 在适当的激励机制下,人总是能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创造力,无论是工人或是士兵,都是如此。 幕色浓重,东清铁路机车制造所内的机器轰鸣着,而大连城外枪炮声却已经停了下来,这是或许正是黎明前的寂静。 凌晨的浓雾中,在战壕内,一排头戴钢盔的战士立正站在那,看着面前的战士,唐磊走到刘东锋面前,先向他行了一个军礼。 “刘上士,君出征以来奉军旗而转战处,今虽升级易职为上士,然帝国更望君努力忠勇报国” 在向刘东锋表示祝贺后,他又把视线投向自己排里的兄弟。 “想来,试探以过,今日日寇或会对我防线发起总攻击,我与诸君寝相共已半年余,虽不忍作别然期望诸君努力,以我等近卫军人之血肉为军旗添彩,不负陛下与国民之厚望” “请长官放心,我等定奋勇杀敌,以死报国” 三十一名士兵同时行礼答道。 “好了,兄弟们,今天就以决别,望各位忠勇报国拜托” 这次唐磊并没有行军礼,而是双手指掌相交过首,冲着下属行了一个深鞠。 军人总有一种预备感 对死亡的预感 当唐磊和下属作着决别时,日军阵地上,数百名背负着炸药箱的日本兵,双手奉酒,冲着站在弹药箱上的军官。 “……唯至今夜虽水变有甘露之味,望诸君不负皇军威名,以肉弹之躯破华军铁丝之网” 说罢木越安纲一举杯,敬了这些“肉弹”队的士兵,肉弹日军正是用肉弹之武勇得已攻克旅顺要塞,木越安纲不相信,这地势平坦、无险可守的大连会比旅顺更难攻克。 没有人说话,没有忠勇的天皇万岁或日本万岁声,背负着十公斤炸药箱的日本兵只是朝着师团长一鞠躬,便在军官们的率领下,朝着近迫战壕走去。 在日军的近迫战壕内,提着三零式步枪的日本兵,正在等着最后的总攻令。 “祝成功” 等待着总攻的大岛等人,向那些背负着炸药箱的士兵轻语着。 “嗖……” 炮弹的划空声响了起来,在除去警戒哨的战士外,几乎是在头顶响起炮弹的破空声时,战壕里的战士便钻进了战壕侧壁的防炮洞内。 与其它国家不同,近卫军的堑壕体系,除去射击壕、交通壕、预备壕之外,在战壕和交通壕、预备壕的二侧,还修建了大量的小型防炮工事。高一般不超过1.5米,宽半米到2米,深则不定,可以几米甚至可以是十几米深。 这种防炮洞小的可以容纳一两个人,大的容纳三五个人到一个班。这些小型工事因为小,用较少的材料就可以修筑的非常坚固。他们不但可以用于士兵有效防御火炮,也可以储存弹药和补给。 由于目标小,位置深,即便是敌人重炮很难杀伤,也很难全部打击到。炮击只是摧毁了暴露出的大中型工事,对这些数量巨大的小不点没有完全不会造成任何打击,更何况,得益于日俄战争前,港内堆积如山待出口的木料,防炮洞顶使用了大量木梁之外,甚至还用钢轨加以补强,几乎不可能被轰塌。 而防炮洞本身建在战壕两侧的地下,入口又窄,炮弹正好落在狭窄战壕里面的洞口,概率还是极低的,因此在防炮洞洞内的战士,完全不需要考虑会被杀伤。 剧烈的爆炸翻滚着战壕,钢铁破片和着灰土在战壕内外横飞着,窝在防弹洞内的刘东峰,在炮弹几乎在头顶上爆炸的瞬间,头顶的落土砸在钢盔上让他的心头一紧,刺鼻的硝烟味伴着尘土扑面而来。 “镇定等一会再收拾那帮子咋种” 在炮击中,作为班长的郑东锋不忘给兄弟们鼓着气,尤其是那些就地征召的动员兵们,此时他们大都面色煞白,目带惶色的在防炮洞内等待着炮击的结束。 借着浓雾和炮击的掩护,几百名日本兵离开了近迫壕,他们中有的人在匍匐前进时被地雷炸死,但更多的人却是借着弹坑与弹坑之间朝着百多米外的铁线网前进着。 相比于在防炮洞内躲避炮击的战士,铁丝网后警戒哨中的相比更危险一些,他们必须要在部队主力进入防炮洞时,为部队提供警戒。 “日本兵” 警戒哨位一名战士一发现正在接近铁丝网的敌军时,即操架起轻机枪冲着那些日本实施点射,每隔两百多米设立的警戒哨尽管拥有轻机枪,但却无法阻挡那些“肉弹”,偶尔子弹击肉弹背负的炸药箱时,剧烈的爆炸震憾着大地。 接近铁丝网的肉弹从背后取掉炸药箱的瞬间,被子弹击中了,他挣扎着划着火柴,一根、两根,被血浸透的火柴根本就划不着,嗖……一发击中他的子弹结束他的挣扎。 一部分肉弹被打死了,但还有一部分内弹接近了铁丝网,划着火柴点燃炸药箱,用尽全身的气力朝铁线网间甩着,有的人在甩炸药箱时被子弹击伤后,燃烧的炸药弹落在他们藏身之处,一时间在铁丝网间和铁丝网前发生了一连串剧烈的爆炸。 “突斯给给” 军曹、军官们抽出了明治三零式军刀斜指着天空,数千名身着藏青色军装的日本兵朝着大连城外第一道防线发起了冲锋。 日军的炮击依然继续着,他们似乎准备用炮击把近卫军官兵压在战壕内抬不起头来,而没有远程火炮的近卫军却又实施压制射击。 “敌军进入五号标定区域” 日军步兵排着线式队形冲锋时,警戒哨内的战士拿起电话,向后方通报着日军的位置。 在第二道防线前的迫击炮阵地上,沉寂多时的炮手们迅速忙活了起来,因早已定标定射角的缘故,几乎是在接到电话的瞬间,炮口旁的两名装填手便左右开弓接连发射迫击炮弹,短短十几秒内,即有数百发炮弹落在标定区域,原本在土地上醒目的蓝色线条,瞬间被硝烟和铸铁、铸钢破片所笼罩,数倍音速的钢铁破片扯撕着日军士兵的身体。 “继续前进” 炮击中,冲锋的日本兵甚至都没有卧倒,反而加快了步伐,向着几十米外的那被炸开缺口的铁丝网冲去。 “……” 随着尖叫着的同僚们,大岛几乎是踩着尸体冲过了那一道栅式铁丝网,在他的前方,不时传来爆炸声,背负炸药的肉弹大都选择和蛇腹形的铁丝网同归于尽,尽管地上有地雷,但不时却有伤兵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滚炸那些地雷,虽说华军机枪扫射并不激烈,但铁丝网间尽是散碎的血肉,有肉弹的、有滚雷的士兵的,还有被炮弹打伤的。 在日军出击阵地内,拿着望远镜的木越安纲双眼盯着那几十道狭窄的突破口,士兵的死伤他并没有留意到,他此时所关注的仅仅只是否能够突破华军的防线,进而占领大连。 “师团长阁下,我军即将突破华军防线是否停止炮击” “不能,继续射击必须要把华军压在战壕内,只有他们抬不起头,我们才有机会突破” 木越安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这次突破是吸取旅顺的经验,一时的误伤换来的却是敌军阵地的突破。 “啊……” 冲过那道三层的蛇腹形铁丝网后,第一次看到平整土地的大岛,第一时间迈开脚步,朝着前方冲去,可只不过刚跑两三步,便被绊倒在地,在被低铁丝网绊倒的瞬间,大岛几能清楚的看到在麦田间插着一些掌高的竹签,一阵剧痛竹签刺穿了他的身体,未失去生拿了他在感觉到不断有人踩着他的身体向前冲时,便失去了意识,隐于麦苗中的低铁丝绊网,不断的绊倒突破铁丝网的日本兵,而田间的竹签又接二连三的夺去他们生命。 原本看似猛烈的攻势随之一滞,与此同时,未遭破坏的机枪工事内,机枪手驾起了机枪在和友邻机枪手一同在那些突破口形成了致命的交叉火力,密集的弹雨在突破口间横飞着,钻进敌人的身体,拖出一块血肉,崩出一团血雾,红色血雾、黑色硝烟在阵地前弥漫着。 原本信心满满的木越安纲和出击阵地上的日军军官们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们眼睁睁全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在突破口停滞不前的部队,不是他们停滞不前,而是尸体在那突破口间搁了一层又一层,尽管那些士兵奋力前进着,却血肉之躯却无法冲开那由“哒哒……”的机枪声构成的火线。 终于,枪声,炮声,伴着最后一群士兵的倒下,停止了,曾经沸腾的战场重新陷入了寂静,在这团寂静中,不断传出伤兵的呻吟声,看着那摞了一层层的尸体,战壕内的日本兵心中的恐惧在漫延着,所有人的心头几乎在这一瞬间,都升出了一个念头来。 “这……这是无法突破的” 第30章 大连内外(第二更!求定阅!) “叭” 扣动扳机,试图逃回阵地的日本重重的摔倒在被血水和雪水滋润后,泥泞无比的土地上,被击伤的日本兵,在泥泞间挣扎着,嚎叫着。(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妈妈……妈妈” 嚎叫着的并不仅只是一个人,数以百计的日本兵,都在泥泞间挣扎着,没有人给他们包扎伤口,在挣扎与嚎叫之中,血慢慢的从他们的血管里流了出来。 一些无法忍受同僚们shēn吟与嚎叫声的日本兵跳出战壕,试图抢救他们时,却会被一直瞄准着战场的数支步枪同时击中他的腹部或是双tuǐ,战场上再次多了一名伤员。 第五师团联队级的冲锋以惨重的失败而告终。士兵们被多层铁丝网所阻,正在迟疑彷徨之际,便遭到了机关枪交叉火力的扫射,像对着挂在网上的鸟儿,从防炮洞内走出来的近卫军战士们玩着射杀游戏。 “记住,打他们的tuǐ,不要让伤兵逃了” 在战壕内打空了一匣子弹后,重新为步枪压弹一匣子弹的郑东峰,反复向战士们强调着这个原则。 “用伤兵吸引敌人” 射击的游戏,或许是对战士们射击水平的一种考验,同样也是一种练习,偶尔战壕里会专出一阵懊恼声,他们错误的杀死了敌人。 杀伤敌人,比杀死敌人更效,在这个时候。 那些伤兵们不仅会叫他们的妈妈、老婆的名字,还会呼唤战友的名字,总有一些人无法忍受伤员的呼唤,他们只一冲出战壕,就掉进了陷阱之中,陷阱中也就又多了一个yòu饵。 射杀游戏进行了十几分钟后,日军的阵地上升起一面白旗,接着一名日本军官和举着白旗的士兵出现在战场上,他们举着白旗,朝着近卫军的阵地走去。 见着那白旗,自然不会有人会相信,这是日本人来投降的,他们肯定是要收救伤员,日本人需要时间收救伤员,同样的近卫军也需要修补铁丝网。 几分钟后,双方很快便在战场上达成了十个小时的停火协议,接下来一切就简单了,在日本人搜救伤员的时候,上千名近卫军的官兵和民夫便开始整修着战场上的铁丝网。 民夫在的士兵的指挥下,把尸体扔出自己的阵地,重新拉建栅栏形铁丝、蛇腹形铁丝网,死了三千人多人后,日本人用命撕开的防线再一次恢复了战前的状态,这或许是日本人未曾想想到。 战场上暂时的停火,防御工事的复杂,使得防守大连的近六千名官兵和征召的一万多新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第一次,他们相信自己能守住这座城市。 枪炮声停下之后,大连城内亦随着,短暂的停火协议热闹了起来,人们从自己的家中钻出来,在集市上凭着票证领取食物,在战争打响当天,大连城防司令部便征收城内所有的粮食,当然是在刺刀的逼迫下,否则那些商人绝不会放过“大发横财”的机会,随后开始挨家挨户的调查,分配食物配给证,所有人只能购买定量内的食物。 作为大连城防司令的林郁青,并没有住在那座俄国人留下的市政厅,甚至没住在市长官邸,而是选择住在一座俄国人遗弃的小屋里。同样的房子有二十来户,形成一个小街区,但这里的俄国居民们早在大连移交之前,都已经到旅顺避难去了,成了一些空房,而这会却是由大连城防司令部参谋和其他成员住着。 在过去的三天中,日军的远程炮弹时常落在周围,总会造成一些平民和士兵的伤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林郁青仍是老样子。在和人谈话时,听见爆炸声,就像没听见似的,眉毛连动都不动一样,继续和下属们谈论着城防事宜。 停战十个小时的消息传开后,在林郁青的司令部附近,住着几十名欧美各国的新闻记者,他们原本是报道日俄战争的记者,只是在大连休息,可他们却未曾想会身逢这么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最实他们无不认为,大连只能守一天,而现在中**队的表现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作为司令官的林郁青时常应邀接见他们,在接见们的时候,林郁青表现的始终是一位温文尔雅,和眉善目的绅士。或许是因为夫人教导的缘故有西洋式礼貌的素养,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的言行举止都是洗练得体的。 “诸位记者先生,希望去前线?” 面对记者的要求,林郁青犹豫了一会,然后方才说道。 “如果到前线的话,那鄙人拙劣的指挥,恐怕就无法隐瞒了” “将军阁下,你已经用用成功的防御,证明了阁下出sè的指挥我想这是有目共睹的” 一个德国记者开口说道,原本必败的战争,被成功的扭转了,所以他们才会生出希望到战场上直接采访,以便将中日本战争报告给全世界。 “但是……” 看着这些记者,林郁青显得犹豫不决,他担心自己精心设立的防御体系被这些记者探知,但在另一方面,他却又希望这些记者报道大连城防战。 在大连打响前,陛下曾给他发出过一份电报,要求他配合这些记者,借着这些记者之口,把近卫军如何英勇的战斗传到整个世界。 “将军阁下,我想阁下亦希望贵军官兵之忠勇之举,名传世界不是吗?” 约翰?哈利斯吐出了一个让林郁青无法拒绝的建议来。 “嗯” 林郁青点点头,然后扭头给参谋传令官下达命令时,转眼之间,表情就变成另一个样子,变得就像丧失了一切感情的冰凉严峻的机器人。 “邓少校,你负责带记者先生们去前线采访,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明白吗?” “是,长官” 几乎是一到城缘,在穿过一道街垒后,约翰?哈利斯等人就进入战壕中,他们沿着交通壕朝着前沿行进时,可以看到民夫们抬着伤员,正把伤员朝后方运送,而更多的民夫则扛着弹药箱,曲折如城头交通壕内,士兵显得很是稀落。 “他们的人力不足” 曾经以军人身份参加过布尔战争的约翰?哈利斯第一感观,便是守军兵力的不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相比于其它记者在朝着前沿走去时,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战壕上,鲁格尔?赫尔夫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战壕,这些战壕是中国人从俄国手中“接收”大连后,即开始修建的,战壕下是木板。 “排水沟?” 下意识鲁格尔认定脚下踩着的木板下方,应该是排水沟,跟着队伍朝前走的时候,鲁格尔特意留意了一下战壕一侧的半人大小的入口,偶尔他把视线投入那入口时,可以看到其中摆放着一些弹药箱,甚至还有人在其中。 “小型掩体?” 第一次出现在战壕内的十几名外国记者,第一次看到了战场上的中国士兵,除去少数的警戒士兵外,更多的士兵却在掩体内,喝着茶吃着饭,还有不少人在那里写着信。 “他们就像是在度假一样” 战士们脸上那种镇定之sè,让鲁格尔等人一阵的诧异,已经修整过的战壕依然带着战争的痕迹,如果单看这些士兵,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军官先生,我们可以看着前方吗?” 得到同意后,记者们便沿着小梯子爬出了战壕,往前面一看,见台前面横拉着一条铁丝网,还有又黑又长的棒棒,从山上到山下纵形地拉着,刚好与铁丝网十字交叉。鲁格尔擦了下自己的眼睛,那黑棒棒是什么呢?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击毙的日本兵,看着那满地的尸体,顿时把他和其它的记者吓了一跳。这漆黑的棒棒,就是被打死的成堆的日本兵。 那些中国民夫正在修补着铁丝,在他们修补铁丝网的时候,不断将断臂残肢扔到地上,站在战壕前的xiōng墙上,所有人都可以直观的看到在近卫军的前沿阵地上,弹坑一个挨着一个。 “我的天他们……” 约翰?哈利斯扭头看着战壕内那些神情轻松的中国士兵。 “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如此密集的炮击之中,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所有的记者此时都冒出了这么一个疑问,相比于铁丝网间日本军队留下来的尸体,记者们更关注的这群中国士兵是怎么能如此镇定自若的在炮击之后,在战壕内“享受”着战场生活。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这会战壕里传出一个士兵的哼唱声,伴着他的哼唱声,周围不时有士兵跟着叫着好。 “或许……或许他们就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在中国呆了十几年的约翰?哈利斯听着那戏文,便在心里轻说了一句。 “他们一定能守住大连,你觉得的呢?鲁道夫” 约翰?哈利斯扭头说出着自己的看法,完备的工事,最重要的是一群不惧怕死亡的士兵。 而鲁道夫却是摇摇头。 “这才是第三天他们的人很少……” 第31章 星夜(第一更,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定阅!) 炎黄历4603年,西元1905年。3月20日 一望远际的雪原、山上的林海雪原,相比于关内,东北的冬天更具有北国之色,和东北大多数地方一样,此时的东北已经进了进入了春天,东北的初春并不一定会向关内一样,明媚的阳光、抽嫩的枝条,在冷暖气流的交汇撞击下,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可能忽而落雪、忽而下起冻雨。 在阳光的作用下河道内的厚冰开始消融,巨大的冰块撞击在一起时,发出的轰隆声在河道间回荡着,此时的东北,见不到关内金色的带着温暖而惬意的阳光,有的只是初春时相对多变的天气。 清晨时分,被一层如柔纱般的薄雾所笼罩着天气,在薄雾和金色的树林的映衬下,天地间的一切都显得恬静而安详,在战线的后方几名战士放出氢气球,同时又用飘带则量风速、风向,一切都和往日一样。 沉寂的战线依如往日一样,未能燃起战火在泥泞的战壕里,中日两**人们,在清晨到来的时候,在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的同时,都在进行着一个活动。 有的在吃东西,有的走出工事,到外面吸几口新鲜空气。对于那些日本军人来说,他们根本不把华军放在眼里,在他们眼里,华军似乎还是十一年前的那支清军,甚至于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来自东京的要求,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攻克了华军的防线。 在薄雾散去的时候,在泥泞的战壕里遭着罪的日本兵们有说有笑,偶尔的那些脚被泡烂的士兵的发出的吃痛的叫喊声,才提醒着他们这里是战场,所以他们会趁着这个机会,坐在战壕边,脱掉靴子,晒晒自己的双脚,战壕足一直以来战壕足,或许才是杀伤力最强大的武器,他们甚至无法想象,那些中国人可以长时间呆在战壕内,因为他们从未见过中国人晒脚。 正在这时,空中响起了飞机的“嗡嗡”声,有几架飞机从西北方飞来。有一个脱掉靴子,在那里晒着脚的日本兵,指着空中大叫一声“中国飞机” 随后,正在说笑的其它日本兵,纷纷朝着空中看去,在飞机驶临他们头顶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朝着空中射击,而是好奇而羡慕的看着那些飞机。 “什么时候,日本才有自己的飞机啊” 在这场战争中,日本人学会了太多东西,就像在旅顺,面对俄国人的机枪,听着连绵不绝的机枪声,他们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没过几个月的功夫,他们的机枪就比俄国人还多,多达一百多架机枪,法国的、英国的,只要是能买的到的机枪,都被他们买来了。 可是当华军的飞机从他们的头顶一掠而过之后,他们曾试图从中国购买,未果从美国买回两架后,却没有人会驾驶,幸好飞机不是机枪,飞机是杀不死人的,至少他们都是这么想的,而正如他们想象的一样,从他们头顶飞过的飞机,远远地绕了一个弧形,又飞远去了。 “哎呀真不知道中国人造这种废物干什么” “钱多人傻” 看着远去的飞机,战壕边上的日本兵不由得嘲笑起那些中国人来,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华军惯用的神经战,他们是想用飞机告诉别人,看,你们可以在地上跑、海里游,我们可以在天上飞,可天上飞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阵地又恢复轻松的气氛。而这批飞机是近卫军第一军团派出的侦察机。 飞机上的侦察员在结束飞行后,去向军团司令官,肖炘韧做了报告。 “日军阵地拉得很长,只有两道战壕,多数火炮前置,主要位于第一、二道战壕之间,大部分在此在底洼地带,战壕很薄弱,深入估计不超过一米……” 再一次的侦察报告证明日军的阵地并没有什么新意,接到这份报告的肖炘韧,在放下报告后,又看了一份天气报告,然后走向地图,认真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说: “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 说完,肖炘韧冷笑一声,这一次意味着什么,这将是一种新式兵器的第一次投入战场。 下午下着冰冷的夹雪的大雨,雪被水融化着,经过一夜,化了雪又结成了冰。 在日军低矮的战壕里是到处都是冰冷的稀泥。抱着枪坐在战壕里的日本兵,他们手中湿漉漉的枪身闪着黯光。天空里透出稀疏的星光。 一个身材矮小健壮的军官在一间军官住的掩体门口站了一会儿,他的**的手指在衣扣上滑着,匆匆地解开军大衣,抖落领子上的水珠,很快在踏烂的干草上擦了擦长筒靴,这才推开门,弯腰走进掩体。 小煤油灯的黄光,油晃晃地照在来人的脸上。一个敞着上衣的军官,他从板床上抬起身来,一只手摸了摸开始变白的乱发,打了个呵欠。 “雨停啦?” “停啦,” 松下庆次回答说,然后脱下衣服,把军大衣和被雨水浸软的军帽挂在门边的钉子上。 “你们这儿很暖和。人多哈气多。” “我们不久前才生上火。糟糕的是地下直往外冒水。若是我们不主动进攻的话,不等中国人来,只是雨水就能我们从战壕里赶走……” 松下庆次搓着手,弯下腰,蹲到小火炉旁边。 “中**人修战壕的地方势力比这里高一些,我们到现在还没学会修战壕,你看看这里,我们竟然选择在洼地修战壕,战壕挖不到一米,就冒出了地下水,而中国人的战壕却能挖两米深” “中国人善长防御,我们善长进攻。” “但是现在大本营却把我们的手给捆死了” 松下庆次提起暂时不得进攻的命令,就是一阵气恼。 “中国人在奉天不也停止进攻了吗?” “他们想控制战争规模,是因为实力的问题可是我们呢?” “那时因为我们没有炮弹,现在的战场形势,你不是不清楚,我们、中国人、俄国人,在满洲混成了一团,他们在奉天包围着第三集团军,而我们又在大连包围着他们的部队,就是在奉天,我们也对他们形成半包围。” 松下庆次也没抬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难道说,我们就这么耗下去?中国人可是杀了我们不少人” “等啦,”头发有点儿微秃的小泉清二叹了一口气。 “东京方面希望外交解决” “八噶一群无耻的政客” 松下庆次撑着胳膊肘子抬起身来。 “外交解决,难道我们的血就白流了吗?” 他喘着粗气,眼睛盯着掩体外。 “早晚有一天,帝国一定毁于这些政客的手里,小泉君,也许我们应该主动向华军发起进攻你觉得呢?” “没有足够的炮弹,我们一个联队现在只有两千发炮弹,根本不能撕开华军的防线,你已经看到了,他们的铁丝网比旅顺还密集,第五师团在大连损失了一个联队,都未能攻克他们的铁丝网” “可我们有人” “打了一年,人力也已经枯竭了,华军有源源不断的士兵,他们有四亿五千万人,而我们只有几千万人” 两人郁闷的对着话,愤怒的情绪中又伴着一丝无力。在他们对着话的时候,在日军视为死地的铁丝网间,数百道近迫战壕,正不断的向左右延伸,战壕内,推着推车的战士们,将沉重的气瓶推上距离日军前沿三百多米的近迫战壕,一个个一人高的钢瓶呈四十五度直指着日军的阵地。 全线无战事,对于中日两国来说,在日本透露出希望外交解决的意思后,近卫军停止了在奉天城下的进攻,双方都保持着某种程度上的克制,一方面奉天以北的二十多万日军主力面临着弹药不足的困境,无力进攻,另一方面近卫军却在寻找着合适的进攻方向,以便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同样也是打他们心痛。 正这种微妙的平稳,使得两军虽对垒,却在奉天、大连之外,并未发生激战,最多也就是小范围的试探性进攻。不过今天却和平常不太一样,在沉寂数日的战场似乎将要在今天结束最后的静寂 “快点,快点” 在军官督促声中,战士们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咣” 伴着一声钢瓶的碰撞在战壕内响起,无论是军官或是士兵都吓了一跳,一旁的军士立即冲上去给那个粗心的战士一个耳光。 “你***想死是不是动作轻点” 小小的意外并未能阻止整个行动的继续,数千名工兵努力的将近万只钢瓶,这些钢瓶都是在过去的一周中,从淮南装上火车,运到江边又经由轮船运抵武汉,再经由火车运底关外,再经由马车、卡车、甚至木船,运到前线,所有的钢瓶外包装,都标写着“炮弹”,在日军情报人员的眼中,这些炮弹只是近卫军向前线调动的物资中的一部分,并没有什么区别。 即便是现在负责布置这些“炮弹”的工作,也不知道自己在安装着什么,他们只明按照命令,把钢瓶送到距离日军前线两百米的地方,按装电启爆引信。 在黎明即将到来时,似乎今天又将和昨天一样,又将是平静一天的开始。 [奉献] 第32章 化学战 (第二更,求定阅!) 第32章化学战(第二更,求定阅!) 3月19日凌晨,薄雾笼罩的战线上,静悄悄的没有多少声息。(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战壕上,飘扬的军旗与国旗微微指向战壕对面的敌人的战壕,气象兵拿起风速仪测量风速后,便拿起电话,向司令部报告着前线的气象条件。 “风速每秒2-3米,风向东北……” 几分钟后,总攻的命令便下达到已经待命的前沿部队,炮手摘去了炮衣之后,便开始拧掉炮弹弹头口的钢塞,为炮弹拧上引信,炮弹被平整的摆放在距离炮位只有一米多远的位置上,而在前沿的迫击炮阵地上,一枚枚炮弹从弹箱内取出,摆放在平铺的帆布上,引信的保险栓被他们直接抽掉,他们将会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内,打出最为密集的火力。 在炮兵们为总攻作着准备的时候,在前沿的战壕中腰挎着经过数次改良后,已经解决了卡壳等毛病的冲锋枪的军官们向分发着保险单和信纸,同时大声的提醒着士兵们保险单的重要性。 根据陛下签署的《帝国近卫军人福利法案》近卫军为每一名官兵都购买了保险,保险赔偿和抚恤金足够他们的家人,在他们阵亡后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生,而作为军官,他们必须要战斗前,反复提醒战士们,保险单和重要性。 “大家一字要仔细填好保险单如果阵亡了受益人就能得到五百元的保险费如果没亲人的话,可以选捐给帝国教育基金会、遗族基金会,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还可以捐给近卫陆军,不过我肯定不会这么干。所有人都必须要写遗嘱,写好上交给班长后,由长官处封存。” 保险金加抚恤金高达八百元的抚恤,或许这已经是现在帝国的经济条件所能做到最好的补偿,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更希望能够奉养阵亡官兵的家人,但帝国的经济条件的限制,使得那只是一个幻想,不过至少现在帝国荣军院已经建成,伤残士兵可以申请入信荣军院,在那里曾经为陛下战斗过的伤残官兵,可以得到陛下的照料。 “父亲大人安好儿叩安,您儿子我没给你丢脸,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就说明你儿子我进凌烟阁享一年三祭了您曾说过身后得享凌烟阁是我辈之荣耀,忠孝不能两全,儿身为近卫军人,受陛下赐勋之荣,享帝国万民奉养之耀,实只能以血肉之身报还陛下、国家,儿生不能尽孝,望父亲大人于儿死后,以儿不孝斥之,如此若能缓父亲大人之悲,儿亦含笑于九泉……” 书写着遗嘱时,赵晟一边写着,一边擦着泪水,赵家世代都是小商人,从未出过什么人物,可他现在却成了帝国近卫军上尉,这怕是赵家多少代最大的官了,甚至还蒙陛下思典授以帝国三等近卫云摩勋章。 从部队自陕西北调东北之后,他就曾想象过以死报效陛下、国家,可现在真的面临这么一场大战之后,心里忍不住多了一丝牵挂,他是赵家的独子,在面临着将死之局的时候,难免会的流出眼泪。 而此时整个战壕里都是静静的,无论是军官或是士兵都趴在空弹药箱上写着各自的遗嘱,仔细的填写着保险单,这时近卫军一直以来强制性的文化扫盲派上了用场,至少所有士兵都不需要让他人代笔填写的保险单和代写遗嘱。 气氛显得有些古怪,终于一张张遗嘱被装进信封,又被装进大信袋后,官兵们看着传令兵把信袋带到后方,也许明天,那里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封信寄出去,也许会是一半,也许会更多,他们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敌人是什么人,不是那些一个刺刀冲锋就能击退的清兵,也不是挥着大刀勇有余灵活不足的河州军,而是一支百战余生的列强军队。 在奉天外围战时,近卫军第一军团,曾一天寄出近万封阵亡通知书,而现在呢? 活着或是死去,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选择。 “兄弟们” 赵晟看着连里的下属。 “在这里,我只提醒诸位一点,是作为帝国近卫军人,勇敢杀敌,像军人一样战死,还是像懦夫一样被处死,皆由各位自行决定,赵某将以军人之身死去,望兄弟们珍视此次参与改写国运之战之荣耀,为近卫军旗增荣,为家族增耀” 说完这番话后,赵晟冲着下属行了个军礼。 “就此决别” “凌烟阁再相会” 战士们行着军礼,用整齐但却不大的声音沉声答道,这是要求,不得大声喧哗,即便是官兵决别。 “架好梯子所有人准备” 几十分钟之后,在一群工兵们开始边接启爆器,风卷着旗指向日军的阵地时,在前线地战壕之中随着士官和军官的命令,已经被紧张等待折磨了半夜的战士们便架着木梯依靠在战壕边,深达两米的战壕必须要借用梯子才能上去。 在进攻的命令下达到到前线,战壕内的战士们明白,也许,这将是他们所经历的最后一次黎明,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太阳再一次升起。 “上刺刀” 随着在上百公里的战线上,十余处战壕里两个师的军官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出了这道命令。 战士们便纷纷给步枪装上刺刀,战壕响彻着刺刀安装时金属撞击声,然后士兵们便据着步枪,每一名突击营士兵面色都显得有些焦急、兴奋,期待之中又参杂着恐惧的眼神仰视着的战壕胸墙,他们将第一次跳出这条深达两米的战壕,向日军的阵地发起进攻。 下一秒,3月21日,6时3分,一连串的轻微的爆炸声同时在战线上响了起来,在连绵的但并不算剧烈的爆炸之后,上千个钢瓶并没有发生剧烈爆炸,而个个腾起团团浓烟,绿色的浓烟迅速的在风的的做用下朝着日军的弥漫着。 绿色的烟雾像混杂在薄雾之中,像绿色的精灵一般,美丽而娇艳,绿色的精灵们并没有被风吹散,而是贴着地面,不停的向着前方滚动着,精灵们的触角极尽优雅的蠕动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风抚动着这浓浓的绿色精灵,像是宠爱它们的母亲一般,轻抚着它们的身躯,唤着它向着东北方游动。 “那是什么啊” 站在警戒哨里的后生次郎看着薄雾中,那眩丽的、美丽的,慢慢蠕动着的绿雾,心中升起一阵疑惑。 “我的上帝,好漂亮的雾啊” “是啊,这么漂亮的雾,要是惠子在这里就好了” “这绝对是值得跪下欣赏的雾气” 战壕中的日本兵,惊讶的看着那怪异但却娇艳无比的绿雾,此时他们似乎忘记了,撒旦现世时,往往会批上最美丽的外衣,正像这绿色的精灵一般,在朝阳的映射下,贴着地面滚来绿雾是如此的美丽,谁能想到如此的美丽,竟然会是撒旦的现世呢? 终于在日本兵的赞叹声中,绿雾缓缓的滚过他们面前的胸墙,在即将滚入战壕的时候,他们伸出自己的的手,似孩童一般的触摸着绿雾,在他们发出嘻笑声的时候。 “这是什么味道” “怎么这么难闻” 在那一人多高,黄绿色烟雾滚入了战壕之前,一些嗅觉灵敏的日本兵,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刺鼻的怪味,但这些已经滚了,就在他们喊出声音的时候,黄绿色的烟雾便“坠入”了战壕之中。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在日军的防线上响了起来,咳嗽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响,伴着咳嗽声还有那些日本兵发出的惊恐的喊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 在浓浓的黄绿色烟雾中,松下庆次每一次大声的喊叫,都让他觉得自己的胸膛更加气闷,伴着胸口的隐痛他感觉越来越恶心。 “呕……” 不仅只有他一个人,战壕上到处都是趴在那大口呕吐的日本兵,有些人已经摔倒在战壕内,更多的烟雾被他们吸入身体,慢慢的他们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但空气似乎像是不够用的一样,无论他们怎么呼吸,要命的气闷感逼着他们撕开自己的衣领抓扯着自己的胸膛。 “啊……咳……咳……妈……” 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尖叫声、哭喊声在战壕上空回荡着,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曾自许武勇的日本兵放弃了自己的责任,他们丢下武器哭喊着朝着后方跑去,而此时黄绿色的烟雾在微风的吹抚下,已经占领了日军的预备壕,相比前线射击壕,这里的人更多,烟雾坠入战壕后,同样的恐慌发预备壕内的漫延着,剧烈的咳嗽声、无法喘息时发出的叫喊声,这种绝望的如坠入地狱的喊声在战壕上空回荡着。 “嘟……” 6时零8分,凄厉刺耳的哨声响了起来,战壕内,班排长第一个踩着梯子跳出战壕,他们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命令着士兵们冲锋。 “快……快、快……” 战壕内,金属的碰撞声随着士兵们争先恐后爬出战壕的动静鸣响着。 “嘟……嘟嘟……嘟……” 冲出战壕后,握着冲锋枪的赵晟一面猫着腰飞速朝着日军的战壕逼近,一面咬着哨子用哨声发布命令,先是联络哨,接着又是命令哨,在训练场上已经学会如何在混杂的哨声中区别军哨声的战士们,立即根据命令进行着战术动作,尽管内心紧张无比,但战术动作却娴熟无比。 已方发射的炮弹在他们的头顶掠空而过,没有一发落到他们眼前敌军的防线上,这是远射,而日军的炮弹却不断的落到他们的身边。 此时战场上的哨声是单调的,只是一片急促的进攻哨声,进攻、进攻在赵晟接到的命令中,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进攻杀死敌人再进攻 尽管带着口罩着,可是进攻的官兵们依然能够嗅到空气中刺鼻的怪味,在这种刺鼻的怪味中,一种异样的情绪在他们的心中涌现出来,战场上太过于诡异了,尽管在日军防线不断有子弹射出,但那些子弹却根本没有什么准头,甚至于还赶不上远距离射击的日军炮兵的威胁。 这是怎么回事? 怀揣着这个疑问,尤其是当听到日军防线上传出的剧烈的咳嗽声时,赵晟心中的疑问更浓了,在他隐约看到日军战壕前的低矮的胸墙,一阵雨点般的手榴弹从他的头顶甩了出去,那是第二线的掷弹兵甩出的手榴弹,在剧烈的爆炸声中,爆炸的气浪总算是吹散了一些烟雾。 已经冲赵晟也终于能看清了日军战壕内的状况,不过这会容不得他多想,当那些发出咳嗽声的日本兵看到敌人冲到自己的阵地时,几乎是本能一般的发起了反冲锋,他们的反冲锋却是虚弱的,在拼刺中,战士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敌人虚弱的超出他们的想象,他们甚至无法拨开刺向他们的刺刀。 “杀” 伴着吼叫声,刺刀没入一个日本兵的胸膛,为冲锋枪换弹匣的时候,赵晟惊讶的看到,一些日本兵在被杀死时,脸上竟然带着一丝解脱式的笑容,料想中激烈的战斗并没有发生,他们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几未遭受抵抗,便攻克了日军的防线。 在进攻部队突破日军射击壕的同时,几十辆车头包着钢板的卡车,却在这被夜间的底温冻硬的战地上行驶着,在卡车接近日军前沿战壕时,卡车两傍站着的工兵,随即拆掉了卡车货板,用冲锋枪打扫日军战壕的同时,几名工兵迅速数米长的货板被铺在日军战壕上,驾出了两条只供汽车通过的桥梁,卡车驶过了日军的战壕,朝着日军的第二道防线史去,尽管子弹不断的打在汽车上,炮弹偶尔会在汽车附近爆炸,但却不能阻挡这些卡车的行驶,卡车在驶到距离日军第二道战壕只有两百多米的距离时,立即调转方向,以车尾对着日军的战壕,副驾驶随之启爆特制的爆炸栓,更多的氯气在距离日本第二道防线更近的位置施放出去。 在这一个突破点上第二波补充的氯气多达第一波的24吨,但却使得原本看似将要淡去的烟雾变得的更加浓重了。 第33章 他们不知道……(第一更,求定阅!) 战场上每次冲锋都使许多人送了命。冲锋是军人最有力的武器。它比大炮飞机以及任何现代武器都伟大,战斗愈激烈,冲锋愈果断。 戴着浸着碱液防护口罩的官兵们脚步不停的冲锋着,在被黄绿色的烟雾笼罩的战壕中冲锋时,他们不断的用冲锋枪扫清前方的道路,曾经或许会令许多人失去性命的冲锋,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前方有烟雾中闪出一个人影的瞬间,赵朴之便挺着刺刀,以一个并不标准的突步刺,将刺刀刺入敌人的胸膛,在这片黄绿色的烟雾的地面,数以千百计藏青色的身体在那里挣扎着,他们的口中呼喊着战士们听不懂的日语。 在战场上不需要怜悯,第一波突击部队越过日军的第二道防线,朝着抚顺逼近的时候,后继部队的战士们,面带着湿口罩,在烟雾中用刺刀收割着生命。 “滋……” 肉全被刺穿的声音伴着日本兵的尖叫声在战场上空回荡着,或许此时,杀死那些在地上挣扎着,大口喘着气,却依然憋的脸色乌青的日本兵来说,就是军人怜悯之心的一种体现。 在地上不仅有日本兵的尸体,还有一些被毒气薰死的野兔的尸体,有一些野兔蹦达着蹦达着,但没蹦出几步,就摔倒在土地上。 再一次将刺刀刺入一个日本兵的身体后,感觉手臂有些酸痛的赵朴之,坐靠在日军的战壕内大口喘着粗气儿,浸着碱液的口罩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此时战壕内的毒气已经淡去了许多,他看了一下脚下泥泞的战壕,战壕内的泥水变成了红黑色,甚至连泥土都变成了红黑色。 “这是血染的吧” 赵朴之自语了一句, “班长,你捅了多少个日本兵……” 捅了多少个日本兵?十个?二十个?这时赵朴之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日本兵,就像他爹杀猪一样,有几个杀猪的能记得自己杀死了多少头猪,在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赵朴之嘿嘿一乐。 杀猪……朝着地上看眼那些日本兵的尸体,然后又抬头看了眼枪头的刺刀,血在刺刀的刀身上结成了红色的血疤,血疤上产生一线裂纹,这血是多少人的血? “那边发现一个日本人的联队指挥所,不少人都在那里热闹” 不远处的喊声,让赵朴之和几名战争都朝那里跑了过去,他们站在那个地下掩体的门外朝里看着,指挥所的面积不大,只有一间屋子大小,可在那屋子里,却有已经挤了几名军官,除去收集军用地图和各种文件外,那些军官们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在这那” 掩体内突然传出一声有些惊喜的叫喊声,一个士兵从床下翻出了一个根黑色的木棍,木棍的一端缠着白布,而那木棍上,还挂着一串紫色节穗,节穗并不长,而在床下又翻出一串串被割切的节穗。 从士兵的手中夺过那木棍,军官仔细看了几眼,轻喝了一声。 “没有旗冠继续找” 不一会,在一个死去的日本兵的衣袋里发现了一块金色的旗冠 “兄弟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名军官将菊花御纹旗冠重新插到旗杆上,举起它大声问道,士兵们一片茫然之色。 “这是日本天皇亲授的联队旗,我们缴获了日军第43联队的联队旗” 走出那指挥所的军官手一举大声喊了了一句,围在他身旁的战士们先是一愣,旗即意识到这是什么,作为军人,他们非常清楚军旗的重要性,无论是过去的光复军或是帝国成立后的近卫军,军旗在部队中都是一个不得了的要紧东西,要挑选全团一名最优秀的少尉军官担任旗手,还要专门设一个军旗护卫排来保护它。缴获一面日军的军旗意味着日军第43联队被他们彻底歼灭了。 “兄弟们,现在43联队不复存在了” 枪声、兴奋的叫喊声在战场响了起来,兴奋的战士们一边叫喊着,一面向空中鸣枪,这些从西北开来的部队,第一次品尝国战胜利的滋味,这滋味远比任何胜利更甜美。 当第三十一师的官兵们为缴获一面军旗时,在二十八师继续向着已经完全失去抵抗力的日军纵深发起猛烈进攻,随着一声军令的下达,等待多时的骑一师在毒气淡去之后,立即操马朝着日军纵深进攻,他们的目标是抚顺。 在骑一师的骑兵们喊着“前进打到抚顺城,全歼鸭绿江军”的口号时,在距离日军第一道防线只有八公里之距离的一个村落外,站在林内的第11师团师团长鲛岛重雄和参谋长土屋村光两人的脸上带着些许悲容。 败了败的很惨,四国劲旅竟然在短短的十数分钟内,彻底丢掉了自己的两道防线,甚至于都未急反击,防线即在毒气攻击下轻易瓦解。 “丸龟联队和德岛联队一直未能联系上,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军旗是否已经消毁” 白川义男在报告12、43联队的消息时,鲛岛重雄和土屋村光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他们两都都明白再也不能拖下去了,于是便朝着的数米开外已经列队站好的联队护旗队走去。 走到护旗队长的面前腾村刚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轻抚着护旗队长手中4第一道防线被攻克后,两个联队长命令护旗队骑马将战旗后送到师团司令部,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举行奉烧典礼。 放下手中的军旗流苏,鲛岛重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土屋君,将12、43两联队的军旗下落不明报告川村司令官了吗?” “是的,师团长阁下” 鲛岛重雄点点头,他已经派出了预备队反攻华军的突击部队,时间还来得急。 “开始吧吉田少佐” “是阁下” 持旗的吉田少佐随即转身立正在护旗手的护卫下朝数米外用弹药箱搭成的高台正步走去鲛岛重雄、土屋村光以及在场的所有官兵对着军旗行着军礼。军礼持续了三秒后,随着鲛岛重雄一声“礼毕”。 持旗的吉田将军旗的菊花御纹旗冠取了下来随后收卷军旗正步走下礼台将军旗奉于双手随后交给师团长,接过的军旗的鲛岛重雄只觉得手中军旗重达千钧。 “凡日军新编成之步兵及骑兵联队必由天皇亲授军旗以为部队团结之核心将士对军旗之精神举世无比” 军旗为天皇亲授而今天自己却成为帝国陆军中第一个执行军旗奉烧仪式的部队长,神情肃穆中带着一丝悲意的鲛岛重雄恭敬的双手扶着军旗将其放置在奉烧台宏安置后才后退三步后抽出指挥刀下指,垂首而立,他是为自己的无能而忏悔。 几秒后放下手的鲛岛重雄才走上前去,将先后将两个联队的军旗放到奉烧台上,再次致敬后,鲛岛重雄双手握拳,双臂同时高举。 “天皇班哉” “天皇班哉” 列队的士兵们随着师团长一同三呼“天皇万岁”后,鲛岛重雄方才点烧奉烧台,看着军旗随着烈火化成灰烬。 奉烧典礼结束后,鲛岛重雄将两枚菊花御纹旗冠交给参谋长土屋村光。 “拜托了,请备必将旗冠安全带回” “请师团长阁下放心” 两人互相鞠躬后,土屋村光便跳上了战马,在护卫队的护送下朝着抚顺方向奔去,而鲛岛重雄则抽出了指挥刀,看着参加奉烧典礼的官兵。 “现在,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刻到了望诸君以九死报国之心,忠勇而战,以我等之血,雪洗奉烧军旗之耻辱” “嗨” 参加奉烧典礼的士兵大都是师团后勤辎重兵同,他们并没有武器,此时他们唯一拥有的或许只有勇气了,尽管他们同样恐惧那黄色的致命烟雾,但这些奉烧之耻却令他们以知耻近乎于勇的态势,随着师团长,一同朝着华军冲锋部队发起了反冲击。 筋疲力尽的赵晟看望着眼前如地狱一般的战场,他踩腿下的软乎乎的血泥,就在几分钟前,他见识到了一次日本人的英勇,三千多名日本兵,其中大多数人像疯了一般,朝着他们发起了反冲锋,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并没有武器,突然的逆袭,几乎将赵晟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差点没退出一两百米,最后在机枪的扫射下,那些日本人倒下了。 但此时踩在这些尸体中间,看着战友们用刺刀结束那些日本伤兵的生命,脚踩着腥红的血洼,赵晟垂着头朝着不远处一棵被炸断的大树走去,走到树边,累得已经走不动的他一屁股坐到树下,背靠着大树,看着不远处那个拄着军刀跪在那的日本军官,那是一名将军,他身上的藏青色的军装被血染成了黑色,他跪在那里,像是雕塑一般。 “这些日本人啊” 赵晟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扭头看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团长也坐到了他的身边,团长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递给赵晟一根,自己又点了一根,赵晟吸了一口烟,然后才接过团长的话说道。 “他们不知道身体挡不住子弹吗? [奉献] 第34章 意境(第一更,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定阅!) 三月的东北,天气依然寒冷。(顶点小说手打小说)行军路上,寒风刺骨。当战士们在行军的路上,呆在废弃的民宅里,每个人都想围着篝火尽量暖和一下身子,恨不得把篝火抱在怀里。夜越来越深了,同样的天气也越发的寒冷起来。此时,所有人的心情也随之沉重和紧张起来了。 一天,准确的来说是在一个小时内,以三个师撕开日本鸭绿江军的防线,五个师向纵深挺进三十五公里,一路上,他们像是死神一样,收割着那些被毒气薰得奄奄一息的日本兵的生命。 而现在呢? 真正的死神就在他们们前方,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攻打抚顺,没有机会投机取巧,一方面是抚顺城内的百姓,而另一方面是因为风向变了。 坐在篝火前,世敬德看着那火焰,火让他的前胸暖和了许多,今天距离他的二十三岁只剩下最后几天了。现在世敬德的脑海里,父母兄弟的相貌在世敬德的面前,他和身旁的战友们不同,他不是大陆人,他是台湾人,去年光复之役时,他悄悄的乘船前往大陆,原本他应该参考公务员,可他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一名帝国近卫军的少尉。 “列队” 终于随着连长的一声命令,稍加休息兵的部队要出发了。在黑暗中,战士们口中的香烟火一个个在地上拧灭了。 “一,二,三,四……”弃宅内响着低微的报数声,伴着报数声,刺刀插于枪头的声响也随之响起。 第六连在前面带路,夜晚的寒气越来越浓, “希望能活下来吧” 世敬德在心里自语了一句,生于死之间,任何人往往都会选择生,他们猫着腰朝着敌人的纵深扑去,天空中甚至没有一丝月亮,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突袭之夜。 突然,前方传来枪声,敌军的步枪声和第六连的机枪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先头部队与敌人交战时。 端着冲锋枪的世敬德一挥手,战友们便停止了前进,他们的动作一停止,寒气立即从四面八方袭来,身体受着寒气的折磨。手触摸到枪机等金属物体时,甚至会冷得发痛。不一会儿,世敬德所在的九连折向了一条岔道。 那边的日本兵还在向黑暗处射击,而九连则绕开敌人阵地前进着。他们的任务是避开小股敌人,夺下抚顺城西北横道河日的日军据点,以切断鸭绿江军的退路,同时阻止的敌军增援抚顺,他们能否成功,将直接关系到,能否达成全歼鸭绿江军的战役目的。 黑暗中,在那没有一丝掩挡的田间上走了很久,为了避免翻山越岭拉长了距离,他们只能选择在山间行军,而在这里却需要尽一切可能,避开日军的防御据点,避不掉的就要打下来。寒气越来越重,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中执行渗透作战,绝不是什么好活,尤其是在他们要越过被炮弹炸碎了冰的小沟时,世敬德这个南方人才体会到真正的东北酷寒。 在趟过冰冷的河水时,世敬德只感觉自己手脚都冻得不听使唤,仿佛四肢要离开身体一样,恐怕这是生长在台湾的他从未体验过的寒冷,甚至在过河时,那冰冷的河水像电钻一样钻着他汗毛孔,一直传到骨子里的冷,差点没让想哭出来,而他做做的只是咬着牙苦撑着。 为了避免引起过多的声响,在趟过小沟时,在军官的带领下,他们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用缓慢来形容,刺骨河水冻得世敬德感觉自己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肺像是已经冻结在冰冷的空气里。 “现在家里一定很暖和吧” 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左脚终于上了岸,一上岸,双腿大腿以下的地方,就更冷了,甚至在连长下达停下的命令时,他感觉自己的血管都快要冻结。 “快点热起来吧” 世敬德在心里这么想着,他抬起头趴在沟边前方看着,日军的堑壕距离他们不过只有数十米,在数十米开外的简单战壕内,偶尔可以看到一些橘光,那是掩蔽所里透出的火光,冻的浑身不停打着摆子的他从腰后摸出了一枚手榴弹 “打到堑壕里烤把火” 三营的六百多名趟过冰河后,冻得够呛的官兵们,这会都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但却没人敢言一声,在他们头顶上就是日军的阵地,发出任何声音,都有可能惊动他们,提着冲锋枪的世敬德隐约看到远处,依在沟边的营长似乎正在对七连长布置着什么任务。 “进攻作战中,应该尽量避免强攻,指挥官需优先考虑发挥我军强力火力优势,以机枪和步枪齐射火力压制敌军,创造迂回进攻之机……” 脑海中反复着在课堂中学习的战术时,那边的一连已经动了起来,这边世敬德和他的战友们,纷纷端着步枪、冲锋枪、机枪瞄准着看不清楚的敌军战壕。 “华军不会在这时用毒气吧” 站在战壕内听着夜空中传来的凌落的枪声,那些枪声或是密集或是零星,桥本隆太最担心的、同样也是所有人最害怕的,就是那致命的“黄绿毒雾”,尽管从前线只逃回了一部分士兵,但黄绿烟雾的可怕却已经随着那些人传遍了整个抚顺。 “任何人只有一沾着那死雾,立即就会失去性命” “身上的肉都会被化掉……” 在中学时曾学过化学的桥本隆太虽对那种说法嗤之以鼻,但他的眼睛这会还是专注的盯着空气中那薄薄的雾气,生怕那白色的薄雾会变成黄绿色的死雾。 “中国人连死雾都有了,咱们怎么可能能打赢这场仗” “你们听说没有,第11师团连的200个人都没活下来” “活下来的人,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他们虽说只吸了一点死雾,可早晚还是要死的,那可是死雾” “在城里可是有几千个中国人,华军应该不会用死雾杀他们自己人吧” “哈哈,我们这里应该没事吧,这里距离抚顺可是很远的啊” 战壕内的士兵们在那里轻声交谈着,为了掩饰自己逃跑的耻辱,那些逃兵们添油加醋的形容,把所有人都吓坏了,现在几乎所有人唯一关心的就是死雾,而不是守住抚顺。 听着他们言语,桥本隆太几乎有一种错觉,就是他们如果看到黄绿色的烟雾,恐怕会第一时间放弃自己的…… 就在这时,桥本隆太隐约感觉似乎有什么朝着自己这边飞了过来,他抬起头一看,只见夜幕无数个黑点从空中划着抛物线,朝着战壕飞了来。 “那是什么?” 在那黑点儿落进战壕的时候,桥本隆太听见的附近有什么东西在嘶嘶响,几乎就像是本能一般,在那黑点落进战壕的瞬间他便扑倒在泥泞的战壕里,下一刻剧烈的爆炸接连在战壕内外响起来,在气浪的冲击中,桥本隆太不住的让自己的身体贴着地面。 那是什么东西? 在他的心中的疑惑还未得到解释时,枪声、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在一轮上百枚手榴弹的攻击后,被炸的昏头错脑,还没回过神来的日本兵被机枪火力压在战壕内无法抬头的时候,七连的战士,在掩护部队甩出第一轮手榴弹之后,已经悄无声息的逼近了日军的战壕。 从泥泞中刚爬起来,桥本隆太看到逼近到眼前的一个华军士兵举枪对准了自己,连忙拿起手中的转轮手枪站起来,冲着那个人连开数枪,那个人应声倒地。 不等他从杀了人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桥本隆太就看随后一个身影压着枪口瞄准了自己,那枪口闪出一道火焰,刚站起身的他再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倒在泥泞的战壕里,他听到耳边响起密集的机枪、冲锋枪声,还有华军发出的吼叫声,其中掺杂着更多的日语发出的绝望的嚎叫声和惨叫声。 阵地被占领了……这是桥本隆太一生中的最后一线意识。 “暖和起来了吗?” 幕色中,在战士们打扫了刚夺下来的日军阵地时,感觉浑身暖和起来的世敬德冲着自己的下属们喊了一句,拿下日军阵地后,已经不需要再执行静寂令。 “排长,要是能烤火就行了” “你升火看看,没准下一秒日本兵的炮弹就打过来了” 一番激战后的战士们在那里轻声说笑着,生与死的争斗带来的热意过度,感觉小腿冻发痛,的世敬德从背包里取出干的羊毛衫和羊毛裤换上,然后便随意的拉了一具日军的尸体,用尸体垫着战壕里的泥泞,再把日本兵的大衣扔在战壕上,靠着战壕,坐在日本兵尸体上,盖着他的大衣蟋缩着身体等待天明,周围的战士们大都是这么做着。 不一会他就觉得浑身的缓和了起来,顺着战壕躺下去,躺在战壕里的世敬德舒舒服服地点了烟支烟吸,枕着这么一具尸体,尸体上的衣物像个软垫子一般,借着吸烟时的一点光亮,世敬德看清了自己枕着的日本兵的相貌,尽管他的脸上带着不少泥土,但仍能看出这个日本人很年青,那张年青的脸上依还带着恐惧,他的生命似乎定格在最后的恐惧之中。 枕坐敌尸……突然间,一种莫名的壮烈之感由然而生,世敬德叼着烟,在嗓子哼出了一句词。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或许那首词就是这个意境吧可不等他心里生出做诗的意境来,那边的命令却打破了他的想象。 “立即转移阵地,前置2.5公里,构建防御阵地” 第35章 十年之别(第一更,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定阅!) 京沪铁路,这条铁路从西元1897年,开议修吴淞至江宁的铁路,再到英人索要路权,前后历时八年,铁路未成。(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4602年9月,路权会议结束后,作为优先主干道的京沪铁路,首先开工建造,311公里长的京沪铁路,除非按规划分开成上海—苏州、苏州—常州、常州—镇江、镇江—南京四段同时开工建造之外,为加快工期,又于四段内分成若干段同时施工。 “一百二十天建成京沪铁路” 作为对帝国建元的献礼工程,最终,在这一口号的激励下,京沪铁路,成为了世界铁道工程史上一个奇迹,311公里的京沪铁路在陛下登基前建成通车的时候,奇迹般地速度,短短一百二十天的工期,震惊了整个世界。 面对这一奇迹般地速度,一些欧美铁路专家甚至用一种带着些许酸楚的口吻说。“中国人用四个月的时间建成的这条铁路,或许在质量上并不合格,但是却意味着中国人在工程技术上的进步。”。 而欧美各国的铁路工程专家甚至吹毛求疵挑着各种各样的毛病,比如沿长的上百座钢铁结构铁路桥,大量采用未经验证的焊接取代铆接工艺,根本就是为了赶工期而做出的妥协,是一个不合格地的工程典范。 但参加设计施工的那些铁路工程师显然不认同他们同行的观点,在他们看来焊接桥梁的采用,更多的是一种技术进步,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而且在交通部的验收专家组历时一个月的考察验收后,确信这条创造了奇迹般的施工速度的铁路是符合建造标准的,而钢制焊接铁路桥则被这些欧美专家视为工程技术的进步,他的寿命和坚固性都不逊于铆接桥。 得益于报纸的广泛报道,人们知道奇迹般地建造速度的前提是,多达四十个施工段和六十座桥梁,同时进行双向施工,超过五万万名来自十余个省份建筑工人和六个工兵团日夜三班倒的赶班加点,为了保障工程顺利,天马汽车公司生产的第一批两千余辆卡车和专用工程车辆,优先保障京沪铁路工地。 铁路所需钢轨以及除了马鞍山钢铁公司生产外,还从湖北大冶购进了一万吨钢轨和钢构件,卡车和江南便捷的水路网直接把钢轨、枕木的运送到各个施工段,以确保工程进度。 当然在报纸将“京沪铁路”视为“帝国工业发展佐证”的奇迹扑天盖地的加以报道时,鲜少有报纸会提及。在施工过程中有多个施工段,因为经验不足而未能对齐衔接,因而被迫返工达数十公里的事情。 不过这条铁路的修建过程中的的经验和教训,使得交通部以及工兵部队有足够的经验去修建其它干线铁路,中国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建尽可能多的铁路,以便在短期建立建立国家铁道交通网络。 列车车窗外,夜幕已经降临。这是个阴沉、黑暗、散发着江南的春天特有的潮湿之气的夜晚,在京沪铁路线上,列车以每小时七十公里的时速行驶着,这一速度是亚洲铁路最高时速,速度和运载量,亦是京沪铁路建筑质量的最佳佐证。 在第二十三节的豪华卧铺车厢中,车厢里亮着灯,在装饰豪华的车厢里,惟一的旅客是个看似年迈,留着满面白须的老人,他不喜欢强烈的灯光,所以车厢内只亮了不到四分之一的灯。几年来,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变得地强光反应非常敏感,所以,他才会吩咐人熄灭那些灯。 卧铺车厢的豪华包厢外,站着几名年青人,他们分别站在车厢两端,而在包厢内惟一的旅客正是大名鼎鼎的伊藤博文。此时他忧郁地注视着窗外站旁那明亮的灯光闪闪而过,铁道两侧,那些正在已投产的或正在兴建工厂厂房中闪烁着斑斑黄点。 在火车进站的时候,看着那些现代式样的东方式火车站。伊藤博文可以直接的感受到,中国正在迅速的变化着,就像浦东、南京和这些融汇了西方建筑工程学的华式建筑一样,中国选择了另一条西化之路,学习西方而不抛弃自身文明,而现在,他已经显现了十月变革后的力量。 在战场上 列车正向驶近苏州火车站时,习惯性的朝着苏州日租界看去时,伊藤博文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日本在在中国的上海、天津、汉口、苏州、杭州和重庆设立的租界,在过去的几天中,皆被中**警进驻,日租界被他们废除了,那是伊藤博文逼着李鸿章得到的胜利果实,而现在呢?全都失去了。 “哎” 长叹一声的同时,伊藤博文摇了一下头,仿佛要甩掉昔日的重负,驱散那些痛苦的思绪。可是那痛苦的思绪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最令人沮丧的是鸭绿江军即将全军覆没的危险。 鸭绿江军,中国即将用全歼鸭绿江军的方式,向日本提出了最直接的挑战。而鸭绿江军就是一个警告:请从中国滚出去,现在这地方不是你的了,这个地方被堵死了,否则鸭绿江军就是你们的下场。 上海下船,在帝国特勤局的接待人员的护送下,乘着专车前往火车站的途中,伊藤博文看到上海的百万人提灯祝捷游行,鸭绿江军…… 如果鸭绿江军全军覆没的话,那么自己怎么向国民解释这些事情呢?他们有可能接受这种屈辱的停战吗? 到那时,愤怒的国民们会干什么呢? 也许愤怒的情绪会压抑一切,几乎是在中国向日本发起进攻的第一时间,英国、法国、美国都在两天内,先后表示,绝不接受战火扩大到中国关内和扬子江一带,他们要求日本保持克制,这种克制对于日本而言是必须的。 可现在,在日本,却被理解为“日本在英美两国的逼迫下,放弃对中国宣战因为他们威胁,如果日本向中国宣战,那么就再也借不到钱,把战争进行下去” 在他来中国的时候,面对中国人的不宣而战,愤怒的日本国民聚集在东京日比谷公园召开国民大会,要求帝国立即向中国宣战。在群情愤怒的国民看来,帝国之所以未向中国宣战,根本就是英美鬼畜作怪。参会者与警察发生了冲突,民众猛烈地袭击了公园附近的内相官邸,如果不是警察制止及时,那些示威国民甚至有可能冲击外国大使馆。 “他们那里知道,从一开始,日本就掉进了中国人的陷阱之中啊” 想到国民的无知,伊腾博文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日本必须要用清醒的头脑去面对中国,尤其是中国的那位皇帝,这是伊藤博文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后,研究那位皇帝后得出的答案。 巧夺大连、以大连之港诱使日本放弃满清,从而打开南京的外交困局,关税事件,以配合日军为名,诱使日本赞同其开征附加税,从而打破列强一致,最后又迅速抛弃日本,给予他太多帮助的日本成为了众矢之的。 “现在看来,所谓的中日提拎不过是句空话,自中国光复以来,他们所采取的一行动,无疑是按着某人预先指定的目标进行的。” 叹了口气,伊藤博文往后仰面靠在沙发背上,合上了双眼…… 现在,他正处在两难的选择之中,一方面来自国内的现实,日本绝不可能向中国宣战,没有钱,就不可能把战争进行下去;另一方面来自满洲战场的现实情况,中国人正在全力进攻鸭绿江军,尽管没有更多的消息传来,但是看来中**队全歼鸭绿江军只是时间问题。 而现在呢? 天皇和桂太郎却是把那破烂摊子丢给他不管的,那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就在这里,在前往南京的路上,伊藤博文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人来,一个在四年前去世的人,李鸿章 现在,伊藤博文终于理解了当初李鸿章心中的那番苦涩与无奈了。 想到早已经死去的李鸿章,回忆起自己在马关对他咄咄逼人之势,睁开眼睛的伊藤博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李相,这可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心想着,此次阴谋得逞后的中国,伊藤博文知道未来的中国怕会在十年后成为日本最大的潜在敌人了。 突然,在车厢走廊中响起了咯噔咯噔的皮鞋声,这是中国方面派来接待人员走过来了。几秒钟后有人轻轻地敲着车厢的门。 在藤村的身边,站着一位帝国特勤局的工作人员,他的动作彬彬有礼,但表情却又显得有些冷酷。 “阁下,火车在半小时后进入南京站,根据外交部的安排,您将在火车进站半小时后,直接从六号月台出站” 他在说话时候,那张冷酷的脸上未流露一丝表情,从他的眼睛里,伊藤博文看出,这个人并不关心自己的身份,或许对他来说,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个任务。 看着再次离开的那个人,藤村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阁下,您说,中**人是不是都像他那样?” 军人出身的藤村看出那个人是一名军人,至少曾经是一名军人。 “像他那样?” 伊藤博文在心下沉吟一句,然后朝着车窗外看去,车外是漆黑的夜晚,这夜晚,偶尔被某处孤零零的灯光划破。 面对此情此景,伊藤博文所感到无限的忧闷…… 如果都像他那样,日本或许根本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 第36章 上大菜(第二更,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定阅!) 这天夜里,在山腰上挖了一夜的战壕之后,士兵们在稍加休息后,便都在整理着自己的,辎重兵把子弹送来兵,步枪手补充着弹药,把一百二十发子弹装进腰间弹包内,机枪手和副射手在补充弹药的同时,又为空弹匣压满子弹。(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在他们作着这个准备的时候,一箱箱的手榴弹被打开,平置在战壕胸墙上,手榴弹后的金属盖被拧开,系着瓷球的拉火索,露出在外,这或许就是一场大战之后的宁静。 窝在战壕里的世敬德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东西,随后“咔喳”一声折断的铅笔,然后将铅笔扔到脚下泥泞的战壕里。 “炎黄历4603年3月21日,这或许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了,人有一死,但,能死于今日,我将死而无憾” 此时世敬德的内心很平静,望着薄雾笼罩着的横道河子,他知道,今天,或许将是他人生荣耀的最顶点,夺下抚顺城,全歼日本鸭绿江军,无论是对于军人或是个人来说,都将人生荣耀的顶峰,而对于他来说,或许人生的顶点,就是能否。 检查了一下冲锋枪,又检查手枪,擦拭枪身上的泥土,最后又把水壶装满,当一切准备完比之后,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好了,就看今天了” 早些时候通讯兵带来的军团司令部不定下达的命令: “日军第六师团,已于昨夜穿越我军防御间隙,正向抚顺增援,望你部为军团军旗添彩,务必坚守下午六时前,必须为攻占抚顺时机全歼鸭绿江军为军团军旗增耀” 命令是由团部直接下到驻守在横道河子各处防御据点,从团长直到下面的连排长,都能够理解这道命令,同样的他们也能意识到,七十二团,将会为这个命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世排长” “嗯” 世敬德抬起头,他看到的是白布钢盔下一张稚嫩的脸庞,这是娃子,他是瞒报年龄参军的,还不到十五岁。 “你说,若是俺死了,俺娘真能拿到八百块钱” “娃子,你看过戏没有?看没看过里头是咋说的皇上” 世敬德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看过” 娃子点点头,可戏文里咋说的皇上,他却有些迷糊里,戏文里有明君,有昏君的。 “皇上说话,那是就是金科玉律,一言九鼎,绝不带着悔字的,只要皇上许下了,说你能拿着八百块,你肯定能拿着”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世敬德知道这八百块钱是分成三次支付的,先支付三百,剩下五百在十年内,按月支付给他们的家人,而且还有这样那样的条件限制,一次付清八百块,国家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嗯还是长官您懂得多” 年少的少年想想似乎就是这个理字,这会才稍放下心来,当官的会哄老百姓,可皇上绝不会骗老百姓。 “要是俺死了,有了八百块钱,俺娘和俺兄弟这辈子就有着落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出这句话时,娃子的脸上略带些安慰。 看着他,世敬德在心里长叹一声,不知道多少人投军都是为了十块钱的军饷,即便是打仗时的死战不退,也是为了那八百块钱的抚恤,全军覆灭可有抚恤,可若是当了逃兵,抚恤落不着,军法事不说,最后还会在其家乡登报警醒世人,而在报纸上同样出现的还有那些得到荣勋的英雄们的名字。 “好了,娃子” 世敬德拍了下娃子的肩膀,看着他那满面的稚气笑了笑。 “打仗,不一定要死,要活着,不单要趾高气扬的活着,咱们还要打败日本人,要知道,陛下可是在东北划了两千万亩勋田,等将来,你退伍了,不单有退役金,还是个有二十亩地的小地主啊” 世敬德的话说的有依有据,这是皇帝陛下在咨议院要求咨议院通过的《帝**人退役保障法案》后,向全体官兵作出的承诺,为此还特意划了出了荣民勋田区,按照划分。 东北有两千万亩、河套有三百万亩,外蒙有一千五百万亩,新疆有一千万亩,青海有三百万亩,一共五千万亩地,按照按置规定,足够安置小三百万官兵。 不过现在世敬德提到的却是东北的两千万亩,现在大家伙不单单是为了国家、陛下、军队去打这场仗,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于这些苦惯了的士兵而方,没有什么比那二十亩勋田更诱人的东西了,即便是死在战场上,他的家人都能得到那二十亩田,而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打败日本人,只有如此,才能夺得勋田。 “嘿嘿,还是陛下他念着咱当兵的……” 长官的话让娃子的眼中露出一丝憧憬之色,二十亩田,要是有了二十亩田,老娘和兄弟饿不着了。 “长官,日本兵” 突然的预警声,打断了娃子的浮想,一听到日本兵,他立即抓起枪瞄准着前方。 拿起双筒望远镜分两半的单筒望远镜,世敬德朝着远方一个不知名的小山丘下,山丘路口的拐弯处,一队日军正向自己的阵地方向推进,一名日军军官和尖兵在一条泥路上,正朝着自己的阵地上指指点点着,自己这里的位置不错,正好守着S型的山路路口。 “机枪手,看着那个军官了吗?” 世敬德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喊了一声,手指着那个日本军官。 “干掉他” 声音一落,机枪手操起02式机枪,瞄准了一会,扣动扳机接连打了两个两发的点射,一阵轻机枪点射声响起后,那名还在路口处,朝着阵地上指指点点的日本军官随即身中数弹,躺在血泊中。 “嗖……” 下一刻,在日军沉寂了一会后,十几分钟后,炮弹都过来了,半边天都红了,野战炮、榴弹炮、山炮,炮弹从脑袋顶上都往世敬德阵地上砸着,炮弹在空中交叉着各种弧度和线条,最后落在阵地上。 “轰轰……” 连续的炮击在的阵地上掀起几米高的灰土碎块。爆炸声几让人震耳欲聋。当那些被炸碎的土壤从天上落下就填平了并不深的战壕,把战壕里的人埋进了碎土块下。 “呸我**小日本的祖***小姨娘的二妹子……” 从土里刚爬出来,世敬德就听到身旁的赵大个子,先吐口嘴里的土,然后大声的叫骂着。 “二妹子的**子” “还是一弄就见红喊痛的” 躲过一轮炮击的战士们开始用习惯的臊话,缓解着紧张的情绪,在这里受限于地质条件,他们即不能挖出很深的战壕,同样也没有防炮洞,顶多就是能窝住半个人的防炮坑。 他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被埋进了土。 这一次日军的炮兵,就像有打不完的炮弹一般,炮击从十几分钟前就开始了。他们欺负着在横道河子的72团即没有足够的大炮,也没有没有足够的炮弹压制他们的炮兵。就大上起了炮弹宴来,甚至还把把野战炮直接拉到靠近一线阵地后的地区。前置火炮直接对近卫军的阵地进行炮击,以便在冲锋前,彻底摧毁近卫军的防御阵地。 他朝身边打量了一下,赵大个子、马大哈、梁柱、小胡子……一个个人都还活着,不错都还活着。 咦娃子呢? “娃子娃子” 一边挖着耳朵,世敬德一边大声喊着。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都觉的自己的声音象蚊子叫似的。嗡嗡作响的耳朵里,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 而在他的身旁除了土还是土,娃子到那去了。 “娃子你他娘的还有气不” 想着那带着稚气的脸庞,世敬德的心头一紧,他并不想排里最小的兄弟还没开打就死了。 突然。他身边的泥土动了一下,下一秒出现了一顶蒙着白布的钢盔,钢盔上的白布被什么东西扯烂了。 “娃子” 世敬德一边喊着,一边拼命的用手去刨。不过是十几秒钟,一张满是泥的娃娃脸出现在他面前。 “报告,啊……第27师…呸72团三营九连上等兵。咳、咳,李大娃。还……还活着” “好。你小子你还活着,命够大的” “长官,俺是阎罗王见着烦” 双耳轰鸣作响地世敬德隐约听清了李大娃的话后,再看着他那张笑脸。 “呵呵……不收,不收就好” 瞧着娃子的这副模样世敬德笑了起来,这小子,这时候还在那里开着玩笑。 “长官,您没事吧。” 娃子扒住压在身体上有些泥湿的土壤,拼命把两条腿从土堆里拉了出来。 “我没事” “排长,鬼子啥时候冲锋?” 娃子拽起被弹弹穿了两个孔的袖子一抹脸。了一下鼻涕。昨天夜里的渗透迂回,让排里不少士兵都染上了小感冒。 “他们打了三轮炮,就像程咬金的三板斧一样,这轮炮炮一打完。肯定就要进攻了。” 世敬德说的极为自信,第六师团是从防线间隙穿过来的,他们带的炮弹也多不到那去,这三轮炮,至少打了几百发,肯定是想靠着这三轮炮轰碎防线,然后一股作气的冲过去,冲到抚顺和鸭绿江军一起守城。 “小日本要上来了。” 是马大哈的喊声,世敬德从战壕内伸出头去张望,只看见泥泞的道路上,远远的一群藏青色的身影,这会正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以密集线式阵型冲了过来。 “好了兄弟们,给阎罗王上大菜的时候到了” 第37章 心思各异(第一更,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定阅!) “一战解决问题” 3月22日凌晨,两辆灰绿色,汽车像生了癞疮似的多了许多泥土,汽车在“吭吭哧哧”地在泥泞的土路上行驶着。 前面一辆敞篷的,坐的是警卫人员。后面一辆带篷的,车厢里是一群参谋人员。 肖炘韧坐在驾驶室司机旁边。 他戴顶钉着两个扣子和一个近卫军军徽的灰布军帽,裹件绿呢大衣,倚在靠背上。 对窗外本来就没有什么看头的结了层白霜的大地,他似乎全无兴趣,对车身的颠簸好像也无动于衷,两道给人印象深刻的浓眉下,一双不大的眼睛似睁不睁,这是一张瘦削、清秀、白净,看上去要比30岁的实际年龄小几岁的脸。 “今天,我要进抚顺城” 汽车在路上行驶着的时候,道路上,一队队荷枪实弹、打着绑腿的士兵正在路上朝着一方向强行军,那是增援抚顺的部队。 昨天夜里,他已经下了死命令,今天下午六时之前,必须要夺下抚顺。 “全歼鸭绿江军” 鸭绿江军司令部未急时从抚顺撤出的结果,让他看到一丝全歼日本一个军团的希望,尽管鸭绿江军是日本四个军团之中,兵力最少、战斗力最差的一个军团,但若是能在两天内全歼鸭绿江军,那么……整个世界都必将用重新考量中国。 近卫军的刺刀将会震惊整个世界 耻辱 在肖炘韧坐着车,朝着抚顺方向赶去时,在远在铁岭满洲军司令部内,却是一团混乱,各种各样的消息,从各个方向汇集过来,先是中**炮击奉天,再是华军在铁岭一线发起试控探性进攻。 但此时满洲军司令部内,尽管被各种不详的消息充斥着,但是所有人关注的却是抚顺。 耻辱奇耻大辱 自日本陆军建成以来,从未曾遭遇过的惨败,在昨天,却发生了,两个师团在短短六个小时先后遭到歼灭性打击,三面联团旗下落不明,近四万官兵阵亡或下落不明。 仅仅一天,鸭绿江集团军阵亡人数便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毒气 在满洲军司令部内,从昨天到今天,所有人谈论的就只有一种事物,华军赖以突破鸭绿江军防线的毒气。 黄绿色的死神之雾,数百种从逃过一劫的士兵口中传出的谣言,最终被汇集到满洲军司令部内,而这些谣言却干扰将军和参谋们的决策,没人知道毒气是什么,没有知道毒气的威力有多大,他们对毒气的认知,完全依靠着鸭绿江军的电报。 “昨夜傍晚时分,以作战勇猛的无比的著称全军的仙台联队,在防线遭到试探性进攻时,因阵地前炸出烟雾,一个曾经弓长岭夜袭中表现勇猛的大队,立即放弃了防线,溃退的士兵,甚至丢弃了武器,被自己人踩死的,比华军打死的还要多实在是……” 在黑木为桢上将汇报时,他的心里甚至心存着一丝侥幸,幸好中国人只是试探性进攻,否则防线即有突破的可能,可如此的溃败却远超过他的想象。 在黑木提到仙台联队的丑状时,第二师团师团长西岛助义却憋的满面通红,他没想到自己的部队,竟然被十几枚烟雾弹击溃了,三人阵亡、五人受伤,这是战斗伤亡,可被踩死的却多达六人,踩伤的更多达二十余人。 在黑木为桢汇报时,着装朴素、看起来甚至没有军人威风的大山岩,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那模样,就像是在听着事不关已的报告一般。 可他的这副模样绝不会引起他人的不满,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的能力,他已经用这场第一场大规模国际战争中,证明了自己是日本陆军最优秀战将。而他能把德国战略战术和日本传统的武士道精神很好地结合起来,正是因为他精通炮兵战术,推崇进攻战术,使得日本赢得这场战争。 一年前俄罗斯帝国号称世界陆军第一的,日本军政界的首脑都很紧张,就连明治天皇本人也是寝食不安。但俄国陆军却在满洲遭遇了他。狂妄的俄国人在战前还是很鄙视日本人的,他们觉得日本人不过是一群黄皮猴子,收拾一群猴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而他却不骄不躁,以事实说话,他指挥日军与俄军展开了四轮厮杀,让俄国人尝到了“猴子”的厉害。 而现在呢? 大山岩心中却微带着些许苦楚,迫于来自东京的压力,他把第六师团派去增援鸭绿江军,而第六师团会遭遇什么?难仅只是电报中提到的阻击吗?他相信绝不会那么简单,他已经多次发电报给大久保村野,提醒他注意侧翼。 “毒气” 大山岩轻吐出两个字。 “东京本部,要求我们必须反击华军,我想问诸位,现在我们有对抗毒气的办法吗?” 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纵是那些在华军进攻抚顺前,叫嚷着要给中国人颜色看看将军们,这会也沉默了。 “元帅阁下,也许我们可以从华支结合部间隙撤出铁岭,全力击破华军第一军团,根据挺进队所掌握的情报,目前华军在抚顺方向,只出现六个师的番号第二集团军愿为全军先头,突破华军防线,如此,满洲便可以一个漂亮的迂回作战,击溃华军,以皇军之快速进攻冲抵的华军毒气之优势” 大山岩抬眼看了下提出这个建议奥保巩,他并没有给予严厉的反驳,而是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 “奥上将,你是否知道,华军,为何给我军留下超过30公里的结合部间隙?” 反问一句,他咽了口口水。 “自华军以“武力保护中立”为由,介入以来日本与露国战争以来,每天,会有上百架飞机于我军上空巡视,他们岂会发现不了如此之大的防御间隙,而且,那一带地形又为复杂之山地,本就是有利防御之处,肖、林两位将军又岂会无视此等地形,任其间隙为我军所控?” “就目前看来,那条间隙应是华军特意留予我满洲军之生命线,” 远在旅顺,原本奉命准备回报告战况的儿玉源太郎,趴在地图上看着铁岭方向华军用二十一个师构成的数百公里铁桶合围中的缺口,对山口素臣说道,在历时达一年之久的日露战争中,作为满洲军参谋长,实际上他才是对露战争中陆军的第一功臣,而现在身体已经累垮的儿玉在说话的时候,甚至喘着粗气。 实际上他这次奉召回国汇报,也是出于对他身体上的考虑,天皇、杜太郎、伊藤等人都不愿意看到他累死在满洲。 “这条间隙附近地形均是复杂山地,道路大都是泥泞之地,如我军以此处补充物资,连维持二十三万大军的生计之粮草都难以保障,若以此地突围,数十万人涌入此地,却无异于跳出铁岭之虎口,又入此处之狼穴,华军只需两至三个师,就可以构建坚固防线,并以山地分割我军,进而彻底全歼……” “阁下,这未免也太长中国人志气,灭我皇军之威风了,华军……” “现在是说意气话的时候吗?” 儿玉源太郎突然大声斥喝一句,或许是说话的声音太大,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话音落时,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些冷汗。 “我们三万人去打大连,结果损失近万人,方才突破华军一道防线,在旅顺,近四万士兵两位师团长已经用他们的生命,去证明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还要在这里说意气话” 儿玉在斥喝山口素臣时,表情显得极为难看,不仅仅是煞白略带病态的表情,更多的却是因为,过去他固执的坚持,满洲是日本花了十几亿日元战费,死了10万人才得到的,中国想收回东北必须流血才行,可现在,中国人为了东北流血了,而流血最多的却是日本,而面对中国人的进攻,日军甚至没有还手的余地。 “满洲军的主力,被中国人分割包围于三地,其中鸭绿江军将陷全歼之境,华军没有攻克奉天的能力吗?不他们有能力在一天内重创鸭绿江军,就有能力在一周内结束对奉天的进攻,现在,对于日本来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力继续战争下去,必须要结束战争陆战必须要结束了” 在日本军界,儿玉源太郎因特别注重军事力量和经济力量的良性循环,而被称为丰臣秀吉再世,也正因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日本的战力早已经枯竭,别说是打赢两个敌人,现在即便是中国人撤出战场,陆军最多只能维持战线。 “山口,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乘船回日本了,现在对于中国和日本来说,实际上从战争一开始,最大的问题就是结束战争,在这一点上,中国人开始做的很好,但是现在他们试图全歼鸭绿江军,以证明其军力,却是在激化矛盾,如果他们全歼鸭绿江军,我们就必须要打一场,日本根本不可能进行下去的战争,伊藤院长应该已经到了南京,你现在立即以我的名义给川村司令官发电报,命令他,必须不计代价防御,务必坚守到至少下午六时,到那时,我们才有希望结束这场战争,这场战争不结束,我们根本不可能结束和俄国人之间的战争明白吗?” 在说完这番话时,儿玉源太郎只感觉自己的气力似乎像是要被抽尽一般,战争发展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华军的介入、毒气的使用,即便是身为日军第一智将的他,面对险象环生的满洲战场,除去尽可能的结束战争之外,根本就没有了其它的办法。 “但愿,伊藤能……” “嗵……” 一声猛的炮响,巨大的烟云在大沽口升腾而起,这是列车炮的试射,在大沽口的海滩边,手拿着望远镜的纽永建,双眼死盯着着十公里外的那个木船撑起的帆靶,十数秒后,海上的帆靶百米开外升起一团巨大的水柱。 “这炮是谁打的?” 见炮弹落空了,纽永建的眉头猛的一皱,作为近卫军华北方面司令官,尽管他不需要像肖炘韧那样负责起整个战区的胜负,可他需要负责的却是全中国海防最薄弱的华北地区的防御,直到现在,他唯一亲自指挥的战斗,是解除日本于天津驻屯军的武装,而那不过只是几百敌军而已,作为华北地区的指挥官,他唯一需要的就是交涉,就像解除日本驻屯军时武装时,遭到各国反对时,与诸国交涉一般。 “长官,是薛天上尉指挥的” “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问问,他打的这种炮,能不能守住华北,还没有三岁娃娃放屁吡的准,一发炮弹几千块,就是这么让他打着玩的是不是” 话臊,意不臊,对于纽永建来说,那两门列车炮或许是他守卫华北海防最后的依持了,除了两门列车炮,就只有26门152移动式要塞炮,两天前,一艘日本轻巡洋舰出现在大沽口外海,这不能不让他担心。 华北,华北的重要性绝非其它地区所能相比,一但日军于华北登陆,在关外作战的两个军团三十三个师,就会陷入后路断绝之困,到那时,他纽永建就是全中国的罪人 在参谋官传达他的那个训令时,纽永建扭头看着身旁的参谋长。 “少言,二十师什么时候到秦皇岛?” “预计明天下午……” “狗日的,一群干什么吃的走得和小脚女人差不多” 或许是因肩头职责太重的缘故,纽永建一听这话,顿时冒出火气,而陈默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 “司令,如果现在长冈外史听到你这话一定会郁闷到极点?” “嗯?” “现在就算是他想派兵,也抽不出来兵,日军三十四万主力困于东北,本土只有不到十万动员兵,一场日俄战争,让他们连保卫本土的兵力都已经耗尽了,更何况是主动进攻华北,若是咱们有海军,去抄他老家反倒更实际一些,可他想来抄咱们的后路,难啊” 说话的时候,陈默把一根香烟扔到海水中。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东北的战局,而是如何结束战争了对他们是,对我们也是” [奉献] 第38章 臣与君(第二更,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定阅!) 南京,天还未放明,号外声就已经在南京的大街小巷里回荡着,近卫军兵进抚顺,已经抚顺呈合围之势。大连城防坚如磐石,以不足六千多兵,阻敌四日余,战斗依在持续。 但这并不是真正的“战捷”,真正的战捷是,近卫军第一军团,用飞机连天加夜,把缴获日军的两面联队旗运抵南京,至于第三面,将在下午由飞机运抵南京。 联队旗 “小官,小官,你马前是什么?一闪一闪,一飘一飘,那不是征伐朝鲜的锦旗吗?征呀征,征到底,伐呀伐,伐到头……” 即便是报纸上不以日本的这首童歌辅证天皇亲授的联队旗对于日军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其国民心目的象征意见,但通过近卫军对军旗的看重,也能想象日军联队旗的重要,一天之中,歼敌四万,对日军第第16后备师师团,这多少得总让老百姓得瑟了一把。 这会再也没有人觉得的帝国初建,即卷陷战火是什么“胆大且狂妄”之举,不再怀疑陛下为奸臣所惑。 俄国人厉害,结果被东洋小鼻子压着打了一年,那会老百姓还为小鼻子的胜利欢呼那,可现在,再厉害的小鼻子,碰着咱家的近卫军,那就现原形了,原来也就是一外强中干的主。 南京人,不 应该是说是中国人,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再一次听到这“战捷”喜报,再一次的,一群南京各个大学、中学里的学生,甚至连早餐都没吃,就跑到皇宫前高呼起万岁来,当然之后他们会到帝国陆军部参观缴获军旗。 作为皇帝,陈默然自然需要在政务楼的阳台上与臣民们分享胜利的喜悦,而他也乐意这么做,毕竟前线的胜利,无疑是在为他个人的荣耀添砖加瓦。 享受着万民似浪潮般的呼喊“万岁”声,陈默然难免有些得意,胜利唯有胜利可以改变国民的心态,前线的胜利正在一点点的改变着这个国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比饱尝了64年对外战争一次次失败的中国,更渴望胜利,这个国家,这里的人民都需要军队的胜利。 当他享受着万民发自己肺腑的呐喊与祝贺声时,站在陛下的边上看游行的财政大臣管明棠,却对突然开口说道。 “陛下,您怎么看国民的欢呼?” “他们需要胜利,国家需要,这个国家的公民也同样需要” 不理会陛下的这种说法,管明棠似自顾自的一般说了下去。 “陛下,这种欢呼是不是正在国民们在呼喊“快停止战争吧”?国家和公民需要在我们获得胜利的时候,用和谈结束这场战争” 从战争计划的拟定,直到现在,管明棠是最坚定的“开战派”,同样的也是最坚定的“和谈派”,是他一手促成了这场战争,而现在,又是他,从战争刚一开始,就开始喊起了“利用近时优势,立即结束战争” 昨天,整整一夜,他都在“堵着”陛下,之所以如此,只有一个要求,“立即停止对鸭绿江军的进攻”,即便是这会站在这里享受着万民欢呼,在某种程度上,陈默然也是为了摆脱他,才会在这种小规模的集会上站到阳台上。 而他的算盘,却被一直紧跟着的管明棠给识穿了,管明棠甚至不顾君臣之分的站在陛下的侧后,依然如昨天一般,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 “陛下,现在伊藤博文已到了南京,任何拖延接见伊藤的行为,都有可能导致中日两国划向全面战争的危险” 管明棠语重心常说道,在他看来,现在陛下已经被轻易取得的胜利迷惑了,如果没有他的要求或者许可第一军团,绝不可能试图围歼日军的一个集团军。 “陛下,对于其它列强来说,现在调停日俄两国间的战争,时机已趋于成熟,如日本能击败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那么对德国来说,德国就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一切,俄罗斯遭到了极大的削弱,从此可以为德皇顺从的跟班,战争期间缔结了对德国特别有利的俄德商约,甚至两国可能进一步签署同盟条约,他们得到了自己需要的。而前日,德皇访问摩洛哥时,声称摩洛哥苏丹是“独立君主”,列强在摩洛哥“地位绝对平等”,公开反对法国把摩洛哥变为其保护国。法、德关系因此空前紧张。甚至有可能导致战争,如局势力真到了这个地步的话,俄国的军事力量能否从远东归来牵制德国,无疑是对法国生死攸关的问题,而对英国来说,只要日俄战争一结束,他就有可能利用战争期间的贷款和战后贷款,促矶日本和俄国加入英法俄日四国协约,从而构成对德国的包围圈,虽这只是猜测,但在英国报界已经看到类似的构想,而如果日俄两国仍处于战争状态,那么这一构想根本就无从谈起,在这种大环境下,假若我国继续与日本扩大战争,势必导致日俄两国单独媾和,而我国则有可能成为列强交易之物,不单失去暂时优势,甚至可能……” “管卿,你过虑了,别忘了,现在我们手里有毒气” 如果说,没有昨天“毒气战”的惊人胜利,或许陈默然根本不会像现在这般自信,他甚至已经要求参谋部制定大规模毒气战的作战计划,同时要求淮化公司加大毒气产量,氯气、光气,什么气都行,只要是能杀死人的就成 而现在,管明棠竟然让自己放弃,真是一个笑话。 不过在他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倒是惊讶的看着这个身材瘦削,面色黝黑,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特点的管明棠,他……他怎么能看出这一切,他说的那些都是已经发生,或者说正在和即将发生的事情,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是却道尽日俄战争中各国的心态。 “毒气不是万能的,虽说明棠不是军人,亦不懂毒气之威,但明棠却相信,决定战争胜负的绝非一两件新式武器,昨天毒气可取得丰硕战果,但这是建立在日军对毒气一无所知之上,毒气之功已劲,现在就是要借毒气余力,争取谈判桌上利益之最大” 管明棠转身冲着陛下深鞠一躬。 “陛下,陛下还记得您与臣在战前的谈话吗?臣请陛下兑现昨日之诺,切莫图一时之快,而论国之罪人” “你” “请陛下下旨接见伊藤博文” 管明棠朝前走一步,那表情,那言语几乎就等于逼宫了。这一次管明棠是铁了心的不达目的不罢体了,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后,他的态度和绝大多数文官,甚至参谋部一样,就是如何体面的,在近卫军未受重创之前结束战争。 面对着他的这般举动,已经从阳台退到屋内的陈默然,表情随之一冷。 “你不怕我砍你的头” “陛下今天可以砍我的脑袋,可若是陛下一意孤行,不出十年,今天喊您万岁的人,就会在皇宫前砍陛下的脑袋” 管明棠的直谏只让陈默然后背一凉,一直以来,这正是他所担心的事情。想着他大声笑了起来。 “哲勤,你说的这句话,俾斯麦曾对威廉一世说过” “陛下,同样也曾有人对拿破仑三世皇帝说过” 看着陛下,管明棠似乎是在等待着陛下做出选择,是做威廉一世,还是当拿破仑三世。 “现在的局面大好,结束战争未来太可惜了” “局面大好时,才能让日本在谈判桌上付出更多的东西,而且,陛下” 见陛下的语气有些松动,管明棠朝前进了一步。 “在谈判桌上,我们同样可以通过施加军事压力,迫使日本吐出更多的东西,对于日本而言,如果我们不流血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吐出已经吃下的东西,但前提是必须和日本做到谈判桌上来。” “你的意思是” “台湾无论出自任何方面考虑,我们都必须要收复台湾” “你要知道,海军不可能为陆军提供护航即便是把部队送上台湾,没有海军,部队到了台湾也会陷入后路断绝之困” 陈默然无可奈何的道出了一个事实,现在海军还在泗水和荷兰人纠扯着,而且在谈判桌还狮子大开口的索要西婆罗洲,荷兰人到是抓住机会,拒绝谈判,海军就在泗水作为威慑力量存在着。 “在日俄战争之前,伊藤博文曾提出过满韩交换论,我想无须解释陛下亦明白,这一交换论的内容” “哲勤,你的意思是?” “在臣看来,大韩帝国是一个独立国家。” 说到独立国家时,管明棠的唇一咧尽是嘲讽之色。 “现在,日军主力被围困于东北,其在韩国只有两个后备师团,而且大都驻于图门江一线,而我们却可以抽调至少十五个师,为了避免局势进一步恶化,我们需要避免与日军大规模战争,所以,我觉得我军应向韩国首都汉城之北进攻,如进展顺利,那么,陛下,在谈判桌上,我们就可以提出台韩交换论我们流血得到的东西,同样,日军想得到,也只有流血才行” 见陛下似乎有些犹豫,管明棠随即开口解释道。 “陛下,在大国间的交往中,弱国、小国从来都是被牺牲的” “哲勤,如果按照你的这个方案,恐怕战争就会随之扩大,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中的风险?” 盯着信心满满的管明棠,陈默然到是好奇起他的心思了,要结束战争的是他,要谈判的也是他,现在要扩大战争的依然还是他。 “陛下,谈判桌并不只是外交官的舞台,在外交官于谈判桌上用嘴巴展开谈判时,并不妨碍军人在前线,用机枪大炮去谈判,明棠并不是军人,可却是明白一点,如果说,这场战争一无所获的话,军队、民众皆会不满意” 在提醒着面前的陛下时,管明棠的心底稍带着一丝无奈,军队正在一步步的滑向皇家军,军队的不满情绪,必须要加以考虑。即便是十年后,帝国行宪,恐怕到那时军队效忠君王,也是积重难返,不过这并不是他所考虑的,他并不是立宪派,也不是共和派,他唯一需要思考的问题,就是如何实现自己曾立志为之付出的那张答卷。 “可是哲勤,如果说,我们向朝鲜发起进攻后,日军放弃和谈的念头,那么又该如何,需知道日本是国小性吝,就像你之前说的,他们都不能接受一个军被歼灭,更何况是我们占领半个朝鲜。” “陛下,今天是的第二太平洋舰队即将驶进马六甲海峡,对于日本来说,他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最大问题是如何击败俄国舰队,歼灭日军一支军团,代价是日本政府亦无法控制国民的愤怒情绪,现在,尽管日军在战场上惨败的消息,不断在日本传出,可是对于日本人说,军事上的暂时失利是可以接受的,虽说绝大多数日本人积愤不已,但其更多是将罪责归罪于的欧美各国” 说话这管明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英美两国的主动插手,使得原本应处于风头浪尖的中国,竟然出人意料的被掩于英美之后。 “欧美白人之走狗……” 管明棠的话倒是让陈默然的脑海中浮现出情报局的之前递交情报中的一句话来,在日本人眼中,中国现在已经全面沦为英美两国的走狗,他们认为中国之所以敢向日军进攻,是得到英美两国的支持,英美之所以支持中国,是担心俄国被严重削弱。 虽说这个词让人听着不太舒服,可陈默然到不介意日本人这么想,反而乐意看到这一幕。 “……韩国,韩国是一个独立国家,日本人不是哭喊着这场战争是为了韩国和中国的独立与领土完整吗?陛下,向韩国进攻,在大部分日本人看来,远比不歼灭其一支军团更令人震惊或者愤怒,而迫于现实压力,至少在解决俄国的海军之前,日本那怕就是打掉牙也只能朝肚里吞” “如果他们击败了俄国海军呢?” 不是如果,事实是日本大胜 “到那时,我们只能祈祷,英美两国不愿看到一个被严重削弱的俄国,主动插手促成和谈了到时,我们必须要考虑到俄罗斯的一部分利益只有如此,才能保我国之无患” [奉献] 第39章 早餐会(第一更,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定阅!) “首先在这里,无论是作为大日本帝国的代表,或是任何一个心存良知的正直之士,我都必须要提醒各国注意一点,中**队在满洲战场,大规模使用毒气的形为是令人发指的而且是违反了《海牙陆战交战规则》的,我希望各位大使、公使阁下,向中国政府施加压力,迫使其公开宣布,停止使用这一惨无人道而且违反国际公约的武器” 在南京的帝国饭店三楼宴会室内,从昨夜至今在两次要求进谏中国皇帝陛下都没有得到准确回复后,已经来到南京的伊藤博文并没有因此放弃此行的目的,几乎是在第一次要求进谏皇帝陛下的要求未得到准确回复后,他即以私人名义,邀请英、美、法、德、意、奥匈、比、荷九国大使、公使参加他举办的“早餐会”。 尽管九国大使、公使皆明白这“早餐会”实际上更是一次其希望借助他们的力量向中国施压,但所有人都没有拒绝参加,一方面对于各国大使、公使而言,自这场让所有的军事专家都跌破眼镜的,战场局势混乱到极点的战争一爆发,他们的态度就非常明白。 中日两国必须立即停战,最底限度,战争绝不能扩大到关内,尤其是扬子江,但与其说他们是希望两国克制对战争的态度,倒不如说是希望日本克制。 而那让所有军人头痛不已的,如一团乱麻般的东北战场,原本他们认为自不量力的中**队,竟然从一开始,在最不利于他们的作战环境中,取得三个战场上的三种截然不同的优势。 在奉天,他们成功的把乃木希典兵团于奉天城外,又以不间断炮击掩护,打消了其占领奉天城的希望,在铁岭一带,又对日军三个集团军主力实施全面包围,而在大连,中**队力量最薄弱的环节,他们同样打的令人钦佩不已。 就在昨天,他们甚至抽出一部分军队,一天之内全歼日军两个师团,全歼日本的鸭绿江军团并不是没有可能。 在这时现在叫“帝国近卫军”的军队,在五天内,用战场上的军事行动,使得各国使节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拥有一百六十万军队的新生帝国时,昨天中**队在战场上突然投入使用的毒气,同样震惊了他们每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毒气是什么,他们只是得到派驻日华两方面的战地观察员的报告,驻华观察员的报告很简单,只是提到中国人在战场上使用了一种威力强大的新式武器,并依靠此种新式武器突破日军防线,可驻日本各军团司令的观察员却把大量的“情报”上报过来,一种全新的,改变战争进程的武器——毒气,被中国人首先投入战场。 而在中国官方的报道中,也提到“在某种武器帮助下,我军得以在数分钟内,突破日军防线”。通过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和报纸上语焉不详的报道,所有人都知道了在现在中国拥有了一种威力无边的武器,虽然小道消息中刻意的渲染了这种武器的残酷,不过没有亲眼见过的中国人却仍然对这种武器充满了憧憬,尤其是想到可以把它们用在洋人身上的时候更是痛快的无以复加。 “当死雾升起时,在死雾飘过的地方,不会再有任何生灵” 这是外交官们从本**事观察员那里得到的报告,在得到这个报靠之后,他们曾向中华帝国外交部提出中国违反了《海牙陆战交战规则》,使用了毒气炮弹,但那位梁部长的回答差点没让他们背过气去。 “尊敬的公使阁下,根据目前外交部所掌握的信息,帝国近卫军在此次作战中,从未使用毒气炮弹,帝国近卫军所使用的是化学发烟罐,而非大炮发射的毒气炮弹,根据《陆战交战规则》的条文,仅禁止使用毒气炮弹……” 随后又是一窜解释,分别解释了英文、法文、德文以及俄文、日文中炮弹的意思,这完全是狡辩,可面对掌握某种秘密武器的中国,各国使团倒也没有坚持,对于他们来说,更好奇的却是希望能够得到这种秘密武器的秘密。 “伊藤伯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的话,贵国已经接到了中华帝国外交部解释不是吗?” 说话的是法国公使毕胜意,作为在这场战争中,俄罗斯最重要的铁杆盟友,这个时候,他不介意落井下石,更何况,法国同样都希望俄国赢得这场战争,至少体面的媾和,而现在中国的行动,却使得原本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俄罗斯得到了喘息的余地,同样适当的示好,也许在将来会有意外的收获。 “而且,似是贵国违反中立条款在先,贵国首先突破了去年,清国制定的“中立条款”之划定战区,才有了中国现在的中立作战不是吗?” 毕胜意针锋相对的回答,只让伊藤博文一皱眉,而这时英国公使朱尔典却首先开口说话了。 “我想现在并不是去谈论谁违反了国际公法的事情,而是如何结束中日两国间的冲突,在这场冲突之中,英国政府的态度是非常的清楚的,出于对各国在华利益的考虑,我们绝不会接受任何试图将战争扩大到山海关以南的尝试,尤其是扬子江一带” 站起身的朱尔典看了一眼伊藤博文,就在昨天,伊藤动身的时候,日本的舰队有所异动,这不能不让他有所警惕,英国在华投资占到各国在华投资总额的70%以上,而其中绝大多数都集中在扬子江流域,英国绝不可能接受日本人任何可能的冒险。 而且,现在英国必须要修复同中国之间,因关税问题引发的不快,毕竟现在中国皇后出生于英国,并拥有英国爵位,这原本可令英国拥有他国难以企及的优势,却因一些人的短视而造成中英关系急剧下滑,英国必须要重新构建起在这个国家的影响力。 “朱尔典公使,我想” 听着朱尔典咄咄逼人的的话语,伊藤博文心中虽带着不亚于十年前三国干涉还辽时的屈辱之感,但他仍然沉声答道。 “战争是否扩大到山河关以南和扬子江一带,这必须要以中国的态度作为决定,如果中国政府执意在扩大这场战争的规模,那么,对于日本而言,日本将不得不选择一些情非所愿的军事行动,以保卫本国的利益” 环顾着八国的公使、大使们,伊藤博文用一种略显得悲愤的声音继续着他的演讲。 “在日本与露西亚之间战争中,日本不单单是为了日本而战,同样也是为中国和诸位而战,我想这一点,各位公使都非常清楚,为了击败这个欲吞并满洲甚至挥师南下与诸国争夺中国控制权的国家,日本付出了惨重的牺牲,的确,如果没有英国、美国、德国以及诸国的贷款与帮助,我国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但是,想比于我们付出的牺牲呢?那些金钱又是不值一提的” 伊藤博文用日本国内现在的盛行的“西洋人出钱(贷款)出枪,日本人出人,用日本人打俄国人”代理人战争的言论去指责这些国家的时候,法国人只是笑笑,在这场战争中法国是俄国的同盟,而朱尔内、柔克义等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在他们看来,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日本需要的不仅是他们的贷款,同样需要他们要削弱俄罗斯的战略大局,既然如此,那么作为代理人的日本就必须要服从他们的利益,而不是自身的利益。 “为了尊重各国的利益,大日本帝国不惜承受着国民的不满情绪,一直在战场上对中**队保持着克制的态度,但相比下之,中国人又在做什么呢?他们在日本保持克制的时候,却不断的扩大着战争,他们试图全歼日本一个军团,我想请问在坐在诸位,如果某一个国家在歼灭了贵国的一个军团,那么对于你们来说,你们会选择什么?朱尔典公使” 双眼直视着朱尔典,伊藤博文用逼问的口气问道。 “到那时,任何一个国家都会选择战争,全面的战争,为了维护国家的尊严,只有战争可以选择,到那时,任何试图控制战争规模的想法都是奢想” “伊藤伯爵” 面对逼问,朱尔典反倒是波澜不惊的淡说了一句,他清楚的知道伊藤博文只是在威胁,以日本人的心态,如果说日本人能够看到这场战争的胜利,那么他们就一定会战争下去,国内的经济环境,骤然严峻的债券发行局面,列强国家的干涉,俄国舰队即将越过马六甲,这一切都使得日本远比中国更渴望结束这场意外之战。 不过正像他说的那样,即便是没有本钱的赌徒,也不能过于紧逼,否则,失去一切本钱的赌徒会进行什么冒险尝试,却不是他人所能预料的。 “我们一直在竭力促成中日两国间恢复和平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奉献] 第40章 鏖战图(第二更,求定阅!) 第第二更,求定阅!) 帝国政务楼,一楼的金碧辉煌的大会客厅,这是是皇帝接见外国元首、使节以及为臣公授勋的地方,此时这间会客厅那两扇高达五米包金雕花金门敞开着,站在门外走廊内,身着礼服的皇家仪仗队的士兵,在陛下缓步走来时,纷纷举枪致敬,仪仗兵们高昂着下巴,脸上带着一股发自骨子中的傲气,能够入选皇家仪仗队的士兵无一不是一百六十六帝国近卫陆海军中的精英。 在陈默然缓步从走廊内朝着大会客厅走去时,在大会客厅内,伊藤博文的眼睛却盯着的正墙后的幅表现战场撕杀的巨幅画作,这是出自名家之手的“漠北鏖战图”,画上所绘为汉军骑兵与匈奴骑兵撕杀的画面。 万骑撕杀鏖战之场面,几让人心生惊心动魄之感,看着在这种隆重国礼之厅,悬挂这幅惊心动魄的鏖战画作,伊藤博文只在心中暗叹一句。 “中华文弱之终结”。 他并不不知道这间大会客厅还有一个的名称“漠北厅”,这多少总会向那些熟知中国历史的外人,传递一种信息。 现在中华帝国将选择用武力挽回曾经所遭受的一切屈辱。 看着这巨副画作,熟知中国历史的伊藤博文在暗叹之余,又于心里对这幅画透出的信息作出了评价。 “陛下驾到” 随着侍卫官的长呼,伊藤博文转过身来,在陈默然走到距离他有三米的距离时,他毕恭毕敬的施了一个九十度的鞠礼。 “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特使、贵族院院长伊藤博文见过中华帝国皇帝陛下” 身着陆军戎装、左手按着配刀刀柄的陈默然,完全未流露出任何表情,而是直接朝着沙发走去,待坐下之后,才再次打量着鞠躬的伊藤博文,这位历史上,亚洲最出色的政治家、外交家,成功利用诸国利益矛盾为日本谋得利益的明治时代第一功臣。 甚至曾有无数人都说过,如果伊藤博文未死于暗杀,整个亚洲、整个世界的历史都将改写。而说这话的人,有中国人、有日本人、有美国人、有欧洲人,对此几乎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天皇陛下请伊藤转递他向皇帝陛下的问候,祝皇帝陛下光复中华河山……” 鞠躬未起的伊藤博文并未觉得有任何惊讶,作为东方人,他自然理解东方式的理解,如果是在几十年前,或许他需要跪拜并伏首于地,而现在他仅仅只需要鞠躬。 “请伊藤伯爵转达我对贵国天皇的问候” 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后,陈默然才左手扶剑,右手一摆。 “免礼” 同时指着下方的个位置。 “赐坐” 这会才有两名近侍抬着一张包着软垫的椅子进入房间,放在陈默然手指的那个位置。 依照对中国的了解,在落坐时,伊藤博文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再次鞠躬向皇帝致谢后,方才虚坐了半张椅子。 “皇帝陛下,鉴于目前大日本帝国与大中华帝国在贵国东北发生的不愉快……” 在伊藤博文开口时,陈默然眉头微微一扬,他看着伊藤博文,他知道这时候的日本绝不是二十年后的日本,一是没有二十年后的实力,二是此时的日本军政两界要员,尽管拥有日本人特有的赌徒心理,但绝非一群只是盲动而不知战略的蠢货,伊藤博文、桂太郎、大山岩、儿玉源太郎等等,这些明治功臣,无一不拥有他们的后辈难以企及的战略眼光,至少懂得什么是国家的实力和战争的目的。 尤其是眼前的这位伊藤博文,在历史上正是他和桂太郎等人的坚持,东北才得已归还中国,否则按照那些军人的意见,怕东北三省,早在1905年就被其吞并了,而伊藤博文等人苦心经营的所谓的“日清提携”营造出的中国人对日友好甚至感激的心理,最终又毁于伊藤博文这样的重臣死去后,日本政客与军人的短视之中。 暂时的利益妥协,换得的是未来更大的利益,日本以贫国之力支撑起了军事崛起,而最终实现日本经济崛起的正是伊藤博文等人通过归还满洲的方式,构建起的“日清提携”使得满清和国人倒向日本,国人大用日货,直接促成了日本的经济崛起。 尽管后来的《二十一条》导致国人抵制日货,但在大战环境下,不用日货就无货可用的局面,却使得那次抵制并未持续多长时间,无论是日本的军事崛起或是经济崛起,几似有神助一般的踩着中国的肩膀实现了他们的强国之梦。 现在,是时候打碎他们的梦想了。 “……希望皇帝陛下,以日华两国千年之友好,念同文同种之源,立即停止白人悦而亚人忧的冲突” 伊藤博文的话音一落,陈默然便开口说道。 “伊藤伯爵,我们估且不去考虑这场冲突谁对谁错” 作为“挑战者”陈默然自然乐意顺着伊藤的话,把这场战争说成“小小的冲突”,至少伊藤博文的这种说法,让人听着很舒服,就好比打了别人的脸,别人还要陪着笑一般爽快。 “但至少有一点,这场战争在中国土地上打的,给中国的尊严造成伤害,还有中国国民造成的财产损失是无法避免的,日本有何种资格征用我国国民粮食、骡马?有何种资格征发我国国民为贵国战争服务?更不可提日本军队在我国境内,杀害数以千计我国国民之暴行了如果中**队到日本这么干,不知道,日本会作何反应?” 咄咄逼人的质问让伊藤博文先是一愣,但随即便开口解释道。 “皇帝陛下,您应该明白,日本明是为日本而战,为亚洲安全而战,可根本上却是为中国而战,在满清统治下的中国,国力衰弱到极点,内不能保民福祉,外不能维护国权,任由俄国占领贵国东北之地,” 在伊藤博文这么说时,陈默然只是静静的摸着自己的那柄金龙护柄的唐直刀的刀柄。 “若是中国如强,则绝不会有日俄之战。中国若强,则应为中日俄之战,或中俄之战,而不至以此牺牲归之日本,我可断言。此两战者,日本不过以人民生死拼国家存亡,岂足以言侵略。若中国不强而甘受欧洲的侵略,且将陷日本于危亡,是可恨也,由于日本才不得已,以举国之力毅然起兵斩断俄罗斯侵略之野望。” “好一个毅然啊” 冷哼时,陈默然差点没想给伊藤博文这般的义正词严鼓起掌来,那怕就是一百年后,日本人在纪念日俄战争时,还把战争的责任推给中国,理由就是“中国太弱” 当强盗的能把话说的这么义正词严的,恐怕全世界也就只日本人了,这一次并不是上次他同桂太郎的会面,这会他不需要再去配合伊藤博文,能从日本人身上得到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以后,中日两国根本不可能还存在什么友谊、合作。 不过尽管如此,他并不准备现在就和日本翻脸,虽说已经翻过了,但现在还需要缓和一下。 “伊藤伯爵,好吧,正如阁下和桂太郎所言,在满清的时代,东方的危险固然到了极点,同时也失望到了极点。那样**的朝廷和政府,哪里还有可以存立发展的希望。可现在呢?” 双眼微微一抬,眼盯着伊藤博文,陈默然不无得意的笑了一下。 “现在的中国,或许没有强大的海军,但是作为大陆国家,朕拥有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意志强大而且规模多达一百六十万的陆军部队,如果需要的话,朕可以签署动员令,进一步动员数百万陆军部队,而且,昨天美国银行界,已经同意替帝国发行多达4.5亿美元公债人力、财力,甚至于中国的军事工业,都足以支持中国与任何一个国家进行一场规模超过世人想象的陆战”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虽说有些得意,可陈默然自己却知道,这里面有至少一半是吹的,为是武装这支军队,除去自产步枪以及从美国、德国定制口径步枪,从德国购买陆军火炮外,还大量翻修前清遗留武器, 虽说马鞍山、上海、武汉三地提供了足够的炮弹,迫击炮弹比山野炮弹更容易生产,可发射药、炸药却需要大量从英国、法国、德国以及美国进口。实际上现在自己也和日本差不多,都是在撑台面,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刚刚卷入中国在人力和财力上的情况,远优于日本。 不过关于这些内幕,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不知道,伊藤伯爵觉得,现在中华帝国是否有能力保卫本国的利益” “陛下,我并不否认,中华帝国在皇帝陛下英明领导下,已经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但……” 伊藤博文的话声稍顿了一下,他在斟酌着如何顾及眼前这位皇帝的面子,又能充分的表明日本态度的话语。 “但需在皇帝陛下注意到的是,日本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对俄国宣战,而且当时满清政权,已经宣布局外中立,中华帝国的强大,并不等于一年前满清政权的强大,所以战争的本意,日本还是为了中国” 这时伊藤博文又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位以一身陆军戎装示已的皇帝陛下。 “于亚洲,中日两国若是携手合作,必可保亚洲自欧人魔掌得脱,而现在中日两国于东北之冲突,却是亲者痛、仇者快,为欧人所欢愉,为亚人所心忧陛下,中华帝国是大陆国家,现在更拥有全亚洲最优秀的陆军,自可保亚洲大陆于不失,而日本帝国为岛屿国家,拥有亚洲最强大之海军,若中日两国携手,两国优秀之陆海军,齐心携力,则亚洲复兴有望。” 说到此处时,伊藤博文轻轻鞠首,又言道。 “陛下之后为英人,然陛下却为有色之人,难道以陛下雄图壮志,愿为白人驱使乎?” 这会伊藤博文站起身,手指着墙上的那幅《漠北鏖战图》,不无激动的说道。 “此《漠北鏖战图》其神韵远超《神奈川冲浪里图》,亦以此表明大中华帝国之未来在于大陆,而大日本帝国未来在于海洋日中两国千年交好之悠远,又岂是欧洲白人陆海千年矛盾所能相比,陛下,虽日中两国近十年,存在些许不快,然那是日本与窃居中华宝器之满清之矛盾,今日已非往日,陛下光复中华河山,中华宝器得归汉族,日本自不会再以旧态相待。” 伊藤博文指着那副《漠北鏖战图》时,陈默然在心里小小得意一把,这幅画的初稿是他拿出来的,最后由国内十数位名画家合力而成,目的正是于此向世人表明中国正在恢复尚古之时,民族尚武之精神。 “……如若他日,中华帝国崛起于大陆,日本帝国雄居于海洋,我x本帝国必定以全力助中国维持海洋。现今世界中,于亚洲足以抗欧洲列强而倒之者,只有中国与日本两国而已,届时,大陆的发展是中国的责任,海洋之发展又为日本之责任。日本得此成功绩,决不愁此后无移民贸易地,决不作侵略中国的拙策。对大陆得绝对的保障而以全力发展于美澳,才是日本民族生存发展的正路。中日两国联好,可保东半球的和平” 在伊藤博文那么提着这此时,不可否认,陈黯然的确有些动心,的确,日本拥有最优秀的海军,至少在这个时代,若是两国联手的话,但是……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心里这么想着,可脸上摆出一副沉思之状的陈默然,却故作模样的犹豫了一下。 “伊藤伯爵,中国的未来于大陆,这是人所共知之事,然,贵国与俄国在我国国土交战,如我国不予以制止,对帝国尊严之损,又岂是一言所能概之此战与其说是中立之冲突,倒不如说是,维护帝国尊严之必然,而且……” 眼帘微抬,陈默然突然笑了起来,同时站起身。 “不过我想,即然中日两国同文同宗,本就是一家兄弟,一些不快又算得了什么,一些不快,大家可以在谈判桌上解决嘛” “陛下,若是兴行谈判,还请陛下以中日友好计,立即命令部队停止对鸭绿江军之攻击以为谈判创造契机” [奉献] 第41章 宿命(求定阅!) 第41章宿命(求定阅!) 3月22日5时56分,大地发出了剧烈的颤抖。(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近六百门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山、野炮以及大口径榴弹炮,在抚顺城下怒吼了,瞬间吞没了抚顺城下以及城墙上的日军阵地。日军苦心经营的工事,火力点,倾刻之间士崩瓦解。 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近卫军突击分队与炮火同步进攻多路前进,与儿玉源太郎在旅顺创造的步兵突击炮兵不停止射击,以前方突击部队承受已方火力杀伤为代价不同,近卫军突击分队与炮火保持百米距离,在接近日军前线,原本猛烈的炮火立即向日军纵深延伸。 在炮火的掩护下,各位攻击分队一跃而起,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敌阵。一群群迫击炮弹在敌阵中开花,压制敌军火力的重机枪吐出条条火龙。各突击组勇猛冲击,其势锐不可当。 一时间,战场上浓烟四起,弹片横飞。在炮火向后延伸时,冲在最前面的是战士在即将接敌时,首先朝着在日军阵地接连扔出了两颗手榴弹,与此同时,不有战士也中弹倒了下来。战士们奋勇冲了上去,许多人倒了下来,鲜血染红了被炮弹炸的有些发烫的土地。 在掷弹手甩出的手榴弹爆炸的瞬间,突击队的战士们终于冲进了日军堑壕,在堑壕内在密集的炮火和手榴弹的杀伤下,残余的日军并没的某于束手待毙,而是随着军官们的呼呼跳出了堑壕,发起了反冲锋枪,与进攻部队展开了白刃搏斗。 像茶绿色和藏青的两股浪涛在灼热的黑土上碰撞开来,近卫军伴随进攻的士官手中的冲锋枪、轻机枪,在这种混乱中成了摆设,曾经引以为傲的大威力子弹,这会成了累赘,他在杀伤敌人的同时,更会杀死自己人,在这种混战之中,刺刀和枪托反而是最有力的武器。 刺刀与刺刀的拼杀完全是意志的撕杀,双方用刺刀、枪托在日军的阵地前沿混战一团,而跳入日军堑壕内的掷弹手,因不及取枪,甚至手挥着长柄手榴弹,像挥舞着榔头似的,叫喊着在堑壕内,用手榴弹敲砸着敌军的身体,脑袋。 “***……” 在战壕中一阵呐喊声中,响彻着的嘶哑的咆哮声,手中提着的一枚手榴弹的唐锋磊,茶绿色的棉军装棉花翻露着,血首先渗透棉衣,随后才会渗出来。 他的双眼瞪视着面前的日本兵,右手提着的手榴弹黝黑的铸铁壳体,这会正滴着的血,在他的手上,身上,脸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 在之前的撕杀中,已经被捅了不知道多少刺刀的他,手路都觉得双腿发软,可他却仍然瞪着双目,朝着那个偷袭他的日本兵走去。 “%#¥%” 对面的后男看着这个似从地狱中爬出的人,嘴里嘟嚷着唐锋磊根本听不懂话语,可他那张被硝烟薰黑的的脸上,发自骨子里的恐惧却是骗不了人的。 “盖……” 在唐锋磊朝他逼近时,后男叫喊了一句,朝着他便刺了过去。 “咝”…… 刺刀刺入他的胸膛前,唐锋磊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刺刀,刀尖没入胸膛、手抓着刺刀,甚至都没感觉到痛。 “呀……” 刺刀被这个人这么握着,进退不得的后男被这一幕吓坏了,他惊恐的叫喊着,双手使着劲,想把刺刀刺进这个人的身体里,但他看到那个人却笑了,他那一笑,就像是魔鬼的笑容。 “啊” 脚下泥泞堑壕一打滑,挺着枪的后男猛的一个跌倒下去,枪空悬,刺刀握在唐锋磊的手中,左手朝刺刀把一滑,一按锁扣,那刺刀被唐锋磊从枪口上取了下来。 “嗯” 一声长哼,他拔出刺刀,左手握刺刀,右手提着滴血的手榴弹朝着那个坐在堑壕内,手脚并用的朝后退却着日本兵走去,在朝他逼近的时候,战壕胸墙上,一个近卫军的战士和日军撕打着摔倒在胸墙上,几乎都没看上眼,右手握着的手榴弹,手起弹落“咔”的一声骨头的脆响,那个正掐着的战友脖子的日本兵脑袋就被一斤多重的手榴弹开了瓢。 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的飞溅着。 “啊……” 眼前的一瞬间只让后男的心头升起无力恐惧,他叫喊着,手腿并用甚至加上屁股朝后退却着,在堑壕内退却时,他摔倒一个人。 眼前一道藏青色的影子倒过时,左手的刺刀本能一般朝前一捅,一拧,温热的血喷了唐峰磊一手。 “***” 借着推开尸体的功夫,他又骂了一声,双眼盯着那个日本兵继续在堑壕内走着,此时,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的他,双眼中似乎只有这个捅他冷刀子的日本兵。 “哈……哈哈……” 突然后男笑了起来,他看着这个浑身是血像从地狱中站出来的中国兵,放声笑了起来,他甚至忘记了求生的本能,只是坐在堑壕中,看着这个不杀他绝不休的中国兵笑着。 在他的脑袋被唐峰磊用右手臂卡在胸前抬起头时,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完全放弃了生的意识的后男突然放声喊了一句。 “妈妈……” 下一秒钟,后男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刺穿了。 “咝咯咝呼……” 嘴里嘟着血的后男能够清楚的刺刀划开他的脖子切割骨头时发出的响声,终于,臂搂着敌人脑袋,用刺刀割掉了他的脑袋后,唐峰磊笑了起来。 “***” 又是一声嘶哑的咒骂声从他的嗓子里吼了出来,而在他割着这个日本兵的脑袋时,在他的身边,几名日本兵甚至只是惊恐的看着这个人,不……他、他是魔鬼。 浑身被血染透的唐峰磊抬起头看着眼前一米多远的日本兵,那个人手中端着的步枪,可枪头的刺刀,却在那里颤抖着,脸已经被血覆盖的唐峰磊看着这个日本兵,咧嘴一笑,一口白牙露了出来。 “啊” 那个日本兵一看到他的笑,竟然尖叫一声,像是丢了魂似的丢下枪朝后逃了出去。 “呔” 嗓间哼一声,右手的手榴弹被甩了出去,未拔导爆索的手榴弹,准确的击中了那人的后脑,原本奔跑的敌人身体一软似一团泥般的倒在地上。 右手的没了手榴弹,自然的拔出了自己的配剑,一尺长的配剑是黄埔生的标志,短剑在阳光下闪着幽冷的白光,因为流血过多,意识早已经模糊的唐峰磊,这会只是依着本能,继续朝前走着,已经无法转动的双目这时甚至无法区别出敌人和战友,只是本能的用军装的颜色区别敌我。 眼前出现蓝影时,他会先用左手砍一下,尔后又用右手朝前一捅,而这时敌人甚至还距离他有一两步,他只是在堑壕内朝前走着,挪动着沉重的脚步,他的生命正的一步步的流失着,可他继续朝前走着。 一个蓝影撞进他的怀中的时候,右手握着的短剑不断的刺到敌人的腰肋处,当一个敌人倒下的时候,那张被血染红的脸会咧开最灿烂的笑容。 报国……杀敌 他的心头此时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也只存在这么一个念头。 每一次杀死一个敌人的时候,他的嘴里总会吐出嘶哑的声音。 “***……” 但这会,他已经无力再像最初一般发出震撼人心的怒吼,拖着泥重的脚步,踩踏着敌人的尸体,他仍然朝前走着,身体甚至都不能支撑起他的头颅,他垂着头,朝前走着。 眼前模糊的看到一具茶绿色的尸体时,那是战友的尸体,他想迈过战友的尸体,却被绊倒了下去,挣扎着手扶着战壕想要站起来,可只站到一半,却重重的跪了下去,根本就站不起来的他,跪在那,跪在战友的尸体前,垂着头,下巴上血和汗水滴了下去,红色的汗滴滴在战友的武装带头的腾龙上, “哒……” 声音在他的耳间放大着,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就像是在军校时,那震人的鼓点声,就像那军校训练场上,他们的正步声,就像……无数曾经的回忆在他的眼前浮现。 “我叫唐锋磊” “报国、杀敌” 曾经的一张张年青的脸庞,一阵阵坚毅的的吼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一张张同学们激跃的笑颜在他的眼前浮动着,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要靠你们了” 此时,跪在战壕里的的唐峰磊知道自己的路已经到头了,可中国的路还很长,要靠他们了。 “你们一定要尽责啊” 他在心头为自己的同学们暗讨着,自己已经用生命全释了职责,那么同学们呢?同学们也会那么做吧。 这时候,突然在他的眼前模糊的出现一双军靴,军靴踩踏着被炮弹融化的和着血的血水,然后一个人猛的一抱着着他,大声叫喊着。 “长官,长官……救护兵……救护兵” 叫喊着的战士拼尽全力把长官拖出战壕,他抱着浑身的棉衣完全被血浸透的长官大声叫喊着,一个救护兵扶着钢盔跑到他的身边,用刀挑开唐峰磊的衣服,一个个刺刀捅出的伤口这会已经不再朝外涌血了,他的血似乎已经流尽了。 “长官,别死啊你看,你看那,是团旗啊是团旗啊长官,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战士贴近长官的的耳边,大声的喊叫着,几乎已经停止呼吸的唐锋磊,这时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靠着自己的力量,蠕动了一下身体。 “是团旗啊长官,你看……你看啊” 一面红色的镶嵌着黑色穗节的军旗,在他的前方二十步远的地方向前挺进着,也许他看到它,他一动不动的躺在战友的怀中,张张嘴,握着配剑的右手费力抬到左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被血染红的短剑剑身上,血在字痕的凹槽中聚集着……成功成仁。 “拜托了拜托了……” 他拜托的是什么?抱着他的战士并不知道,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也许他是想对团旗说,自己已经不行了,希望战友们能够在团旗的带领下,旗开得胜吧 他就这样握着配剑,睁开的眼睛一直看着那面在护旗队的护送下随着部队前进的团旗。 没过多久,随着部队进入的团旗旗手也牺牲了,在那旗手被多发子弹击中的时候,他的身体猛的一顿,鲜血激射向天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把旗杆插在了被炮弹烧灼,被血浸透的土地上,旗插在那里,团旗随着他的抖动有节奏的飘扬着,这或许是世间最美丽最雄壮的境象 在数百米外,手拿着望远镜的肖炘韧看着那随风飘扬着的团旗,看着那身体拄着团旗的旗手和团旗构成的画面,泪水从他的眼前滑落下来。 在望远镜中,护旗兵再一次举起了那面团旗,团旗通常不会随部队进攻,一但发出团旗随突击部队进攻的命令,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能进攻,那怕付出的伤亡再大,下午六时之前,全歼鸭绿江军,夺下抚顺城。 对于任何一支近卫军部队来说,在团旗出现之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他们完全战役目标,要么上至团长,下到士兵皆有可能阵亡,而团旗亦有可能被敌俘获。 团旗随军进攻,就是一支步兵团的催命符,所有人都明白,不成功意味着什么,军旗被敌军缴获,全团裁撤,从此之后,这个番号在近卫军的序列中,不仅不复存在,同样也意味着耻辱。 看到望远镜中,那个用尽最后一丝生命,把团旗插在敌人的阵地上的旗手被救护兵抬上担架,肖炘韧丢开身旁的参谋们,朝着正在堑壕的伤员回撤壕快步走去,他想去看看那个旗手。 任何一支部队,旗手都是最优秀、最勇敢的少尉,也是士兵们最亲近的长官之一,在一个步兵团,或许士兵可以不知道长官的姓名,但一定会知道旗手的姓名。 走到两百多米外的伤兵回撤壕,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这时肖炘韧看到被两个担架兵抬下来的旗手,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少尉,腹部的军装被撕开了,血不断的从绷带处向外涌着,白色的棉花被完全染成黑红色,任何一个上过战场的军人都知道,腹部受伤不仅是战场上的不治之伤,而且伤者还会在死前经受长时间的痛苦折磨,往往在战场上,在自己的战友受了这种伤之后,他们身边的战友会为他找一只手枪,以便让其安静的离开人世。 弯下腰,看着呼吸微弱的旗手,肖炘韧注视着他的脸,年青的出奇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少尉在看到长官到来的时候,强撑着行了一个军礼。 “长……长官……” 他想问些什么,或许他最关心的问题就是部队有没有完成战斗任务,还有团旗,或许那也是他的牵挂。 “少尉,你结婚了吗?” 他要亲笔给这个少尉的妻子写一封信,他知道,眼前身重伤的旗手很难再活下来了。 “我有……一个……没……没过门的……媳妇” 话声越来越低微的旗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被天空,似乎他看到阔别已久的未婚妻的脸庞,但他眼中的神采却正在一点点流逝着,眉宇不时紧皱着,他正在经历着剧痛的折磨。 “我……真……想打进……抚顺后再……再……” 这是少尉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他的眼睛依然睁开着,似乎他的心愿未了。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是打进城再死吗? 站起身,肖炘韧冲着少尉行了一个军礼,数秒后,他放手右手,对身旁的军官说到。 “把他的资料给我”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肖炘韧环视着忙碌的伤兵壕,一个个伤兵不断被抬进战壕,绝大多数伤兵在还未进入野战救护所时,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看着战壕边,那一具具被血染红的士兵的尸体,肖炘韧的神情显得极为凝重。 “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宿命” 在叹出这句话时,肖炘韧抬着自己沉重的双腿离开了,伤兵壕的伤兵们尖叫着、哭喊着,还有的一些被缝上黑牌重伤员被抬到救护所外,那是无法救治的重伤员,他们并没有发出任何哭喊声,大剂量的吗啡注射已经麻痹他们的神经和意识,这或许是军队唯一能提供他们的东西,一管吗啡送这些为国而战的战士们安详的离开人世。 八时三十九分,一直关注着战场进展的肖炘韧接到了前线传来第一份捷报,抚顺城右翼之敌即被突击部队全歼,工兵部队已在重机枪掩护下开始对抚顺城墙实施工兵爆炸作业。 十时二十三分,在数百名工兵的努力下,一条只有三十多米长的爆药隧道被挖成了,十时四十六分,伴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和升至半空的浓烟,抚顺城的城墙被炸开了 第42章 城破(求定阅!) 第42章城破(求定阅!) 城破了 在黄色的夯土烟尘中,数以千百计的近卫军战士们从嗓子里迸发出震天动内的呐喊声中,城外的被炮弹灼烤着的大地,这会反倒是静了下来,尸体一具连着一具,雪是白的,血是红的,土地是黑的。(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为了这片黑土地,军人甘愿挥洒自己的生命与热血,无论是中**人或是日本军人。 在突然部队突破城墙的时候,扛着37毫米小炮和重机枪的枪炮连的战士们,纷纷不顾一切的,或扛着炮管,或背着脚架,或扛着水冷重机枪,提着脚架,背着弹药,在突击部队用机枪、冲锋枪扫射墙上的残敌的时候,把步兵炮、重机枪扛上城头。 城墙的垛面太高不利于火力发挥 只不过是刚一喊出来,就有战斗工兵从背包里取出长条罐头盒,那是一公斤的炸药条,百分百德国进口TNT炸药,用水和着泥,朝炸药盒上一包,叭的一声,炸药条就在墙上贴紧了,再插上十厘米长的导火索,拉着启爆索。 一、二、三……十秒后,城墙上不断传来剧烈的爆炸声,被扛上城头的步兵炮、重机枪,迅速被重新组装,炮手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在炸开的垛口处,朝着城内日军的据点、沙垒发射一发发一公斤重的小炮弹。 三七步兵炮的射程不远,最大不过一点五公里,可在这里却足够了,居高临下的炮击,一枚枚公斤理的小炮弹不断轰开日军的防线,而重机枪手则操着机枪,瞄准着城内任何藏青色的人流扫射身,曳光弹的弹道在白日并不明显,偶尔流弹射中草房时,曳光弹引燃了房顶,焰火在城内漫延着,不过在更多的时候,他们却是把子弹朝着衙署所在的城中扫射着,尽管只能看到衙署的房顶。 绿色、红色的曳光弹道在抚顺的上空挥洒着,弹道和冲锋的人潮,都是朝准一个目标,抚顺衙署,那里是日本鸭绿江军的司令部,至少在战前他们得到的情报,就是如此。 在抚顺郑家大院的后花圆内,数十名身日本军官和士兵正在十几个火堆前焚烧着密码本及其它秘密文件,而工兵们正在电报机上按置着炸药,枪声、爆炸声越来越近了,郑家大院在昨天才成为鸭绿江军的司令部,甚至于连防炮洞什么的都还未来得及建成。 “轰” 一发近着弹震的郑家大院的客厅的房顶抖落了一些尘土。 轻轻的用手指弹掉肩膀上的尘土,川村景明扭头看了眼身旁的上原勇作,这位曾在攻克旅顺立下汗马功劳的工兵专家,他原本是第四军的,是特意来指导鸭绿江军进行作业的,结果……不过,此时上原勇作却在那里擦着自己的军刀,那是在旅顺攻克后,天皇亲授的军刀。 “司令官阁下,军旗皆已奉烧” 一名参谋顶着落在院内的炮弹,快步跑进了客厅。 “知道了” 川村景明轻点了下头,他听着空气中似乎越来越近的枪声,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上原君,看来,我们是等不到伊藤院长的“好消息”了” 他的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之色,随后又是重重一叹。 “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战败了,从限制战争的规模开始,希望以后日本能够从鸭绿江军的教训中吸取经验吧” “经验?” 上原勇作笑了一下,目光投向了门外被硝烟笼罩的天空,吸取什么样的经验呢? “川村司令官,你明白的,这与经验无关,如果说是去年,我们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处于这种不能战不能和的局面,军力是由经济决定的,和露国人打了一年,日本已经耗尽了最后一块铜板,在中国与俄国之间,我们只能做出一个选择。” 川村景明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做出这种选择的艰难。 “中国的威胁是未来的,而露西亚的威胁却是眼前的,东京只能选择后者,或许我们会屈辱的选择和中国人停战,但也许再过几年,或许十年,等到日本的实力得到恢复,到那时,中国人会付出他们的代价” 上原勇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眼已经聚集在院内的司令部参谋和勤务兵,司令部现在可以调动的部队,也就只有这几百名官兵了。 “川村司令官,你是否应该对大家说些什么?” 在上原的提醒下,川村正了正身上的军装,走到客厅门前的走廊下,然后双手拄持着天皇亲授的明治三二式军刀。 “诸位克服重重困难,服从命令,忠君奉国,与兵力、装备占压倒优势之敌英勇作战。本军团今日之战没,意味着帝国陆军第一次出现军团级部队全军战没。然而,诸君是日本武士切不可急于求死。要尽量杀敌,用华军的血清洗我们的身上耻辱拜托了” 话音一落,川村景明冲着面前的鸭绿江军司令部人员一鞠躬,院内内提着枪的参谋军官们同时回礼,从城破的之后,他们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现在只不过是到了最后时刻。 上午八时四十五分,川村景明命令的无线电员向东京发出他又一次认为是自己的告别电报,早在普兰店时,他就已经发出了一封类似的电报。 “……战局到了最后关头。自华军发起进攻以来,得毒气之助,我鸭绿江军官兵之英勇虽令鬼哭神嚎,然,**难抵毒气之毒威,虽是如此,我鸭绿江军官兵效忠天皇之心,却未曾改变……然而,我军官兵已相次牺牲。卑职深感遗憾的是,自中国卷入此战以来,在战和诸多问题上,东京争持不下,华军毒气不为前线官兵所惧,然帝国和战不决却为帝国将之大患,如不能解决此问题,唯恐未来皇军必将重蹈今日鸭绿江军之复辙……目前,鸭绿江军官兵以血肉构成之防线业以被克,全体尚存官兵将参加总攻,我已执行军旗奉烧仪式……想起帝国对我等恩重如山,粉身碎骨,亦毫不后悔。然今日,川村却有一言不得不告之诸位,露西亚虽为日本之大敌,然如若中国崛起,日本却将永无宁日,我真诚希望,鸭绿江军七万余忠魂能够警醒日本……鸭绿江军司令官川村景明明治38年3月22日” 在确定发出电报后,提着西洋式的三二式指挥刀的川村景明,立即在已经被炸成半废墟的金州火车站内内集合了第五师团的最后一支预备队——第五师团司令部本部的六百余名参谋人员、卫兵以及通讯兵。 尽管横飞的子弹不断从头顶上掠过,但提着指挥刀双鬓斑白的川村景明依然直挺挺的站在瓦砾上,环视着面前这些头纱旭日白巾,手中或持指挥刀,或持步枪的官兵。 “诸位,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大日本帝国班哉天皇班哉” “大日本帝国班哉天皇班哉班哉” 眼带绝望之色的参谋军官和士兵们疯狂的随着的他们的师团长一起叫嚣着,连同的那些依着墙的伤员也同样挥臂高呼着,他们已经领到了用来自杀用的刺刀。 “嗖……” 贴着脖子掠过的子弹让亲自率领部队冲锋的陈国邦只觉脖颈处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一撇眼,跟在身后战友被击中前额。鬼门关里走一圈的惊险并未让陈国邦停下来。 在城市的街道上上,此时满地的死尸,路两侧的墙上、门板上,随处可见手榴弹炸飞的血肉,在一片血肉模糊中,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些残破的肢体在血泊中扭动着、呻吟着…… 在路边的柱石后,据着轻机枪的机枪手,不时的打着有目标的短点射,在日军的沙垒后不时有人被打翻在地。 “军……军爷,日本人的司令部就在前面那个院子,走西边的巷子,扒开两堵墙就……就能打过去” 趴在地上的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狗皮领衣的中年人结结巴巴的说着,这群大头兵闯进他的店子里,这位他脑子里想的就是把这帮子瘟神送出去,免得自己家给炸了。 “司令部?他们的司令部不是在府衙吗?” “军……军爷,早就换地方了,一打起来就挪窝了,你老从西边那巷子过去,抓住个人问郑家大院就知道了,军爷、军爷,你……您就换个地打吧” 一听日军司令部挪窝了,用舌头添了下干裂的嘴唇,他回头看了眼屋里的十几个伤员,又看了眼街上的几十号还带气的兄弟们,这点人想吃掉小鼻子的司令部,怕会嘣了牙啊 可眼瞧着那那些这块肥肉不过去吃上两口,怕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 “大根子,你带着十几个兄弟,去探探路子,要是他们的窝,就打一红一绿两发信号弹,明白吗?” “快蹄子,还能跑动吗?” 一声喊,一个刚包扎完伤口的小个一等兵立即跑了过来。 “长官,能跑” “你现在去联系营里,就说小鼻子挪窝了,让营里给我派援兵过来,今个咱们要活抓了川村景明” 第43章 天女散花(求定阅!) 第43章天女散花(求定阅!) 战争是个嫌贫爱富,到处浪荡的花花公子。它总是贪婪地盯着那些富美之乡,政治经济中心,重要港口和交通集散地,有机会就猛扑过去,噬吻得漫天血火。 大连实在是太对它的胃口了:位于关东要地,是整个关东最重亦是最大的港口,于是,战争就张开黑色的翅膀,扑向这座海滨城市。 守军近卫军第一旅,兵力5681人,山野炮24门,各型迫击炮约一百门,进攻方,日军第五师团,又名广岛师团,有名的铁军,兵力22468人,野炮54门,重炮18门。 这似乎是一场从一开战,就注意了结局的战斗,可最终事实却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八天整整八天之中,这座城市,几乎每时每刻都笼罩在一硝烟之中,在持续八天的战斗中,日军在大连城下损失了近两个步兵联队的兵力后。 最终依靠着在旅顺学会的炮火伴随步兵进攻,以承着已方的火力杀伤为代价,终于在两天前攻克了近卫军的第一道防线,不过还未等日军庆祝这难得的胜利,当天夜里,在依然处于独一旅103团控制下的白云山阵地的掩护下,集中了全旅所有冲锋枪的敢死队以夜袭的方式,成功从日军夺回了一线阵地。 大连的土地被血染红了,阵前里阵外,雪地一片片被炮火烧黑了,让雪一衬着,那叫一个黑。还有血,一摊一摊的,把雪都染红了。地是那么黑,白的那么白,红的那么红,黑土地上雪白血红。 太阳爬过山腰的时候,手榴弹战和机枪战,再一次在白云山打响了,经历了八天的血战之后,守卫白云山的103团的所有人都变得呆头呆脑的,活着的人和尸体一同呆在几乎被炸平的堑壕里。 已经占领了山脚下第一道堑壕的日军,在太阳照头的忽然朝着山上的工事发起了进攻,他们的喉咙里叫喊着,而让人惊讶的是他们竟然是赤手空拳的,赤手空拳的日本兵跳过岩石,不顾一切冲了过来。 跳过那块岩石的日本兵,突然直起了身子,还没容山上的战士回过神来,他们就看到那个日本兵以经一头扎进了雷区,从他冲入雷区到重伤倒地这时间仿佛是定格了,战士们的心随着被他一次次踩响的爆音一阵阵地抽*动着。他的身后,更多的日本兵仿效他扑入了雷区,至少有一个连的日本兵跳到进了他们昨夜连夜布设的雷场。 一个又一个日本兵在地雷的爆炸中翻倒尔后再起来再翻倒再滚进直至生命的最后一息,整整一个大队的日本兵冲进了雷场,又是一批康慨赴死的勇士,他们是在用生命和鲜血趟开的通道;这是何等的壮举,这种壮举惊呆了每一个人,尤其是山上的守军。 “日本人可真他娘的够种啊” 绍胡子盯着那些踩地雷的日本兵,在嘴里喃了一句。 据着机枪的李东云听到身旁的战士这么说,扭头一看,说话的是城里征召的苦力,他们不乏勇气,但缺少的却是训练,甚至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学会射击。 “够种,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像咱们杀小鸡似的弄死” 李东云笑着为身旁的战士们打着气,仗打了这么些天,现在一个连里,能有一个排的老兵就不错了。 这时密集的雷场在日本兵不计死伤的肉弹扫雷下,被扫清了,下一刻上千名日本兵挺着刺刀叫嚷着发起了冲锋,被炮火夷尽树木的白云山上,到处都是日军冲锋时的喊叫声,喊叫声越来越近了。 “长官,能开枪不?” “再等等” 李东云端着轻机枪,蹲在堑壕里,瞄准着那些冲锋的日本兵,但他并不急着射击。作为连长,原本他并不需要操作机枪,但是在这里,他却没有选择,机枪只能由老兵来操作,新兵打机枪都是漫无目标的扫射,而他的排里,一共只有十几个老兵。 “长官,还不开枪” 旁边的战友向他喊着,而李东云那张肮脏的脸上露出了狡诈的微笑。 “还不到时候,记住了,顶着鼻子开枪” 突然一股烟尘忽然在一个日本兵的脚底升腾起来,紧接着桔红色的闪光将他掀入了空中,沉闷的爆炸声,飞扬的残枝断木,空中陀罗似翻滚的躯体,一切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放慢了,躯体慢慢的腾空,再慢慢的落下 守卫着白云山的战士们理解对手近似疯狂的直线运动,人就是这样,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会努力避免被破坏力更强的爆炸所摧毁的。 空中的那个日本士兵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摔落在不远的草丛里,这次引发了更大更猛烈的爆炸,由多枚压发地雷引发的是战士埋设的一个立体雷场:泥土里,草丛里,岩石下,树枝上,无处不在无处不炸,剩余的日军在剧烈的爆炸中被掀翻被颠覆。 突然的连环雷炸飞了数百名日本兵,一个个被绊发的飞雷,在半空中爆炸了,铸铁破片在空中飞舞着,在惨叫声中而原本猛烈的进攻为之一顿,可也只是瞬间,那些心有余悸的日本兵,又再一次叫喊着发起了冲锋。 “长官,能……能开枪吗?” “把嘴巴闭好,瞄准了” 李东云把脸贴在枪托上,目不转睛的瞄准着一块不到五十米的白色岩石,那上面的表层土被炸飞了,只剩下了石头,但他仍然不急着开枪,在敌人的呐喊声中,战壕里的战士们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就连端着枪的胳膊肘也从地上感到了敌人脚步的震动。 当第一个出现的敌人,脚刚踏上岩石的瞬间,李东云的机枪突然狂叫了起来,这是一次非色的阻滞射手,在几乎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机枪和步枪、冲锋枪,同时打响了,上百名日本兵,一个压一个的倒了下去。 随着李东云的射击,他甚至能够看到那些日本兵,在被子弹击中时,血雾猛然间迸发出来,他们在空中拖着血色的雾倒在了阵地前,五十米的距离射击,几乎不需要瞄准,只需要端着枪开枪就行。 顶着鼻子的开枪,使得这些未经训练的战士们,能够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但同样的,五十米的距离,对于步枪手来说,即便是有轻机枪、冲锋枪的压制,他们最多也只能打两轮排枪,就在拿着步枪的战士们,刚刚打出第二轮排子枪的时候,不顾死伤冲锋的日本兵,已经冲到了距离前沿不足十米的地方。 “启爆” 一个弹匣打空后,李东云并没有换弹匣,而是冲着不远处窝在防炮洞里的战士大喊了一句,一直藏在防炮洞内的战士听到这个命令后,双手拼命的压下了手中的启爆合的压杆。 “轰……” 瞬间一阵接连不断的爆炸在阵地前炸响了,在爆炸的黑色烟云之中,数以万计的拳头大小的碎石,拳头大小的石块在10公斤氯酸钾炸药的推动下,向前飞散了近两百米远,音速的石块碎片,撕碎了原本叫嚷着冲锋的日军士兵的身体。 冲在最前面的日本兵的**在爆炸的冲击波和石块的撞击中,被扯成了碎片,即便是数百米外,正在跟进的第二波日军士兵,亦在如天女散花般的石块击中,数百米外的拳大的石块或许已经不再致命,便是砸在人身上却依然能让人腿断骨折,而为了增大杀伤效果,在石块中设置的手榴弹,被炸药推到了数百米外,成百上千个手榴弹在似雨点一般的砸在第二波日军的冲锋战线上。 似雨点一般落下的手榴弹爆炸之后,原本应是趁着第一波日军撕开近卫军阵地的第二波进攻部队,大都被砸伤、炸伤,而剩下的日本兵,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碰到这种打法。 “长官,俺……俺说过,这……这准行,这准行” 一个激动的士兵兴奋的大声叫喊着,这是他提议的,在地上挖出底宽六尺,口宽九尺,深四米的雷坑,塞进去十公斤炸药,再用加一层木板,木板上加一方拳头大的碎石,按他的说法,这是叫天女散花。 尽管试验过一次,可谁也没想到,这十几个“天女散花雷”同时引爆的威力竟然这么大,甚至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尤其是掺杂其中的手榴弹,手榴弹大都飞到远处才爆炸,而杀伤的却是第二波进攻日军。 绍胡子吸了一下鼻涕,眼巴巴的看着阵地前的残肢断臂,在一片血糊糊的战场上,先前还叫嚷的敌人,这会大都变成了肢体的碎块,极少数幸运儿,却在那堆残肢中蠕动着、挣扎着,叫喊着。 “……我……我说,长官,仗……仗就得这么打还……还是这么打仗打的过瘾” 李东云点点头,是得这么打,这一百多公斤炸药布置的天女散花,威力确实大的,甚至有点儿吓人,若是一直这么打下去…… 这在这时,原本为打退了敌军的进攻,内心狂喜他却突然神情一紧,在山下,又涌动起了藏青色日军,日军再一次发起了进攻。 [奉献] 第44章 阴谋(求定阅!) 第44章阴谋(求定阅!) 普鲁士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提出了一个著名论断:“战争不过是政治以另一种手段的继续”,这句话的本质是战争应该是政治的继续——只有这样的战争才是有意义的战争。(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历史上那种打昏头的战争还是不少的,往往战争打昏了头,都是军队主张在战争期间军事第一,而不满在战争中,以政治干扰军事行动。 军人有军人思维的长处,同样也有他的狭隘之处,往往军人是从战术目的上去思考一个问题,而忽视战略问题,但任何一场战争,却都必须要有明确的战略目的,甚至每一次战役都必须要带有明确的政治、经济考虑的。 任何战略或者战术问题,最终都要服从一点,就是必须经已方的经济、军事等诸多实力为基础,否则所谓的战略就会化为疯狂的妄想。 对于中国来说,虽然历史的惨痛教训,使得军人们都渴望通过一战重扬国威,但任何一个理智的军人都知道,中国远还未拥有可以圆此梦的经济与军事实力,尽管作为军人,他们同样赞同战争中军事第一的观点,不愿看到政治干扰军事行动的发生,但对于帝国近卫军的年青将校军官来说,他们虽然年青而冲动,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大脑。 有限的战役目的、一定的战略回报,这是他们赞同这场战争的根本出发点,实力,实力永远进决定战争进展的最关键因素。 甚至在“中立战役”刚一打响的第三天,身为帝国近卫军参谋总长的蒋方震,在见到外交部长梁敦彦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现在有媾和的可能吗?”。 战争一但打响,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结束战争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对于东方的两国家,却是惊人的一致,日本对俄国报着这种想法,中国对日本亦是报着这种相法。 也正是这种想法,近卫军从一开始就没有抱着彻底将日军打残的念头,否则在初步的战役目的达到后,就不会变成以堑围战为主。 把近三十万日军变成“堑壕围城”中的质子,其目的就是为结束战争创造机会。 3月22日,上午九时三十一分。 在“中立战争”爆发后的第八天,中日两国间的谈判,不出意外的在英、美两国的督促与斡旋下展开了,这场谈判更多的是日本向中国寻求和平,而非中国向日本寻求和平,正像是伊藤博文作为天皇的特使来到南京一样。 “梁部长、伊藤院长” 尽管朱尔典并不是东道主,但是在这场会谈中,他却是协调中日两国利益的最佳主持人,英国作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在日本、在中国都拥有一定的影响力。 “中日两国因中立问题发生的冲突,是英国、美国以及任何一个文明国家都不愿看到的,为维持东亚的和平,英国毅然承担起主持此次会议的责任,本公使希望,两国都能够秉持和平之心,极早结束这场战争。” 朱尔典作着这番讲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把视线投给伊藤博文或是梁敦彦这两位文官,而是把视线投给了另两个人,一位是身着日本陆军礼服的日本参谋本部参谋次长长冈外史,而另一位则帝国近卫军参谋本部参谋次长王士珍,他们是代表军方,直接谈判停火事宜。 在朱尔典看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中日两国必须要立即停战,尤其是中**队对鸭绿江军的攻击,这场战斗直接关系到中日两国间的战争,是否能够在谈判桌上停止,而不是两国不计代价的大打出手。 在这场战争中,中**队已经表现出他的战斗力,朱尔典已经从派至第一军团的军事观察员那里得到了报告。 “数量惊人的机关枪与小型简易火炮的配合,使得华军拥有任何一个国家都难以比似的进攻、防御优势……火力,充足的,甚至十倍于敌军的火力运用,使得他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撕开任何一支军队的防线,但铁丝网、地雷、机枪堑壕组成的华军防线,却不是他**队所能突破的” 无论派去的观察员说什么“一流的装备、二流的意志、三流的军官,最严酷的军纪”之类的话语,但至少,现在中**队完全有能力在抚顺达到他们的战役目标,而且他们正在对那里依照战役目标,加以进攻。 “下午六时前,全歼鸭绿江军” 这也就意味着,朱尔典必须要在中午之前,促成中国停止对抚顺的进攻 “所以,为了中日两国的持久和平,同样也是为了给谈判创造良好的氛围,本公使希望,中日两国能够在今天实现战场停火并主动后撤一定距离” “这不可能” 没有一丝犹豫,王士珍立即开口否决了这个提议,现在近卫军正在向华北调兵遣将,正准备朝另一个方向发起新一轮的攻势,岂能因为朱尔典的一句话,就停止这一切。 “王将军,日本帝**队,并不会永远保持现在的这种冷静,如果说贵国一意孤行的话,那么一切后果都需要由你们自己来承担” 长冈外史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冷声说道。 “你这是威胁吗?” 第一次在外国人面前挺起腰杆的王士珍冷眼看着长冈外史。 “如果说这是威胁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在东北战场用枪炮来说话” “八噶”心底暗骂一句,长冈外史倒没有说话,他曾接到一份满洲军参谋长,也是他的老师,儿玉发来的一份电报。 “无论如何,必须要停止东北与华军的战事……在对露作战中,损失惨重,弹药不足的满洲军,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抵挡毒气,并撕开华军的防线为避免现在的损失,并为将来谋求转机保存力量,务必实现停火……” 现实不容他意气用事,可他却又不愿看到这些卑鄙的中国人这般的张狂,几年前,他们甚至连自己的首都都不能保护。 “王将军,我想,我们今天坐在这里,是通过谈判解决中日两国间的争执,并不是在谈判桌上继续进行这场战争这是这场谈判的根本出发点” 伊藤博文接过了长冈外史的话,主动向王士珍示好。 “正如朱尔典公使所说,现在实现前线停火,华军主动撤军,是确保中日两国永久和平的唯一选择,任何拖延,都有可能造成战争进一步扩大化我想这并不是贵国皇帝陛下所愿意看到的” 王士珍朝着梁敦彦看了一眼,随后开口说道 “我们不可能撤出前沿” 见朱尔典等人有些不解,他随即补充了一句。 “这一点是不容谈论的,这是出于战场安全的考虑,同样也是维持国家尊严的唯一选择,而且,以铁岭至四平一线来看,伊藤伯爵,我军的防御纵深是多少?如果我军撤出的话,贵军再次向俄军发起进攻,那么我们将不得不被迫,重新卷入战场,这场战争的根本动因,是为维持我国的中立地位希望阁下能够谅解” 朱尔典看着王士珍,他明白为什么中国人坚持这一点,实际上,对于中国人来说,在奉天和铁岭两地二十四万日军,于一定程度上,根本就是中国的人质,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用毒气进攻这两支被围围包围的日军,只要日军的主力,还在他们的包围圈之中,日军自然会投鼠忌器,从而确保其不向南方进攻。 “那么就实现战场停火吧” “实现战场停火,必须要有一个先决条件,日本帝国必须要向国际背约,不将战事扩大到山海关以南地区。” 朱尔典的话音一落,梁敦彦就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并且由英国背书保证” 这个补充条件,到是让朱尔典为难了起来,英国是不可能背书保证什么,即便是《英日同盟条约》在朱尔典看来,英国也在那里玩弄着文字游戏,更何况是中国。 不过,这个背书保证,同样可以在文字上做一些文章。 “这个条件是合理的,您认为呢?伊藤阁下” “梁部长,中国是否能够保证,立即停火,并从抚顺后撤至少十五公里” 伊藤博文所关注的依旧是抚顺,那里最危险的地方,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那么日本是否能够保证在大连后撤呢?” 在伊藤提出抚顺时,梁敦彦把大连提了出来,日本高层关心抚顺,同样的中国也关心大连,大连以一旅之兵守了八天,日本想保鸭绿江军,而中却想保住大连的独一旅。 在达成抚顺和大连两地战线停火后,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不断纠扯着东北其它几处战场的停火,正像在会谈之前,得到的指示一样,梁敦彦和王士珍两人不断的把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铁岭、奉天,甚至于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他们为什么要把战场停火如此细致化?” 相比于伊藤博文关心战场的态势不同,朱尔典反倒是从谈判中,梁敦彦,尤其是王士珍的要求中,觉察出一丝异样的味道,就像是阴谋 “细化停战地域也好,停战也罢,其实都是为了过一段时间再打一仗” 在陆军参谋本部的作战地图室内,伏身于地图案前的蔡锷开口说道,然后他又拿着一杆笔,用软尺在东北作战地图上,将一个个点用线联起来,那一个个点就是这场战争的兵站。 良好的后勤保障对于的近卫军而言,不仅仅是充足的弹药供应,其中还有士兵的食物供给。留学日本的近卫军参谋官们,和日本人一样认为军人在战时的忍饥耐寒能力是靠平日训练出来的,人在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下才会有进取心、攻击性和勤奋的工作。尽管这是日军的一家之言,但却很受国人的赏识,无论是蒋方震或是蔡锷亦或是其它在日本学习军事的军官们,大都对此非常欣赏。 他们看到日本军人平日喝冷水、洗冷水澡,而且每顿饭总是千篇一律地只有薄薄的几块腌鱼片、一点儿蔬菜和一小铁盒白米饭,所以在光复军后期一改初期保障供给的传统,平时的伙食定量标准是让人吃七八分饱,甚至像日军一样用豆豉提供蛋白质。 不过于日军平时用七分饱训练士兵“忍饥耐寒”的能力,以便在战时让士兵更能忍饥耐寒不同,在战时,近卫军作战部队会得到条件许可内,最好的食物和后勤保障,只要条件许可,他们可以吃到大块的肉食、鸡蛋、白米饭、馒头以及包子等等,当然在行军打仗时,除去炒面、炒米之外,还能得到鱼肉或牛肉罐头。食物的丰盛绝非平常可比。 而这种变化却出人意料的带来另一个效果,相比于七分饱的平时,士兵们更渴望战地生活,尽管随时可能失去性命,但丰厚的食物却又让他们甘愿冒此风险。 而近卫军参谋部在打仗时亦计算每一个士兵的日均消耗物资、当地采购数量,从而加以最充分的后勤保障。输赢不仅决定于火力,而决定于后勤,根源于兵站。尽管近卫军在某种程度上师从日本,但与日本轻视兵站不同,近卫军却非常重视兵站的作用。 “停战,那怕就是停三天,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从13号到22号,将近三十万近卫军,消耗15万发山野炮弹、78万发迫击炮弹和345万枚手榴弹,3864万发子弹,照这种打法,原本计算能支持两个月物资,只够用一个月,甚至还可能更短,前线需要更多的弹药,更多的物资,停战三天,我们至少可以把一万吨物资送到前线去” 蒋方震不无赞同的点着头。 “上个月,从蒙古征用的十万匹马和一万马夫,已经到位,如果停战能够持续十天的话,我们才有可能维持部队未来入朝作战的后勤保障” “总参谋部”是陛下的参谋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就像他们是陛下的将军一样,他们可以封驳陛下的一些军事设想,但是如果说陛下的某一设想有可能实现的话,参谋部唯一的责任,就是尽一切可能实现陛下的军事构想,就像入朝作战计划的制定和准备。 “入朝作战需要保障十二个师的供给,直线作战360公里,无良好道路条件,唯一可依赖之铁路,就只有日本人去年抢修的安奉铁路,而且朝鲜半岛多山地,虽说日军于朝鲜半岛西北部无重兵集团,但仍可以料想战时可能面对之困难。而最大的困难就是后勤,只要能保障后勤就行” 蔡锷赞同着蒋方震的意见,他之所以在地图上勾画那么多点线,就是为了将东北的近百处兵站联络在一起,从而计算保障在朝作战部队后勤难度。 “目前我们已经从蒙古、西北以及西南征召了五十三万匹骡马以及近六万马夫,其中超过八成早已置于各兵站,如果全力保障朝鲜,那么在东北,部队就有可能面对一定的保障困难,可惜不能在东北放开手,如果把库存的毒气悉数用于东北,那么我们就可以抛开任何顾虑进攻朝鲜” “到那时,没有了日军的顾虑,我们就需要考虑海军的顾虑了,出山海关有上百公里的关内外铁路,再加上鸭绿江口,这些地方都需直接面临日军舰炮威胁,只需要一个分舰队,就能在渤海和鸭绿江口搅断我们的后勤保障,按照参谋部的推算,海军威胁关内外铁路,后勤供给减少四成,威胁鸭绿江口,后勤减少七成,只剩下三成物资,连吃饭都成问题,就不要再提什么打仗了,到时就算我们横扫了整个朝鲜半岛,只要日军在海军的支援下,固守釜山一个点,他们就能把咱们打回到鸭绿江所以说” 蒋方震的语中带着一丝赞赏的意味。 “陛下虽说在一些军事问题上有点一意孤行的意思,但至少在某些方面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攻占朝鲜西北部,只要俄国的海军威胁还在,那么,日本的海军就肯定会呆在军港里等待出击迎战俄国海军,如果我们在西北部取得战果的话,那么俄国在图门江一线的军队,势必不会看着我们去占便宜,俄军一动,图门江一线的日军就不敢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冒然调动阻止我们的进攻。” 在提到这里时,蒋方震提起头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脸上挤出了一些笑容。 “现在俄国人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获得胜利,一但他们发现日军最薄弱的一个环节,他们当然会有所行动,只要把俄国人拖到朝鲜的混水里,就不是我们要日军撤出东北,而是日军主动要主撤出东北,日本和我们的目标不同,他们要的是斩断俄国的大陆威胁,可若是俄国占领了朝鲜,威胁就到家门口了即便是他们赢了海战,俄国人也不可能放弃朝鲜,到那时,日本的外部局势比战前还严峻,战前面临的可能的威胁,可战后,如果俄国人控制朝鲜,那就是一但北极熊养好伤,随时扑面而来的报复,中国反倒退居其次了” 两人同时露出了笑容,进攻朝鲜无论在战役上或是战略上,都是一着妙棋,即可以把战场移出东北,又能令原本从陆地上置身事外的俄国重新卷入战火,同样可以逼迫日本人和俄国人不死不休,反倒是中国到那时,却能够充分利用这种局面,谋求对自己有利的条件结束战争。 第45章 最后一个小时(求定阅!) 第45章最后一个小时(求定阅!) 红色的、黑色的、带着硫磺味的。(顶点小说手打小说)这是横道河子的颜色和味道。数不清的炮弹夹风带火地从天而降,弹片撕裂了空气,爆炸掀起的烟尘几乎令人窒息。 窝趴在似被炸平的战壕内的近卫军的战壕们,被炮弹冲击波或碎石扯扯的破烂不堪的军装虽不是衣不遮体,但却翻卷着棉花,被爆炸的焰火燎燃的棉花闷烧着,然后闷烧的棉花又被炸开的尘土扑灭,窝在战壕里的战士,一动不动静候着炮击结束后敌人的进攻。 在他们忍受着炮火的侵袭时,在山脚下越来越日军开始进攻了,古贺并没有像战友们一样,排成散乱的线式队型朝着山上冲锋,从地形上来说,他知道自己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防守的华军,敌人从堑壕里仅露出脑袋进行射击,他们完全暴露在火力网下进行仰攻。为了活命,他选择在树木和岩石的掩护下朝前冲锋。 “炮击一结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去” 在古贺的心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的时候,曾经划破天空的炮弹啸声突然消失了。 糟了 与此同时设立于山腰机枪堡里的重机枪射出的火鞭高高低低左左右右地覆盖着像浪潮一般朝着山头蠕动的敌人,可那藏青色的浪潮仍然在做直线式的快速动,不时有人被打倒,可却无法阻挡着浪潮的涌勇,更多的枪加入了这场欢快的屠杀。 仰攻的古贺仰看着那曳光的弹道从自己的身边掠过时,立即朝着另一块岩石跑了过去,刚一咆过去,他就听到岩石处传出几声脆响。 呼…… 深吸一口气,古贺庆幸着自己又保住报命令,拉下来应该是掷雷了吧 已经参加了四波进攻古架知道,华军手中最有效的武器,就是那种扔下来就爆炸的掷雷和机关枪,尤其是掷雷,从头上飞掷下来,几乎让人寸步难行。 “手榴弹” 在古贺听到这声尖叫的时候,他知道敌人的堑壕里一定又抛出了那像黑色石头一样的东西,那东西的尾部拖着一道白烟,掉在山坡上就会向下滚动着,发出嘶嘶的响声,紧接着一声爆炸,掀起一团烟尘,当硝烟和尘土散开后,战友们满身是血,到处都是伤兵的呻吟。 对这一切,他并不陌生 终于,“期待”已久的一阵爆炸声之后,在伤兵们出呻吟声的时候,原本一直躲在岩石后的古贺猛的跳了出来,他知道,现在的距离应该只有50多米,现在不冲更待何时。 “天皇万岁” 一声震耳的呐喊声从古贺的嗓间迸发出来,他像是疯了一般的挺着枪朝着山下冲了过去,一发发子弹似乎都像躲着他一样,他冲了十多米后,原本躲避爆炸的日本兵立即跟着他的叫喊着。 “天皇万岁” 朝着华军的阵地冲了过去。 在山上的世敬德的眼中,这是一张年青而狰狞的脸,看着逼近的敌人,听着消失的机枪声,那是在换弹匣或换枪管,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日本人夺去自己的阵地。 “为了中国” 在抽起步枪跳出战壕时,世敬德并没有喊出“皇帝万岁”之类的口号,而是喊出了另一个口号,这声口号要远比天皇万岁更震慑人心,每一个中**人都知道,如果这一仗打败了,会发生什么。 中国会割地赔款 “为了中国” 一阵咆哮声中二十几名战士义无反顾的朝着数百名日军冲了过去。 “天皇万岁” 在古贺距离那一道战壕只有两三米的距离时,突然在那看似被炸平的战壕内,跳出了一个灰色的身影,那迅雷般扑出身影后跟着一阵身影,那个冲在前方的灰影直接朝着他冲了过来。 挺着刺刀冲过去世敬德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自己的目标赴了过去,就是那个发动了冲锋的日本兵,他同样挺着刺刀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冲下山坡的时候,借着冲势在对方挡刀的时候,猛的一个下压,被血染成了黑色的刺刀只在晨光一闪间,便以捅入那个日本兵的胸膛,刺刀没入胸膛的直没至柄, 猛虎下山般的冲势,使得的刺刀穿透人体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将将那人钉倒地上的借着这个冲势,世敬德才稳住脚,然后狠狠地搅动起枪刺,每一次的搅动都能引起那个人的一次颤抖。 “妈……” 被刺刀刺穿了胸膛的古贺,躺在地上,直到死亡的时候,他都没想明白,明明自己已经算好了一切,可为什么……没有得到答案的他躺在了那里,看着那一个个跳动的,咆哮着“为了中国”的华军士兵,似猛虎下山一般的用刺刀收取着敌人的生命。 “嗖……” 就在这时,炮弹的破空声响了起来,山脚下日军的炮兵全不顾山下正在进攻的部队,朝着山便是一阵扫射炮击。 “炮击” 听着空中的啸声世敬德的声音刚一喊出,他便丢下眼前的日本兵,猛的滚入了旁边的一个弹坑之中, “娃子” 就在炮弹将要落下的时候,赵大个子看着依然和一个日本兵在那里拼命的娃子,喊了一声,便朝他扑了过去,下一瞬间接连十数声爆炸后,赵大个子的身体挡住了那无数飞溅的弹片, “大个子” 在推开身上的尽是血的赵大个子时,李大娃哭喊了起来,从天刚亮,打到现在,已经了两个大哥为了保护他丢了性命。 这会他甚至忘记了战斗,只是抱着身子被炸飞一半的赵大个子在那里哭喊着。 梁柱从血泊里面爬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肠子流了出来,他用手猛的把肠子往肚子里面一塞,左手捂住肚子,右手操起地上的支冲锋枪向刚站起来的日本兵的方向猛扫了一匣子弹,在看到旁边有一个日本兵正在血水中挣扎着,轮起枪托朝着他的脑袋上砸了一下,这时阵地上的机枪欢叫了起来,在反冲锋的刺刀和炮火中被杀伤的日军被打退了。 看到敌人被打退了,正要站起来梁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躺在被炮弹炸软的土地,他看到旁边躺在血泊中的小胡子,他吃力的爬过去,掏出自救用绷带想为他包扎,可是的身上到处是伤,而梁柱的手这么也不听使唤。 “小……小胡子” 听到了班长的呼唤,小胡子费力的睁开双眼用微弱的声音说, “长……长官,我好渴”, 摘下军用水壶,水壶上布满了弹孔,水早就漏光了。扬起水壶看着透壶而过的光线,梁柱苦笑了一下,再也撑不住的他倒在了小胡子的身上,两个战士,你靠着我,我枕着你,慢慢的两人的眼光没有了一丝神采。 “还有几个带气的” 吐了口灰土,世敬德从弹坑里站起身,冲着旁边喊了一句话。 “赵大个子” 没有人回答。 “小胡子” “梁……柱” 耳朵被炮弹震的晕头转向的世敬德喊着,久久的,没有一个回声,泪似雨下的从他的脸上滑了下来,打了一上午,他从排长打成了连长,可他排里的兄弟们的呢? 赵大个子、马大哈、梁柱、小胡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会都消失了。 就在他绝望的叫喊着的时候,世敬德看到一个瘦小的身躯,拖抱着半截躯体,正朝着战壕的方向拉着,再看一下战壕那边,战壕里的兄弟大都还带着气。 “连长,连长,俺……俺还活着……” “好……好……” 世敬德擦了把眼泪,瞧着战壕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这都是半天补充过来的,不少都是后勤兵,他的排完了,他的连也完了。 他听着山的另一头传来的密集的枪声,那边的战斗依然继续着,这意味着他这里不可能再得到什么补充。 掏出怀表,世敬德看了一下时间,上午十点十五分。 五个小时 “带口气的,报个数” “一、二、三……二十二” 二十几秒后,活着的人报完了数,世敬德喃喃着最后一个数。 “22、22、” “大娃子,去扒点子弹来,咱们子弹不多了” “是长官” 在大娃子去在尸堆里头扒子弹的时候,世敬德看着眼前还活着的兄弟,先咽了口口水。 “兄弟们,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只要咱们再撑着半个多钟头,也就是两袋烟的功夫,咱们就算完成任务了,仗打到这份上,全靠着兄弟们用命去填,弟兄们不容易,我知道,我只拜托大家伙,再咬咬牙,再撑一个钟头,撑到中午……” 世敬德站起身时,身体一摇一晃的,他早就没了什么力气,可他还想站起来给兄弟们鼓鼓劲。 “长官,你就放心吧” 揣着轻机枪的一等兵,看了一眼长官。 “俺们能撑住,无非就是……” 他没说完,可人们都知道他们要拿什么去撑,再撑一分钟,都是拿命去撑,可到了这份,不拿命去撑,他们还有啥法子。 “只要咱还有一个活人站在这,阵地就不能丢,明白吗?” 就在世敬德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一个通讯兵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第46章 历史会证明(求定阅!) 第46章历史会证明(求定阅!) 一具、两具……滴着血的尸体被抬上了马车,在抚顺城内外,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在战场上抬着尸体,有的只是尸体碎块,这会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了,对战士们来说,区分敌我的方法,或许只有那尸体上的靴子的样式,或是军服的颜色。(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结束了” 原本准备率领部队进行最后反扑的川村景明惊讶的看着从城内退出去的华军士兵,看着他们抬着战友的尸体,退出这个城市,他的心中不全没有一丝侥幸感,反而被一种无边的耻辱所折磨着。 如果那个命令再晚下达十分钟会怎么样? 不只需要晚下达五分钟,也许自己就会和地上的尸体一样,变成一具尸体。 活着,原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他心里高兴吗? 不 “啊……横岛” 一个日本兵伤兵跪在那里,抱着一尸体他大声的嚎啕着,悲凄的哭喊中从他的嗓子里吼了出来,抚顺城内外的尚存一息的日本兵,这时均是神情各异的面对着突然撤退的华军。 “我还活着” 侥幸的喊叫声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升起了,他们大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活着…… 活着真好 将枪扔到一边,然后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的慢慢飘散的硝烟,幸存下来的一万多名鸭绿江军的日本官兵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川村景明在唇边喃语着,他看着身旁的上原勇作,上原勇作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因为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甚至看到华军把手榴弹扔到了他们的司令部内。 “是他爷们的,就尿泡尿再走” 双眼冒着火的盯着那一群从郑家大院冲出来的提刀带枪的日本军官,陈国邦大吼了一声,在吼叫的时候,他毅然跑到距离日本兵只有十几米的地方,看着那一群庆幸着自己还活着的日本兵,眼睛盯着他们的脸,直接脱掉了裤子,一掏家伙。 “哗啦啦” 水柱冲在一瘫血里,冒着雾气的水柱和着血在路上流淌着,一个、两个、三个……几十个战士都跑到日本人的眼皮下面,掏出自己的家伙尿起了尿来。 在他们的放水的时候,他们挑着下巴看着那些日本人,脸上摆出一副挑衅的模样。 “龟儿子的,没见过大鸟吧” 陈国邦盯着那些被气的面红脖子粗的日本大吼了一嗓子。 “老子要是愿意,他娘的尿泡尿的功夫,就把你们全灭了” “就是,撒泡水的劲” 在他们的嘲笑声中,站在他们对面的日本兵端着枪,怒视着这些给他们极尽羞辱的华军,也人意料的是,尽管没有军官的约束,却没有一个人敢开枪,他们只是端着枪站在那,低垂着脑袋,任由对方的这般羞辱着他们。 “别的日本部队,我不知道,但是……鸭绿江军……从骨子里被中**队打怕了” 从郑家大院内的掩体内走出来的几名的外**事观察员,看到这一幕,在惊讶之余却又叹着气,他们没想到,仅仅一天半的时间,一支他们眼中“悍不畏死”的军队,竟然从意志上被另一支军队打败了,他们不难输掉了战争,还输掉了自己的意志。 川村景明看着走出来的军事观察员们,有些心灰意冷的朝他们鞠了一躬。 “让你们见笑了” 说罢,他便走进了的郑家大院,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屈辱了,在临进院时,他看着那些三十多岁的士兵,鸭绿江军大都是预备役,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曾参加过的日清战争,他们曾经得意过,可现在呢? 失望但失望中他却又带着一丝庆幸。庆幸什么?庆幸他们没开枪吗? “好了,爷们,抬起头,咱爷们,赶明再进城溜达、溜达” “就是,他**的什么防线啊,纸扎的似的” 大连的白云山上,从被炮弹炸平的战壕内站起身,李东云看着身边神情呆滞,不知是庆幸自己还活着,还是抱着其它什么念头的兄弟,就在日军即将发起冲锋,他们以为这一战不一定能活下来的时候,日军竟然撤退了。 在他们抓紧时候抢修战壕,埋设阵前地雷的时候,过了半个多钟头,司令部里传来了命令。 “战地停火,” 顺道下来的还有一个命令。 “不准再打日本人冷枪” 过去的八天里,打冷枪几乎就是独一旅老兵的专利,远远的从几百米外,只要看着露头日本兵就会放枪,可现在,却停火了。 就像战争爆发时一样,来的突然,去的同样突然。 “总算是守住了” 瞧着那些打着白旗的收敛尸体的日本兵,李东云第一次感觉到疲惫,或许是先前的八天里,激烈的战斗使他早就忘记了什么是疲惫,而现在,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就在他想要睡觉的时候,几名战士扛着挑子从后方上了山,挑子里尽是成条的香烟,还有成瓶的俄国白酒,卤肉,喷香的卤肉味,混杂在硝烟和血腥味中,即诱人,又显得有几分古怪。 “李营长,这是旅长命令送来的慰劳兄弟们的” “兄弟们,都吃吧吃吧” 靠在山坡上躺下去的李东云嘴里这么说着,可却没有几个人动手去吃,已经疲惫不堪的战士们,这会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这些酒肉。 “狗子,来尝一口,尝一口啊……” 在战壕里,一个只戴顶军帽,身上却穿着民装的士兵,怀抱着半截早已僵硬的尸体,手里拿着一片卤肉,朝那死去多时的兄弟嘴里塞着。 幸存的战士们有的只是从那筐里拿出香烟,折开散发下去,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吸着烟,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些日本兵。 一根烟吸完,马波从铁皮烟盒里取出三根烟,叼在嘴上用一根火柴把这三根烟点燃后,烟被埋在土里,然后从旁边拿出一瓶白酒,拧开铁盖儿。 “涛子、刘哥、张哥、你们走好” 嘴里念叼着,泪从他的脸上滑了下来,酒倒在了被血浸透的土壤里,这时周围尽是一片哭声, 而作为他们长官的李东云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有因失去战友而放声大哭,也未因自己竟然能活着“完成”任务,心存侥幸的放声大笑,他只是躺在那,看着天空,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 这一仗到底是胜了,还是败了 在看着那些收敛尸体的日本兵,他怀疑自己没胜,若是胜了,那些日本兵,又怎么可能好生的在那收敛尸体,可若是败了,自己的阵地还在,大连还在他的身后,大连的上空还飘着中国的国旗。 大连没丢这就是胜利 李东云想起自己的任务来,守住大连,直到最后一人 大连守住了,日本人没能占领大连。这不就是胜利吗? 默默的行走在大连的街头,看着街道上弹坑,林郁青那张年青的有些出奇的面孔上,尽是凝重之色,他守住了大连,至少守了八天,也许,还能再守八天。 “一万人,一万人……” 心底喃语着八天来的损失,一万人的伤亡,换来的是什么?是那面旗依然飘扬在大连的上空,无论如何,自己守住了这,难道说这不值得高兴吗? 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他笑不出来,甚至在接到那份停火命令的时候,他的心里不仅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倒多出一线别样的情绪,是什么样的情绪? 是愤怒?不是 是庆幸?不是 是…… “报……报告……团……团部命令,命令……你……你部,立……立即……撤……撤出阵地” 一道命令,世敬德只觉的脑袋被轰的一声炸响了,撤出……撤……撤出阵地 “为什么我的人还在这,我能守住” 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反倒不愿意撤退了,尽管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他一直在苦苦等待着这个命令。 “停……停火了长官” 浑身的气力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世敬德整个人软软的坐了下去,他看着周围的兄弟,看着躺在战壕内兄弟们尸体,泪水从他的脸上再次滑落下来,突然他放声哭了起来,停火了,是赢了,还是……他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自己的兄弟都死了 “我的兄弟啊” 嚎啕的哭声从世敬德的嗓子里迸发出来, “长官……日本人撤了” 山脚下,原本正准备的日军在一阵燥动之后,朝后退却了,接着一面白旗举了起来,一名日本兵手举着白旗,在士兵的前走着的是一名军官。 “长官,日本人打白旗了” 那个日本军官走到距离阵地还有百米的时候,世敬德才回过神来,用破烂的衣袖擦掉眼泪,整了整破烂不堪的军装,他朝着那名日本军官走了过去,他面对的是一名日军少佐。 “根据日中两国在半小时前达成的停火协议,我军将撤回铁岭,现于贵军阵地前收敛尸体,还请贵军多多关照” 那名少佐朝着世敬德一鞠躬,他的举动让世敬德苦笑了一下,这是胜利者享受的待遇吗?也许,那名少佐觉察到世敬德的心思,他用流利的中文说道。 “中尉先生,你必须要知道,这场冲突,无论是中国或是日本,都不可能会是胜利者?” 远在南京美国驻华大使馆内的大使办公室中,柔克义看着从两**队前线观察员那里发来电报,电报的内容是确认中日两国已经履行协议于奉天、大连、抚顺实现停火。 “恩菲尔德中校,你觉得停火令能维持多长时间?” 放下电报的同时柔克义,把视线投给面前这位有着西班牙血统的陆军中校,同时打开桌上的烟盒,这盒香烟是他前往中国皇宫,与那位皇帝会面时得到的礼物,与满清礼物的奢侈不同,那位皇帝在送礼时,甚至可以用吝啬来形容,这么一盒烟最多只值5块钱。 “维持到中国人需要用战争在为自己在谈判桌上加筹码的那一刻” 留着与中国皇帝陛下相同的“普鲁士”式胡须的思菲尔德中校接过香烟,“叮”的一声,打开镶嵌有宝石金质火机点着香烟,这种新式火机可是中国皇室指定的品牌,仅一个18K金的火机花掉他三个月的工资。 优雅的吐出一口香烟,他朝窗外看了一眼,窗外正下着一场春雨。 “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过停火,即便是现在停火了,也不过是为不久之后的重战重整旗鼓罢了对中国人是如此,对日本人也是如此” 从一开始,恩菲尔德中校就坚信所谓的和平,不过只是中日两国暂时的“稳敌”之策罢了。 “别看日本派出了伊藤博文,可如果说,日本击败了对俄罗斯的舰队,那么第一个站出来撕毁停火协议的不会是军队,而是伊藤博文” “恩菲尔德中校,你觉得这场战争谁有可能赢得胜利?” 柔克义微皱下眉头,随口问了一句。 “大使先生,这要看我们从什么角度去看待这个胜利” “如何看待胜利?” 中校的话倒是让柔克义一愣,难道说胜利者还会因看待角度的不同,而发生变化吗? “是的,大使先生” 三口两口吸完了这根用土耳其烟草的卷制的香烟,恩菲尔德中校喝了一杯茶,似卖弄一般的继续说了下去。 “在军事上,如果日本赢得同俄罗斯的海战,那么为了避免在海上遭到打击,中国很有可能会吃亏,也许他们会凭借优势陆军在陆地上支持下去,但最终……大使先生,不要告诉我,我们会真正的愿意为了保护中国的南方和日本人打仗” 他这么说,柔克义倒是没说什么,无论是英国或是美国都不可能为了中国和日本人打仗。 “在英国还有我们的压力下,中国只得同日本媾和,所以,在表面上,日本是胜利的一方,但是无论结果如何,对中国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恩菲尔德的话让柔克义不禁有些惊讶,失败者反倒成为胜利者,会有这种可能吗? “这是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不愿意看到日本过于强大,所以维持远东的平衡,俄国人没指往了,就只能依靠中国了,而中国人的主动对日作战,又彻底打消我们对这两国结为同盟的顾虑,所以战争结束之后,中国人会在另一个战场上赢得胜利” 原本有些惊讶的柔克义这会才点点头赞同着恩菲尔德中校的看法,这个中校与其说是一名军官,倒不如说更像一名政治家,至少在柔克义的眼中,他绝对是一名出色的亚洲问题专家,而不仅仅只是一名陆军军官。 “你的意思是,源源不断的资本注入,甚至于军事上的帮助,这种可能性很大,无论是英国或是美国,都不可能接受一个没有任何制衡的日本,对于美国尤为如此,所以总统先生才会发电要求我们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出对中国的友好,但是尽管如此,我个人还是不太乐观,” 虽然赞同恩菲尔德的看法,但柔克义同样也有自己的看法。 “即便是日本击败了俄国海军,他们也不可能全胜,日本办有四艘战斗舰和八艘装巡,虽然在旅顺俘虏了几艘俄国人的战列舰,但那些战列舰要到明年才有可能投入使用,他们赢了也会是一场惨胜,这场战争的目标自然就达到了,俄国受到日本的消弱,日本被俄国消弱了海军,中国人消弱了他们的陆军,这场战争正如我们所期待的一样,无论是日本或是俄罗斯都受到了严重的削弱” 这场战争就本质上,就是在英美德三国各有所需的情况打响的,两个潜在的敌人都被如愿削弱之后,中国人怎么可能还会从中渔翁得利呢? “大使先生,您所说的是要看战争的结果,我所说的是看中**队的表现,他们的表现已经让各国相信,新生的中华帝**队完全有能力保护他们的国家,仅此一点,就足以让各国投资人对这个国家充满信心,有了信心,就有了钱,有了钱他们就能够发展工业,中国的市场是四亿五千万人,而日本则是四千六百万人” 在说到两国人口时恩菲尔德中校特意加重了语气。 “如此庞大的市场,是各国投资人所无法忽视的,这场战争之后,完全收回关税自主权的中国,通过国税自主等一系列的方针,在实施关税保护后,面对关税保护和适当优惠的吸引投资法案,各国企业界只会进一步加大在华投资,到那时,中国人依然还是赢家,日本人或许有可能赢得现在,但中国却通过这场战争赢得了未来” “似乎我们的意见存在有分歧不是吗?” 柔克义微微一笑,看着有些激动的恩菲尔德中校,他或许具有敏锐的政治嗅觉,但他却容易激动,对于任何政客而言,这都是大忌。 “但历史会证明,我今天所说的一切,而且……大使先生,这一切并不需要太久” 第47章 无以复加(求定阅!) 第47章无以复加(求定阅!) “历时九日之东北冲突业已告一段落,我英勇之帝国近卫军将士,于冲突期间,对日军两个师团实现歼灭性打击,困乃木兵团于奉天,囚满洲军于铁岭,近全歼川村军团于抚顺,克城而不入,可谓令日军羞至极至,又以劣势之兵死守大连而不失,虽于奉天、铁岭、抚顺、大连等诸地实施停火,然战役目标以达,中立地位得保,日俄陆战得缓,九天冲突之中,我近卫军缴获日军联队旗三面,毙伤敌逾十万人,九日之功,俄人十三余月所未得。然今日,竟有居心叵测之辈,于报纸扬言,此战我国明为平手,实为惨败,内,兵士伤亡惨重,近六万之青年血洒疆场,外,与平等待我之友邦交恶,竟又假言,此战明为确保中立,实则为帝国之政府甘为欧美之走狗,然其却无视我军战役目的已达,我国因此战国际地位明显提高,列国均言称,今日之中国,绝非昨日之满清所能相比。观其言,实无耻至极,观其行,又可耻至极,此等无耻之徒,留于世间又有何用,若不究其之罪,帝国律法何在?世间公道何在血洒疆场将士之名由其辱之,忠魂英灵岂能安享凌烟阁” 一张报,一篇文只搅得中国政坛一阵风起云涌,所起皆因22日,中日谈判初起,双方同意于奉天、铁岭、抚顺、大连等地实施战地停火后,第二天,《民报》即以“将士疆场洒热血,助国为列强之卒”,甚至还假以漫画,漫画中穿着皇帝低头哈腰的向另一皇帝献着媚,而在他的脚下,尽是一堆白骨。 这篇文章和报道吸引了他人的眼球,更在国内引起了一翻争论,在上海警察局要求查封报纸时,却租界工部局给驳回,当天下午,各地警察局派警察查封了《民报》在南京、武昌、广州等地发行点,而《民报》却是共和派最重要的舆论阵地。 而第二天,多家报纸同时在头版刊载的《严惩国贼》的报道,更是把事件直接推上了最顶点,在有小报质疑警察查封报纸是否符合“言论自由”之精神时,内务部即时给出回应称“根据战时条例,内务部有权查封任何散布与国家安全有违之报社”,然后又林数民报报道中诸多诽谤。 这一次出人意料的,皇帝本人却保持了低调,即未发表看法,也未过问此事,甚至于就是在咨议院内的咨议员们递交报告时,也只是批了“知道了”三字,而未像过去批示什么“相信司法”之类的话语,不过这种不表态反倒让那些加入共和派的投机者纷纷动摇起来,短短一天内,先后有数百人以“民报擅发有违民愿之言无耻言论”宣布退出共和派,转而向保皇党示起好来,任何人都无法否认一点,绝大多数政客,都是墙头草罢了。 在外界谈论着这次陛下将用何等雷霆之怒“收拾”民报和共和派时,在皇宫政务楼二楼宽敞的陛下办公室内,面色严肃的陈默然正在听着查志清的报告。 “……总之,为确保帝国政局稳定,陛下必须要对共和派施以铁腕,共和派今日能以政见弃国家大事于不顾,他日即可以决国家命运之时,弃国家而转投敌国之怀” 站在陛下的面前,查志清一语作出了他的报告总结。 身为帝国调查局局长,调查局所负责的是国内安全事物以及跨省案件处理,虽说调查局成立尚不足一年,但现在的调查局,早已远非去年初成时,只有百多名工作人员的机构,而是一个分支机构分布于全国各省,拥有近两千名探员的庞大安全机构。 作为局长的查志清,从法国、英国聘请的最优秀的侦察专家,在每个省都建立机动警队,配备汽车和与军队相同的制式装备,使用最新技术,包括电话、电报、指纹记录和疑犯画像等,现在的调查局,在查志清看来,其情报工作甚至不逊于他的前任“老板”掌握的情报局。 “陛下,如果需要的话,调查局可与军队配合,在一天内逮捕所有可疑分子,同时,陛下,现在帝国政权已趋于稳固,即便是被逮捕者中,涉及政府官员亦不会影响到政府工作运转” 查志清说出这番话时,显得底气十足,早在创办调查局时,他就根据在黄埔军校图书馆的工作经验,建立了“激进分子”登记卡。 在调查局成立的最初半年之,调查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收集建立资料库,由此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套登记不同思想的人们和主张在中国建立共和政权、在中国实行民主和种族容让政策的协会、俱乐部、联合会、团体的卡片集,在调查局总部有数个房间被数百个档案柜的十数万张卡片塞得满满的。 而在那上面登记的人都被查志清视为中华帝国国家基础的敌人,在他看来,这正是陛下需要他做的事情,否则陛下不会把他从情报局调出,另建调查局,而且他一直柄持的真理就是“谋略乃被谋略国家自身之罪,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克的”。 而现在,在他看来“清除内部敌人”的时机业已成熟,如果再拖延下去的话,那些内部的敌人,甚至可能会发展成为帝国身上的脓疮,最终会令国家遭受重创。 “志清” 陈默然并没有喊查志清的字,而是亲近的喊他的名字。 “需要逮捕多少人?” “陛下,根据目前的统计,需要逮捕的是3864人,其中183人在国外。” 他这个数字倒是让陈默然吓了一跳。 “将近四千人?” “陛下,涉及到的有共和派以及立宪派,这些人中大都是对帝国持以不满态度,如其得到外敌的资金等多方面的帮助,很有可能会发展成为另一个乌米扬诺夫,从而造成帝国内部的动荡与不稳,同时,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日本方面最近频频与共和派、立宪派接触。” 查志清注意到当自己提及此事时,陛下的眉头一皱。 “21日,海关于珠海查获走私步手枪481只,虽不排除可能为民间走私,但调查局驻澳门情报站发出报纸,日本驻澳门领事馆小泽村吉少佐,最近频于广东共和派诸人接触……” 沉默,陈默然在听到这个汇报之后,在长达数分钟内,都保持着沉默,他知道日本人要干什么,就像日本人在俄国干的一样,一个明石大佐比日军的五个集团军的破坏力还要大,要是日本向中国派出一个明石大佐,然后中国再冒出…… “志清,你要记住,反对我的,无非只有两种人,一是不明白我的想法的人,这种人我不去怪他,历史会证明一切的。” 陈默然语重心常说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虽说行施帝制有那么一点点私心,可难道说帝制就不能强国吗?再则,自己给他们时间,十年立宪,日本人都用了几十年才立宪,难道中国就能一步从封建走向立宪或者共和吗? “有一些人口口声声说什么什么立宪救国、共和救国,可最终呢?可世界上很多国家早就证明,至少证明了一点,至少在国家没有稳定,外患未靖、内忧未除之前,中国行以立宪或是共和,只会添更多的乱子,现在对于中国而言,最重要的是举国一致,行国家主义、奉公主义,才能迅速实现国家的富强。可那些人不懂,我不怪他们,最终,历史会用事实说话水到而渠成,水未到,渠未成之时,打开闸门放出的是什么?是乱世的洪魔” 说到此处时,陈默然的表情显得有些痛苦,他很难理解,明明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是立宪,什么是共和,为什么还有是有跟着瞎起哄?为了权力,还是野心?或者说一个民众根本不能理解的梦想。 “另外一种就是别有用心的人,这种人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我知道,志清,你能够理解这一切,否则,你也不会作这个汇报,有你这样的学生,我很欣慰,如果说,每一个黄埔学生,都如你一般,那么,这个国家,就不愁不兴,我们这个国家落后世界太多了,现在正是我们奋起直追的时候,有的人理解我,有的人不理解……” “陛下,绝大多数国民,都是支持您的,大臣们也是支持陛下的” 见陛下的脸上浮出悲伤之色,查志清连忙出言宽慰道。而在他的心中却有另一番一思量,一直以来他都相信一个真理:“不是朋友的人都是反对我们的;反对我们的人就是敌人;敌人将会被消灭”,因而在一定程度上,他并不赞同陛下的这种“区别对待”。 “好了,他们支持也罢,理解也好,总之,我们要做正确的事情,利国利民的事情,记得我曾对你们说过,人这一辈子,想做好,很简单,就两字,尽责,同样,也最最难的,也是因为尽责最近,” 陈默然抬头看了一眼查志清。 “帝国咨议院会通过间谍法和煽动暴*法” 一句淡不出奇的话,查志清明白了陛下的选择,他将文件收起来,轻轻向陛下垂首。 “陛下,微臣告退” 在查志清离开办公室后,陈默然朝着椅背上一靠,随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过去人们常说屁股决定脑袋,自己往往会随之一笑,可现在呢?尽管自己并不愿意看到一些事情发生,但有时候却…… “我是为了这个国家” 突然,陈默然的双眼猛的一睁,目中尽是绝然,必须要防患于未燃,如果他们想那么干,那就别怪自己了,自己曾给他们机会。 窗外一声春雷猛然炸响,雷声震的窗户吱吱作响,但坐在椅上的陈默然却睁大眼睛,看着这间宽敞的办公室,看着墙上的那占据着整个墙面的世界地图,他信步走到地图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地图。 谁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呢?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即然他们反对自己,那么就把他们打倒吧 最终历史会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也许几十年后,整个国家都会庆幸,现在自己的选择,但这个选择却是如此的无奈,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宁可面临无数外部的敌人,也不愿意面对那怕一个内部的敌人。 “耗子窝里扛枪,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无奈的轻叹口气,那些人啊难道就不能等下去吗?究竟是主义之争,还是野心之争呢? 沉默了很久,陈默然才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请情报总局张局长立即来一趟” 挂上电话后,陈默然无奈的叹一口气,有时候自己必须要做两手准备。 “陛下” 来到陛下的办公室时,看着站在地图前的陛下,张靖轻喊了一句,他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着人请自己进宫。 “帝国咨议院最近会审议通过间谍法和煽动暴*法” 听着身后的声音,陈默然只是淡淡的道出一句话,声音不大却让张靖一愣,这两部法案是帝国情报局起草的,一但这两部法案得到批准,那么帝国调查局的权力就会得到无限制的扩大,这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最终却是为他人做嫁衣,现在情报总局的对内安全工作早已由调查局接手。 “如果需要的话的,陛下,根据情报局过去进行的分析,只有外蒙和新疆最适合建立政治犯监狱,那里远离……” “我要的不是这个” 转过身,陈默然随意的摆了一下手,他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即然做出了就不会改变。秘密监狱或许是需要,但这并不是自己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一但两部法案得到通过,那么帝国调查局就会成为“帝国的剑与盾”,调查局将会成为积极支持、实施帝国决定、扫除帝国内部敌人的最强力部门,集秘密警察、情报机关和侦探组织,甚至于犯罪起诉等功能与一身,至少在未来十几年内,帝国调查局在国内的权力都将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说出这番话时,陈默然都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冷,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无限的权力会导致出一个什么样的机构,有时候为了阻挡一个恶魔,自己不得不释放出另一个恶魔。 “所以,我需要一个机构作为这个机构的制约者” 抬头直视着张靖,陈默然的双眼随之一冷,削薄的嘴唇轻轻一张。 “朕决定把这个责任交给情报局,希望你不辜负朕的信任” “陛下……” “你只要记住四个字,尽职尽责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要你的脑袋好了,下去着手准备吧,朕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 说罢,陈默然便摆摆手示意张靖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虽然查志清是自己的学生,但把如此之大的权力交给他陈默然依然还是很难放心,他知道在自己的身边,有投机主义者、有民主主义者、有民族主义者、有共和主义者、有实用主义者,而理想主义者却是少之又少,有时候理想主义者更适合作这种事情,但查志清是什么人呢? 是民族主义者和实用主义者,忠诚是有价码的,面对空前庞大的权力,任何人都有可能迷失,早做打算,总比事到临头的意外要好。 “不是朋友的人都是反对我们的,反对我们的人就是敌人,敌人将会被消灭” 这是查志清的信仰,虽然在听到这句话时,会令人生出彻骨的寒意,但相比的张靖,查志清无疑更适当承担起国内安全工作,在过去的几个月中,调查局已经纠出不少他国间谍,而现在调查局却将要为未来的国家安全,承担起一个空前的责任。 “仔细研究一下安全法” 坐在车上的张靖闭上眼睛,才副驾驶位上的一个年青人吩咐了一句。 “一字一句的研究,能够从调查局那里夺来的权力,一定要夺过来,这两个法案对调查局虽然有利,但我们要化不利为有利,明白吗?” “是,局长” 副驾驶位上那个戴着金丝眼镜,梳理着整齐的头发的年青人轻声应了一句。 “局长,陛下下达决心了?” “是有人逼人太甚了陛下犹豫的太久了” 张靖冷冷的应了一句话,陛下有时候太过于心慈手软,至少在对待敌人,从来都相信要用雷霆万钧之势将敌人彻底打倒,不仅要打倒他本人,还要毁灭他的声誉、意志。 “局长,最近技术科通过了一项研究,如果调查局要对那些人动手的话,我认为我们应该在这一技术上同调查局进行合作,我们可以提供监狱和技术,而他们只需要提供人员,我认为这是可行的,那一技术……” 闭着眼睛的张靖打断他的说话。 “好了,这事你做主,对调查局要合作,要监督,要……你明白,调查局可以是朋友,但如果说他们……那么他们也是敌人,明白吗?” [奉献] 第48章 价值(第一更求定阅!) 第第一更求定阅!) 苏河北是上海有名的棚户区,弄堂窄窄的,没有光,潮湿的墙壁滑腻腻的,仔细望去,上面还有一些绿色藓苔。(顶点小说手打小说)这些阴暗潮湿的小巷,就是上海人常说的弄堂。 “弄堂”是上海人对里弄的俗称,“里弄房子”就是弄堂建筑。弄堂和弄堂房子其实是上海开埠后的产物,起初外国人只许中国人在租界里工作,而不允许在租界里居住。后来发现要发挥上海大都市的潜力,仅仅靠那些为数不多的外侨显然是不行的。于是在半个世纪前,发匪之乱席卷江江南,大量富有的中国难民要求移入的情况下,租界当局便顺水推舟,将租界向中国居民开放。 为了便于管理,就在指定的地块上兴建大批集体住宅。这些房子多为立帖式结构,像兵营一样联立成行,对内交通自如,对外只有弄口抵达马路,弄口设铁门,可以随时关闭。在旧时的上海,能住得上弄堂的,至少也是有固定收入者,否则便无法交付每月到期必须缴纳的房租与房捐。 既然社会是分层次的,弄堂自然也有高中低之别。不同级别的弄堂房子在质量上差别较大,而更重要的差别是地段不同。一般来说,位于闸北、南市的较差,虹口稍微好些,静安寺路和霞飞路一带最好。上海有“上只角”、“下只角”之称谓,“上只角”就是指城市西区的高级住宅区,“下只角”自然指的是那些低级住宅区,两只“角”的房租可以相差三四倍甚至十倍以上。当然,苏河北路只是属于比较低级的弄堂。 终于在弄堂的拐角处,来到上海已经五天的田义找到了一所小小的房子,房子就在靠楼梯口的二楼,楼层之间真是矮小得可怜,进进出出都要低着头才可方便前行,里面仅能容下一张床的空间,没有桌椅,所幸床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窗子,能够看到外面弄堂里的风光,不过对于田义来说,他所需要的并不是弄堂外的风光,而是从这个小窗子可以轻易观察到大街和弄堂,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房子了,隐密而且视线开阔。 在付钱时,田义才发现房东居然是一个寡居的徐娘半老的女人,黑黑的头发,还有着一副好看的鹅蛋脸。 “想来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田义心里嘀咕着。可是这个时候,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也少了猎艳的心情。 躲在床上,田义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出一个久闻大名的人来,明石元二郎,那位颠覆了半个欧洲,把俄国腹地闹的天翻地覆武装起义不断的大佐来。 “真是一位真正的天才啊” 田义在心下赞叹着,尽管他在满洲时,也曾利用那些马匪,满清官兵,甚至于过去的义勇军,达到了一些战果,但相比于明石还是差远了。 “多与敌国内部反对党联络……” 田义在心里反复思考着明石元二郎用电报拍来的那份《暴动的指南》,那是明石元二郎在俄国展开谋略的经验所得。 “要向**党提供武器,**党一旦掌握了武器,便会一跃而成为斗志旺盛的“叛乱部队。”,而叛乱部队造成的混乱,不仅会打击敌人内部阵营对战争胜利的信心,同样会制造全民皆反对战争的假相……” 一整天没有合眼的田义,这会早已又困又乏,躺倒床上,想着想着,不一会就已经混昏睡去。那皱起的眉头,闭着的眼睛似忽在思索着,思索着在中国展开他的谋略大计。 这所楼房的十几户人家都是到上海来谋生或逃难的人,大人们整天忙着在外做工,而穷人家又没有钱共孩子读书,家里的孩子自然懒于疏管了,在田义睡着的时候,一个少年悄悄的离开了弄堂,塞给弄堂口墙角修鞋的匠人一张纸条后,接着便又蹦又跳的离开了弄堂田。 “田义,又名田中义一,” 浦东民族路32号,是上海市帝国调查局所在地,此时的调查局大院内,手持冲锋枪、腰挎自动手枪的调查局打击小分队,已经登上卡车,随时待命出发,就这时一辆汽车驶进了院内,车刚一停下,从车上走下来的查志清看到准备妥当准备出发的打击小分队,眉头随之一皱,但脚却是快步朝着办公楼走去。 三楼会议室内,一名探员指着墙上钉着的一张照片作着介绍。 “曾在日军参谋本部情报部任职,因其学的是俄语,而且非常流利。到二部报到以后,就被派到俄国留学去了。其在俄国干得很卖力,每星期都拉着认识的俄国人去教堂做礼拜,还参加沙俄军,亲自去掌握第一手资料。到了日俄战争前夕,他就成了陆军首屈一指的俄国通。在日俄战争爆发后,其开始在东北地区展开敌后行动,收编大量胡匪为其所用,……现在,田中义一化名为田义,于五天前进入上海,并在上海日谍的帮助下,初步与共和派诸人建立联系,我们有理由相信,此与田义所行,目标应为在上海策划发动叛乱……” 在长达十数分钟的汇报中,探员们认真的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这些资料,都是过去五天中,他们透过各种渠道得来的,关于田中义一的资料,甚至是旧北洋军收集的情报。 就在那名探员即将开始作任务讲解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行动取消,所有行动资料,一律封存” 在探员们大都流露出不解之色时,在分局局长办公室内,上海分局局长阎家荣一声不吭的站在那,精心布置的行动,在行动即将开始时,却被局长打断了,这会阎家荣整个人到是变得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局长为何亲自来上海。 如果只是为了取消一个行动,只需要发来一份电报,而现在看局长带来的人,他知道,局长这次来上海,绝不会那么简单。 “我需要一个理由” 放下手中的报告,查志清看了眼阎家荣,陛下或许已经下定决心,但是他却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那么很难保证,是否会有人将此视为政府是在栽赃陷害,所以暂时不要动这个田义,甚至可以给予他一定的帮助……” “局座,您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阎家荣旋即明白了局长的意思。 “蛇不出洞,老鹰就只能在天上瞧着,” “局长高见” 轻轻的拍了局长一个马屁,阎家荣知道,那些被局长盯上的人这次怕是要惨了,图谋犯罪和犯罪实施是绝对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可……局座,田义来到上海,我们有理由怀疑其可能会对上海军工生产企业下手,毕竟在上海,唯一值得一动的也就是上海的那几十家承包商,如果其……” 马屁归马屁,阎家荣知道,如果上海的那些承包商,不论那一家被破坏,军方的不满连眼前的局座都不一定能保住自己,而那边情报局可是在等着看调查局的笑话。 “不惊天动地,国民岂会意识到敌谍的破坏性?” 查志清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随即又是轻叹一声。 “虽说要惊天动地,可是我们必须要把损失控制到最小,一切都要恰到好处,破坏大了,可能会影响到军需供应,可若是影响小了,国民又不能警醒,所以,我们需要派人进去” “局座,上海站到是有几个合适的人选” 虽说上海是分局,可在局座的面前,阎家荣会悄改变一下单位的“名级”,调查局只有一个局长,就像调查局只有一个老板一样。 “把他们的资料送来我,我亲自选人,能不能一劳永逸,就看这一次了,明白吗?” “是,局座” 几分钟后,几份绝密的探员资料被送到了查志清的手中,在示意阎家荣坐下后,查志清便在那里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他的眉头不时微皱一下,这些人并不是合适的人选,如果记者深挖的话,会发现这些人身份上有一些可疑之处,显然不合适。 就在这时,一个人的资料进入他的视线。 “刘昕曾于东京留学,……” 翻看着手中的这份资料,查志清总算满意的点了下头,这名探员从履历上看和绝大多数青年共和派人士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其在日本留学时曾受到共和思想影响,而且没有档案空白,即便他暴露出去,记者深入挖掘,也很难查到这个医生和政府之间有什么联系。 医生,收入颇菲,不像黑帮那么容易被金钱收买,曾受共和思想影响,积极参与共和派各项活动,属于共和派活跃分子。 “这个刘昕可靠吗?” 双眼盯视着阎家荣,查志清问道最后一个问题。 “局长,任何外派特工,在可靠上绝对没有问题,但是他并不属于上海共和派核心成员……” “是不是核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干的老百姓关心的不是大人物,大人物也不会去干那种事,出头露面的都是小人物罢了就是他了” 在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阎家荣整个人不禁为之一惊,从局长这句看似没有任何新意的回答中,他可以想象出局长正准备掀起一场暴风雨。 “亨达,你还记得,当初加入帝国调查局时,我曾给说过的话吗?” 见阎家荣的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惊讶,查志清语气稍稍放缓,用亲近的口气问道。 “局座教诲职下无时不铭记于心,帝国调查局之建立目的,为“帝国之剑与盾”,铸剑扫除内部之敌,铸盾保卫帝国之金瓯无缺” 阎家荣挺胸抬头用相对坚毅的声音回答着局长的问题。 满意的点下头,查志清继续说道。 “我曾告诫过你们每一个人,帝国调查局的作用,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对付那些跨省的刑事案件,虽说那是我们的职权,当然,我个人更倾向于把那当成练手,刑事案件只是帝国安全一个组成部分,而非全部,帝国真正的威胁不在于黑帮,黑帮不可能彻底扫除,我们的责任是把那些黑帮限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帝国真正的威胁在于那些自由政治家,那些与帝国观念相抵触的人群,你必须要记住一点,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必须要坚持一个真理:不是朋友的人便是反对我们的;反对我们的人就是敌人;敌人将会被消灭明白吗?” “是职下定铭记局坐今日之教诲” 查志清微笑着站起身,然后走到窗边,站在楼上的他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突然转过身问道阎家荣。 “亨达,我怎么觉得咱们的院子里似乎空了一些,你觉得呢?” “……” “嗯,院子里还少一样东西,也许我们应该添个雕塑,不,那个太显眼了,嗯,应该添一个徽章,回头看看设计一个徽章,镶嵌在院子的地板上,……对就加上一句话:我们无处不在” 说出这番话时的查志清到是显出一副意筹志满的模样,他知道一但那两个法案获得通过之后,调查局会得到什么样的名正言顺的授权,除去最高法院不可能批准调查局建立局内特设法院之外,特别检察官的进入,可以随意签发搜查令、逮捕令,尽管现在并没有人在意这些,但他知道,对于法律正在逐步完善的帝国而言,这些现在授予的权力在未来将会发挥多大的作用,甚至于调查局还将拥有自己的监狱。 “必须要将调查局以缜密和严谨作风,将这一工作“科学化”到极致。” 查志清暗暗的在心里思讨着,作为一个“科学主义者”,他从来都相信科学化的缜密和严谨有助于调查局的工作开展,没有严谨到极至的作风,调查局绝不可能胜任自己的职责。 “很快,全中国都会知道调查局的存在,调查局会用自己的行动向陛下和国民证明,调查局的价值” 第49章 革命者 第第二更,求定阅!) 上海公共租界的苏州河以北部分,肇始于848年开辟的美国租界,但是并未组织过独立的行政机构,854年上海租界成立统一的工部局,美国租界也在其管理之下。86年法租界独立出去;但是美租界继续与英租界联合,并且在86年正式组成了英、美公共租界。 上海公共租界的苏州河以北部分由于苏州河的阻隔,初期的经济展远远落后于苏州河以南部分,地价也相对低廉。因此,许多来到上海的下层侨民,多数选择在此居住。清同治九年,日建交通商,日本人开始侨居上海虹口地区,同年上海公共租界当局开始在虹口区内越界筑路,虹口地区被非正式地纳入公共租界管辖范围。 同治十二年87年,日本将原日本上海出张所改称为日本驻上海领事馆,位于虹口闵行路号。光绪二十五年,原英、美公共租界改称上海国际公共租界,日本等国开始参与租界管理工作。 次年,公共租界被划分为北、东、、西四区,日本侨民在北区和东区占有优势地位。同年,日本人在虹口组织万国商团日本队,作为自卫组织。到了46o年,日本在虹口地区的侨民人数仅次于英国而过其他各国,位居第二位。 也正因如此,因其不同于天津日租界、汉口日租界、苏州日租界、杭州日租界和重庆日租界这5个正式的日本租界,所以五地租界在日冲突爆后先后被地方驻军收复,上海日人聚居区虹口一带,却因英美等国担心国借驱逐日人为由收复租界,因而态度生硬的拒绝了近卫军进驻虹口一带的要求,不过为避免事端,其还是解散日万国商团日本队。 得益于英美等国的保护,上海虹口一带的日本人过的到还滋润,这里的生活似乎并没受到多少影响。 入夜,虹口一带的街市和以往一样,街灯亮起,一座座日本ji院、料理厅依如往日一般营业着,只不过生意明显不及过去,在虹口一家很有名的日本料理“大坂料理”的一间包厢内。 这是一间典型的日本房间内,和纸糊的推门、隔墙,房间内两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坐在榻榻米上。他们的面前摆放一张精制的黑漆楠木桌,桌上摆放着生鱼、青菜、豆腐、肥牛、鸡片……还有一瓶日本米酒。 “想不到哇,” 田义一给梅恩平斟上酒。 “作为一名共和主义者,竟然当起了帝国专利政权的官员,加入了****政府的行列。” 他之所以会主动联系梅恩平,只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他的另一个朋友陈其美未死于意外的话,或许他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梅恩平和他一样,两人皆是暴力**之鼓吹者。 “我也没想到,” 梅恩平也给田义一斟酒。 “田君竟然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上海,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此时田君应忙于战时才对啊。” 他们两人在日本时关系非常不错,即便是田义一在俄国时,亦曾与梅恩平用书信联络。 “这么说,我们二人都有所改变,” 田义一举起酒杯。 “来,为我们双方的变化干杯” “不,还是为我们的重逢干杯” 梅恩平举杯说道。 “咣” 两只酒杯碰到一起,两人一饮而尽。 “梅君,能告诉我,你这是为什么?” 梅恩平当然知道田义一问的是什么,问的是他为什么进入上海咨议局。 “我想,我是能够胜任的地方咨议员一职的。” 梅恩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已放弃你的信仰和主张了吗?” “不能说放弃,只能说我开始用比较成熟的眼光来重新审视那些东西。” 梅恩平平静地说,但在他说话的时候,田义一觉察到他的眉间似乎带着一些其它的意思。 “是啊,时代变了,我们是该重新审视一些我们原以为是对的东西了。” 田义一感叹了一句。 “比如?” 梅恩平非常想知道田义一在想什么。 “比如,” 田义一用筷子夹了片鸡片,蘸上佐料,放入口。 “比如,我曾真诚的以为,汉民族光复后,日两国可以友好相处,相助提携,以御白人,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是吗?” 梅恩平眼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不信你可以去看一看嘛你们的民族光复是,整个日本无不为华夏正溯的光复而欢心鼓舞,可是现在呢?你们却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日本人,国宁可抛弃日两国间千百年的友谊,以出卖同同宗的兄弟为代价,换取欧美白畜的欢心。” 听着田义一的话,梅恩平放下手的筷子,然后长叹一声。 “华夏正溯是匡复了,可是我们却推举出了一位皇帝,而且没有任何法律限制他的权力虽是民选,实则却是九五之尊啊” “是啊,你们的那位皇帝,自幼生长于海外,远不能理解日两国间同源同宗之情,亦不能理解,日两国应携手合作,以维持亚洲明不灭之意义” 见的梅恩平在听自己说话时,频频点头,田义一便开口说道。 “日历史上虽说有一些宿怨,但那是日本和大清之间的,那些不愉快早已经结束了,日本一直致力于华夏正溯的恢复,可眼下却又因一个人的作用,而致使两国间弃旧谊于不存,立国局于水火不容。我看,日间怕自此后,再不安平之日了。” 田义一放下筷子看着梅恩平说道。 “梅君,以你的判断,难道国真的甘愿为欧美白畜之奴仆吗?” 梅恩平喝了一口酒,也停住吃菜。 “我们杀死了满洲的皇帝,可是又迎来了一个汉人的皇帝这个国家还是过去的那个国家,只不过是皇帝换了罢了” “那梅君这样坚定的共和主义者,为何要为这样的**君王服务呢?” “如果不置身于其,又岂会知道咨议局,咨之议之而不决之之本相?共和,共和是世界展之大趋,亦是国富强唯一之选择,只要我们还活,都会看到那一天的” “看到那一天,需要多少年?难道说梅君相信**之君王会愿意放弃**之权力吗?” 梅恩平摇摇头,世上岂有不贪恋权力之人,更何况是拥有无上权力的君王。 “既然如此,那为何梅君不像过去一样,以常人所不及之勇气,断然举推番专” “田君” 抬头看着面前的田义一,梅恩平先是一惊,随即连忙摆手。 “你这是在劝说我叛乱吗?我是不会背叛国家的还请田君体再枉费口舌。” 梅思平的拒绝倒是在田义一的料想之内,不过他并不会因为梅恩平拒绝,而放弃自己的游说。 “梅君,即唯有共和**方能实现国之富强,那么共和**目的在于打倒帝王**之政权,实现国之彻底民主,使亿万国人享共和之辉,得树人格之尊严。可是,梅君至今犹坚决主张行以共和**,却又坚称不愿背叛祖国,何其矛盾。再说梅君你本人身入咨议局,早已知所谓咨议无非只是陈氏**之障眼法而已,千百年来,国人一直压迫支配至今,打倒**帝国,不但是国人的解放,也是国之解放,这不正是**者的本份吗?。” “**者的本份” 梅恩平重重的叹口气,然后闭上眼睛说道。 “田君,可知,今日之帝制,为国万民之公选而出,行以最大之民主,决以出国家之国体” 他的话换来的只是田义一的一阵嘲笑。 “那么梅君忘记,推动社会进步的永都是极少数先驱者,如当年日本维新时,需由万民公投,是否行以维新之治,恐怕现在日本亦仍为列强之半殖民地,又岂有今日之强……” “日本可也是帝制啊” 听到梅恩平这么一个疑问,田义一连忙在那里不断的添油加醋的说着,日本与国的不同,日本是万世一体之天皇,而国之皇却是篡**志士之功成为帝皇。 “……总而言之,日本有日本之路途,国有国之命运,国之命运在于共和,而今**志士驱满之成就,却为**之君王所篡夺,若是梅君等人皆沉默不语,他日又岂有颜面对抛头颅酒热血之志士” “这个……” “日本过去支持国的**同志,现在尽管日两国之间生许多不愉快之事实,然这是**之君王一人使然,绝不会影响日本对国**同志的感情,我们现在会像过去一样支持你们,支持国成为亚洲第一共和国” 说到这里,田义一已经从口袋内取出了一张支票,然后朝前一推。 “这是五万元,了表我国对贵国**事业的支持” 面前的支票让梅恩平一愣,看着这张支票,他犹豫着是否应该接受,在战时接受敌国资助算是什么呢? “**需要金钱,需要武器梅君,祝贵国共和**早日获得成功” 第50章 心怀鬼胎 第5o章心怀鬼胎(求定阅!) 清晨田义一来到虹口的一家日本ji院时。出于谨慎他从ji院的大门望去,店堂里还有两三个人,可在他眼里,简直是空无一人这时候进去显然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该死的,难道他就不知道,在上海有很多国人的暗探吗?” 心里诅咒着领事馆由木少佐约的这个时间,但他还是无奈的走进了几乎就是空无一人的ji院。在他一走进ji院的木门时,总是感到店里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他朝周围一看,是那些*公。 大清早的有逛茶馆、酒楼的,但是一大清晨的逛窑子的却没有几个人,不过谁知道呢?也许昨天夜里他做了一夜的梦,所以大清早的需要找个女人放放火也不一定。 就在一名身穿和服的*公迎过来的时候,田义一看了他一眼,在他将要开口时,冷目一瞪,那*公随即低下头,而田则直接朝约定的那个房间走去,在他走到一间门外跪着ji女的房前,ji女便推开了屏门,屋内赫然做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 “由木少佐,这个时间并不合适” 落坐后,在房门关上的瞬间,田义一便冷声说道,他的军衔高于由木,自然可以训斥他。 “希望您能够理解” 由木一郎轻轻的鞠说道。 “或许你不知道,现在在上海有多少双眼睛在眼着我们,调查局的暗探、为调查局服务的黑帮,甚至还有被他们收买的日本人” 由木一郎是个急性子,他可不愿意去和眼前的这位田佐磨嘴皮子,但必须要告诉他,自己这么安排的用意。 “为了这次见面,我甚至不得用醉宿ji院的方式,以便摆脱那些人,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了,所以我才能够放心的见你,而且我还必须要抓紧时间,这样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在由木少佐解释时,田义一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根本没打算听他的解释。 “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在田问出这个问题时,由木一郎从衣袋里取出了一张纸,那张纸是洋行的提货单。 他的任务应该是借助那些**党,在国煽动罢工、甚至暴动,虽说梅恩平并不是共和派的核心要员,但在反复掂量后他还是选择了这么一个人。 最根本的原因是想利用他的野心,至于孙等人,他们正在欧洲考察,但这恰好是利用像梅恩平这样的共和派野心家,在上海动暴动,那怕就是一场规模很小的暴动,也足够制造出一个假相。 但是动一场暴动,却需要武器,而由木少佐给他带来的这张提货单就是一千支步枪,在他看来,无论是暴动的成功或者失败,都能够重重打击国人的民心,尤其是在上海这种地方,一但生暴动,甚至可能影响到国人的债券行量。 “不知道田君准备怎么干?” “在前线支那军在战场上大量炮弹和手掷炸弹以及炸药,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他们最大的炸药生产企业,就在上海,所以我会利用那些人炸毁他们的炸药厂,” “炸毁炸药厂?” 由木一郎不禁一愣,为什么要炸毁炸药厂? “在动一场暴动,我们最多只能鼓动几百人,可是在上海有几千名警察还有几千名军人,只有炸毁他们的炸药厂,才能够调走那些警察和军队,从而动一场暴*只要他们能赢一天,甚至一夜也就足够了” 在田义一说出这番话时,他眼尽是冷意,那些国人,甚至包括梅恩平在内的所有人,是死是活和他没有关系,他唯一需要的就是借助梅恩平在国起一次由共和派作为主导的叛乱,从而令国政府打击共和派,如此才会迫使那些暂时同政府合作的共和派在政府的打击下,选择武力暴动。 至于梅恩平等人,无非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此时的梅恩平虽说还是那个每月领着二十五元“咨议员”工资的咨议员,但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他早已非过去的“穷议员”,第一次五万元,两天前,又拿了三万元,**还能财,对他来说,或许这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意识。 怀揣着两万元支票的梅恩平,当然不知道“好友”的心思,自从接受了田义一的资助之后,他就一直在上窜下跳式的联络着他认为的“志同道合之士”,自然的就是那些个黑帮,无论是过去孙的起义或是光复会,都曾利用过“会众”。只不过光复会成功了,可他们成功的紧接着做的就是卸磨杀驴,沿江的黑帮有几个没帮过他们,但又有几个没被他们借着军法的名义砍过头。而他今天要拜访的人,就是上海青帮的大师兄。 “梅议员,请坐” 范高头用浓浓的山东腔语说道。他已经习惯于用一种怀疑的眼光打量走进他店子里的一切不相识的人,而像眼前的这种人,别说是怀疑的眼光,若是可以的话,他甚至有想把这种人赶出的念头,这种人可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不过他不能这么坐,人家可是咨议局的咨议员,朝警察局里递封信,没准明个就有警察来拜访自己。 一年前的一天,一个顾客模样的人走进店里正儿八经地和他谈着生意。开始他以为那人是花言巧语的江湖骗子,后来才知道,那人是兴汉会的大龙头,那人和他谈着什么民族大义,什么来日光复成功后升官财,兴好当时他眼皮子活络,在和那人委于虚蛇的时候,他并没到官府里告那人。 而是在旁边看着,待看到光复会真的举义之后,看到一个个大师兄们又是连长、又是营长甚至团长的,他的眼睛是那个热啊,可热过之后,却现那些个人慢慢的就没有音信,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不少大师兄不是因为犯了军法被砍了头,就是因为什么事被关进了监狱,那时他才算是惊了一身冷汗,这那里是什么升官财,这根本就是卸磨杀驴。 后来细想一下,这杀驴似乎也是应该的,毕竟自古以来,官是官、匪是匪,开国的时候,人家用着得着你,你就是官,用不着了,那你就是匪,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杀头,每每想到那些人的下场,他在暗叹着侥幸的时候,在另一方面,却又佩服着皇帝老儿的心狠手辣,直接借着军法的名义,把那些人给砍了脑袋。 “范大哥” 梅恩平冲着范高头行了一个礼,当年他刚回国时,曾和陈其美一同见过这位范高头。 “不知范大哥最近生意如何” 问的时候,梅恩平却是一笑,从光复至今,警察局可是一直抓打着黑帮,从码头到ji院从ji院到鸦片馆,尤其是那位尤肖侠出任帝国警察总局局长之后,更是下重手整治黑帮,当年堂堂的范高头,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 “少跟我瞎咧咧好不好。” 想着最近年把地里自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范高头就这样回答了梅恩平的问好。这种粗鄙的话语和他那身短打打扮相称了,不会给人任何不适之感,他就是一没化的粗人,就像直到现在他还穿着清式的短打马褂一般。 “您梅议员是贵人,在咨议院里拿着朝廷的银子,我就是一讨食的,若是没事,怕你不会来吧?有什么事,梅议员不妨直说吧” “范大哥,最近我去上海警察局的时候,知不知道我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 “无意,看到范大哥的照片” “什么?照片?你是说那洋照照?” 范高头一愣,旋即他明白了,头几个月,上海警察局派来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来“请”他,开始他还以为是要对自己下手了,没曾想到那里就是拍个洋照片,然后变滚个手印什么的。 “一个人想在上海捞生意,现在可是不容易啊,现在有人知道他在哪儿,知道他做什么,而且还知道他的样子,只要愿意,随意都能坏了他的生意,就连他的人,也会给丢掉号子里头。你懂我的意思吗?” 梅恩平面上含量笑的说着,在说话的时候,他注意到范高头的眉带着忧色,这些会党最喜欢的是乱世,最害怕的开平之世,就像现在被警察盯住一般,范高头之所以躲在租界,怕也是害怕自己那天被警察抓进去,那些警察可不管他什么范大哥不范大哥的。 “有话,您就直说吧,梅议员即然来我这,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些个事,我那点破事,我自己清楚,梅议员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说吧我能为您做点儿什么事吗?” “听着,先我想问你一件事,” 梅恩说话的口气倒是变成了命令一般。 “我不知道,你是打算一辈子当个贼,还是想当一个开国元勋” “别……您老可别提那破事,当年给皇上打天下的会党,现在有几个落着好的,除了他那个门房,哦对了,人家可是挂着号的龙头,可再是龙头,也不过还是皇上老子的门房。” “嗯,你是怕有朝一日会卸磨杀驴。” “不是一个两个了” “那不知道范大哥怕不怕上海的警察,哦对了,还有调查局的反黑行动处,好像范大哥在那也是能挂着号的吧” 梅恩平察觉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眼前的范高头的眉头一跳,和这种三教九流的人交朋友,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拿住一个利字罢了。 接着他又兴致勃勃地说道。 “当年英士兄在的时候,想来范大哥也见过英士兄的做派,就是当年**党反清那阵,跟我们一起干过的会党,我们可曾有过卸磨杀驴之举?没有,孙先生反而在海外募捐抚恤会众子弟,范大哥自然能够区分不是吗?” “现在连慈禧那老东西的都喂洋花生了,你们还准干啥?” “可皇帝还在啊” “哦,是这个啊” “知道为什么那独夫能杀那些为他打天下的会众党人吗?” “俺没读过啥?” “就是因为他是皇帝,他想杀谁就杀谁,可若是共和了,却就不一样了,所有事,都是大家坐在一起商量,想杀**的功臣,就算那个人想杀,也要问老百姓愿不愿意” “照你说,共和玩意儿倒挺好玩,可共和又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有什么事大家都做在一起商量,什么国家大事什么的,都是大家商量着来。” “真的吗?有意思,说说看,那总有一个话事掌龙头的吧?” 范高头和梅恩平打着哈哈,就是他掌帮会也知道,若是啥事都是大家商量着来,没准还没等那人商量好,自己的地盘就让旁人给吞了,果然是一群书生,成不了大气候。 “当然,到时全民选出一位大总统,” 梅恩平并未觉察出范高头心底的不屑,反而是兴致勃勃的说道。 “比如像你范大哥,假若你是造就共和之功臣,没准到时,你也能去竞选大总统” 这话倒是让范高头一愣。 “你……你是说我……我这样的也能当大总统。” “当然,共和了,任何一个国人到时都能去竞选大总统?” “那他娘的还不乱了套了。” “乱不了,你看美国就没乱……” 一个多钟头后,在梅恩平放下两万元现金离开后,看着桌上的票子,不等范高头说话,芮德宝到是先说起了话来,他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火气。 “大哥,你别听那人扯淡,你没看报纸上说着,那些共和派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东西,前线和洋人打着仗,他在这鼓动咱造反,这可不是他娘的帮东洋鬼子吗?大哥,这生儿子没**的事,咱们可不能干啊” 芮德宝这么骂着,可范高头却是看着钞票,左手端着茶壶喝了口茶,看着面前冒着火气的芮德宝轻说了一句。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差事儿不好干啊” 说罢他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 “可就是不好干,咱也得干啊咱不干,有人去干,咱现在给逼的连条活路都没有了,总得想法子找条活路吧” “大哥”芮德宝一惊,大哥不是真傻了吧,现在那近卫军可不是过去的绿营兵。 “你小子,懂什么?这次咱们就来个死里求生你去联络各堂堂主,大家过几日挑个时间聚个堂,请梅先生烧香入堂” 在上海刘昕算是一名相当不错的内科医生。在租界,他拥有一座还算凑合的房子,而且还有一个很漂亮的恋人,爱情和金钱甚至于地位,对他来说,或许可以用应有尽有来形容,但很多人都知道,对他来说,总还是缺少些什么,对外界而言他是一个激进的共和派,主张应用暴力推翻“帝国”。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精心编织的谎言罢了,所有的一切都深深隐埋,隐埋在歪曲、否认和谎言之,而且这些谎言永远不会消失,至少在他所认定的敌人消失之前,这个谎言必须要继续下去。 从黄包车上下来后,在路边书店的门前玻璃窗,刘昕冲着玻璃窗梳理了一下头,随后扶了一下眼镜,然后深呼吸两口气,然后他才推开的房门走了进去,上海共和派今天在这里有一个聚会。 进书店后,和书店的老板点了个头,随后他便直接上了二楼的阁楼,轻叩三声房门门开了。 “兴和,怎么才来” 一见刘昕来了,梅恩平连忙热情的请他进入房间。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除去梅恩平以外,还有一个陌生人。 “这位是……” 看到屋里的人,刘昕先是一愣,他见过这个人,或者说见过这个人的照片,那是在局里给他的资料看过的照片,田义一,他是日本间谍。 “兴和,这位是田义先生,是我在日本留学时的故交好友,多年来一直给予我和朋友们很多帮助” 对于刘昕梅恩平还是放心的,两人都曾留学日本,在留学日本时就是知交,而最为难得是却是刘昕至今都未改变自己的信仰。 “田先生” 刘昕先鞠一躬见个礼。 “刘先生” 田义连站起身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两人客套一番后,才彼此坐下来。 “梅先生,不知道这次你让我来是……” “兴和,那篇报道你已经看过了吧” “是啊” 刘昕的脸上浮出一丝忧色。 “现在政府利用民报一事,对我等共和派横加指责,混淆国民是非之辩,甚至不惜扣以罪名于我等之身,实是可恨致极。” “其行、其言,甚为可耻,民决前,假以考察之名,调我等共和派精英贤达于海外,再趁机行以民决,谋得国权,篡夺志士热血铸成之驱满之成果,” 梅恩平在那慷慨激昂的表着自己的看法,他看到被自己成功的挑起了斗志的刘昕,随即把话声一扬。 “现在,为了夺回**皇帝篡夺的**成果,我们必须要展开行动,以让全国人都明白,志士的热血并没有白洒,我们要用枪向皇帝老儿讲话,也只有用枪,他才会听取人民的声音” 第51章 是战争需要他 第5章是战争需要他(求定阅!) 直到最后一分钟,范锐都还是不相信,他在从上海到了淮南之后,不过是只工作了半个月,竟然又被公司派到了上海,他在知道这个决定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除了公司人事科科长,还有一名6军军官,那名6军军官只是朝他敬了个军礼,然后从公包取出一份件。 “兹根据国防特别征召法案,特授予淮南化工公司一级技术员范锐,近卫6军尉军衔,兹委任即时生效……” 接下来再是什么,他就记不清了,他只知道,那份征召令下到他的手里,他就从一个普通的技术员,变成了一名6军尉,随后接他和另外几名同样“换上军装”的技术员的汽就到了楼下,每个人只有半小时的时间,收拾行李,军令严苛世人皆知。 而也就是从八十天前,接到那个命令之后,他就来到了位于上海的天祥化工公司,不过他和同事们一样,都不需要穿军装,天祥化工公司早在日本学习化工时,范锐即有所耳闻,这是国第一家精制盐公司,同样属于产业公司的子公司。 西方达国家已明确规定,氯化钠含量不足85%的盐不许用来喂养牲畜;可国许多地方仍用氯化钠含量不足5o%的盐供人食用,结果被西方国家讥笑,说国人是“食土民族” 随着国内的工业展,工业、农业都需要精盐以及相当盐化产业,这样如此严酷的现实,早在浦东开区创办之前,产业公司即收购多处海滩盐场,于工业区内创建天祥化工公司,到民族起义后,公司生产出的精盐迅取占领了南方盐业市场。 不过并不满足于生产精盐,在精盐源源不断的运往淮南由淮化公司加工生产出氯碱产品的同时,天祥化工公司亦开始兴建了电解盐化工厂,用于生产氯碱产品。 而为了得到氯碱产业技术,天祥化工厂不仅耗资上百万马克从德国购买技术专利,甚至不惜出让底价出让o%的公司股份,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在天津一座规模更大,完全由国企业控股的的电化工厂已经破土动工。 虽说持有德国股份,但天祥化工从从厂房设计、资金预算、设备选择直到机械安装,均是由国人负责,同样的凡是能在国内制造的机械部件,都交由上海求新机械工厂以及马鞍山通用机械厂负责生产,可这并不妨碍公司生产出的烧碱、盐酸等产品不仅供应国内市场,甚至还出口日本等外海市。 当然这些有的是他看的新闻报道,有的却是到了淮化之后,从其它人那里道听途说的,比如像天津由华北银行界投资举办的“长芦化工”,国最大的氯碱企业,他的技术专利就是从天祥“偷”过去的,至于怎么偷的,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数公里长铸铁管道,从海边的盐场一直绵延到浦东工业区,管道的一端连接着海滩盐场,而另一端则连接着天祥化工公司的车间,在车间海水在进一步处理后会被加工成其它产品,与其它厂房不同的是,在公司三期工程的厂区周围,每天,都会有工厂保安来回在厂区外巡罗。 “史部长,现在三期工程不过一直都是在试生产,一月份,产量是o吨,二月份达到了6oo吨,这个月已经过9oo吨,现在工人们已经能够熟练操纵设备,为了保障供应,三期厂的工人都是从工厂调来的最好的工人。” 陪着史司在厂房里参观生产过程的三分厂技术主管范锐在旁边解释着产量的问题,自打从元月刚过,天祥公司所有的项目,都必须要为氯酸钾让步,国家需要的氯酸钾。 甚至三期工程的设备,嗯,他和同事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改造这里的设备,用于生产氯酸钾,同时作为工厂的技术指导,那会没人知道为什么生产如此多的“危化品”,所有的解释只有一个“国家需要氯酸钾”,至于为什么需要就不是他所了解的了。 “一个月一千五百吨氯酸钾,这完全没有问题,预计到下个月,就可以达到这个产量” 说到这时,范锐突然抬头看着这位在报社评述有可能位列开国公的帝国工业大臣,工业大臣看似不显,可实际上这位史部长却掌握着全国的工业规划制定,十数亿元的帝国企业投资与贷款皆由其掌握,几乎就是天下第一肥差。 不过差肥,他这个人道是不肥,反倒显得有些削瘦。不过按报纸上的介绍,这是因为他过于疲惫的缘故,现在这位部长的家就是工业部办公室,这趟来上海,好像也是为了督促各厂加快生产度。 “部长,是不是军队需要氯酸钾” 范锐心生疑惑的问道,这里生产的氯酸钾被用作什么的地方,他并不知道,不过几乎每天,他都会接到催要氯酸钾的电报,任何学化学的都知道氯酸钾是爆炸物,不过氯酸钾却又因其过于敏感而很难应用于军事。 身旁这个年青人提出的问题让多少总让史司眉目间多少带着一丝得意之色,在民族起义期间,淮化公司苦味酸炸药产量的低下,严重影响着军工生产,炮弹、手榴弹、炸药箱,都需要炸药,而强调火力第一的光复军又需要大量的炮弹、手榴弹。虽说炸药可以进口,却受限于海关、运输等多方面的限制,不可能急时满足工厂生产以及军队的需求。 正是在这种需求下,史司记起了自己在国外曾看过的一份关于氯酸钾炸药论,氯酸钾凡士林炸药的威力相当于6o%TnT炸药,而这两样来极为广泛,最后用了近三个月时间,他才研制出了一种新型氯酸钾凡士林炸药,通过添加铝粉增加了爆炸威力,达到了67%TnT威力。 在广泛试验之后,氯酸钾炸药虽有些许不足,但作为迫击炮弹和手榴弹装药,却是再合适不过,过去使用苦味酸或TnT炸药装药,会因威力过大导致铸造壳体破片粉粒化,从而导致威力下降,而氯酸钾炸药的威力恰能满足破片需求,而最重要的是成本低,生产一公斤苦味酸可以生产三十公斤氯酸钾炸药,氯酸钾炸药并未使用昂贵的硝酸。 廉价的炸药使得近卫军在可以用更低的成本进行一场战争,就像炮弹的成本,炸药成本占去五成之多。 “旭东,日本制造一榴霰弹需要9.7元,从德国进口一克虏伯榴霰弹需要.英镑,也就是元,我们生产一枚同口径榴弹是5.485元,可生产o毫米迫击炮弹,仅只需要.789元,这意味着用同样的钱,我们在战场上的火力密度o倍于日本所以” 转身看着范锐,史司严肃的吐出几个字。 “是战争需要氯酸钾” 走到一个标注着天祥字样的木桶前,史司看了一眼木桶上标写的ookg,这些成品最后会送到马鞍山进行混装,然后再由铁路、水路运往承担军工生产的各省“组装所”。 “廉价的炸药是保障我们能否赢得这场战争的根本,东北的战争只进行的八天,不考虑6军消耗多少山野炮弹和迫击炮弹,单是炸药一项,即消耗了近两千吨,如果我们用的是苦味酸,仅此一项就需近两千万元,可氯酸钾炸药才多少钱?” 负责生产“混合药”的范锐岂会不知道,与需要苯酚、浓硝酸为原料的苦味酸炸药相比,而氯酸钾每吨出厂价不过百元而已,的确可以用物美价廉来形容。 “我们是一个穷国家,就算是一分钱掰成几分钱去花,也很难支撑这场战争。你这里是现在国最大的炸药厂,供应着全国5o%的炸药,为了生产足够的手榴弹、迫击炮弹,就连远在四川的铁匠铺、木匠行都在生产手榴弹,如果没有炸药,前线就没有足够的手榴弹、迫击炮弹,没有这两样,咱们想打赢这一仗就是做梦” 作为帝国工业部长,史司在说出这番话时多少带着一些无奈,国是在用一个农业国家去支撑这场战争,各省土铁铺铸造的手榴弹壳、柄,再送到省城组装所装炸药、雷管拉索,然后装箱经铁路、水路甚至旱路送到汉口等地,再由铁路送到北方,湖南、江西生产汉阳生产的迫击炮弹壳体,在省城车加弹体,然后送到汉阳装弹尾,汉阳再用上海制造的引信、炸药完成后序加工。 如果以军工质量来看,小作坊生产的7oo多克重的生铁手榴弹,根本就是残次品,可在前线,近卫军的战士必须要拿着这种次品手榴弹去和日本人打仗,马鞍山、淮南、汉阳、江南、广州、德州等正规兵工厂必须要腾出产力全力生产迫击炮弹和山野炮弹。 “部长,不是已经在南京谈判了吗?” 范锐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谈判桌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东印度谈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更何况是东北” 史司有充分的理由,这场战争还会继续打下去,表面上现在国已经拥有了停战的契机,但实际上,在没有获得停战的优势之前,陛下是绝不会停下他的脚步的,否则也不会再次督促军火生产事宜了,只要还打下去,肯定就会需要炸药。 第52章 商人 第5章商人(求定阅!) 项城西南一百多里的河边,几座木水车“咯吱、咯吱”的转动着,河边是一个看似简陋的农家大院,篱笆墙隔着的院子里,散着十几间茅草棚子,勉强算是房子的篱笆墙上糊着黄泥,院子里的茅草棚子上几根烟囱冒着焦烟。 在河边几十名工人正忙活着将一只铁轴木轮的水车装在车架上,这是的计铁坊的第四座水车,也是第一座铁轴大水车,在大水车树起来的时候,围观的百姓大都在旁边赞叹着。 在在这简陋的“铁坊”对面,站着些看热闹的人,面对此景,艳羡不已,议论纷纷。 “徐家那祖坟好,合着这个财!” “什么祖坟好,还不是亏了小轩子,这孩子多机灵,见人不笑不说话。可说来也怪甭管什么东西,只要落了他的眼里,准能学会。” “他那眼里长着匠眼,半年前去城里送趟货,结果就把这水车弄回来了,这水车一转,哗哗的,那流的那还是水啊,根本就是银子” “听我说,这徐家的光景长不了,这不,听人说小轩子,心思活着,想去外头读什么洋书” 在旁人这么夸着讲着的时候,铁坊的徐掌柜虽脸上带着笑,可盯着那站在那里招呼着工匠树铁水车的郑蕲轩,却又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又摇摇头,神色带着一丝犹豫,他抬头望了望天,长出一口气,踽踽地向铁坊走去。 徐长茂进了铺子,他太太伸过脸来问。 “你当真想让小轩子去武汉读什么洋书?” 徐长茂低着头倒是没说话。 “嗯” 徐李氏见他脸色不好,抓起旱烟斗递过来,徐长茂心不在焉的接过来,吧吧的吸了几口。 “还是小轩子说的那样,洋人的玩意好用,连皇上都喜洋人的玩意,以后不管做啥,肯定都得靠洋人的玩意,小轩子那孩子精明,去外头能学着东西。” 徐李氏见着他嘴上说么说,可脸上又带着犹豫。 “可你也说过,铺子里离不开小轩子,若不是小轩子,咱徐记不还是那个小铁铺吗” 听着媳妇的话,徐长茂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回过身看着妻,狠狠的看了一眼。 “妇道人家,懂个啥” 徐李氏下意识地一捂脸,然后看着丈夫,倒也没再说什么…… 下午,徐家,堂屋里摆着一桌酒席。饭铺里送菜的提盒放在一边,徐长茂家虽说不上豪华,但也是殷实户,毕竟也是开了几十年的铁匠坊的商户人家,家里摆设自然也算周正。 院子里,徐长茂的大儿子坐在小马扎上写大仿,书桌是个小凳,看上去有七八岁。小儿子有五六岁,正在一劲地抽陀螺。 看着架好水车的郑蕲轩进院,来到写字的大儿子跟前,摸摸他的头 “兄弟,好好写,好好念。等将来,徐家的家业,可都要靠着你那等将来考个洋学堂,弄个洋进士,回头好……” 这会大儿子停笔抬起头来说。 “轩子哥,我爹说只要家里有你,俺兄弟两这辈子就是断胳膊断脚的,也饿不着,俺将来上了洋学堂,也赶不轩子哥。” 郑蕲轩笑笑,看着堂屋里的菜,先是一愣。 “你爹是生你的气,成玩就知道疯玩儿,这靠谁都得告自己明白不。兄弟,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凡是人都是靠自己。好好写字吧。” 这会徐长茂已经从旁屋走了出来。 “轩子,水车架好了,来咱爷两喝一盅” 郑蕲轩急忙走向前。 “叔,咋还请我吃饭呢!” 徐长茂笑笑。 “这两年,徐记要是没有你,这日子也过不得现在这模样,当叔的无论如何得请你吃这顿饭” 说着掀起门帘,郑蕲轩跟着徐长茂进了屋。 即是长辈又是掌柜东家的徐长茂自然右上坐,伸手让郑蕲轩在下椅子上。 瞧着自己的位子郑蕲轩笑笑说道。 “叔,咱爷儿俩差着一辈呢,我坐在你眼前,也好给你倒倒酒。” 随手搬个凳子坐在桌角,紧靠着徐长茂,语间带着依如继往的恭敬。 徐长茂伸手拿酒壶,郑蕲轩抢在前面拿住,按下徐长茂的手。 “叔,当初若是没有您老,小轩子我保不齐的早就饿死了,铺子里我整天忙得天昏地暗,也能得给你老人家倒个酒。” 说着把酒倒上,表情十分恭顺,像个听差。 徐长茂点点头。 “这两年,说是我赏你口饿,可也是你给徐家赏口饭吃,你也满上,当叔的敬你。” 听见这话郑蕲轩倒是一愣。 “叔,父子不同席,叔侄不对饮,这规矩不能破。你喝,叔,我给你端起来。” 说着把酒端起。徐长茂看了郑蕲轩一眼,叹口气,一饮而尽。 郑蕲轩接着给徐长茂斟酒。 徐长茂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 “轩子,咱爷们儿相处也快十年了,我徐家也不知道哪辈子积下的德,当然竟然留了你在铺子里。明明是个书生,可做活办事,十个你叔也赶不上你!” 说罢摇头叹气。 郑蕲轩为他倒满一杯酒,然后才说道。 “叔,本事谈不上,一个小铁匠,还说什么本事呀!我只知道,若是没徐叔当行的善,又收留了俺,俺和俺娘保不齐早都饭死了,所以我才玩命地干。” 郑蕲轩的话说的字字有力,他在徐家卖的不单是力气,心里还念着徐家当初的恩情。 徐长茂笑一下。 “这话说的,这几年叔这小铺子耽误你的前程了” 他的声音一落,就从怀里取出一小叠钞票来,都是十元一张的大钞,足有百十张之多,瞧着这票子,郑蕲轩看了眼徐叔,便露出些委屈地说。 “叔,您……您这是嫌我了?” 徐长茂摇摇头,自喝着酒说。 “不是嫌你,轩子呀,你叔是明白人,知道这徐记这小铺子容不下你的心,前些个,你提着说想到洋学堂里学洋玩意,叔寻思着也是这个理!这半年,铺子挣了多少钱,你知道,咱铺子做的是政府的单子,包料,一个铁疙瘩一毛钱工费,算算利,一天也就是五十多块,这是一千两块,算是叔给你的盘缠” 郑蕲轩看着这钱,又看着徐叔的表情,一直没喝酒的话喝了一杯酒下去,然后放下杯子说了句。 “叔,俺那也就是随口一说,俺那书都丢下几年了,那还能上啥子洋学堂,若是叔,你不嫌俺没力气,俺这辈子就在徐记干了” 徐长茂倒是一惊,看着郑蕲轩半晌都没了话。 郑蕲轩站起身,然后冲着徐长茂行了一礼。 “叔,若是你不嫌俺,咱就这么说了” 饭后,在郑蕲轩出屋时,徐长茂望着他门关时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 “才十六呀!” 棚子里一溜排的摆着六个洋铁皮敲的化铁炉,在化铁炉边还整齐的码放着一块块标准的工厂铁锭,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家简易的铁作坊。 “吡、吡……” 化铁炉旁的风箱,并没有寻常的拉箱的伙计,倒是一根粗毛竹卡在风箱拉手上,借着水车传轴的转动,靠着几根木板的调转不停的拉着风箱,这点小小的改进,倒是节省了不少人力。化铁炉内书大的铁块在焦炭的作用下已经红、软,穿着汗襟的工人,在铁炉前摆着铁模,与其它的作坊不同的是,这里用的是钳式铸铁硬模。 从筐里拿起一个拳头大的铁套套,郑蕲轩细瞅了几眼,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这个沙眼太多,火候不到,这一炉,全砸了,塞炉子里,重铸” “轩子,要不咱再挑……” 温师傅看着刚升成掌柜的郑蕲轩惺惺的说了一句,谁都知道这轩子对活看的细,原本的十六的孩子脑子活他认,可现在当了掌柜的,他却心不服着,这才了这炉子沙眼货。 “挑什么挑我说砸就砸了,这干的都是什么活,这样的话计,拉出去都是丢人现眼,麻利的,都砸了” 大家见他面有怒气,虽说他年少,可毕竟也是掌柜的,都多少有些害怕,一旁的大根子站起来说道。 “没听着掌柜的话吗?还不快干活” 见大家伙都忙活了起来,郑蕲轩这才冷哼一声,盯了眼那的温长应,先是皱下眉,然后又叹口气。 “温师傅,你别怪……” 心里头郑蕲轩已经定下要辞这人的主意了。 “轩子,” 刚进坊里的徐长茂看着一这幕,知道怕是有人欺负轩子年龄小,不过他倒是装着没看见。 “东家” 一见东家进来了,郑蕲轩的怒气减了一些,眉毛也落了下来. “你看新闻纸了吗?” “嗯?” 郑蕲轩一愣,今个他还真没来得急看新闻纸。 “新闻纸上说,那个什么伊腾博到南京求和了,咱们在东北不打了……你说这……” 徐长茂的眼睛看着院子里成筐的铁套套,还有那边堆成小山似的木棍棍,这铁东西用来做什么,他可是知道,那都是给前线打仗用的,前边不打仗,那徐记的生意…… 一听着是这个新闻,郑蕲轩倒是没想什么。 “叔,没事,别听新闻纸上瞎说,这都是五天前的新闻了,昨个,县里的陈科长,不还给咱送来这个月三万的单子嘛” “那又求和又谈判,还停了火,那……” “叔,兵不厌诈,谁兴谈判光用嘴谈的。” 第53章 重战 第5章重战(求定阅!)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蓦然间,春天毫无声息的到来了。 从城南到城北,绿色如飘浮的丝线,在空气缓慢的游动着,所到之处,树绿了,河水清了,炊烟直了,人们脸上的笑容渐浓了。 从厚厚的冬衣里解脱出来,整个人都感觉轻松,冬日慵懒的感觉一扫而空。小鸟轻快的叫声,似乎也在昭示着,生命又开始到了多姿多采的季节。 昨夜一场春雨,随风潜入南京的大街小巷,洗刷着城市的街道房屋,并且带来一阵阵清新的味道。人们在清晨推开窗子的时候,感觉冬日里那个阴霾灰重的城市不见了,在春天的抚慰下,修过十个月改造后的城市变得清丽而多出了帝都的气息。 在风的作用下,去年移栽的法国悬铃树枯黄的树叶,打着旋,从高空飘落下来,在湿润的宽敞的沥青路面上,混和着雨水,使路面稍嫌脏乱,但悬铃树上那枯黄冒出的点点绿色,也更加渲染了春天的景象,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春天啊 都的人们将欢声笑语洋溢在半空,他们纷纷离开城市,前往城内外去年开建,最近几日先后投入使用的十数家公园去游玩。这是一个踏青的季节,自然的人们不会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们将会是南京十六家公园的第一个春天的第一批访客。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享受到在作为第一批访客的荣幸,至少对于在帝国饭店内兴行日两国高层谈判的日两国外交官来说,春天的气息不仅不会让他们感觉欢快,反而随着谈判的进行,反而会导致两国外交官情绪的恶化。 意大利水晶吊灯闪烁着明亮的灯光,在吊灯下的铺着绿色法绒长桌两侧,日两国的外交官和军官们依如继往的扯皮着,尽管两国在谈判一开始,就在“友好的气氛”下同意实现三地停火,但是友好的氛围一但涉及到实质性的问题,立即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撤军,无条件的撤军,从国东北撤出你们的军队,无论是你们撤回日本或是撤到韩国,这不是我们所过问的,我们唯一的要求就是,日本必须立即无条件撤出军队,否则我们很难做出任何保证” 梁敦彦神情严肃的说道,就撤军问题,他已经和面前的伊藤博纠缠了三天,可却未能取得一丝的进展。 “日本一定会从满洲撤军就像日本从来都坚持认为满洲是国领土一部分一般。” 相比于梁敦彦的凝重,伊藤博的神色倒是显得极为轻松,在肯定撤军时,他抬眼看了下梁敦彦。 “但是日本撤军的前提是,俄罗斯必须从满洲撤军,至少在日本击败俄国之前,我们坚持这一点,满洲的撤军必须以日、俄两国的撤军为前提,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够对国民有所交待” “交待?” “是的,梁部长,这场战争归根结底是日本为保护国满洲地区免为俄罗斯所吞并,毅然承担起亚洲国家义务,而进行的,所以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日本必须要能够用可以说服国民的理由撤军,希望贵国能够谅解日本的难处。” 伊藤博说的到是实话,现在在日本伊藤已经有了“卖国的伊藤”的外号,甚至于就连同军队也是强顶着来自民间的压力希望能够和国实现全面停火,从而调整受创严重的军队,至少要把军队跳出国人的包围圈。 “而贵国现在依然在铁岭、奉天一线对日本军队实以包围,这无疑是一种极不妥当的方式,在这种情况下撤军,任何人都无法消除来自民间的压力和不满情绪,这一点,希望贵国能够加以理解” “伊藤院长,你总是说让我们体谅你们,体谅你们,那谁来体谅我们?”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王士珍听到伊藤的话后倒是不乐意起来了,他站起身,面对着伊藤。 “你们是要我们的国土上打仗,你们打了一年,死了多少国人,国损失多少财产,我们牺牲了多少?你们明白吗?说好听了,现在我们是客客气气的请你们离开东北,说难听了,” 王士珍右手一拍桌子,在众人被这拍桌声惊倒的时候,他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 “就是让你们滚蛋” 在众人的诧异的功夫,他重新坐到椅上,边坐边还嘟囔了一句。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听不明白人话啊” 自然的在这没有人配合他的嘟嚷,不过大家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是人的玩意,自然就听不明白人话了。 “王将军,你这是威胁吗?” 长冈外史强压着内心的愤怒,双眼死死的盯视着王士珍,他没有想到,此时这些该死的国人竟然张狂到如此地步,难道他们以为日本真的只有求和一途吗? “威胁?” 搅和了谈判的王士珍一笑,他全未在意身旁梁敦彦表情的骤变。 “如果你们依然想赖在东北不走,那可就是威胁了,我想前线的将士们不介意用大炮送你们……” 眼光一冷,王士珍的声音稍提。 “滚蛋” 正如王士珍所料想的一样,自己稍一刺激,长冈外史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猛的站起身,双手扶着长桌。 “那就让我们用枪炮对话吧” “这是邀请吗?” 这次到是轮到王士珍反问了。 “如你所愿” 说罢两人几乎是同时朝着各自进来的会议室出口走去,在离开时,两人甚至还恨恨的看着对方一眼,谈判毫无争议的因为两名负责停火事宜的将军之间的话语止了,而且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生什么 该死的军人 无论是梁敦彦或是伊藤博都同时在心里恨骂了一句,从一开始,两人就觉得军人介入谈判,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但是这场谈判却又离不开军人。 “伊藤院长,我想谈判已经破裂了不是吗?” “他们打他们的,咱们谈咱们的,我想如果真的无法制止,那么就让我们控制战争的规模吧” 面对梁敦彦的问题,伊藤博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 同样参与谈判的英法两国代表的也同样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停战十天后,日两国又要开战了。 “4月日” “终于换成大炮言了” 陈默然满面欢容的听着近侍的报告后,立即兴奋的喝了一句。停战这十天,自己承担在多少的压力,当然也免不了俄国人的疑问,他们甚至怀疑国是不是同日本有什么私下交易,最后在俄国人“友好的建议”下,国要求英法两国作战见证人旁观谈判,以确保两国间绝不会有任何不利于俄国的私人下交易。 “陛下,第二太平洋舰队经大西洋到印度洋,在马达加斯加的贝岛休整两个月,已经驶入马六甲海峡,预计其将可能在未来几天内驶入其预定休整金兰湾。” 叶祖圭微垂着头,海军在此期间,可以用“毫无建树来形容”,不过海军部在保持的沉默的时候,同样利用海军情报处初步搭建起的情报关注着日俄两国海军进展。 “另外俄罗斯帝国驻华海军武官处纳沙耶夫大校,向海军部提出一份建议,希望我国出于盟友应尽之职责,准许俄罗斯帝国海军进入三都澳军港加以休整” 他的话让原本喜形于色的陈默然眼睛一睁。 “他们想进三都澳?” 三都澳是国海军的母港,在失去了几乎所有天然良港之后,作为唯一一处在国控制之的天然良港,港深过6o公里的三都澳,自然成为了海军的大本营,预计用十年时间投资两亿元经营的三都澳军港,不仅是海军基地,同样也是造舰基地,现在俄国人竟然盯上了三都澳。 “是的陛下,他们希望利用三都澳维修其军舰” “告诉他们,我们的船坞还未建好若是可以的话……嗯可以考虑到上海、广州、马尾的船坞维修,如果他们愿意分兵的话” 陈默然随意摆了下手,三都澳那地方是绝不容他国染指的,甚至海军已经计划迁出沿海湾和海湾内岛上的数万居民,同时关闭三都关,以便让海军独享那个四周皆被大山环抱的亚洲第一良港,未来国不会有什么南洋或者北洋舰队,只有一支大洋舰队,而大洋舰队的主力和大本营,就是三都澳,至少在飞机没明之前,敌国绝不可能威胁深藏于三都澳的舰队和船厂等设施。 “可是陛下,根据纳沙耶夫大校的呈请时透露出的言语,俄罗斯帝国将会派出以沙皇的弟弟米哈伊尔亲王为的团体前往南京,现在他们的火车已经越过满洲里,未来几天将会到达南京,直接拒绝的显然是不合适的” 叶祖圭开口答道,然后又继续劝说道。 “陛下,向俄国暂时开放三都澳军港,可以换取俄国人适当的回报,我们需要时间,而俄国人亦愿意向我国转让博罗季诺级战列舰的图纸以及技术资料,而且新建船坞通过维护俄**舰,可以摸清俄国海军军舰性能,并且还能获得一笔不菲的资金,海军造船厂并不介意用修船得到的报酬添设一座新船坞……。” “不能,这不需要考虑,三都澳是咱们最重要的军港,有了第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 没有任何犹豫,陈默然便直接选择了拒绝,俄国人开出的条件或许非常诱人,但是现实问题在于,国只有那么一座军港。 第54章 最为忧虑之事 第54章最为忧虑之事(求定阅!) 战场从来都是服从于政治的。 当政治不需要战争的时候,那么战争就要停止,当政治需要战争的时候,那么战争就会继续进行下去。 古往今来,一次又一次的战役一次次的证明这一点。 为了“用大炮向日本证明我们的决心”于是,关外广阔的黑土地上,就成了一张流血的政治的谈判桌。 克劳塞维茨说:“防御的概念是抵御,在抵御包含有等待,我们认为等待是防御的主要特征,同时也是防御的主要优点。” 沈阳也是等待。这种等待在战争是不多见的:掘壕据守九天,等待南京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平息下来,签一纸停战协定。 可当停战协议达成而未签字的十天后,随着一纸电,日两国再一次在沈阳,用两国士兵的手的武器,取代了外交官的嘴舌,开始新一轮的“谈判”,子弹对子弹,炮弹对炮弹的谈判。 你有我,我有你,或许用这句话来形容沈阳前线日两**队犬齿交错的战场再合适不过,尽管沈阳周边的地形并不复杂,可是沈阳却是整个东北局势最复杂的地方。 甚至复杂到出于控制战争规模的谨慎,无论是日本或是国两国的参谋本部都三番五次的电令前线部队不得妄动的地步,如果从空看,奉天就是一个圈子,一个三层的圈子。 圈子的最央是日军在开战头一天,未能攻克的奉天城,而奉天城外,则日军乃木军团的防线,而乃木军团外则又由近卫军六个师的防御线,圈内的国人出不去,日军也打不进去,圈外的日军同样出不去,他们朝城内进攻,就会遭受城外优势远程火力的压制,想朝包围圈外突围,可却又没有足够的兵力。 圈子里的人出不去,圈子外的人进不来,这就是沈阳,一个让各**事观察员看到后,无不摇头叹着“奇怪的战争最奇怪的战场的明证”,可这并妨碍这个最奇怪的战场上的你围我我围你的日两国士兵,用枪炮说话。 一马平川的原野上,暖风吹拂着绿色的草和彩色的花,冬去春来,又是一个春天,当南方吹来的暖风到达奉天后,几乎就是几天之间。鲜花绿草遮掩着一条条通往前沿的交通壕,终点是长达百里的环城壕沟,沟沿上耸立着铁丝。 风把蔓科植物吹到铁丝上,铁蒺藜上开着香艳的花蕾,也许再过几日,这花蕾就会盛开成鲜花。 几株花蕾动了下,披着用渔制成伪装的吴开泽端起步枪,借着德国进口的瞄准镜,瞄准着日军的阵地,狙击手,这是这场战争猛的一下跳出的一个兵种,尽管过去近卫军也有一些拿着精挑细选出的步枪,装上德国瞄准镜的“优秀射手”,但是在奉天这个奇怪的战场上,狙击手迅成为一种不可或欠缺的职业。 借助四倍放大的蔡斯瞄准镜搜索着日军战壕的吴开泽并不知道,自己手的瞄准镜来到国可谓是颇费了一翻周折,瞄准镜是蔡斯生产的四倍猎枪瞄准镜,是美国商人定购的,但却被国驻德大使馆高价收购了,为了确保前线能尽早用上这些瞄准镜,瞄准镜是从德国用火车经俄罗斯运往国,而为保障瞄准镜顺利通过俄国,驻俄公使馆的情报人员贿赂了俄国铁路运输部门官员,三千只瞄准镜被伪装成“俄军的军用物资”往乌兰乌德后,再由马帮连夜运往恰克图,再由恰克图,由侦察机转场飞行,运往前线,再由野战军械所对步枪加以改造,最后完成改造后的步送到士兵手时,只不过花费了九天的时间。 扛着弹药箱的松本元郎在战壕里猫着腰朝前行进着,战壕,拿着各式各样铁锹的日本兵,正在拼命的加深着战壕,为了躲避这些加深战壕的人,他不断青色的软布帽在战壕胸墙后时隐时现着。 “小心点” 朋友的提醒声让他再一次把身体压低一些,从昨天国人先打过来一排炮弹之后,沉寂多日的奉天城下再次热闹了起来,虽说华军并没有进攻,但是他们却像打猎一样,猎杀着任何一个从战壕内露出脑袋的家伙。 昨天死了多少家伙? 两百还是三百? 松本元郎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恐怕就是自己别死,他是独子,他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什么,要奉养父母,要承祠先祖,要传宗接代,所以他不能死,他尽一切可能让自己小心一些。 千万别死啊 心这么自语着的同时,他再一次压低了身子,或许是过于小心的缘故,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位军曹。 “混蛋,难道你没长眼睛吗?” 被军曹骂到的松本元郎本能的抬头。 瞄准镜出现在的脑袋瓜子的瞬间,吴开泽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枪响的同时,肩头一顿,息间的功夫,在瞄准镜那顶着藏青色军帽的脑袋似乎被什么撞到一般,先朝着南方一推,帽子的另一侧被子弹冲开了,和着子弹冲到天空的似乎还有一些白色的物体。 一枪毙命 “终于开张了” 吴开泽满意的嘀咕一句,在他嘀咕着的时候,只听到空气尽是枪响,日军还击了,那是漫无目标的乱射,在日军还击时,他再一次据起狙击步枪搜索着目标,又击一个日本兵后,吴开泽知道自己应该转移阵地了。 “哗啦” 拉动枪栓时,滚热的弹壳弹了出来,随手将弹壳塞到口袋内,左手握着枪,吴开泽悄悄的退出了自己的阵地,朝着另一外预备阵地转移过去。 “怎么样?” 待他一进战壕,窝在战壕里的战士们纷纷把目光投给这个“神枪手”。 “打死两” “行啊前阵子,我们一天都打不死两,你这才两天功夫,就干掉了十个了,再这么打下去,没准不用咱们进攻,那小鼻子就让你们给收拾完了” “那能啊现在他们一个个比猴子还精,瞄半天,都看不到一个露脑袋的得想法子逼他们出来才行。” 吴开泽这么说的时候,掩蔽所里的一位士先点头,然后应了句。 “我来给你想想办法” 说话他便从旁边拿起电话。 “喂迫炮排吗?过两分钟,朝标三六打几炮弹” “谢谢” “谢什么啊都是自家的兄弟” 几分钟后,沉闷的啸声过后几炮弹落在日军战壕前后,在日军纷纷躲避炮击的时候,战壕内再一次多出几具被子弹准确击脑袋或是胸膛的尸体。 战斗或许并不激烈,但有时候,这种不知道从那射来的冷枪,却会重创前线士兵的士气,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死去,也许就是露出一个脑袋,也许就是朝着华军的阵地看上一眼。 “哎” 看着阵亡报告,乃木希典在把眉头锁紧的同时,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着墙上的防线示意图,最单薄的防御纵深只有不到5oo米,像这样被华军控制的突出部多达十余处,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集重兵切断这些单薄的防御阵地。 “阁下,根据你的指示,现在我们已经在奉天城外构建了十三外筑垒区,一但华军突破后,各部队将据筑垒区死守,从而尽可能的……” 乃木希典打断了参谋长的汇报,他先是摇摇头,随后又说道。 “现在奉天城下的成败并不是重要了” 说着,他从桌上的件夹内取出一份件,件是东京参谋本部来的。 “昨天,露国的第二太平洋舰队已经驶过新加坡,现在正在朝着远东驶来,只要海军击败了露国海军,那么这场战争无论是国或是露国就注定已经战败,到那时,我们便可以真正腾开手脚去收拾国人” 收拾国人 几乎从奉天第三集团军头上落下第一枚国炮弹的那天起,乃木希典的心便有这么一个渴望,而这个渴望却被现实死死的压制着,就像奉天城一样,一方面是华军远程火炮为奉天提供优势火力支援,另一方面东京多次电令他不得进攻奉天。 也许东京是害怕十年前旅顺之事的重演吧其实那里用得着他们这么担心,如果自己能能力攻占奉天,奉天城头有可能还飘着国的国旗吗?奉天会战与其说是日本的胜利,倒不如说是惨胜,惨胜到日军连追击的能力都没有了,乃木希典知道自己的第三军已经减员过半而且无法补充,6军士官学校出身的尉官几乎全部丧尽,下级军官都是临时召集来的只受了成训练的预备役军官。 这又未偿不是整个满洲军的现状,在南京谈判时他们还可以及去打肿脸充胖子,可在这里他却知道,也许只需要几个冲锋,**就可以轻易撕开第三军、甚至整个满洲军所有部队的防线。 他们可以在o个小时内,重创损失最小的鸭绿江军,就能在几天内全歼日本6军,到那时即便是海军赢了恐怕也是于是事无补了,即便是再狂妄,他也知道,现在的日本6军需要的是修整,需要的是时间。 天知道当国人昨天把炮弹打过来的时候,乃木希典的第一反应不是命令部队抵抗,而是想要命令烧军旗,三面联队旗被缴获的的耻辱是整个日本6军的耻辱。 幸好,幸好国人比他想象的克制,他们并没有进攻。 “该死的政客们,赶快结束战争吧” 尽管知道如果战争结束的话,自己一定会站起来抨击那些政客“无耻的出卖”了6军的胜利,但此时乃木希典唯一希望的就是结束和国人的战争,那怕就是撤出满洲也在所不惜,日本输不起,如果在满洲输掉了6军最后的一点儿家当。 若是海军再失败的吧日本恐怕就真的只有亡国一途了。 “海军一定要打赢啊” 乃木希典在唇边轻喃一句。 “阁下,我们能打败露国海军吗?” 家原腾次有些担心的问道,他是6军军官,在他看来6军能否赢得战争的胜利,非常简单,意志加火力就等于胜利,但海军不同,海军的胜利意志再强大,也无法掩饰实力上的不足,日本只有四艘战舰。 “海军说没问题,那么肯定就没问题,我现在在想,在我们赢得海战之后,我们应该从国人身上得到什么,那些该死的政客怎么说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国人必须要为他们和露国的合作,付出代价” 乃木希典的语气带着一丝愤恨之色,尽管他的心里想的是更一种截然不同的答案,但是在表面上,他绝不会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我已经受够了这场被该死的政客死死控制着的战争,什么时候,那个国家,在被人打到脸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陪上笑容,可现在我们却这么做事,真是耻辱啊” 这会乃木希典这会因旅顺攻防战而闻名世界的将军,倒是把日本人的那种口心两面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渴望停战,一来是保全日本6军最后的力量,二来的私心怕就是保全自己的名声了,他相信整个第三军不会有任何人会去谈论,国人如何停止的对他的进攻,而只会大谈第三军是如何抵抗华军的进攻。 但表面个,他还是要表现出一个帝**人应有的态度,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把一切都归罪于那些政客,他知道参谋本部会和那些政客一同顶住民间的压力和国停战,甚至最后会和露国停战,但是,最后参谋本部还是会把政客踢到一边,大谈他们的手脚是怎么样被政治家给束缚的。 “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对面的华军吧过去我从不担心华军,可是现在却不同了,不是因为他们在战场上和我们打……嗯,平手,而是因为” 说到此入,乃木希典朝着掩体入口处透进的阳光看了一眼。 “一个民族主义化的国,才是我们最需要担心的事情,似乎,现在我们又没办法阻他们的民族化” 第55章 战争的意义 第55章战争的意义(求定阅!) “我十年以前,在家里读书的时候,天天只知道吃饭睡觉。就是奋有为,也不过是念念章,想骗几层功名,光耀门楣罢了,哪知道国家是个什么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到了甲午年,才听见人说有个什么日本国,把我们国打败了。到了庚子年,又听什么英国、俄国、法国、德国、意国、美国、奥国、日本八国的联合军,把国打败了。此时我才晓得,世界上的人,原来是分做一国一国的,此疆彼界,各不相下。我们国,也是世界万国之一国,我也是国之一人,而我国之人,又为何为异族统治?……我生长到二十多岁,才知道有个国家,才知道有个民族,才知道国家乃是全国人的大家,才知道人人有应当尽力于这大家的大义,才知道人人应尽这个民族的大义。” 炎黄46o年5月日《申报》——说国家、说民族 先有民族主义,后有国家观念,其次才有爱国主义没有民族国家观作为一个国家的基础,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实现这个国家的富强。和为了各自民族利益奋力拼搏的各国相比,炎黄46o年的国人国家民族意识的薄弱和欠缺则是不争的事实,对于绝大多数国人来说,无论统治者为何人,他们无非只是捐纳之羊而已。 庚子一人一两之奇耻,日本完成民族国家的转变后的迅兴起,在国土地上日俄战争的爆,在很大程度上刺激并且导致了国的民族主义觉醒,甲午之前无民族主义,帝国之前无民族国家。日军在东北战场上取得的胜利,民族主义化的亚洲黄种人被证明完全可以击败白种人,并成为强国。 而“民族大起义”之时,光复会更是旗帜鲜明地提出了“民族解放”的要求,而民族解放则是最基本任务,也成为了国人的最基本动力。 觉醒后的民族主义与新兴的国新军事力量迅结合。大量知识分子在面对民族遭受奴役,国家遭受奇耻的境遇,纷纷投笔从戎。这些热血沸腾的年轻的**人,他们早忆接受了“驱除鞑虏,恢复华”的民族主义口号,剪掉了奴隶象征的辫子,抱着“**名为对内,实为对外,对外问题最重要者,军事”的信念,将“相将提戈,驱杀鞑奴”,“光我神州完我志”作为奋斗的要目标。 年青的平均年龄只有7.5岁的黄埔军官从而成为这场席卷全国民族起义之最可靠、最有力的力量,年青的军人成为民族觉醒的先声。在这股民族主义力量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苍白而无力的,无论是共和也好、帝制也罢,他们都必须要向被民族主义武装起来的军人屈服。 在民族起义时,军人们可以炸毁满清的皇陵,可以处决满清旗民,用民族主义武装起来的军官,是尽一切可能,尽他们的力量去建立一个“民族化的、国化的”国家,无论是帝制也好,共和也罢,对于年青的青年军官而言,他们建立了一个国家,然后国家的命运交给民族同胞来决定,而军人的使命则在于确保民族国家的建立和保卫这个民族国家。 在“民族大起义”期间,民族主义的力量很快挥了出来,民族化的军队,便绝非招募来的市井无赖组成的满清军队所能够比拟的,在炎黄46o年几乎兵不血刃的轻松埋葬了那个集民族压迫、封建**、卖国求荣于一身的满清殖民政权,在随后的半年军,当军队按照命令逮捕任何试图为那个帝国歌功颂德,并为其覆灭而惋惜不已的官员、平民,并直接以汉奸罪……这一个唯一不需要法庭审判的罪行加以处决时,民族主义在政府的推动下,在国酵了。 而到了46o年月日,一支完全被民族主义武装起来的现代化的**队,在东北战场上,为了民族利益拼死奋战时**人,不再是麻木不仁的看客,而是为了民族存亡浴血奋战的士兵。 在人世间,没有任何事物比战争更能唤醒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觉悟,尤其是当潜藏的民族意识正在酵酝酿的时候,一场适当的战争,可以唤醒整个民族的民族意识。 当谈判破裂的消息传出之后,报纸上添油加醋的报道着日人的“欲以枪炮言”的威胁,面对这种局面没有失望、没有绝望,反倒是一种从未曾拥有的情感在这个国家的上空酝酿着,人们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国家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华锦绣江山谁是主人翁?我们四万万炎黄同胞。强虏入寇逞凶暴,快一致永久抗抵将仇报,家可破,国须保,身可杀,志不挠,一心一力,团结牢拼将头颅为国抛努力杀敌誓不饶……” 就在这时一阵歌声传到了管明棠的耳,顺着歌声朝着另一条街上看去,只看到咨议院广场的央挤满了行人,在广场北角搭着一个台子,此时台上台下的人齐唱着那在短短十数天,便唱遍大江南北的“抗敌歌”。 听着那歌声,看着那台上,忙了一整天的管明棠脚不自主的朝那边走了过去。在他走到那街边宣讲台下时边时,《抗敌歌》已经唱完了,置身于人群的管明棠看着台上的、台下的,其不少都是学生、教师,更多的却是市民。 光鲜的衣装使得管明棠在这人群异常的显眼,甚至连周围的人都刻意的和他保持一些距离。 在掌声,一位身穿青色学生裙装,留着齐耳短的女生,走到合唱队下深深鞠躬:“同胞们兄弟姐妹们东北的国土五年前,就已沦陷了,满清的无能至使上千万同胞正遭受奴役和屠杀,但今天此时,我们却有保卫祖国之决心,国绝不会再屈辱的在自己的土地上立。此时,英勇的将士们,正在前线为保卫国家的领土和尊严同日寇浴血奋战 然而,帝国初建,财力物力皆不及犯我国土之敌寇,前线的将士们械弹不精,他们甚至要拿着大刀和日寇拼死搏斗,他们是用自己的血肉保卫我们的国家,我们每一位有爱国之心的人都不应坐视旁观,请您献出一份力量吧只要捐出一毛钱,就能给前线的将士多买两子弹,谢谢谢谢……” 女学生向着台前的人们鞠着躬,在女学生和学生合唱队的鞠躬,人们纷纷从口袋里拿出纸票、银元、铜元,朝着募捐箱里的塞着,一些妇人甚至将耳环、饰捐到款箱内,大规模的募捐自于民间。 在人群在推攘,管明棠走到了台前,看着女学生手募捐箱,虽说知道各地的募捐大都是民间行为,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然后将钱包十数张面值不一的钞票扔到募捐箱里,而这时显然已经有人认出这位身着“新制衣”的年人。 “是财政大臣” “财政大臣在这捐款” “管部长,请您说两句话吧” 认出他的学生有些激动的看着这位“高级官员”,千百年来,国人一直都有着官本位的意识,虽说帝国宰相官居显要,但外界却知道这位财政大臣是“从龙功臣”,陛下的近侍之官,自然的希望他能够在这里讲些什么。 走到台上,管明棠先看着台下黑压压的数千人名围观民众,甚至周围还有一些搭着相机架的记者,他轻咳一声。 “过去,人们常说,国是一盘散沙国不足为惧,因为我们是一个没有民族主义基础的国家,甚至于根本就不算是国家” 一开口他便说出了一个国人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 “然而,现在,我欣喜的看到,现在的国,绝非昨日的满清,在昨日的满清,我们不知道国家为何,那只因国非我国,而今日,我等万民却能举国一致,谋求国强当前线的传来战捷时,千百万民众为之欢呼,当国家面临财力困难的时候,又是民众站了出来,拿出你们的血汗钱,捐款助战 今天,《云南日报》上有一篇报道,在昆明的民众募捐集会上,意外的出现了两个手提粥罐的乞丐从身上摸出一把铜子,他们面带愧色地对工作人员说道。 “我们兄弟俩讨了三天,只有这毛9分,硬是没凑足角,请你们收下吧。要饭,已经低人一等了,要是再当亡国奴,怕是得钻到地下去了。”” 此时管明棠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是啊,当了亡国奴,怕是得钻到地下去了我们曾经当过6o年的亡国奴,有过两亿先祖惨遭异族杀害,这就是亡国奴的回报上月日,当帝国决定对武力确保东北领土不丧的决定时,陛下曾以一言相告:假如我们不去战斗,敌人会杀死我们,然后用刺刀指着我们的骨头,说:看,这就是奴隶” 这时管明棠悄悄的在言语偷梁换柱的把前几天陛下无意吐出的一句话,换到了战前决策上。 看,这就是奴隶 一句话震得的所有人无不如雷贯耳一般的猛然一阵,他们从未曾想到陛下竟然道出过如此直白而又现实的言语,过去的十月之,如果说什么刻到了他们的骨子里,怕就是甲申年后亿先祖惨遭杀戮的血腥历史。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在被外敌压迫到最后一刻时,是最容易动员、唤起的。在国历史上,自民间的为国募捐,这或许还是第一次,但什么事情总是需要一个开始,钱的多少都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它在唤醒一个沉睡的民族,一个满身伤痕的醒狮。 皇宫花园西亭里,从募捐现场离开后,直接来到皇宫的管明棠正绘声绘色地描绘着一幕幕动人的场面。 凭栏而立于的凉亭扶廊边,远眺南京黑沉沉的夜空,陈默然良久无语。半晌,才转过身来对管明棠说道。 “无论是多是多少,这笔钱决不能乱用。另外,再于报纸上公开各省市地捐款总额名录,着出典型者,可由民政部门请旨对其加以册封。” 说到此处,陈默然的眉头又是一扬,脸上露出一些喜色。 “直到现在,还是有一些人不高兴,他们为什么不高兴,他们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去反对这场战争,是啊,国家初建,经不起冒险,所以要求稳,要委曲求全,我委曲了,可是这个民族呢?” 声音一沉,陈默然用力的拍了一下石质的扶廊栏杆。 “这个民族委曲了两百六十一年了,不能再委曲下去,再委曲下去,咱们还没建成的民族魂魄就消息的无影无踪了,到现在,我们看似支出了5ooo多万的战费,可是我们在国内、在南洋,却卖掉了四千多万的债券,在国内还有一千多万的捐款,这些钱是什么?这些一分一厘的捐款,就是民族魂” 用力的吼出那三个字,陈默然的眉头不时的跳动着。 “民族魂……民族魂,如果说这个国家有一天,能建立他的民族魂,就是把我的脑袋砍掉也值了,几年前,我们不知道国家,不知道民族,我们都是绵羊,都是交粮纳税的奴隶,可现在呢?老百姓通过战争知道了国家,他们为军队在前线的一点胜利欢呼着,民族的、国家的自豪感正在建立起来,这是钱能买来的吗?” 话声稍顿原本展开的眉头,这会却又锁在了一起,陈默然的脑海浮现出一群人影,那些是反对战争的,他们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 “民族魂、民族意识、民族主义,最终,这一切都会变成爱国主义,没有民族观就没有国家观,没有民族主义,何来的爱国主义,我们这一代人,注定是要牺牲的,年青人牺牲他们的青春、生命,要建立的是什么?” 他在问出这声反问的时候,更多的似乎是在问题自己。 “我们口口声声的喊着,要建立现代化的工业、不逊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可如果说,我们没有一个主义、一种精神在国民的心,那么,我们无非只是在走满清洋务运动的老路,最终,别人只需要一个手指头,轻轻的一戳即破,所以,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民族化的强大国家这……才是我们的目标” “陛下圣明” 管明棠这会倒是轻轻的拍了陛下一个马屁,适当的马屁还是必要的。 听着他的马屁,陈默然先是摆了下手。 “别说我圣明,那两字我还配不起。” 随后又长叹口气,补充道。 “所以,我才会说这一仗,与其说民族图国存,倒不如说是国家图名存” 作为战争的直接指挥者,陈默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战争的用意,战争的本意不在于争取国家的存亡,而只是为了“打给人看”,打给国人,求的民族自豪感。 同样的也是打给外国人看,谋的是声誉,日本人已经用他们的军事上的胜利向世人证明了日本已经有挤身强国的资本,而对于国而言,目前唯一需要仅仅只是“谋各国平等对待国”。 只有通过一场适当的,不会损害到国家筋骨的战争,才有可能让各国正视国的军事力量,从而正视国的诉求。 “陛下,这个目标,直接关系到未来我国十年之内之安全,甚至国家振兴之根本,如果一个国家不能证明其有保护本国的能力,那么便很难吸引外部资本用于本国建设,如果国不能在战场上证明自己,即不会有他国正视我国,而现在,因为这场战争国的形象已经在欧美各国生改变,我国不再为“日同盟”之一员,也不为满清之腐朽不朽之国,而是一个群起奋进的充满勃勃生机的新兴之国” 管明棠依然坚持着自己当初劝说陛下动这场战争的主要动因,在美国呆了二十几年,他比这个内阁的任何人都更了解欧美,了解那个国家的国民如何看待国,在他们的眼,国愚昧而落后,甚至达到不思进取之境,对于这个一个无法保卫自己,甚至不愿变革谋救强的国家而言,他们怎么可能放心的把大把的钞票借过来。 “这点我知道” 点下头,陈默然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说道。 “最多也就是一个多月的功夫,日俄海战恐就能分胜负,到那时,我们会面对什么,都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所以我们必须要在日本海军的大炮从海上打来之前,结束这场战争,结束战争的关键在于美国,所以我们要加强在美国的公关美国是一个民主国家,他们同其它欧洲国家不同,美国的政策容易受到民意的左右,按驻美大使馆的报告,现在尽管美国人对日两国间的战争感觉有些困惑,但是总得来说,还是取得了可喜的进展,现在美国财界对我们能否取胜心持怀疑之态,因而态度极为微妙,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就越需要关注对美舆论攻关,因此,每周十万美元的公关特支,是绝不能少的,这笔钱不需要过问用途,黄财神,还不至于贪这点小钱。” 第56章 在哈佛 第56章在哈佛(求定阅!) 微弱的星光下,几栋红砖建筑依稀可见,其一栋的上爬满的长春藤,行走在哈佛大学校园里,黄会允只觉得自己似乎陷入回忆之,自己在美国的求生生涯的最后几年,正是在哈佛大学结束的,身边静立着一些不知年岁的大树,浓密的树叶在风轻响,当他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走着的时候,他的那辆野马F-式轿车就在路上慢慢的行驶着。 尽管校园的旧貌虽然勾起了黄会允的回忆,但是他却根本没有时间去回忆往昔,这次他来之所以来到哈佛大学,是因为接受哈佛大学的邀请讲演日战争问题,向哈佛的学生们表演讲,作为哈佛毕业的学生,他自然知道这些学生在十几、二十几年后产生的影响。 在黄会允到达美国之前,随着日本6、海军连战皆捷的战报纷至沓来。开始美国人都说“日本危险”,象日本这样的小国要抵抗世界上最大的6军国家俄国,岂能占优势?然而,事实正相反,日本连战皆捷,所以美国人完全改变了对日本的看法。美国的孩子们讨厌穿俄国的皮鞋;学校的学生玩打仗游戏时,扮演俄军的一方必定是失败者。 美国的政治气氛完全转向亲日,甚至在旅顺被攻克后,美**队的脑、法官、教育家、企业家和新闻记者聚集一堂,举行晚餐会招待日本特使金子。大家热烈地谈论了旅顺要塞被攻克的情况,并得出一致意见。 一是要让日本永远占领旅顺;二是日本在国东北应拥有长期的特权;三是为了本国的利益,日本要制订对国东北的政策,对此,日本无须顾忌外国政府的干预。 甚至,就是在他在华盛顿陪同几个亲华参议员观赏歌舞,在换幕的间隙,有人用幻灯向幕布上放出了俄国皇帝的半身像,观众一下子骚动起来,高喊“取下去”还不断投以嘲笑的语言。结果会场上一片混乱,半身像只好很快取下。接着出现的特写镜头是日本明治天皇的肖像,全场为之雀跃狂热地欢呼“万岁”,声音震耳欲聋。 目睹那种情景,黄会允的心情不可谓之复杂,而这就是黄会允现在所面临的局面,一个政治气氛倾向于日本的政治局面,甚至民间亦倾向于日本。 在日两国间的“事变”爆后,得益于每周十万美元的特支费和情报局提供的大量的“证据”,现在美国的新闻界,在日两国的攻关下,完全被分裂成两个阵营,一方指责国无耻的偷袭,导致日军陷入困境,致使不能彻底击败俄国。 而另一方则支持国进行的正义之战,无论日本人如何去歪曲事实,他们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国人是在自己的国土上打仗,日本或许有一万个理由,但作为主人的国,只有一个理由就够了——保卫祖国 两年前修建的哈佛体育场外,此时停满了马车,数以万计的哈佛大学的学生、市民以及当地的政客、记者,都在晚上八点到达了哈佛体育场,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听取那位“华帝国银行总裁”的演讲,原本负责行债券的黄会允现在是华帝国的皇帝特使。 美国的数百家报纸上演的“舆论战”混淆了美国人的视听,过去他们支持日本人攻击俄国,现在面对国卷入战争,他们最初甚至还惊讶于国人的狂妄,甚至曾有人预言“日本只需要一个小手指,就能把国掀翻”。 可最终的事实却跌破了所有的眼睛,曾经因战场上辉煌战果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日军帝**队,面对国,那么一个在他们印象连自己都无法保卫的国家,甚至到了如果不是国人控制战争的规模,日本6军随时可能战败的地步。 以前,在美国人,十有**站在日本方面,如今却有一半之多转而站在国一边,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团体和个人指责国使用“惨无人道的毒气”的话,或许支持国的会更多。而黄会允也趁着这个机会募集公债,结果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只用了十五天,便售出一亿美元的公债,而且利息只有四厘五,其大部分是大学和各种公共团体利用基金购买的。 连日来,他更是不断应邀参加晚餐会、午餐会、庆祝会等各种招待会,有时则被拉去作讲演。相反,作为日本天皇特使的金子坚太郎受到邀请却非常有限。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相信。没有军队的胜利,战时外交不可能获得成功。任何一个能言善辩者,即使讲的满口人道、正义,如果战争失败了,也是丝毫不起作用的。 “我记得,在去年,日本天皇特使金子坚太郎先生,曾在这里,也就是我现在所坐在这个位置上说过” 面对体育场内近三万余名听众,黄会允虽说有些激动,但他一开口却毫无客气之意,了解美国人的他知道,对于美国人来说,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东方式的“客气”,相比于客气,他们更欣赏的是勇气。 “十年前由俄国导演的三国干涉,抢走了日清战争日本所得到的辽东半岛。尔后历经十年之久,日本人以坚强的意志,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以期有朝一日收回辽东半岛。嗯……这就是日本动这场战争的理由不是吗?” 黄会允笑了出来,借助从国内带来的确扩音器,带着嘲讽之味的讥笑声在整个体育场内回荡着。 “在我看来,这种理由更像是强盗的狡辩,或许对于满清来说,这是可以接受的,但对于国而言,任何意图对华帝国领土的侵占,都是绝不可能被接受的,我注意到,极少数的美国人用“你们即然宣称满洲人是殖民统治者,那么为什么还要索要满洲”,在这里我需要再一次提醒一下诸位,早在oo年前,国便已经在辽东设立郡县,派出官员,至于满洲人,不过只是5oo年前,仁慈的国接受了的从通古什迁移的难民罢了,国为仁慈付出了代价,代价是两亿条生灵惨遭杀戮,强盗窃居的家园,难道作为主人,国就无权收回吗?……国不能失去东北,就像美国不能失去加利福尼亚” 黄会允的话声一落,雷鸣一般的掌声立即在体育场内响了起来。 “……在这场冲突之前,我们曾再三警告日本与俄罗斯两国,面对国的警告,俄罗斯表现出了他们的诚意,正像现在,俄**队逐步从东北撤军一般,而反观日本,他们粗暴而野蛮的拒绝了我们的交涉要求,他们口口声声的说,他们在东北是为了国而战,那么让我们看一下,月7日,在华盛顿,贵国的一些人士聚集一堂,举行晚餐会招待日本特使金子先生,在金子先生的建议下得出一致意见。 一是要让日本永远占领旅顺;二是日本在国东北应拥有长期的特权;三是为了本国的利益,日本要制订对国东北的政策,对此,日本无须顾忌外国政府的干预。这就是他们信誓旦旦的为国而战为亚洲民族的安全而战说到底,日本人最终是想取代俄国,在国与俄国的东北问题谈判结束之前,击败俄国,吞并东北” 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嗓子,黄会允耸了耸肩膀。 “我们曾寄希望于美国等国家,阻止这场战争的扩大,以和平的名义,我们这么做了,但是我们所得到的回答是,他们不希望我们卷入东北的问题,诸位需知道那里是国的领土,今天我们无法阻挡东北战争的扩大,那么明天,我们会不会失去东北呢?而此时为了扩大战争,吞并东北,日本调动大批军队到国东北,企图彻底占领东北。面对领土被侵战、国民遭到残杀的局面,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国的6、海军,就其兵员和舰艇数量来说,都居于劣势,无法与日本相比拟,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有胜利的希望。就是国的绝大多数公民,也没有人认为这场战争能够打胜。但是,我们如果退让一步、日本就要紧逼一步,作为一个岛国他们对领土的渴望是贪得无厌的,我想这一点,美国人民亦深有体会不是吗?因此,国决心拿起武器,即使被灭亡也在所不惜。如果能在世界历史上留下这么一页,我们就满足了。即“国是为正义而拿起武器的,尽管这样,还是被残暴的日本灭亡了。”国和俄国孰是孰非,任由各位朋友公断,……” 黄会允的讲演,大约进行了两个半小时,听众无不为之激动,自始至终聚精会神,并不断报以热烈的掌声,在演讲结束之后,面对听众和记者们的提问,黄会允继续着自己的演讲,这时的演讲,与其说是演讲,到不如说是辩解。 他的辩解大都是针对那些人提出的“毒气”问题,对于美国人和欧洲各国来说,国在战场上大规模使用毒气作战出了他们的想象,尽管近卫军布公告提到“取得一定的战果”,但是时至今日,只俘获5名战俘,但日本方面公布的鸭绿江军在遭受毒气进攻,损失.456万人的现实,却提醒着他们毒气的残酷。 而黄会允所要做的就是淡化毒气的影响,先解释着为什么使用毒气,一个弱国面对强国的入侵,自然要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当然是在不违反国际法的前提下, 听着台上的黄会允用流利的英语解释着“6战交战规则所禁止的是毒气炮弹,而国使用的毒气烟罐”、“国是一个科技落后的国家,在使用之初,我们根本无法预料毒气的杀伤力”、“根据各国战地观察团的报告,鸭绿江军85%的阵亡士兵身上,都有枪伤或刺刀伤,”,这此解释只让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在颇为无奈的暗笑了一下,先前这位黄特使说什么日本人是入侵者的狡辩,现在他岂又不是“胜利者的狡辩”。 为了听这次演讲,他甚至提前结束自己的蜜月,乘火车赶到哈佛,这是国皇帝特使的第一次公开演讲,而他更希望得到的却是“提问”的机会,为此他甚至不惜打出了叔叔的名字,才得到宝贵的提问机会。 一方面是因为当面提问,可以让他更了解这场战争,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这场演讲不同以往,提问者可以站在台上,直接用麦克风问,他的声音可以传遍整个体育场,早已立志从政的罗斯福自然不介意通过这种方式提高自己知名。 “特使阁下,我们从报纸上听闻,贵国皇帝陛下,曾一再要求全歼至少一支日本军团,但最后鸭绿江军却依然控制着抚顺请问,这是不是意味着,国并没有能力歼灭一支日本军团”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提出问题的罗斯福自然不会浪费自己的机会,一开口,便问到一个美国人最关心的问题。 “我想,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人比川村景明更有资格回答,当然他已经选择用自杀谢罪的方式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如果南京的停火协议晚下达十分钟,川村景明或许就会成为一名俘虏,要知道,当时进攻部队距离其只有数十英尺想来,你们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那张“照片”,虽然不雅,但正如事实所述,只需要方便一下的功夫,近卫军便可以全歼鸭绿江军只要愿意,我们便可以在东北全歼任何日军部队” 在回答这个问题时,黄会允看了一眼的这个年青人,他是美国总统罗斯福的侄子,之所以安排他提问,而且可以提出五个问题,只是因为他带来了一个信息,他能够向他的叔叔罗斯福总统提出建议,以便两人能够进行非正式会面。 第57章 白宫贵宾 第57章白宫贵宾(求定阅!) “特使阁下,我注意到,贵国一直强调“全歼”或“歼灭”这两个名词,而且这场战争,至今贵国仅只俘虏不足四百名日军士兵,这是否意味着,贵**队在作战时,拒绝俘虏敌军部队” 罗斯福的问题让黄会允的眉头一皱,这种极不友好的问题出了他的想象。 “这个问题,我并不是军人,但是无论是全歼或是歼灭都是军事上的用语,罗斯福先生,在去年,金子坚太郎的演讲,他曾提到,日本军队绝不会在战场上投降,他们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我想东方式的战争法则并非欧美化所能理解的,在东方化,有“不为生俘”之言,对于东方军人来说,生为敌俘,是为奇耻大辱,是任何军人都不能接受的” 稍做沉默,黄会允转而表述一份英日报上的报道。 “在第一次战役期间,帝国近卫军曾有一支侦察部队,奉命赴敌后实施侦察任务,后与日军遭遇,为掩护战友完成任务,六名战士自愿留下阻击敌军,战士们打空了最后一子弹,如果按照西方之人精神,他们已经完成的自己的责任,但他们自幼形成的价值观,却让他们选择,用最一枚手榴弹,与日军同归于尽,东方有东方的明,尤其是对于国这个创造了整个东方明的国家来说,更是如此” 说到此处,黄会允环视着体育场内的听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过去,在我们遭受异族奴役的时候,我们自然不愿意为殖民者卖命,独立战争时的自由的美国人民愿意服务于殖民地军队之吗?但此时,在民族获得解放之后,我们每一个国人都愿意为国家、为民族付出自己的生命,国或许是一个弱国,但请不要怀疑,每一个国人忠君报国之心,面对外来侵略时,两亿惨遭杀戮的生命提醒着我们,我们应该做什么事情,那就是战斗到最后一人,要么击败敌人,趾高气扬存于世间,要么整个民族在一场伟大的战争,死去” 在他的声音落下时,长达数秒钟的整个体育场内都完全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位质彬彬的银行家,他们从未想到一位银行家能够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宁为战死鬼,不为亡国奴这……是一个民族的声音同样,也是一个民族的命运” 在黄会允的声音落下时,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在哈佛大学的体育场内响了起来,响彻云霄的掌声,每一个人都在呼喊着他的那句话。 “宁为战死鬼,不为亡国奴” 罗斯福惊诧的在唇边喃语着这句话,至少在今天,这句话烙进了他的心里。 “现在贵国同日本的谈判已经破裂,请问特使阁下,贵国的战争目的是什么?什么时候战争才会结束?” “在我们的和平愿望被日本人视为软弱的时候,帝国上下早已做出决定在日军撤出国之前,绝不与其空谈和平和平的唯一底线和我们的唯一目的就是日军全面撤出国” 半小时后,演讲和提问一结束,哈佛大学俱乐部,很快将黄会允的演讲印刷数千份,分给各地的支部、公共团体和政治家们。就在这时,世界博览会的主持人史密斯又承诺将自费加印了两千份,散给与会的有关人士。 尽管在得到这个消息时,黄会允只是一笑,因为那个史密斯也曾“自费”加印了两千份金子坚太郎的演讲,不过对于这种结果倒是让黄会允很是满意,他知道这样的连锁反应在各地生时,会令国关于日冲突的立场和主张,迅地在美国人民当传播开来,在一定程度不同上,国可以得到了美国的信任和同情。 “还要继续加大攻关利度啊” 嘴边这么说着,他在心里盘算着应该再去收买那家美国报纸,任何事物都是有价的,尤其是在美国这个“金钱社会”来说更是如此,美国的报纸需要广告费,而黄会允并不介意向每周那些报纸支付几百到几千美元的“广告费”,单就是美国每周吸纳三千万美元的债券,那些钱花的也非常值得。 “总裁,罗斯福先生给你留了一张字条。” 汽车离开哈佛大学后,陪同黄会允一同来到美国的递交给他一张字条。 “特使阁下,你随时可以向白宫递交您的名片,相信总统先生一定非常乐意与您会面白宫的大门永远都会向胜利者敞开你的朋友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 看着字条上的内容,黄会允忍不住一笑,这位小罗斯福倒是会打蛇顺棍,现在自己竟然和他成为朋友了,而且,那小子把自己给涮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罗斯福总统会同意接见自己,那里还需要他的“劝言”,当真是病急乱投医。 “,我觉得你们情报局应该建立一份西奥多?罗斯福的档案” 见听到这话时显得有些诧异,黄会允将字条塞进口袋。 “当然这只是一个建议,这小子……谁知道他未来会怎么样呢?” “总裁,我们下一站去什么地方” 并没有回应黄会允的建议,情报局会收集那些美国政要的资料,但这并不是他所需要过问的,不过他并不介意提交一份报告,要求关注那位个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 汽车在华盛顿的街道上行驶着,宾夕法尼亚大道上的汽车并不多,甚至在黄会允看来,华盛顿的汽车都没有南京多,在看到街道上跑着的汽车不乏“野马”汽车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外国人每购买一辆野马汽车,就等于为国政府贡献o.5华元的战费,甚至就是日本在上个月,仍然继续为国对日本的战争,添砖加瓦的作着贡献,他们进口了几百辆汽车。 汽车驶到位于宾夕法尼亚大街6oo号的白宫时,从车上看着白宫开放式的草坪,黄会允忍不在心里赞叹了一下,世界上或许只有美国,即便是平民也可以随意进入白宫,然后向白宫的工作人员递出自己的名片,请求拜见总统。 也只有美国了 身着一身西式礼服的黄会允感慨万端的走下汽车,偶尔进出白宫的游客和议员们大都会向这个戴着金质单边眼镜的东方人投以异样的眼光,有些人已经认出了他来,纷纷悄声言语着。 在进入白宫的接待室后,怀着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黄会允向白宫的工作人员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拜托了” “请您稍等” 工作人员礼貌的说道,然后便离开了接待室。 “他会接见自己吗?” 尽管已经得到小罗斯福的建议,但现在黄会允难免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他知道这会西奥多?罗斯福在某种程度上极度蔑量国,黄会允还记得自己在美国时曾在报纸上看到过他表的一些讲话,很多都会以国为例,提醒美国人要富裕而不忘国防,否则美国就会沦为美洲的国。 但愿…… 就在内心祈祷的时候,刹那间,接待室的另一扇门打开门了,室内走出来的正是黄会允这次要拜访的罗斯福总统,穿着一身西装,留着八字浓须西奥多?罗斯福一见到黄会允的瞬间,便热情而主动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同黄会允握着手说道。 “特使阁下,你可是让让我好等,为什么不早来?” 出人意料的热情,让黄会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受到这种礼遇,而这种礼遇远远出他的想象。 尽管在陛下的往来密电早已经分析过这位总统,一定会因为利益而对国持以友好态度。 在他们手挽手进了椭圆型办公室时,感觉到黄会允受宠若惊的表现,罗斯福满意在心下点点头,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这位特使一定会向那位民选的皇帝转达美国的善意。 两年前他未与国务卿商量,自行即命人表一项针对俄国的声明,指责俄国在国东北推行对美国不友好的政策。罗斯福私下透露,他之所以表这项声明,就是要让俄国人知道“美国在动真格的”。 正基于美国的警告,俄国才被迫暂时让步,同意将除哈尔滨外的一切东北港口向列强开放。但俄国人的回答并不可靠,而罗斯福同样也明白,一场针对俄国的战争是不可能为美国人所接受的,因此不能走极端。同年美国又迫使清政府签定一项保证东北港口开放的商务条约?,海认为这是罗斯福对华政策的一大胜利。但俄国的威胁仍然存在。 而日本对国东北的野心给罗斯福打击俄国势力提供了绝好机会。三国干涉还辽曾使日本在东北的展受到很大挫折,但它建立东北霸权的梦想却一直没有放弃。要取代沙俄而成为东北的霸主,对国力有限的日本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作军事上的准备外,还须争取外交方面的支持。 美国便投其所好,多方暗示将全力支持日本的行动,如果美国给日本人一个眼色,“他们就会立即扑向俄国人的咽喉”。正是经过美国人的一再刺激,日本才会在去年对俄国开战。罗斯福在知道这个消息后认为日本人是在为美国“效力”。 但是,不过,罗斯福并不希望日本获得彻底胜利,他只想利用日本来抑制俄国,所以,当日本在旅顺取得大胜之际,罗斯福又开始担心了,全胜之后变得“趾高气扬”的日本会“转而反对美国”,而日本用俄国不可能接受的条件作出了他们的回答,而且根据情报分析,即便是日本赢得战争,美国试图借助日本来实现东北门户开放的计划,也将因日本的“独占”**而完全化为泡影,与其这样,到不如帮助国维持他们对东北的控制,现在的国可是一个全面开放的国。 顺从的小个子,背叛了美国对于眼只有美国利益的罗斯福来说,日本的“背叛”使得他意识到,美国必须要在东方寻找合适的代言人,而国却在最恰当的时候主动的跳了出来,而且他们的军队表现出的战斗力,远过他的想象。 “特使先生,看到了我表的严正立、督促贵国与日本恢复和谈的声明吗?” 刚坐下的黄会允听到罗斯福总统的话后,连忙回答道。 “拜读过了,但感到非常失望,我很难想象,视自由为生命的美国,竟然如此无视一个渴望和平的国家最基本的诉求。” 他的回答倒在罗斯福的意料之,随即他用坚定的口吻说道。 “美国总统表示立,但是本人却站在国一边,我相信在6地上,贵国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是的,总统先生,我也相信在一百六十万将士的努力下,我们一定能够赢得6战” 罗斯福的立场如此意外的微妙,倒是让黄会允大吃一惊,但他随即又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但是,总统先生,我们没有一支强大的海军,而日本不仅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同时与英国还签定有《英日同盟条约》,现在对于国来说,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太平洋对岸的朋友,如果美国不能够为我国南方海上安全背书的以保护贵国在华投资的话,那么我们最终可能输掉这场战争” 黄会允的毫无隐瞒倒是让罗斯福总统心觉满意,国和日本不同,日本即有强大的海军,也有强大的6军,他们必须要依赖美国的帮助,才有可能体面的结束与日本之间的战争,尽管两国都不认为那是战争。 “特使先生,如果说出现针对国的同盟,我将马上站在国一边,并尽全力动用一切必要的手段以维护国的利益” 罗斯福信誓旦旦的作着承诺时,却巧妙的用“同盟”代替了海军,如果英国插手日冲突,那么美国介入就是合情合理,如果只是他们两个国家的事情,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在罗斯福眼,最好的结局是俄国和日本将继续彼此牵制,两者都受到削弱,至于国,只有在俄罗斯受到严重削弱之后,才有可能挥出他的作用。 “总统先生,为了使国能够尽快国家的富强,我们制定了全面对外开放的对外政策,贵国的门户开放政策,尽管在某种程度不同上牺牲了国的利益,但是我还是希望它在将来也还是一件好事,只要它还能通过外交协议来加以维持,但正如在台湾的全部历史所证明的,门户开放政策,一旦有一个强国决定不加承认,那么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只有华帝国的存在,他就不会放弃对外开放之举,这是一个民族寻求的新生的必由之路这难道不比依靠列强外交维持的门户开放政策更美妙吗?” 黄会允并未直接指出罗斯福的“语病”,而是开始了他的游说,用陛下的话说,就是画一个大大的汤园给美国人,至于美国人吃下去之后是不是空心的,那就是国自己的事情了。 “现在,无论他国是否愿意承认,在国都有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那就是把国当成一个软弱可欺的对手,一味施加压力,动辄军事威胁的时代已经结束,现在唯一合作,才能赢得国的市场,而不是压力或者武力华帝国的外交政策是,我们竭力与各国保持友好的关系,但这一前提是平等,我们愿意同任何能够平等待我的国家,进行任何层次的经济、政治甚至军事上的合作,比如美国” 当黄会允讲述这一点时,他注意观察着罗斯福的表情,见罗斯福并未流露出太多复杂的情绪时,他才继续说下去。 “一个奋进的国需要美国的技术、机器,甚至于大学,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工业体,而国则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市场,而且这是一个对美国完全开放的市场,在去年之前,在国的西北腹地很难找到美国商品,而现在,在兰州,一个完全用美国机器建成毛呢厂正在建设,在国的铁路上,有四分之一的机车是美国制造,而在郑州一个由美国投资的机车制造厂已经破土动工,在上海,美合资的炼油企业已经在上个月投产,总统先生,对于美国而言,是一个被因为战争的失败导致重沦列强控制的国更符合美国的利益,还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更符合美国的利益呢?” 通过巧妙的讲述再用最后的反问,黄会允成功的把一个问题留给了罗斯福,同样的这个问题也是他在演讲和餐会上上不断向美国民众、政客、商人重复的一个事实,只有独立的国才符合美国利益的,当然是商业利益而这恰是美国人所追求的。 商业利益,对于美国而言,他们在东亚所追求也仅仅只是商业利益而已,而现在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投其所好。 “特使先生,你必须要明白,美国不可能卷入一场战争” 罗斯福这会到是没有再隐瞒的美国底线的必要了,因为无法忽视黄会允的“建议”,他又接着问道另一件事情。 “现在日两国的谈判已经破裂了,我认为你们应该继续谈判,美国愿意在谈判充分挥作用,以确保国的利益,特使阁下,我想你应该向你们的皇帝陛下转达这一信息” 或许是出于担心黄会允或者那位皇帝不明白自己的用意,罗斯福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渴望用一场战争恢复你们的荣耀,但是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俄国舰队战败的话,那么贵国就必定会面临日本的海军威胁,所以为了国的利益,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机而我本人愿意代表国向日本出这一信息。” “总统先生,我先感谢您的善意,但是总统先生,我的心却有一个疑问” 面带微笑的黄会允没有直接回约这个建议。 “嗯?” “如果,现在国愿意停战的话,那么总统阁下是否可以保证日本撤军,并且国在东北的主权,不会有任何损失呢?” 第58章 现实问题 第58章现实问题(求定阅!) 西贡,这座城市座落在南半岛湄公河三角洲上,法国人用半个世纪,造就了这座河滨城市的繁华,其繁华程度在东南亚大都市是屈一指的,分踞于西贡河两岸的的各种各样的法式建筑,透着浓浓的殖民地风情。 湄公河上五彩缤纷的游船传出的越南独弦琴宛转幽然的曲调时,,法国化的现实影响和国古化的历史影响的痕迹交织,以及吴歌化在这里交映着。 西贡的夜晚并不像的上海或是南京那般明亮,昏暗的路灯下,李子旭小心地行走着,偶尔碰到安南巡捕的时候,一身西装革履的他会投去不屑的目光,而这种目光反而保护了他,那些安南巡捕在看到这位“体面绅士”时,往往会主动移开自己的视线。 长时间的训练,使得李子旭早忆养成了提高警惕的习惯。他七弯八拐地照着白天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一处暗巷里的小酒馆,在进入酒馆之前他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酒馆看似在暗巷里,可却处于一个丁字路口之间,巷子联接着十数条通道,一但生任何意外,他都有机会安然离开。 在国外招募线人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虽说法属南并不是什么敌对国家,但仍然需要谨慎,尤其是在那些越南人无法理解为何国不帮助日本,而去帮助俄国人的情况下,敌意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产生,正像日本人鼓吹的那样,现在很多东南亚人都认为“日本是在为整个亚洲而战”。 这反倒令国的的形象变得有点…… 巷子里一个穿着西装的越南人走了过来,和绝大多数越南人一样,身材削瘦、颧骨凸出,一副典型的带着一丝未进化完成的样子,看到他一个人走了过来,李子旭抬眼看了一下来者,便随意喝了一口米酒。 “村田先生” 坐在白天找自己的那个人面前,阮明权礼貌的轻轻鞠。 “你好,阮君” 李子旭是在用日语和阮明权对话,即然那些法属南人暂时对“出卖亚洲民族利益”的国,心存不满,那招募情报员的时候,完全可以用日本人的身份,而被招募者是绝不会去日本领事馆求证的,他同样会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的“情报员”身份。 眼前的阮明权是法属南总督府的职员,因系贵族出身所以能够接触总督,并在总督内身居要职,尽管只是闲差,但却有机会接触到许多机密,而这正是李子旭招募他的原因。 “非常抱歉,让您久等了” 阮明权抱个歉后,又朝周围看了一眼,然后便从衣袋里取出了一叠纸,那是他根据在总督内接触的件在家抄写的情报。 “村田先生,我想这就是你们所需要的” 将纸从桌面上朝前一推,阮明权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李子旭并没有直接取过那份情报。 “阮先生,日本会感激你给予的帮助,并且愿意给予曾帮助自己的朋友一定的回报” 用流利的日语说出这句话时,李子旭的按着报纸的右手将折叠的报纸掀开一个角,报纸是一叠钞票。 “村田先生,这……” 报纸夹着的钞票让阮明权一愣。 “这是朋友应得的回报而且这其还有一些必要的信息” 李子旭指的是两人的联络方式。 “这个……” 阮明权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拿起那份报纸直接离开了酒馆,在他离开后,李子旭才拿起那份情报,付账离开酒馆。 设立于他国的情报站,除去利用有处交豁免权的领事馆外,更多的时候,情报人员更乐意将情报站藏于民间,这样可以免除很多麻烦,同时更利于行动,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肤色可以提供掩护的情况下,在欧洲黄种人或许会非常显得,但是在法属南半岛情报局的特工们可以轻易的隐藏于越南人之。 情报站必须要设在相对隐密,同时又交通便捷的地方,而且情报站的房东必须要可靠或者有什么所柄在情报局的掌握之,在每一个地方设立情报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要通过严格而谨慎的挑选之后,才能做出选择。 在西贡河滨一栋越南人开设的小旅馆二楼的几个房间,便是帝国情报总局位于西贡的一处情报站,此时李子旭正在那里翻看着从阮明权那里得到的情报。 “看来法国人是不准备让俄国人要金兰湾呆下去了” 捏着手的情报,李子旭眉头一皱,俄国舰队不过是今天才到金兰湾,而法国人这边就想动手赶人了 虽说心带着一丝疑惑,但他还是迅从房间的暗格内取出密码本,将电报译成了密,最后又比照着字典将纯数字的密译成汉字,经过几分钟的繁锁重组后,这电看起来似乎和大多数汉字电报没有什么区别。 双重加密是情报总局研究出的最新加密技术,表面上的双重加密,实际上经过三重加密,一道是密电本,一道是数字,最后一道才是汉字隐,三重加密的密码虽说显得过去繁锁,但相比于欧洲通行的密码,密码被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破译他,需要先解开汉字隐代表的数字,然后需要再解开数字对应的密码,而破译密码又需要密码本,三者缺一不可,而这种耗费数十万方才研究出的密码,其版本经过改良,已经被军方、外交、情报等多个部门所采用。 或许现在帝国情报总局的密码破译工作刚刚起步,但至少在自身密码上,得益于汉字的复杂性,已经拥有了一套全世界最为复杂的电报密码。 几分钟后,电报通过一名内线,交给了旅馆附近的一家华侨商号,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位上了年纪的华侨快步走进西贡电报局,进入电报局后,他便在电报纸上写了一段短短的报交给了服务台。 里面一位电报员看了看收报地址是南京的一家商号,看到是往国的电报,电报员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满头白的老人,他的身上穿着华式的新制衣,显然是一名华侨。 报只是“近期米价价格上涨,至少涨了百分之十……”寥寥数十个字而已,只是一份简单的商务电报。但早已经接到通知,任何往国或日本的电报都必须要经检查。 于是,电报员便向派驻在这里的警察递了个眼色,那名法国警察走了过来,开始例行公事式的盘问起来,之所以现在为如此繁锁,只是因为法国是俄国的盟友,在俄国的要求下,为防止日本人得到关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情报,他们才会做出这般姿态。 “这是一家什么商号?”警察问。 “这是一家有名的大米进口商,现在南方新米未收,所以需要进口很多大米。” “报上写些什么?” 语气谦逊的老华侨为了使他放心,就把报递了过去。警察看后同意拍,并点点头表示歉意地说。 “先生,请您谅解,这是为了使我们国家的立地位不受侵犯而不得不采取的措施。” 几分钟后,南京市帝国邮政总局电报局里,哒哒作响的电报室内,一名电报员抄下了一份电报。一位收报员正准备把它当作一般的电报处理。而一位监督电报室的军官却注意到了收报地址。 “等一等” 他说道,接着在件夹里的一张表格上迅地查找了起来。 片刻之后,一位摩托车手飞快地驱车穿过仍然像是一座大工地似的南京街道,把这封电报送往帝国情报总部。电报当即层层上送,最后一直交到情报总局密电室的手。密电室的译电员先验明了报地点,并通过数字验明了报员后,才从保险柜里取出密码本,一字一字的泽出密码。 又过了几分钟,电报才被送到局长办公室,几分钟后,电报被分成两份,一份转往海军部情报处,至于另一份被由张靖直接带到皇宫。 “陛下,法国出于立地位考虑,并迫于日方的压力已经决定让俄罗斯海军离开金兰湾了” 在陛下的办公室内张靖恭敬的鞠说道。 “离开金兰湾?” 这个情报绝对出乎了陈默然的意料,按照他从杂志上所了解的历史,决定日俄两国国运的对马海战应该在4o天后才会打响,难道说这是蝴蝶效应? 的如果俄国舰队在未来几天离开金兰湾话,那么最多半个月,他们就会在对马海峡被全歼,一但没有了海上的威胁,那么日本就能够腾出手来把矛头对准自己,这绝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局面,更何况彻底扭转战局的行动还未来展开,时间……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为自己赢得时间。 “陛下,向俄国暂时开放三都澳军港,可以换取俄国人适当的回报,我们需要时间,而俄国人亦愿意向我国转让博罗季诺级战列舰的图纸以及技术资料,而且新建船坞通过维护俄**舰,可以摸清俄国海军军舰性能,并且……” 第59章 亲王的心思 第59章亲王的心思(求定阅!) 在火车的一间头等卧车厢里,车厢内的装饰物带着奢华的巴洛克风格,红栎木的地板、墙裙,镶金的水晶灯饰,路易十六式的沙,车厢内的一切似乎提醒着人们这绝不一间普通的头等车厢,普通的头等车厢绝不会像这辆车这般的奢华,的确,这并不是普通的头等车厢,而是国铁路公司特意为皇帝陛下准备的“皇室车厢”,不过从投入使用以来,皇室车厢的乘客大都是国内外的贵宾。 在车厢的尽头,站着一位军装笔挺的俄国海军少将,他正和一位身材比个魁梧一些的**官说着话,两人的脸上尽是欢愉的笑容,或许是因为那名**官并不会说俄语的缘故,两人用流利的德语在那里聊着。 “亲爱的朋友,你们的军事行动救了俄罗斯,也挽救了俄罗斯军队的荣誉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你们” 在这名海军少将说话的时候,他的胡子颤颤抖着。 对于少校的感激,那名上校军官只是得体的做了回答。 “将军阁下,保卫国土,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你们能够履行撤军协议的话,那就是对协议最好的遵守” 坐着在车厢内的米哈伊尔亲王并不知道自己的随员正在外面和奉诚着**人,此时他那张沉思的面孔上,一对乌黑的大眼睛略带着一丝忧虑。 这一次他是奉他的兄长——俄罗斯帝国沙皇尼古拉二世陛下的旨意来到国,作为沙皇的特使与国人商讨第二太平洋舰队进入国人的三都澳军港休整,并维护战舰的事宜。 淮河以南的大地被太阳照得像石灰一样白的灼热的尘雾,国、田野、草原、城市和村庄,飞快地掠过。大路上行驶着络绎不绝的汽车,那些汽车轻盈的地拐向铁道路口,从飞驰的列车上看去,车队仿佛是静止的,那些墨绿色的帆布篷卡车在这一路上他看过太多,尤其是从四平转由陆路时,国人甚至派出了一个团的部队搭乘卡车将他一路护送到下新民。 在战场上,像这样的卡车似乎是随处可见的,卡车比马车更适合战场,当他向接待自己的军官询问是否可以向国采购一批卡车时,那些**官则向他抱怨着,什么卡车的产量不足,直到现在,汽车公司只向他们提供了几千辆卡车,他们自己的卡车数量也不足。 “……我们认为,如果没有足够诱人的条件,很难让国人答应,准许我们的舰队进入三都澳进行维护,而且,如果第二太平洋舰队进入三都澳的话,那么势必将引起日本的激烈反弹,为避免南方遭到日本海军可能的攻击,国很有可能会拒绝我们” 这时一旁的米克洛夫将并没有留意到米哈伊尔亲王这会已经有些走神,此时火车已经开始减,他知道这是火车即将进入大站,每到一个大站,这列火车都会停下来,让乘客上下车,这并不是他的专列,即便是皇帝陛下,也只是乘坐加挂几节车厢的普通列车罢了。 “这次到南京,自己有可能碰到她吗?” 有些走神的米哈伊尔亲王的脑海浮现出一个虽然久远,但却仍让他无法忘怀的倩影,那是女孩是他在巴黎的国皇后购舰演出后的募捐舞会上结识的,从没有那一个女人,能够像她一样打动他的心。一开始自己并不知道她是国皇后的侍女,为了找到她,他甚至曾化名在巴黎登报寻人,但却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后来无意在看到一张照片后,他才知道那个女孩竟然是国皇后的侍女,可惜当他赶到英国的时候,她却已经离开了英国。 希望她还没有嫁人吧 米哈伊尔亲王在心里祈祷着,时间会改变一切,也许会冲淡一切事情,但时间同样会让一些事情变得更加的刻骨铭心,更加的…… “亲王殿下、亲王殿下……” 这会的米克洛夫将才觉察到亲王殿下走了神,唤了几声后,脑海尽是那个女孩模样的米哈伊尔亲王才回过神来,看了着米克洛夫,知道自己走神他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知道米克洛夫在说什么,肯定是第二太平洋舰队的事情。 “嗯,我们快到南京了是吗?我想到了南京以后,我们可以的给罗杰斯特温斯基一份电报,告诉他,我们正在和国人展开谈判,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作为第一个访问国的俄罗斯皇族,这一次米哈伊尔亲王之所以来到国,目的就是为了第二太平洋舰队,为了给予罗杰斯特温斯基一定的帮助。 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从一出港就一直倍受世界所瞩目,同样也让俄罗斯上下牵挂不已,任何人都知道这支舰队将会决定俄罗斯帝国的命运,为了给予这支舰队一定的帮助,俄罗斯上下可谓是大打外交战,尽管这一路上,这支舰队不断的与噩运相伴,不过现在,他终于到达到了,前往目的地之前的最后一站。 一个月前的月第二舰队终于从哥斯达黎加的诺西贝起身北上了。出前法国海军部特地给俄国舰队提供了三条道路以供选择,一条是经龙目海峡从西里伯斯海进太平洋,一条是从帝汶海经托雷斯海峡从所罗门群岛进入太平洋,还有一条就是绕过澳大利亚从珊瑚海走。 了解太平洋的法国人之所以提供这三条路线,其目的在于避开英国人和日本人可能的监视,但是罗杰斯特温斯基这位“宫廷将军”没有采用其任何一条路,而是走了一条横断印度洋最短的道路,直冲尼科巴群岛,然后穿过长长的马六甲海峡,绕过新加坡,沿着马来半岛北上,把一切都公开展示在英国人面前,并通过英国人向全世界展示了拥有4o艘各类舰只的俄国太平洋舰队劈波斩浪,滚滚浓烟染黑了半边天的雄姿。 正如罗杰斯特温斯基所料想的一样,俄罗斯舰队的行进确实是壮观,很特别的,以前没人看到过,以后也再没有了。没有燃料基地、德国运煤船离开之后的第二太平洋舰队的所有舰只都得自己带着燃料走。 像设计满载排水量4ooo吨的苏沃洛夫公爵号每次出时的排水量都过7ooo吨。大舰能这么装煤,小舰装不了,驱逐舰鱼雷艇什么的小舰两天一开,燃料就没有了。为了让小舰节省燃料,大型的战列舰,巡洋舰就用缆绳拽着驱逐舰鱼雷艇,像老马拉破车一样地前进。 可缆绳经常会断,还得停下来重新系。反正把罗杰斯特温斯基统帅的第二太平洋舰队的航行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决不是什么浮夸,只有精力充沛而且不知疲倦的俄罗斯人才做得到这一切。 第二太平洋舰队,终于来到了法属印度支那的金兰湾。刚准备进港抛锚,装煤换水,士兵们还未来得及欢呼又可以休息一会了,可是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当整个金兰湾的碧波完全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时候,法国远东舰队司令搭乘着一艘巡洋舰舰亲自到了金兰湾,按照惯例先是在向罗杰斯特温斯基将问寒问暖,什么慰问啦,什么欢迎啦,总之是把法国式的客气说了一通,说的罗杰斯特温斯基还以为这些“灵活的法国人”这会终于回过了神来。 法国仅仅是俄国的“友好国家”,并不是负有义务的盟国。法国对俄国的好意,仅仅是出于对英国的厌恶和对远东小国日本的不了解,当然还有就是法国资本界持有大量的俄国债券。但是海上霸主英国的有关提供煤炭是一种违反立的行为这种主张不得不考虑,从去年直到现在俄国陆军的失败,更是让法国人已经对俄国人胜利的可能性产生了怀疑。 法国人是外交天才,他们本能地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和什么人友好,他们不会继续和一个已经没有多少胜利希望的帝国友好下去,实际上为了法国的利益,同样也是为避免俄罗斯输掉最后一点家当,法国早就开始暗地摸索在日俄之间实现媾和的斡旋了,这才了一这一路上“不准加煤”的“刁难”。 “罗杰斯特温斯基将,没想到在我刚从泗水……哦,你应该知道的,在泗水,国人的舰队依然在现荷兰人示威着,他们甚至开口向荷兰人要婆罗洲,真是一群东方疯子不是吗?这不,在那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我便来到金兰湾基地让士兵们休息一下,没想你竟然也来了,这真是一场巧遇,这是我的船上有刚从巴黎运来白兰地,我想我们应该为你这次伟大的航行干一杯不是吗?” 梅里茜少将的脸上带着笑容,就像天生的外交官一般,在最初的客套之后,端着两支酒杯的他,在亲自为罗杰斯特温斯基将倒满一杯酒,并递给他时巧妙的提出了金兰湾是法**港这一事实,而根据战争规则向交战一方提供军港是违反立原则的。 原本还以为法国人转了性的,笑接过酒杯的罗杰斯特温斯基将,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面带笑容的梅里茜少将,罗杰斯特温斯基的心里是那个悲愤。 “天哪,上帝啊,俄罗斯人到底做过什么孽,值得全世界这么一起来欺负” 端着这酒杯,罗杰斯特温斯基恨不得把酒倒在满面笑容的梅里茜少将的脸上。 金兰湾是什么狗屁军港,虽说本来就只是一个管理型的官僚,同时也是一个军事盲,甚至只是一会只会拍马屁的宫廷将军,可即便是他一个军事盲,可连最基本的军事常识也是知道的,法国远东舰队的母港在西贡,这是举世皆知的事情,要不然他不会选择这里。 而且在进入金兰湾的时候,他已经命令士兵上岸检查了一翻看,在金兰湾除了有两个法国人在经营一家电报局之外,就几间破草棚,就连个狗屁码头都没有的地方都不许俄国人逗留? “那个……” 虽说心里悲愤不已,在心里问候着的梅里茜少将的妈妈,但罗杰斯特温斯基的脸上,却只能带着笑容。 “梅里茜少将,你是知道的,我需要在这里等待第三太平洋舰队,一但与他们汇合后,我就会离开这里” 脸上赔着笑,罗杰斯特温斯基提到陛下让他等待的那支第三太平洋舰队,尽管他多次拍电报不需要那支由老爷舰组成的“破舰队”,但沙皇还是一意孤行的让他等待,等待那支只会拖后腿第三太平洋舰队。 “非常抱歉,罗杰斯特温斯基将,如果我向你提供任何在法国远东舰队名单上的军港是违反立原则的” 梅里茜少将摇头说道,但在说话时他着加重了“任何在法国远东舰队名单上的军港”这一句话的语气。 与真正的职业军官不同,罗杰斯特温斯基的大多数时间是在宫廷里混,能够讲一口完美无缺的法语,对法国人的思维方式自然很了解,从梅里茜的这句话里,他已经听出来了面前的这位法国舰队司令强调金兰湾是军港所以不能提供俄国舰队使用的的言下之意,其实是只要法国远东舰队没有列上名单的港口就可以使用。 “那么梅里茜将军,不知道你能否宽限我几天的时间,只需要几天就行,希望你能够理解,水兵们经过漫长的航行之后,进港而未能休息好的话,很可能导致水兵反弹,你看……” 罗杰斯特温斯基明白自己只能金兰湾,在海上漂流。真的是在飘流,他不能走,理由很奇怪而且无奈,因为尼古拉二世陛下送来给他助威的第三舰队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可同样的,他还需要再为自己争取几天的时间,那就是几天也行,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没准就能找到一个法国远东舰队没有使用过的港口,那样的话,就可以在那里等待第三太平洋舰队。 “最多三天三天后,还希望阁下立即离开,当然在这三天,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梅里茜少将客气的回答道,拒绝归拒绝,但总还是在考虑到“法俄两国的友谊”。 “希望米哈伊尔亲王能够说服国人吧” 面对法国人的最后通牒,罗杰斯特温斯基在心里祈祷着,或许现在只有国人才能帮助俄国了。 第60章 无可奈何 第6o章无可奈何(求定阅!) 东京,东京湾。 太阳沉落在海平线下面好一阵儿了,山峰挡住了最后几抹余辉。大片大片的乌云封住了黄昏的天空,使夜色来得又早又阴沉。 东京湾的夜是静谧的。 曾经汽笛呜响的东京湾,这会出人意料的静谧,似乎在一夜之间轮船都消失了,曾经繁忙的港口上,苦力们打着哈欠,只有寥寥无几的几艘从美国开来的货船在港口停泊着,苦力们从船上卸下各种各样的物资,有的是和军事生产有关的,有的工厂生产有关的,从开战后繁忙无比的港口,第一次陷入现在这样的静谧。 这种静谧绝不是日本人愿意看到的,而眼下的这种局面恰恰是那个历尽苦难,经历了一万八千海里“伟大航程”罗杰斯特温斯基所统帅的第二太平洋舰队,在无意带来的,几乎是在第二太平洋舰队出现在金兰湾之后,并开始朝着北部湾海面上漂泊开始,日本国内就已经开始了大恐慌,因为俄国人已经在无意威胁到了日本的生命线,进出港的船只大量减少,关西大阪一带由于原料不足,已经开始有工厂停工现象出现了。 但是对于这一切俄国人并不知道,同样的日本人也在千方百计的隐瞒着这一切,当然罗杰斯特温斯基也不知道,同样的身为大陆民族的俄罗斯人,甚至根本无法想象想象不到会有这种事情。 不过或许罗杰斯特温斯基不知道,但是他的出现却让日本列岛出人意料的生了一些变化,在经历了一年零一个月的战争之后,现在的日本已经从日俄战争初期的狂热冷却下来了,甚至于他们对满洲战场的日本陆军,也只是关心他们未来的命运,而不像一开始那样,叫嚷着要报复国。 即便是最狂热的人们也知道战争根本就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随着满洲军主力陷入包围,俄罗斯第二太平洋舰队主力的到来,即便是连外行人也看出战争的前景是晦暗的。他们麻木的脸上显出一种困惑,然后是听天由命,似乎日本人千百年来,一直如此,他们习惯听天命,就像坫板上的死鱼一般。 就这样吧 或许绝大多数日本人都是如此这般的想着,尤其是在生活生改变的时候,战争并不会使大多数日本人得到利益,但是战争却会夺去她们的丈夫、兄弟和儿子,绝大多数日本人不象上流社会的某些人,买了大地图,每天把日本小旗插在那些并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然后在那里指手划脚的划分着战后的利益,在他们看来,本就应该如此。 可现在呢? 满洲的满洲军陷入包围,第二太平洋舰队的临近威胁到了日本的生命线,进出港的船只大量减少,原料的不足导致的停产,却又使得那些上流社会,尤其是商人们开始在心里嘀咕了起来,真的能打赢吗? 那些人关心的着战争的时候,绝大多数日本人更多地关心的却是物价、日用品和食品。因为生活离不开这些东西,而国大米的断绝、南洋大米的断绝,却又使物价飞涨,日本棉布在失去国市场后,数百家纱厂、布厂,纷纷陷入困境,第一次,日本人意识到,战争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对于战争每个人的心里都没有底,虽说心里没底,可战争总还是要打下去的。 咣当作响的火车上,车厢内尽是唱着战歌的“一毫五”,一毫五只是邮票钱,这些收到征召信后,往长崎集结然后开往满洲的士兵,士兵的年龄不一,从十**岁到三十**岁,甚至就连军官也大都是科大学征召的,看到这些士兵任何人都能看出一点。 喷吐着烟雾的列车沿着铁路线向长崎行驶着,一路上,火车时而从樱花穿过,时而又穿过漆黑的隧道,时而跨过河流上的桥梁。田间几乎看不到男人,即便是有劳作的人,也大都是女人,很少能看到年青力壮的男人,人口只有三千六百万人的日本,在这场战争,四十二万人伤亡的代价,已经耗尽了他的人力资源,至少在一定程度是如此。 当这些向增援满洲的新兵们在那里高唱着战歌的时候,在几节车厢外的车厢里,几名伤残的军人穿着没有军衔的军装坐在那里。 “山本君,你们军人很辛苦吧。” 一个妇人向这个从满洲回来的伤兵说道,神情尽是恭敬之色。 “我们岂止是辛苦,还要死的。” 左衣袖空荡荡的山本哑声说道,在满洲他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在俄国人的阵地前,在华军的阵地前,除了死,还是死。 “战争能打赢吗?” 那位衣衫破旧的的妇女脱口问出了这个问题,或许连她自己也很吃惊,一个女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山本并没有去回答这个女人的问题,衣袖空荡荡的他陷入沉思之,战争能打赢吗? 连他自己的心里都在嘀咕着,过去在和俄国人打仗的时候,他以为战争一定能打赢的,可现在国人却插手了,或许在本土,因为审查的原因很多满洲的报道都是经过“更正”的,而从满洲回来的他却知道,在满洲现在华军占尽上风,只要他们愿意,差不多相当于日本人口百分之一的日本陆军,就有可能被埋进华军挖出的大坟坑。 这会只有车轮在铁轨接缝处的咣咣声。火车沿着进站的时候。上车和下车的人都寥寥无几,即便是有下车的也很少能看到年青的男人,很多男人都去当兵了。 山本沉默着他并不愿回答任何问题,他绝不会像国内的那些人那样,叫嚷着什么要踏平国,要打到南京,要俘虏国人的皇帝,他知道,那根本就是妄想,甚至于连现在满洲军仍然还在满洲活着,都是因为国人并未展开全面进攻的缘故。 车终于再次进站了,看着空落落的小站,山本现和自己去年离开时不同,去年离开的时候,整个火车站都是欢呼着送他们离开的百姓,而今天,他回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来接他,站上非常冷清。 此时的早就衰落了,在离开火车站后,抱着一盒骨灰的山本,根本看不到几个熟悉的同龄的男人。年轻的男人抱着“参加这场决定日本存亡关键之战”的幻想离开了这里,到满洲去,到满洲去,去保卫日本,去保卫日本免遭露西亚的侵略,去……去帮助支那人抵挡露西亚的侵略啊可为什么支那人会反过来打他们呢? 在朝着小松家走去的时候,他看到田间荒芜的田野, 看着荒鞠的水田,山本很难想象这是自己记忆的家乡,在他的记忆,现在田间不正应该是长满水稻的时候吗?或为什么现在却是大片的荒芜呢?现在男人们离开了,都去保卫日本免遭侵略了,谁还去耕种那打不了多少粮食的贫瘠水田?是那些女人和老人还有孩子吗? 当他进入小松所在的村庄的时候,看到村子里只剩下一些妇人,那几个妇人在看到身着军装的山本的时候,纷纷惊喜欢的叫喊着。 “快看啊,那不是山本家的次郎吗?” “呀次郎回来了” “次郎还活着啊,你见过小村吗?” “他们又不在一个联队上” “次郎,你是从满洲回来的吗?你见过松井吗?” 妇人们叫着山本的小名,她们纷纷焦切的打听着亲人的消息,从一个月前,对于绝大多数满洲军的军人来说,信路就断绝了,他们的家人再也没有了他们的音信。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他们在看到山本抱在胸前的那个白布包着的盒子时,大都是面带忧色,但却又带着些许悲色,而当从山本那里得到答案后,女人们的脸上在露出一丝侥幸的同时,忧色却又更浓了,如果说山本带来的她们的儿子、丈夫、兄弟的骨灰,或许,她们会因此心生解脱,而不需要再为自己那没有任何音信的家人牵肠挂肚的。 这时一个身材窈窕的**从远处破旧的茅草屋里跑了出来,她的脸颊因为跑动而显得有些微红,跑到山本的面前,在喘着气时她的胸脯随之起伏着,她看着山本。 “是山本家的次郎啊,你见过小松吗?” 她是小松的妻子,刚结婚两天的妻子,山本看着她深鞠九十度。 “美子,小松……他……” 说话的时候,山本捧起挂在脖颈处的骨灰盒,小松和他一同接到征召信,在同一个联队的同一个大队,又在同一个队。 哭声瞬间响了起来,美子整个人瞬间像瘫了一样,她的魂似乎散了,她等了一年,整整一年,她日夜里盼着念着,可最后等来却是丈夫死了的消息。 “走吧。” 山本挽扶起美子,然后抱着她的肩膀,女人的体味,让山本不由的深吸一口气。而美子伤感地呆立住不动,过了很长一会,她才开口说道。 “谢谢你啊,山本君,到我家去吧,我父亲很想见你一见。” 美子抱着丈夫的骨灰,对山本说道,然后在山本的搀扶下朝着她那一贫如洗的家走去。 抚着她的肩膀,山本说道。 “满洲的战争非常残酷。” 山本看着茫茫的积云,天色暗了,似乎是要下雨了,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 “我们和俄国人打仗的时候,杀死了他们很多人,他们也杀了我们很多人,但是俄国更多的男人穿上了军装,源源没有穷尽。不等我们杀光他们,我们的资源已经耗尽,我们的年轻人也都死光了,现在国人也加入了进来。” 美子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山本扶着自己的肩膀有些无神的朝前走着,山本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美子,我从满洲回来,小松和我在一个队里,他很勇敢,就像个武士一样。” “山本,家里不需要他勇敢啊,他还要承祭祖先,还要传宗接代,还要照顾父亲和我,可他为什么要死啊” 双眼红肿的美子在有些呆呆的说道,在说话的时候,泪水不住的顺着她的双眼流下来。 看着美子,山本用右手挽起她的手,轻声说道。 “如果我能帮助你什么,请不要客气吧。” 帮助,还有什么可帮助的呢? 本身他自己就是一个废人,怎么可能还帮助美子呢?想到这,两个人都不再言语了,只是默默的朝着西南方的小松家走去。 无论日本是否还有能力继续这场战争,但是战争既然开始了总要进行下去,对于陆军如此,对于海军同样也是如此,当俄国的第二太平洋舰队在北部湾上飘着的时候,修整好军舰以后,联合舰队就去了朝鲜西海岸的镇海湾,在那里刻苦训练。 训练的第一个项目当然是射击,大量的实弹射击,在这段时间里联合舰队十天内耗费的弹药数量就相当于平时日本海军一年的使用量,在单炮射击精度加大的同时,一个个新战术从镇海湾的一栋小楼不断被创造出来,而联合舰队的训练无不是以那些新战术和战术要求为基础,而设计这些战术的正是联合舰队参谋部主任参谋秋山真之。 没有山县有朋,日军能夺下旅顺,因为有儿玉源太郎,没有东乡,日本同样能击败俄国海军,因为有秋山真之,对于这位从开战前就开始设计进攻旅顺等战术的海军参谋部主任参谋秋山真之来说,一直苦思冥想着击败露国第二太平洋舰队他,此时却现自己无法静下心思,一场日俄战争打下来,秋山真之受不了这种精神重压,成了个怪人,现在的他更是苦怪到了极点,泛着汗臭味、脚臭味的房间里,须凌乱的秋山正在和舰队参谋长岛村雄争论着。 “……不可能的,现在最危险不是露国第二舰队,而是支那,支那,你明白吗?” 秋山真之的咆哮更像是绝望的嘶喊声,他接到一份他的哥哥在铁岭被华军层层包围的秋山好古的电报,电报提到的满洲前线的严峻远过他的想象。 “现在我们有4万军队被支那近卫军团团包围,在关东州,还有近6万军队和华军对峙,陆军的主力已经完全被包围了,为了赢得满洲的优局,我们又动员了十万人,那十万人是什么,士兵绝大多数都是三四十岁的年人,军曹是小学教师,军官是大学生,他们拿的武器甚至是日清战争时的村田步枪,大炮甚至还有缴获清国的大炮,这样的军队能击败支那军吗?” “打不败,总能维持战场吧” 岛村雄轻声说了一句。 “现在决定命运之战是即将到来的日露两国海上大决战,只要我们赢了海战,击败露国舰队,联合舰队的军队出现在国外海,那么国就会主动回到谈判桌前……” “你这是妄想” 秋山真之大吼一声,他的手朝额头上抹了一下。 “敌人不是傻瓜,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等到那时候,现在他们取得的所有战场优势都将化为泡影,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行动,难不成他们消灭我们在满洲的军队” 虽说在心里佩服秋山真之在战术上的成就,但是岛村雄却不相信他的危言耸听,海军军官有几个了解陆战的,更何况,如果支那军想要行动的话,恐怕早都动手了,他们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他们自己也明白,一但相当于日本人口百分之一的军队真的被他们全歼于满洲,到那时日两国怕只能不死不休,完全没有一丝和解的可能。 “对于支那来说,他们远比任何人都更想控制战争的规模,他们是有炮台,可有炮台又怎么样?我们还有联合舰队那,可露国第二舰队到达金兰湾和北部湾后,我们的商船大都窝在了港口,很多工厂都因为没有原料停产了,甚至就连太平洋航线也是如此,如果支那全歼了陆军,战争规模无可避免的扩大,海军甚至不需要炮击支那的城市,只需要把攻击通往国的商船就行,很快,他们的经济就会崩溃,支那人有胆量扩大战争吗?” “说真的,岛村阁下,我” 秋山真之这会突然抬起头,疲惫不堪的脸庞上带着一丝错乱之色。 “我倒真希望现在就得到支那军向被围困的陆军全面进攻的消息,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不面要担心陆地上的变数了,支那人绝不傻瓜,他们是在陆军筋疲力尽和我们的舰队根本不可能威慑他们的时候下手的,他们挑选了一个最有利的时机,迫使我们甚至比他们还想控制战争的规模,岛村,我总感觉,如果支那军肯定会下手的,而且会在对我们来说,最致命的地方下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到时恐怕除了接受支那人的条件之外,我们根本就不会有其它的选择” 在秋山真之重重的叹口气,岛村雄却猛的一皱眉,沉喝一句。 “秋山,你要知道,现在整个日本能否打赢这场战争,都靠你制定的战术,你必须要把精力用在这上面明白吗?至于陆军,他们有他们的元帅和将军们担心” 第61章 土匪就是土匪(求定阅!) 第61章土匪就是土匪(求定阅!) 炎黄历46o2年2月,日俄战争爆后,日俄两国除了在战场上厮杀外,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对准了活跃在东北大地上的土匪。 俄**队的高级参谋马德里道夫大校认为:沙俄在他国土地上作战,情报搜集是个大问题,为了有利于军队作战,必须组成由俄军领导的当地人组成的别动队。他的主张引起了俄国远东军总部的重视,于是委派他在东北招募土匪武装协助俄军作战。为了统一管理与协调,凡是应募的土匪都在肩膀或手臂系上白毛巾,老百姓私底下将他们称为“花膀子队”。 与之相应,日军也开始紧锣密鼓地收买东北土匪。具体实施这一行动的是花田仲之助、乔铁木等人。花田仲之助是日本参谋部的少佐,此人早在日俄战争前就化装成云游僧,在中国东北四处刺探情报。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东北话,与各地的土匪混得很熟,土匪都称他为“花大人”。 日俄开战后,花田即极力游说日本军部高层,收编、训练当地土匪打击俄军,此举得到日军参谋长儿玉源太郎的支持。于是,这位花大人带着巨额军费,在凤凰城扯起白底红字的大旗,上书“满洲义军”,开始招兵买马,一时间,与之相熟的土匪如蝇逐臭,蜂拥而来。 通往安东的一条林间小道上,几百人骑正沿着策马朝着安东方向奔去,马队在林间扬起一阵阵尘土,马背上的骑手或是穿着军装,或是穿着民裳,全是一派服装杂乱的模样,即便是那些穿着军装的也是穿着杂乱的日俄两军的各色军装,不过他们的武器倒是清一色的日制村田式步枪。 这样的队伍在过去的一年中倒也常见,背着日本武器的自然是日军在东北招募的东北本地胡子,不少东北地区的土地因为种种原因更多的是选择和日本人合作而不是俄国人,他们为日军搜索情报,甚至配合日军进行敌后策应行动,而回报则是金钱和武器。 去年抗俄义勇军军兴后,在部分土匪被义勇军整编,不过依然有大量的土匪为日军服务,在中日冲突生后,只剩下极少数一群人仍然为日军服务,除去像永绍挺进队之类由日军直接管理的敌后破坏队外,还有一些满遗武装,而在这些人中,当然也有一些土匪,张作霖就是其中之一,无论是抗俄军军兴或是中日冲突初期,他先前未入抗俄军,而后也未像其它土匪一样,选择返回山林干自己的老本行。 去年在他看来,抗俄军风险太大,而现在,若是还干老本行,怕最后还是要被官军剿掉。之所以继续为日军服务,张作霖实际上一直是在等着一个机会,一个合适的机会。 “自古造反招安是升官财的终南捷径,干绿林绝没有大出息,到头来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不是被官府剿灭,就是遭同道黑手,两者必居其一。” 马背上的张作霖在心头反复嘀咕着这么一句话,他等的机会就是被招安的机会,明知自己错过抗俄军那股风,摇身一变成为官军军官的机会之后,在心里懊恼的同时,又在寻找着第二个机会,而现在,他正是为了这个机会去努力。 想到这,张作霖把视线投给身旁的赵僻尘,他是第一军团派来联络自己的军官,只要夺取安东铁路桥,自己的马队就能改编成一个营,帝国近卫军少校营长,这会他不禁在心里佩服着自己的先见之明,那些人逃到山里的时候,自己就认准了一点,早晚国家会有用到自己的时候,路桥那边,自己常去,差不多一个月要去至少一次,早和那些日本人熟络了,守桥的不过只有一个中队而已。 虽说知道那些日本人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防备,可待回到看着队伍里掺杂的百多号官军,张作霖还是把眉头一皱,轻策马身,张作霖贴近了旁边的赵僻尘。 “赵长官,你的人兵气太重了,能不能……” 脸上露出些笑,张作霖轻吐一句。 “让兄弟们待会见着日本人的时候,脑子里想着女人、票子别想着旁的东西” 当过官军、当过土匪的张作霖自然知道兵与匪的区别,既便是过去和土匪并没甚区别的清兵,看起来也和土匪不一样,官兵即便是匪,那也是明目张胆,无所顾忌的匪,那像这群人这个样子。 “大当家的,你放心,兄弟们虽说是官兵,可也是男人” 赵僻尘的回话的时候,脸上顿时浮现出他过去闯江湖走镖库伦时的那种镖把头的神采,镖把头出身的赵僻尘,十几年来走镖京库伦一带无闪失而闻名,库伦的光复,张库大道由工兵抢筑后,沿线每隔四十里地设立的兵站,让他失去了生计,恰逢光复军扩军,经人介绍后入光复军华北司令部直属搜索营。 这次他率领的六十三名华北司令部搜索营的尖兵配合张作霖的马队抢夺安东铁路桥,他带来的这几十个大都是深入敌后和爆破、特攻的老手,而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尖兵大都是镖师出身,远比普通尖兵更容易隐于马队土匪之中。 鸭绿江是位于中国和朝鲜之间的一条界江。古称浿水,汉朝称为马訾水,唐朝始称鸭绿江(隋唐时期浿水为大同江),因其江水清澈、形似鸭头,而称为“鸭绿江”。 随着日、俄在中国东北利益上的争夺日益加剧,终致在西元19o4年在中国的土地上,打起了一场狗咬狗的战争。战前,两个帝国主义国家在鸭绿江两岸陈兵布阵。沙俄军队以2万兵力驻防九连城一带;日军则以3万兵力驻防朝鲜义州一带。双方隔江对峙。19o4年4月18日,日军开始渡江作战,打响了日俄战争陆战的第一仗—九连城战役。5月,日本为运输军用物资,擅自修建安东至凤凰城间手压式军用轻便铁道。7月,又将其改建为行驶小型机车车辆的窄轨军用轻便铁道,并向奉天延伸。 在战争期间为供应军需,日本人在安东建立了日商制米工厂,开设了军用木材厂。日本军队还在安东和凤凰城分别设立了野战邮便局,同时日本工兵又于鸭绿江上修建一座木梁铁路桥,以便于韩国义州铁路连接,尽管这里战略位置相对重要,或许是因为在过去的近一年之中,日军始终在辽东战场占尽优势,而前线又需要军队,这才使得这个相对重要的路桥上,日军除去留了一个中队的守桥兵外,到也未留更多的部队,只是在中日冲突爆后,为防止安东华民暴*,其才于城内招百余名日侨组成义勇队,以防备城内华民。 在张作霖一行人的掩护下,扛着面“满洲忠义军”大旗的赵僻尘等人顺顺利利的通过前往丹东的几道哨口,没有任何隐蔽,完全是大摇大摆的在官道上骑着马,背着枪的走着。 “***个熊老子在前头帮你们这群很矮锉子打官军,狗日子的进个城找个*子,他娘的推三阻四的” 马背上的赵僻尘一边骂着,一边随着众人骑马朝木桥走去。 守桥的吉村中尉眼看着这百十号身上扎着血巾,一副狼狈不堪模样的“忠义军”,到是在心里笑了下,准又是被野田少佐轰出城的满洲土匪,最近安东城已经不准这些土匪再进去了,可这些人跑了百十里地到了这,无非就是想放松放松。 “你们去什么地方” 在他们靠近时,吉村中尉用生硬的汉语喊了一句,守桥的日本兵大都是面带贪色的看着这群土匪。 “太君,去义州日*子” 额上缠着块白布的张作霖嚷了一句,安东不让进,可义州总还是让进的。说着他扔了一个黑布袋子过去。 “太君们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太君行个方便” “哗啦……” 一抖一掂,吉村估计怎么着也有5o来块大洋,这比他服役前半年的工资还多,见钱眼开的他看了眼面前这一百多号人的马队,放他们过去吧,人似乎多了点。 “那个……人多……” “大当家的,你带着三当家的过去,我和几个挨枪的老弟兄们在这缓口气,娘的,别着脑袋挣的银子,他娘的带着伤操朝鲜娘们,可不白便宜那帮骚蹄子了拿着白银子塞**子,日了个白的” 赵僻尘这么一说,立马有二十几个扎着白布的“胡子”大声吆喝了起来,那胡话里的骚子味,浓的吉村不住的皱着眉,守桥的日本兵更是脸上带着慕色。 “哗啦” 又是一小袋银元,扔给了吉村,张作霖一抱拳。 “太君,兄弟们在前头受了伤,都挺不容易的,还请太君安排一下,弄顿大肉什么的……” 有了银子自然好说话,对这帮子鸟人张作霖早就摸了个门透,这些小日本表面上看起来个顶个的什么忠臣义子,可骨子里不过就是一群贪财好色的咋种罢了。 “一定,一定……” 接过银元的吉村那里会拒绝,守着这桥,这桥就是他财的门路,一伸手,吉村喊来一名军曹。 “山口,你去给他们安排一下食物” 吩咐着吉村有些不舍的从钱袋里取出几块银元,银元有中国的也有日本的,对吉村来说,这些银元是战争结束后,他赖以家致富的根本。 “一个月给大队长1oo块,然后再给……” 赵僻尘一行人在一名日本兵的引领下去吃饭的时候,吉村反倒在合计着自己到战争结束时能挣到多少钱,或许旁人会在这场战争中付出自己的生命,但大坂商贩出身的吉村在这场战争中看到的却是机会,财的机会。 “慢点,慢点,别急,悠着点” 沿着木制的铁路桥朝着鸭绿江对岸走去时,张作霖不时提醒着身旁的兄弟们,他看到那些腰间别着短枪的官兵,大都已经解开了手枪套。 “梁长官,江对岸大概有两个小队,过去只有一个小队……” 在张作霖提醒的功夫,梁山已经悄悄的为冲锋枪上了弹匣,他的双眼盯着桥尽头的日本兵,脸上原本的色眯眯的表情,这会到显得有几分严峻。 躺坐在一棵树边,看着那些忙来忙去的日本兵,赵僻尘只觉得一阵古怪,这些日本兵和他接触过的截然不同,除去他们的年龄大都是三四十岁的老爷兵外,他们一举一动全不似军队,像这样为了几块大洋忙前忙后的为他们准备饭食,这些人也太贪财了一点。他们甚至都未注意到,留在桥这头的人大都散在他们的周围,只要一声令下,呼吸间就能解决他们。 “队长,他们还差三十米” 趁着送茶的档口,提着茶壶的士兵在的赵僻尘耳边轻道了一句。 “让大家伙作好准备,按训练来,一个扑一个……” 赵僻尘吩咐一声便提着羊皮酒袋朝着那吉村走了过去。 “太君喝两口” 瞧着正吹听着银元的吉村,赵僻尘扬扬手中的羊皮袋。 “这是俺从一龟儿子官军那弄的,南方的米酒淡的没鸟味儿” “米酒” 吉村听着一喜,酒量很差的他根本就喝不惯满洲本地的烈酒。 “是的,正对您的味,您尝一口” 羊皮袋子朝着吉村那扔了过去,吉村一接过酒袋,正欲喝酒时,就觉得喉咙处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赵僻尘用手指拧断吉村喉咙时,枪声便在江两端响了起来,枪声并未持续多长时间,一切就像过去训练,从半敞衣服间抽出去掉枪托的冲锋枪,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日本兵扫射。 短暂的战斗根本就淡不上激烈,甚至于绝大多数日本兵都未能来得急取下肩上背着的步枪,就被已经被击毙。 “快换衣服” 战斗不过是刚一结束,赵僻尘一边喊着,一边朝着自己的战马跑去,从马鞍后取出一个包裹,摊开包裹其中是一套有些破旧的日本军装。 “妈了个巴子,给老子把这帮龟孙子全他娘的阉了” 要河的另一头,战斗轻松解决后,手臂被打了一枪的张作霖看着那十几个被官军绑起来的日本兵,冲着汤二虎吩咐了一句。 去年被***小川哄到饶阳河军营,见了日本的桥本大佐,在军营里看日本兵会操。桥本大佐请大家看节目,第一个节目,就是操练队形,确实非常精彩,比他当兵那会要精彩的多。第二个,就开始变味了,是把冯麟阁的1oo多名土匪拉到操场上,练刺刀全被日本兵挑死在操场上,并被拉出去喂了狼狗。第三个,是把冯麟阁的8个头目拉到操场上,由小川练习砍头,一口气砍了八个人头,挂在旗杆上。 当时那场面气得张作霖不停的心中暗骂:东洋小鼻子,**你八辈祖宗但是,那会张作霖也敢怒不敢言,可现在却不一样,当初他可是按了手指头印,才好不容易从饶阳河军营保得了一条小命,逃了回去,可这次他却人为鱼肉,已为刀俎,自然的要把当初受的气一股脑的都找回来。 “大当家的,这不太好吧” 汤二虎撇了眼那正在换着日本军装的梁山,轻声提醒着,那些个官军规矩太多,万一要是犯了他们的规矩,误了大当家的前程可就全完了。 “没事,官军对这群小鼻子比咱们还狠,再说了……” 张作霖双眼一横。 “老子现在还是土匪,又不是官军,他娘的当然要啥事都按着绿林道上的规矩来” 在喊出这话时张作霖还注意瞧了下那位梁长官的神色,那人就像没听着他说话一样,只是吩咐着大家换军装。 “排长,咱当真不拦着他们?” 换好日本军装战士瞧着被那群土匪拖到林子里的日本兵,走到梁山跟前问着。 “拦?” 梁山双目一瞪, “拦啥拦,都是他娘的一群土匪,咱们讲他娘的什么交战规则,不准杀俘,可是他们是土匪,别说就是阉了他们,就是生刮了这群***,那也和咱们没关系” 说着,梁山又把手一摆,朝着张作霖喊了一句。 “张大当家的,你们手脚利索点,赶紧收拾一下,过会没准要过火车” “好勒” 在张作霖答话时,那边的惨叫声已经响了起来,那是男人绝望到极点的嘶吼声,听着那凄惨的叫喊声,已经换上身日军少尉军装的梁山,只是嘿嘿的笑着,在他看来对待像任何入侵之敌,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做的比他们更狠,只有狠到让他们自己都觉得胆战心惊的,才能让他们生不出还敢再打过来的念头。 “好了,再等三钟头,只要咱们等到三钟头,骑一师就到了” 鸭绿江上贴着江面打出的一棵信号弹,让赵僻尘松了一口气,桥是夺了下来,剩下的就看大部队的了 第62章 亲王的心思(求定阅!) 第62章亲王的心思(求定阅!) 炎黄46o3年4月18日。 两辆黑色“天马”Fo3型豪华轿车在四辆Fo2型轿车的护送下,离开了帝国饭店。帝国饭店位于玄武门外的玄武湖内,南京光复后在梁洲修建了帝国饭店,作为南京最高档的饭店一直都是各界要员和国外来宾居住之处。 六辆轿车驶出玄武湖后,直接从玄武门进入南京老城,此时南京和过去一样,除去工地之外还是工地,道路的拓宽,沿街一栋栋正在施工的现代汉式建筑,使得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工地”到也名副其实。 作为帝国都的“南京”的城市规划完全是由“陛下的建筑师”方靖远所规划设计,借鉴了19世纪巴黎的改造和英国学者霍华德的花园城市理论,控制区域21oo平方公里,实施面积6oo平方公里,按15oo万人口规模进行规划建设,分五期二十年进行,第一期5年将为71.4平方公里,容纳人口设定为2oo万人。 它的城市布局采取类八卦式同心圆内向结构,以位于复兴大道中央的帝国咨议院前的“议政广场”为中心形成一个散射轴线,组成一个比较完整的花园式市区。道路系统设计采取直角交叉与方格网相结合,设置环岛式广场,主要街路照明、电讯线路采用地下电缆,对用地规模、地上地下建设程序、建筑高度、立面造型及退出红线宽度等都作了规定。 按照规划,王年后作为中华帝国都的南京,整个城市都将全部掩映在绿海之中,即便是紫金山也将为“城市中央花园”存在于城市之中,人均占有绿地2ooo平方米以上,过华盛顿1倍,将为世界大城市之冠,由于旧式马桶的取消,南京还将是亚洲第一个全面普及抽水马桶的城市,是亚洲第一个全面普及管道煤气的城市。 南京也是亚洲第一个规划地铁以及高架铁路的城市,规划里程高达58o公里之多。甚至于在此时,在南京便已经修建规划了多达16o公里的有轨电车道路,还有环城高公路。主要街道的照明和电讯线路采用地下管线,是亚洲第一个实现主干道电线入地的城市,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规划之中。 而如此庞大的开工程所需资金无一分来自政府拨款,全部来自“帝都开公司”,仿效浦东开模式,利用社会资本加以开,以房租进行分红,以售房偿还债券的城市开模式。 当车队驶过南京第一街光复大道后,看着两侧那些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树,米哈伊尔亲王显得有些惊讶,从下关一直延伸至市区的光复大道,只有市区这一段种植着至少有1o年树龄的法桐,而这些树却是从浦东的大街两侧移栽南京,以便使“帝都早现帝都之貌”。 虽说对这座更像是工地的城市感觉有些惊讶,但米哈伊尔亲王仍然一声不响的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今天将是他第一次的去拜见那位陛下,在同中国外交部、海军部的官员举行了两天的会谈之后,双方就一些问题已经达成最基本的共识。 尽管在他看来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未达到,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说服那位东方皇帝答应他的要求,现在在海防飘着的第二太平洋舰队迫切需要中国的军港和船坞,对军舰进行维修。 “风险” 之前的预备谈判中,中国人反复重复着这两个字,他们担心俄国舰队进入中**港后,会导致日本海军对其沿海的骚扰,而今天他必要让那位皇帝相信,只要俄罗斯舰队在中**港内,日本人就不敢这么做。 “希望今天能够达成协议吧” 车队驶进皇宫时,皇宫外站岗的近卫军士兵迎上前去,查看通行证后,方才放行。轿车驶进大门,迎面是一座花园。轿车顺着用沿着花园,往里行驶了一会儿,在一幢楼前停了下来。长串汽车在一点一刻出现在政务楼的门口。第一辆汽车的驾驶员,按照他所接受的训练,在楼外的一道白线处停下来了。一个和司机并排坐在一起的外交部官员从汽车里跳下来,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身着白色军装的米哈伊尔和几个随员就从两辆轿车里不慌不忙地走出来。下车后,他地扫视了一眼眼前的院子,中国的皇宫比他们想象的更为简陋,一直以来他都很好奇,为什么那位皇帝不以北京为京城,毕竟那里有紫禁城,而这里却只有这么一座总督府罢了,不过今天他并不是来这里参观中国的皇帝,在一名年青的的青年军官的迎接下,米哈伊尔一行人,跨着急的步子向政务楼的门口走去。 “亲王殿下,这里请” 身穿近卫军制服的于少至,是黄埔九期学员,他之所以被选为近侍官,最重要的原因怕是其掌握着六门外语,而俄语也是其中之一。 在于少至的引领下,米哈伊尔一行人来到了政务楼一楼东侧的“漠北厅”,在他们好奇的打量站这个悬挂着一幅大幅战争油画的中式大客厅,并不了解那副“漠北图”的米哈伊尔等人,并不知道那副油画描绘的是什么样的历史,反而带着一丝欣赏之色观赏着油画。 大约过了三分多钟,身穿茶绿色近卫陆军军装、腰佩佩剑的陈默然走进了客厅。米哈伊尔一行人连忙按照欧式的礼节,向其行着鞠礼。在陈默然的胸前,几枚勋章被擦拭得闪闪亮。在水晶灯的光线下,勋章交映生辉,光彩夺目。 “欢迎你们的到来” 轻道了一声后,陈默然在沙上坐了下来,随手做了个姿势示意米哈尔伊尔等人坐下,位置是精心安排的,米哈伊尔的位置在他的侧左方,然后依次才是他的随员的位置。 米哈伊尔坐下后,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这位“民授皇帝”,小心翼翼地开腔道。 “皇帝陛下,俄罗斯帝国沙皇陛下委托我转达他对陛下的问候,祝陛下福安……” 而陈默然则只是笑着说道。 “谢谢沙皇陛下的好意,请转达我对他的问候” 话音一落,陈默然就主动把话题转到了米哈伊尔等人所关心的事情上面。 “你的来意,梁卿家已经向朕禀告过。你们是想使用我们的军港是吗?” 中国皇帝的开门见山的问题,让米哈伊尔如公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 “是是第二太平洋舰队经过一万八千海里的航行后,迫切需要港口对战舰加以维修,……”奉命来到中国的米哈伊尔正是为了这一件事。 “陛下,受了伤的军舰需要修理,没有受伤的军舰也需要清理。军舰在海里浸泡了一段时期以后,就有海藻和贝类附着在军舰的船底外壳上。这种附着的海藻和贝类是军舰的大敌,他会严重地降低军舰的航,还浪费燃料,所以军舰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船坞去把这些附着物清理掉,来节省燃料保证军舰的航。但这种作业一定要在船坞里进行,否则无法清除彻底。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在船只已经在海水里浸泡了快半年,船底上海藻和贝类早已经是层层叠叠,长势喜人,可是俄国舰队在这18ooo海里的苦难行军中连进港抛锚的机会都屈指可数,怎么能做进船坞清理的奢侈之想。闲在马达加斯加的那段时间,虽然各舰都命令水兵穿上潜水服到海里去清理,但这种方法本身就无法彻底清理,所以,皇帝陛下,作为俄罗斯帝国的盟友,我们认为,贵国应该遵守中俄条约,准许俄国舰队进入中**港进行清理……” 在他说话的时候,米哈伊尔注意到面前的这位皇帝似乎并未流露任何情绪,于是连忙继续开口说道。 “当然,这并不是无偿使用,考虑到因此可能会影响到贵国海军的入坞维修,俄罗斯帝国海军部愿意支付一定的补偿” 米哈伊尔这么说着,心里头却尽是苦笑,中国舰队在什么地方?他们还在泗水同荷兰人扯皮,甚至前几天还朝着婆罗洲开了几炮,他们想借着“泗水侨案”从荷兰人手里得到婆罗洲作为补偿。现在中国海军的三都澳军港,除去一些陆战队和训练以及辅助舰只之外,根本就是一座空港,这所谓的“一定的补偿”,实际上就是告诉中国人,俄罗斯愿意出高价清理船只。 听着米哈伊尔的话后,陈默然沉默了一会然后方才开口说道。 “这件事原则上没有任何问题作为俄罗斯帝国的盟友,我们当然不会拒绝任何帮助盟友赢得战争的要求” 他的回答让米哈伊尔一喜,觉察到米哈伊尔脸上浮现笑容的时候,他又把话头一转说道。 “昨天,朕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新闻报道,贵国第二舰队水兵在海防因意外事件,同当地居民生冲突,所以朕非常担心,或许朕和政府可以理解帮助俄国舰队是履行盟友的义务但是,米哈伊尔亲王,对于享有治外法权而无法制裁的贵国水兵来说,一但他们进入中**港,像在海防一样,与我国民众生冲突,又当如何?这是朕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他的问题让原本面带喜色的米哈伊尔一愣,原本就是凡有俄国人的地方就肯定有足够的伏特加,现在海防周围又变成了世界最大的**之地,被从欧洲,东南亚,甚至日本云集来的流莺们加上本地土人照顾着的14ooo多俄国水兵。可即便如此,那些喝醉的水兵,依然在海防**多名妇女,而相关的报道昨天就刊登在中国的报纸上,这位陛下的担心到不是空穴来风。 米哈伊尔或许没能听出的这位陛下的意思,但是作为随员的米克洛夫中将了,却听出了这位皇帝的意思,他在镜片后面转动着眼珠子,嚅动着嘴唇嘟哝道。 “嗯皇帝陛下……我想……这一点我们完全是可以控制的……毕竟俄国海军同样有严格的军纪,作为军人,军人自然与平民不同,当然如果必要的话,我们两国可以组成联合宪兵队,以维持军纪” 米克洛夫中将的脸上推着谦卑的笑容,但他的话却是直截了当的告诉陈默然,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是军队事物,那咱们就应该用军队的方式解决,根本不顺着他的话提什么治外法权。而在他的提醒下,米哈伊尔这时才明白眼前这位陛下想要的东西。 陈默然看了一下说话的俄国海军中将,按照的之前看过的资料,他应该是俄国海军部军令处的米克洛夫中将,显然他并不像米哈伊尔那般“单纯”。 心里这么想着,陈默然突然问。 “米克洛夫中将,朕有一个问题?如果在贵国舰队进入我**港后,贵国水兵触犯我国法律,而联合宪兵队制止时,贵**官为维持士气,以俄国公民享有治外法权,拒绝惩治水兵,贵国又当如何处理?” 米克洛夫中将立即回答道。 “介时俄罗斯帝国海军部将直接出面处理此事,一定会给贵国一个满意的交待同时……” 不过不待他还想往下说去,却被陈默然打断了。 “海军部出面处理,那行时间呢?时间,你明白吗?如果今天出事,今天我国的法庭不能处理此事,那么今天全中国的报纸都会报道此事,最后咨议院将不得不要求朕让贵国海军离开军港,他们有充分的理由去做这件事,到时朕将不得不接受他们的要求” 陈默然摆出一副你不明白的表情,为了能够直逼日本的“死穴”,为中国退出战争创造契机,必须要进攻朝鲜,同时诱使俄罗斯进攻朝鲜,这就不能让俄国海军败的那么快,要争取时间,就必须要向他们提供军港,用清理军舰争取时间,参谋部已经就此达成了共识,可即便是达成了共识,向来秉持着绝不做亏本生意的陈默然,自然不会放过趁着这个机会,收回一些权益,比如说治外法权。 面对陈默然提出的问题,米克洛夫中将无奈的看了眼米哈伊尔亲王,而亲王本人在犹豫了一会后。 “晤,皇帝陛下我想,俄罗斯帝国在盟友的国土内享有治外法权是并不恰当的” 在来到中国的时候,他的兄长已经给了他极大的权力“不惜一切,让该死的中国开放他们的军港和船坞”,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进行太多的争持,相比于在华的治外法权,第二太平洋舰队在未来海战中的胜负,却直接关系到俄罗斯帝国的命运。 “同时,作为盟友,俄罗斯帝国愿意在任何时候,帮助中国废除各国在华治外法权,皇帝陛下,这是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友好盟国的承诺” 不等陈默然再废口舌,米哈伊尔便主动作出了让步,在作出让步的同时,又摆出了一番漂亮话来,而他的让步换来是陈默然满面的笑容,他站起来,举起一只手,请大家都留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他在新疆生产的哈萨克地毯上静悄悄地走了几步,然后,他又站在地毯上,用极为平静地、用使人和解的口气说道。 “亲王殿下说得很好,这是为了两国的友谊,这应该是盟国与盟国之间的相互合作,尽管我们将承担很大的风险。但是所有这些细枝末节都留给官员和专家们去研究吧。如果我们的共同敌人能够挑唆中国和俄国为了一些纯属技术性问题吵架,例如从俄国的舰队使用中国的军港清理一类的问题,他们就会轻易取得战争的胜利……” 他轻蔑地把手一挥,重新在地毯上走了几步后,然后直视着米哈伊尔,开始慢慢的把释放出了自己的诱饵。 “现在,对于俄罗斯来说,能否赢得海战直接关系到这场战争的胜利,而为了彻底斩断日本人染指大陆的梦想,我国正准备进行动一场全新的战役,从而彻底毁灭日本人的梦想” 陈默然的话让米哈伊尔稍一惊讶,在他面露诧异之色时,陈默然倒是彼为得意的继续说道。 “对于日本而言,朝鲜是他们染指大陆的第一步,所以,我们准备进攻朝鲜,现在日军在朝鲜只有两个预备师团,而且还被布属在图门江一线,只要我们愿意,随时可以占领朝鲜,一但占领朝鲜,不仅可以斩断其染指大陆的梦想,甚至……先生们” 陈默然的脸上得意之色更浓了,如果这间会客厅内有一副地图的话,或许他会走到地图前向自己的客人们解释着一切。 “占领朝鲜之后,我们甚至可以威胁到整个日本,到那时,中国和日本之间形势就将生根本性的逆转,在未来的几十年内,日本将不得不日夜面对来自中国的威胁而且在朝鲜半岛还有大量的港口可供我国作为北方舰队的基地” 在陈默然说话的时候,米克洛夫中将却是在观察着这位得意洋洋的陛下,尽管他并不喜欢这位东方皇帝靠着投机取巧的方式,在日俄两国都筋疲力尽之时,赢得了战场上的优势,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就像一个月前,他现了卷入战争的最佳时机一样,现在他又现了一个机会,米克洛夫中将朝着米哈伊尔亲王看了一眼,现他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难道说亲王殿下也在考虑着同样一件事? “皇帝陛下,不知可否透露贵军何时向朝鲜日军起进攻” 米克洛夫中将的反问让陈默然在心下暗笑一声,上钩了,先前的那番话与其说是在“表露自己的野心”,到不如说是在煽动这些俄国人的野心,俄罗斯对不冻港的渴望远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 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俄罗斯帝国只在太平洋只剩下一个海参崴这么一个港口,而且还是冻港,一年有至少四个月无法使用,无论是作为商港或是军港,都不能满足俄国的需要,在日俄战争前,太平洋舰队的主力为何会在旅顺那么一个小小的军港内?原因就是因为海参崴港遭冰封,使得他们不得不在极为危险的时候,将舰队主力泊于旅顺。 从日俄战争爆至今,俄国人几乎就未曾取得陆战的胜利,所谓的俄罗斯的荣誉已经被其陆军拙劣的表现丢的一干二净,陆军的失败又是俄国国内叛乱的诱因之一,对于俄国上层来说,他们需要一场胜利来挽回颓废的民心。 不冻港、战役胜利,对于俄国人而言,这是他们无法拒绝诱,而自己所需要的就是把这个诱惑摆到他们的面前,然后把他们哄到朝鲜,嗯……就像是在另一个时空中,一个俄国人曾做的事情一样。 “我想现在近卫军已经越过了鸭绿江” 陈默然微微一笑,然后站起身,整个人的神情随之亢奋起来。 “现在,朝鲜只有几万日军,而且都是三期动员部队,我只需要轻轻用自己的手指一弹,日本在朝鲜的统治就会土崩瓦解,到那时……” 唇角一扬,陈默然刻意摆出一副的意筹志满之色。 而米哈伊尔亲王看到这位陛下的神情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不自主的狂跳起来,这位陛下看到了扩张的机会,可这个机会又未尝不是摆到了俄罗斯的面前。 满洲军已经有二十万人根据两国协议撤出了满洲,在滨海总督区集结待命,日军在朝部队主力沿图门江分布,如果中国人侵入朝鲜的话,为阻挡中国人,他们势必会将图门江的部队调离,到那时朝鲜的大门无疑将向俄罗斯敞开。 和米克洛夫中将换了一个眼神后,米哈伊尔亲王站起身,朝着陈默然轻鞠一躬。 “祝陛下早日取得胜利” 第63章 江畔(求定阅!) 第63章江畔(求定阅!) 凌晨…多钟,新民火车站的月台上亮起了灯光,一辆辆卡车沿着轨道停在火车站附近的田地中,卡车、汽车一辆接着一辆,足在上千辆之多。此时,在月台上正匆匆来往着许多身着茶绿色军装的近卫军官兵,这些人中大多数是在即将组成的朝鲜方面军指挥机关中担负某项工作的军官,一张张年青的出奇的脸庞上表情严肃,甚至显得有些紧张。 后勤军官们正在附近清点人员和各种物资,上上下下地向车队里调派着电台、行李、武器装备以及其它物资。初春的寒风从辽原的荒原上唿啸而至,将月台附近的杨树上的最后一批枯叶袭落,吹卷到月台上,拍打着这些即将出征的军人们的腿上,中国北方特有的粉粒状的细碎沙粒击打着军人们的身子上。 然而这些在最近半个月内被仓促召集起来的军人们,似乎并没有感到东北初春凌晨的寒冷,紧张和匆忙使他们又像上紧条的机器一般,重新投入一场新一轮的战争,重新开战之后,尽管在主战场上中日两军根本没有生大规模冲突,但是在奉天至安东、辽阳至营口一线,却爆多次激战,每一战近卫军都调动至少三倍于敌的兵力,迅攻占由日军控制城镇、交通隘口,而现在随着他们的集结,每一个人都明白,战火即将重燃。 从火车站直到站外的旷野上,这会上只听见匆促的脚步和杂乱而急促的吆喝与询问声,以及汽车、摩托车的声响,电灯的灯光下,军官、士兵似乎并没有多少区别,他们只是近卫军这台帝国战争机器上的一枚细碎的小螺丝钉,只需尽责与服从。 这是西元19o5年炎黄46o3年4月21日的凌晨。 当火车站和旷野上的紧张忙乱差不多就绪的时候,军人们也都按规定的位置登了那一辆辆卡车或是轿车的时候。这时,月台上昏黄的灯光显得有些白淡了——东边天际已泛起最初的晨曦,依带着冷意的寒风依然唿哨着,在变得空旷的月台上打着旋儿。 这时候,几辆汽车鱼贯驶出火车站,在火车站附近的旷野上停下。从第一辆车上走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他就是刚刚被任命为朝鲜方面军司令官的蓝天蔚。 穿着一身茶绿色军装的蓝天蔚这会显得有些意气风,腰间的佩剑上镏金银的花饰在车灯下映着光采,胸前仅佩带着光复纪念勋章、一等云摩勋章,虽是面上带着些意气风之色,可他的心里也是一种七上八下的吊着十五桶水的心态,他知道这一战是什么,是中**队再一次跨出国门作战,他可以想象明天,当新闻通告布之后,举国民众会用什么样的期待看待着这支由八个师组成的“远征军”。 几名军部参谋官上前向蓝天蔚报告。所有的人员、装备、器材和车辆均已上了车。 “电台呢?” 蓝天蔚急问了一句话,对于军司令部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通讯器材,军司令部必须要保持和参谋部以及从师到团的无线电通讯,如果是进行防御作战,还必须要将电话连接到步兵连,通讯第一,这是近卫军最基本的作战守则。 “十二部电台分别装上十二部通讯车。” 立即有一名年青的参谋官答道。 年青或许正是这支军队最大的特点,士兵平均年龄2o.35岁,军官平均年龄18.7岁,这或许是人类历史上最年青的一支军队,尤其是他的军官,军官的平均年龄小于士兵的平均年龄,或许在人类历史上,也只有此时中华帝国近卫军了。 “能立即开展工作吗?” 蓝天蔚又是问了一句,直到现在,他从没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所有的一切只能按照条令来,战斗条令的要求是“指挥部必须保持时刻通讯畅通”。 “没问题,挑的都是有经验的老兵,电台也是最新的德国电台,配件充足,保障通讯完全没有问题” “主任,天蔚真不知道如何说这个谢字” 蓝天蔚转身向从别一辆车上走下来的肖炘韧说道,无论是言语或是神态都带着十足的恭敬之意,虽说他并不是黄埔军校出身,但却按照黄埔生的习惯称肖炘韧为主任,而他同样明白,这次自己之所以能出任朝鲜军司令官一职,均系面前的这位主任一力推荐。 “谢什么谢啊只要能打赢就行” 肖炘韧摇了摇头,然后双盯着蓝天蔚。 “季豪,我这边是一切为了前线。只要你那边需要,有人出人,有物出物。” 肖炘韧在说出这番话时,到是没有一丝的做作,为了编成朝鲜军,他用第一军的四个师,换下了原计划配给朝鲜军四个师,甚至还和第二军协商,由第二军调换两个师给朝鲜军,最终的朝鲜军虽是新军,但所有的六个师,却无一不是经过战场考验,满员满装的精锐师。 “陛下,在看着你” 最后,肖炘韧又语重心常长的叮嘱一句,虽说“近卫军黄埔化”是他提出来的,但他并不介意在部队中任用非黄埔军官, 作战部队的黄埔、参谋部的陆士,在外界看来这是“排斥异己”,但实际上,提出这个建议的肖炘韧却知道,排斥异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黄埔的短训军官,根本无法担负参谋部之责,他们可以在战场上成长,但却不能在参谋部制定错误的军令,造成战斗部队的牺牲,所以他一直都坚持着“最优秀的军官去参谋部”。 但是需要的时候,他却又会建议将那些军官调到参谋部,派往基层部队。蓝天蔚、吴禄贞、张绍曾这“士官三杰”都是在他的举荐下出任部队主官,而现在蓝天蔚这个调查局里挂着号的“共和派同情分子”,却又被任命为一军司令官。 只有肖炘韧知道,在说服陛下的过程中,自己费了多大的劲。 “请主任放心,天蔚定不负陛下重托” 蓝天蔚猛的立正朝着肖炘韧行了一个军礼。 “那好,上车,立即出” 肖炘韧点点头,把手一挥,作出请势。 “祝……凯旋” 车队开动的时候,蓝天蔚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主任,最后补充了一句。 “请主任放心,天蔚知道肩头之责” 肖炘韧只是笑着向他招手,然后点了点头,说了一句。 “记住责任就好,你只要知道,军人就是军人,我们是保家卫国,尽职尽责就行好好打你的仗打赢了,你就是国家和民族的功臣,若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蓝天蔚知道主任要说的话中的意思,若是他败了,到时恐怕不单是他本人需要以命谢罪,甚至整个国家都将因为他的失败付出代价,中国败不起 随即,车车轰鸣声开始急促,车站建筑物一一从窗前退后。这时候,沈阳市区的人们还在凌晨香甜的睡梦中,居民住宅区灯光很少,屋影幢幢,几盏街灯泛着淡淡的晕光。军列开出沈阳,穿行在东北平原上,奔向鸭绿江边的重镇安东。 在汽车车行进中,看着车队扬起的尘土,蓝天蔚稍稍回顾了一下过去一段时间生的事情,所感到只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仓促上阵,种种必须办的事纷至沓来,让他应接不暇,但是更多的却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因为曾参加光复会,后又在参谋部任职的原因,使得他明白一点,对中华帝国而言,则先有军队,然后才有的国家,只有军队保持稳定的状态,国家的前途才能得到保障。而军队的政治信条就是“秩序”,主动性和创造精神都必须服从于政治领袖,因此近卫军必须是一支节制的、专业化的、远离政治的军队。 在国体大选前,所有曾加入光复会的军人,都必须要做出选择,在从军和从政之间做出选择,要么脱掉军装做一名政客,要么穿上军装作一名职业军人,而从此之后,只作为国家的盾与剑,彻底放弃个人的政治信仰。 尽管内心倾向于的共和派,但在国体大选结束后,为履行军人的忠诚,他依然宣誓效忠陛下,效忠帝国,而曾经表的支持共和体制的言论,却使他曾以为自己的前途,或许会就此终结,但这一次陛下出人意料的点了他的将,除去忐忑不安外,更多的还有一种士为知已者死的感觉。 “效忠陛下” 在任命书下达的当天,蓝天蔚第一次将皇帝画像挂在了南京家中的客厅里,随后便乘军列直抵新民,住到了新民第一军司令部内。连日来,他不断的与主任一动研究朝鲜地区的敌军情况,商谈朝鲜军入朝的有关事项。召开朝鲜军团以上的军官会议,进行战前动员。…… 直到二十一日凌晨他才随着司令部一同乘车前往安东,这时才算稍稍喘了口气。 “四月二十一号,那边已经打响了,马不停蹄呀” 蓝天蔚暗自叹道。这次率兵出征,不同以往。这是近卫军第一次出国作战,虽说敌军的兵力规模远逊于已言,但是异国作战,地理民情不熟,言语不通,而且出境作战兵,部队作战所需的物资绝大部分不能靠就地补给,要依靠国内供应,这就愈加加重了后勤方面的困难。 但是不管有什么困难,也必须打胜这一仗。 “出前就不用见了,等打赢了,我在南京为你接风” 蓝天蔚想起出前按例拜见陛下时,皇宫近侍转达的陛下的话话,蓝天蔚便深感责任重大,陛下不见他,只是因为不想听他说什么“尽力而为”之类的话语,而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需要的是胜利,只是胜利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连续十几天,蓝天蔚从没有那天能睡够三个小时,眼睛布满了血丝。现在上了汽车,脑子还晕沉,但奇怪的是,连个盹儿也不打不着。 他将头靠着车背,眯着眼,想休息一会儿。片刻,又睁开眼。 “现在部队应该越过鸭绿江了吧” “长官,按照计划,部队主力应该在一个小时前越过鸭绿江了” 参谋官的回答让蓝天蔚原本想眯上的眼睛,再一次睁大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黄埔十一期不是派来八百名见习参谋吗?他们到部队了吗?这是陛下指定的事情务必保证这些军官进入团、营级部队,我们要在战争中培训出合格的参谋官”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蓝天蔚才像松了口气一般。 人改变自己的信仰非常困难,而现在蓝天蔚则正努力改变自己的信仰,从一个共和派变成一名职业军人,而作为军人唯一需要的就是忠诚,军人不需要政治信仰。但这个忠诚又是什么呢?对国家,对皇帝,对民众……现在他还没能得到那个答案。 “好吧,暂时先这样吧。” 尽管脸上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头,蓝天蔚却依然有些忐忑不安,现在部队正在越过鸭绿江,部队过江实际上打日军一个时间差,日军在义州驻扎的一个联队,距离鸭绿江口有18.5公里,部队在抢占安东的同时,已经切断的电话和电报线路,并且抢夺了江口工兵铁路桥,随后在半个小时内夺取了安东,而第一批入朝部队则是两个尖刀营,他们负责阻断义州增援之敌。 炎黄46o3年4月2o日的傍晚时分,以一个团夺下安东县之后,中华帝国近卫军六个师,兵分三路跨过鸭绿江。第四十师和第三十九师及炮兵第一师从安东铁路工兵桥渡过鸭绿江。 第三十八师、一一三师、炮兵第二师从长甸河口经工兵浮桥渡过鸭绿江,第三十二师、四十二师和炮兵第八旅从集安经浮桥渡过鸭绿江。 所有渡江部队均按照的参谋部电令,为严格保守秘密,在过去十三天的行军过程中,均派出四倍搜索部队,沿山林行军过程中现土匪武装一率就地剿灭,平民一率扣留,甚至有时为保密不惜采取果断措施。 同时借助其它部队行动掩蔽了部队进攻方向,昨天下午,135团夺取安东县后,夜幕垂落时分,鸭绿江工兵铁路桥上,近卫军第四十师第一时间抢跨鸭绿江,与此同时,在鸭绿江上各个渡口,用木舟连接的浮桥上渡江部队迅过江,汽车、火炮牵引车轰隆隆驶过浮桥。天亮前,渡江部队主力都已隐蔽在山林中,几乎不露一丝痕迹。 而初春的寒风挟裹着冬岁时枯枝败叶在鸭绿江的波涛上疾骚。夜幕必临在安东县时,执行着的霄禁安东,没有一丝灯光,只有星星在空中眨动着昏黄的眼睛,似乎在流露着临战前的不安。 一辆汽车驶出安东县,趁夜幕南行,驶上鸭绿江工兵路桥。吴禄贞坐在车上,注视着桥上正疾向南前进第四十师。 和任何一支近卫军部队一样,这些士兵们肩着步枪、背着干粮袋和子弹袋,一个跟一个,大步向南,快通过铁路桥,进入朝鲜。整个过程没有喧哗,没有怪话,动作迅而步调一致,每一张或纯朴或机智的脸上,都透出一种神圣的使命感,这可是多少年来,中**队第一次打出国门啊。 作为他们的指挥官吴禄贞熟悉这些战士,他们绝大多数是农民出身,一开始,他们是和满清的粮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冲着一个月1o块钱的实饷来当的兵,无非就是当兵吃粮,当个粮子罢了。 可现在呢?在军官们的一遍又一遍的教导下,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第一次,在军官的告知下,那些士兵明白,个人的命运和国家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或许这正是近卫军中两种矛盾的观念,要节制的、专业化的、远离政治的军官,又要狂热的、巨型化的、热心参与社会的民族军人,要专业的军官,要狂热的军队,这种矛盾恐怕只存在于中国,但不论如何,现在被民族主义武装起来的近卫军人,他们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英勇作战,不畏牺牲……今天,当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义无反顾地跨过了鸭绿江,为了国家的命运和未来而战。 “近卫军军人是国民的子弟,是国民精华,他们体现着国民的意志……面对危险和牺牲,他们是不知道畏惧和后退的,他们只知英勇杀敌,报效国家。” 反复喃语着陛下的曾经的训导,然而正因为如此,作为一名军官,他深感自己有责任爱护他们,率领他们战胜敌人而减少无谓的伤亡。 但是,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吗?说真的,吴禄贞心里并没把握,不过他反反复复地叮咛自己:一定……一定……一定能率领他们走向胜利 “中国兴衰,在此一战” 一咬牙,吴禄贞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对岸的土地,无论是个人或是国家的荣辱,都将由此战来决定。 第64章 疾风掠草(求月票!求定阅!) 第64章疾风掠草(求月票!求定阅!) 市场镇是距离鸭绿江畔只有不到一公里的小市镇,镇如其名,过去的几百年间,这座小市镇一直是一个市场,朝鲜的商人们把高丽参带到这里卖给中国的药商,市场镇正是因市场而兴,过去的十几年间,随着的港口的兴盛和朝鲜的“独立”,市场镇早不见了几十年前的繁华,只剩下一些市街上的中国式的建筑,无声的诉说着这里曾经拥有的繁华。 身穿一身朝鲜式服装,头戴着朝鲜帽的朴成熙依如往日一样,在夕阳将下时,学生们离开了他的书熟后,便站在书熟外,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那里享受夕阳抚身的感觉,感悟着人生的意义。 就在这时,随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朝鲜农民从镇外的田间跑到镇上的叫喊声,早不见往日繁华的市场镇上顿时乱了起来,酒楼、饭店、商铺纷纷关上了门。 “大军过境” 一听到人们的呼喊声,朴成熙的心头便是一紧,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上吊自杀的妇女的影子,一年前日本军队出现在这里之后,那些个“镇台大人”,就像过境的土匪一般,到处征粮的同时,还**妇人,可以用无恶不作来形容。 “该死的日本人” 在关上书熟大门的时候,朴成熙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恨那些日本人,对于二十五年前曾在中国京师考中举人的他来说,他打骨子里无法接受那些和他一样“曾为中华之藩”的人,现在骑到朝鲜的头上,可以无法接受又能如何呢? 清国虽说是蛮夷,可毕竟曾主掌过中华,而清国也被那群倭奴打败了。所以日本人才能骑到朝鲜的头上,就像两骨子里就一直当着奴才的人,突然的其中一个奴才打跑了曾经的主子,骑上另一个奴才身上,自然的另一个奴才也就不服气了,心里怎么想着怎么的别扭。 “快点打过来吧,把那些倭奴都打回他们的小岛上” 想到报纸上提到的“东北华军大胜”的新闻,朴成熙在心里祈祷着,清国是蛮夷,所以他们打不过日本人,可现在中华河山匡复了,汉人重掌中华,打日本自然再轻松不过,就像三百多年前的大明军一样。 原本还算热闹的市场镇在短短几分钟内,便陷入一团死寂,街道上凌乱的散落着小贩们逃散时丢下的青菜、瓦瓷之类的货物,当55团7营的尖兵出现在市场镇时,他们先沿着搜索一番,在确定没有敌人后,方才出安全通过的信号。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支数百人的部队出现在市场镇的街道上,从门缝里头,朴成熙看到那扛着武器快通过的军队身上穿着的并不是“镇台大人”的那种蓝军装,而暗绿色的军装,在队伍中间,还有一名旗手扛着一面三色旗。 “蓝黄红” 看到那旗,朴成熙双眼猛的一睁。 “阮明,快、快摆香案” 在他冲着屋内的儿子大喊一句。 “阿爹,怎么回事?” 抬着着一台小桌案的朴阮明、朴阮庆两兄弟们,看着面带喜色的父亲急忙问了一句。 “中国、中国大军打过来了” 朴成熙在答话的时候,连忙拉开门栓,推开书熟的大门,冲着那过境的中**队先是深鞠躬,然后指使着儿子们摆香案,香炉,米贡,在他摆好这一切时,部队已经过去大半,每一个7营的官兵看着这父子三人时,眼中都带着一些异色,脚步自然也放慢了一些。 “他们是……” 跟在部队中行军的,赵亚勤看着这从书熟中走出来的人,眉头微皱着,在入朝的时候,他没想过会受到朝鲜人的帮助,更没想过会受到他们的“欢迎”,可这会,眼前的这一幕却出他的料想,即便是再无知的人看到那香案的时候,也明白这是什么意义。 香案虽朝着街、对着街上途径此处的7营官兵,可在朴成熙行三叩九拜跪礼时,他却是朝着东南方向。 “朝鲜举子朴成熙,领家子恭迎中华大军入朝恭敬吾皇圣安万岁” 听着这用北方官话喊出的话语,赵亚勤先是一愣,连忙朝这个人走去,而这满面老泪的朴成熙又冲着向他走来的那中**官行了一个跪礼,。 “恭迎将军,不知将军今日所来,是否为解朝鲜万民于倒悬,连朝鲜青天一片” 朝鲜多山,整个朝鲜半岛几乎完全布满了被起伏不定的山脉,几不见平原,而临江的龙川一带则是朝鲜少见的“平原”地带,尽管依还随处可见起伏的丘陵,在通往龙川的土路旁一道起伏的坡地反斜面,身穿茶绿色军装近卫军战士正拼命的挖着散兵坑。 利用反斜面修建工事有利于削弱敌军火力挥,尤其是对于这么一支规模不大的营级部队来说,他们必须要尽可能的利用工事削弱敌军的火力,而非用火力压制敌军火力。 “日军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要接近我们的防线,你觉得咱们能挡住?” “国柱,要自信,作为军官先第一条就是自信,要有军人的无畏,那怕就是面对千军万马,也要有必胜之心,作为军官,你的信心直接影响到部队的信心明白吗?现在,在没接战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精心布置防线,等打响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尽职而已” 一名少校和一名上尉军官拿着望远镜从山顶上向远处望去,看到的只是起伏不定的“平原”,而少校则在那里语重心长的教诲着身旁的上尉…… 作为他的长官、学长,赵亚勤觉得自己有义务教旁边李国邦一些身为军人,尤其是军官应该学会的东西。 “百战百胜的信心,国柱,你要记住,想当一名出色的军官,信心是最重要的” “是,长官” 李国邦连忙立正答道,但却没有行军礼,近卫军的军律要求在战场上下级不得向上级行军礼,据说这是为了防此军官成为目标,不过还真没听说有那个军官在战场上被敌人的神枪手打死。 “这次咱们能不能挡住日本人,就看机枪连的了,只要他们说行,咱们就能挡住” 赵亚勤把视线投向了身后三百多米外的机枪阵地,相比于其它人信仰大炮或是迫击炮,他更愿意把宝压在营机炮连的那四架马克沁重机枪上, 在距离防线后方约三百米处不远的一座土坡后方,一名军官拿着望远镜朝着前方观察了一下,在方远两公里内,这是海拔最高的一处坡地,在他的旁边,几名军士正在那里布置着观察哨,简易的沙袋上级蒙上了伪装网,象限仪、观察镜之类的炮兵装备被军士们扛进了这个工事。 放下望远镜后,军官又在刚刚绘制的简易地图上分别选择了十二个点,然后将左手臂一抬。 “在那里设立一号和二号机枪” 这时旁人才能看到他的衣袖上带着一个架重机枪臂章,这是机枪兵的徽章,与MJo2式轻机枪不同,马克沁重机枪从来都是精密装备,无论光复军或是义勇军,重机枪手都是出自重机枪训练班,经过至少半年以上的训练,在战场上机枪阵地往往会招来敌人疯狂的火力报复,抗俄义勇军便非常明智的允许重机枪独立于本营步兵指挥官的战术管理范畴,尽管他仍属本营步兵指挥官管辖,凭借着经过特殊训练的机枪部门军官和他们技艺娴熟的士兵,从此之后机枪部队总能把机枪摆在最为有利的位置,在防御或进攻时挥到最佳状态。 义勇军创办机枪学校、培训专职机枪军官、建立独立的机枪部队的经验,直接影响到帝国近卫军的重机枪使用,重机枪在帝国近卫军中成立一个独立的单位。相应的他们是一支精英部队,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地位要比普通的步兵高,至少他们和后者不同,机枪射手们还拥有自己的标志,就像王明柏左臂上的机枪臂章。 长官的命令一下达,原本在山坡下休息的机枪射手们立即扛上18.8公斤重的枪体、35.6公斤重的三脚架,外加弹药以及冷却水朝着的坡地后方左侧两百多米外的预备阵地走去。 “该死的,为什么会这么重” 两个人扛着机枪脚架时,和任何一名重机枪手一样,马坡每一次扛上这家伙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在嘴里不停地咒骂这死重的东西。但作为机枪射手,他却知道在连续射击时,由于有了这坚如磐石的枪架,枪身几乎不会有任何震动。事实上,几乎没有后坐力会影响到射手对望远瞄准镜内目标的观察效果。 一个机枪班12人,主射手负责固定三脚架的位置,二号射手负责把枪体装上脚架,三号射手的任务是放置冷却水箱和弹药箱,至于剩下的九个人,他们携带的家当正是机枪班扬火力的根本,更多的弹药、备用枪管、维修工具、冷却水和其他给养。 到达射击位置后,射手们便开始忙活了起来,检查复进簧,加冷却水,检察的各个机件是否流畅运动,在射手们忙活的时候,一个个弹箱被打开,一条条帆布预装无隔条弹带被随意拉出,每架机枪25ooo子弹,这是机枪手们的标准“干粮”,而这一次,他们得到物资储备标准是能够全部机枪射击六个小时以上,为部队提供最有力弹幕掩护。 “射程二千五,间接射击,十试射” 山坡上旗手用旗语出信号后,在王明柏示意射手在机枪前面一百米插上一根旗桩,用以保持射向正确时,排长则开始利用测角仪、分度规和射击参数表对射角加以计算,作为世界唯一一支大规模使用机枪的军队,现在的近卫军已经展出一整套领先世界各国的机枪使用战术,机枪间接射击是由黄埔军校步兵科展出一项新型战术。 随着一阵短促的点射,站在山坡上的赵亚勤从望远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两千多米外的田间冒出几团烟尘,接着是两千百米,……小股的烟尘不断的朝前阵地前方延伸,直到阵地前一百米后,在后方的坡顶上,旗手出几句手旗信号。 “长官,这是机枪组制定的任务规划表以及火力分布图。” 从机枪连派来的通讯兵手中接过几张规划表后和火力分布图后,赵亚勤看先看了下规划表里的信号,然后又仔细看了一下机枪火力未覆盖区,这些未覆盖区将由轻机枪和冲锋枪镇补。 “好了,酒菜已备,就等咱们的客人了” 将手中的任务规划表递给通讯兵后,赵亚勤有些轻松的的看着那张完全被火力覆盖的分布图,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恐怕就是如何在战斗结束后,掩埋日军的尸体了。 四月的天很热,大队行军使得土路上满是灰尘。两个大队的日本兵扛着枪、急步跑着朝着义州方向跑去,华军越过了鸭绿江,这让第32预备联队的官兵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尽管不相信,但他们仍然朝着义州方向增援着,绝不能让华军占领朝鲜,行军一个小时后,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在部队的后方面又断断续续地跟着一些掉队的散兵。他们全身沾着灰尘,一副疲惫的样子。 “八嘎,那群混蛋为什么在江边没有布防?” 骑在马上的小松吉野在督促着部队前进时,又朝前方看了一眼,半小时前,市场地保派人来通知他,华军在前方设立了阻击阵地。 “报告,前方现华军……” 就在尖兵报告的时候,在空中响起一阵尖啸的瞬间,尖兵的猛的瘫倒在地上,下一瞬间,伴着空中密集的“嗖嗖”声,整个道路俨然刮起一阵小型风暴,田间、土路上不时扬起一道道数寸高的烟尘。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子弹击中了小松吉野的肩膀,从他的胯部穿出,击伤战马, 两千米的日军没有听到枪声,而两千米的山坡后大倾角射击的王明柏只是麻木的压着击板,震耳欲聋的机枪声中,冷却水被枪管加热,白色的蒸气阻挡了他的视线,但实施间接射击根本就不需要视线。 “子弹子弹” 一条25o弹链刚一打完的瞬间,王明柏便大喊一句接着,下一秒钟,3号射手拖着一条弹链将引板插入机枪,枪声再次响了,相比于王明柏来说,三号射手在枪响的瞬间,便紧皱着眉头,火药气体和震耳欲聋枪声不断在他的耳边炸响,双手拖着装满的o3式艇尾重型子弹的弹链,这种子弹是为间接射击特别研制的,12.75克的艇尾弹头、3.6克射药,当这架MJo2式重机枪出狂怒的吼叫时,即便是3ooo米外的,子弹也能轻易击穿任何敌人的躯体。 机枪的怒吼声对散兵坑里的战士来说,就像叭啦叭啦的鞭炮声,沉闷而急促,如果大声说话的甚至会忽视这两百多米外的枪声,但是散兵坑里的战士却绝不会忽视这叭啦叭啦的闷响,尤其是对于拿着单筒望远镜的军官来说更是如此。 “乖乖儿来” 拿着望远镜的李国邦惊讶的看着前方两公里外的目标集结区,完全被子弹激起的的尘土所笼罩,在尘土飞扬中不断升腾起红色的血雾,在望远镜中,那些日本兵试图朝左右散开,但却总是被子弹追击着,朝前冲锋,又再一次落入密集的弹雨中。 “快点啊,朝南……” 在似暴雨一般的弹雨之中,不断的传出军曹、军官们的喊叫声,所有人都是茫然不知所措的东奔西逃着,但空中那拖着轻微啸声的子弹,却总像长着眼睛一般的不断落下来。敌人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子弹在那里?……就在头顶上 没有人能听到敌人的枪声,能听到的只是伤兵的惨叫声,躲一棵树后的野村能够听到子弹不断击中树干的声响,偶尔的被子弹击中的树枝会落在他的头上,在那接连不断的让人恐怖不已的嗖嗖声中,一个又一个人倒了下去,他看到和自己同村的大岛的头部被被敌人的子弹射穿,白色的脑浆飞散开来,在他即将摔倒的时候,他的左脚突然断开来,也许是几子弹击碎了他左脚。 嗖……哧,突然野村看到自己的脚边多出一个差不多一寸长的黄澄澄的物体,是弹头,一种他过去从未见过的弹头,弹头是尖的,弹尾就像艇尾,拿到手中上面甚至还是余热。 “魔鬼的子弹” 看着这枚子弹,野村为子弹作出的命名,一抬头,他看到自己的妹夫,正茫然的端在那里,端着枪不知所措的朝着周围观望着, “快佐腾,躲到树后面……” 躲在树后自认为安全的他的冲着佐腾大喊一声,几乎是本能一般,野村抬起手,朝着距离佐腾只有数米远的一棵大树指去,瞬间,他看到自己的手臂突然迸出一团红色的雾尘,红的雾尘是那么的诡异,在红色的雾尘迸的时候,手臂从他的确衣袖中跌落下去。 这是重机枪的间接射击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间接射击就是对视野之外的目标进行射击的方法,这种射击技术极难掌握,但是其作战效果也同样令人惊骇。间接射击最大的价值在于,可以把机枪很好地隐蔽在己方防线的后方,用近似“谋杀”的火力杀伤敌人——此时机枪的瞄准和射程计算方法和火炮相同,但是二者的效果却截然不同。 当火炮的炮弹来临时,士兵们可以通过弹丸的呼啸和尖叫声提前获得预警,而对于重机枪使用远程重型子弹起的间接射击,敌军官兵却只能听到疾风掠过草丛一般的沙沙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子弹击中人体的扑扑声和被击中者凄惨的叫声。 当近两千人的日军完全被十二架重机枪射风暴般的机枪弹所笼罩时,在山坡上,几名军官不断的用炮队镜、象限仪等器械的观察着日军的动向,然后对机枪射角加以修正,旗手不断用旗语布新的射角、射界命令。 源源不断的子弹从水冷枪管内喷出,两百米内可以听到沉闷的枪声、三百米枪声变得微弱,六百米后,再也听不到枪声,在两千米外完全被子弹笼罩的区域内,挣扎着日军只有在子弹没入身体的瞬间,才能听到那被惨叫声的盖住的啸声,下一瞬间,身体被击中时的扑扑声和越来越多的惨叫声,成为他们唯一出的声响。 即便是他们趴躲在地上,成抛物线的子弹仍然不断没入他们的身体,趴在地上反而加大的受弹面,只有极少数的一群人躲在树干后,尽管树干可以挡住一些子弹,但从左右两翼飞来的子弹,却不是树干所能遮挡的,子弹总会通过诡异的角度击中树后躲藏着的人们的身体内。 子弹掀起的风暴刮了近一个小时,在十二架重机枪在更换了三次枪管,射了四十余万子弹后,在最后一阵疾风掠草的声响结束后,风暴终于平息了,而此时在风暴的掩护下接近敌人的突击步兵们,已经从左右两翼逼近到距离日军只有数十米的位置。 在风暴停息时,端着冲锋枪、轻机枪的的突击步兵们彻底被眼前的惨状惊了,以至于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不再去打扫残敌。同样的侥幸免遭“谋杀”的日本兵这会也忘记了抵抗,战场上的惨状就像一群人被丢到绞肉机内一般,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茫然的坐在尸体之中,在他们的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被子弹打飞的肢体,有的日军甚至被子弹直接撕成两截。 “都死了……” 左手拾着断手的野村坐在树后喃语着,当他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华军时,只是再次用日语喃语着,他的话谁也没有听懂,走到他面前的士兵看着这个手被打断,已经吓傻了的日本兵,犹豫了一下,枪头的刺刀瞬间没入他有脖颈,刀身一拧,大动脉被刺穿后的血雾飞腾着,只不过远不及数十分钟关第一轮风暴来袭时那般的眩丽…… 第65章 无价(求月票!求定阅!) 第65章无价(求月票!求定阅!) “支那军军抵朝鲜,远东露西亚利涅维奇军异动” 只是一个新闻,整个东京就像被置于烤架上一般,原本在中日重战之后,叫嚣着“打到南京”“收拾支那皇帝”的日本人,这会却出人意料的生根本性的变化,没有人再去谈什么支那,更没有人去谈华军,几乎所有人都在那里谈论着露西亚,这个曾令他们恐惧到极点,战场上的胜利又让他们不屑一顾的国家。 十一年前,三国干涉还辽后,“卧薪尝胆”这句话成为了日本的流行语,在日物战争之前,日本人人对露西亚帝国的恐惧与仇恨程度,绝非外国人所能理解,面对这个军事实力上比日本高出许多倍的大国,日本用了十年的时间整军备战,来自日清战争的赔款、出寻常的军费开支,日本人通过抑制国民的生活质量,编制出出其它国家所能承受的军备支出,本身就已是一个奇迹,而创造这一奇迹的正是忍饥受饿的日本国民,外部进逼、随时可能威胁到日本存亡的露西亚帝国把日本变成一部战争机器。 一年前,辉煌的胜利,曾令整个日本为之沸腾,日本人渴望着战争结束后,能够像日清战争时一般,获得巨额的赔款,获得至少整个萨哈林岛的割地,可是现在面临“支那军介入,势力大崩”的局面,曾狂热的日本却不得不去考虑一个一年前就已经考虑了十年的问题了,露西亚帝国会不会进攻韩国。 在东京城中皇宫,相桂太郎、军令部长元帅子爵伊东祐亨、参谋总长元帅侯爵山县有朋、军令次长海军中将伊集院五郎、海军大臣山本权兵卫、海军次官海军中将齐藤宝、陆军次官陆军少将石本新六以及满洲军参谋长儿玉源太郎,一众人坐在那里,此时的会议室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山县元帅,你告诉我,我们能挡住华军吗?” 尽管在开口时,桂太郎已经清了下嗓子,但是声音从他的喉间迸出时,却依显得有些沙哑。 “参谋本部已经命令第三预备师团移师平安南道,安州、价川一线,以阻挡华军进攻,同时命令从九州出的第七预备师团转向仁川,希望一切都还来得急。” 山县有朋这个长州藩出身的武士,在说话时,声中带着一丝忧虑,参谋本部制定是饮鸩止渴式的计划。 一听到第三预备师团调动了,桂太郎连忙隔着桌子探出上身,小声问道。 “山县先生啊” 桂太郎的脸上带着一些疑问。 “如果第三预备师团调动了,那么图门江怎么办?露西亚会不会进攻韩国,如果他们和中国人联手控制了韩国,山县,到那时可就不妙了”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山县有朋拉下了脸,然后才开口说道。 “相阁下,现在如果不调动第三预备师团,在未来几天内,整个朝鲜北部都将完全向华军敞开,即便是第二、第三两个预备师团留守在图门江,他们的后路也将被华军断绝,到那时,露西亚军只需要轻轻的一推,就可以抛倒他们的防御,为今之计,摆在面前的问题,是如何在露西亚军没介入韩国之前,把华军请出韩国” 这时山县有朋反倒用了一个请字,而不是军人惯用的“打出去”。 “为今之计,这恐怕是最要紧的事情了,如果不能阻挡华军在韩国的行动,那么下一步,露国的利涅维奇将军势必很可能在未来几天内,向图门江一线起进攻,利涅维奇有在远东有几十万军队,而我们用来阻挡他们的却只有一个师团,所以我们需要再动员十个师团” “再动员十个师团” 山本权兵卫突然提高了嗓门儿。 “山县先生,还有桂阁下,再动员十个师团需要多少钱?十个师团、二十万人,截止到现在,日本已动员了八十万人,平均每四百五十人,就有一名军人,现在日本的人力已经枯竭了,如果再从日本动员这么多军队,再过一个月就到了水稻插秧的时候了,报纸上写到,很多地方因为征召太多,导致田间无劳力耕做,再加大动员,那么今天势必有可能生饥荒” 陆军次官陆军少将石本新六鼓足腮帮子,猛打断山本权兵卫的话语。 “难道说,我们就做视未来露西亚军对韩国的威胁,甚至进攻吗?是不是等到日本真的失败了,才能实现阁下的愿望吗?” 在这战争中,山本权兵卫是有名的“失败主义者”,早在两年前的预前会议上,就曾认真的反对和露国开战,甚至在整个日俄战争期间,山本都未能运表过一句“豪言壮语”,这会石本新六的指责,似乎也是有所出处。 “我的愿望?” 山本权兵卫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石本新六,而是把问题踢给了山县有朋。 “山县先生,你告诉我,是不是说,如果现在陆军再扩充十个师团,就能立即阻挡华军,还有露军的对韩国的进攻,如果你说是的话,那陆军就再扩充十个师团吧” 问题被踢给山县有朋后,他张张嘴并没能出声音,即便是再扩充十个师团,单单是训练就需要三个月,而山县有朋之所以要求扩充十个师团,根本原因是为战争结束后早做打算,只要现在组建了,战后肯定要保持下去,而现在他最害怕是战后露西亚的报复,以及可能出现的露中同盟,所以才要保持尽可能多的军队防备露西亚的进攻。 至于韩国的现实问题,他更倾向于另一个方针“让伊藤去解决吧”,只要伊藤能让中国人停止行动,他就有把握在韩国再一次击败利涅维奇。 “想保住韩国不为露国控制,那就只有一个选择” 从会议开始就,即未表任何意见的儿玉源太郎,这会开口说话了,和这间会议室内的所有人一样,他并不没有提中国,实际上在得知华军进攻韩国的消息后,所有人在惊讶之余,立即意识到,这是中国企图通过进攻韩国增加自己在谈判桌上的筹码。 “那就是把满洲军主力从满洲调回韩国,只要满洲军主力到了韩国,那样的话即便是利涅维新越过咸境北道、咸境南道,一直打到江原道,我们也有足够的把握确保韩国无虑,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把满洲军主力从满洲调回韩国” 儿玉源太郎在说话时加重了“调回”的字眼,向中国学习一千多年后,日本人同样学会在文字上作一些文章,撤军不叫撤军,而用调回,至少这样能够照顾一些人的情绪,实际上,在儿玉源太郎的心里,在听说华军进攻韩国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这就是他一直寻找的“结束中国冲突”的机会。 而在另一方面,这又未尝不是中国人刻意寻找的机会,能不能结束和中国的冲突,从而将全部的精力用于和更重要的敌人的决战上,说到底,就看这一次机会了。 “可满洲军的主力却是被包围的” 在桂太郎提出这个疑问时,他注意看了一下山县有朋的表情,山县的表情非常平静,似乎陆军方面在此之前,就已经达成了一些共识。 “如果不调回满洲军,韩国就保不住,韩国保不住,即便是将来停战以后,我们也不得去面对露西亚的直接威胁,我们的局面甚至还不如去年战争爆之前,到那时,即便是扩充五十个师团,日本也不得不日夜面对来自露国最直接的威胁。” 几乎所有人的假设都建立在一个问题上,就是利涅维奇一定会越过图门江,实际上所有人都愿意相信这一点,无论是军人或是政客,甚至于日本国民都愿意相信这一点。 心下明白,如果要“调回”满洲军,中国人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桂太郎,并不愿去承担“卖国”之名,于是便犹豫着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能不能用将来的媾和谈判,把露国人请出韩国呢?” “吃到嘴里的东西,不流血,是绝不会吐出来的” 神色比月前更难看的儿玉源太郎淡淡的说了一句,在道出这番话时,心中的苦楚在他那张神色中带着病态的脸上展现了出来,这一次,日本要吐出什么才能换取满洲军的“调回”呢?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伊藤身上了” 当伊藤博文乘座着中国外交部配给他那辆黑色的飞马Fo3型轿车,从他暂时租住的帝国饭店开往日本大使馆的路上,他整个人心中那层懊恼的阴影依然挥不掉。 在外观雄伟的帝国饭店内,今天早晨当他推开窗户,看着湛蓝清碧,水波不兴的玄武湖时,他看到那列车队驶出帝国饭店停车场,车队朝什么方向驶去,毫无疑问,是朝着位于旧城区中心的皇宫驶去,那位米哈伊尔亲王将会在那里同中国的皇帝陛下举行会面,也许就是上一次他所处的那个房间。 “中国、露西亚” 在伊藤博文于唇边反复喃语着这两个名词的时候,轿车稳稳停在日本大使馆的门前,在大使馆外,尽管只是上午九时,但这会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依然是抗议示威的中国民众,在中国警察的护送下,悬挂着日本国旗的汽车缓缓驶进了大使馆,不过车身上却多出了一些臭鸡蛋之类的物体。 进入大使馆后伊藤博文走下轿车,车身上的臭鸡蛋味让他忍不住一皱眉,然后便迈动着他的一双短腿走向楼门,一边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眼大使馆内的值勤卫兵,那些卫兵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大都带着些异色。 “该死的卖国贼” 一位执勤的军曹在伊藤博文进入大使馆时,在嘴边嘟弄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却足够让伊藤本人听个清楚,然而伊藤博文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快步走进大使馆,朝着二楼的内田康哉的办公室走去,今天内田并未向以往一样,在大堂内迎接他。 在朝二楼走去的路上,伊藤博文的脑海里始终萦绕不散的两个字是:韩国。 就在半个小时前,在帝国饭店的伊藤博文得到大使馆传来的消息,中**队越过了鸭绿江,他们已经占领了江口一带,正在不断向南方进攻。 在二楼大使办公室门前,伊藤博文停下了脚步。缓了口气,他一进办公室,大使馆内的高级武官松井家藤中佐便恭恭敬敬地迎上来。 “阁下,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华军已经向韩国挺进三三公里” “是吗?为什么没有人阻拦他们?” 伊藤博文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疑惑,但转瞬即逝。 “在韩国只有两个预备师团又两个联队,两师团主力均在图门江一带警戒露**,两个联队除去一个联队“驻守”汉城外,另一个联队分散布属在鸭绿江……” “参谋本部的参谋们都是干什么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他们不向韩国增派军队……” “辽东需要更多的军队,阁下,我们没想到华军会主动出境进攻韩国” 内田康哉大使接口说道,他同样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没想到、没想到……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华军进攻韩国,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在朝鲜就只留两个师团,而不增兵,根本就是向贼敞开了大门他怎么可能不去偷东西” 伊藤博文说着,一面朝着沙走去。 自从到达中国之后,伊藤博文这位明治维新第一功臣,便一直为缓和日本和中国的矛盾而努力着,一方面和军部共同结束这场冲突,另一方面,他却又需要独立承担起国内民众以及政界的压力,尽管结束冲突是天皇和军方共同的意愿,但军方却不愿承担这个压力,而天皇更不可能去承担这一切,也就只有他去牺牲个人了。为了日本的未来,他宁愿如此。 然而军方在朝鲜方向的愚蠢,却让战端重起后的华军有如猎犬闻到猎物的气息,他们那压抑在骨子里的好战的本性又开始鲜明地显露出来,或许对于中国来说,同样存在着和日本一样的难题,有人愿意结束战争,但有人不愿意,前线的将军们更渴望在战场的较量中大展身手。 但此时伊藤博文更担心却不是华军,华军是可以通过谈判来解决的,真正最让人恐惧的恐怕就是……露西亚。 “现在好了,军部要为自己的愚蠢买单了” 伊藤博文不无的自嘲的感叹着。 “现在他们都叫我是卖国贼,可他们却不知道,我正在尽一切可能维持日本的利益,可是现在呢?军队的愚蠢,却使得我们面临全盘皆输的局面。” “阁下,我想局势应不至如此恶化吧” 见军部被伊藤如此指责,松井家藤中佐立即开口驳问道,尽管韩国现在没有军队能够阻挡华军的进攻,但是在他看来,伊藤显然是想借着这个问题出卖日本,以和中国结束冲突。 “不至如此” 到是一直未说话的参谋次长长冈外史少将替的伊藤做出了回答。 “从战场爆之前,所有的问题实际上都是韩国的问题,对于日本来说,最令人担忧的问题是露西亚控制韩国后,日本将不得不直接面对这么一个国家,所以为了日本的安全,我们最根本的底线,就是把露国人赶出韩国,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将其赶出南满,但是现在华军对韩国的进攻却充分暴露了韩国薄弱的防御力量,为阻挡华军的进攻,位于图门江畔的第二、第三预备师团势必进行调动,一但图门江沿线部队调动,主力已经从北满撤往滨海总督区的露西亚满洲军必定会向韩国进攻,日本付出三十余万代价方才取得的陆地均势将完全改变面貌,即便是……” 长冈外史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满面愁容的他这会甚至开始后悔起了当初的冲动,假若没有中日重战的话,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今天韩国危局。 但是现在他却不能不能怀疑,或许从一开始,中国人就精心构建起了一个陷阱利用“停战”的假相,掩饰其真实目的,然后再百般重挑战火,借军部不甘心任其利用满洲优势漫天要价之心,诱军部向南满增兵,从而削弱韩国防御,最终造成现在这种大门完全向中国、露西亚敞开的局面。 “我们……太短视了” 伊藤博文长叹一声,然后闭上眼睛,此时神色极为难堪的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露西亚趁机进入韩国的话,为了避免韩国为露西亚控制,日本将有可能在谈判桌上失去什么,到那时,或许将是一次日本的“马关”。 “阁下,大本营希望能够即时重启和中国的谈判,以尽快将满洲军调往韩国” 面对长冈外史转达的信息,伊藤博文先是苦笑一下,然后又吐出一句话。 “长冈君,你觉得三十万满洲军值什么价?” 第66章 两个输家(求月票!求定阅!) 第66章两个输家(求月票!求定阅!) 图门江绵绵流淌在朝鲜和东北的边境上,全长一千一百多里的图门江并不如鸭绿江那般经常出现在东亚的历史上,甚至于其之所以广为人知皆是因为日俄战后,为防止日军从图门江攻入俄罗斯本土,俄军往江右岸调动了多达四个师,修建了大量的堡垒。 只不过俄国人并不知道,在左岸的日军第二、第三预备师团之所以在咸境北道一带构建工事,不过只是儿玉源太郎的诱敌分兵之计罢了。 日军第二、三两个预备师团的防线沿图门江而立,以图门江口的士里洞为点,一直延伸到鹤埔洞,防线上炮台、堡垒木林立,而在地形相对复杂的茂山山林地区,因就不适合大部队行动,因而并未设防。 在图门江上并没有桥梁,任何想越过图门江的军队,都必须要由工兵来架桥,一年前,光复军第一次使用铁制工兵于黄河架桥,在朝鲜军主力越过鸭绿江时,除去夺得日军工兵桥外,两个工兵团几乎是在日军的眼皮底下,用数小时架设简易工兵浮桥。 在图门江也是同样,摆在骑一师面前的问题,同样也是桥的问题,不过架桥先需要测量河道的宽度,4月22日午夜时分,在小艇没按照送抵,扎筏又浪费时间的情况,腰系索绳子的工兵三团一营的李吉生上士,以近乎蛮干的方式毅然跳入图门江中朝着对岸游去,以测量桥梁宽度。 四月里的图门江水流淌的是从长白山上流下的冰水,冰冷刺骨的江水让在江中游着的李吉生浑身上下着颤,在他拼命朝对岸游去的时候,温度一点点的被江水带走,不过是几百米的的图门江似乎变成如长江一般宽阔。 “咬咬牙,撑一下就行了” 李吉生在心里自语着,月光下的江对岸的树木变得越来越模糊,好困啊慢慢地,当身上的热量都跑光了,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开始打架了起来,甚至于就连手臂和双腿都不住的抽搐起来,每一次抽搐他都会喝上几口冰冷的江水。 忽然,一直露在江面上头埋进水里,江北岸的人心头猛的一紧,直到那个头再次浮出水面后,江北岸原本猛然一紧的呼吸这才松下来,李子茂紧紧的注视着在江面上着的李吉生。 “一定要顶住啊吉子” 虽说明知道他听不见,李子茂仍然忍不住这么说着。其实,他是因为李吉生听不见,他才这样说的。他不时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怀表。他看着时间在慢慢地走着,很慢很慢……终于,他看到了水里悄悄地泛起了波纹,过了十几分钟后他看到李吉生爬到了岸上。 爬上江对岸浑身上下打着摆子的李吉生,拼命尽全身的力量在那里,扯拉着绳子,直到摸到那个索结后,才懒懒的朝着江边一趴,一动不动的,刺刀插入江畔,索结扣于刺刀上。 五个小时后,将近黎明时分,一条用铁舟、木板制成的简易工兵桥出现在图门江畔,此时到达江边的骑一师的官兵们并不知道,为了这条工兵桥,有一名士兵付了自己的生命,对于骑兵们来说,他们现在只有一个目的“越过图门江” “……从3ooo多年前的商朝末期,纣王无道。周朝趁机消灭了商朝。商朝名叫“箕子”不愿意当西周的臣子的贵族,率领5oo商朝人,逃往朝鲜,建立了朝鲜半岛上第一个国家。从那个时候起,朝鲜是中国的属国。 在随后的3ooo多年的历史时期里,出现在朝鲜半岛上的国家均做过中国的属国,也曾作为中国领土的一部分设立郡县。朝鲜半岛三千里江山,为中华三千年藩属,而这一切,直到甲午战争前后,一切都改变了,对于窃居中原的满清,朝鲜举国上下两百余年,面承心不认,到了近代满清的衰弱,又使朝鲜生出自立之心。” 在马蹄踏响舟桥木板的时候,在江北江畔,骑在马上的于柱诚双眼看着江对岸的朝鲜,缓声对参谋长伍凤泽说道。 “而那会的已沦异族奴役,以蛮夷窃居中原之地的满清政府则是在几十年内将中国千年家底悉数赔尽,藩属国以次沦亡,天朝颜面尽失,满清无论是在面上还是传统的宗藩礼法上,都不能坐视同样的局面出现于朝鲜。为自身的国际地位、世界威望,满清也要都要力争保住朝鲜,竭力控制住这一最后的藩属。 光绪二十年。干甲午。清日甲午战争爆。此战清军精锐尽丧。十余年心血所建北洋水师尽没。这场战争以满清战败割地赔款宣告结束。自此中国失去了最后一个。亦是最为悠久地三千年之藩属国。战败的满清被迫承认朝鲜的独立,两年后,朝鲜易名为“大韩帝国”。” 在说话的时候于柱诚的声音略显低沉,他的眉头不时紧皱着,这一战非同寻常,若是功成的话,中国将在失去藩属十一年后,重得藩属之国,对于任何想重现中国荣耀的人来说,藩属国的存在,或许是填补内心对古时荣耀的精神需要。 师长的话让人伍凤泽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听着耳边的马蹄声,他长叹一声。 “过去,只是过去罢了,从那时起,朝鲜就是朝鲜,中国就是中国,能有几个人还记得鸭绿江的对岸,曾是中华的三千年藩属呢?” “我记得” 望着平静的江面,刚过图门江的毛志恒轻道一句,他为什么能记得,因为在毛家的祖宗牌位上,有一个人曾在此和索虏血战过。 当年老祖宗毛率领一百多人取得“镇江大捷”之后,后金方面极为震惊,即遣大军反扑。可惜兵少难支,一度退入朝鲜。朝鲜节度使郑遵、朴烨引后金军包围毛文龙于林畔,结果却于此成老祖宗的之名…… “老祖宗,今个你曾重孙儿来了” 心间低道一句,毛志恒眼光一厉,手扶了一下腰间的恰西克骑兵刀。 两百六十年来,他是毛家直系之中,第一个出任官职之人,若是满清,怕毛家依还是无人入仕,而现是却是中国了,而自己的第一次战,就是在当年老祖宗血战过的朝鲜,想到这毛志恒脸上多少露出些许自得之色。 毛家的人终于回到朝鲜了不是满清的骑兵,而是堂堂中华的骑兵。 “如果能在战场上取得最后的荣誉,那怕就是死了,那也不枉活一世了” 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顶着骑兵准尉军衔的毛志恒已在随着大部队越过了鸭绿江上的那座日本工兵用了半年的时间方才筑成的木制铁路桥。 已经三二岁的于柱诚看着越过鸭绿江的近卫军第一骑兵师的近万人骑,骑兵在路上踏行时的马蹄声在天地间回荡着。 “男人一生只做成一件大事就行了” 唇边喃语着这句话,于柱诚却现自己这一辈子根本就没成就任何大事,至少到现在,还远未成就他这一辈子所认准的大事。 骑二师收复了库伦,光复了相当于中国十分之一大小的国土,而那会自己又在干什么呢?在西北割那些马队的脑袋,即便是上次,原本想全歼鸭绿江军,结果骑一师根本就没能放开手脚,而这一次自己能放开手脚吗? 马背上的于柱诚在心里嘀咕着,轻夹马腹,胯下价值八百六三元的顿河战马温顺的驮着他的主人朝着工兵浮桥走去。 “好了,凤琴,咱们去干掉小鼻子的第二师” “就是一个预备师团而已” 哈尔滨俄罗斯帝国满洲军司令部内,利涅维奇对库罗帕特金将军轻松的说了一句,走到地图前,他用指挥杆指着朝鲜地图。 “俄罗斯比任何时候都渴望一场胜利,我是指陆军,你应该知道,在去年沙河会战时。因为我军获得了一定的优势,所日本方面对此没有表任何战报,而为了鼓舞民心,我们大肆宣传取得了重大胜利,“全歼一个营,缴获十一门大炮”。欧洲各国的报纸对这个消息也是大登特登,全歼一个营……仅仅只是这么一个胜利,便足以让整个俄罗斯为之兴奋一把,陛下需要胜利、贵族们需要胜利,同样的民众也需要胜利” 话至此处,利涅维奇把声音一扬。 “为了确保这场胜利,米哈伊尔亲王……” 这个名字刚一道出,两人的脑海中同时冒出那个在南京向中国宫廷女官求爱的亲王殿下的模样,幸好那位亲王在自己的罗曼蒂克的时候,并未忘记自己的职责。 “以每架26o英镑的高价,向中国购买了五百架马克沁重机枪,现在这些机枪都将加强给你,亲爱的库罗帕特金,现在,我的朋友,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越过图门江,击败日军的第三预备师团,然后向整个朝鲜半岛进军” 他又从挂着地图的墙边重新坐在桌子边上,轻轻地放手中的指挥杆,深吸一口气,试图从先前的情绪化中走出来,但却没能成功,最后长叹一口气,然后无助地朝着面前的库罗帕特金看看。 “从现在的战场局势看,我们注定将要失去整个满洲,对于俄罗斯来说,这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的现实,所以我们必须要夺取朝鲜半岛,这不仅可以保全俄罗斯帝国的面子,同样也可以……” 在利涅维奇说话的时候,库罗帕特金并没有说话,在俄罗斯陆军之中,他一直以办事极为称职而且一丝不苟而闻名,此时的他依如过去一样头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零乱,眼镜紧紧地戴在鼻梁上,就连同胡须也经过精心的修剪,这时他点了下头。 “我明白,如果我们控制朝鲜半岛的话,那么未来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日本都将不得不面对来自俄罗斯的压力,日本是一个弱国,同样日本人的性格中带着一种极度的不安感,如果我们控制朝鲜半岛的话,直接面临来自俄罗斯压力的日本,势必会导致日本在这场战争中的战略布置全盘皆输,或许,我们会……” 但是貌然进军朝鲜,会不会让中国人……任何一个参战国都不害怕战场,他害怕的是战场背后的交易。 “或许我们会输掉战争,但如果能够控制朝鲜的话,我们将会赢得整个战略” 接过库罗帕特金的话语,利涅维奇有些懒意的朝着椅背上一靠,然后又朝四周看了一眼。 “现在除去沙皇陛下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明白,我们根本不可能赢得海战的胜利,第二舰队看似庞大,但是太多老爷辈的军舰会拖累整个舰队,我每天都向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神明祈祷,祈祷罗日斯特文斯基那个宫廷宠臣能赢得海战,但是我们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当利涅维奇停住并闭上眼睛之后,他们两人都沉默不语的坐在那里,库罗帕特金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方才开口说道。 “利涅维奇,你需要知道一点,一但我们进攻朝鲜的话,那么这场战争中唯一的赢家就是中国人,俄国、日本,都将是这场战争中的输家。” 库罗帕特金在椅子上很不安地转动身躯,挥动着手指,满面愁容的说道。 “中国人收回了满洲,我们撤出了满洲、日本人也会随着我们进攻朝鲜,而撤出了满洲,他们主力会在未来一个月内调往朝鲜,阻挡我们,为了阻止我们,日本人甚至会不记代价的同中国达成协议,在战争时期,日本根本无法承担损失全部精锐陆军的损失,这场战争,日本耗尽了财富、俄罗斯同样是名誉扫地,而赢家却是损失最小的中国人” 在他说话的时候,利涅维奇的眼睛却是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游弋着。他不时的把视线投给地图,偶尔又投给屋内那个一百多年前的中国花瓶,他喝光桌上的那一杯伏特加酒后,看了看面前的库罗帕特金。此时,他变得越来越愤愤不平。 “……日本死了人、花了钱,俄罗斯的名誉扫地,战争进行了一年零两个月,最后的,无论是我们还是日本人,都输了自己的裤衩儿,所有的便宜都让中国人得到了” 在库罗帕特金愤愤不平的说出这番话时,他显然忘记,俄罗斯帝国在过去的几百年间,他们在东方的扩张又有几次不是趁火打劫呢? “所以,我们才要进攻朝鲜啊” 利涅维奇无奈的耸耸肩膀,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酒瓶,为库罗帕特金倒满一杯酒。 “如果不能得到朝鲜的话,那我们在战争中就失去了一切,俄罗斯帝国的名誉、俄罗斯在满洲的利益,东清铁路、南满铁路,在华治外法权,等等……” 数着手指头,林数着俄罗斯帝国的损失,利涅维奇突然加重了语气说道。 “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更需要补偿,维特主席说的非常清楚,俄罗斯帝国需要一定的补偿去挽回俄罗斯的损失,同样的,陛下也说到,俄罗斯需要用几场胜利,去挽回之前的颓势,你我都明白,如果没有胜利的话,衰落的国运必不会复苏,俄罗斯需要胜利” 库罗帕特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很多部队并不愿意继续进行这场战争,从欧洲调来的部队,甚至把反战的情绪论带到了军队之中,我的朋友。”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我的说的对吗?你看到那些士兵了吗?” 利涅维奇用手指划向空中,指着窗外,方向所指的位置是哈尔滨城外的俄军军营。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尽管有一些部队不愿意继续进行战争,但是,更多的士兵却不甘心被黄皮猴子打败,尤其是在他们看到中国人的胜利之后他们反而更渴望战斗了,渴望得到白种人的胜利” 利涅维奇谈了自己对士兵的了解,虽说有点不太接近现实,但库罗帕特金只好报以一笑。 “总之,无论中国人作出任何反应,不论他们是否会利用朝鲜的问题,同日本人达成任何协议,使得日本人能够把满洲军撤出满洲,在朝鲜阻止我们,我们都必须要用胜利去告诉日本人和全世界,俄罗斯帝国绝不会的就此沉沦,俄罗斯陆军仍将悍卫俄罗斯的尊严” 在一番气势磅礴的演讲之后,利涅维奇突然又开口说道。 “库罗帕特金,我的朋友,这同样是你恢复名誉的最重要的一刻,如果你能够取得成功的话,不会再有任何人会提起你在奉天战役的失败,他们只会记住你在朝鲜取得的成功,而且……” 重新站起身后,利涅维奇走到地图前,指着朝鲜半岛的某一个位置说道。 “请相信我,只有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才会要求你占领整个朝鲜,如果说中国人真的同日本人达成了协议,那么,我想剩下的事情,就是我们如何巩固战果了,你会得到充足的机枪、火炮、人员以及其他物资,在朝鲜重建一个旅顺” “在“新旅顺”等待中国人将来用俄国人的血和日本人做成的交易完成吗?” 库罗帕特金禁不住嘲讽了一句,虽说他渴望用胜利恢复自己的名誉,但只要一想到,俄罗斯竟然沦落为中国人的“筹码”,心下便尽是不甘之意。 “不到那时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那里等待第二舰队的胜利……或者失败” 第67章 狩猎 第67章狩猎(求月票!求定阅!) 朝鲜半岛多山,尤其是在朝鲜的背部,陡峭的山峦一座连着一座,在山上到处是成片成片的千百年的苍天巨树。间或,还可看到险峻的花岗岩绝壁从一两千米高的山岭上陡然直下。 如果由空鸟瞰或者信步于山间、海滨时,朝鲜的北方北方整个说来似乎非常秀丽,甚至于是美丽而让人心折的。险峰、劲柏、蔚蓝的天空。半岛两边的大海一望无涯,深逢明净……但是,这一切,对于军队,尤其是在这种地形作战的军队来说,绝不是什么好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噩梦一般的地方。 在这里,军队无法越过无路可行的山脊,保持一条稳固的战线,甚至无法保持相互间的联络。在整个这一地区,道路蜿蜒袖折而且相互间隔很大。山地间大都是些羊肠小道,人员和牲畜只能一个一个地通过。这里的森林为防御者提供了极好的荫蔽条件。 无数狭窄的山谷、令人头痛的羊肠小道以及刀刃一样的山岭,能使害怕进入无路可行的山地的规模稍大的现代军队寸步难行。 尽管入朝作战的朝鲜,并没有汽车,火炮也只是以轻便的山炮、迫击炮为主,士兵的装备轻便,只携带手的步枪和oo子弹以及4枚手榴弹,虽说他们习惯于各种极端恶劣的天气,同样也习惯于忍饥挨饿,在最艰苦的环境下作战。 但在这种地方作战,任何部队都会碰到最初谁都不曾料想的情况,很多情况甚至是不曾料想的,对于朝鲜北部的地形,进攻的部队虽然谈不上一无所知,但也好不了多少,当军官们习惯的利用地图时,却又现地图是错误百出的。 在山上褐色的、积着一层落叶的森林间,一队骑兵骑在马上,不时打量着眼前的环境,骑在马上毛志恒的双手握着缰绳,山风在树木的树梢上呼啸而过,从战马上,他看着眼前的山坡,山坡的坡度不大,再往下去很陡峭,在陡峭的山间,一条蜿蜒的山路穿过山谷,谷一条小河,在明媚的阳光下泛着白光。 策马朝前走了几步,看着那陡峭至少有8o度的山坡,眉头紧皱着,毛志恒看了眼身旁那个吱吱歪歪的朝鲜山民,若是换个毛脾气的,或许这会已经一刀把他给砍了,可看着他指手划脚的模样,他便冲着身后喊了一句。 “李军士长,把梁翻译叫过来” 不一会,一匹矮马从后面走了过来,马背上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东北乡农打扮的梁家诚,他的背后背着一支骑枪,小脚上扎着革子绑腿,双手握着马僵。 因为往来于朝边界跑药材的缘故,梁家诚能说着一口流利的朝鲜话,在半个月前,几个大头兵闯进他的药行,直接递给他一封信,那是征召信,接着不管他愿不愿意,就被架到了军营里,成为了骑一师第二团七营的朝鲜翻译,享士待遇月饷十五元。 “你问一下他,是怎么带的路,吴里洞在什么地方?” 毛志恒见翻译过来后,便对他说道。梁家诚连忙用朝鲜话问了一通,带路的朝鲜山农指着前方说了一番话后,他才回头对长官说道。 “长官,他说,这里就是吴里洞” 在梁家诚说话时,那衣衫褴褛的朝鲜人却是躬着腰,满面谦卑的陪着笑。 “***,高丽棒子” 吐掉在嘴里嚼着的青草,毛志恒用锐利的目光盯了这个朝鲜人,然后又把视线投给了面前的山坡,从进了朝鲜,一开始,他还想按照从那带着俄标语的朝鲜地图走路,可走了两天后,差点没给地图逼疯的他,立马放弃了继续使用地图的念头,改征朝鲜向导。 这向导是给他指了通往吴里洞的最近的一条路,可问题是……眼前这差不多一百多米的8o多度的山坡,人结上绳就能能下去了,可马却下不去。 “要不然绕条路?”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他得到的命令很简单,就是配合骑一团主力,重创或歼灭欲增援的日预备第二师团主力,从而确保军团主力能够畅通无阻的在朝鲜北部行军,而他的任务,就是赶到吴里洞拦截日军。 现在日本人到了什么地方,时间,不一定还有足够的时间供他绕过这陡峭的山脉。在马背上的摊开那并不可靠的地图,仔细看了一会,在他看着地图的时候,朝鲜老头儿在后面看着这国将军,这会他还在喘着粗气。 “将军……” 在说话的时候,他把视线投给了翻译。 “这山口一带很平整,朝西走一里地,那里的地势突然就陷入了下去,有个挺深的峡谷,就像……” 说着,他拿起树枝比划着。 在梁家诚翻译时,毛志恒低头看着那老头画的地形,是一个‘L’型的峡谷。 “……只要将军在这设下大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说罢,那老头有些期待的看着马上的国将军,他不喜欢日本人,所以才会给**带路,自然希望这些**打败日本人。 听着翻译的解释,毛志恒策马朝西边走了几十米,然后在山坡边缘,从望远镜盒内取出望远镜,调整焦距,目镜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正像他说的那样的,在几百米外有一个大约不到百米宽的峡谷,将峡谷山口和这边连成一点后,他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一些笑容,视线非常开阔,若是在那里放上一个连和机枪排,完全能控制两公里以内的峡谷。 “一连长,你立即带上机枪排,控制峡口制高点,……机枪二排和二连……” 不一会,一道道命令从毛志恒的口吐出,在下达命令时,他不断用手指着部队构建阵地的方位,即然是阻敌,那就打一场阵地防御战吧 原本集结在森林间的骑兵随着命令的下达,立即散开,各自在长官的带领下朝着长官指挥的防御位置走去。 “等打完这一仗,老子就是告了南京陆军部,也得把那群测绘处的混蛋告倒了” 在部队执行命令后,毛志恒反倒是把那地图一揉,恨恨的骂了一句,这***地图害人不浅,若不是信这地图,他也不至于走了两天的冤枉路,地图上查找的道路实际上常常都不存在,或者是骑兵队根本无法通行的羊肠小道,幸好他当机立断改用朝鲜向导,要不然准点不抵,战后上军事法庭是轻,没准会因遗误战机直接行战场纪律。 毛志恒在心里暗叫着侥幸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所配合的第二团,这会还在咸境北道的崇山峻岭间打着转儿,碰到地图问题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毕竟这些地图不过是俄国探险家和淮军时期绘制的简易地图,对于习惯于依赖作战地图的近卫军来说,错误的地图只会带来致命的错误。 朝鲜北部的山区给部队行军带来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即便是对于天空飞行的近卫陆军航空队来说,复杂的山地地形同样会带来一些问题,在没有准确的军用地形图的时候,大地对于步兵和航空兵来说,都是极为公平的。 似小鸟一般的“鹰眼”侦察机山区上空飞行着,万里无云的碧空,绝对是一个适合飞行的好天气,可此时对于驾驶着飞机李芹云来说,飞翔于碧空却根本感觉不到平日的快意,他迷航了 “我说,芹哥儿,你确定咱们的方向是对的?” 后坐的穆少秋在说话的时候,依然专心的搜索地面上的可疑目标。 空的这六架“鹰眼”式侦察机从位于朝边境的野战机场起飞后,就按照航线搜索日军主力,可在空飞行了三个多小时后,还是未能找到情报提到的日军。 “你说,咱们会不会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这会李芹云同样变得心里没底,那错误百出的地图,给航空队带来的麻烦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虽说他们做过航标校正,可几乎每天都有编队迷航 “不可能,” 穆少秋立即断言否认道,他是观察员、机枪手,同样还是领航员,迷航的责任有一半都有他身上。 “这地图上到处都是错,可队长他们也校正过了十几次,光是地标就确认了四十三个,我绝不会指错路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在说话的时候,他再一次拿出地图板,用指北针、尺子、象限仪开始重新确定起方位起来。 就在这时李芹云看到左翼的5号机摇了摇机翼,然后朝着西南方飞去。 “5号现目标了,记得咱们说过的吗?” 李芹云的话声一落,原本正做着航线校正折穆少秋立即收起地图板,从座舱边取出用布带扎住的轻机枪。 “今个咱们要问候一下这些日本人” 枪架架梢插好后,oo平顶弹鼓被装上机枪,环型瞄准具插好后,穆少秋便站起身据着机枪,此时他唯一的安全保障就是腰间的两个腰扣,在他做着准备的时候,原本飞离编队的5号机再一次飞了回来,在视距内,5号机先朝左右摇了下机翼,然后又做了一个漂亮的俯冲盘旋,这是现敌军的信号。 洞里山一道隘口间,一条蓝色的行军纵列以缓慢的度行进着。但是一旁田间的宁静风光衬托着这条巨龙,却显此不协调。不时有骑马的尖兵从前方跑回,向队伍同样骑在马上的军官汇报着什么。 这条青蓝色的长龙不时因为要给一些大马车或是骡马让乱,而让队形变得混乱起来,这种混乱多少让这支纵列显得有几分不协调,在行军的队伍,那些扛着步枪的士兵们的脸上,大都带着轻松的笑容。 那些三四十岁的动员兵虽说扛着枪、行着军,但是却不时交流着什么女人之类的话题,偶尔的一阵阵笑声从纵列传出来,伴着笑声那睦小队长、队长们也跟着笑了起来,行军似乎就像是赏樱的郊游一般。 “师团长阁下,你看我们的士兵,他们很轻松,看来我们一定能打败**” 骑在马上的松本川望着行军纵队的那些神态轻松士兵,转身对身边旁的真美本道笑说着,曾经在日清战争时当过队长他对那些**再了解不过,所以他才会如士兵一般轻松。 “我们并不是一支疲惫不堪、弹药不足的军队,再说只要我们能挡住他们几天,源源不断的部队就会开往朝鲜,到那时国人的末日也就到了” 在他把一切说的那么轻松时,身为师团长的真美本道却没说什么,他只是朝着空看了一眼。 “从我们离开成内洞之后,华军的飞机,每天至少三次临空,我们一直都是在他们的眼睛下行军,而这一路,到处都是隘口、峡谷、你我都知道,国人的骑兵已经越过了图门江,如果他们沿途设伏的话” 仰视着天空的真美本道的脸上带着些许忧虑之色,国人占领朝鲜是参谋部无法接受的,而调动第预备师团后,防线上出现漏洞的图门江,还能阻挡露军吗?如果露军趁机进攻朝鲜的话,露西亚对日本的威胁将远过国人。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日本和国的矛盾就是帝国不断上升的国力与国民族觉醒之间的矛盾,我们用旧眼光去看待国,势必导致矛盾扩大,最终迫使国人不得不采取战争的方式,现在国人在两个最致命的地方,狠狠的刺了日本的心脏,可以说,一但露国人介入朝鲜,那么日本就将被迫接受国提出的苛刻的媾和条件” 在接到命令离开前,同第三预备师团参谋长久石明之助之间折谈判,不时浮现于他的脑海之,现在朝鲜的这场战争,直接关系到日本未来几十年的国运,第二预备师团能否阻挡华军,第三预备师团能否守住图门江防线,直接决定了日本是否会实质性的输掉这场战争。 “小石君,你一定要守住那里啊” “飞机” 真美本道扭头朝着图门江看去的时候,行军纵队突然传出几声尖叫声,纵队的日军朝着东北方的天空望去,天际间出现了几个黑点。 是国人飞机 看到飞机纵队并未生混乱,他们只是而带羡慕之色的看着空的飞机,日本何时才能制造飞机啊 如果日本不拥有航空队的话,那么……在真美本道心底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马背上的他看到那几个黑点越来越清楚了,是六架飞机,他们似乎正在降底高度,那几架飞机在降底高度时,又依次在山谷上方排成了纵队。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编队和举动让的真美本道的心里涌出一丝疑惑。而此时行军的日军在看到飞机降底高度时,则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甚至停住了脚,仰看着空的“机器鸟”,难只是看到机器鸟或许就能成为他们将来炫耀的资本。 “准备好了……” 将飞机底降到5oo米高度后,李芹云话音将出,一扭头,便看到穆少秋已经松开了的机身上的弹架,机身左右两侧各自坠下的两枚拔掉保险梢的o毫米迫击炮弹。 那是…… 看着飞机扔下的黑点,山谷驻足看着飞机准备将来向那引起没见识的人描述“机器鸟”的日本兵,脸上大都带着诧异之色,他们不止一次的看过国人的飞机,但是飞机上扔下了东西,这还是第一次。 “投弹” 心里这么寻思着,穆少秋再一次解脱两枚迫击炮的的系环,每一次间隔一秒,飞机上一共只携带了6枚迫击炮弹,尽管早在光复战役期间,航空队就曾在京城投下手榴弹,但像这样投掷“航空炸弹”却是第一次。 在第三次投弹结束的时候,原本平飞的飞机左翼稍向下倾斜着,后座观察员再次据起了机枪。 “炸弹” 不知道是谁看着空的空点先喊了一句,原本驻足观看机器鸟的日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接连几个黑点落在纵队间或是纵队旁的山坡上,剧烈的爆炸几乎是直接在完全没有掩蔽的纵队炸响,钢铁破片像镰刀割草一样,炸翻了那些“赏景”的日本兵。 在接连的爆炸声,似风树梢的般的子弹呼啸声迎头而来,战马在爆炸受到惊下,一下将松本川跌下马,到是救了他一命。 从马上摔倒的松本川还未等他站起身,便看到在风啸传来的瞬间,师团长已经从马上跌落了下来,躺在路边草丛,他的胸口不断涌着血,爆炸和扫射,纵队陷入一片混乱,正在奔跑的士兵被子弹打断了脖子,血从断颈处像雾一样喷了出来。 “老儿子的,这他娘的……” 不断瞄准着山谷奔跑的日军扫射的穆少秋兴奋的嚎叫着,这感觉就像……嗯,就像过去在林子里打猎一般,唯一的不同就是猎手在天上 第68章 流星 第68章流星(求月票!求定阅!) 朝鲜朝鲜半岛南部,镇海湾,联合舰队大本营所在地,自两个半前前的月4日,联合舰队驶出吴港,经江田岛、佐世保,日进驻朝鲜半岛的镇海湾后。联合舰队便以镇海湾为据点,为即将到来的日露海军大决战进行训练。 炮声昼夜鸣彻海空,硝烟萦绕海湾终日不散,仅仅不过是两个月,联合舰队为训练新战法、提高大炮射击所射的炮弹即过过去一年联合舰队训练用弹。 炮声轰隆联合舰队旗舰“三笠号”战列舰的司令长官室内。 “秋山君,你看看你看看。” 个头矮小却有着“运气好”之称的联合舰队司令长官东乡平八郎愤愤不平的说着,扬动手上的电报。电报是山本权兵卫打来的,详细说明了**队进入朝鲜,出于担心露军会攻克图门江的忧患,陆军希望海军派出战舰为陆军提供掩护,而另一方面,山本还询问舰队是否能调整舰队泊停地,以确保安全。 “陆军的那群家伙,竟然想在这个关键时候,让舰队为他们提供掩护,真是一群不知轻重的家伙” 站在他对面的是温尔雅的联合舰队司令部参谋秋山真之。 “陆军那群家伙也太过分了,他们竟然不顾对露战争的关键,将由海战来决定,他们在满洲一败再败,现在还在指手划脚,真是荒唐到极点” 面对司令官的话语,有些迷信而又有些神神叼叼的秋山真之却是报以微笑着,这会他已经不见之前的那种神神叼叼,**队对朝鲜的进攻,反倒让他长松了一口气,再也不需要担心他们是否会在什么地方给日本致命的一击了。 在司令官在那里对陆军大加指责的时候,秋山真之只是沉默不语的微笑着,他是松山藩出身,对长洲藩把持的陆军,并不像出身萨摩藩的东乡那样,有那么大的恶感。更何况他的哥哥秋山好古也是陆军,也参加了对露国的战争,率领日本骑兵大败哥萨克骑兵,于公于私,他都没有攻讦陆军部的心思。 “阁下,不知道您是否会接受山本长官的建议呢?” 并不愿指责陆军的秋山真之借着先前司令官的话,直接叉开了话题。 “这个……嗯……你觉得呢?秋山” 依然余怒未消的东乡平八郎反问一句。 “你是联合舰队的参谋长,所有的作战方案都是由你制定的,所以我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东乡平八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被选为联合舰队司令官的原因,只是因为“东乡那小子一向运气好”,而山本阁下选择自己的目的,则是为了借助自己的运气。 “阁下。” 秋山真之仍然微笑着。 “最新的情报是,露西亚第二太平洋舰队已经驶进了国人的三都澳海军基地,相信他们会在那里进行修整,维修船只,甚至第二太平洋舰队有可能会采购国的优质无烟煤,而不是……劣质的日本煤炭” 军舰用的最好煤炭是最昂贵的威尔士煤,当然英国人不会再卖给俄国人了,因为正是作为海上霸主英国制定了,战争期间向交战国提供煤炭是一种违反立的行为,这种主张使得承包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运煤的德国汉堡亚美利坚公司,也无法购买威尔士无烟煤。 现在俄罗斯舰队用的是汉堡亚美利坚公司好不容易收罗来的最便宜,质量也最差的日本产煤炭,英国人的封锁和俄国人自身的贪污,使得罗杰斯特温斯基只能烧烟雾腾腾的日本劣质煤,而这在海战无疑提供了最好的目标。 而这正是日本向其提供煤炭的原因,日本烟煤热量尚不及英炭三分之一,怎么烧也不出太多的蒸汽,只产生大量呛鼻的气体,弥漫的黑烟无法隐蔽舰队,而低劣的热量,又会消耗更多的燃料才能达到最大度,这就需要更多的人员铲煤。 “国煤?” “为了保障优质英炭的供应,我们把海军次派往英国专事保障英炭,而却未曾想到,国同样出产不逊于威尔士白煤的优质煤炭,国海军就是使用国产白煤,而我们的情报显示,三都澳至少有o万吨优质白煤的储备,国人为俄国人维修军舰,同时再向他们提供白煤,我怕……” 秋山真之沉默的时候,不停的吃着炒豆,豆壳随意的扔在长官室内,而东乡全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这是秋山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月内,露国舰队就会离开三都澳,前往对马了。” 见秋山话未说完,东乡平八郎刚要追问时,他又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离开镇海湾,在其它地方寻找战机的话?” 秋山真之拿着铅笔看着海图: “由于不能设想一次炮战就能把露国舰队全部打到水底下去,所以我才会拟定《七段式作战》作战方案,就是从双方主力战舰从见面开打开始,沿着狭窄的日本海从对马海峡到海参崴总共准备了七次攻击,从而达到歼其主力的目的。” 在秋山提出自己的拟定的那个作战方案时,东乡点了点头,这个方案的确极为精彩同时也是极为困难。其困难之处在于这不是一个一字长蛇埋伏阵,而是同一支联合舰队的一些战舰从对马海峡开始沿着日本海和露国舰队同步行动,缠着露国舰队进行反复攻击,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但,这却是只有四艘主力战舰的联合舰队,唯一能击败的露国舰队的机会。 “如果换在其它战场上的话,一个不查让他们绕过了其它地区,甚至进入太平洋的话,那么胜负就很难说了。一但他们进入太平洋,那么他们就可以走符拉迪沃斯托克那一线得到补给和修养,情势就对联合舰队很不利了……” 秋山真之放下铅笔,看着眼前的司令官。 “那可是7艘战列舰啊……” 东乡平八郎点了点头,露国舰队实在是太强大了。 “如果我们能够在对马海峡将他们截住的话,那么我们还有获胜的可能,如果的作其它的地方,恐怕……” “在对马,真的有把握能赢么?” “赌吧。” 秋山真之开口吐出两字, “嗯,只有如此了了。” 不仅东乡平八郎和秋山真之都有赌博的癖好,即便是整个日本民族,都有赌徒的心理,或者说赌徒的心理千百年来一直影响着这个国家,但是联合舰队的命运,甚至是日本帝国的国运,也是可以赌的么,当然可以押上赌桌。 自明治维新以来,无论是甲午战争,还是日俄战争,不都是拿着日本的国运在赌博么,可幸的是,至今为止,日本,它都赌赢了…… 那么这一次呢?一定会能够赌赢,正是抱着这一种心理,他们才会把一切都押上这张看不见的,却是世界上最大的豪赌上。对于赌徒来说,他们习惯如此,也乐意押上全部,以得到最大的回报,或许战争本身就是赌徒的营生。 山谷间,疲惫的士兵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前行进着,偶尔的稍有些风吹草动,他们就仰头朝天空看去,有时一只大型的飞鸟从空飞过时的黑点,都会让行军纵队变得乱蓬蓬的,甚至会导致一场混乱。 虽说第二预备师团,只是一支新动员部队,但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般被恐惧环绕着,几个小时前,六架飞机在他们头上投下的三十六枚炸弹,接着飞机又在他们的头顶盘旋扫射了数分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些飞机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飞临他们的头顶,没头没脸的扫射一阵子弹。 “6、84、o7、89……” 喃喃着四次袭击带来伤亡,身为第二预备师团参谋长的久石明之助无奈的叹口气,四次来自空的袭击的带来伤亡并不大,阵亡的士兵不过只有两百多人,接连不断的打击却让原本士气低落到极点,伤亡不大,但无法阻挡来自空的袭击却让每个人都绝望到极点,至少在面对飞机的时候,除去无力与绝望外,能做的怕就是只有四散而逃了。 飞机…… 仰头看着天空,久石明之助苦叹一声,曾经他们还以为那些飞机只会在天上飞,顶多就是在空看看他们,然后把他们位置通报给陆军,飞机就像是飞鸟一样,几乎是无害的,可几个小时前落下的炸弹和接下来不断扫射的子弹,却把每一个人都惊醒了,那会飞的机器鸟原来也是会杀人的。 机枪、毒气、飞机……这场战争国人还会投入多少新式武器? 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骑在马上的久石明之助只觉得一阵无力,在他的印象,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他们根本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的先进武器,可现在铁一般的事实却告诉他,国拥有的武器是日本不曾拥有的。 “哎,我敢保证,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飞机扑过来,那些飞机已经有两个小时没过来了,肯定是回去叫更多的飞机了” 行军的纵队各种各样的谣言在士兵间传播着,恐惧的神色在他们的脸上浮现时,他们并不知道,那六架飞机已经在最后一次袭击时打空了最后一个弹鼓,带着他们的第一次胜利返回基地总结空袭经验去了。 经过两天一夜的行军,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之,在下午的时候,第一骑兵团的先头骑兵终于赶到了距离吴里洞拦截点只有一座山头的一个山谷下。山谷位于断崖间,两边山势陡峭,山上郁郁葱葱的山林不时传来一阵风哨声,接着先头骑兵在山林边看到了友军的戒哨兵,笑容终于浮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在天色临近傍晚的时候,第一骑兵团的骑兵主力赶到山谷后,骑兵立即从马料袋里取出大麦,喂着战马,在战马吃了几斤大麦饲料后,骑兵立即依次解开马蹄绑腿,开始为战马按摩脚部,骑兵看似威武,骑兵的冲锋看似惊天动地,可在这一切的背后,却是那脆弱到极点的战马,骑兵是威武的,同样也是最辛苦的一群人,为了那十分钟的冲锋,他们每天都要为战马作几次按摩,人可以不吃不喝,可以靠着意志支撑自己的身体,但是战马不行。 山谷的骑兵们还会利用最后的时间,把战马拉到小溪边,用马刷擦洗马身,以便为战马活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之后,忙了近两个钟头,已经累的疲惫不堪的骑兵们,这会才开始享用他们简单的晚餐,而此时山林上却传来几道灯光信号。 “现敌人先头了” 信号就是命令,一千六百余名骑兵立即按上马鞍,收拾行装,前后不过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原本休整的骑兵队便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在两侧皆是断崖的峡谷两公里之外,久石明之助停止了前进,他的眼睛有些不安的转动着。旁边的吉雄太吏有些担心地问。 “这是最后一道险要隘口,若是华军扼守于此的话,恐怕我们很难通过此地” 点了下头,看着那在月亮下显得有些惨白的石崖,戒哨兵先前已经通过了峡谷,狭窄的峡谷内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御阵地的痕迹。 “此地两边陡峭,如果谷没有埋伏,那么就有可能埋伏在山上,那样的话倒是可以自然能出其不意,但是他们扼守在此,从地形的选择而言,确实对防御的一方有利,这断崖……?” 想了一会,才又开口说道。 “我们上不去,他们下不来,对防御一方也是一处死地” 又沉默了一会,他从包翻出地图,然后忽然命令通信士兵。 “骑兵队立即向后搜索庆里地区,如果他们的伏击部队是两支的话……” 说着他用望远镜望谷里一看,只见谷正在通行的部队骡马托着物资,人群杂乱,匆忙而快的正在朝着山谷挺进。 “一支置到山上,阻敌,另一支从后方迅扑来……” “呼……啾……” 峡谷乱蓬蓬正在根据命令快通过峡谷的日本兵,甚至都未觉察到空传来的声音。 牵着驮负着两箱子弹的骡马的桥本隆太,先听到“喀”的似乎是弹箱被什么击声音,接着“噗”的一声,牵着马缰的他只觉什么东西钻进的胸小腹,那个灼热的东西钻入他的身体的后,他只觉得自己的浑身的力气猛的被抽离了身体。 在他软软的瘫倒在地时,他的五官似乎随之放大了,听觉和视觉都在这一瞬间被放下了, 风掠劲草时会出什么声音? 呼……啾……噗……呼……啾……噗……噗……呼……啾……噗…… 那声音就像他和美子在福冈老家的水稻田时亲热时,海风掠过水稻时的声响一般,只不过与当风掠劲草的声音传来时,伴着的噗噗声传来的并不是美子迷人的呻吟声,而是一阵阵的惨叫声。 仰射在地上,桥本隆木看到空似乎有无数的黑点,也许是还带着一点月光,所以才会拖出看似如流星般的弧线,而在当那弧线掠到尽头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个个人影在奔跑不断的跌倒在地。 惨叫声、哭喊声、惊慌失惜的叫喊声纷纷传入他那被放大到极点的听觉神经,尽管他的浑身已经没有一丝气力,但眼却是能睁开的,在他的视线里,那奔跑的人的度似乎正在放慢,就像,像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他能清楚的看到,那奔跑的人他们的身体突然一瞬间肩膀或是胸膛,不自主的朝后倾着,与此同时他们有胸肩处涌出一股喷雾,然后他们便重重的摔倒在地,当他们摔倒的时候,身体上依然不断的传来“噗、噗……”的声音。 看到自己的同乡小田在奔跑的时候,脑袋突然像炸开一般,竟然消失了,或许是躺在石头上的原因,他能听到那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那撞击声就像……有点像是家乡下暴雨时,雨滴击打房瓦的声响,又像是…… 没等他弄清楚那声音为什么听着那么耳熟的时候,在这清脆的声音,他听到一阵阵的,是马蹄声,没错,这个声音他是不会听错的,马蹄声,不过这马蹄声似乎还很遥远。 突然原本只有月光的山谷一下被映亮了,一团团大小不一的橘色的焰光在峡谷亮了起来,看着那焰火,虽然能听到那爆炸时被炸飞的弹片和石块出的啸声,但桥本隆木却沉浸于一种莫名的情感之,这焰火就像是小时候自己的玩的焰火一般美丽。 好美的焰光啊感叹着焰火的美丽,桥本不再去关注那些被炸飞的,在空被扯碎的躯体,只是望着那焰火,焰火在他的眼睛映出一些光彩,但光彩却正在流逝,就在他的视线变得模糊的时候,他听到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越来越响了…… 第69章 尔虞我诈 第69章尔虞我诈(求月票!求定阅!) 京城,这是朝鲜独立后易名“大韩帝国”后,汉城的易名,以此相对满清的“京师。”,虽说日军在朝鲜的国土上横冲直接,所谓的“护卫队”更是直接驻进的韩国的“皇宫”,可处于这种情况下的韩国京城一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而在京城的大街上,随处可以看到的“一进会”会员在大街上张贴的“保卫韩国”、“抵抗国入侵”的标语,更多的是“一进会”的会员们在街头巷尾大肆宣传千百年来国对韩国的压迫,号召民众配合日军抵抗华军。 在过去的一年,宋秉畯组建的一进会,一直鼓吹着“韩日合邦”,煽动韩国出劳力为日军服务,拥有一百余万会员的一进会的为修筑京义铁路提供了6.9万劳力,向“日本皇军贡献了.45万名民夫”,作为竭诚希望日韩一体,实现东亚大同的爱国组织,面对国入侵自然会似跳墙一般的叫嚷着。 和受到汉明影响、熏陶的国家一样,韩国皇宫景福宫处处都能够看到国的影子,国式的城门,国式的亭阁,国式的……总之,和日本一样,这个国家根本看到不任何他们自己的东西,即便是那飘扬的城头上的国旗,也同样是几十年前由李鸿章为其设计。 从景福宫城门入宫后,行色匆匆的李址镕便直接问到宫内的太监。 “陛下在什么地方?” “大人,陛下在太庙祈福” 早已经被日本人收买的宫内太监自然不会向这位外务大臣隐瞒陛下的行踪,在答话的时候,太监引着的李址镕朝着景福宫内的太庙走去。 景福宫太庙大殿内,当了八年“大韩帝国”皇帝的李熙这会正伏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列祖列宗保佑,保佑**赶走日本人……” 在祈祷的时候,他显然忘记了,在十八年前,作为国千年藩属的朝鲜开始便开始蜕变,除了前述的派遣全权大使赴美国和欧洲外,还准备以关税作押向列强借款,朝鲜的外交和关税原来归国管理,因此朝鲜这样作法,等于是对国宗主权挑战。 也正是朝鲜的这种试图摆脱国,谋求自立的蜕变,才使得日本看到了机会,十一年前,日军进占朝鲜京城后,与其说是亲日派在日军支持下进据王宫,胁迫他表一项声明:不承认朝鲜是大清的属国,宣布朝鲜已独立自主,废除朝之间的一切条约。 到不如说,李熙借着日本顺水推舟的宣布朝鲜独立自主。只不过很多事情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正是在朝鲜“独立”后,这位当起了大韩帝国皇帝的李熙才真正开始怀念起当年那“关起门来”的土皇帝岁月,那里会向现在这样,成日受亲日派的逼迫、日本公使的胁迫。 甚至就连那献上下三策要吞并朝鲜为国一行省的袁世凯,他都跟着怀念了起来,袁世凯虽说当年袁世凯给夜会闵妃,给他戴了顶绿帽子,甚至为了不引人怀疑,闵妃想出一条计策,便回母家将其妹妹碧蝉介绍许配给袁世凯。待妹妹过门之后。闵妃几乎每天都借探望妹妹之名来袁世凯家,而袁世凯却担心与一国之母私通之事暴露之后会影响甚大,便对闵妃委以虚蛇。 可袁世凯却不知闵氏与他的私通,却是身为国王的自己默许的,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的闵妃感激袁世凯帮其除掉大敌,又仰慕袁世凯的风采,有毅以身相许,而袁世凯也是一人不甘寂寞,两人随即私通了,可另一方面,对此帮做不知的李熙却是想借袁闵私情,谋求袁世凯的支持。 可后来袁世凯断然拒绝再与闵妃私通表现,到也让李熙颇为满意,现在眼瞧着华河山初复,即显强国之势,当然忍不住连袁世凯这位老熟人都跟着想了起来。 “看来应该派个人前往南京拜会袁大人” 在向列祖列宗祈祷保佑时,李熙想到袁世凯现在是内务部部长,恰负责藩属事物,一定要抢在国打到汉城之前,向国输诚。 至于输诚的理由,几乎是在华军越过鸭绿江时,他便已经想好了。 “宣布甲午年声明无效” 祈福后李熙离开太庙,迎面看到在太监的引领下李址镕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虽说不愿见他,可这却是避不开的。 “外务大臣李大人见过陛下” 李址镕神态恭敬的行了一个鞠礼。 “免礼” 李熙淡淡的说了一句,可他这句话,也不过是废话,他还未说免礼时,李址镕就已经直起了腰身,现在这些亲日派有了日本人撑腰,全不拿他这个皇帝当事。 “陛下,臣方才同林权助公使会面,林权助公使言称,韩国遭国入侵而不宣战,实为旷古未有之事,为大韩帝国声誉计,臣请陛下立即下旨对国宣战” 面对李址镕的要求,李熙用沉默作出了回答,笑话,宣战?韩国连支军队都没有,拿什么宣战? “陛下,林权助公使言,若韩国不向国宣战,亡国只在片刻之间” 李址镕说出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语,这句话只让李熙一惊,他看着眼前的李址镕,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大臣们说出的话语,他们这些人卖国都卖的这么的理直气壮,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已经打了过来吗? “对国宣战,实是决定国家生死存灭之事,所以……” 李熙犹豫一下,决定暂时先拖延一下时间,必须要立即派出秘使前往国。 “至少应该就此召开御前会议再做决定吧” 虽说明知道这是李熙在拖延宣战,但却没有合适的理由加以反驳,那些大臣们会同意向国宣战吗? “陛下,不知何招开御前会议” “不知卿家以为应该于何时招开御前会议” “陛下,臣以为应该先通知各位大臣,两日后召开御前会议更为合适” 虽知道自己的建议恰正对了李熙的心思,可他同样也明白,即便是林权助公使也需要时间去“说服”那些大臣们。 听了这些话,心猛然松了一口气的李熙转身朝着内宫走去。 “卿家退下吧” 朝内宫走去的路上,李熙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他朝着北方看了一眼。 “希望……” 施即他专身朝身旁的近侍太监吩咐道。 “立即请有平理院检事李俊大人” 大江宁畔的博川城郊外,满目凄凉之色,到处都是被炮弹、手榴弹炸毁而后又燃烧成焦黑状的土房木层,房倒屋塌间、瓦砾成堆间,偶尔冒着火星的木梁依还提醒着人们战斗刚结束没多长时间,断垣残壁一座挨着一座。 在幕色,衣衫褴褛的朝鲜人按照军人的命令,收拾着日本士兵的尸体,那些日军挖掘的战壕,这会就是他们的坟墓,贫穷而贪财的朝鲜人在把那些尸体丢到战壕之前,再一次“掠夺”着已经被近卫军战士打扫过的尸体,破旧的带血的军装,牛皮军靴、甚至就连忙日军特有的裆布,也被朝鲜人瓜分一空。 数百具被扒的赤条条的日军尸体被随意的丢在土坑里,尸体的嘴巴张一着,扭曲着脖子,然后收获颇丰的朝鲜人便用铁锹铲起土壤,埋葬这些日本兵,就这样一座无名战士的坟墓就建成了。 当朝鲜人在那里埋葬着日军的尸体,几堆由士兵看护的篝火在那里焚烧着国士兵的尸体时,背着枪的辎重兵们则按照班排的规模在城市周边散开,越过鸭绿江的时候,为了尽可能的携带更多的弹药,以减轻后勤压力,每一个士兵仅仅只携带三天的口粮,为了继续作战,部队在战斗结束后,辎重兵必须分头去寻找食物,一天不搜索,一天不得食,这就是在入朝作战五天后朝鲜军团的处境。 战争使得大量的朝鲜人逃离了他们的家园,而正在这些朝鲜人的家,士兵们得到了自己的补给,这些“无主”的食物是不需要付钱的,当辎重兵四散征粮的时候,几个小时前激战的部队在博川城外休整着,而更多的部队却是沿着土路两侧的水稻田,在土路上马拉的炮车、辎重车在尘土飞扬朝着下一个目标奔去……新安州。 因战时抢修的“庆义铁路”而兴起的新安州的人口虽说不过几千人,但已初具城市规模,而且攻进了那里就等于打进了朝鲜的平安南道,现在三个师如同三只钢钳朝着平安南道扑去,如行军一般的度直朝一个最终目标奔去,朝鲜的故都,平壤。 到平壤去,到平壤去 骑在马背上随着部队快行军的吴禄贞似乎能听到士兵们的心的呼喊声。 “度、度,第一是度,第二还是要度” 为了加快进攻度,参谋部制定了各团都采取了双尖刀营的部署。原则上规定,路上碰到小股敌人,猛打全歼;如果敌人比较大,能绕过就绕过去,绕不过去,前卫营展开战斗,第二个前卫营继续前进,反正原则上就是三个师的主攻部队不能停留。 这是参谋部的要求,入朝作战要打赢,但打赢的根本却是要和外交抢时间,时间从来未像现在这般紧迫。 水稻田的背着枪的士兵带着缩了水的子弹包,还有一两天的口粮,埋头朝前走,没有任何抱怨或是埋怨,他们的心所想就是平壤、汉城,甚至于釜山…… 铁路桥被炸日军炸塌,没关系,他们还有双腿 “报告师长,七营迂回至新安州侧后铁路桥,击溃日军防御部队,日军未及破坏铁路桥……” “知道了” 在通讯兵报告后,吴禄贞几乎不假思索的开口命令到。 “立即电给6团,命令他们立即向永柔进攻,争取明天下午前个攻占永柔” 完全不需要看地图,吴禄贞即下达了命令,可以说在现在师进攻路线上几乎每一个目标,都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他的任务就是沿着那条日本人为摆脱受制于大连的现状,利用工兵抢修的庆义窄轨铁路,这一路上,尽管部队加行军,但是日军还是成功的炸毁了的大宁江铁路桥,即便是庆义铁路上其它简易铁路,也成为了日军的破坏对象,现在师不仅是要和外交部抢时间,同样也要和日军的破坏行动抢时间。 四月二十七日上午十点多钟,鸭绿江畔五江镇的朝鲜军司令部作战室里气氛十分紧张。阳光从敞开的门扉里射进,在门口地面上形成一个斜方形的光区,一缕缕的烟雾在阳光飘浮,木板房里飘着一股辛辣的烟草气味儿。木板房里光线较暗,蓝天蔚面对着壁上悬起的一副作战地图,紧蹙眉头。师参谋长方泽平等人或抽烟,或看电,神情也很焦虑。 有朝鲜军团入朝以来,看似进展神,可除去骑一师在吴里洞实现对日第二预备师团的歼灭性打击之外,在整个平安北道,他们几乎就未遭遇日军联队级以上规模部队,沿铁路线推进的4o师,遭遇的规模最大的敌人,还是昨天傍晚时分,在新安州打掉的日军一个大队。 “半岛大门洞开,我部迅挺进” 这是三天前,蓝天蔚给参谋部的电报,除去图门江的两个师团不到四万日军外,朝鲜可以说几乎就没有人,对于图门江之敌,他留了一个骑兵师,一个步兵师,剩下的四个师,则是拼了命撒开脚丫朝平壤赶。 在西墙上那张巨幅作战地图上,从鸭绿江畔伸出的三支红色箭头,左翼沿着半岛海岸朝南进攻,右翼沿着狼林山脉向南进军,翼则于两之沿忠满江、九龙江再进沸流江进军,三支部队的最终目标直指平壤。 三支部队如同出现在朝鲜北部的三把铁钳,成猛虎下山之势直指平壤。而现在平壤已经出现了日军一个师团的部队,那是紧急从大连方向调来的第六师团,他们直接利用黄海海潮沿大同江的乘海轮抵达平壤。 “……另外,在第六师团沿大同江南岸布防后,为阻挡我军渡过又向平壤方向增派六艘炮艇,按照现在的度,每拖延一天,平壤都可以得到少则一个大队,多则一个联队的增援,预计到明天,第六师团全部皆能运抵平壤……如果,我军绕过平壤,留一部牵制平壤之敌,那么拥有水上优势的日军势必将以平壤为楔,深入到我军主力后方……” 在参谋长讲解的时候,蓝天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平壤是个必争之地,可眼看着地图,他的眉头却是紧锁着,日军充分挥了他们的海上优势,直接用小吨位商船将部队运往平壤,而不是运力有限的庆义军用铁路,这一路上日军甚至主动撤出部队,目的就是为了在平壤利用大同江构建防线。 南岸布防、江炮艇,这是儿玉源太郎在逼自己的去打一场渡江战役。 “三十八师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蓝天蔚看着地图,头也不回地问。 “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德川,师主力刚抵达的下杏洞,预计两日后可以越过妙香山。” 方泽平参谋长答道。 “怎么三十八师的兵走起路来,就像裹了小脚女人,一群大老爷们走不动路是不是?” 一听三十八师才到德川,蓝天蔚立即气恼地骂了一句,在骂出这句话时,蓝天蔚又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平素他很少抽烟,一见他要烟抽,任何人都知道这位司令官,这会怕是真的急了。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递给方泽平,然后自己深吸一口烟,双眼盯视着地图说道。 “三十二师到了什么地方?” “龙三里” “命令三十二师必须在两天内前抵达孟山……” “长官,您的意思” 方泽平看了眼地图,现德川和孟山不过只是一江之隔。” “儿玉源太郎依着大同江给我布了条防,咱们没有舰队,也没有船只想渡江,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那只有从其它地区迂回到平壤南部了” 赵树朴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长官,如果我们把两个师调到平壤以南,虽说可以对平壤形成合围,但日军还是可以从海州湾北方,他们有海运优势,这一点不能不考虑,到时很有可能导致两个师陷入……” 不待他说完,蓝天蔚就打断他的话说道。 “时间” 蓝天蔚的眉头一皱,然后开口说道。 “部队,只要满洲军的主力还被咱们围着,我有一个师围敌,一个师阻敌,就能确保万无一失,只要形成了合围,我就要在平壤吃掉儿玉源太郎……” “嗯,我看可以试一试,” 方泽平望着地图考虑了一下说。 “围住平壤的话,可以不立即歼灭,日军可以利用大同江,那么他们势必会大呼大叫求援,如果陆路断绝的话,他们就有可能通过大同江增援,到时可以沿岸用野炮轰击江船,或者布置水雷,到时……” “我非要看看,是儿玉给我下了套,还是我给他备了坑” 一阵有力的话语从蓝天蔚的口吐了出来,他的声音在房间内激荡着,似乎预示着不久之后,在朝鲜将生的一场激战。 第70章 非国所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