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先四十年》巫山哥 严正声明:本书为宝书网(www.xbaoshu.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 放心阅读,存稿五十万,日写两万字 由创世过来的,已发四十多万字,由于那边的工作态度实在拖沓,转到起点。 不想说坏话,但还是忍不住吐槽。 某些网站怀疑不是马化腾亲生的,每组就一个咨询qq。在线咨询的时候,隔半个小时查看,还是起先连接时排队的人数。记得我的是第四组编辑的作品,申请签约,告诉你一周,结果二十天都没信息,新的申请还申请不上。在线咨询,告诉你是和1002联系还是换另一个,你点换的话,还是1002.不想说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起点,本身就是中国第一门户网站,信誉有保证。我知道每天等着.更新的作品比某些网站多了很多,但编辑们还是在规定的时间内让我看到了结果,很高兴。就像我们去饭店吃饭,外面的灯箱很漂亮,坐进去地板老脏了,桌子上油渍污垢到处都是,卫生间苍蝇成堆,谁还有兴趣在哪里吃饭呢? 推测下有些作者跳槽的问题。其实,起点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好平台,吃水不忘挖井人。你出名了,成大婶了,于是乎就漫天要价,等着落地还钱。 我是伪球迷,简单的例子吧,起点就像足球经纪人,把球员的各项工作做得井井有条,这时候,你想到换经纪人了。我们要换的,是诸如阿内尔卡的哥哥之类,而不是优秀的经纪人。经纪人把你捧红,抽取应得的佣金,有什么不对呢?你挣多了,经纪人难道还是只能吃着馒头喝着稀饭?好像起点也没榨取作者的价值,只是不断给我们在首页三江.推荐,让更多的土豪们来了解订阅你的作品。 做人啊,还是要有良心,每个人都得有自己的道德底线。我觉得,不管你混得多么多么好,如果是品德有亏,你这人也就走不了多远。 再来说说本书。这是我的第一本书,下一本书是仙侠的,已在写大纲。这本书预计在700万字左右完结,接着就是下一本书。我是一个快枪手,每分钟打字100左右。所以,虽然我是业余作者,.更新也不会差。就是生意来了,在上班的时候,每天一两个小时写作,.更新不会少于一万的。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中华梦,我也一样。 总想着让我们国家富强起来,让主角来实现我们的梦想吧。 相信我,我的能量超乎你想象。 安安送米(狂喜,真有这故事,度娘到了) 东汉时候,孝泉地属广汉郡,良田万顷,民风淳朴。有一姜姓人家,父亲姜文俊,母亲姓陈,家中有一个聪明活泼、文质彬彬的儿子——姜诗。姜诗品高行佳,为人正直,深得县名人庞盛的赏识,将女作庞三春许配给他,并向朝庭举荐。不久,皇上下诏,任命姜诗为江阳(今泸州)县令。 姜诗上任后,爱民如子,为政清谦。几年后,父亲病故,姜诗夫妇侍奉母亲愈加勤勉,体贴入微。后来,庞三春生下了一个男孩,姜诗给他取名叫姜石泉,小名安安。 姜母眼睛患病,见风就烂。有天夜里,姜母梦见神仙,告诉他孝泉临江的水有清目治病的功效,可以治愈。姜母醒来,把梦中情景一一诉说给姜诗。姜诗是个孝子,为治母亲眼疾,当即挂印而去。 安安长大后,因家里经济拮据,婆媳矛盾尖锐,关系不和,逼着姜诗一纸休书,把庞三春撵出家门。 安安放学回家得知母亲被休,痛哭流涕,朝思暮想。邻居告知其母迁居在白衣庵。安安想去看妈妈,又觉得妈妈孤身一人,生活清苦,便决定给妈妈送米去,让妈妈吃顿饱饭。安安每天都要带上米在老师家寄吃一顿午饭,上学途中,路过土地庙,安安就抓上一把米,放入口袋,磕个头,藏在土地爷爷背后。说也怪,安安的米,鸟儿不啄,老鼠不吃,仿佛被安安一片孝心感动了似的。 几个月后,安安看米存得不少了,就偷偷地到白衣庵看妈妈。母子相见,又惊又喜,涕泪纵横。安安把米掏出来,让母亲高兴高兴。但妈妈脸色沉重,说:“安安,我们家里的人,历来不偷人家的东西。人穷要穷得有志气,我宁愿饿死,也不吃人家的米。”安安见妈一脸愁容,不知说什么才好。庵主走过来,把安安带来的米撮出来,放在手掌上,捻开仔细瞧瞧,对安安的妈说:“你看这米,颜色深浅不一,有陈有新,可能不是偷的,你可别冤枉了孩子。” 庞三春就问安安米是从哪儿来的。安安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妈妈。妈妈听了,转悲为喜,高兴的是有了这么一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她抚摸着安安消瘦的脸庞,心里一阵酸楚、激动,母子俩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这段佳话,人称“安安送米”。 后来,历代朝庭在孝泉修建姜孝祠以教化子孙。 反崇洋媚外 驳斥所谓孔融让梨美国行 我是学外语的,和外国人打交道的时间不少。现在网络上充斥着对传统文化的贬斥。我就感到纳闷了,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生为一个中国人,何其幸哉?为什么堂堂正正的人不做,非得要去做狗,为西方的所谓民主自由呐喊? 我们经常说,存在就是道理。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华夏文明源远流长。我从小看着子曰,吃着回锅肉。当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吃过洋快餐。到了国外,虽然别人说,中餐到了国外加入当地口味,不纯,我还是吃的津津有味。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他乡遇故知,那些背井离乡的炎黄子孙,操着听起来很费劲的汉语,我们的交流语言,仍然是汉语。君不见所谓的白领金领,在我华夏,时不时坐坐星巴克,喝着洋咖啡,张口yes闭口no。我只能说去年买了个表,装你奶奶个熊。你特么人话不会说,非得要去学狗叫。 刚刚烧了一壶开水,茶杯里放了适量的茶叶。茶水很烫,我小口小口喝着,茶水微苦,一丝微甜味在舌间缠绕。想我大秦,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血不流干,誓不归还。想我汉唐,侵我华夏,虽远必诛。惜五胡乱华,杀得我汉人只剩下不到五百万。清兵入关,让我们祖先多了一条猪尾巴。久而久之,我们的血性没了,剩下的是奴性。于是,有人在网络上拿鸡兔同笼来讽刺我们的迂腐不切合实际;于是,又有人说孔融让梨这样不对那样不对。其实最不对的是你爸不应该遇到你妈,然后最不应该的是你爸妈生你下来的时候没把你一把掐死。背祖忘宗的东西,你收了别人多少好处?你为你的洋大爷歌功颂德,他会把剩的骨头给你啃吗? 知道我们在国外的境遇吗?我的朋友在美国,家里发生劫案,他报警了。美国的出警速度还是很快的。我朋友现在的英语还是带有浓重的中国腔。于是,你们的洋大爷们,在打了三遍电话,一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漫不经心地登了记,一句等着吧再也没有下文。有一次在欧洲,一个当地人骂我中国猪,旁边那些人哄堂大笑。一个撩阴腿把对方干趴下,旁边的人惊讶了,伸出大拇指说:中国功夫!警局做记录的时候,那些围观者为我作证,说对方先侮辱我,起先他们干嘛去了?你们不是人为老外正直吗?我来自一个小山村,有一句你们看得懂但不明白的土话是打铁还要本身硬。你自己不站出来,你自己不厉害,没有任何人看得起你。今天,是你们自己看不起自己,你自己都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人是一种悲哀的时候,洋大爷们,那种从你们口袋里掏出来的钞票,有可能是你喜欢的垃圾食品赚的,有可能是你引以为傲的驴包类的收入,也有可能是你觉得国产车不好还是洋品牌好而孝敬的。总之,你的洋大爷们利用你喜欢或者崇拜想去舔人家的脚趾头而高傲地从你口袋里把这些钞票拿出去,蔑视地说,你不行,中国不行。这些不行,不就是千千万万个你造成的吗? 我们的邻居,在棒子国家,曾经我在汉城的大街小巷。对不起,他们看不起你,不想和你们同流合污,所以改了个名字叫首二,他们承认自己首先是老二,而大爷就是洋大爷。对不起,你们不是哈棒子吗?你们在他们眼里是洋大爷第一,他们第二,你去是三等人。话说回来,在那啥城里,我到处溜达,你看不到一辆外国车。在鬼子国度,你只要说你哈鬼子的,你就是下等人。第一次见到的是女鬼子,一群女鬼子,额,毋宁说是日后的av预备军们,在西安街头,一群预备军吃午饭,带着从岛国带来的方便面,在饭店里要了开水。知道为什么棒子不开洋大爷的车子吗?那叫爱国!知道为什么预备军不吃中国饭吗?那也叫爱国!一群曾经在我们面前顶礼膜拜的土著,知道爱国,他们强盛了,而中国就是因为有了在家里折腾的你们,整天不思如何去创造价值,如何爱国的你们,才成天被人看不起。 美国好,崇尚民主,他们的民主就是拿着坦克冲到中东,就是挑唆着周围的土著排华。他们崇尚自由,就是自由地在你身上索取,自由地在别人油井里开采。 鸡兔同笼,老外不懂,你可以告诉你的小大爷们,那是你父母即使是文盲也应该知道的假设。孔融让梨,那叫礼,教你如何做一个中国人的礼。而不是像你那些大爷们叫着他们父母的名字。 强烈要求平哥这次开会就讨论如何把你们全部杀掉,或者放逐到你崇尚的自由国度去。那么中国人就纯了,这个世界清静了。 一群混账。 没事看看中国梦想秀,提升正能量 前段时间,看到好多黑**的,不知道是事实还是怎么的。 但**家庭自愿捐赠给宁波自闭症孩子音乐器材的事情,还是让我感动。 标哥可以做公益,**一样可以做慈善。 总起来讲,还是觉得咱们的制度缺失,让老百姓看不起病,吃不起药。这些问题,我们这些小人物管不着,但献爱心,做慈善,我们还是可以做的。 有能力时,做点大事;没能力时,做点小事。 不需要我们携泰山而超北海,为老人折肢,这些都是我们能做的。 其实,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但是,对于大街上那种沿街乞讨,我是深恶痛觉的。 曾经和朋友通路,他们给了乞丐钱了,可能有女性一起,感受到被女性仰慕的滋味吧,开始指责我没有爱心。 因为大街上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能说服自己从干瘪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血汗钱。 这些笑话我今天一直在看,很有意思 觉得好笑就笑笑吧,别憋着 1、坐长途车,一个妹子可能是晕车,碰巧我俩都是一站下车,她吐半天都没吐出来。回身我冲她微微一笑,就吐了。妹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2、一老外来到中国,一下车感觉就想上厕所,他在厕所的墙壁上看到这么一行字:“请便后冲便以便后便者再便”。。老外在厕所里迷茫了30多分钟,,, 3、一妹子atm机前取款,系统提示“请输入密码”,我在后面脑残的补了一句“并按#号键结束。”gc是妹子转过头问我#号键在哪呢…在哪呢…哪呢…呢 4、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牙医,开创了饺子里放硬币这个习俗。 5、15年前,男生们都在看篮球动漫,女生们都在看少女动漫;15年后,女生们都在看篮球动漫,男生们都在看 少女动漫……到底发生了什么? 6、昨晚在网吧上网,突然旁边一小伙叫我借个火机,我转过头去和他说了一句:我认识你吗?结果那小伙塞了几十块钱就跑了。我正纳闷地追了出去还钱给他,谁知在门口就听见那小伙跟他朋友说:“今天运气真不好,刚刚那个人说他认识我妈。” 7、话说我有一妹子打小就跟他爸特亲!有一次他爸出差顺便来看她,约在一中高端饭店见面,最后是有好几个 同学一起要跟过去改善伙食。到地后,姑娘看见他爸后猛的就扑过去抱住他爸,还在脸上亲了一口,他爸被扑了个踉跄无奈的说:闺女,我是你亲爸,不是干爹…… 8、对付那种时不时就优雅的自黑一下的人,就不能惯他的毛病,就得顺着他的话茬儿猛黑。比如他虽然嘴上说我真的很笨,其实是想听你不是笨只是太善良之类的恭维话。这时候你就不能安慰他,你就说:诶草巧了,我老早就觉得你智商有点儿低了。那就赶紧治呗还在这儿嗷嗷嗷瞎逼逼啥! 9、最烦有些人跟我说塑料碗泡面不健康尼玛泡面我都吃了还在乎这个 10、刚听说一个事,iphone5s刚上市的时候,同事他老婆就吵着闹着要换,但她的爱疯5还好好的,同事不同意。这天他俩出门逛街,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抢过同事老婆的手机就往地上摔,摔完就跑了,抓也抓不住。老婆特淡定说,老公,隔壁就是苹果店,你给我买个5s吧!弄半天原来摔手机的人是她老婆雇的,这女人太机智了! 11、不想再逛超市了,跟着唱了一小时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太累了!!! 12、有天我提早回家。走进卧室却看见老婆一丝不挂坐在床上。“怎么没穿衣服?”“啊!那个…正好一件能穿的衣服都没有啦。”“呵,你是胡说!”我说着用力甩开衣柜的门,用手指着说:“你看,里面明明有的是衣服!这是条红裙子,这是条蓝裙子,这是隔壁老王,这是条花裙子……” 13、【“豆芽菜”男子伸懒腰将肺撑破】据武汉晚报,26岁小欧身高1。8米,可只有120斤重。前天早起床后有些犯困,他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伸了几回懒腰,感觉胸口一阵抽痛,当时并没在意。后来情况变严重,检查才知肺被撑破了洞!医生说,这种自发性气胸多见于“豆芽菜”瘦长身型的男性。看来男人不能太瘦啊! 14、在一节快速行驶的地铁车厢里,某人客气地对身旁的一位女士说:“车厢真黑,请允许我为你找扶手吊带吧!” 不料那位女士冷冰冰地说:“我已经有扶手吊带了。” “那么请放开我的领带吧!”这个人气喘吁吁地说。 15、海贼王里路飞可谓是真正的全民情人。女生喜欢他因为他可以变长,男生也喜欢他因为他会充气… 16、和男朋友准备结婚了,正在上大学妹妹打电话来祝贺。妹:“想要什么结婚礼物?我很大方的!”我:“那你给我买套房子吧。”妹:“把‘房’字去掉我可以考虑一下……” 17、现在相亲很多女的都先问有房吗,有车吗。鉴于此,本人建议房产开发商和汽车销售商专门成立女子登记处,需要房子和车子的女人都先登记,然后房产商和汽车商推出买房买车赠女人活动,东西也卖掉了,女人需要的房子车子也有了,皆大欢喜。 18、我以前在街上捡过一包包黑塑料袋装的现金,50几万。我拿回家一夜没睡。后来因为良心过意不去,我就把钱拿出来,买了套房子,然后心里舒服多了。 19、本人20多岁妹纸一枚,从小特别怕痒,一次去一个老中医那推拿,单独房间,他是五六十岁大叔级别,我往床上一趴,他推一下我嗷一嗓子,推一下我嗷一嗓子,半分钟后他忍不住了说,不收你钱了你走吧,我是一个要名誉的人。 20、今天一个同事阿姨给我介绍对象,“”我女儿在日本留学,最近还找到工作了呢,这是新给我买的手机,这是她照片,看,漂亮不?“”等等阿姨,这张怎么眼熟呢,她大腿上是不是有个痣?!”“……………… 21、从小被教育:长大后一定要经得起考验不要被钱财美色诱惑。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能告诉我钱财在哪吗 ???说好的美色呢???你好歹诱惑诱惑我啊!!!… 22、看到一句话“今天的我,配不上昨天的我的梦想”,莫名心酸! 23、前女友让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和一帮陌生人坐一桌。旁边一哥们问我是新娘什么人?我回答:“我只是过来看一下以前战斗过的地方!”没想到一桌子的人举起酒杯说:“哦,原来都是战友啊,失敬失敬啊!” 24、哈根达斯冰淇淋店里,服务员端来一杯柠檬水,问:“先生,要吃点什么?”我喝了口水,打开菜单翻看着,抬头问她:“有刀削面吗?”她先是一脸诧异,然后不客气地说:“这里不是sx面馆!”我忙堆笑说:“不好意思,进错店了。”说完走了出来,感觉没有刚才那么渴了。 25、刚听俩男同事对话:“今天老婆和我生气呢,回家不知怎么应付?”另一哥们说:“哥教你一招,你也生气,摔个碗,如果镇住了就镇住了,如果没镇住……就跪碗茬子上吧” 26、个女生的家离学校很近,一天晚自习,这女学生来晚了,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走进教室,班主任气愤地指着窗外对她说:“在这就能看见你家,你还来晚!”此女淡定道:“在这还能看见月亮呢……” 27、刚和老婆激战完了之后老婆说她怀孕了,我开玩笑说指不定是谁的呢!老婆听后故作恼怒对我说:除了你不带t别人都带t,不是你的是谁的! 28、小鸡慢慢地长大了,开始思考很多问题,思考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于是他问妈妈:“妈妈,你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吗?”妈妈说:“i孵了you!” 29、一个女同事姓谢,此为背景。早上,一男同事跟此女打招呼:“早,老谢”。此女反应极大,大声怒斥:“把‘老’字给我去了!”男同事立即改口:“早,谢。” 30、小时候我妈把我交给姐姐带,姐姐要和同学打乒乓球不想带我玩,她把我拉到一边,从煤堆里捡了几粒煤块,语重心长地说,你把这些洗干净就可以来和我们玩了……然后我很认真的洗了一个下午的煤球! 31、有一种人,到哪里都带着手机吃饭的时候,手机放桌子上;睡觉的时候,手机放枕头边;拖地的时候,手机放口袋里;洗澡的时候,手机放浴池边;游戏的时候,手机放电脑边;手机从来不响,短信也从来没有,但仍乐此不疲,而我正是这种人! 32、昨天去看了私人订制这电影,看到一半,前面的一个妹子突然大声说,冯导的电影真是越来越难看了。妈的,老子听到就受不了了,上去就啪啪给了她两嘴巴子“**不会小点声,没看见大家伙都睡着了吗!“ 33、接了个诈骗电话,对方张嘴就是“我们系东北的黑社会帮派,里的蛾子在我们手上”。不禁隐隐地为该团 伙的行业前景担忧……总觉得还应该加一句“如果不打钱就把里蛾子七掉!” 34、老爹没退休前,是我家那里知名商场家电部的小头头。由于职务之便,所以在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可以拿到很多崭新的、名牌的衣服。比如:长虹的t恤衫,康佳的短裤,三星的夹克…… 35、像你这样,文章写的这么好,又懂音乐,长得好看,柔情似水,风度翩翩,如风中柳絮般飘然又有礼貌的好孩子,说实话,我一个可以打十个! 36、今天去相亲感觉很好!庆祝一下,和哥们去洗澡,上来一个妹妹问要不要服务!服务你大爷啊,上午还跟我相亲晚上就不认识了啊! 37、老公下班回来,我赶紧迎上去帮他拿拖鞋挂大衣,等他坐到沙发上,我又把泡好的茶递过去。他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了我半天,确定是本人后,问我“说吧,又想买点什么?” 38、有个女的**叫“先救你妈吧我想再游会儿”。 39、每次看到一些长得特别好看我特别喜欢的人,我就会目不转睛地盯住看,一直看,看很久…直到手酸到不得不放下镜子。 40、夏天那会儿,逛商场的时候偶遇一小孩在哭着到处找妈妈,营业员问他为什么不牵着妈妈的裙子,小孩说,裙子太短,牵不到…… 41、孩子胳膊脱臼了,带村里私人诊所去瞅瞅,大夫是个花白胡子老头,老头拿了块巧克力放小孩头上说:我喊一二三,咱两谁抢到归谁!一二三孩子一抬手抢到了,胳膊接好了。次奥!这样也行! 42、同样是不靠谱地把人分成十二类,星座的人气却远远超过十二生肖。可见起名字是多么重要,毕竟“我是双子,我是摩羯,我是处女……”要比“我是鼠,我是狗,我是鸡……”好听很多。 43、回家到小区门口,摆油炸摊的还在。我有点饿,过去一看,玻璃柜里只剩两根火腿肠了。老板说,我在收摊了!我说,不要不要嘛!老板说,那你吃什么?我说:剩下的火腿肠都给我吧。于是老板弯腰,抬出一箱火腿 肠。。他在疯狂剥皮了,现在我该怎么办! 44、同事在办公室讨论《咱们结婚吧》这部剧,认为高圆圆的演技不如黄海波。一个男同事发表意见:她长的漂亮就好,一部剧总需要一个花瓶。另一个女同事答曰:柳岩难道不算花瓶?男同事微微一笑:她算个奶瓶。 45、有一邻居,男的挺老实,老婆是个女汉子。某天晚上过来串门,刚好我有一朋友在,就三个人聚在一起斗地主。十点多他老婆过来说:老公,我想孩子了。他挺纳闷的说:我们没孩子啊。过了半个小时女的又说想孩子了,男的又说我们没孩子啊。女的发飙了:知道没孩子还tm在这斗地主! 46、毕业那年,出去游玩。到目的地前,让当地的同学帮忙订旅馆。到了之后,我们打电话问他是哪家旅馆,他说:“白下宾馆。”他说:“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白。” 47、公司有一同事姓康,大家都管他叫康师傅。有一天,一位美女同事开玩笑说:“康师傅,我可以泡你吗?”那二货却说:“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么多水了!”瞬间全办公室都干净了。。 48、“我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你要敢对我好一次,我就对你好十次、百次。”“喏,这100块钱给你了” 49、你以为土豪的日子就好过吗?我一个朋友,家里有钱的远近闻名。一次他去我们市下面的一个县城考察项目,路过超市买水看上了售货员,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然后就开始了疯狂的追求。结果姑娘死活不同意,我们就有朋友过去找她问为什么。她说:家条件那么好,人长得也不差,非要和我谈恋爱,他肯定是有病。 50、不一定心狠手辣才能害人,智商够低就可以。 51、去一家单位面试,简历上面把自己吹的怎么怎么好,面试时候也把自己说的很厉害的样子!第二天,人事打电话说你通过了,我们单位,就需要你这种不要脸的年轻人! 52、昨晚在qq群里玩视频的时候。。一哥们说。。不聊了。。我媳妇水都放好了!我们正在感慨这哥们真幸福的时候。。那边传来他媳妇的声音,xx!快来洗碗!水都凉了! 53、a:“听说我们的祖先那时没有电,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更没ipad,他们怎能生活下去呢?”b:“所以他们都死了呗。” 54、同事老婆带着孩子来公司找同事,一同事妹子看到小孩特别可爱,就对孩子说:来,让姐姐抱抱。小孩十分乐意,没想到孩子就顺着领子往下摸,然后抓住不放。同事妹子可能很疼,大叫:跟你爹一样。 55、女生:“要是我的头脑中有个google搜索引擎,心中有个杀毒软件就好了。。”男生回复:“脸上还得配一个ps。” 56、贫乳的专业文雅高大上说法:脱脂乳、峭壁、可逆式脊背、爆心投影点、地平线、垫板、海拔水准原点、无之境界、环保模式、死水、步青云、非武装地带、魔镜、经费削减、分秋色、北大荒、ipad、熨衣板、性别欺诈、寂静岭。 57、人生最可悲的是,四周充满了wifi,但我却没密码。 58、每天早晨浑身都在和早起抗争,困乏不已,只有一个部位精神百倍。然而它却是今天唯一不需要努力工作的。 59、在邻居家玩,他儿子正在看西游记,我就过跟他儿子一起看。他儿子说:“叔叔,你可以叫我声孙悟空吗?“我说:“为什么?“他说:“叫了就知道了。“我就叫了一声孙悟空,那小子直接来了句:“爷爷在此,“我当时就囧啦! 60、孔融有五个哥哥,有一天爸爸买了几个梨,特意挑了一个最大的给孔融,孔融说:“我小,吃小的就可以了,大的留给哥哥们吃”。爸爸听了还开心,夸孔融懂事。爸爸出去以后,几个哥哥摸着孔融的头说:“弟弟长大懂事了,要是你以前都像今天这样,我们还会打你吗?”? 61、去逛超市,遇见邻居带孩子在买东西。她付款时,我热心地说:“我先帮您抱着女儿吧。”“滚你妈的神 经病!”邻居还没说话,她正在读大学的女儿就开口骂道。 62、路边一个乞丐对我说:“先生行行好,给我两块钱买个面包吧?”,我看到他面前的破碗空空的,就买了个面包回到他面前说:“看到发票没,面包涨到三块了,给你两块钱也买不到! 63、刚知道肯德基还挺人性化的,外卖小哥把饮料撒了,然后跟我说你等一会儿我回去给你拿一杯新的别着急啊,我说不用了这个不就少了点么也能喝啊麻烦那玩意干啥,他说不行我一定得给你补上,我说拉倒吧真事儿的你就把这杯给我放这我喝了就行,他张嘴还要说话,我说**我快渴死了赶紧把饮料给我! 64、对于所有中国人来说,有一个四字魔咒是永远绕不开的。只要有人对你说出这四个字,你就能中邪般地买票去最坑爹的景点、玩命爬上最艰险的山峰、吃下最难吃的餐馆饭菜…这四个字就是———来都来了。 65、老板:大叔,买裤子吗?大叔来了句:这裤子能试穿么?老板:当然了。大叔直接就穿上了,说了句:能蹲吗?老板自信满满的说:蹲没问题。大叔于是蹲了几下,又问:可以跑吗?老板有点烦了:那还用说。于是大叔跑了,兔子一样的跑了。 66、今天听见俩男的说话,一个对另一个说:“我的脸都比你的腿长!”……真是不知道该心疼他们哪一个。 67、南方和北方下雪打雪仗的差异,想想南方人打雪仗都是优美的,听到的都是女生的尖叫:"啊,好美的雪"啊啊啊。呀呀呀。的,再看东北,满耳都是嘶吼和呐喊:草你妈!哎我你妈逼!小逼崽子偷袭我,你给我等着!唉我,给你能耐完了?干死这逼,把这逼给我埋雪里!东北人在用生命打雪仗,多么彪悍的人生! 68、朋友看见快餐很赚钱于是想开一个,研究名字时,想到必胜客,麦当劳,肯德基都这么火,取他们各一个字吧,于是名字是必当基,怎么样光看名字就够火吧! 69、老师:不是让你叫家长吗,还愣着干嘛?小强:我妈没空。老师:跟我玩花样是不是?给,现在打,开免提!小强:妈,我惹事了老师让你来一趟学校。小强妈:你们老师屁事真他妈多,没空 70、我: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吗?室友:好啊!我:一日,悟空要上天宫见玉帝,他邀龟丞相一起,一路上在龟丞相旁边给它讲故事,不知不就到了天宫。玉帝见了,问悟空,你在干什么?悟空说---我在给王八讲故事。 室友:尼玛。。 71、今天带儿子逛街,路过一个家具店时,儿子指着店里一个大衣柜说:“爸爸,我们能买那个大衣柜吗?咱家的大衣柜太小了。”我说:“咱家大衣柜不小啊。”儿子说:“可是好几次我放学回家看见王叔叔站在里面显得很挤。”爸爸赶紧给了儿子两百块:不要告诉你妈,好不? 72、察问受害者,如果叫你认犯人,你认得出来吗?受害者气愤难平地吼道:“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警察说太好了,然后转身捧出一个罐子:“嫌疑人被烧死了,您看看这个灰是不是。。” 73、阎王命普查,发现深山多寿星,问鬼判为何勾魂不均。鬼判支吾道:道儿太远了,去一次挺累的…… 74、大家都想着天上掉馅饼,真俗!我的梦想是天上掉钱! 75、一人走进药店,问药剂师:“请问有乙。酰。水。杨杨酸吗?”药剂师:“你是指阿司匹林?”“对对对就这个!哎呀,这名字太难记啦,我老记不住!” 76、昨日,西南交大自主招生复试举行,笔试和面试两轮测试。1名考生对阵4名专家,一些考题让考生感到措手不及。考官:“请你出一道题把我难住,前提是你知道答案?“该sx考生被“问懵“,反问考官:“那你知道我爷爷叫什么名字吗?“ 77、有一哥们在现代艺术馆上吊自杀了,三个星期后工作人员才发现他不是展品,把他放下来。 78、话说某晚,我和我对象逛马路。前面迎面走来一对情侣,当时是出于虚荣,就让男友背了我,让她们嫉妒我。结果,他们与我们擦身而过时,那女的幽幽的对她男友说一句:你看那男的多猛,把她对象x的都不能走路了!我当时是多想冲上去解释一下。 79、上大学的时候,有时食堂的饭实在不想吃了,就去学校外面的食品一条街去逛一逛,有烤鸭、烧鸡等各种好吃的,馋的直流口水,于是食欲大增,然后回学校食堂买两个馒头半份菜吃。 80、发现身边叫“若兮”的人好多啊。如果说用古语语气词起名字很时髦,难道几百年之后会有一堆人叫“李卧槽”“刘纳尼”“王动次”“陈打次”“张诶妈呀”“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吗!! 81、天才小熊猫:跟大家打听个事儿,说出来还挺不好意思的。。端午节是吃月饼还是吃元宵来着?我要给客户送礼,在线等啊,捉急。 82、地震了,普通青年:地震了,大家都注意;文艺青年:真的地震了吗?;**青年:我草,刚才谁抖我一下! 83、以前遇到地震,就算震级再小也会第一时间跑到楼下。现在遇到地震,就算震级再大也得先发个**! 84、【时下最in的英文口头语】我嘞个去:holycrap;额滴神啊:ohmygod;我的天哪:jesuschrist;牛了b了:fringawesome;神马东西:wtthell;傻了吧唧:stupidass;闭嘴吧你:shutthe**up;臭不要脸:you‘egotsuchanerve;胡说八道:totallynonsense;我看行:itwllwork。 85、sc宜宾新机场更名五粮液机场,据悉,各地准备纷纷效仿:tj:狗不理机场;sh:软中华机场;沈阳:酱骨头机场;武汉:鸭脖子机场;西安:兵马俑机场;济南:夏雨荷机场;西宁:狗浇尿机场;衡水:老白干机场;南昌:洁尔阴机场;bj:新兴不孕不育机场······ 86、台上,模特一个惊艳的pose,主持人激情澎湃:“本季的新品是这款长裙,那裸露的背部、那细腻的肌肤,全部抽象为一条平缓光滑的线条,及腰及臀,是对人致命的诱惑。”台下,导演:“快切换!入广告!通知舞台,春春的露背装穿反了!” 87、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努力,不是奋斗,而是抉择。当你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如何辨别方向的时候,请停下来,好好想一想,你是什么星座。 88、一个老人在高速行驶的火车上,不小心把刚买的新鞋从窗口掉了一只,周围的人倍感惋惜,不料老人立即把第二只鞋也从窗口扔了下去。这举动更让人大吃一惊。老人解释说:“这一只鞋无论多么昂贵,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用了,如果有谁能捡到一双鞋子,说不定他还能穿呢!”——老人不知道,有两个在铁路上捡垃圾的工人至今还在医院昏迷着。 89、我决定好好收拾一下屋子。拿出各种抹布,扫帚准备开始清扫。突然想起,六祖慧能说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于是我就洗了洗,睡了。 90、为了考验爸爸是否真的戒烟,今早出门的时候我特意没关煤气~~~ 91、一哥们和女友坐公交,女友被色狼背后骚扰,那哥们二话不说,靠在色狼后面,开始摸色狼……尼玛啊,据说色狼都快吓哭了… 92、家门口公园有一群七、八岁的小孩玩,我见一个小男孩双手插袋跑来跑去,便喊他:“这样很危险的,摔倒了都没法扶!”小男孩笑答:“可是我一会要和小遥手牵手回家,我手凉的话,就没法暖她的手啦~”说完眨眨眼跑开了…我顿时感觉这孩子已赢在了起跑线上… 93、“别人不过夸了一句你儿子长的像个明星,你为什么要对他大打出手呢?”“他说我儿子像陈冠希!”谢霆锋愤怒的吼道。 94、两个有夫之妇在聊天。a:刚刚去报了个补习班,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老公挑剔我做的饭不好吃了。b:你可真行,做饭我教你不就行了吗?还用得着去上什么补习班呀!a:我报的是跆拳道补习班!!! 95、楼下住着一美女。丈夫给她修了一次电视后,就三天两头去她家,说是修理东西。一天,丈夫回家,见一男子在自己家里,就问:“这客人是谁啊?”妻子说:“楼上的,我让他来看看我们家有什么需要修理的。” 96、丈夫出差回来,妻子问:“这么久才回来,在外面想我了吗?”“咋能不想啊!出差一个月,整整30天,天天都在想!”妻子一听跳了起来:“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上个月31天,说,还有一天你在想谁?” 97、今天公司一女同事生日,她老公委托花店派了个小丑创意送花送祝福,场面何其浪漫、何其温馨!同事抱着花热泪盈眶地突然冒出一句:“咦,奇怪,我老公哪来的钱?” 98、有一个男人问一个女人,你把你第一次给了你男友,你拿什么给你未来的老公啊!那个女人回答说:技术。 99、**丝们!2013和2014的真正意思是“二了一生,二了一世”!现实是残酷的,还是洗洗睡吧! 100、早晨在车站等大客,一大学生抱着一个印着红丝带标示的捐款箱走上前来对我说:“先生!这里有很多人都为艾滋病患者捐款了。”看到箱子里满满的钱,我非常的感动,我接过箱子说道:“谢谢大家。” 欢迎来哈尔滨做客 [[[cp|w:250|h:190|a:c|u:/chapters/20141/15/30704566352537248888]]]哈尔滨的冰灯,值得一看吧。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许是系统的原因?我准备了好多美轮美奂的图片,可惜只能上传一张上去。我是哈尔滨的女婿,但已经适应这里了。来吧,小伙伴们。冬天的哈尔滨,屋里比南方暖和太多。 缅怀六叔,感恩!六叔,一路走好! 邵逸夫老先生今天出殡。 乔布斯去世的时候,各种圈铺天卷地的刷屏。而邵逸夫去世了,却很少看见有人悼念。 我们有千百个学校的教学楼叫做“逸夫教学楼”,多少医院有“逸夫门诊楼”? 这位老人一生捐赠了数以千百亿计的医疗设施和教育设施,对中国人来说,他真的比乔布斯伟大的多,逸夫老先生,一路走好! 希望有良知的中国人转起来,让更多的人记住这位为中国教育事业和医疗事业做出丰功伟绩的慈祥老人! 原名邵仁楞,生于sh,祖籍zj宁波镇海。香港电视广播有限公司荣誉主席,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创办人之一,香港sh商会成员,香港著名的电影制作者。多年来,邵逸夫捐助数以百亿计款项,为内地、香港两地建设教育、医疗设施等。 1974年获英女王颁发cbe勋衔。1977年获英女王册封为爵士。1990年,中国政府将中国发现的2899号行星命名为“邵逸夫星”。1991年,美国旧金山市(三藩市)将每年的9月8日定为“邵逸夫日”。2003年创立邵逸夫奖,每年选出世界上在数学、生命科学与医学及天文学卓有成就的科学家进行奖励,2011年退休。 邵逸夫(1907年10月4日—2014年01月7日,原名邵仁楞),香港电视广播有限公司主席,电影公司邵氏兄弟的创办人之一,香港著名的电影制作者。邵逸夫祖籍宁波,1907年出生于sh,父亲是sh锦泰昌颜料公司的老板。他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六,故后来人称“六叔”。邵受教于美国,19岁中学毕业便随兄长邵仁枚到新加坡开拓电影市场,从此对电影制作产生兴趣。他与兄长于1920年代活跃于中国的电影业。 1925年,邵氏兄弟在sh成立“天一影片公司”,曾与粤剧名伶薛觉先合作,拍摄全中国首部有声电影《白金龙》(粤语)。1928年,邵逸夫赴星马等地协助兄长发展电影发行公司。1958年,与邵仁枚成立“邵氏兄弟(香港)有限公司”,在香港制作电影,邵逸夫任总裁。1961年,位于九龙清水湾的邵氏影城于12月6日正式启用。 1970年代,邵氏兄弟踏足当时发展迅速的电视行业,与无线电视合作,培训艺员。 1980年,邵逸夫成为无线电视的最大股东,出任董事局主席至今。同期,邵氏的电影业务不断收缩,减少电影,于1985年卖出全部院线,至1987年5月,邵氏宣布停止生产电影。由邵氏投产至暂停制作期间计算,邵氏已生产超过一千部电影。2000年,马来西亚的“天映娱乐”斥资4亿港元购入760部邵氏电影的永久版权,并花费2亿港元作数码复修。 多年来,邵逸夫捐助超过数以十亿计款项,为中港两地建设教育、医疗设施等。香港多间专上院校的建设曾得邵逸夫捐助,例如香港中文大学的逸夫书院、香港大学的邵逸夫楼、香港城市大学的邵逸夫图书馆等。2005年,邵逸夫捐出1000万港元予南亚海啸受灾地区。 2002年邵逸夫创立“邵逸夫奖”,第1届于2004年举行。奖项模仿诺贝尔奖,每年选出世界上在数学、医学及天文学3方面有成就的科学家,颁授一百万美元奖金以作表扬。第一届的数学奖得主是陈省身;天文学奖为p.;生命科学与医学奖为、、简悦威和richarddoll。 这样的老人,不磨叽两句,我觉得心里不痛快。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更新说明及错漏:评论和回复有奖励哦 从昨天,我就开始决定,从今以后,每天上传1w+。 也就是说,大章是两章,小章三章。 同时,我不得不对作品中严重错漏之处道歉。 意大利的王族,并非阿涅利。 但是,首次写的时候,我没有查史料,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请大家将错就错,把阿涅利家族,当成意大利王族可好? 非常对不起各位读者大大,在这里致以歉意。 今后的创作中,我一定会多查史料,尽量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如果再有此类情况,请读者在评论里告诉我,有奖励哦。 女神无处不在,随意搜索附近的人,大家鉴赏 反正我觉得很美,小伙伴们,你们怎么看? 笔名由来 我出生在长江支流大宁河边,清末,县名河名的前两个字(发不上去,系统河蟹),隶属夔州(今奉节,就是白帝城所在的地方。) 网络刚刚兴起的时候,当时对网名很是考量了一番。在度娘里网名是最长的,即:曾经巫山我下船。其他里面,差不多都是曾经巫山下船,只有起点最短,保留了前面四个字。我记得好像当时注册的时候,是用的曾经巫山下船的网名。后来,起点号丢了,也想不起当年申请的具体信息,只好改成曾经巫山四个字。 很多网友,看到名字,自然而然想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其实不然,大学时,在成都念书。每逢节假日回家,从成都坐火车。那时候的火车速度,和蜗牛差不多吧。如今成渝两地,不管什么交通工具,都是三个多小时就能到达。那时,一般都是十二个小时左右。 到了重庆,人困马乏,特想休息,所以,差不多都在朝天门码头坐船走。船到巫山,要么转小船,额,也只能转小船,毕竟那时从巫山回老家巫溪,我从没乘坐过汽车。所以,你懂的,曾经巫山,我必下船。 在这里解释下,因为已经有好多朋友都问了这问题,不胜其烦,又不是多**的东东。 《领先四十年》,是我完成多年的一个梦,想要再现小时候一些历史。当发布的时候,才发觉禁忌真不少,只好忍痛割爱,共建和谐了。 愿大家多多支持陪伴我,不要让这本书烂尾。我舍不得,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钉子户可以休矣,媒体工作者良心何在 看到新闻上,每每有钉子户的字眼,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不止一次的宣布本人是民族主义者,但并不意味着与世隔绝,不到国外去。 很多年以前,那时候我还在西欧工作,去了一次德国,住在朋友家里。 到的第二天早上,可能是旅途劳累,再加上偶感风寒,早上起来喝了点儿开水就躺下了。我的朋友威廉可是急得满头大汗,因为我不看西医,而他附近又没有中医。 他在房间里一直苦口婆心劝我的时候,房间的电话响了。那时候好像全球都时兴在家里一个号码几部电话吧。 他接起了电话,神色平淡。但后来却越来越严肃。 我不懂德语,但能猜懂一些简单的单词。 后来,他告诉我,政府准备把附近的公园拆迁了,新建一个娱乐场所。 不几天我就走了,日后很少联系。有一次在给我的伊妹儿里面,他很兴奋地告诉我,公园保留下来了,但只是保留了一半。 我不能说国外的什么好话,只是想问问,媒体工作者的良心何在。 你们整天在新闻上打打杀杀,这里是钉子户,那边又是拒不拆迁。 这些文字,看着好刺眼。 难道几千年的文化熏陶,非得要为老百姓安上这些贬义词才行吗?加上你们配置的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请问,我能弱弱地问一句:当初规划的时候,就一定要拆迁这么多吗?做规划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在飞机上俯瞰下面还是在太空中远距离航拍的呢? 媒体工作者们,你们和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可能没有雷锋那么高的觉悟。假如事情到我们身上,我们会怎么想怎么说? 在老家,我也修了一个三层小洋楼,在马路边上。 如果别人要动我的房子,估计玩儿命的心都有了。 我也是你们丫丫电子书的钉子户候选人。 我只是一个平头百姓,不会去考虑gdp,也不会服从大局,就志向保留自己的房子。 赵本山的捐款里面,刘能一个劲儿地说:“我要媳妇儿。” 老百姓会说:“我要房子!” 我不认为有什么错。 哪位大大想在书中露脸?请在书评里告诉我 到时候,麻烦告诉我性别,姓名,年龄性格特征。如果你有女神,哥帮你在书里推到吧。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哥做不到的。 在书中,你的角色能实现你心中的梦想。 越早越好,毕竟大纲已经出来,晚了加进去最多就只有一个两个名字的份儿。 哥在书评等着你; 今晚更新稍迟,签约等快递上门拿合同 放心,一如既往1w+,我在办公室,快递公司的人还没来,着急死了。存稿在家里,现在也没心情写。 已建读者群:巫山人家 群号在评论里,有兴趣的大大们欢迎光临。 打赏的巨巨们,谢谢,拜个早年 我写这部书,本身只是玩儿票。只不过,写着写着,自己被带入进去,随着情节的展开,有时候神经质地大笑,有时候痛哭涕零。 刚开篇的时候,写的是70年代发生在大陆的故事。那个年代,好多读者都没经历过,大家就当做野史看吧。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目前刚到第二卷,我的存稿已经到了第四卷,主角是地级市的市委书记! 一路走来,最开心的事情,是每天不断增加的点击,.收藏,.推荐。 最最开心的事情,是朋友们的打赏。 谢谢(稻草人)兄的打赏。您的资料上,写的是台岛。确实,多年前曾去过。我的一个朋友,据说就是传说中竹联帮的兄弟,他在大陆做事的时候认识的。台岛,陈林半边天,我朋友姓林,剩下的不剧透了。 不好意思,稻草人兄,我准备让主角收复台岛,你也回家吧,在小说中,嘎嘎! 朱门兄弟,你无私的打赏,一次又一次,让我感到鸭梨山大,唯有尽心竭力,每一章都让自己满意。 谷千里,lady福斯特,谢谢友情赞助。您的《暮雨洗清秋》为女文中不可多得的佳作,加油! 易小奇(涅笑),也谢谢友情赞助。《夺云动》前面很不错,我想看看你后面的精彩情节。 农民问鼎,谢谢你的友情。看到农民这两个字,觉得亲切。你是我也是。《诡探玄踪》立意新颖,期待你的表现。 thia409(月壮江辉),老乡,哈市在别人的眼中,都是粗犷的形象。我们一起努力改变,可否?《中国怪车手》应该快上架了吧,到时候吱声,哥撸起袖子就上。 乾坤泰(乾坤泰子),我也是你的老乡。因为我是巴蜀人在黑省哈市。《凡子真神》,玄幻小说,本身题材都烂了,你能另辟蹊径,哥随时拜读。 时间过得真快呀,再过三百六十天,我们就认识一年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想了半天的祝福,不知道用哪句最贴切。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新的一年,我们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共战江湖。 有你们在我身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相信都能迎刃而解。 还有不少朋友,这里就不一一点名了。只要知道,巫山都把你们的名字刻在心上的。 ps:我准备让你们在作品中cosplay下,直接用名字了,不满意的话,就在评论里和我说,我会随时注意的。 别嫌你电脑太慢,教你几招,电脑变神机 你必须学会清洗电脑—提网速 一、 1、双击“我的电脑” 2、右键点c盘 3、点“属性” 4、点“磁盘清理” 5、点“确定” 6、再点“是” 7、再点“确定”。 8、清理过程中,您可看得到未经您许可(您可点“查看文件”看,就知道了)进来的“临时文件”被清除了,盘的空 间多了。对d,e,f盘也用此法进行。 二、随时进行清理 1、打开网页 2、点最上面一排里的“工具” 3、点“inter选项” 4、再点中间的“inter临时文件”中的“删除文件” 5、再在“删除所有脱机内容”前的方框里打上勾 6、再点“确定” 7、清完后又点“确定”。 8、这样,可为打开网页和空间提速 三、一星期进行所有盘的垃圾清理 1、点“开始” 2、用鼠标指着“所有程序” 3、再指着“附件”, 4、再指着“系统工具” 5、点“磁盘粹片整理程序” 6、点c盘,再点“碎片整理”(这需要很长时间,最好在您去吃饭和没用电脑时进行。清理中您可看到您的盘里的状况,可将清理前后对比一下) 7、在跳出“清理完成”后点“关闭”。 8、按上述方法,对d,e,f盘分别进行清理。 四、给宽带加速,一分钟学会释放电脑保留的20%宽带资源。 1、单击“开始——运行”,输入回车后即可打开“组策略对象编辑器”。 2、展开“计算机配置——管理模板——网络——qos数据包计划程序”,双击右面设置栏中的“限制可保留带宽”, 在打开的属性对话框中的“设置”选项卡中将“限制可保留带宽”设置为“已启用 然后在下面展开的“带宽限制(%)”栏将带宽值“20”设置为“0”即可。 3、修改完之后,我们可重新打开ie浏览器或者用bt或迅雷下载文件,发现上网和下载的速度明显提升。此项修改对xp和vista均有效 分享是一种美德,是一种收获,更是一种快乐 推荐好友的书 《新功夫皇帝》、《人工造星》、《凡子真神》、《暮雨洗清秋》、《苯能》、《岳芳华》、《中国怪车手》、《黑玉生死棋》、《农女本色》。排名不分先后,恩恩。大家多支持他们,有的是新人,有的要红不红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包括我。 去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正能量啊 致歉:里面的地名不得不以某代替,传不上去。不过,这些在网上能搜到。 1、黄旭华:中国核潜艇之父 【颁奖词】:时代到处是惊叹骇浪,你埋下头,甘心做沉默的砥柱;一穷二白的年代,你挺起胸,成为国家最大的财富。你的人生,正如深海中的潜艇,无声,但有无穷的力量。 【事迹介绍】: 黄旭华,男,87岁,中国第一代核动力潜艇研制创始人之一,被誉为“中国核潜艇之父”。 1958年,我国批准核潜艇工程立项。那时中苏关系尚处于蜜月期,依靠苏联提供部分技术资料,是当初考虑的措施之一。1959年,苏联提出中断对中国若干重要项目的援助,对中国施加压力。**听后发誓:“核潜艇--一万年也要搞出来”.曾有过几年仿制苏式常规潜艇经历又毕业于sh交大造船系的黄旭华被选中参研。 30多年中,8个兄弟姐妹都不知道黄旭华搞核潜艇,父亲临终时也不知他是干什么的,母亲从63岁盼到93岁才见到儿子一面。 核潜艇是集核电站、导弹发射场和海底城市于一体的尖端工程。中国的核潜艇研制工作是从一个核潜艇玩具模型一步一步开始的。 为研制核潜艇,新婚不久的黄旭华告别妻子来到试验基地。后来他把家安在了小岛上。为了艇上千万台设备,上百公里长的电缆、管道,他要联络全国24个省市的2000多家科研单位,工程复杂。那时没有计算机,他和同事用算盘和计算尺演算出成千上万个数据。 1964年,黄旭华终于带领团队研制出我国第一艘核潜艇。使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五个拥有核潜艇的国家。 1988年,核潜艇按设计极限在南海作深潜试验。黄旭华亲自下潜300米,是世界上核潜艇总设计师亲自下水做深潜试验的第一人。 黄旭华曾先后多次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特等奖,全国科学大会奖等,为国防事业、为我国核潜艇事业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2、刘盛兰:高龄老人拾荒助学子 【颁奖词】:残年风烛,发出微弱的光,苍老的手,在人间写下大爱。病弱的身躯,高贵的心灵,他在九旬的高龄俯视生命。一叠叠汇款,是寄给我们的问卷,所有人都应该思考答案。 【事迹介绍】: 刘盛兰,男,91岁,sd省某市蚕庄镇柳杭村村民,“五保”老人。 刘盛兰是位普通村民,年轻时在外打工,后来在一家企业作保管员。73岁的时候,老伴去世,他成了孤寡老人。为了让自己老了无力行动时,身边会有一个照顾他的人,他开始了助学。这是老人的初衷。但后来,他助学的规模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1998年,刘盛兰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救助报道,从那时起,73岁的他就将自己微薄的工资捐出去。而受捐助的学生,也逐渐从周边几个地市“扩张”到全国各地。最多的时候,他同时资助着50多名学生。 每天清早,刘盛兰起来弄点简单的饭菜,就骑着自行车走村串巷去了,直到捡回一大堆破烂。他17年几乎未尝肉味,没添过一件新衣,“吝啬”的连一个馒头都舍不得买,可捐资助学总计7万多元,资助了100多个学生。刘盛兰一直没进养老院,这样能拿到每年4000元的生活补贴。这些钱他全部捐给了贫困学生。 刘盛兰唯一珍藏的是一个深蓝色布袋,里面装满了汇款单和回信。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也不记得汇出去多少钱、收了多少封信。2013年8月,因为肾病,刘盛兰住进了医院,但他仍然惦记着捐资助学,担心汇款中断和没到位会断了孩子们的希望。得知老人住院,很多受资助的孩子回来看望他,照顾他。 3、陈俊贵:守墓老兵 【颁奖词】:只为风雪之夜一次生死相托,你守住誓言,为我们守住心灵的最后阵地。洒一碗酒,那碗里是岁月峥嵘;敬一个礼,那是士兵最真的情义。雪下了又融,草黄了又青,你种在山顶的松,岿然不动。 【事迹介绍】: 陈俊贵,男,汉族,55岁,xj维吾尔自治区某县乔尔玛筑路解放军指战员烈士陵园管理员。 1979年,陈俊贵随所在部队到xj参加修筑天山深处独库公路的大会战。1980年4月6日,部队被暴风雪围困在天山深处,面临断炊的危险。四名战士奉命带着最后的干粮出门求援,在风雪弥漫的生死关头,班长把最后一个馒头给了年龄最小的陈俊贵。 班长和战友陆续牺牲了,陈俊贵终于找到了人群,部队得救了。接受4年冻伤治疗后,他复员回到ln老家,始终没有忘记班长的临终嘱托:希望陈俊贵可以去他的老家看望一下自己的父母。陈俊贵不知道战友的家庭地址和父母姓名,多方打听无果,1985年冬天,陈俊贵作决定,带着妻子和刚刚出生的儿子,来到班长和战友牺牲的xj天山脚下,为战友守墓。 20多年里,他从未停止对班长父母的寻找。终于,他从一名扫墓的老战友口中得到班长在hub省某县白莲乡的地址。2005年10月,陈俊贵赶赴某县,得知班长父亲母亲都已去世。陈俊贵跪在班长父母坟前说:“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们不要牵挂,今生今世我都将守在郑林书坟前,让他永不寂寞!” 目前,陈俊贵已将班长和副班长的遗骨,从某县移到新扩建的另一个县乔尔玛筑路解放军烈士陵园安葬,还担任了这里的管理员。陈俊贵说:“我不仅可以和班长在一起,还可以守护为修筑天山独库公路牺牲的战友们了!” 4、段爱平:老百姓的贴心人 【颁奖词】:山梁挡住了阳光,你用肩膀刚起乡亲的盼望。村庄在渐渐丰满,你的身体却慢慢柔弱。庄稼,总要把一切还给泥土。你贴工,贴钱,贴命,你还贴近百姓的心。 【事迹介绍】: 段爱平,女,57岁,sx某市某县王桥镇返底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 1998年,段爱平嫁进了返底村。为改善生活,她借钱做起了焦炭生意,两年下来赚了几十万元。当时的返底村是个名副其实的穷村,村小学的教室是危房,孩子们没有教师上课。没上过学的段爱平决定出资为村里建一所新小学。 1999年,段爱平在没有参加候选的情况下,高票当选为返底村委主任。 上任后,段爱平先后给村里盖了学校,建了养老院。为了建养老院,她没时间陪肝癌晚期的老伴,为了使村民发家致富,她带领村民种植药材,改造全村电网,投资园林建设,栽植树木,而这些项目中段爱平自己就贴了十几万。 去年,段爱平被诊断为淋巴癌,经过化疗、电烤,她的脖子已经看不到完整的肌肤,每天就靠葡萄糖和止疼药度日,身体已经到严重透支的地步。就是这样,她也没有离开工作岗位,每天想着的是要尽力再为村民做更多的事。 5、沈克泉、沈昌健:“油菜花父子”35年追梦路 【颁奖词】:父亲留恋那油菜花开的芬芳,儿子就把他葬在不远的山上。三十年花开花谢,两代人春来秋往,一家人不分昼夜,守护最微弱的希望。一粒种子,蕴含着世代相传的梦想。 【事迹介绍】: 沈克泉,男,享年74岁,混省某市某县杨桥村村民。 沈昌健,男,46岁,混省某市某县杨桥村村民。 1978年,养蜂人沈克泉在gz山区发现了3株花期长,生长结构好的野生油菜,将其带回家乡播种,想为养蜂场提供新的蜜源。继而想到改良培育出产量高的油菜品种,为家乡解决吃油难的问题。 一开始,乡亲们嘲笑他“泥腿子想当科学家”.直到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沈克泉培育出了优质油菜种,得到了乡亲们的认可。 上世纪九十年代,由于沈克泉的油菜品种未经国家审定,当地部门对沈克泉进行了罚款、拘留。但他仍刻苦自学有关油菜遗传育种和生产栽培的知识。在没有专业分析、没有专业仪器的情况下,父子俩用肉眼观察,凭记录总结规律。 1996年,家里为搞油菜研究欠债不少。沈昌健卖掉中巴,带着卖车款回家投入油菜研发。 2004年,沈克泉父子繁育的“贵野a”不育系获国家发明专利证书。2007年,沈克泉带着自己培育的巨型油菜“独闯”在武汉召开的第12届国际油菜大会,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2009年,沈克泉去世,沈昌健依然是坚持着油菜育种。家人将沈克泉葬在离试验地不远的山坡上。家人知道,这些油菜是老人最后的心愿和牵挂。 如今,沈昌健的“沈油杂”202、819已进入区域试验环节,五亩送检试验田里有300个单株样本,每个样本送检一次就是200元;300亩的示范片里还欠着两万多的工钱,马上要施肥又是两万的肥料钱。对于已经35年没有主业收入的沈昌健一家而言,“吃饭靠田,科研靠借”.几十年来,沈克泉、沈昌健父子自筹资金150多万元,这几年政府也常有资助,可沈家里欠下了不少债,“几乎所有亲戚都借遍了。”家里最值钱的是两台用来贮藏油菜种子的冰箱。 35年父子相继,只为一株油菜的梦想。沈昌健说等现在的种子通过审定了,会卖给种子公司,拿着资金去滚动开发下一代油菜杂交新组合。自己的油菜育种路也许得“慢慢走”,但怎么也会走下去。 6、格桑德吉:悬崖边上的护梦人 【颁奖词】:不想让乡亲的梦,跌落于山崖。门巴的女儿执意要回到家乡,坚守在雪山、河流之间。她用一颗心,脉动一群人的心,用一点光,点亮山间更多的灯火。 【事迹介绍】: 格桑德吉,女,xz自治区某县帮辛乡小学的一名教师。 2000年,格桑德吉毕业于heb师范大学,毕业之后她并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选择留在大城市工作,而是毅然回到xz。为了让雅鲁藏布江边、喜马拉雅山脚下的门巴族孩子有学上,格桑德吉放弃拉萨的工作,主动申请到山乡小学教学。 某县帮辛乡,因常年泥石流、山体滑坡,是墨脱最后一个通公路的乡。为了劝学,格桑德吉天黑走悬崖、在满是泥石流、山体滑坡的道路上频繁往返;为了孩子们不停课,别村缺老师时她不顾六个月身孕、背起糌粑上路;为了把学生平安送到家,每年道路艰险、大雪封山时,格桑德吉过冰河、溜铁索,把四个月才能回一次家的学生们平安送到父母的身边。 这些年来,为了教好孩子们,格桑德吉将自己的女儿央珍从两岁时一直寄养在拉萨的爷爷家,当一年之后格桑德吉再到拉萨的时候,女儿已经不认识她了。2013年,时逢格桑德吉荣获“最美乡村教师”,节目组特地邀请了格桑德吉的丈夫和女儿来到bj。同时,这也是格桑德吉与女儿的第五次见面。 十三年来,在格桑德吉的努力下,门巴族孩子从最初失学率30%,变成到今天入学率95%.她教的孩子有6名考上大学、20多名考上大专、中专,而她自己的女儿却留在了拉萨,一年才能见一次。村民们亲切地称她为门巴族的“护梦人”. 7、胡佩兰:20年来坚持每天出诊6天的百岁仁医 【颁奖词】:技不在高而在德;术不在巧,而在仁。医者,看的是病,救的是心,开的是药,给的是情。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你是仁医,是济世良药。 【事迹介绍】: 胡佩兰,女,98岁,解放军3519职工医院和省会城市建中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坐诊医生。 1944年,胡佩兰毕业于hen大学医学部,70岁时才从郑州铁路中心医院的妇产科主任位上退休。退休后,她一直坚持坐诊。 胡佩兰生活节俭,舍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但她经常大方地给病人垫付医药费。她还拿出微薄的坐诊收入和退休金,捐建了50多个“希望书屋”. 胡佩兰患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进出都要坐小推椅。2013年7月,98岁胡佩兰心脏病突发,经抢救后,第二天她依然准时到医院坐诊。 胡佩兰根据自己多年的临床经验,平时看病不太依靠高科技仪器。因为慕名找上门的病人多,胡佩兰每天都会坚持看完所有病人才下班,对患者也极有耐心,给病人开药,很少超过一百元。如今,胡佩兰的记忆明显下降,耳朵也不如以前,但病人的情况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耳朵里放着助听器,听不清的地方,便由旁边的学生解释。 胡佩兰对病人的态度有目共睹,她经常说:“医患关系搞不好是因为交流不够,医生只要对病人认真负责了,病人也自然会对医生极力配合,不管面对哪一个病人,都要把患者当成自己的第一个病人来对待。” 直至今日,胡佩兰已经在一个工厂职工医院和现在的地方,连续坐诊20年,坚持每周出诊6天,风雨无阻。 1月22日5时30分,郑州98岁女医生胡佩兰逝世,在床上无疾而终。 8、姚厚芝:绝症母亲为孩子留学费耗时3年绣出《清明上河图》 【颁奖词】:病,压垮了身体,但不能摧毁母爱。草根母亲呕心沥血,为孩子缝补梦想,而深厚的爱,更铺就孩子精神的未来。请上天给你多一些时间,让你把美好的愿望,织进这春天的图景。 【事迹介绍】: 姚厚芝,女,38岁,cq市某县塘坊镇红土村村民。 1999年,姚厚芝嫁给了王以朝,婚后一起赴sd煤矿打工。随着两个孩子的出生,姚厚芝专心在家带孩子,丈夫在煤矿挖煤。2006年,一场病魔突袭,彻底摧垮了这个家。 姚厚芝查出乳腺肿瘤,需立即做切除手术。面对高额的手术费,姚厚芝选择了“药疗”.几年下来,病情没有丝毫好转。 2009年2月,姚厚芝从电视上得知,绣十字绣也能卖钱。第二天,她坐车辗转十余小时,咬牙花2800元购回一幅6.5米长的十字绣《清明上河图》十字绣样。这次的“先斩后奏”,让一向疼她的丈夫火冒三丈,觉得她是在瞎折腾,可姚厚芝有自己的想法。 从此,姚厚芝过起了“两点一线两头黑”的生活,每天绣十字绣长达17个小时。2012年7月,经过3年零5个月的昼夜追赶,这幅共需127万针才能刺制而成的《清明上河图》终于落针。有.收藏家上门出20万收购,姚厚芝拒绝了。 姚厚芝想将十字绣保存下来,即便有一天自己不在人世了,再把它卖出去,孩子们上大学的钱就不用愁了。 姚厚芝的儿子王锐读初中,女儿王琼读小学。王锐说长大了要当医生,给妈妈治病。不善言辞的丈夫,不知道怎么劝说妻子,本身患有肝病的他只是拼命地下井,希望能早点挣够钱给妻子治病。 第一幅十字绣完工后,姚厚芝又买回了一幅长22米、宽0.85米的《清明上河图》十字绣样。这幅刺绣的难度、时间和价钱是第一幅的好几倍。姚厚芝偷偷找以前的工友七拼八凑了一万元,瞒着丈夫说只花了两三千元。她怕丈夫心痛和着急,因为家里实在是负担不起。从2006年到现在,姚厚芝花去的医药费已达10多万元。 如今,王以朝仍在sd挖煤,姚厚芝在家照料两个孩子的生活。姚厚芝说,第二幅《清明上河图》已绣了快6米。希望老天能再给她3年时间。她现在就是一个与时间赛跑的人,不知道自己生命何时会终结。她没有其他奢求和心愿,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多给孩子留点什么。 9、方俊明:迟到的荣誉,不悔的信念 【颁奖词】:纵身一跃,却被命运撞得头破血流。在轮椅上度过青春,但你却固执地相信善良,丝毫不悔。今天你不能起身,但我们知道,你早已站立在所有人的面前。 【事迹介绍】: 方俊明,男,56岁,hub省省会城市武昌人。 1985年8月,28岁的方俊明为救一个假装落水的顽童,跃入河中,造成颈椎骨折,高位截瘫。直到2013年11月,方俊明终于获得了迟到28年的见义勇为荣誉称号。 方俊明救人当年,省会城市尚无见义勇为方面的奖励条例,被“救”男孩的家庭始终不愿出具书面证明,致使他见义勇为的行为一直未得到确认。对于这样一位“英雄”,他所在单位,原武昌车辆厂,只好比照工伤来处理。 省会城市见义勇为基金会于1993年成立,但奖励对象为“与犯罪分子作斗争人员”.这两年,有人问方俊明有没有见义勇为证书,“我觉得蛮尴尬,只好把报上的报道拿给人家看。” 这些年来,妻子离开了,父亲也去世了。方俊明的生活无法自理,依靠母亲姜春梅日夜照顾瘫痪在床的儿子,并将当时尚未满周岁的孙女拉扯养大。 2013年,一部话剧上演后,方俊明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话题。应方俊明要求,某市通过收集材料,确认方俊明当年行为属见义勇为,并颁发见义勇为先进分子荣誉称号。 虽然荣誉迟到了28年。但方俊明从来没有后悔那次行动。一个家庭的艰辛,一个生命的委屈,这一切都见证了善良在人们心中的恒定不变的价值。 10、龚全珍:将军梦,守护情 【颁奖词】:少年时寻见光,青年时遇见爱,暮年到来的时候,你的心依然辽阔。一生追随革命、爱情和信仰,辗转于战场、田野、课堂。跨越人民的敬意,是你一生最美的勋章。 【事迹介绍】: 龚全珍,女,90岁,现居jx某县琴亭镇金城社区。 1957年8月,开国将军甘祖昌主动向组织上辞去xj军区后勤部长职务,回家乡jx省某县坊楼乡沿背村务农,龚全珍相随而归。那一年,她34岁。 将军当农民,甘祖昌是新中国第一人。龚全珍完全理解和支持丈夫的决定:“老甘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正像他说的那样,‘活着就要为国家做事情,做不了大事就做小事,干不了复杂重要的工作就做简单的工作,决不能无功受禄,决不能不劳而获‘.” 从xj到jx,全家11口人的行装只有3个箱子,却带了8只笼子,里面装着xj的家禽家畜良种。当时甘祖昌每月工资330元,生活上十分节俭,把2/3的工资用来修水利、建校舍、办企业、扶贫济困。他一共参加建起了3座水库、4座电站、3条公路、12座桥梁、25公里长的渠道。龚全珍全力配合丈夫,也把自己工资的大部分花在支援农村建设上。回到莲花头几年,她没有做一件新衣服。 龚全珍在家里呆不住。步行25公里到县文教局联系工作,被分配在九都中学任教。这所学校条件很差,只有3名老师,她却一点不嫌弃,第二天就搬铺盖去了学校,开始把自己赤忱的爱投入到这片红土地。 1961年,县文教局安排龚全珍到同乡的南陂小学当校长,在那里一呆就是13年。后来,她又被调到离家不远的甘家小学当校长,依然还是老作风,吃住在学校,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 1986年3月,甘将军因病逝世,一只铁盒子是他留给妻子和儿女唯一的遗产,里面用红布包着3枚闪亮的勋章。 离休后,龚全珍积极开展革命传统教育和理想信念教育,倾力捐资助学、扶贫济困,开办“龚全珍工作室”,服务社区、服务群众,从青春岁月到耄耋之年,为广大群众做了大量的实事好事,受到当地干部群众的尊敬和爱戴。 2013年9月26日,龚全珍获得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称号,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同志高度赞扬。 更新计划说明 目前,书已a签。也就是说,过段时间,本书要上架。当然,上架的情况,巫山得听从网站的安排。 没说的,日更一万。巫山是个新手,不知道怎么压缩。所以,一万字,其实也就是两章而已。大家不要嫌少,字数是足足的。里面的内容,也含金量十足,不可能为了凑字数专门去水。我不是说了吗,苦恼着怎么压缩或者拆分呢。 今后会改变模式,每天发四章左右,今天就只有两章了。 继续感谢各位读者大大一如既往的支持,在这里就不一一点名了。 有了你们的陪伴,巫山我一无所惧。 来吧,让我们一起并肩携手,共战江湖。 看中国达人秀有感 昨晚的达人秀顶峰之夜,看了。感觉就是主持人陈雷声音嘶哑,其他的没有多大亮点。 第五季《中国达人秀》(《中国达人秀》v5季),2013年12月重磅登陆东方卫视,中国达人梦想征集大行动正式启动,制作方东方卫视。“v5季,50城,梦想征集,全球大接力”。东方卫视《中国达人秀》“v5季”,总导演严敏在发布会上表示,跨入“v5季”的《中国达人秀》一定会让人耳目一新。比如,节目组引进了全新的“大红钮”装置,它在视觉和听觉上都将极大地丰富节目效果。在基调和内容上,本季节目在尊重,鼓励每一个平凡梦想的同时,还会着力突出欢乐元素,“才艺为本,欢乐至上”。 开播盛典上,历届《中国达人秀》人气选手齐聚一堂,菜花甜妈、“秀兰·邓波儿”张艾青、肚皮舞后田维维、“玉米妹妹”张倩云与四大梦想观察员亲密互动,现场一片欢乐。面对德高望重的“伟忠哥”,菜花甜妈也难抑崇拜之情,忍不住向他多提几个要求,最后还不忘邀请“伟忠哥”一起演唱《送你葱》,主持人调侃:“以后不但送你葱,还送你王伟忠。”“玉米妹妹”张倩云见到心中偶像赵薇几度哽咽,为她献上歌剧,赵薇竟痛快表示:“来,我带你回家”。 除此之外,小艾青见到心中男神“五阿哥”更是大胆告白:“五阿哥,我好喜欢你啊,我想做你的小燕子。”苏有朋惊喜之余还不忘自我调侃:“没想到我年纪一大把还有小姑娘喜欢我。”而**的肚皮舞后田维维更是一尝夙愿,与刘烨现场共舞。 总起来讲,这个平台不怎么好。历届的达人,还是继续着自己平淡的生活。前年的卓君,他的机械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现在,卓君在哪儿呢?我不知道。 老毕的《星光大道》,挺有人情味的。每一期节目,他都会邀请以往的选手当嘉宾。一个个名字也让人耳熟能详,譬如阿宝、王二妮、李玉刚、玖月奇迹等等,都是从老毕的节目走出来的。 其他的卫视,看到稍微好一点的节目,一窝蜂上了,老是想提高收视率。其实,电视台的初衷,可以理解。这个怎么说呢,就像历届的奥运会之类,大家能记住的就是冠军或者很有特色的。难道,中国智能走盗版和模仿之路? 不想谈其他卫视的节目了。 先说说几个嘉宾。 王伟忠来自宝岛,印象不是很深刻。即使偶尔看那边的综艺,也只是看看康熙来了或者tvb的一些节目。伟忠哥一直做幕后,不做评价。 刘烨,是我喜欢的男演员。结缘于十年前看他演的《血色浪漫》,很喜欢。而且他当嘉宾评委的作用,给我的感觉很不错。而且,每一次点评虽然外行,话说,本人也是外行。外行看热闹。他力推刘家三姐弟,泪洒赛场,让我也对他的火华社感到好玩儿。不过,以前真不晓得,估计是他的粉丝群体吧。 赵薇,从没看过她的影视作品。当然,对于娱乐,新闻我是要看的。在这次的活动中,一个字:装。好像说话就是捏着鼻子。 苏有朋,也就高中时候喜欢小虎队的歌。因为本人从来不是追星一族,也不喜欢看言情古装戏。他比赵薇多了一个字:装b。 很遗憾,港台的全军覆没。港岛来的节目,那个小乐队晋级,不过歌曲乏善可陈,感觉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台岛的虎牙妹子的魔术,也就把陈雷弄进去哪一次比较惊悚,不过如此,可能是自己对魔术太挑剔了吧。至于小朋友的溜溜球,对不起,不喜欢。 万宇豪第一次登台,唱的是《如果云知道》,听起来比蹇红的火山银效果还要好。后来,一次比一次差。如果和去年的马子跃比较,他差得太远。李健把自己的《传奇》交给这孩子,真心白瞎了,去年为什么不给马子跃?怀疑有作秀的成分。 高林刘鑫的舞蹈,加入不少杂技的元素在里面。我不懂杂技,不评说。 bestcrew,就像伟忠哥点评的一样,不是才艺大比拼,就跳好街舞得了。真的很可惜,毕竟大学阶段在成都念的。虽然不喜欢成都男人说an老是说成?n,觉得太娘。但是,那六个小伙子以往几期的街舞,真心不错。 尹中华的经历,以及他和姐姐尹素丽的姐弟情谊,让人嘘唏。然而,达人秀,就应该评出最好的,个人觉得他真不配。不怎么看杂技的我,也发现几个失误。 最后说说刘教授吧。 “刘教授”是楚天音乐广播《音乐人来疯》节目嘉宾,《冷的噻》是他继《xuo鸭脖》《吃虾子》后创作的最新力作,早前就已在网上疯传。《xuo鸭脖》词曲简单,就是反复强调“xuo鸭脖”,表现形式也很奇葩。“刘教授”边唱边与四位穿学生短裙的美女一起热舞,台上还有一位着黑衣戴黑眼镜的“保镖”抱着大黄鸭与鸭脖在一旁“护驾”。稍微解释下xuo,是武汉话。其实就是很形象地描述你吃鸭脖子的时候,又是吮吸又是啃的样子。xuo,更多的时候表示吮吸之意。 “恶搞男神”刘教授在“年度盛典冲刺夜”无厘头的歌词配上无厘头的表演,绝地反击成为六强中的一匹黑马。而在年度盛典上,依旧不走寻常路的他,直接骑着“黑马”登场,用“我就是黑马”的歌词大方回应“老爹是台长”的质疑。他自己也认为能够走到年度盛典是奇迹,而恰巧《达人秀》也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让刘教授一夜串红粉丝暴涨,连赵薇大为惊艳:“绝对是给他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胆!” 个人觉得,刘教授才是实至名归的达人冠军。 最后,建议大家看看央视正在热播的《出彩中国人》。挺不错的,虽然小撒只是在开场的时候亮亮相,大部分时间都守在进场门口,咋就想到老毕没出名的时候在北极当外景主持人的时候呢?蔡明,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去当评委的,声音?**网上有不少黑他的,就一普通人,也就是时下流行的diao丝。出名之后,露富这些难免,反正本人比他差得太远,他一辆房车比我全部身家都高,不说他了。哥咋就没找到一个富婆呢?李连杰的电影看过不少,第一次当评委吧,还可以。 更新时间和其他 从明天开始,我的.更新时间固定下来。 早上六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各一章。我的章节字数,就是上架之后,也会保持在3k+。一个新人作者,兄弟姐妹们能来看我的书,就是对我的认可和捧场。有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怎么可能不尽心竭力为大家送上足够分量的章节呢? 第二卷,马上就是战争场面。其实,战争,贯穿着整部书。但我不想把战争写得血淋淋的,也许骨子里喜欢唯美。收复台岛的战争,也就一两章好了。一家人团圆,整得血腥没多大必要。 在旧稿里,我把对暹罗和安南的战争写得很简略。现在修改出来,更加有可看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华人仁慈;不是我华人,就没必要那么温柔了。 本书一二卷,涉及到特殊时期。本来,我已经很认真去避免一些东西,结果往往都被审核,这整得我相当无奈。也许与自己的想法有关,我总想把一些史实或者我知道的情况,介绍给大家,所以,被审核也就很正常了。 我努力写《领先四十年》,想让她成为一部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作品。 有些读者的吐槽,很尖锐,我虚心接受。 譬如,有读者说,武警正式称呼的时间,是在82年。还有读者告诉我,巫山起家照抄的那几部书,值不了那么多钱。 武警的问题,是我的失误。现在都五十多万字,如果我修稿,不仅时间所费不少,就是每一章都要审核。一本书好像审核也是有次数的,次数多了,就得麻烦自己的编辑开锁。请大家原谅好吗?知道就好了。 关于港岛70年代物价的问题,可能主角起家的那几本书,值不了那么多钱。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也说得过去。畅销书的作者,一个字几港币很正常。我不想把初期着笔太多,因为本书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成长期。下一卷,主角才会进入官场。因为本书就是一本官场文。 至于官场,不想写常规的。因为我不知道国家的底线,那样很容易触碰到。就让主角多为社会、为民生多做点儿事情吧。 最后,感谢大家一路来的陪伴。巫山会一如既往创作,每一章不仅字数足够,绝对不会水的。 祝我的忠实读者们,阖家平安,万事顺利! 今天我生日,祝福天下母亲 生日一过,又老了一岁。 别人过生日,挺高兴的。 我过生日,高兴不起来。 生日,又叫母难日。 想当年,母亲十月怀胎,受了多大的折磨,才诞下我。 而如今,我敬爱的母亲,早已驾鹤西归十几载。一抔黄土,静静立在老家老屋前。 小的时候,我妈经常和我说:“人哪,一百岁都有个妈在才好。” 那时的我,不以为然。心里想着,没你最好了,这个世界上就没人打我。 年过不惑,想让母亲揍我一顿都不可能。 天上,白云悠悠,她一定在那上面祝福我。 写不下去了,心里难受。 愿天下的母亲,健康长寿。 苦逼了,章节再次被审核 老巫无语望苍天,泪涟涟。 爱国,支持习李政府 今天看到一篇好文章,特意转发,传播正能量.请看完,你就不信谣言了: 阿拉伯世界政府倒台给中国人的警醒:国家好,民族好,大家才好!! 萨达姆死了,并没有找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今,天天爆炸、袭击、派教冲突。卡扎菲死了,利比亚人民幸福了吗?如今,遍地废墟,重建遥遥无期。穆巴拉克下台了,带来埃及的民主和谐了吗?如今血流成河,示威游行天天不断。这究竟是社会的进步还是倒退,这难道就是西方国家鼓吹的人权高于主权的进步和普世价值的文明? 我们每个中国人都要警惕了,任何时期的社会动荡最受伤害的就是老百姓,不要被西方**势力利用成为社会不稳定的因素,主动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才是每个公民要形成的共识! 卡扎菲的倒台是因为他要领导非洲建立自己的货币基金组织摆脱欧美的束缚,是因为他把自己的石油合同给了威胁欧美武林盟主地位的中俄......卡扎菲不听老美的话,同欧美唱反调,所以才招致杀身之祸!利比亚人民原来的小康生活,一去不复返啦!他们和他们的孩子们,将在这片城市废墟上和难民营里艰难度日,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没有尽头,没有希望!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猛然醒悟我们原来的生活是如此美好!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当我们知道后悔的时候一切已经离我们远去。就像今天的俄罗斯、伊拉克人无论再怀念苏联的强大和萨达姆时期的富裕也与事无补。卡扎菲死了,西方人一片欢呼,因为他们又抢到一块肥肉。 作为中国人,我们是否也应该从利比亚的悲剧中汲取点什么!只有祖国才是我们的依靠,其他任何别的国家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都不会作为我们的救世主!只有祖国强大稳定才是我们老百姓幸福自由的前提! 现在**、**上造谣生事,诋毁攻击**的文章不但有观点、有数据、而且成系列化。这些有份量的煸动性文章,绝非一般人所为,而是西方**势力有计划、有步骤对中国的"文攻武略”。我们曾经苦难深重的旧中国给我们的警示教育太多了:不买西方列强的鸦片他们就八国联军烧bj;强盗贸易把我们变成东亚病夫还要勒紧腰带赔偿他们真金白银;占我sd不给就甲午炮轰我北洋水师;抢我东北攻我bj直到南京屠我同胞三十万;天理何在!真情哪有!不就是我们穷了吗?弱了吗?不团结吗?自古弱肉强食,没有国就别想有家! 我们拥护**,因为我们不想成为第二个利比亚。因为我们很多人经历过自然灾害,经历过十年浩劫,经历过上山下乡,经历过改革开放。因为我们这代人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了从一穷二白走向繁荣发展的几十几年变革。 如今这些人不论职位高低,不管生活水平高下,但都深知只有**才能统一和领导这么大的国家。**纵使出现这样那样的政策失误和不尽人意,但我们还是相信**有自纠自改的能力。 美国人,通过阴谋与等待,拆散了苏联,消除了最大的敌人。目前中国已被他列入最大威胁国,因此他们肆意挑起钓鱼岛和南海事件、制造内乱、颠覆**的领导的阴谋,早已是"路人皆知"。 中国一旦失去**的领导,将会天下大乱。中国要乱了,那就是13亿中国人的灾难。目前中国60岁以上的老人有1.8亿。这1.8亿的老人,是保持中国稳定的基石,因为这1.8亿的老人绝大部分会郑重地告诫自己的子女,不能给国家添乱。因为他们比谁都明白,没有国就没有家,有天大的意见,有天大的恩怨,无论如何国家不能乱! 我们相信**,是因为他有对中国国情的了解和丰富的从政经历、经验。他虽然也算"**"之列,但他一步一个台阶地从最基层走过来。他对中国的民情、国情、地方、中央完全了解。他又是政治世家出身,对官场、派系之争,从小就耳闻目染,了如指掌、游刃有余。习的智慧魄力、胆略卓识,坚韧稳健、柔里含刚的能力作风,对拨乱反正、稳定大局是心中有数、胸有成竹的。 我们支持**,是因为他有"打铁首先自身硬"的底气,有"敢打大老虎"的胆略和谋略。改变目前中国的现状,首先必须得从党内抓起,从高层抓起。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关键是敢不敢碰硬。只有敢碰硬,敢碰大的利益集团,才能起到"杀一儆百"作用,才能获得人心,才能取信于民,才能国泰民安。 普京曾说过:给我二十年我将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所以我们要支持习李政府,支持我们的党,因为我们须知爱自己,就不要让国家乱,也就是爱国。 既然我们的祖先已经把我们定义为中国人,我们只有爱中国,所谓世界各民族是兄弟都是鬼话,只有你富裕强大了别人才有可能和你论交情,别人的队列并非你想挤就能挤进去的,既便拿着大把钞票勉强挤进去了,也依然受歧视。 国人们,给自己留点自尊吧,抬起头来,好好爱我们的国家吧!永远记住,国家好,民族好,大家才好!爱国之心,是中国人的都应该有!动手吧!转给我们所有中国人! 当您读完本篇文章时,您可将它转发出去,传播一些积极的信息,让世间多一点爱。 很少看到这么夸**的,觉得还不错,所以转发,国人就应该这样做,以影响下一代,让我们的儿孙世代象我们现在这样安康幸福、太平。 调整,更新相关,预备luo奔上架 不知不觉,成为写手快三个月了。 这段时间,巫山本人就要工作。 工作之后,每天的.更新量迫不得已可能会下降。 一直每天一万字狂奔,巫山没这么多时间。 但不管怎么说,巫山的书,一定会完本,坚决不烂尾。 从明天开始到上架,每天.更新时间调整到中午十二点和晚上七点。 上架之后,会爆发一阵。 我从没想过成神成名成家之类,只是因为兴趣。 就像在书评区和稻草人大哥说的一样,给子孙留下炫耀的资本。 我这人是不是有点儿小邪恶? 感谢一直以来陪伴我的读者们和朋友们。 上架安排,推荐几本好友的书 原本想直接不上架到完本的。 一转念,不管我写本书的初衷怎么样,上架还是应该的。我准备放到愚人节那天正式上架。上架之后,应该会持续每天一万字一个月左右吧。一个月过后,看我自己的工作安排。 .推荐几本好友的书吧。 [bookid=3054909,bookname=《岳芳华》] 伴奏201314(伴奏),宝岛美女作家的作品。整本书就像她自己的人一样,简单明了,很干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不然,也不会三十多万就要完本了。同样的大纲,我估计要写500万左右吧。 [bookid=2579949,bookname=《美人诊所》] 伊英儿,伊伊的小白文,就连我这样的老头子看了也忍俊不禁。 [bookid=3065925,bookname=《桃运官途》] 小刑警,刑警兄本身就是警察出身,一位中年律师的第二部有关警察的题材小说。我在这里说得再美妙不如大家自己去看。 [bookid=3039765,bookname=《国医馆水月录》] 唐深深,别以为是写医术的,是一本武侠小说。文字很飘逸,看了让人不禁击节赞叹。 [bookid=3047157,bookname=《抗战之修道传说》] 吃菠萝啃皮,三江榜前四名的作品,抗战的另类之作。 [bookid=2948243,bookname=《新功夫皇帝》] 徐三叔叔,老三的一本娱乐书,真正的爽文。他没有做任何宣传,.更新也不定时,还经常断更。但他的数据,比好多大神的数据不遑多让。 [bookid=3056158,bookname=《面具游戏》] 浮萍姐姐,美女作家浮萍的现代小说,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年轻的姑娘对人生已经有那么深的感悟。 [bookid=3047705,bookname=《农女本色》] 风解我,小风是一位高产勤劳的美女作家,目前完本两本了。没看之前,还以为是那种暧昧文,嘿嘿,不是。 [bookid=3028653,bookname=《欢喜冤家朦胧情》] 被爱的小徐,一个很有灵气的女生,她的文学作品也值得一读。 [bookid=3054968,bookname=《中国怪车手》] 月壮江辉,哈尔滨老乡的文章。一本很男人的现代小说,早已上架。 很多好友的很多小说,我不大会弄,今后一一搬上来。有好东西,我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喜欢和别人分享。 上架感言 一月十日,进入起点发文。 一月十八日,小说潜力签约。 情人节那天,虽然没有情人约会,起点给了我一个惊喜。一组编辑红茶大大把《领先四十年》签约,也就是我们说的a签。 愚人节,就是本书正式上架的日子。 整整八十天,一共发文八十六万字。除去那些相关介绍,平均每天发文一万余字。 遥想唐三当年没有成神之日,不外如是。 这两天,一件明星出轨的事情上了头条。 记得他的老婆说过的:且行且珍惜。 我在这里借用一下,十分珍惜在起点发文的每一个瞬间,怀着感恩之心。 感谢起点,给了我一个发文的平台。 感谢主编红茶大大,给我从潜力提到a签。 感谢签约编辑桃子mm,和我订立合同。 感谢责编远征大大,为我排忧解难。 感谢写手朋友们,天天回访制造人气,不时打赏。 感谢我的读者朋友们,正是有了你们的存在,才让我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一年以后,本书才会完结。 所有支持和鼓励我的朋友们,让我们同行,直至完本。 巫山顿首! 第一章 历史的天空 一九七一年三月某天,巫县人民医院的病房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的哭喊声:“山伢子,我的宝贝儿子啊,你醒醒!” 德高望高的王老医生对着旁边的中山装严肃男子摇摇头:“巫主任,准备后事吧。” 听到这句话,妇女哭得更伤心:“山伢子,这么冷的天,你下河去干什么呀?我的儿子啊,妈妈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骂你了,你回来吧。” 旁边的男男女女都在抽泣,劝慰着年轻的妇女。 中山装男子,眼睛看着窗外,手扶着窗框,泪水无声地流下。“咳咳咳咳!”床上的小男孩儿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醒了,醒了,我儿子醒了!”年轻妇女搂住孩子狂亲着。 “小山!”旁边的男女们不约而同发出呼喊。 中山装倏地回头,脸上的眼泪也来不及擦。“我看看,我看看!” 王老医生不敢相信,开始切脉:“孩子有脉搏了,越来越强!” 小男孩慢慢睁开眼睛,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一群陌生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你们是谁?我在哪里?” “儿子啊,你是我的山伢子啊。”年轻妇女搂着孩子嚎啕大哭。 山伢子?多遥远的称谓。在巫县,也许是由湖广迁过来的原因,叫法和那边差不多。男女孩子的小名后面加个伢子,以示亲昵。 王老医生摘下眼镜,使劲擦了擦。他把手指在男孩儿眼前一立:“这是什么?” “手指!” “是几?” “一!” “医学上的奇迹,原来真有人假死!”王老医生咕哝着。 “巫山,今后别淘气了!”中山装男子极力挤出一丝笑容:“看把你妈妈吓得。” 巫山?对,我是巫山! 念头袭来,他脑袋一歪昏倒了。家人哑然,大惊失色。 王老医生捏着脉搏:“脉象平稳,再醒过来就没事了。” 巫山做了个好长的梦。 巫县,位于川陕鄂交界处,是巴蜀省亿县地区的一个边缘小县。大巴山、巫山、神农架在这里交汇。湖广填sc三百多年来,从汉江省、湘江省迁移到这里的人们已经在这里落地生根开花结果。 巫姓,是这里的大姓。巫二老爷,是巫县历史上唯一的举人。而随后的一百多年,巫家也一跃成为巫县第一家族。故老相传,康熙年间的人口普查,县名因巫家而命名。 巫山出生在巫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父亲在特殊时期中因为反对时局而入狱。家里的担子,落在母亲的肩膀上。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年幼的巫山懂得了一定要照顾好妈妈和妹妹的道理。稚嫩的肩膀,就开始跳水。每天放学回家,打猪草、剁猪草、喂猪。 把公式写在扁担和锄头上,巫山开始了自己艰难的求学路。 特殊时期后,父亲被放了出来。家境稍微好转,他的学习更刻苦了。 在农村,只有两条路跳出农门:考学和参军。 巫山考上了大学,成为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 在那个处处需要大学生的年代,他分配到了机关工作。骨子里,他是一个愤青,看不惯官场上的一些现象,辞职了。 经过商场上不断的搏杀,巫山转战到黑省,是一个功成名就的企业家。 阳春三月,江南到处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而在黑省省会冰城,依然严寒如故。 周末的上午,巫山在家里吃过早饭,到江边散步。松花江上,到处被厚厚的冰层覆盖。闻名世界的冰雕,就是从江里把冰用吊车吊起来雕刻的。那些地方很快又结上了冰,不过冰层比其他地方要薄得多。 穿着厚厚冬衣的人们,踩着冰刀,在江上玩儿出溜滑。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巫山一惊,随即飞快跑向出事地点。几个少年男女在那里,惶恐地看着冰窟窿。 巫山一边跑一边脱衣服,推开人群,唰地跳进刺骨的江水里。从小在长江支流边长大的巫山,练就一身好水性,在水里能睁开眼睛。 冬天的江水,流得很慢。巫山浑身直哆嗦,在水面与冰层间的小缝隙吸了一口气,钻下水四处张望。就在前面不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浮浮沉沉。 寒冷的江水让他的身体麻木,他费力地游了过去,一把抓住一条腿。这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已经陷入昏迷。帽子不知道冲到哪儿去了,长长的头发在水中就像张牙舞爪的水草四处飘散。 巫山拎着姑娘的胳膊,朝窟窿的方向一点点游动。四肢越来越不听使唤了,他的脑袋昏昏沉沉。鼻孔贴着冰面,他吃力地把姑娘的鼻孔也露出水面。“楠楠!”他惊呼,随即又苦笑,妻子还在家里呢,面前的女孩子只不过和年轻时的妻子长得像而已。 近了,更近了,冰窟窿近在咫尺。巫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颤巍巍把姑娘推过去。只听见一声欢呼,再也什么都听不到了。 画面一转,这是一个温馨的家庭。父亲巫立行,是县革委会主任,县委书记;母亲阮秀远在妇联工作;儿子巫山是小学生,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家里爷爷奶奶健在,膝下有四个儿女。父亲巫立行是老大,大爹(巫县叫比父亲小的姑姑、叔叔,后面不再解释)巫立翠和姑父张德春,都是图书馆的员工,还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小表弟。二爹巫立碧,是县文工团的骨干。爹爹巫立权,在县车队工作。 爷爷对特殊时期颇有微词,而父亲是太祖的坚定支持者,父子俩为此层激烈争执。但巫山作为老巫家唯一的孙子,受到无尽关爱。 不过,小巫山淘气异常,在学校扯女生的马尾辫没少做。经常带着一帮小伙伴,爬树掏鸟窝。 三月天,突发奇想,去大宁河里摸螃蟹。脚一滑,掉进了深水里。即使是枯水季节,深水区也有四五米深,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再次醒来,巫山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知道,自己已经重生,再也回不去了。爱妻,永别了,宝贝儿子,永别了。 家人发现,落水以后,孩子懂事了。不再出去调皮捣蛋,整天在家里看书。 前世的巫山,本身就喜欢看书,是一个标准的宅男。家里只要有书看,哪儿也不去。 父亲巫立行,不像其他的革委会主任一样为非作歹。运动时期破四旧抄家的书籍,全部都不销毁,.收藏起来。爷爷家是一个大四合院,和自己家挨得不远。全县收缴来的珍贵书籍,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在这里。 好多都是繁体字,线装书。但对另一个时空文科出身的巫山来说,不在话下。 他提出不想去上学了,学校里每天都念着太祖的语录,也学不了什么东西。父母亲抽查了一下,发觉儿子的知识水平,比高中生都还要厉害得多,也就不再强求。 从那以后,巫山每天的生活轨迹,就是看书,然后用繁体字写着什么。 当然,他时不时也会出去溜达。这时候的中国,环境没有遭到破坏。天是蓝的,水是清的。 其间,巫山回到了另一个时空的出生地。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村子里很多认识的面孔,但唯独没有自己的信息。前世的父母和其他亲戚,竟然不存在。 站在熟悉的垭口上,一步一回头。就当一切是个美好的梦吧。 父亲的工作,每天就是开会开会再开会,母亲的工作性质也差不多,两口子忙得团团转。 母亲那边,没什么亲人,只有年迈的太姥姥还健在。老太太是个很倔的人,不想给自己的孙女添麻烦。以前的巫山,不喜欢和太姥姥在一起,因为她老人家总是把一个古老的故事安安送米,讲了一遍又一遍。现在的巫山,自然不一样,每次都用心地听着老人的故事,把太姥姥哄得眉开眼笑。 随着特殊时期的深入,父亲巫立行这个太祖的坚定支持者,也渐渐陷入沉默,和爷爷的关系稍微缓和。至少,记忆里爷俩争得面红耳赤的场面,再也没有出现。 爷爷奶奶都退休在家,巫山的伙食自然是在这里解决的。应该说,一大家人,都是在这里吃饭。巫山都不曾记得,自己家里吃否开过火。爷爷巫天明,是五四时期的京大的学生。可惜,太爷爷病危而辍学。 有一次,巫山好奇地问:“爷爷,太祖曾经也在京大当过图书管理员,你见过吗?” 聊兴正浓的爷爷,不再做声,只是把三尺多长的烟袋,吸得吧嗒吧嗒作响。 奶奶杨天秀,是解放前二区盐场一个大盐商的三小姐。从小,家里为了让她攀上高门大户,开始缠脚。三寸左右的小脚,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奶奶做的饭菜,简直是一绝。物质匮乏的年代,能买到的东西太少。但在爷爷家,光是咸菜都近三十样,每顿桌子上三四个咸菜碟子。 偶尔,各处的本家还会送来纯正的野味。野兔,麂子,有次还有一只野猪。 这个年代,巫县第一家的餐桌上,绝对是本县最丰盛的,没有之一。 巫县县城,并不大。这是一座小山城,临河而建。大宁河与白杨河在这里交汇,流经小三峡,注入长江。 每天早上,环城公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奔跑着,风雨无阻。渐渐有人知道了,那个身影是巫主任家的儿子。于是,晨跑的人不断增多。或许是为了接近巫山,以此来讨好巫县第一人。或许大家也渐渐喜欢上了锻炼身体,乐此不疲。 更有人说:“巫主任家的儿子,是一个天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巫山,已经确定了自己要走的路。 第二章 望父成龙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三年就这么过去,巫山觉得准备工作差不多了。 一直以来,巫山都用后世成型的观点,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父亲原本逐渐变得不太坚固的信仰。 真正起作用的是,和父亲一道,在全县各地微服私访。看到巫县的实际情况,再把儿子说的话一对照,巫立行心里有谱了。 县里关押着一大批省里的地区的黑五类人员,除了刚到的时候戴着尖尖的纸糊的帽子,胸前挂着某某某,在县里最大的广场上开会批斗,然后游街。后来就关起来不再过问。 今天,县革委会开会,议题就是顺应党中央精神,如何教育这些走资派臭老九的问题。 巫主任一反以前的沉默,在会上慷慨发言:“这些人罪大恶极,我们对阶级敌人决不能手软。会后,我会亲自给他们开会,让他们深刻检讨,今后就下放到基层中去,接受无产阶级的改造。” 从会场出来,巫立行把中山装的最上面一颗扣子解开,司机王建国凑了上来:“巫主任,回家?” “不了,去巫中,给那些人上政治课。”巫立行给旁边的通讯员(特殊时期以前县一级没秘书,只有这个称呼)张解放说:“马上去联系武警,看管会场。” 到了巫中会议室,一百多关押在此的黑五类人员,早就坐在了位子上。 巫立行对王建国和张解放吩咐:“你们和武警都到会场一百米以外,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农村当兵出身的王建国有些为难:“巫主任,万一他们......” 巫立行挥了挥手:“都是些老人和文化人,邪不压正,去吧。” 王建国张了张嘴,虽然不理解邪不压正的意思,还是和张解放出去了,便随手关上了门。 巫立行,慢慢地走过去,又把门打开,看着司机和秘书在和中队长交涉,中队长疑惑地看了看巫立行,巫主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走远。估摸着都扩散到一百米以外,巫主任不放心,又把手往外挥了挥,包围圈又往外扩了二三十米,他才关上了门,步履沉重地走到讲台上。 首先,巫主任鞠了个躬:“同志们,你们受苦了。大势所趋,小巫照料不周,在这里给你们赔礼。” 这些人自从特殊时期以来,在任何地方都受到批斗。直到这里,才只被游街一次后,就一直羁押在已经停课的巫中,挤在狭窄的学生寝室。脸上的神情随时都是麻木的,没有任何表情。巫主任的言行,让大家惊诧莫名。 巫立行没有管他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我出生于解放前夕,幼年的记忆比较模糊,但明白解放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后来,我们国家三反五反,大炼钢铁,随后的三年自然灾害,紧接着就是史无前例的的无产阶级特殊时期。” “但是,我们都是**员,要始终相信我们的党,总会不断纠正发展过程中的错误。想我巫立行,一直以来都是浑浑噩噩,那怕被推到革委会主任的位置,都是过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在这里,我得感激我的儿子,他今年才十几岁。这几年,我们爷俩一直在讨论。最后,我们得到一个结论: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终会云开见日出。 ”同志们,大家迟早会有重新走上工作岗位的一天。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讨论下接下来如何治理巫县。你们就请过些日子到巫县各个岗位上屈就,等待党的召唤。” 下面的人早就惊呆了,原来,巫立行也是个明白人。 在座的有几个都喜极而泣。 巫立行小心地看了看窗外,双手往下压了压:“各位,请安静。从今天开始,我们巫县就会埋头发展。出了这个门,大家都要忘记这件事,更不要给家人朋友写信告知。但欢迎你们把家人朋友也过来,接受无产阶级的再教育。”说到这里,他挤了挤眼睛,人群发出会心的微笑。 “这些日子,我到巫县每一个角落都走访过。我们的农民,食不果腹,工人们的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现在,是午饭的时间。饭后,我会找一位‘专家’来和大家讨论。相信他的理论水平,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 王建国把巫山接了过来,午饭就在会议室解决了。 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白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黑色灯线绒衣裤,一双布鞋,整个人看上去很整洁,透出一股机灵的味道。 午饭后,巫山在讲台上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各位爷爷奶奶伯伯叔叔阿姨好,我叫巫山,今年十五岁,巫立行是我父亲。” 在座的位置最高的就是原巴蜀省委副书记赵立生老爷子,六十开外了,头发半白,笑眯眯地看着他:“巫山小朋友,你的普通话说的挺好啊。” “赵爷爷好,我每天都在听广播,跟着广播里面的叔叔阿姨学的。” “咦,你还认识我?” “当然了。爸爸经常在家里谈到你们呢。我还经常看地区的亿县日报。好多前辈都在报纸上见过。” 赵老爷子捋了捋胡须:“孩子啊,你跳级了?” “是啊,小学的东西太简单了。我都快自学完了高中的课程,大学的课程也看了些,最主要的是看了资本论和西方的经济书籍。” “噢?” 在座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戴着黑色镜框的叔叔慎重地说:“孩子,我来考考你。” 看到巫山露出不解的神色,赵老爷子马上解释:“杨援朝,杨云同志的幼子。” 巫山一听大吃一惊,杨云可是和伟人齐名的经济能手,特殊时期后一直在伟人身后为改革开放献计献策。 巫山马上正襟危坐:“援朝叔叔请讲。” “有段时间,我到了农村工厂各个地方去调研,发现一个问题,农民,工人,人浮于事,干活的时候都在磨洋工。农民杵着锄头在地里摆龙门阵,工人拿着工具在车间唠嗑抽烟。同时,农民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没有隔夜粮,工人也没有余钱。这些问题,该怎么解决。” 在座的好多都是从事经济工作的,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巫山,看他怎么回答。 巫山理了理头绪:“杨叔叔这个问题实在太大,小子就在这里抛砖引玉了。建国之后,我们都喊着当家做主的口号,不管在城市还是在农村,农民不再为地主耕种土地,工厂也收归国有,一定程度上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随着时间的流逝,老一辈的慢慢退出历史舞台,新一代的人逐渐成为社会的主流。” “像杨叔叔和我爸爸你们这一辈人,没有经过解放前的生活,自然也就体会不到当家做主的感觉。现在主要的劳动者就是你们这一批人,不再有开国初期爷爷奶奶辈的劳动热情。如果农民耕种的土地是自己的,工人也成为工厂的股东。我想情况就会大为好转。” “农民的问题,我看了文献记载,包产到户在1956年出现在江浙省瓯江地区嘉永县。1957年夏季,瓯江地区各县有1000个农业合作社实行了这种办法,但随后受到批判。不可否认,我认为我们的现行的农村制度需要改革,方向就是包产到户。这样,农民才会真正成为土地的主人,生产积极性就会爆发出来。” “至于工人成为企业的主人,在我们国家还没有先例。在国外,资本家都会象征性给一些管理人员股份,让一线的生产工人有劳动积极性,因为他们有盼头。国内目前据说在太湖省江阳市华土镇有个华东村,华东村的支书姓尤,他们有几个手工作坊,悄悄地把自己的产品销售到附近的县份。那里的农民也成为手工业工作者,他们年底分红,从业者也勉强可称为小企业的主人。如果我们的企业,都给工人一定的股权,每年底参与分红,他们的积极性也会调动起来。目前由于能力有限,只能想到这么多。” 与会者都张大了嘴巴,想不到这么点儿孩子对这么大的话题也能侃侃而谈,而且言之有物。 巫立行在饭后就让巫山回家去了。随后的几天,大家都认可了农业上包产到户,工业上员工参股的决议。对于如何让现在各区的造反派头头如何安排,如何推行现行的政策进行具体的磋商。1974年3月12日,这是巫县历史上最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全县召开基干大会,会议上,通过了《巫县革委会关于基层干部脱产学习老三篇,把无产阶级特殊时期进行到底》的文件,决定所有基层干部,包括各公社的革委会主任学习好老三篇后,到全国串联,学习先进经验,把无产阶级特殊时期进行到底。同时,黑五类人员分配到基层,接受再教育。这些人以前都是各行各业的领导人员,决不能脱离劳动偷懒,必须回到劳动岗位上接受大家的批评。 亿县日报及巴蜀省日报都争相报道,巫立行也成为了巴蜀省的一面旗帜,各个县市都邀请他去作报告。当然,具体做报告的事情,巫立行都交给了在特殊时期中表现突出的各位革命闯将,自己则扎根巫县,继续深化本县的革命。 等那些特殊时期中冒起来的人员走出巫县走向全国的时候,巫县的农业工业改革也进入轨道,这一切在巫县所有的文件中找不到半点的蛛丝马迹。 后来,著名经济学家,政务院政策办公室主任杨援朝的回忆录中,称赞巫县三一二文件是现代中国改革中最重要的里程标,当年全县的工农业总产值据不完全统计,比上年同时期增长了36倍。 巫山的计划在一步步展开。 第三章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时间已慢慢进入1974年的盛夏,巫山山脉的夏天,来得比较早。每年农历五月份,就已经相当热了。爷爷象以往一样,轻轻地摇着蒲扇。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显得天气更加燥热。 受到巫山的影响,小叔也不时的看书,不再象从前那样整天到处溜达。巫山看得出来,小叔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不适合体制内的生活。重生回来这么久,巫山才知道小叔居然有工作,是车站的调度。反正随时去爷爷家都看到他在家里窝着,不知道他是哪门子的调度。 巫县有两个车队,一个是县里的国营企业,叫巫县车队;另一个是集体企业,是县城所在地城厢镇的车队,叫城厢车队。生意好的线路,如一区二区三区四区五区,上下午两个车队都有一趟。而六区七区八区等不好的线路,就只有县车队每天一个班次。县车队在西门车站发车,城厢车队在较场坝发车。小叔在县车队上班。听奶奶说,小叔不仅能开车,还会修车。 能不能开车巫山不知道,但能修车看来是真的。有次,农业局开车的钟师傅车不能发动,上门来找小叔,巫山也好奇地跟着去了,小叔打开那台破旧的据说是县政府淘汰下来的华都吉普车前盖,摆弄了几下,到车上一发动就好使了。那次巫山回前世老家三区也央求着小叔借了辆林业局的车回去的。 奶奶说,小叔刚开始经常求着司机们带他到每个区去,慢慢就跟着他们学着开车修车。有次到六区去,那个革委会副主任的闺女哭着闹着要嫁给他,后来巫山也偷偷去瞅了一眼,哎呀妈呀,不到一米五五的身高将近200斤,难怪小叔没兴趣。 巫氏家族是巫县望族,从传说中的巫二老爷时代就逐渐发达起来。有钱有势自然找的都是美女,一代代下来,家族男的一个比一个帅,女的一个赛一个漂亮。已婚的大姑和姑父就是单位的金童玉女组合,二姑也是单位的一朵花,经常在家门口就能看到一些小伙子在附近转悠。父亲和小叔遗传了奶奶的基因多一些,作为男性来讲漂亮得过分。 巫山自己就遗传了母亲阮秀英姿飒爽的风采,虽然才十几岁眉宇间也露出勃勃英气。妈妈的娘家只有八十多岁的太姥姥一个人,随时看上去都精精神神利利索索的。重生以后隔三差五都会去看看她,老太太拉着曾外孙的手就不停地说,讲述安安送米的故事。妈妈把饭做好了,巫山马上抽身去收拾桌子端饭菜,到了桌子上,太姥姥又开始讲述这个故事。巫山心里苦笑,难怪老爸不怎么和母亲一起去。如果自己不是重生回来的,也会厌烦吧。 前世,看着满大街的洋货充斥市场,巫山暗暗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尽最大努力发展国货,让国货成为世界品牌,让世界五百强里多几个中国企业,让中国人不再崇洋媚外。 上一世,对国企的改革,巫山是很不以为然的,没有做到企业员工真正当家做主。所以,做为也许是今后华夏改革的样本,巫山在和父亲讨论国营企业改革的时候就引经据典,让父亲坚持在企业里搞股份制。 一旦伟人上台,就把股份明确化合法化,不再去经受所谓的阵痛。那些被强制来巫县的黑五类能上达天听的人不下十个,相信伟人不会再摸着石头过河,一步到位。 而他自己的定位是从政,家族企业刚开始的时候能扶上马,而后最多在幕后出谋划策了。不能改变世界大势,但能改变中国小势,以小势促进大势,让岛国鬼子到太平洋喝水去吧,让米国从此衰败,让中国立于世界之巅。 自己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家人是最直接的受益对象。而家里,小叔是最具有生意头脑的。家族企业,就让小叔为主,大姑二姑为辅,初期在港岛起步,内地就在家乡建立一些小企业,一旦伟人上来,马上以港资入股扩大企业规模。 五月初五,是传统的端午节。巫县端午有三个,五月初五小端午,五月十五大端午,五月二十五末端午。这里的风俗习惯不吃粽子,吃包面(馄饨)。晚上吃过晚饭。太姥姥也被妈妈接过来过节,爷爷让出了平时大家戏称的龙椅—竹块编的凉椅给太姥姥坐,爷爷奶奶管太姥姥叫表婶,也不知道是什么根据。一大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奶奶挨着太姥姥说着悄悄话。 今天,巫山就准备把家族企业的构想和实施正式提出来。 “爷爷,您觉得社会该怎么发展?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不见得吧,一朝天子一朝臣,花副主席是太祖的接班人。一旦太祖走了,花副主席上来,就是他自己的搞法。这个人从晋省起家,以农业为本,农业学大寨嘛。” “爷爷,太祖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您觉得老一辈人会让他顺利接班吗?最重要的是,花副主席和太祖一脉相承,我看了文献,从大炼钢铁以来,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我们的各项指标是在后退。花能把国家带到哪里去?国家搞经济的能手就是特殊时期要打下去的目标,少祺同志不行了,但伟人爷爷,杨云爷爷可是一直坚挺。他们不管在党内军内支持者众多,可以说是一呼百应。最近一年多来,我在报纸上看到太祖和总理的信息一天比一天少,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他们二位的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于人世呢?相信时间不会超过几年。那时侯,伟人为首的这一代领导人会重新掌舵。过往的经历看来,伟人他们一定会把发展经济放在首位。您觉得会不会这样?” 场面马上冷下来,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爷爷,我今后也决定和爸爸一样从政。家里必须要有钱,钱从哪里来?就象您那天说的,当官不能被老百姓戳脊梁骨,我们不能也不会去贪污。现在,我们就当是抓住了时代的脉搏。即使今后世情的发展脱离了我们预想的轨道,那我们家也应该努力拼搏一番,人生能有机回搏?相信大爹二爹爹爹(大姑二姑小叔的称呼)都厌倦了这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何不投身到生意场上去?” 一家人从惊讶到沉默思考,只有太姥姥和奶奶还在那里耳语。所幸,家里老人都耳聪目明。重生之后,巫山尽力表现自己,每次都把自己的观点推到莫须有的书上。前世学的是文科,这一辈子,他还没想好。但一定在经济上下工夫,所看的书都是经济类书籍为主。爷爷大学时代的教材全部是繁体字,前世的功底,加上这一年多来的刻苦用功,他的繁体字比前世好多专攻古代汉语的都扎实。平时也潜移默化地谈到这些问题,让家人不再看待小孩子的眼光来看他,爷爷都亲昵地叫他“我们家的神童”,其余家人也认定了他神童的身份。都觉得是这个时代闹的,学生都不学习,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居然比大学生都懂得多。 “小山伢子,你觉得大家应该怎么做?有具体的思路吗?”还是爷孙俩的对话。巫家人家教很好,家长一般都是一言九鼎的地位。巫山常常在想,父亲的大字报,何尝不是爷爷和父亲合谋的结果?大白天父亲母亲从来不来爷爷家,偶尔听奶奶提起,逢年过节,妈妈都会深更半夜来爷爷家,甚至母亲不来家里不开饭。 “爷爷,我是这么考虑的,二爹爹爹去港岛发展,渠道就是易仁同志的家族企业出去,牵线搭桥就由赵爷爷他们这些人。启动资金我已经准备好了,几年的时间,我用繁体字写下了千多万字的小说,相信能够在港岛大卖。同时写了几个电影剧本,卖给香港的邵氏嘉禾。我会去那里呆一段时间直到公司进入正轨。东边不亮西边亮,大不了家人今后都去港岛。大爹和张爸(大姑父)就在家乡发展吧,一来你们两口子相对实在,二来建军表弟还小,张爸还得照顾张爷爷张奶奶以及两个未成年的表叔。亲兄弟明算账,我们家人四支人,每家都占有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这个不好吧,那对你们不公平。”张爸是实在人,知道他们在今后的生意中就是按照家庭会议其实就是巫山的思路走,自己就是看管下。 “张爸,大爹,”看到大爹也要说话,巫山摆摆手。“我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家人。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一家人都会退到幕后,交给专门的人来管理。来管理的人我们也要给别人股份。我们父子两个是注定要从政的,目前父亲的职位不高,我还只是一个方向。如果有一天,我们爷俩到了一定地位,家人从商即使没有给家族企业带来方便,也会给人说闲话的。” 爷爷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考虑半晌,终于点头,“那就这样吧。你把所有的手稿拿过来我看看,大端午的时候我们再决定。相信爷爷吧,华夏一流大学华都大学堂的高才生,不管怎么样都有审核你作品的资格,也有判辨你作品成熟或成功的能力。” 那一刻,爷爷的形象是那么的高大,直到老爷子去世多年以后,巫山想到爷爷,脑袋里就是那个霸气挥手的身影。 巫氏家族历史上意义深刻的家族会议,在深夜落幕。 而巫山在家里的地位,从这以后只在爷爷之下,尼玛,这哪是神童,这妖孽岂止一个神童可比?当然,巫山可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是重生的。 是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大端午,慢慢地近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章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一晃,大端午到了。 巫山一大早就来到爷爷家。 看来,爷爷吃过早饭后,又把龙椅搬到院子里在那里听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放着《万丈高楼平地起》,爷爷眯着眼睛,嘴里跟着哼唱:“...天上星光日夜醒,地上五谷万物生...”右手轻轻晃动着蒲扇,左手搭在大腿上,五个指头悠悠地一起一伏,打着节拍。 看着爷爷满头头银发,巫山没来由心头一酸,不知道爷爷奶奶还能活多久,倚在院门上发怔。唉,还是趁两位老人在世的时候多多承欢膝下吧。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向爷爷身后猫去,奶奶正在颠颠巍巍地收拾桌子呢。看到巫山,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他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姿势。奶奶轻轻点了点头。 巫山把双手蒙到爷爷眼睛上,怪声怪气地问:“猜猜鹅是谁呀?”巫县挨着秦岭省,这里的人经常笑话他们把我说成鹅。 “哈哈哈哈!”爷爷爽朗地笑起来,“是我淘气的大孙子山伢子吧。” “哎,把昨天老王头送的杏子李子拿出来,昨天不是洗好了吗?”爷爷又扭头朝屋里喊了一声。在家里,爷爷叫奶奶都是“哎”一声。奶奶叫爷爷都是他老汉,老汉在这里就是爸爸的意思,准确地说是父亲。小时候都管父亲叫爸爸,长大了之后就喊老汉。而母亲小时候叫妈妈,长大了就喊一个字妈。 “好好,我把毛巾透一下就来了。” 奶奶每次看到孙子都喜笑颜开,一会儿拉过去亲几下,还要巫山亲几下她。如果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倒没什么,关键是这身体里装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灵魂啊。每次巫山总是借故跑到爷爷边上。 上一辈子,巫山家里没水果,夏天的时候到茶场里去偷梨。一年四季都穿着一件华达呢的衣服,把扣子扣好,两个袖口和领口用茅草和书皮扎紧。傍晚时分把偷来的梨装进去,光着膀子拎起衣摆扛着回家。前世的母亲把梨子一个个掏出来,看着儿子身上被茅草划出一道道红印子,心疼地问疼不疼,光着脚丫去山上别被刺扎着蛇咬着,小心点儿莫让人看到了。小孩子偷几个梨看到了大不了被骂几句,大人要被抓到了可要开批斗大会的。妈妈一边掏着,妹妹就在旁边眼巴巴地瞅着,就随手拿一个在身上擦两下,递给妹妹。妹妹就欢快地啃起来。梨子汁顺着嘴角往下流,妹妹感觉到了,马上用手抹回去,直到把梨核啃出来。妈妈又拿一个给巫山,巫山看到妹妹又盯过来,使劲地咽了下口水说还是喜欢喝水不喜欢吃水果。说着去拿木瓢舀起半瓢水咕噜咕噜喝下去。久而久之就真的不吃水果了。 “小山,拿着呀。这孩子怎么发愣呢。”递过来一个黄澄澄的婴儿拳头大的杏子,把巫山从记忆里惊醒。爷爷叫父辈直接叫名字,管他有时叫小孙子有时叫山伢子。奶奶叫父辈就叫最后一个字再加上个呀子。据妈妈说,小时候叫过他淘狗子,家乡人都觉得名字叫的越贱越好养活,被爷爷骂了就改口叫小山了。 “奶奶,我这些天在换牙,疼得很,不能吃,你们吃吧。” “爷爷奶奶吃不了咯。”奶奶苦笑着说。两位老人下面的牙都掉光了,爷爷上面还有五颗牙,奶奶只有两边一边一颗牙,像两颗小虎牙。 “奶奶,县城里没有镶牙齿的吗?” 奶奶摇了摇头。 “爷爷奶奶,今年腊月,我领你们去省城镶牙去。” “好哇,”巫山这时候才发觉奶奶的牙齿说话有些漏风,“我们家小山长大咯,知道心疼爷爷奶奶咯,爷爷奶奶在享福咯。”说着爱怜地搂过巫山的头。 70年代的物质还是相当匮乏,奶奶把四季豆炒熟,毛葱,腊肉一起炒熟了剁碎,再加了些红辣椒末,用手和匀做馅儿,包面皮子是在街上的面坊里买的。三角形的包面皮,在过称之后,面坊里的人还热心地把三角其中一个尖切下来,称重量的时候,秤砣稍微往右边挪了挪,还是扬得高高的,秤砣不断往后滑。巫山想这些人可能已经知道了奶奶和他的身份,友好地冲他们笑了笑。这下,他们服务的热情更高了。一个胖大婶一直冲着奶奶和巫山傻笑,悄悄地问:“这个是巫主任家的老大吧。” 奶奶可是解放前的大家闺秀出身,含蓄略带倨傲地点了点头,也不告诉他们家里就只有一个孩子。 爷爷在家里是不干活的,奶奶开始包,巫山洗了手,也捋了捋袖子过去,奶奶马上制止:“小山乖,到爷爷那儿去玩儿。” “奶奶,我会的。”拿起皮用一只筷子拔了点儿馅儿,熟练地包起来。 “天啊,我孙子真能干!” 爹爹二爹大爹一家子都陆续回家了。奶奶把包好的包面一个个摊在筛子里,用簸箕扣上防备苍蝇。大家伙回来也都吃了点儿米饭垫了下肚子,等巫山的父母过来。 太阳还没落山,月亮已经升起老高了。立行两口子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这个时候没什么文娱活动,一般的人家早就休息了。就这样,巫立行还戴了一顶草帽,在阮秀身后十米开外左顾右盼。 锅里的水,开了又加水,一会儿又开了。奶奶就不停地加水,锅都快满了。看到大儿子和儿媳回来,奶奶麻利地把包面下了锅。 两口子进屋叫了声“老汉、妈我们回来了”,就洗过手安安静静地等着包面煮熟。桌子上就三盘菜:干煸四季豆,青椒炒肉,凉拌黄瓜,周围是大大小小的咸菜碟子。 包面一熟,奶奶就开始乘,巫山就不停地往桌子上端。这时候的孩子教育不像后来独生子女一样天天捧在手心里。老巫家家教极严,孩子端饭擦桌子端倒洗脚水都是应该的。不然哪怕巫山是老巫家唯一的孙子辈,也免不了竹笋炒肉。也许巫山曾经挨过打?重生以来,家人越发喜欢,还没有被打过。 桌子上,爷爷先动筷子,其他人才开始吃。吃不言寝不语。吃完饭把桌子碗筷收拾好。当然,有闺女儿媳在,奶奶吃完饭就没干活了。 一家人又围坐在院子里,依然是爷爷最开始说话。 “这些天,我把巫山交给我的小说和剧本都看了。剧本我不懂,觉得故事情节生动有趣,应该可以打动那边的老板。这里,我们先说说小说。”爷爷喝了一口终年离不开的茶,接着说。 “你们都看了,发表下意见吧。” 还别说,老巫家的人包括奶奶繁体字功底都是咣咣的,除了张爸,每个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确实,”爷爷开始总结了,“巫山的作品,至少我觉得没有值得修改的地方,《寻秦记》里,《大唐双龙传》中,任务繁多,特别是大唐,双主角,寇仲和徐子陵的经历腾挪跌宕。寻秦也是每个人都特色鲜明,假如你不是我孙子,我真不相信,这两部书是一个才十多岁大的孩子写的。《吞噬星空》,别开生面的科幻题材,让我们耳目一新。爷爷奶奶老了,也许等不到你们辉煌腾达那一天。但我有理由相信,我们老巫家,在巫山的规划下,必定在华夏大地闪亮登场。你说的易仁同志,在年轻的时候有过接触,这么多年没有来往了。我巫寿巫天明当年也是《新青年》中的一员。后来要不是你太爷爷身体不好,爷爷也不会......,算了,还是那么去找你的赵爷爷他们牵线搭桥吧。” “立行,”爷爷又扭头对爸爸说,“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太祖的崇拜者和追随者。但是,太祖也是人。当年在京师大学堂的时候我们见过面,是一个很睿智的人。是人,都会有缺点。在建国初期,我们欢呼雀跃,中国迎来了大发展。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包括你现在做的,可以说是与太祖的方针背道而驰。” “但你的心依然在挣扎,看得出来。记住了,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为某个人服务。你一切为了人民,人民才会拥护你,相信你。我和你妈到各个区去,听到他们都在说你好,我们很欣慰。上面的方针政策,对人民有利的,坚决执行。对人民不利的,坚持原则,但不能和上面对抗,文件照发,会照开,但不能执行下去。 “这些,说实话,目前你这个当儿子的没给你妈和我丢脸,做的比我想象的好。表明了你在政治上日趋成熟。当然,太祖他的用意也是好的,也想中国富起来,但任何东西到了下面都变了样。你父亲我,不是党员,是民主党派。我们同样拥护对人民有利的。” “小山伢子,这么多年来,你们两口子整天忙活,他自己看了很多书。他的理论水平,我自愧不如。但是,孩子始终是孩子,还需要你们扶持。我和你妈看着都是要入土的人了,本来只是希望一家人健健康康。但我家有麒麟儿,可谓生而知之,何不让他信马由缰,在广袤大地上飞驰?通过孩子的事情,我们得出了一个道理,知识就是一切。今后,我们家每个人都要多读书,读好书。每个人每月都要对所读的书做出计划。老大老二老幺(巫立行一直以来貌似没有进入家里的排序),你们对经济方面还很薄弱,这方面的书籍要多读。立行也必须看经济理论方面的书籍,而且你的任务是最重的。今后,我们走了,你是一家之长,如何管理一个家族,你要好好考量。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仲夏的深夜,还是很凉爽的,爷爷忍不住咳起嗽来,奶奶一边给爷爷捶背一边把茶杯送到爷爷嘴边。爷爷累了,挥了挥手:“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尽量早点联系好。” 相信相爱的一家人,还能这么团团圆圆的几次呢? 第五章 北上 赵老爷子那边耽误的时间很少,看了巫山写的小说,惊为奇才。 二话不说,从书箱的最下面取出一个红绸包,慢慢层层打开,上面是中.南.海通行证几个鎏金的繁体字,编号0021.他依依不舍地把红绸和通行证一起交给巫立行:“现在,没法打电话了。他们的电话变化很大,新的号码我也不清楚。你们去了就直接拿证件进去吧,在警卫那里直接报下找伟人副主席,他会安排你去见易仁同志的。我给你写个条子带在身上。” 转身,拿出挂在上衣口袋的英雄钢笔,唰唰写了两行字:易仁同志,巫山小友心有沟壑,望鼎力相助。赵立生,1974年7月8日于巴蜀巫县。 下放的人中,有一个叫张大军的人,是铁路系统的,写了一张条子,让巫山他们到成都后,找他的人帮忙。 一切都准备好了,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日子。 1974年农历五月二十日清晨,巫山和二爹爹爹一起坐班车去亿县,在亿县坐船到陪都,然后到蓉市去坐火车到京师。爷爷没有来送行,昨天晚上把存了多年的一千五百块钱给二爹拿着。走出老远的时候,巫山回头一望,爷爷从院子里走出来了,在院子门边看着他们一行。 父母昨晚都商量好了,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上车。大爹二爹搀扶着奶奶,张爸抱着小表弟建军。因为奶奶的小脚,一行人600多米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西门车站。 车站角落,一辆吉普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母亲阮秀趴在父亲巫立行的肩膀上,双肩不停地抽动。巫山心里也很难过,这一世第一次离开父母远行。昨晚,巫山郑重地对父母说:“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最疼爱我,曾经怕有弟弟妹妹瓜分你们对我的照料,决定不再要孩子。这样对你们很不公平。今后,儿子的路不知道有多远,但在你们身边的时间可能会很少,你们还是再给我要个弟弟妹妹吧。” 五点五十发车,五点四十五左右,才有一个精精瘦瘦的中年妇女拿个一个小本子查票:“一号是谁?” 爹爹马上把手里的票扬了扬:“吴姐,一到三号是我们的。” “小权啊,你要去亿县?” “对呀,带着二姐和侄子去有点儿事。” “啊?这就是巫主任家的老大?这孩子,长得真好看。”一张严肃的脸马上成了一朵盛开的芍药花。在口袋里摸出两颗水果糖:“孩子,来,拿去。” 巫山看了看爹爹,爹爹点了点头:“吴嬢嬢(方言,指阿姨)给你就拿着。你吴嬢嬢很照顾我。” 巫山在心里一哼:还不是知道你是我父亲的弟弟。还是接过水果糖,甜甜一笑:“谢谢吴嬢嬢。” 巫山上一辈子不吃水果,也不吃零食,把习惯带过来了。即使这时的物质匮乏,除了一日三餐,平时还是不吃东西。巫山把水果糖悄悄塞给奶奶。奶奶和两个姑姑哭得稀里哗啦,表弟建军看到妈妈在哭,也不明所以哇哇大哭。 奶奶一把搂住巫山:“我的乖孙子啊......” 巫山默默地用手擦着奶奶的眼泪:“奶奶别哭啊,这是喜事,我们出去玩儿,回来给你们带好东西吃。” “好的,奶奶不哭。”拉着巫山亲个不停。 爹爹和那位吴嬢嬢在那里唠闲嗑,后面的人不干了,吴嬢嬢的脸色一变:“吵啥子,车子不是还没开吗?”但还是开始检票了。 从售票处里面走出一个碘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爹爹挥了挥手:“强哥,还是你出车啊?” “是啊,你去亿县啊?” “对,这是我侄子。”爹爹又献宝丝的把巫山从奶奶怀里拉过来:“叫秦叔叔,我哥们儿。” 又看到了一次变脸,那男子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零食,那个年代算得上是相当丰富了:瓜子,水果糖几块饼干。那时的司机可是很吃香的职业。 “就是你大哥家的老大?我战友他们给的,拿去吃着玩儿。” 巫山的手可没那么大,爹爹双手捧过来交给奶奶,家人都知道巫山不吃零食的。巫山嘴里还是叫了一声:“秦叔叔好。” 秦叔叔是当兵出身的,话不多,嘿嘿笑着摸了摸巫山的脑袋,又从口袋里掏了一把出来给爹爹。随手打开驾驶室的门,“滋噶”一声,车门开了。爹爹牵着巫山的手上了车。爹爹可没叫过二爹姐姐的。“老二,上车。”二爹也在奶奶和大爹的叮嘱中上了车。 车,开动了。奶奶他们在车下不停挥手,巫山把销售从窗子抻出去,向吉普车轻轻挥动,隐约看到爸爸在默默注视着,妈妈在挥手。奶奶的满头白发在夏日清晨的雾气里是那么的耀眼,就连小表弟建军也在张爸地帮助下扬起来,嘴里模糊不清地喊着:“丫姨再见,丫奏再见,多多再见。” 上一辈子这个年代从来没有坐过这么远,想不到路况实在太差,不时把人颠起来。每到这时候,爹爹就紧紧搂着他。晃晃悠悠坐了六个多小时,到了开国元勋柳昭承元帅的老家凯县,车站旁边的国营饭店稀稀拉拉没什么人。 一下车,秦叔叔就领着巫山他们走到饭店的里间。 胖胖的经理走过来,给司机一支烟:“老秦,又是你出车啊?” 秦叔叔熟练地把烟塞到耳朵上,指着爹爹说:“我同事,调度巫立权,我们县主任的弟弟,那是主任的娃娃,那是阿权他二姐。” 胖经理马上又递给爹爹一支烟,爹爹摆了摆手,老巫家的人都不抽烟。 胖经理熟练地给大家的搪瓷缸子里放了茶叶,把暖瓶的水倒进去。“我叫你老权吧,我叫钟晓发,在这里给大家端端茶递递水。今后没说的,到了凯县你就找我老钟。” 菜很快就上来了:一盘白菜,里面若有若无几块肥肉,一盘豆芽,还有一碟咸菜:辣椒末拌的萝卜干。秦师傅还喝了一点白酒,巫山估摸着有二两。那时候可没有醉驾一说。 吃过饭,车子又慢慢向亿县进发。秦师傅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和爹爹说着话。在下午五点半左右,车子终于到了亿县的车站。秦师傅把车子停近车站,站起来喊了一声:“亿县到啦,下车!” 二爹一路晕车,在凯县的时候还吐了。爹爹和巫山慢慢扶着二爹下了车,秦师傅还在车上等着:“老权,走。” “强哥,我们就住国营旅社吧,在旁边吃点儿东西。还得买票,明早去陪都。” “你们还要去陪都啊?走走走,你叫我一声强哥就是我兄弟,我帮你安排。放心吧,兄弟。” 距车站不远,一家没有挂牌子的沿街铺面,门关着的。秦师傅上去敲了敲门:“干妹啊,我强子,开门。” 门开了,露出一张二十多岁小女人的脸,老秦又把巫山他们介绍了一遍。 看样子,那女人是秦师傅的相好,巫山前世啥都经过,一眼就看出来了。 二爹爹爹还真以为是他干妹,一直不停地道谢。老秦让那巫山叫罗嬢嬢的女人做饭,自己跑去买船票。 吃着晚饭的时候,船票就买回来了:“阿权,我战友有人在轮船公司,硬是买了三等舱的票。” 二爹把票面看了下,把手帕裹着的钱掏出来,给秦师傅63块,又要给他五块钱跑路费,秦师傅推了半天没收。 二爹爹爹没坐过船,巫山就给他们解释轮船有一等舱二等舱散席,但一般的穿就只有三等舱和散席。老秦和罗姓女子就好奇地盯着巫山看,把巫山都看毛了。 爹爹给他们解释说巫山看的书是他们的好多倍,二人又不停地夸奖巫山有出息。晚上睡觉也是在罗姓女子那里睡的。二爹搂着巫山,晚上睡着了还在不停地抖动,估计是晕车的后遗症,搅得巫山一晚上没睡好。 一大早起来,老秦已经开车返回巫县了,罗嬢嬢给大家准备了稀饭和咸菜,三个人匆匆忙忙地吃过早饭。罗嬢嬢领着大家坐公交到码头。罗嬢嬢不是那种特漂亮的女人,但是很耐看,话不多,为人很实在,船开了,一直在岸上给这三个认识不过一夜的人挥手。 因为晚上没睡好,巫山一到船上就睡觉。中午的时候隐隐约约爹爹他们叫吃饭,巫山说想睡觉。一觉醒来,船过了鬼城,不一会儿就到朝天门了。 在朝天门找到去菜园坝的站牌,等了二十多分钟,车子来了。总共就三个帆布包,各自带了一两套换洗的衣服。不像现在一出门大包小包的。奶奶还给每个人准备了一个搪瓷缸子,上面映画着样板戏里几个敬礼的军人,太祖体的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几个字在人像的下边。三个缸子一模一样。 到了火车站,用革委会开出的证明买了去蓉市的硬座票。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从山城市开往蓉城市的列车到站了。车站的高音喇叭一直放着的革命歌曲停下来,广播里招呼大家上车。 车厢里的人不多,上车就找到位子了。三个人和别人换了位子坐在一起,二爹靠窗户坐着,巫山在中间,爹爹靠着过道。白天虽然迷迷糊糊睡了一天,一上车巫山又一直打呵欠睡着了。 看来重生以来,巫山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毕竟是十几岁的身体,又是给父亲做规划,又是剽窃小说剧本,每天都没闲着,这几年实在累坏了。 五点多的时候,火车上的喇叭就放起了东方红的音乐。爹爹已经醒了,看到巫山也被吵醒,就把二爹也推了推。 三个人打开帆布包,开始洗漱。收拾完,透过窗户,看到已经到了驷马桥。爹爹把三个包都挎在肩上,到车门边准备下车。 顺着人流,从出站口出来。七十年代的蓉城火车北站真小,二十年后的蓉市大酒店和海发大厦还是几栋低矮的单元楼。 看了下大致方向,巫山就招呼二爹爹爹走向车站办公室。 办公室里,就三个人在,自顾聊着天,正对着门的那个人约莫五十多岁,看到巫山三人,脸上的笑意马上变成寒霜:“站住,干什么的?” “叔叔好,”巫山不经意间就成了三个人中出来说话的人:“请问曹星红同志在吗?” “你们找曹主任?哪里人?什么事?” “我们是曹主任家亲戚,从巫县来的?” 巫县?三个人满头黑线。巫山看三个人可能不清楚:“亿县地区下面的一个县。” “你们是张......啊,好,在这里等下,曹主任八点半来上班。吃了早饭没?” “我们吃过了。” “别客气,我叫魏红兵,来,跟我来,我们去吃早饭。” 一路上主要是巫山在和他们交流,在食堂里吃了稀饭,馒头。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曹星红就来了,办公室里面还有一间小屋,上面挂着主任办公室的木牌。魏姓男子领着巫山他们进去,然后就带上门出去了。 巫山拿出张大军给曹星宇写的信。信纸三张,上面都写满了。信封虽然没封口,但巫山他们一直没看。 看完了信,曹星宇马上热情起来。“几位请坐,谢谢你们对我师傅的照顾。张大军同志是我师傅,一般人都不知道,从列车员的时代就手把手的教我。在蓉市住几天?都是要到京师去吗?” “曹叔叔,谢谢您,我们不在蓉市停留,直接去京师。” “好,我看看车次,蓉市到京师每天下午五点十六都有一趟。”马上打开门“小刘,进来下。” 又问巫山他们:“有介绍信吗?” 二爹把介绍信拿出来,曹星红把介绍信交给刚进来的小刘,让拿三张去bj的卧铺票。 不一会儿,票拿回来了。二爹要给钱,曹星红高低不肯收,“你们这不是打我脸吗?把我师傅照顾得那么好。” 巫山一直曹叔叔的叫着,谈起张大军的事情,曹星红不时哈哈大笑。又给他们三人安排了丰盛的午饭。上车的时候,直接从员工通道送到车上,还对卧铺的服务员交代了要好好照顾巫山一行,才回首转身离去。 巫山还是觉得困,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每次吃饭都是二爹把他推醒。 第四天早上,巫山又被推醒了。在吭哧吭哧呲......的交响曲中,终点站京师到了。 第六章 初会伟人 随着出站的人流,巫山一行人走出了京师车站。 和几十年后的京师相比,只能叫荒凉。 巫山突然想起来,在火车上睡得那么香,原来是少了后世的叫卖声。火车站也没人卖东西。说实话,要去中。南。海,巫山也有点懵。于是大家就站在那里到处看有没公交站牌。 “哥们儿,到哪儿去?”一个戴着草帽的男子凑近爹爹轻声问。巫山一惊,想不到现在就有人跑黑车了。要知道,文。革期间,出租车被当做资本主义尾巴给割掉了。 “中。南。海,咋啦,你敢去呀?”巫山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出来,那拉客的小伙子又把帽檐往下面压了压。 “嘿,我就不信邪了,你们真去中。南。海,哥们儿今儿个不收钱免费送。今后哥儿们儿也能在别人面前抖起来,再怎么着咱又去了中。南。海不是?说真的,你们去哪儿?” “真去中。南。海!” “啊?哥们儿豁出去了,跟我来!” 三人可是不敢跟他走的。 “嗨呀,没事儿的,来吧,你们就在前面那拐角处等我,车子在旁边小胡同,我把车停在居民楼里的。” “好吧,你去取车,我们在那儿等你。” 三个人就往指点的地方走去。 上了车,那小伙子把草帽取下来,浓眉大眼,身高差不多近一米九。巫山坐在副驾上,在成都的时候,曹星红给爹爹塞了六包烟,说自己不抽路上用得着。爹爹把烟给巫山一包,巫山就把整包烟给了小伙子。 “哟,参茸!好家伙,据说五毛二一包呢,买不着。认识一下,我叫吴建国,纺织工业部司机,没事儿就开着车子找找外水,挣点儿烟钱。” “巫山。”“巫立权。”“巫立碧。” “等等,你叫吴建国?”好家伙,前世一次和朋友到一个高端俱乐部玩儿,据说老板叫吴建国,红二代商人的翘楚。 “是啊,我爸是吴振,在维省乌市那里的乌拉泊五七干校。太远了,好几年没见到了。大哥吴延安,二哥吴西柏,后来还有大姐二姐都没了,三哥吴解放,四哥吴援朝,我是老儿子。”我嘞个去,带部队进疆的吴振将军的儿子。前世去建设兵团的时候,据说吴将军的名字,维族可以在小孩子哭的时候说一下就能止哭,那时可是解放了五十年了啊。巫山暗暗打起了这个有商人潜质的红二代的主意。 “吴哥,我们来自巴蜀省,去找伟人爷爷,准备通过易仁同志的渠道去港岛,在那边发展。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去。” “啊?”吴建国嘴巴张成了o型,“去港岛?去他奶奶的,哥们儿跟你混了。反正比现在不死不活的日子强。”吴建国一拍大腿。 “我说兄弟,第一次见面,你们就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就冲你们对我的信任,我就赌一回。” “吴大哥,首先,我们是对吴振将军的信任。当然,最主要是对你感兴趣,这个年代,有你这么聪明有头脑的人太少。这么多司机,就你敢出来拉脚挣钱。我看重的是你的头脑。” “嘿嘿,”吴建国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挠了挠脑袋,“单位上的人给我们家老爷子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成了我的专车,偶尔外宾来访,需要车子的时候我才会当易仁同志的司机。不然我哪敢开着伏尔加到处晃悠。” “啥?你是易仁同志的司机?” “是啊,他家住在东城的一个四合院里。嗨,那院子可有来头,最早是傅作义将军的住所,后来梨井泉副委员长住在这里,叶帅把易仁同志安排到这里的。说起来,中。南。海呀,老头子在京师的时候,我倒是经常去,一晃快十年了。上山下乡,我就是不想去,整了个病例。嘿嘿,哥们儿可是病人,带病坚持工作。你们是兄妹吧?” “不是,我的二姑小叔。” “我去,那不行,我和你称兄道弟不比他们小一辈了吗?” “唉,各交各的。” “我五四年的,你们呢?” 算了下,吴建国管二爹叫二姐,管爹爹叫老弟,两人同年,但爹爹生日晚了100多天。 知道大家都第一次到京师来,吴建国开着车子带着大家到处溜达,快十一点的时候才到天。安。门。车子开得不快,二爹爹爹贪婪地看着一路的景点。 巫山突然想起了特殊时期时据说红卫兵冲击这里,老总理曾说:“你们的红旗插到了**,你们的队伍过了金水桥,你们的矛头指向了太祖。”当然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但从那以后,太祖也深居简出,不再接见红卫兵。 车到中。南。海的时候前面有个小车队。巫山心里说不激动是假的,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更没有机会到伟人面前。二爹爹爹更是紧张地不得了。 把通行证给了警卫,大家被带到房间里检查。二爹被一个短发女兵带到另一个房间。巫山不由苦笑,这差不多连汗毛都检查了啊。 检查完毕,巫山问警卫“我们要拜访伟人同志,需要什么程序?” “稍等。”带队的警卫严肃地走开,不一会儿带了个中年军官过来,老式军服看不到级别,看上去很是威严:“你们来自哪里,有什么事情见伟人同志。” “来自巴蜀省,受赵立生同志的委托,来拜访他老人家。” “好的,我去打电话,你跟我来。”看到这四个人巫山貌似还是头领,奇怪地看了一眼,对巫山说。 巫山跟着这位军人到了屋里,里面有五部电话,他拿起了其中的一部,熟练地拨起了电话,“转伟人同志办公室。”不到十秒,电话接通了。 “您好,这里是西门警卫室,有巴蜀省来的同志要见伟人同志。现在让他和您说。” 电话递给了巫山。 “你好!我是汪瑞林,是巴蜀省来的同志吗?” 中年声音简洁有力。 “您好,赵立生爷爷让我们来拜访伟人爷爷的。” “好,我马上派人来接你们。” 巫山一行人就在门口张望,不到五分钟,一辆红旗轿车出来了,a01-3430,伟人现在就是这个车牌?一位40多岁的军人出来了:“我是章宝中,伟人同志办公室的。“ “章叔叔好,是我们要见伟人爷爷。”巫山扬了扬手。 “那好,跟在这个车后面。” 蓝色的楼牌,上面普普通通的紫。光。阁几个白色的字。地方到了。跟着章宝中来到二楼,在客厅里面坐下,设置很简单,就一副为人民服务的条幅在墙上,估计是太祖亲自写的。正面的办公桌上是一位国字脸的军人,应该就是汪瑞林将军。他向巫山他们点点头,指了下旁边的沙发,旁边的女兵马上来上茶。 里面的门虚掩着,伟人戴着眼镜在看文件,额头皱起来。汪将军轻轻地敲了敲门,伟人看了一眼,他就进去了,轻声地对伟人说着什么。伟人放下了文件,摘下眼镜,点了点头。汪将军退了出来,对巫山他们说:“你们谁进去,只有十八分钟。” 巫山站了起来,拿出赵老爷子给伟人的信,走到门口,深呼吸了两下,轻轻地敲了敲门。“进来”,浓浓地巴蜀口音。 “伟人爷爷好,我叫巫山,赵立生爷爷派我们来看望您。”巫山怀着深深的敬意,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赵立生同志啊?十多年前我们见过。他现在还好吗?巫山小朋友请坐。” 巫山规规矩矩地坐下来,把信递给了伟人。赵爷爷写信的时候,没避着巫山他们,上面就简单的几行字:“老领导好,我在巫县,受巫立行主任的照顾,一切安好。巫山小友胸有沟壑,家人想到港岛打拼,请老上级给与方便。您永远的兵:赵立生1974年7月8日。” 伟人爷爷做了个手势,警卫员把门关上后出去了。 “来,小老乡,把你们县的情况给爷爷说说。” 巫山侃侃而谈,从巫县的农业改革到工业改革,从父亲派人出去的方案到五类人员的安置。其间,汪瑞林将军进来了一下说时间到了,伟人挥了挥手说让杨云同志、余春里同志去就够了。好多时候都是伟人爷爷在问,巫山在答。领先了四十年的知识不是盖的。好多时候,巫山也是额头上满是汗珠,毕竟涉及到理论层面,有些东西,在现在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小山伢子,”伟人亲切地说,“你们想到港岛发展,有些什么规划吗?” 巫山简单地把计划说了下。“伟人爷爷,您也知道,港岛和我们的经济形势不一样。我看了好多经济方面的书籍,港岛方面的我们家里的书描述得不多,能接触到的我都看了。但规划毕竟是规划,具体的事务到了港岛才能知道有没有实际操作性。而且,我们出去了,不是叛国。” 用手指了指天,“他们现在出来的时间很少,估计在世的时间不多了。他们一走,相信伟人爷爷您能和其他爷爷一起以雷霆之势扫穴犁庭,给华夏带来新的生机。而港岛,是我们的领土,1842年,1860年,1898年分别和前清政府签订的合约。相信伟人爷爷肯定能收回来。那时候我们就会回来,用我们学到的经验来带动华夏的发展。” “太祖不是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吗?我们的力量是微薄的,但集合全国都想发展的人民的力量,很快就会甩掉贫穷落后的境况。毕竟,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巫山无耻地剽窃着伟人十年后二十年后的言论。“除了我们自身的发展,在国际上特别是m国,他们有先进的技术,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把有用的买过来。” 巫山喝了口水,接着说,“伟人爷爷,我这里想到一个事情,国际上对知识产权保护得很厉害。我们的近邻岛国,是一个狼性的民族,如果我们把自己的生产工艺敞开大门,他们就会无耻地据为己有。假如有一天,我们回到国际上,我们的原始技术变成了他们的产权,我们自己生产还得花钱给他们产权费,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譬如解放前他们对我们国家生丝瓷器行业的打压和剽窃。” 在这里,巫山编造了巴西某地从岛国进口了一组机器,结果打开里面一看,居然是madeinbrazil。说到了产权这里的时候。伟人一直在不停地皱眉,在纸上写着什么。 午饭是和伟人一起吃的,一盘回锅肉,一盘虎皮青椒。二爹他们都在外面吃。伟人很有耐性地听着巫山说。巫山也信马由缰,谈到了经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谈到岛国人出国旅游自带干粮的爱国情操,谈到了反腐,谈到了北极熊大国必然坍塌。 大约两点的时候,汪瑞林又来敲门了。伟人自嘲地笑了笑:“孩子,今天没有时间了。谢谢你们一家人对老同志的照顾。易仁同志那里,外面不是吴振家的老幺吗?十多年前我见过的,他带过去就行了。知道你在我这里来过,易仁同志会想办法的。当然,港岛还有霍英东先生是我们的朋友,我给他写信关照你。” “唉,真想和您在一起,要是您是我的爷爷多好!” “呵呵,孩子啊,现在我真要认你当干孙子,你们家可就鸡犬不宁咯。今后,有机会的。” 巫山高兴地全身发抖,想不到伟人爷爷居然还有收他当干孙子的意思。 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巫山和伟人爷爷告别,带着二爹他们三个走出了紫。光。阁,仍然是章宝中领着车子送到警卫室门口。巫山他们进去签了名,吴建国开着车子离开了中。南。海。 第七章 易仁爷爷 吴建国闷闷不乐地开着车子,巫山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去哪儿?”吴建国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现在我们找地儿休息下吧,易仁爷爷应该在上班。晚上你带我们去他家。二爹,你们累不累啊?” “不累!”二爹和爹爹异口同声地说。 “那还是麻烦吴哥领我们到处溜达吧。” “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城东那边恰好有一家溜冰场,我们去逛逛。晚上去易叔叔家混饭吃。嘿嘿,我杨姨做的饭,那是一绝。旱冰场就在他们家旁边不远。” “晚上第一次去就混饭吃,不好吧?” “嗨呀,没事儿。他们就老两口,智健他们姐五个就智元在家,我们去了老两口高兴还来不及。” 吴建国说话时不停地扭头看着,尼玛,巫山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二爹天生丽质,皮肤白皙,比后世的所谓国际影星都要好看。吴建国口才很不错,军人家庭出身的他,天生一股阳刚之气,极易引起女性的好感。巫山心里苦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在北湖公园旁边,有一个操场大小的地方。外面围墙围起来,正门左手边有一块白漆的木板,漆都快落了。上面是太祖体的东城旱冰场几个字,好像太祖体到处都是啊。旁边有个窗口应该就是售票室,一块硬纸壳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五分一位”。二爹抢着买了票。吴建国带着大家趾高气扬地往里走。 领了冰鞋,巫山他们就到场子边上准备换鞋。一下子十多个小伙子围上来叫建国、吴哥,吴建国也骚包地把参茸拿出来,一人丢了一支烟。 “哥儿几个,这些是我亲戚。我们刚从祖国的心脏里出来。” 右手大拇指向二爹一指,“伟人老乡,刚去看望他来着。” 那些围观者马上眼冒星星地看着巫山他们几个。巫山冲他们微微点点头,看来这些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唉,”吴建国叹了口气,“以前才叫壮观,大院儿里的哥们儿后面的人拉着前面的衣服在这里围成一圈溜冰。”吴建国熟练地吐了个烟圈,“现在这些人差不多都下乡了,都他妈不给我写信。”狠狠地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 二爹走过去把烟踩灭了,吴建国摸着头尴尬地笑了笑。 巫山熟练地套上冰鞋,二爹爹爹在那里看着他和吴建国的动作也照模学样,笨拙地穿起来。吴建国马上蹲下去,给二爹帮忙,爹爹无奈地看着巫山,爷儿俩心照不宣地苦笑。巫山帮爹爹把冰鞋套起来的时候,吴建国已经在给二爹讲着要领。爹爹也在一聚精会神地听着。一说完,爹爹的左脚就往前一出溜,右脚没跟上去,眼看就要摔倒,巫山马上窜过去拉住爹爹,结果还是趴成了一字,两只手撑在地上。旁边两个人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巫山拉起爹爹,在前面做起示范。 爹爹感到纳闷儿:“你也没学过,咋你一穿上鞋就好像可以滑?” “忘了我是天才?”朝爹爹翻了个白眼。心说,上辈子上大学的时候可花了老长时间。 爹爹的心灵手巧不是盖的,不到五分钟,就滑得有模有样。 二爹还在扶着吴建国一步步慢慢朝前挪。 为了不太惊世骇俗,巫山刚开始也假装小心翼翼地滑,毕竟这辈子第一次也要掌握下平衡不是?滑了几分钟,巫山就站在那里看着假装学习那些飞驰的动作,慢慢地模仿起来。中间还故意摔了一下,吓得二爹爹爹马上过来。巫山拍拍手说没事儿,这假装真不是轻松活儿啊。 巫山自如地换着花样飞驰的时候,二爹他们三个人在台阶上坐着休息,巫山也滑到他们旁边,自如地停下来。吴建国诧异地看着他:“巫山,你确定是第一次滑?” “那当然,”爹爹抢白道,“我们家巫山可是天才,学什么都快。告诉你,我教他开车,没到五分钟,轰就开着上路了,要是力气不行,开拖拉机都没问题。” 二爹也在旁边使劲地点着头,如数家珍地说巫山看书的速度、做家务的能力,好像没有什么他不会做的,看一眼就会,做一会儿就精。 在吴建国眼里,巫山也被打上了天才的标签。继续滑的时候,二爹已经能够小心翼翼地滑上一小段路了,吴建国还是殷勤地在旁边照顾着。他的那些跟班知趣的没有过来打扰,偶尔滑过他们身边说上一句话。好像巫家人的基因很好,都很聪明。不到一个小时,二爹也能自在地滑行了,吴建国形影不离地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倒滑几下,要不就来个180度跳跃。 约莫玩儿了两个小时,巫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看到吴建国领着二爹过来了,问了声:“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 吴建国看了下手表,“五点半了,该走了。我易叔差不多这时候到家,再晚去就不会准备咱的饭了。” 等着爹爹过来,大家都脱下冰鞋,吴建国把冰鞋还回去,巫山看到他给看鞋子的人也丢了一支烟。 “走,咱去洗手。” 照例是爹爹背上三个挎包,,大家向厕所走去。就在鞋房的旁边,独立的一座房子,左边写着男,右边写着女,两边的门都半开着。夏天的公厕很熏,男厕里左边是长长的尿槽,右边是蹲坑。水龙头在进门的左边,巫山打开龙头,太热了,把手和脸都好好地洗了下。出来的时候,还没看到二爹。三个人就在外面等,吴建国马上把烟摸出来,右手拇指划了两下,打火机一个火星都不冒。 “又没打火石了。”他咕哝着把打火机拆开,续上打火石合上。 准备点烟的时候,二爹已经出来,看到他的动作,皱了皱眉头,用手象征性地扇了两下。吴建国讪讪一笑,把烟装进烟盒。大家走出旱冰场坐上车,爹爹自告奋勇地坐在驾驶位子上。吴建国在副驾上指路,巫山到后面和二爹坐。 过了两个红灯路口,在右边的一条胡同口,吴建国让爹爹把车子停到旁边的居民院里。从院子里出来,胡同里走进去,左边的第五家院子门前,吴建国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女声说了声“来了”,包着铁皮边的两扇木门打开了,一位身体健壮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 “戚大姐,我们来看看我叔和杨姨。” “建国啊,快进来,易部长刚回来。”戚大姐侧过身大家进门,她又把门关上。 这个四合院不小,院子的两边是花坛,正对门大概有四间房子,左右各有五间房子。屋檐是传统的飞檐,两端向上面翘起来。 一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中年女子坐在躺椅上,看到吴建国,马上嘿嘿笑起来:“国,国。”吴建国马上走过去亲热地叫了声“四姐,来,这个给你。”随手摸出来一个木头做的小物件给她。她马上坐下去开心地玩起来。 走进客厅的时候,易仁同志的夫人杨剑青奶奶已经听到声音出来了。 “建国来了。”很柔和的带有吴侬软语的普通话。 “杨姨,这几位是巴蜀省的客人,刚去伟人同志那里拜访了,又来拜见我易叔。” “好好,请坐呀,别客气。” 三个人都礼貌地称呼起来:“杨姨好!”“杨姨好!”“杨奶奶好!” 杨女士好像特别喜欢小孩子,拉着巫山的手:“小朋友好,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呀?” 吴建国忙站起来介绍了下,并且把来拜访的目的说了。 沉吟了一下,“我老贾(无锡话老公)在里边。”马上有冲里面喊了一声,“他巴巴,有人找!” “来啰。” 易仁爷爷从里面的书房走出来。他身材高大壮实,一点儿都不像南方人。只是说话的时候,带有些许无锡口音。 “建国来啦,这两天没惹事儿吧?” 杨奶奶把大家要去港岛的事情说了。易仁爷爷沉声说道:“你们来书房吧。” 大家都进了书房,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办公室。书桌上条理分明,左边是一部转盘拨号电话,右边是几支钢笔,书桌上铺了一整块玻璃。电话机旁边有一大叠资料翻开着,刚才他应该在看文件。房间两侧的书架上,装满了书,每一个格子上都写了标签。 巫山把去港岛的想法和具体的操作给易仁爷爷汇报了,把手稿从挎包里拿出来。 “巫山小朋友,你们的思路很清晰。你的所有手稿,这几天我一定花时间看完。唉,都是这些运动啊。” 老人虽然还不到六十岁,头发已经白了好多。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易智建,我的儿子,也在你们巴蜀省,彝山地区的一个水电站。他和我说过,想出去闯一闯。我此前一直在犹豫。想不到,你们这个年龄都有想法。你们就在我家住几天。一方面,我要好好看看巫山小朋友的小说和电影剧本;另一方面,智健也该回来和你们一起去。智欣和智签,我的两个侄子都在港岛,你们去了也有个照应。建国,这些天你就带着巴蜀来的客人到处转转,吃饭的时间就回来。” “谢谢易仁爷爷。”巫山马上鞠了个躬。 “巫山小朋友,了不起呀,这么一点年龄,居然写出了大人都写不出来的东西。” “易仁爷爷,您也知道,全国都在运动中,家人没时间照顾我,陪我的只有书本了。我爷爷是京师大学堂毕业的,还参加了五四运动,家里的藏书不少。由于太爷爷身体不好,不得不中途回家,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爸爸他们出生之后,一个接着一个运动,没有好好上学,经商也没有用武之地。他们的愿望,我们来实现。这几年,我总共看了一万多册接近两万册各类书籍。” 除了二爹爹爹,其他人都惊诧莫名,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眼光瞅着巫山。 “杨姨,明杰醒了。”戚大姐闯进来,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原来这就是老易家的第四代易明杰啊。小男孩看着这么多客人,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东瞅瞅西望望,滴溜溜转个不停。 “呵呵,建国知道,易智健的儿子,易明杰。”杨奶奶说着,从戚大姐手里接过孩子。“大孙子啊,下学期就去学校啰,好好享受这上学前的时光吧。” 从书房里出来,巫山心里那个激动啊,他这只小小蝴蝶的翅膀,好像扇动起来了,把吴建国拉来入伙已经是奇迹,前世有次度娘了下,易智建是78年抛弃妻子独自拿着单程通行证去的港岛在那里打拼。 事情越来越精彩了。 第八章 港岛立足 在京师呆了十多天,这时的京师,二环内还有农田,除了溜冰也没其他娱乐方式。过了刚来时的新鲜感,二爹爹爹也不再热衷于出去。 这天早上,刚起床,客厅里已人声鼎沸。匆忙洗簌过后,来到客厅,杨奶奶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姑娘亲了又亲。 小姑娘很是怕生。一口带略带巴蜀味的口音哇地哭了出来:“我要妈妈!” 从易老书房里出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嘴上说着:“明芳,妈妈在这里,乖,不哭。” 杨奶奶哈哈一乐,把孩子交给她:“这是你任姨,你智建叔叔从彝山回来了。” 巫山忙问好。书房里,智建叔在和父亲交流着。前世只是偶尔在新闻里看到他,和易爷爷差不多高,稍微矮一点点。但由于常年被下放劳动改造,而且彝山那里太阳辐射很厉害,整个人的皮肤晒得黑黑的。大家都打了招呼,易仁爷爷就出门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易爷爷满面愁容:“通行证不好办,看来今晚我得去拜访老总理。” 第二天下午,易爷爷就把大伙儿的往返通行证办好了。 又到了分别的时候,易爷爷和杨奶奶都是很坚强的人,但唯一的儿子刚回来就离开,心里的难过可想而知。易爷爷和杨奶奶就在客厅门口挥手告别,只有戚大姐送大家去车站。想不到的是,伟人爷爷派了章宝中叔叔来为大家送行,带来了一句话:“既然走出去就要混出个名堂回来。”巫山心里不是滋味,伟人爷爷目前举步维艰,太祖老婆为首的势力分外猖獗,在这时候还不忘这个小老乡。 从京师到花城,巫山还是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到了花城,一路颠簸着到了安宝。在车上,看到一张报纸,上面是鲜红的标题“热烈祝贺长江一号潜艇下水”。大家都传看着这张报纸,连孤身一人始终沉默的智建叔叔也露出了笑容。 有惊无险的从安宝海关通过,相对于安宝军人对“中。央办公厅”几个字的敬畏,港岛的执法人员一丝不苟地核实每一个身份。在出境的时候,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几个男女拖着大家的腿磕头作揖央求带他们到港岛,一行人只有苦笑。 大家坐上了两台传说中的出租车,向易氏香港的集聚地—九龙旺角弥敦道出发。 由于电报早就拍过来了,易智欣和易智签知道堂弟要过来,这些天一直在家里等候。家人相逢,自然是异常兴奋。易智健叔叔向两位堂兄介绍了巫山一行。 到了港岛,巫山他们把所有的人民币换成了港元,全部加起来就973港元。 巫山对易智鑫说:“智鑫叔叔,我这两天就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然后搬出去。”易智鑫可能从易智健那里了解到了巫山的一些事情,除了不知道他的重生者身份,还是比较欣赏他的,但对他准备创业的事情不以为然。觉得大家出来了,应该接受教育,学会这边的市场经济下如何生存发展,但没有人响应。就连堂弟易智健也说:“幺哥,我今年已经32了,人生能有几个32岁?时不待我,我想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第二天一大早,巫山四个人就在易家吃过早饭,易智鑫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派了司机送大家去名报。司机是姓王的港岛本地人,不会说普通话,巫山上辈子的粤语也不入流,除了有限的“炖母鸡,宾个,宾豆”之外,只能听懂简单的用语,所以大家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 到了名报前台,巫山直接要找金勇先生,前台小姐很礼貌地说:“先生,对不起,金先生必须预约。” 巫山也苦笑连连,这时候的金先生由于十四部小说的火爆,如日中天,哪有时间来接待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啊。 转身对旁边另一个接待咕哝,巫山就听懂了大概意思,好像是说大陆仔的垃圾小说只配在远东日报上发表。 巫山马上出门,到停车场问司机远东日报的信息。在司机连比带划下,他明白了远东日报也是一家不错的报纸。 说来也不怪巫山,一般的大陆人就知道金先生的名报还有解放前就有的大工报,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巫山大喜,马上就让司机驱车前往远东日报。 到了大浦远东日报报社,里面人来人往,一派忙碌的景象。远东日报的繁体字接待大厅外面,太阳照射下闪闪发光。 进去之后,三个人就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巫山一个人走向接待处,接待员笑容甜甜的:“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帮你?” “你好小姐,我是大陆人,麻烦说普通话,粤语我不大听得懂。”看到她迟疑地点点头,巫山接着说:“是这样的,我这里有几部小说,不知道咱们报纸是否有小说的版块?” “先生,我们有的,但新人的作品不一定能发表,而且发表的话价格也不会很高。”接待员说起普通话很吃力,但巫山还是听懂了。 “小姐,这样的,我的小说情节生动有趣,本人对这些作品很有信心。我不想用一般的价格来衡量,如果以销量来定价格是否可以。” “先生,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目前好像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呢。” “小玉,什么状况?”一个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巫山扭头一看,一位三十许的男子走过来,可能是久居上位的关系,自有一股威严,面容有一丝丝熟悉。 “麻经理,这是从大陆来的先生,对了,你贵姓。” “免贵,姓巫,巫山。” “大陆来的?”麻经理饶有兴趣地看着巫山。 “对,我们住在易智欣先生那里。” “噢?”他眉毛一扬,显然对这些红色商人也是清楚:“介绍一下,鄙人麻庭强,负责发行部的工作。这样,我们到办公室详谈如何?” “好的,麻经理,我还有几位同伴,一起上去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的。” 巫山招呼了二爹爹爹和吴建国。三个人这两天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到了刚到之后。整天晕头转向的。见了巫山的手势,一起坐电梯上去。到了8楼,电梯停下来,马廷强率先走出去,到了808前,推开门进去,一个姑娘在里面忙活。 “麻经理早!” “lisa早。几位喝点儿什么?茶还是咖啡?” “茶吧?”巫山扭头征询大家的意见,上一辈子,巫山一直喝不惯咖啡。大家点点头。 大家在茶几旁边坐下,叫lisa的挂娘,熟练地给大家泡上功夫茶。 端起茶杯,麻经理一饮而尽,lisa又马上倒满了。麻庭强摆摆手,她就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边去了。 “巫先生可能对我们远东日报不太了解,本报由家父麻希如先生和家叔麻希珍先生创办。到目前为止快三年了,是本埠最有影响的媒体之一。我们的报纸涉及到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销量居港岛第一。你说你这里有小说要刊发,能简单的介绍下情节吗?要知道,目前港岛的小说界由金先生的名报一统江湖,一般的小说都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目前我一共创作了五部小说。” “对不起打断一下,你亲自创作的?”麻庭强举起了一只手,亮出手指:“五部?” “没错。麻经理你也知道大陆的情况,学生不上课,我没事做就看书,目前看的书差不多三万册了。在看书之余我就萌发了创作的想法,而写的这些小说在大陆目前发表的机会为零,所以我们就来到港岛。五部小说分别是寻秦记,诛仙,大唐双龙传,吞噬星空,遮天。”巫山无耻地把前世喜欢的这五部小说都剽窃了。 巫山留了个心眼,只向他娓娓介绍寻秦记的梗概,差不多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来。麻庭强一直在细心地倾听,后来连lisa都被吸引过来。故事讲完了,几个人包括二爹爹爹虽然以前看过,都还沉浸在故事里。 “麻经理,你觉得怎么样?” “哦,好好。巫先生,说实话,故事很精彩,相信只要文笔稍微可以一点,你这部小说一定会大火。巫先生,手稿带过来了吧?” “带了。” “这样,我们先复印下来,让编辑部审核下,然后再来谈价格怎么样?其他几部书呢?我们远东日报包了!”看得出来,麻庭强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 “麻经理,,对不起,其他的没带过来。” “没关系,我们先去喝早茶。lisa,你去通知编辑部,把这些手稿复印下来让他们审核,下午我要知道结果。” 麻庭强带着大家到门口,司机走过来问:“大少爷,人比较多,坐宾士走?”他点了点头。 到了茶餐厅,麻庭强叫了小吃,大家就坐在那里闲聊,不过大部分的时候是巫山说他在听。 “这样吧,我比大家大一些,叫我强哥吧,我叫你阿山,他们是?” 巫山介绍了下。 “好,我叫你们阿碧,阿权,阿国。”麻庭强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一直主导着交谈的氛围,巫山也和他相映争辉。本来,在他的眼里,觉得大陆过来的人,哪怕是易氏家族有关系,由于眼界的原因,肯定眼光各方面都很局限。想不到巫山在任何一方面都说得头头是道。 “阿山,如果不亲眼,我想不到居然你的年龄只有十几岁。你的见识比我都开阔,好多方面我都自叹不如。我很看好你在港岛的发展,今后想从事什么行业?在港岛,我麻家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帮你摆平。”用右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黑的白的,都可以找我。” 听到他那霸气的话,看着他的脸,巫山终于想起来了远东日报,想起了麻庭强这个有点印象的名字。记得上辈子了解到的信息,麻庭强的父亲和叔叔因为涉黑后来到了台岛,一生都回不了港岛。这个信息是娱乐版的,他是以李姿老公的身份出现在新闻里,不过腿是瘸的。当然,通过这一会儿的了解,巫山觉得这人真不错。如果有可能,希望他们家族避开另一个时空中的尴尬。毕竟叶落归根,谁都不想背井离乡。一切为时尚早,毕竟刚刚接触。 大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位胖胖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等在那里。一见麻庭强就激动地说:“麻经理,这部小说太好了,我们一定要拿下来,哪怕就给顶级的合同都可以。文笔流畅,情节生动有趣,这下我们的小说版面可以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了。” “好的,张总编,谢谢你,lisa,总字数多少?” “麻经理,总数是1723125。” 一不小心,比原版多了几十万字,这都是收入啊,巫山心里美滋滋的。 “阿山,一千字二百,买下你所有的版权。”大家坐在茶几旁边,开始商谈。在商言商,麻庭强率先发话。 “强哥,这是不可能的。我只保证远东日报的.首发,而且同一时间内,不会有其他任何报纸刊发我的任何作品。甚至今后我的其他作品也只在远东日报.首发。但版权什么的我可不会卖的。” 开玩笑,虽然前世直到去世,其他小说都没拍成电视剧,寻秦记的电视剧版本可火了一阵。其他小说的游戏也大卖特卖。 “阿山,要知道,目前除了我们,其他报纸不会给你发表的机会的。”麻庭强眉头一皱,目光炯炯地盯着巫山,好像要看透他的心思。 “强哥,我觉得小说的火爆可以带动报纸的销量,我想参加销量增加后的分成。保底千字二百,每增加10%的销量,我要求增加10%的收入,封顶一个字两块。如果强哥你觉得小弟的方案没有商量,那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到其他报社去碰碰运气。”巫山在赌,看看对方有没信心接招。 麻庭强一直盯着巫山的眼睛,看到他眼里没有任何作伪的成分。开玩笑,前世打工的时候见过世界五百强老总也不知道有多少,小小阵仗怎么可能让巫山退缩。何况寻秦记在大陆是多么的疯狂火爆,这时候哪怕每个字增加一分钱,都是海量的收入。 麻庭强沉吟了一下。“这样吧,我打个电话。” 电话应该是打给麻希如的,潮汕方言巫山只有发愣的份儿。在电话里麻庭强聊了约莫十分钟,时而说几句,时而认真听着。 “阿山,你赢了。”放下电话,麻庭强如释重负。想来,麻氏家族虽然用报纸洗钱,但也想就此上岸。如果真的能在港岛占据第一位,麻家应该可以慢慢抽身了。 “这里是三十五万的支票。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两人双手紧握,相视而笑。 回到易智欣那里,巫山马上请他帮忙办理身份证,出示了收到的支票。易智鑫除了惊讶还是惊讶,第二天就办好了。巫山给钱的时候对方坚决不肯收。 在易家人的告别声中,巫山他们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在港岛中文大学旁边找到一栋房子,房主要移民加拿大,要价20万,最后以17万成交。 易氏兄弟很够意思,不仅送了一辆保姆车,把司机也送给他们了。还在中介市场帮他们请了保姆做饭。 吃过晚饭,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巫山吁了一口气。 “我们家族从这里走向世界。”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第九章 一炮而红 房子总的三百多平,独门独院,当初买的时候巫山就相中了这一点。家具保留了一些,又添置了不少,电话号码也没换。客厅里摆放了一台zarach彩色电视机,三个活宝围着电视看个不停,虽然就只有寥寥一两个台。他们据说在电视机旁一直看,到电视台说晚安了才睡觉。 巫山这两天很累,特别是和麻庭强在一起谈判,费神费力。他们三个目前什么都不能分担,一切都是自己在操心。 吃过晚饭看了会儿电视,不到九点就休息了。 早上醒来,已经七点多了。巫山觉得全身的疲劳一扫而空。洗簌完毕来到楼下,保姆马姐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因为说了早上别打扰,客厅里就只有马姐在。马姐全名马桂花,大家就叫她桂花姐。 互道早安,巫山就开始吃早饭。还没吃完,司机就进来了,巫山已经知道司机全名王阿福,大家都叫他阿福。三十出头,比马姐还大几岁,家里没亲人了,巫山就让他也搬过来住。 巫山不由恶作剧在想,桂花姐老公没了,也没孩子,阿福也没结婚,是不是把两个人撮合下。 “今天上午,我们去购物,身上穿的,家里用的,该买就买。你们自己要添置什么的,说一下。”巫山对两个人招呼:“桂花姐,阿福,你们以前的工资稍微有点少,我准备给你们每个月加一点,工资一样多吧,每个人都是200。有什么事要用钱就说一下。你们要跟着我们说普通话,同时教会大家粤语。安心做事,不会亏待你们的。” 他们两在角落里一张小桌子上吃饭。本来巫山说就一起吃饭,两个人不肯,说是坏了规矩,巫山也就不勉强了。 “少爷,太多了。每个月都供吃包住,实在是太多了,50块钱就足够了。”阿福闷声说。 “是的,太多了,少爷。你们也刚倒港岛,用钱的地方很多。”桂花姐也在一旁说。 “不在于这几百块,你们安心做事就是了。”巫山摆摆手。 巫山有很多的发展计划,但觉得目前在香港毫无根基,一切都还是。现在就是坐地等花开,等着寻秦记上市,有了足够多的收入,才能做事情。 到九点左右,他们三个人就陆陆续续起床了。吃过早饭,大家都坐到客厅旁边的小方厅里。 “现在,我们也算是在香港立足了。二爹爹爹,吴哥,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是说好粤语,学习英语,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吴哥,以前没有和你说过,我今后还是要回去读书的,想从政。等这里一切都走上正轨,我就要回去了。想来,到那时候,内地的形式有所变化。在学好语言的同时,我希望大家能到大学里深造,至少要去旁听大学课程。既然从事商业,就应该去学习商业经济金融方面的课程。管理公司,是需要学习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张白纸,我能把公司创立起来。不过,走了之后,公司具体的操作就要你们费心了。” 顿了一下,巫山接着说。 “我们都看了三国演义。大家都评价下诸葛亮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很聪明,好多事情都是事先安排好。”二爹如是说。 “很奇怪,为什么他不自己当皇帝呢?后主简直弱爆了。”爹爹也学了些巫山的词汇。 “应该很有能力吧,不然张飞关羽他们都听他的?”吴建国挠了挠脑袋,标志性动作。 “依我看,”巫山石破天惊,“诸葛亮是蜀汉灭亡的罪魁祸首。” 满意地看了一眼三个人惊讶的表情,毕竟千百年来,猪哥都是正面形象。 “嫉贤妒能,庞统死于落凤坡,廖立被贬,同时托孤的李严被他死死按在白帝城,后期居然让他管理后勤运送粮草,最后还是被贬。魏延勇敢善战,他过于求稳,不仅不听从子午谷出兵的建议,还一直压制他,落得挥泪斩马谡,最后更是安排马岱杀了他。一群纸上谈兵的接班人,能有什么作用?降将姜维领兵,哪能服众?打压元老系,明知关羽个性清高,不懂得变通,让他守荆州。张飞对士卒残暴被杀,赵云一生就只有定军山出彩。刘备出兵,明知情况危险不去规避解决,最后整个子虚乌有的八卦阵。更为可恶的是,什么事情都亲手亲为,说得好听一点是负责任。不好听的就是不相信别人。所以自己被累死了。死后蜀汉人才凋零,不先被灭亡才怪。后主真傻吗?人家可会保命,不然也不会有乐不思蜀这个成语。早期一直没有半分权利,后来诸葛亮一系人马已经把后主架空,徒呼奈何?” “所以,”巫山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每个人今后在工作中不能学习诸葛亮,要大胆放手。目前,我们一家人都有股份,吴哥有管理分红。我们创建公司后,要明确规定,我巫家人,除了给公司做了特殊贡献,为公司创造特大利润的人以外,都不允许参与公司的日常行为,只是股东身份。古人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社会,最多的是人才。我们作为公司的老板,只需要看看三个方面:人事,财务,销售。人事上:是否有人才的任用锻炼,不适合的人才转岗,还必须要有预备干部,每一个岗位任用有什么标准,具体到每一个员工升职培训的计划。这,就是人事上存转预用留的一整套。财务上:所有的出入账本明晰,每月的销售支出一目了然。销售上:每一个地区,是否有相对应的销售计划,不可能每个地方的计划都一样。我们要学习唐僧的精神: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就坚持一个信念,我要去西天。那我们就一个信念:企业要发展壮大。能者上,庸者下。你们在自己所辖的每一个项目上,都要秉承这个主旨。” “好了,”巫山拍拍手,“今天我们去逛街购物,看看大家都要买些什么东西。目前,还剩下18万,我拿出一万来购物、买书。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开始学习。同时,我出去寻找项目,大家都跟我一起出动。” 大家一起出去,桂花姐陪着二爹逛街,三个男人好打发,就买了几身换洗的衣服,每个人添置了一块手表。有了二爹,逛街的时间无限延长。大家买了一些经济管理方面的书籍,就买了远东日报,在茶餐厅等两位女士。 远东日报也是下足了本钱,在头版打广告:“大陆神童,新进作家炎黄先生力作《寻秦记》,不是武侠胜似武侠。从今天开始连载,敬请期待。”这几个字占了第一版的一半。噱头很大的。 旁边也有人边吃着东西边看报纸:“寻秦记,什么玩意儿?瞅瞅。” 半晌,看了的人使劲一拍桌子,“这才是生活,男人的生活,爽!” 一不小心珍珠奶茶洒到旁边的人身上,“丢你老母,四眼田鸡,欠揍啊。” “对不起,大哥,你看看,小说太好看!我忍不住。对不起。” “啥小说?” 做了错事的人马上献宝似的把小说版面拿给别人看。不大一会儿,那哥们儿也看完了。也是一拍桌子,“丢你老母,真的很爽。远东日报?我也买一份回去给大家看。”一场要斗殴的事情马上风平浪静。 几个人相视一笑,小说,要火了。 二爹和桂花姐快到傍晚才到茶餐厅。取出来的两万块钱,才花不到八千。看来她们饿坏了,两个人吃了四碗云吞面。阿福笑嘻嘻地去把车子开过来,几个人回家去。 回到家,二爹迫不及待地去洗澡,洗完马上换上新买的裙子,一会儿穿一条下来在大家面前转个圈。还买了两双高跟鞋,穿着在客厅里转圈,一不小心差点儿摔倒了。 巫山注意到吴建国的眼睛一直跟着二爹,满眼迷醉。 几位男士简单,一人两套牛仔,两套西服,t恤休闲的也买了换洗。阿福和桂花姐乐得合不拢嘴,想来,没有给他们买衣服的老板吧, 当天晚上,巫山给麻庭强打了电话:“强哥吗?我在我家,诶,离你们报社不远,在港岛中文大学旁边,具体的门牌号是环回东路186号,电话号码给你,你记下。今天刚收拾好,昨天搬进来的。主要是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小说的支持。我看到了,头版差不多一半的地方都在给我打广告,十分感谢。别整什么乔迁之喜了。好,好吧,那欢迎过来做客。” 第二天早上,派阿福去买报纸,阿福开着车,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回来。阿福和桂花姐对大家的称呼很有意思,叫二爹二小姐,爹爹是权先生,建国是吴先生,巫山是少爷。 “少爷,”阿福一进屋就喊道,“附近的报纸都卖完了,我都差不多快到农村了才买到。” 打开一看,小说版面有人在评论,估计是报社的枪手,写得中规中矩。 第三天,阿福没买到报纸,第四天还是没买到。第五天,仍然没买到,无聊中就买了一份名报。看了下里面的小说,都是家破人亡,苦练寻仇之类,没什么看头,在另一个时空看到的跟风之作实在太多。 在评论版面,巫山眼睛不由睁得老大:“我眼中的寻秦记作者:金勇。” 上面写道:作为对手报纸的小说,按理我不会去为对方唱赞歌。但是,如果小说作者真是大陆来的十多岁小作家,我不能不赞叹:天才,真正的神童。十几岁的时候,你我在干什么?不懂事的玩儿泥巴,懂事的读读书写写作业。这位作者的思维敏捷,匠心独具,就像他们的广告上说的:不是武侠胜似武侠。首先,作者的历史学的很好,战国时期的人物一个个在这里栩栩如生,主角项少龙的性格尤为突出。本来,我以为作者是想让主角统一战国,成为另外一个始皇帝。感觉作者不是这个意思,一直强调项少龙不想改变历史。前面的情节引人入胜,不失为经典。这样的书,这样的故事情节,我写不出来。后续如何发展,让我们拭目以待。” 金先生不愧为金先生,胸怀博大。不过,大神毕竟是大神,居然也猜到了主角不会统一战国。 当天晚上,电话响了,还以为是找原来房主的。接起来一听:“是阿山吗?我们火了,寻秦记火了。你知道现在我们的销量吗?足足增加了1000%。兄弟,明天上午哪儿都别去,我把支票给你拿过来。好了,我老豆叫我,明天见。” 巫山没来得及说话,那边麻庭强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当即把喜讯告诉二爹他们,大家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巫山醒得很早。他洗了个澡,穿上一间深色的t恤,一条休闲短裤。他又照了照镜子,才在客厅里抱着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边看边等待麻庭强的到来。 大家起床后,都拿起自己的书籍看着。 十点十分左右,门铃响了。桂花姐去看门,大家都放下书,到门口迎接。一辆豪华版的宾士开进院子。巫山抢上去打开左边车门,麻庭强下来了,给巫山一个熊抱。他马上亲自打开后面的车门,两个戴墨镜的大汉从两边下车,一位胖乎乎笑呵呵的中年人从里面出来,就像麻庭强五十多岁的样子。 “是麻叔叔吧?” “对,我是,你就是阿强常说的神童阿山吧?” “麻叔叔好,屋里请。阿福,把书收起来。桂花姐,准备茶水。” “麻叔叔,强哥,你们见谅啊,我这里条件简陋,只有功夫茶。”把客人迎进屋里,两个保镖在麻希如后面站着,始终戴着墨镜。 “别客气,你们是通过易家的关系过来的?”麻希如貌似漫不经心地问。 “是,麻叔叔,但伟人爷爷和老总理在其中帮了不少忙。”老狐狸的意思,巫山门清。既然这样,干脆把大神抬出来震震他。 “噢?”马惜如眼睛亮光一闪。 “伟人爷爷的秘书送我们到车站的,这个事情能在您面前作假?”巫山装作浑不在意,旁边的三人不住点头。 麻希如的眼睛瞳孔猛然放大,瞪得溜圆。 “我这个人很直,不喜欢废话”他豪迈地一挥手,“阿山啊,我们的报纸,很快就要逼近港岛第一大报的位置。以前我们老是自吹销量第一,其实差得很远。这些天,每天的销售量都要翻几番,相信成为销量第一的报纸不再只是口号。我代表我们麻家感谢你。不就是一个字两块钱吗?阿强啊,这本书总共多少字?好,这里,叔叔给你一个整数。”拿出笔来唰唰在支票上写了一个数字。 四百万?巫山擦了擦眼睛。虽然想到小说能淘来第一桶金,但想不到幸福来得这么快。 “麻叔叔,您写多了,总的也就不到三百五十万,加上强哥给了我三十五万,再给我三百万就好了。” “不要和叔叔说这些,阿山,就当叔叔给你的见面礼。今天我们帮你,说不定今后叔叔还得靠你呢。你就收下吧,给叔叔一个面子。”**大亨不容置疑地说。 “既然这样,麻叔叔,我还真有个主意,想和贵报合作。” “生意上的事情,你和阿强谈。我还有事,有时间喝茶。” 麻家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家看着支票眼冒金光,吴建国这小子更是胸口一拍,说把自己卖给巫山。 启动资金有了,巫山笑了。 第十章 万丈高楼平地起 麻家父子走了,大家一下子不再淡定。 四百万,换成纸币得有多少啊?三个无聊的人在旁边互相争执。二爹认为可以铺满床做床垫,爹爹认为一整个屋子都能铺上厚厚一层,吴建国则觉得财不露白,偶尔取点出来像这几天看的电视剧拿来点烟显摆。 “瞧你们那点出息。”巫山不由笑道,“行了,我们来研究今后如何以钱生钱,如何发展壮大。” “今天好好休息下,明天,我带着吴哥去和东方日报洽谈,如果没有例外,广告这一项就由你来负责。”吴建国使劲点头。 “爹爹,你在附近的小区做调查,可以印发一些问卷,就是他们喜欢什么样的水果,什么样的包装。今后,食品这一项,爹爹你就暂时负责。” “二爹,由阿福带着到周围去看看一些要出卖出兑的制衣厂,服饰这一块暂时由你来把握。我来做总体规划协调。先去取钱,每个人暂领一万块钱的活动经费。我要在一个星期之内,把公司的架子立起来,然后举办一个大型招聘会。”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各自出发。家离远东日报不远,两个人溜达着就到了。前台还是那个笑得甜甜的姑娘,对巫山还有记忆,看到巫山过来了,马上热情地招呼,“小先生,您又来了。请问您贵姓?我叫ammy,中文名字是张小玉。” “ammy好,我叫巫山,这一位是吴建国先生,不麻烦你了,我们先上去。” “阿山,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餐了吗?我们报社餐厅的小笼包可是一绝哟。”一到麻庭强的办公室,他就给了巫山一个拥抱,和吴建国握了握手。 “强哥,我们吃了早饭来的。”巫山和吴建国在茶几旁自己找地方坐下来。 “lisa上茶,”马廷强也坐下来,“阿山,和你相识,是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幸运。兄弟,你知道吗?我们报社每天的销量都翻番,每天都脱销。年初黄大仙给我算过今年要遇到生命中的贵人,我一直在琢磨着什么样的人才是贵人呢?现在看来,这个人就是你。阿山,今天又有什么发财的项目?我们联手来做,把香港娱乐界搅个天翻地覆。” 麻庭强爽朗地哈哈大笑,lisa也在旁边微笑而立。 “两件事,”巫山伸出两根指头,“第一,强哥你的格局太小。我们的报纸是什么?远东日报。远东在哪儿?远东所有的地方都是oriental。在远东所有的地方都应该有我们远东日报的身影。”巫山笑吟吟地看着麻庭强。 “兄弟,是不是步子迈得太快太大?”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也知道,我们家做的生意除了报社,差不多都不是正当路子。” “说话方便吗?”巫山扫了一眼lisa。 “没关系,”马廷强摆摆手,“lisa毕业于港岛大学,她妈咪是我表姑,去世多年。她父亲是老豆的老兄弟,在西贡出事了。可以说,没有lisa就没有远东日报。本来我们让她来管理,她不肯,让我来挂个名,坚持在我办公室屈就秘书的工作。其实,公司的大情小事都是她在操办,我也在她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往茶壶里续了些开水,“除了大陆,我们家的关系到处都有。兄弟,你这么小的年龄就赤手空拳到港岛来打天下。哥哥我也拼了,有了目前港岛的基础,我们能在远东各个地方迅速打开市场。lisa,麻烦你甄选下去各地的负责人,我们稍后讨论。兄弟,你来不是这件事情吧?哥哥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不甘居人下的人,不然我就是绑架也要把你弄来我这里出谋划策。” 麻庭强又笑了起来。这段时间的笑容,比这一辈子加起来都要多。报纸的成功,让他在家族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 “打住打住,强哥,我咋就觉得你笑容看上去那么奸猾呢。强哥,我和你初次相识,你就待我以诚,让我们在港岛立足。你才是我的贵人。” 马廷强要说话,巫山摆了摆手,“说起来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但我就写了小说而已。强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纵观历史,在任何一个朝代,社团的力量都上不了台面。” “港岛廉政公署,是今年成立的吧。你别看警署的探长什么之类的很是威风,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强哥,你也熟悉港岛的历史,港岛是英国的租界,最后签署的时间是1898年,租期到1997年。现在的国际社会,一切以法律为准,英国即使死皮赖脸,也不可能阻止港岛的回归。再说了,太祖那一代的领导人,好多都还健在。他们都是杀伐决断的人物,米国怎么样?世界第一大国,太祖一声令下,在高丽和他们浴血厮杀。何况日薄西山的英国呢?英国都不允许地下势力的存在,大陆更不会允许。” “地下势力,逐步衰落。你把我当兄弟,我也不希望强哥你们家人如丧家之犬东奔西跑。当今的世界,是经济为王。哪个国家经济力量强盛,就能在国际上享有更多的话语权。小到一个地区,一个家族是否兴旺,在于这个家族能否为地区的繁荣稳定做出更大的贡献。说白了,就是有钱,来历清白的钱,有钱才能有势力。” “历史上,朱元璋就是靠社团起家,但他掌握了国家机器以后,不再允许地下势力凌驾于国家以上。什么明教白莲教土崩瓦解。今天马家的实力比那时候的明教还要强大吗?” “也许你会认为台岛能包庇你们,是的,大陆反对的,就是他们支持的。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你们把钱拿过去以后,他们会喝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等到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一脚踹开。” 巫山有点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吴建国马上续满,“吴哥的父亲,是开国元勋吴振将军,在进疆的时候,那些维族人多嚣张?敢反抗政府?面对的就是镇压。现在,那里的小孩子一哭,说一声吴振来了,马上就不敢哭了。” 马廷强惊讶地看了一眼,吴建国无声地点头默认。“你会说,很多老兄弟,跟着你老豆他们一辈子,没问题。八国联军入侵中国,强迫当时的政府签订各种不平等条约,借口就是鸦片。” “当年他们把鸦片卖到华夏,今天我们就把产品卖给他们的子民。当然,这些话,是兄弟的肺腑之言,走出这扇门,我什么都不知道。想想超人,想想贺英东先生。你们敢惹他们吗?港岛政府敢明面上压制他们吗?因为他们的钱来得正,更因为我们都是炎黄子孙,我们的后面有强大的中华民族。今后,我希望,远东日报起家的麻家,和他们平起平坐。” 麻庭强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场面一时冷下来。 “今天,我来找强哥主要是另外一件事情,”巫山拍了拍手,“我要远东日报增加两张报纸,四个版面,成立一家广告公司。你以版面入股,拥有公司10%的股份。这是我的策划方案,强哥,lisa你们看看。” 吴建国早就琢磨过了,马廷强他们马上就开始仔细看。 为您服务有限公司的策划方案: 由炎黄广告有限公司和远东日报社联合持股。注册资金地点人员空白。炎黄持有新公司90%的股份,远东日报以报纸版面入股,持股10%。具体服务项目:在远东日报上设置民生版块,专门刊登各类广告,包括:人才招聘,求职申请;房屋租赁出售;二手货出售,铺面出租出兑;港岛美食等等。涉及到民生的方方面面,马上到各个国家去申请专利。 两个人看完了,眼里冒着绿油油的光,吴建国事后如是说。几十年后烂大街的主意,在这时还没有任何一个公司做过。说实话,巫山倒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但在麻庭强和lisa看来,又给报社增加了一个收入渠道。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在持股多少上做纠缠,巫山倒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两位觉得如何?” “兄弟,你这小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受不了啦,哥哥我觉得这一二十年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太好了,兄弟,我们马上商定具体事项。” 巫山口里的炎黄广告公司都还没影,麻庭强力邀他们把公司设在报业大厦楼上,反正上面几层空着也是空着,电费水费工商管理费之类巫山他们自己缴纳。巫山想了想也同意了,不过在商言商,坚持交纳租金。毕竟在港岛资历浅薄,虽然廉政公署成立了,港岛到处还是一片乌烟瘴气。背靠大树好乘凉,在这里办公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从第二天的远东日报第一版上,开始出现“为您服务广告有限公司,炎黄广告有限公司,炎黄食品有限公司,炎黄制衣有限公司联合招聘从总经理到工人各类人员。时间,1974年8月23日24日,地点:远东日报大楼16楼。现在距招聘还有5天。” 招聘时间上每天递减,报纸上的广告连续打了5天。到了招聘这一天,简直就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ammy也被抽调到16楼,带领被聘者分门别类到高管、财务、人事、销售、生产等房间。 目前巫立碧、巫立权、吴建国三个就只能打打下手,,麻庭强抽调得力人手面试中层和普通员工,二爹他们在旁边不停地学习。巫山在高管的招聘区每一个人都亲自面试,两天下来累瘫了。但是成果喜人,基本上各个岗位都招到满意的人员。 其间,麻家的能量显现出来,四个公司的证照都快速地办理下来了。 每个公司的从总经理到中层干部,差不多都有海外求学工作的经历。暂定如下:为您服务的总经理施洁,米国麻省理工学院mba,曾就职于米国kctv;炎黄广告,总经理齐宝元,英国剑桥经济学博士,回港岛前任职于bbc;炎黄食品,总经理朱长江,刚从kkkl出走,公司因不满歧视华人辞职;炎黄制衣,总经理华建兰,为意国最大的衣饰品牌辞职回港。 四个人第二天即25日星期一开始上班,年薪暂定三十万港币加分红。所有的部门经理及中层管理,由四位总经理从应聘者中选取,他们自己面试。 当天晚上,巫山他们领着四个总经理到港岛中文大学旁边最好的酒楼状元楼吃了一顿饭。吴建国和爹爹在酒桌上所向披靡,马廷强也越战越勇,想不到的是,施洁和华建兰两位巾帼不让须眉,杯到酒干。啤酒、红酒轮番轰炸,几个人都喝得舌头都大了,lisa和二爹赶紧让酒楼做醒酒汤。爹爹和吴建国很快就缓过来了,直呼没白酒过瘾,其他几个被送到报业大厦上面几层的宾馆休息。 巫氏家族企业的框架建立起来了! 第十一章 意外的注资 刚招聘的四位总经理果然有几把刷子,不到一个星期,公司架构就全部建立起来了。 目前每个公司都占据一个楼层,因为公司刚刚起步,人员不多,每个楼层都显得空空落落的。为您服务在十层办公,以此类推,炎黄广告,食品,制衣分别在十一十二十五层办公,在港岛是没有十三十四层的。 每一个分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都在十六楼。吴建国的能力目前比巫家姐弟稍微强一点,挂职两家广告公司的副总;二爹巫立碧由于是女性,喜欢服饰行业,就在制衣公司挂职;爹爹挂职于炎黄食品。 九月二日,星期一,公司高层例会。巫山的办公室在1608房间,本来他对房间号码没什么讲究,但麻庭强坚持,认为做生意的人就必须要发。 “昨天晚上,我们都互相认识了。从此,大家就要在一起共事。” 用手指了指巫立碧他们:“他们三位分别就跟着四位总经理,挂职副总。首先我说下公司股份的构成,三家炎黄公司,由巫氏家族全资持股。为您服务,巫氏家族和远东日报的麻家共同持股,其中巫氏拥有90%的股份。” “巫氏家族的股东这里有两位,就是巫立碧女士和巫立权先生,还有两位股东在大陆没有来,他们是阮秀女士和巫立翠女士,我是阮秀女士的全权代表。” “几位老总可能担心,我们是大陆来的,又是家族企业。那么,在公司的日常生活中,大家的行为会不会受到干扰?请放心,这三位包括巫立翠女士和阮秀女士都不会干预公司的运营,更不会往公司胡乱塞人。” “能者上庸者下平者让,这就是我们企业的信条!” “施总,目前你的任务稍微紧张一些。我希望为您服务能把销售人员尽快培训出来走上工作岗位。东到西贡,西到离岛,南到南区,北到北区,在二十天以内,我想看到我们公司的销售人员出现。最迟今年年底,随着远东日报的扩张,我们要跟随着报纸的脚步,发展到每一个地区。那么这些销售人员中的佼佼者就会被派到这些地区进行展业。” “齐总,”听到巫山在说自己,齐宝元的身板挺得更直了,“我有一个更大的计划,暂时还不是成熟的展业时机,等到下个月我们的名气打出去,炎黄广告马上出动。当然,齐总也可以做几单广告练练手。” “施总和齐总,目前你们就商量下从业人员的话术。” “朱总,食品公司,目前我有两个规划:在闹市区,设立水果超市,附近的市场调查巫立权副总那里有结果。在一年的时间内,我想看到港岛的每一个街区都有我们的水果。水果超市,可能朱总没料想到吧。把水果装袋,透明的袋子能看到里面的水果,培养港岛人的消费习惯。传统的水果,都在不停地翻,每个人手上都有细菌。我们的口号是:炎黄食品,放心食品。” “下一步,就像kfc他们一样,把炎黄美食开遍全世界。首先在港岛形成连锁,第一家,我准备在一个月过后资金稍微充足就马上开业。每一个店面,都要要求干净整洁。当然,今后,我们还会进入快速食品行业。” “华总,目前巫立碧副总已经收购了两家制衣厂。诸位知道,目前港岛正在从加工型向商业型转化,所以好多厂子就维持不下去了。但我们的根在这里,今后发展壮大了也会在其他工薪低廉的国家和地区建厂。” “两个厂子目前的工资都照常发着,设计师根据我的要求正在紧张的设计。诸位,我们都穿着洋人你的西装,作为炎黄子孙,我内心有愧。我们的产品就是龙服,口号就是:龙的传人,穿龙服。所有炎黄系列的英语广告词只有两个单词:fromchina。” “施总,为您服务我们已经把世界上专利所辐射的国家和地区都申请了。所以,今后,公司专利费收入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同时,那些没有开展此项业务的地区,都是你的市场。” “诸位,最后我隆重地向大家介绍我身边这位女士,王秀兰王总监,是我向易智欣先生请求,最后由贺颍东先生.推荐。王总毕业于常春藤院校,从业二十多年,曾为多个世界级企业工作,她就是我们的财务管家。大家欢迎。”王秀兰聘聘婷婷站起来鞠了一个躬。 “诸位还有什么事?没事今天的例会就到此结束。” “巫先生,我们公司的交通工具怎么解决?”华建兰率先站起来,其他几位总经理也随声附和。 “为您服务目前任务最为艰巨,暂定为四辆面包车四个方向一边一辆,一辆公务用车,其他公司暂时每个公司各一辆公务用车。目前公司草创,车子就定为10万左右的。” “诸位每个月都会发放生活费。请放心,公司的资金链没有任何问题,忘了告诉大家,我就是目前最火的小说寻秦记的作者,远东给我的报酬已经达到了400多万元,目前还有四部同样质量的小说没有刊登。这是最起码的保障。诸位,我们的心有多大,事业就有多大,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您就是炎黄先生?”小伙伴们惊呆了,寻秦记都看过,想不到作者大神就是自己的老板。 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有充足的资金保障,比什么都重要。一起吼了一声“加油”就散会了。 当天下午,巫山正在办公室里忙碌,麻庭强走了进来;“阿山,老豆今晚请你喝茶。” “啊?好吧,下班后去?”这是目前最大的金主,可千万不能大意,虽然对方对易家贺家特别是大陆的伟人等人很是忌惮,但目前巫山根本就没法和麻家抗衡。 下了班,巫山让阿福送他们三个回家,就坐在麻庭强的宾士里闭目养神,没想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的时候是麻庭强拍的,“阿山,到了。” 这是一所很幽静的庭院,巫山对港岛不熟悉,加上刚才他一直在睡觉,不清楚具体在什么位置。 门口有六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在那里背着手站立两旁。麻庭强带路往里走,大家异口同声叫了声:“大少爷。” 麻庭强点点头。到了里面,分外开阔,嚯,好家伙,这占地差不多十亩吧,到处是亭台水榭。巫山心里苦笑: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呀,太特么享受了。 到了一栋斑竹环绕的房子前面,麻庭强问巫山:“这地方不错吧。” “强哥,这哪是不错啊,是太不错,看来麻叔叔他们都是雅人啊。” “阿山啊,你这孩子也太忙了吧,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麻希如听到声音迎了出来。 “麻叔,我也想休息啊,这不刚刚创业吗?” “进来,快进来。”麻希如带头进去。 里面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和麻希如就眼睛鼻子相像,其他的地方不像。 “是阿山吧,”那人已经站了起来,好像不经常笑吧,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像哭似的。“我是你小麻叔叔。我哥和阿强这些日子老是在我耳朵边上夸奖你。” “小麻叔叔好,那是我麻叔和强哥的错爱。” “呵呵,坐吧,今天我们就想听听你的高见。” 巫山凝重了,那天虽然在麻庭强面前夸夸其谈。但这两个可是**大亨,说是从枪林弹雨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也不为过,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巫山只好把那天的话又说了一遍。 “阿山,”没想到,兄弟俩中间拿主意的好像还是马惜珍,“我们也征求了老兄弟的意见,虽然大家有好多都从大陆过来的,我们早已在这里生根发芽开花。还有些兄弟一直属意台岛。你说的情况,早已料到,豪哥已经被当局抓走了。” “谁?豪哥?” “伍习豪,我们以前的大佬。” “小麻叔,马上停止一切活动,不愿意走的兄弟,可以开设保全公司,保护大家的合法利益。有些人想去台岛,随他们去吧。” “我就感到纳闷了,在49年以前,他们在国际上是正统,而且在大陆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依然被打败蜷缩在小岛上,难道时至今日,还有能力反攻回来?这不异于痴人说梦!” “小麻叔,我敢担保,只要你们从此上岸,对大陆亲善,今后大陆不可能找你们的麻烦。目前的港岛政府,是秋天的蚂蚱。他们会不断榨取你们不合法的收入,与其这样,马上就让资产合法化。远东日报的扩张,就是一个很好的渠道。港岛政府又能怎么样?至于有案底的兄弟和两位麻叔,还是到其他地方避避风头。相信强哥吧,他会把东方日报很快做大做强。” “谢谢你,阿山。”哥俩对视了一眼,麻希珍说,“在我们心里面,你和阿强是等同的,都是我们的子侄。刚刚创业,有什么困难?” 咦?巫山马上想到炎黄食府的问题。“麻叔,我真还有困难,资金短缺。我想在全球开设kfc模式的中餐,首先在港岛试水,这里的启动资金对我目前来讲,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请原谅,所有炎黄系列的我想我们老巫家全资控股。今天上午,贺颍东先生.推荐的财务总监给了我一个预算,我们目前食品公司和制衣厂想要占领港岛市场有三亿五千万左右的缺口。虽然不能让你们参股,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另外食品系列的方案和配方。” 巫山偷偷乐了,前世的拌菜配方是花了大价钱的,现在还在脑子里呢。 说到贺颍东的时候,两个大佬脸色一变,说道方案和配方的时候,两个人又一喜。 他们哥俩轻声用家乡话交流着,麻庭强和巫山也不打扰他们,喝着茶说起为您服务和报社扩张的事情来。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巫山觉得憋得慌,麻庭强就引着巫山上楼。下来的时候,麻希如哥俩明显轻松下来。 “阿山,你说的三亿五千万是港币还比美刀?” “麻叔,港币就够了。钱能生钱,假如三亿五千万美刀,那我把公司就能开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巫山心里狂喜,但脸上还是很恭敬地对麻希如说。 “阿山,”这次是麻希珍开口,“毫不客气地说,报社扩张和你需要的资金,我们拿出来虽然有一些困难,但不至于伤筋动骨。事不宜迟,我们兄弟俩马上就走,不去台岛了。这是你需要的支票。” 说着,他使劲拍了拍巫山:“阿山,就像你说的,西方人用什么来轰开中国的大门,我们就用什么来还击回去。今后,大陆方面,请你多费心。我们麻家对大陆有很深的感情,那毕竟是根啦。” “你的方案和配方,我们就当用这笔钱买下来了。看到你的雄心壮志,我们相信值这个价。不说其他的,就是你搞的报纸上的广告,就不止这个价钱。” 看到巫山摇头要反对,麻希珍又重重地拍了下巫山,尼玛,真疼。“阿山,不要推辞,你就是阿强的贵人,可以说是我们麻家的贵人。今后,希望你多多提携阿强。虽然你比他小了将近十岁,但阿强我们从小看着他长大,十个阿强也比不过你。古人说,甘罗十二为丞相,以前嗤之以鼻。现在我们相信了,有些人天生聪明就是做大事的人。那么,就此告别吧。支票收好。” 麻家兄弟拥抱了巫山和麻庭强,转身就走,从四处房间出来了十多个保镖尾随而去,消失在暮色里。麻庭强还在那里发愣,巫山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自己已经心花怒放,两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零的支票。尼玛,难怪另一个时空大家在网上开玩笑说最赚钱的就是军火和毒品,太特么有钱了。 晚上巫山陪着麻庭强吃了晚饭,两个人都没有什么食欲,巫山是想急于回去分享丰收的喜悦,强哥仍然处于懵懂的离愁中。 第二天,巫山破例召集了四位总经理,让大家大刀阔斧地干,资金不是问题。 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讨论神秘的炎黄公司,讨论突然雄起的远东日报,发言人lisa在记者会上说,远东日报马上扩展到远东每一个国家。同时,成立远东保全公司,远东食品公司。 一家家炎黄食府开张了,一家家炎黄水果店占据了每一个街区。 每一家都打着炎黄制衣的广告:炎黄食府,炎黄子孙的口味,就是这个味儿。吃炎黄食府,抽奖得炎黄龙服。 炎黄水果,放心食品。顶级炎黄水果店、食府会员,有订制炎黄龙服的资格。 巫山把会员也引入进来,会员卡的品级,在港岛人心目中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满大街的酷似中山装、直领布扣子的炎黄龙服,在港岛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穿着。远东保全,就是炎黄的保护神,每一家店里都有身着远东保全字样的人在门口大厅守护。 四个总经理忙着开心着,每一个都换了新车,专职的司机开着宾士,什么时候头都扬得高高的。 小伙伴们嘴巴都笑得合不拢,巫山也不例外。 大家都没想到,暴风雨,在酝酿之中。 第十二章 风雨来袭 忙活了二十多天,其实这几个老总更忙。 商标注册下来了,两个广告公司的人集体设计的。以二龙戏珠为蓝本,只不过珠子换成了隶书的炎黄两个大字。下面是fromchina。在当初考虑两条龙的颜色的时候,两个老总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巫山拍板的,左边一条是大红色,右边一条是明黄色。 在巫山的理解里,炎帝,就是红似火,黄帝古老相传是土德,这么一解释,两个老总马上就偃旗息鼓了。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以前,几位总经理可能觉得这个小老板不过是运气好,再加上想法独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过往的闲聊中,知道巫山三个人从大山里面走出来,巫山也就多读了几本书,而吴建国也是从大陆来的土老帽。 想不到巫山对没接触过的行业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当然,朱长江例外。巫山把食品方面的规划给他说了,顿时惊为天人,成为巫山的忠实拥趸。 炎黄食品耗资最大,但目前也是进展最快的。朱长江把以前的老部下挖了不少过来,还利用自己的人脉,吸引了许多对洋企业和洋人不满的精英加盟。 朱长江后来也是几位当中职务最高的,成为炎黄的一面旗帜,这是后话。 二爹他们三个回来不停地夸奖巫山,除了广告,在食品制衣方面,巫山也在每个方面都高屋建瓴,几位总经理对他们三个越来越尊重。 后来有一次金融时报的记者采访几位老总,当然,他们已经是炎黄金融帝国的董事了。当时记者问为什么他们从参加炎黄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成为世界上响当当的打工皇帝。 每个人都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其中,时尚财团的总裁华建兰的话最有代表性:“毫不讳言,刚开始进去的时候,每个人都对公司的老板们质疑。因为他们都从大陆过来。后来,他一步一步,一天一天,让我们感觉到内心热血沸腾,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他和他们这几个原始股东都从不对公司的管理指手画脚。甚至有几次出现了其他企业群起攻之,炎黄面临灭顶之灾。他都是那么从容的化解了。” 记者问到这个he是who的时候,华建兰一副无可奉告的姿态,让记者没有办法,因为金融时报都是华夏的,总部在京师,华建兰是他老板。 从公司建立的那一天起,巫山他们就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以至于外界都以为是几位老总的公司。 包括后来加入的it集团的ceo施迪福,都对公司的老板三缄其口。有一次他喝多了,无意中说了一句:“他是一个相当睿智的人。如果是父母给了我生命,他则为我的生命充满了五颜六色,更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要不是他非得让我去检查身体,现在早就是枯骨一堆了。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对,就是超人,他是真正的超人。” 第二天酒醒了,别人问到前一天晚上的话,施迪福马上警觉,说了一句:“啊?开玩笑的。”搪塞过去。 2049年,前炎黄it总裁施迪福在他巫县红池坝的寓所里去世,享年94岁。新闻里,记载下了施迪福·乔卜思弥留时刻最后的话:我出生在米国,事业起步于中国,并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欣慰。所有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thankyou,这一句是用他出生的母语说的。 公司聘请了好多司机,家里又请了好些保姆,但一家人的出行还是交给阿福在负责,生活起居桂花姐继续操劳。 所有的保全都交给远东保全公司。巫山总觉得做为一个炎黄子孙,不能对所有的地下势力一棍子打死。包括麻家以及后来欣宜安的华胜华锵兄弟,只要他们有洗白的愿望,有向善决心,巫山都大力援手。 每一个人都想出人头地,而地下势力是在一定的土壤里滋生出来的。甚至欣宜安之中很多人加入远东保全以后,公司的名字都没换。华胜兄弟也在远东保全里占有49%的股份。 本拉丹在半岛电视台的记者采访时,记者问他外界说他是世界恐怖组织最大的罪魁祸首,拉丹都快哭了,伸出一个指头:“我们有次误抓了一个华夏人,一刻钟,从他们发出警告到把我堵在被窝里,就一刻钟,我的命令都还没到执行者那里。” 记者们相顾骇然,当然知道他们就是全世界维护华夏人利益的远东保全。 本拉丹觉得不对,赶紧话锋一转:“当然,华夏是穆斯林兄弟的朋友。我们永远也不要忘记,在米国为首的多国部队进攻我们的穆斯林兄弟的时候,是伟人为首的华夏拯救了我们,发出战争威胁。虽然没有见过这些人,我只能在这里默默感谢他们。他们说的很好,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不过不包括岛国人。现在也不叫岛国了,每一个岛都有很多国家。” 转眼到了十月末,巫山规定每个员工都是五天工作制,周末要值班加班的员工有加班工资。一时间,在港岛的民众中引起很大反响。 巫山感叹:这就是我们华夏人,只要你善待他们,每一个人都爆发出200%的激情和努力。 众人商议后,顺势成立炎黄保险公司。所有的炎黄员工,每月都把自己的保险金缴纳到炎黄保险,病有所医老有所依。 保险公司的总经理叫陈阿财,是目前几位总经理里学历最低的。 在面试的时候,陈阿财的话让巫山最后录用了他,他说:“老板,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小学没毕业就出来讨生活。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进入了保险行业。目前的保险行业太黑暗了,不是我所希望的。我只是想为广大民众做真正的保险,而不是为赚钱做生孩子没屁股的事情。” 第二天,通知他来上班的时候,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在巫山面前都哭了。想不到自己一跃登天。 巫山宽慰他:“你做总经理就是把握方向,一切为险民着想。至于公司的保险政策,我们不是聘用了那么多的精英吗?安心做事就好了。” 本来巫山也想成立以医院为依托的医疗公司,没想到一提出来,遭到了几乎所有总经理的反对,只有朱长江没有说话。 齐宝元的言辞最为激烈:“小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都一致称呼巫山为小先生,一直到最后。“你知道我们炎黄公司的现状吗?他们出去展业的时候,每一单业务都有好几个公司和我们抢。有好些项目,以我多年的经验,都是赔钱的买卖。为什么会这样?说明我们炎黄已经遭到了其他公司的联合抵制。当然,我相信有小先生和我们在一起,这只是暂时的困难。所以目前最好的方式是紧缩银根。” “是的,小先生,我也察觉到了。”王秀兰平时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各个银行都不给我们提供贷款业务。还好,我们目前没有向银行借贷。但任何一个信誉良好的公司,都会不断向银行借贷,螺旋式上升,这才是一个健康发展的公司。我都愁大了,这么长久下去,对我们公司的发展是不利的。” “请放心,我们的资金是充足的。”巫山心里咯噔一下,“东方的财务那边,会提供给我们最强有力的保证。” 看来,是英国人为首的港岛政府出手了。散会后,巫山一直在苦思冥想。买里浩上台后,港岛的吏治为之一清。 但他始终是大英帝国公民,代表的也是英国人的利益,一个明显带有大陆色彩的强大公司,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至少买里浩默许了这些人的行为。想到这里,巫山马上到八楼麻庭强的办公室。 “阿山,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啊!”强哥笑逐颜开,“我刚从新加坡回来,兄弟,我们的扩张成功了。日本的山口组本身就和我们有很多来往。我们把岛国的货全部只提供给他们,现在他们成了我们在岛国开拓的急先锋。按照你的主意,我们加大了对岛国的输出量。他们每一个月赚的钱是他们以前每一年都赚不到的。还是兄弟你的主意好,目前父亲他们在金三角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份额。把以前分散在各国的人员都带过去,父亲都乐得合不拢嘴,好多势力都望风而降。” 麻庭强看到巫山愁眉不展,觉得很不对劲。“怎么了,兄弟?差钱你就说一声。哥哥我现在就像你说的,穷得只剩下钱了。”他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强哥,买里浩出手了。” “啥?买里浩?不对啊,他们没有对东方出手。” “只是我的猜测,估计是敲山震虎。给所有亲大陆的势力看的。现在,我希望你发动所有的力量,保护我们的店面安全。我怕他们狗急跳墙。” “好,等等。”麻庭强二话不说,马上抓起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宝叔,麻烦你一件事,马上把炎黄所有的场子,额,不是店面保护起来。对,是所有的。人不够?我想办法,等会打给你。” 挂断电话后,又拨起了另一个号码,“华叔,我是阿强。这不是忙吗。行,过几天请您喝茶。华叔,想请您帮忙。瞧您说的,您不是看着我长大的吗,哪有您说的那么能耐。是这样,华叔,我想保护所有的炎黄店铺,人手不够。好的好的,我让宝叔直接找胜哥联系。改天请您喝茶。您就别取笑我了,再忙也有时间请您。啊?我问问。恩,他就在我旁边,我问问他。” 麻庭强捂住了话筒,问巫山,“欣宜安的老大让我改天带你过去见面,有没问题。”见巫山点头了,“华叔,没问题。他说一直想拜访您。好的好的。华叔再见。” 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宝叔:“宝叔,解决了,您直接找胜哥联系。您先忙着。” “兄弟,解决了。”马廷强舒了一口气。 巫山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和他闲聊了一会儿。 下午下班了,巫山他们在家里吃过晚饭。二爹提议出去转转,巫山也想去各个店铺看看情况。 还好,每个店铺都秩序井然。偶尔有一个店旁边有人说炎黄的坏话,马上出来几个人把人带走了。 不过普通市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衰仔,炎黄的水果这么好,活该。” 旁边马上有人接话;“是啊是啊,炎黄食府的东西可好了。又干净卫生又有礼貌。我们家来客人现在都到炎黄食府。炎黄的衣服也挺好啊,就是,你说我们华夏人,为啥不穿自己的衣服啊。不怕你笑话,我们全家每个人都有好几套。现在出门,不穿龙附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华夏人。” “你们不知道吧?”另外一个人接话,故作神秘的说,“我一个亲戚就在炎黄上班,每周只上五天班。还有保险呢。啥叫保险?就是你生病的时候,老的时候,由公司出钱。” 说完,那人一脸骄傲,好像他自己就是炎黄的一员一样,享受着旁边人的崇拜。 民心可用!一行人兴致勃勃而来,满意而归。毕竟,英国人也只能做一些小动作,虽然做二等公民这么多年了,大家的根都是华夏。 巫山等人自然不清楚,更大的风浪,已经向他袭来。 第十三章 我是中国人 港岛总督府里,一位优雅的绅士,举着高脚杯。 杯子里的红酒,让人看着就觉得眼馋,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 这位绅士,却没有喝酒的兴致。杯子歪了,里面的红酒滴滴答答洒在精美的地毯上,他都没有注意到。 “杰克,他们的公司运转还很正常?”他的眉毛拧在一起:“是谁给他们提供的资金?” 对面的杰克给他解释着什么。 电话讲完了,他劈手把高脚杯摔在地毯上。 “一群蠢货!不给他贷款就活不下去了?都是自私鬼!港岛这么多的企业,别的企业都可以放贷,唯独就不能放给炎黄。那是旗帜旗帜,懂不懂?”他嘴里骂骂咧咧的,一不小心,玻璃渣把脚扎出了血:“该死,哎哟。玛丽,进来收拾下,你耳朵聋了?” 一位漂亮女仆应声进来:“先生,怎么了?您说过没您的吩咐不让我们进来的。” “眼睛瞎啦?自己来看。”他怒气冲冲地对女仆大叫:“把你从本土找过来,就是要为我服务的。我是你老板,不让我满意就让你滚回国讨饭,明白?” “是,是,买里浩先生。”女仆唯唯诺诺,眼光却不由自主看到主人的睡衣腰带松开,三角裤里一团硕大的东西在里面一甩一甩。 “还愣着干嘛?”买里浩直勾勾地看着玛丽,吓得她的手一松,撮子里面的东西又滑落到地毯上。 看到女仆怪异的神色,买里浩也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自己下面的异状。 玛丽的胸脯一起一伏,他吞了一口唾沫,轻声问:“夫人呢?” “她今晚不回来,去她妹妹家了。刚进门和您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了这句话,我看到您在点头呢。” “是吗?不回来?”他狞笑着走向玛丽。 她吓得一步步往后退,到墙角的时候,再也退不动了,身体在瑟瑟发抖。 买里浩抬起了她的下巴:“汉语博大精深啊。玛丽,告诉你,我很喜欢中国文化。有一句话叫做:女大十八般变化。你今年是十八了?” “不是的,先生,我刚满十五岁。”玛丽的声音在颤抖。 “才十五岁呀?”他有些讶然,另一只手用力一扯,两个雪白的玉兔弹了出来。 他贪婪地把嘴凑上去,使劲嗅了一下。接着,迷醉的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处子的幽香?好久没有尝到过了。”嘴唇不由自主地舔了两下。 玛丽也大体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反而不害怕了:“你喜欢吗?” 他睁开眼,温柔地一笑:“当然,宝贝儿。恩,现在,我们去床上。放心,我会让你飞上天的。” 他抱起玛丽往床上一丢,双手麻利地把自己弄得光光溜溜,又把玛丽剥成大白羊。 “宝贝儿,你是上帝给我的礼物,太美妙了。” 买里浩再也忍不住,把她的两腿分开,准备提枪上马。 电话铃声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哪个混蛋?”他的下面耷拉下去,忍不住对着话筒怒吼:“王。八。蛋,不给我说明你的理由,我就让你去见上帝。” “什么?你失手了?麦克,前前后后,你在我这里拿了多少钱。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你失手了?”买里浩的胸脯一起一伏:“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麦克,记住了,如果没把事情办好,我把你丢到监狱里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港岛做的这些事情,够枪毙一万次。” 对方的声音喘息得很厉害:“先生,整个港岛几乎所有的华人地下势力都联合起来了。我们到了他们的每一个店铺,都被打了回来。我的好多兄弟,现在都在医院。糟糕,有人在使劲踹我的门,他们打过来了。” “喂,喂!”买里浩扯着嗓子对着话筒猛叫,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颓然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雪茄。 “下去吧,玛丽,忘了这件事情。”他无力地挥挥手。 这天一大早,巫山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哪位?我是巫山。” “你就是巫山先生吗?我是买里浩总督的秘书,他请你今天过来一趟。”电话那头是怪异的普通话:“他上午十点钟在办公室等你,希望你不要迟到。” 没等巫山回话,那边传来嘟嘟的忙音。 吃过早饭,巫山叫住了阿福:“带我去总督府。” “哈喽,”买里浩看到巫山,老远就伸出了双手:“巫山先生,我就是买里浩,欢迎你来总督府做客。” “您好您好,”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知道好多事情都和面前这个人有关系,既然别人这么热情,有些东西,说开了就等于撕破脸皮,巫山自然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巫山先生请坐,”买里浩手里做了个姿势,自己到高靠背椅上坐下:“说起来,是我这个总督不称职啊,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哪里哪里,总督先生日理万机,我只不过是小虾米一只。只要您一个电话,随叫随到。”他叫自己肯定是有目的,大家就看看谁能耗得过谁吧。 “要点什么?”买里浩看到巫山露出疑惑:“茶?咖啡?还是其他饮料?” “茶,谢谢。”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买里浩越来越吃惊,谁特么说这个人只有十多岁?老子都四十多岁了,半天他一点口风都不露。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抽出一份文件:“巫山先生的英语水平怎么样?” “过得去吧,总督先生有什么指教?” “喏,这个东西,麻烦你看看。看完之后,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着,他郑重其事地把资料站起来双手递给巫山。 资料的内容很多,不过,在巫山看来,百分之九十的都是废话。里面的内容就是两个:第一,拥护大英帝国,拥护港督的统治,会得到不遗余力的支持。今后,巫山可以申请到本土居住,而且将作为下面第一批爵士的申请人选呈报上去。反之,则不会得到任何照顾。里面的内容没有具体的东西,就是一些暗示和恫吓。 买里浩看着巫山的脸色一点点严肃起来,心里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这么好的主意,一定能把港岛人的心都收归到大英帝国一方。到时候,升官加爵不在话下。买里浩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手里的古巴雪茄冒起的袅袅青烟,在总督大人眼里都是一副美丽的画面。 终于看完了。因为另一个时空,老外经常玩儿文字游戏。巫山差不多是一字一句慢慢拼读的,没有漏下哪怕页眉和页脚上的文字。 “看完了?”买督看到巫山放下了资料,严峻的脸上顿时春风满面。 巫山轻轻颔首。 “那么,我相信巫山先生虽然年纪不大,肯定是一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自然会有聪明的选择。”他的眼光烁烁地盯着巫山。 “可能让总督大人失望了,”巫山的嘴角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满面寒霜:“我是中国人,地地道道的炎黄子孙。总督先生,难道您不明白炎黄公司这个炎黄的含义吗?”他闭上了眼睛:“我看过一篇文章,叫小英雄雨来。记得他的课本上写着一句话:我们是中国人,我们爱自己的祖国。言尽于此,告辞。” 巫山不等他回话,唰地睁开眼睛,大步流星地离去。 后面,买里浩咬牙切齿,差点儿把手上的雪茄扔到巫山的后背上。 他拿起话筒,飞快地拨号:“准备你的行动,汤姆。别给我提麦克,他见上帝去了。如果你也失败,你就不用来见我了。” 阿福看到巫山出去,脸色不对,也不敢说话,直接开着车到公司。 在办公室里,巫山整天都魂不守舍。屋子里的气氛压抑,连他的秘书ada都不敢在房间里呆着,随便找了个借口飞快跑到其他办公室里去了。 麻庭强听说后,也来到巫山的办公室。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他病了,张罗着去医院看病。 “我没病,强哥,只不过这些日子太累了。”麻家已经做了很多很多,这些日子据说远东的流动资金都有点捉肘见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面对去承担。 “噢?”麻庭强带着疑问,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真没病,没发烧。阿山,有病别挺着啊。你看看,你的公司和我的公司,都刚刚形势大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躺下啊。” 窗台上,有一株牵牛花,在倔强地向上缠绕着。巫山怔怔地看着她,沿着窗沿,一直延伸到窗子的外面。他打开窗户,看到有几个小喇叭迎着苍天怒放,那么的鲜艳夺目。 关上窗户,把喧嚣的城市挡在外面。巫山觉得豁然开朗,沉下心来处理日常事务。 阿福开着车往家走。“少爷,有情况。”阿福粗中有细,“有辆车一直在我们前面不远,后面也有一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别慌,”巫山心里也发憷,不知道谁要针对他。未知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 “等会儿大家分开走,到马家集合。有什么意外情况,让强哥处理。” 话没说完,车子已经被四辆车子围在中间动弹不得。每辆车子的车门都打开了,其中一个人敲了敲巫山这边的车窗,巫山摇下来,这个人嘴角旁有一道明显的伤疤,看上去很是凶厉。“巫山先生吗?我们老板有请。” “你们老板是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我跟你们走,请放其他人离开。”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刀疤说:“老板只是说让我们请你去。” “好吧,我跟你们走。” 一下车,巫山就被刀疤和另外一个人夹在中间,上了后座,车子一溜烟走了。 第十四章 有惊无险 本来,巫山以为对方会像电影电视中那样给他戴上眼罩,没想到他们只是把巫山夹在中间。 没有自讨没趣的打听他们的来历,巫山闭目养神。 心里可是翻江倒海。买里浩的港岛政府,包括所有的港督时代,也许有受到当局照顾的,但从来没有亲自出面组织他们自己的社团。这些人是谁?难道是麻家的仇家?麻家的仇家也应该是找麻庭强啊。前世的记忆中,强哥是瘸子,很显然是仇杀的结果。 巫山从来不相信无意摔倒,或者什么藏猫猫的屁话。究竟是谁呢?巫山百思不得其解。 本身对港岛不甚熟悉,巫山闭着眼睛只是感觉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途中有略微的回声,巫山判断应该在海底隧道,那就是香江岛了。过了隧道有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终于,车子停了下来。大家都下了车,刀疤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带路吧。”巫山从容地跟着他们走,被十多个人围在中间。 这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四周基本上没有房屋。很是幽静,路上只有略带海腥味的微风掠过耳边,发出呼呼的声音。 走到一栋房子前面,大家停了下来,刀疤去通报。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走了出来,龙行虎步,一副军人的气质。这人不高,很壮实。看到巫山,严肃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来,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如沐春风。 “巫山先生,欢迎你。”瞪了一眼刀疤,“阿炳,没有对巫先生不客气吧?” 刀疤忙不迭地说没有。 “自我介绍下,本人葛三民,巫先生请。”说完率先走进去。 葛三民?不是14k神秘的老大吗? 里面的摆设很简约,简约而不简单。里面的家具都古色古香。 葛三民一挥手,其他人都到门外去了。两个人坐下来。 “葛老板有什么事情,请指教。”巫山开门进山。 “巫先生今后回大陆吗?”葛三民也不绕圈。 “目前不会,葛先生想去的话,我可以牵线搭桥。” “哦。巫先生对国党怎么看。” “党派没有什么好坏,每一个政党的党魁,都提出自己的主张,都认为自己是在为人民所想。我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说起来,我爷爷也是国党党员。” “噢?”这倒出乎葛三民的猜测,看上去很是惊讶。看来他们的触角没有伸到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执行的过程中,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情况。包括大陆,太祖也想华夏强盛。任何政策,到了基层,就无限放大。每一个地方都想出彩,结果就不断歪曲了上面的主张。上面的人动动嘴,下面的人跑断腿。” “那巫先生本人呢?是什么身份?” “葛先生,我今年还不到十五岁,您觉得有这么小的党员吗?” “那倒是。巫先生,本人也不绕弯子,我们想你把家安到台岛。”摆了摆手,“不需要马上给我答复。明天晚饭我们一起吃饭,到时候告诉我结果。灿叔,”一个有点驼背的老人走进来。“给巫先生安排下,让他在这里住下。” “是,少爷。” “那好,我走了。再见,巫先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巫先生,请稍候。我叫人来。” “灿叔,不用麻烦,我从小在山里长大,不需要人服侍。您只需要告诉我卧室在哪儿就好了。” “那不行,巫先生。小红,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应声进来。“把巫先生带到卧室,就是最边上那间客房。 “巫先生请。” “小红姐麻烦你了。”巫山跟在小红后面上到三楼。在最边上一间屋子前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巫先生,我把床罩揭开拿走。” “不用了,小红姐,你早点儿去休息吧。我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晚安。” “晚安,巫先生。” 房间里是低调的奢华,简直有点儿像后世的星级宾馆。巫山在盥洗间洗了个澡,在松软的席梦思上躺下来。刚开始胡思乱想,后来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了。 清早起来,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才发觉不是自己的房间。 麻利地起床洗漱,把床铺收拾好,推开门出去。 三层楼上静悄悄地,一直下到一楼,才看到灿叔叼着旱烟袋,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吸着烟。 “灿叔早。” “早,巫先生。” “不要这么客气。您的年龄都和我爷爷差不多了,我叫巫山,您就叫我阿山吧。” “礼不可废,巫先生。”灿叔居然是一个很执拗的人。 “那随便你吧。”巫山没兴趣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默默地吃完早饭,八宝粥和包子。记得上一世在台岛去玩儿的时候,当地的一个朋友第一天晚上就开始炖,一大早巫山起来的时候,吃了那道名为水晶肘子的菜。巫山就问灿叔,是否有水晶肘子,灿叔就吩咐下去了。中午就吃到了这道菜。不过总觉得味道差了点儿,难道是火候不够? 一天的时间,巫山就在看线装版的资治通鉴。 晚饭的时候,葛三民回来了。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一言不发。 吃完了,两个人又坐到客厅里。 “巫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对不起,恕我不能答应。”见葛三民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巫山揶揄,“现在你们还有集中营吗?” 葛三民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巫山想不到这个人也有激动的时候。 “我生在大陆,长在大陆,凭什么要去小小岛上了此残生?当年姜先生在那么占优势的情况下,一败涂地。你真以为所谓的反攻大陆能够实现?别忘了,这里是港岛,我敢肯定,我的人早就行动起来,可能早就知道是你们绑架我了。” 仿佛在印证巫山的话,外面有人急促地敲着门,“进!” “老大,我们被包围了。” “当局的人还是别人?” “不好判断,不过好像是几个社团的联合。” 打开门,葛三民走出去,巫山也跟了出去。 望着围墙外,好像到处都是人。 又一个人跑上来,“老大,他们派人来谈判了。” “带过来吧。” 两个人又坐到客厅里等候。 不到两分钟,门敲响了。 一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到巫山。 “巫先生,你还好吧。”巫山点点头。 “挺好的。自我介绍下,鄙人侯绍良。” “侯大律师?”葛三民皱了皱眉。 “正是在下。”侯绍良不管不顾地坐了下来。“葛老板,这次你绑架我们华夏人中的商业奇才。受超人先生、葛炳祥先生、梨肇基先生、鲍玉刚先生、郑雨桐先生、贺颍东先生、易家的人、绍宜复先生、麻老板、吴老板、章老板、华老板的委托,我要接回巫山先生。同时,他们让我转告你,港岛不欢迎台岛地下势力。希望葛老板马上带着你的人马返回台岛。当然,愿意留下来的人,只能从事正常的经营活动。” 侯律师说这些名字的时候,每念一个名字,葛三民的脸色就变一下。 “这么说,他们要赶尽杀绝?” “没有的事。葛老板,这次你犯了众怒。一个正当的生意人,莫名其妙被你们绑架回来。今后,港岛的经济秩序该怎么维持?不要说他们,就是买里浩总督也不可能允许这种行为。你应该知道,这位总督上任以后,港岛的经济形势蒸蒸日上。假如葛老板你执迷不悟,几位老大没有来,但下面的各个大哥都带了人来了。同时,葛老板你很清楚,巫先生和麻家交好。你这么做纯粹没有把麻家放在眼里,换而言之,你没有把港岛同道放在眼里。你所有的小弟,记住了,是所有的小弟,都已经被大家拿下了。也就是说,葛老板你的14k除了庄园的人以外,都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我们一起过来的有1500多人,你想怎么办。” “你们的人也太过分了,今天我所有的场子都被别人捣乱,最后还来跟踪我。” “葛老板,看来你还不清醒。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前人们顾及你们来自台岛,整天拽得二五八万。你都不知道你们的人还打过我吧,什么东西。这里是港岛,不是你们台岛,不是你们耀武扬威的地方。这次你踩过线了。别冲动,诚然,你可以把我们都留下,但你怎么和你老板交待。据我们所知,你的父亲,以前的14k老大还在台岛吧。” “好吧,给我一点时间。”葛三民眼里逐渐黯淡,壮实的身影突然伛偻起来,一下子好像老了三十岁。 “对不起,你只有12小时的时间。我们出去半个小时后,你所有的人都会被放回来。愿意安心过日子的人,可以留下。但不允许再从事任何社团活动。其余的你全部带走。鲍玉刚先生已经安排了足够的改装船只送你们离开。” “阿炳,让两位先生离开。”葛三民是一个明白人。 两人礼貌地说了再见,转身离开。 刚倒庄园门口,看到了大家都在,麻庭强上来就给了一个熊抱,易智建叔叔微笑着点了点头。二爹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把巫山搂在怀里还在嘤嘤抽泣。 “强哥,”又向四周抱了抱拳,“各位大哥,谢谢。” “你我兄弟,说这些。你是不是我兄弟呀?” “强哥,一码归一码。今天来的兄弟,每一个大哥都登记下。”清了清嗓子,巫山几乎是吼出来了,“各位哥哥谢谢了,每一个今天来的人一人一万块。请大家给我面子。强哥,你先垫上。” 不能不说,巫山这一手太厉害了。多年以后,社团没有再找过炎黄的任何事情,偶尔有看不过眼的人说炎黄的坏话,马上就被别人海扁一顿。“衰仔,炎黄是你能说的吗?1974年,小先生给了我们每一个兄弟一人一万块钱,知道那时的一万块是什么概念吗?是今天的五十万还多。丢你老母。” “强哥,怎么回事?今天这么大场面?” “嘿嘿,”马廷强也学得奸猾起来买了个关子,“哥等会儿给你讲。” 我难道真是那传说中的主角?巫山不由自恋yy。 第十五章 团结就是力量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簇拥着巫山来到大路上。定睛一看,巫山觉得有些懵:清一色的久隆双层巴士停到道路的左边。 “强哥,昆老板也参加了?”巫山轻声问强哥。 “这个,我真还不知道。” 有些习惯是很具有传染性的,譬如吴建国的挠脑袋,麻庭强也学会了这一招。 “具体的情况易先生清楚。你知道的,我们家就和社团有往来。是阿国说最好要联系易先生他们。你知道的,我们和这些实业大佬们就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的。社团兄弟,打打杀杀还行。不过真要那样来救你,也就是鱼死网破的行为。” “强哥,给这些司机每人也拿一万,不在乎这二十多个人。” “那是自然,你不说我也会给的。” 各个社团的人,不管相识不相识的,对于今天的行动都兴奋莫名。刀口舔血的日子,要不是迫于无奈,谁愿意过呀。 没想到,经此一役,港岛的社团空前团结,麻庭强和几位社团大佬坐下来,大家坐下来划分好了利益,港岛的环境为之一清,再也没有那种大规模的械斗。 每当有冲突的时候,总会有人站出来,大吼一声:“丢你老母啊,小先生说了,炎黄子孙一致对外。你这个衰仔,连小先生的话都敢不听?” 这样,每一次争斗就会无疾而终。 仗义每多屠狗辈,巫山心里一叹。或许他们真对14k平时的嚣张跋扈看不惯,另一方面,这一段时间以来,炎黄所作所为,让一个炎黄子孙都挺起了脊梁。 我们是华夏人,我们穿龙服,我们有自己的炎黄食府,不羡慕国外的快餐。 事情的圆满解决,让不同社团的小弟们当场就勾肩搭背,同时也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就像这次,巫山大手一挥,每人一万的辛苦费,是他们辛辛苦苦好多年都赚不到的一笔巨款。在互道珍重挥手中,社团的兄弟鱼贯上了巴士。 带队大哥很多,巫山一时认不完,抱抱拳和大家告别,坐到麻庭强的车里,带着易智建和侯绍良率先离去。 “强哥,智建叔,大恩不言谢。最主要的是我现在都很懵,小虾米一只,怎么就惊动了这些大佬了?” “阿山,你别妄自微薄了。”阿强一副巫山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架势,“现在,你其他三个公司我不知道,光是为您服务公司这一块,lisa和我讲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你知道这一块的市值是多少吗?” 看到巫山迷惑的样子,麻庭强得意地抻出三根指头。 “三个亿?”巫山有一丝惊讶,“不会吧,具体的收入秀兰姐那里没有报上来。” 私下里,巫山都管王秀兰叫秀兰姐的。 “兄弟,”麻庭强有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首先,我说的是市值,不是每月创造的利润。目前,我们公司已经揽括了远东日报覆盖范围内所有的业务。**裸的垄断啊。我就纳闷当初为什么就只拿10%呢?” 这货那捶胸顿足的模样,让大家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强哥,看到你那张欠扁的脸,我都想狠狠地踩上一脚。当初没想到麻叔叔他们哥俩这么大的决心投资实业啊。原以为怎么也得十年八年的劝说你们才会全力走上实业这一条路的。” “你的智商弱爆了,出去千万别告诉别人你认识我。” 麻庭强用巫山的话来挖苦他,同时象征性地把身子往旁边一倾。 “lisa说,为您广告每月的收入差不多四个亿,各种支出不超过一个亿。也就是说,目前每个月的纯利润都超过了三个亿。这还是刚刚开始,业务不精熟的情况下。那么,市值至少三十亿。懂吗?” 巫山一时之间有些懵圈,同时也有一丝欣慰,难怪前世说的一个点子救活一个企业。这尼玛也太夸张了吧。不过,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领先这个时代四十年,还不能取得最好的成果,对不起重生者这个身份。 比起巫山的小小惊讶,更为震惊的是易智建和侯绍良。 特别是侯绍良,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个只是看上去稍微成熟的男孩子居然有追赶那些老牌大亨的身价。 易智建心里发苦,自己辛辛苦苦在堂兄的公司里打工,旁边这个人,已经到了他必须仰望而且是望也望不到的高度。同时,也给他敲响了警钟。巫山的思路来源于知识,自己呢?除了在大学校园里学的水电知识外,还有什么? 不久之后,易智建远走米国,沉下心来读书,今天的谈话是导火索。后来在伟人上台后回港,依托红色资本,成为商业界的奇人,不像前世一样从资本市场黯然隐退。 “好了好了,有智建叔和侯律师在呢,别把我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也不怕他们笑话?说说你们怎么知道我被14k抓走的。” “你就别提了,听到你被人抓走,我都快疯了。在港岛还有人敢不给我老麻家面子?我给每个老大打电话,直接就问为什么要抓我兄弟。” “一个小时候后,所有的社团回话没动过炎黄,更不可能抓你。最后我们终于想到了14k。虽然小弟间偶尔打打杀杀,几位大佬之间还是互有来往的,哪怕是面和心不合,表面上都过得去。 “既然认定了目标,我邀请几位老大坐在一起,请他们帮忙寻找。本来是想在场子里闹事,逼葛三民大出来。最后,今天上午,智建哥通知我......” “啥?你叫智建哥?衰仔,想占我便宜啊。”巫山示威地举起拳头。 “诶,各交各的,各交各的。”麻庭强讪讪笑道,“智建哥告诉阿权,我再和智建哥联系了下。尼玛,知道不,兄弟,当时我听到这些人的名字,心里热血沸腾。既然其他社团在这个事情上出了力,也得让他们在这些大佬面前露露脸啊。于是,我们又聚集在一起,由侯律师统筹,才有了后来的一幕。葛三民这衰仔,真想不到他在香江岛上还有个窝。我们派了十多辆车子分地段跟踪,后面的你就知道了。” “对了,阿山,”麻庭强拍了拍巫山的肩膀,“还不认识侯大律师吧?呵呵,侯律师是我们港岛的金牌律师,出道以来从无败绩。而且为人古道热肠,社团的兄弟出事了,侯律师出马,手到擒来。侯律师还是超人等好几位大佬的法律顾问。看你那傻样,还不好好谢谢侯律师。” 巫山心中鄙夷,不是你们拿着刀枪,他愿意为你们办事才怪。 双手抱拳:“侯律师,一切尽在不言中,多谢了。” “客气啊,我也叫你阿山吧,”眼睛看向阿强,“你说的让你父亲远走避祸,不是阿山吧?” “不是他是谁?害得我现在都不想和老豆联络了。每次和他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我说阿山。我就感到纳闷儿了,究竟我是亲生儿子还是这小子。” “哈哈哈哈,”侯律师爽朗地笑起来,又举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不然你父亲他们哥俩现在说不定早请进去喝咖啡了。古人诚不欺我,有志不在年高,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相互客气了一会儿,阿山看到易智建叔字那里一声不吭,感到过意不去。自己来港岛本身就是通过易家的关系,这次的事情要不是他在其中穿针引线,那些大佬们会不会出面还是两说。智建叔好像和大家格格不入。是内心里的高傲还是自卑?巫山不清楚。 “智建叔,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现在在港岛的日子。大恩不言谢,今后不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您尽管吱声。贺老先生看在您家族的面子上出手,我想得通。但其他那些大佬,他们怎么也来插一脚?我到现在都很好奇。” “按说,霍老先生出面,或许可以解决,但也很难说。台岛当局知道霍先生是亲大陆势力,肯定会刁难他。其实,起先我也迷糊来着,这些前辈都是人精,怎么会都出手了呢?要知道一出手就是和台岛当局作对了。”易智建还是挺健谈的。 “主要是台岛本身这些年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据说前不久直接把一个不肯合作的老板灭门。龟缩在小岛上还不收敛,认为自己依然是太上皇,天怒人怨。估计这些大佬早就不满意了,就缺乏一个联手的契机。最主要的是,莫欺少年穷,何况你哪是少年穷,是少年富啊。”智建叔苦笑了。“我们一起到港岛来的,这才多久的时间啊,我都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呢,你就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了。要不是阿强刚才说,我都想不到你目前已经达到了我甚至我们家族都要仰望的地步。应该是这些人都看好你的未来。” “嘿嘿,大家对我的抬爱。”巫山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虽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他很妖孽了。“最主要是强哥他们帮衬我。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别整这些没用的,阿山。”麻庭强打断他的话。 “认识我们的人多着呢,你和我们素不相识,一个孩子带着家人独自到港岛打拼,白手起家。不要说我们认识的人,就是我自己,何尝想到这些方面?认识你之后,我才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也和阿权他们一起在港岛中文大学旁听呢。” “有学问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学以致用,并和书本知识印证能有几人?现在我逐渐认识到我和你的差距在哪儿。我以前只是着眼于眼前,不过是想把远东作为家族的身份之用而已。” “没有你,就没有我们远东的今天,没有麻家的今天。现在跟风的很多,可惜,一步领先步步领先。更有一些邯郸学步者,就别提了。当领先一步的时候,别人可以追赶。关键是我们已经已经到了别人仰望都看不到的高度。你知道吗,以前道上这些大佬,谁都不服谁。今天我们麻家不管什么事,只需一个电话,在我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兄弟,我老豆他们知道如今我在港岛这么风光,都想溜回来显摆显摆。” “打住打住,”巫山看到麻庭强越说越激动,“一世人两兄弟,今后不管我是从商还是从政,只要是我能做的,只要是你不违法不违反道德的,我都会帮你。” 说完,兄弟俩的手掌啪拍在一起。 “智建叔,今天的事情对于这些大佬来说也许不过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就是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你拿什么报?”易智建反问,“拿钱?人家的钱比你多。拿人?你才有几个人?大家都是炎黄子孙,今后,在你能合作能帮衬的地方尽力就是了。而且,好像颍东叔有安排,到时候我告诉你。具体的情况目前我也不清楚。” 巫山重重点了点头,团结就是力量,自己一定想办法把港岛的华资企业拧成一股绳。那样,不要说港岛,就是在全世界都可以横冲直撞了。 第十六章 久隆巴士昆老板 巫山的秘书是个混血儿,叫黄莎莉,英语名字叫ada,巫山就感到奇怪为什么英语名字不叫sharley之类,ada说名字是华夏人的父亲起的,因为好记。 第二天一早,众人来到公司。所有的员工应该不知道绑架事件,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只不过在走廊里碰到了站在那里叫一声:“小先生早。”巫山点下头,他们就恭敬地站在那里等着巫山过了之后再走。 ada已经在那里忙碌着,桌子上按照巫山的要求,泡了茶,不是港岛人通常的功夫茶。 “小先生早。”她也跟着其他人一样叫小先生,见巫山没反对,就一直这么叫着。 “早。” “小先生,昨天有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说完就把那些文件拿了过来。 巫山拿过来仔细地看了下,都是外埠的文件,看完那些文件。巫山的眉头皱了起来。伸手拿起电话拨了财务部的电话,“秀兰姐,你过来下。” 王秀兰不到两分钟就带着她的秘书一起过来了。 巫山示意她们坐下,指着手头的文件,“秀兰姐,这些文件你都看了吗?” “看了,小先生。” “目前财务部的外派人员培训好没有。” “快了。” “三件事情,第一件,马上在维尔京群岛注册炎黄公司,目前每个公司作为炎黄公司的全资子公司。第二件,外派财务人员在一个星期内到岗,有没问题。”看到王秀兰点了点头,“第三件,财务审批制度。外埠分公司经理和各公司总经理审批额度各上升十倍,分公司经理一千万,总经理一亿。同时,离岸公司注册后,分公司叫总经理,现在的总经理叫ceo。ada,把这个通知发下去,大家照章执行。” 王秀兰的秘书也快速记完了巫山的话,两个人道别后走了。 “ada,还在通知上加上一条,除了重大事情,今后总公司的例会改为一个月一次。至于每个公司内部的例会,由他们自己掌控,我们不予干预。” 巫山说完,又拨通了麻庭强的电话,“强哥,昆老板你有没接触过?久隆巴士昆绝。 “哦,也是啊,你们没有业务往来。你的报社成立的时候人家早就全港知名了。这样,你看我是不是拜访下他?对,不光是感谢,还要有生意和他合作。好吧,我们一起去。恩,那我带上阿峰阿水吧。待会儿见。” 麻庭强给巫山派了三个保镖,其他的人包括各个总经理财务总监都一人两个。 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就要派的,当时巫山没同意。昨晚他又提起来这件事。 本来巫山觉得和老麻家太亲密了不好,现在既然在所有人眼中炎黄和远东是一体的,何况没有远东就没有炎黄的今天。所以,巫山没再推脱,顺势接受了。 只不过今后一步步把想法两家的公司扶上正轨,比重生前那些公司还要完善的时候,又有谁敢说闲话? 三个保镖除了阿峰阿水,还有一个阿祥,在见面的时候巫山就觉得阿祥具有很强的管理能力,性格沉稳,其他的保镖和他在一起不由自主地以他为首,就让他管理炎黄的保全这一块。 麻庭强把他旗下的员工保险都交给炎黄保险,陈阿财整天乐得合不拢嘴,走路都是飘的。 阿福和阿峰阿水在外间,看到巫山和ada一起走出来,就马上跟在后面。二爹他们三个人都有了另外的专职司机,当时分派的时候,阿福愿意跟着巫山,所以就成了他的专职司机。 当然,节假日出去的时候,阿福又成了一家人的专职司机。 既然有钱了,车子自然都换成宾士,一人一部。 以前的保姆车,让桂花姐把技术练好作为家里出去买菜之类使用。 坐电梯到八楼,叫上阿强,一行人下楼,浩浩荡荡向九龙荔枝角宝轮街驶去。 宝叔带着人在前面开路。从麻家兄弟出走后,他就一直负责阿强的各项事务。据说他开始就跟着两兄弟打天下,有一次和菲律宾人火拼,落下病根不能再生育,那次事情让强哥也失去了母亲。 宝叔两口子把阿强当成自己的儿子对待。 到了久隆的前台打招呼,告诉他们炎黄和远东的老板联袂来拜访昆老板,前台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忙不迭和昆大亨联系。 巫山他们到的时候,一行人从里面迎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约莫五十岁上下。人长得相当猥琐,笑的时候,一口大黄牙露出来。 巫山心里感叹:尼玛,就这样的人也能成为大亨? 但脚下毫不怠慢,拱手施礼,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迎向对方:“小子巫山、麻庭强拜会昆先生。” “呵呵呵呵,两位贤侄免礼。我看大家都别这么见外,痴长几岁,你们就叫昆叔吧。我叫你们阿山、阿强可好?” “不胜荣幸,昆叔好。” “请!” “昆叔先请。” 到了8楼昆大亨的办公室分宾主坐定,秘书上了茶,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就三个人坐在里面。 想起来巫山就觉得蛋疼,为啥港岛的老板喜欢把办公室设在数字里面带八的房间呢? “昆叔,我首先在这里感谢这次您对我的帮助。”巫山又拱了拱手。 “哈哈,举手之劳,贺先生一个电话给我,承诺欠我一个人情,你不必太在意。” 难怪,脸长得像黄飞鸿里的龅牙苏,当然没有龅牙,居然挣下偌大家产。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能随随便便成功的。这句漂亮话让人立刻产生好感。 “昆叔,您这么说就让小侄汗颜了,明明就是我的事情。让那些司机大哥们,那么远跑过去帮忙。” “是我矫情了。那好,两位贤侄请喝茶。”港岛人咋每一个人好像都会熟练地泡功夫茶呢,麻庭强知道巫山不熟悉功夫茶的倒法,赶忙拿起茶壶往三个小茶杯倒满。 “阿强啊,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到你的远东日报如日中天,昆叔感觉到我们都老了,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啦。” “昆叔,您就和我父亲差不多大,正是身强力壮,发展生意的好时候。我们的经验少,处理事情的能力和你们这一辈人相比,差得太远。我正罡哥去年还见过,一表人才,人中之龙啊。我自愧不如。” 昆正罡是大亨二姨太的儿子,大房就两个姑娘,早已出嫁。在路上,麻庭强就告诉了巫山有关昆家的一些情况。 两个人就有一句无一句的互相恭维。 巫山心里不由骂道,老狐狸。其实,在商业谈判中讲的就是气势,好像谁先说出来就弱了气势。 但是,老狐狸也有失算的时候,万万想不到今天是巫山找他,而他却一直把矛头对准麻庭强,以无心算有心,不输才怪。 麻庭强心里也暗暗发笑,海阔天空陪他胡侃。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昆绝就有点儿纳闷,最后竟然以为他们今天是专程来道谢的。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龙服,这个季节的港岛并不热。昆绝心里一急,最上面的扣子都无意识地解开了。 “两位贤侄,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由我做东,去炎黄食府订一桌?” “哈哈,昆叔,炎黄的大老板就在这里,就不让您破费了。”麻庭强还是有条不紊和他闲扯。 “那阿强你今天来的意思是?”心里暗骂,小兔崽子,云里雾里绕了半天。 “不是我,是阿山。”阿强心里偷着乐,表面上一本正经。 “啊?是阿山?有什么事情要昆叔帮忙的,说一声就行了。” 昆老板心里气闷,也恍然大悟,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原来正主儿在旁边一声不吭,听他们爷俩讲故事呢,怎么就觉得自己像上串下跳的猴子呢。 “昆叔,今天我给您送钱来了。” “噢?有什么好项目咱爷俩合作?” “昆叔,请稍等。ada,把策划书拿进来。”ada马上进来把复印的巴士车身广告策划书交给巫山。巫山恭恭敬敬地站起来递给昆绝。 “阿山,这个字是你写的?”见阿山颔首,他啧啧称赞,“阿山,你的字比好多成年人都写得好啊。” 说完,认真地看了起来。其实,策划书就两页。不到十分钟就看完了。 老狐狸眼睛一转,摊摊手:“这个项目很好,可惜我们九龙巴士目前自己也有这个想法来做。” 尼玛,巫山心里暗笑,80年代初才在西方国家兴起,哥们儿可是已经给你挖好坑了,等着你出丑呢。 “没事儿,昆叔,希望我们有机会今后合作。”巫山漫不经心地收起计划书。 “阿山,你这个也申请了专利了吧。”阿强也是个人精,马上递话过来。 “是啊,能申请专利的国家和地区,我都申请了。车身广告,车内广告,车载tv广告。”巫山也装作随口回答。 其实创意点子就是这么回事,关键是看谁领先一步。这下,昆大亨的脸一下子变绿,都特么申请专利了,真狠! “昆叔啊,广告这个东西呢,最好是找专业的公司来做。” 真不愧是我亲哥啊,巫山暗暗地对麻庭强比了个大拇指。他趁昆老板现在正失魂落魄,右眼对着巫山一眨,做了个鬼脸。 “昆叔可能不知道,我旗下报纸上的为您服务就是阿山策划的,他在里面占有九成股份。现在您老知道就光是报纸上生活栏目一块的广告,这个创意值多少钱吗?” 麻庭强显摆地伸出五个手指:“五十亿。我们在米国和西欧都有了公司,有的地方收代理费,有的地方亲自做。昆叔,久隆巴士来做的话,有两个不利条件,第一,分散精力。第二,前期的投入巨大。” 巫山忙附和道;“是啊,昆叔。那时候我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唉,不提了,提起来就两行心酸泪。” 昆绝也借坡下驴,故作惊讶:“这么麻烦?那我得考虑下咯。” “昆叔,还考虑什么呀?阿山的公司毫不夸张的说,在全世界都是广告行业的一哥,”强哥顺水弯船:“而且,昆叔您想想啊,把专利费给了,您还有多少的利润?” 结果?还用说吗?当然是昆老板捏着鼻子认了,炎黄公司的车身广告三年免费。 当然,炎黄公司的广告只能占据一半车身,另一半肯定要留给昆老板自己。炎黄吃肉,也得给久隆骨头和汤啊。而价格嘛,王秀兰亲自过来谈的,五年买断的形式,五年之内,九龙巴士包括车身车内的广告只能交给炎黄广告来做。 第二天,港岛市民醒来,发觉所有的久隆巴士上,都是炎黄公司的广告。不仅如此,炎黄旗下又多了一家公司。每一个广告下面,写着炎黄广告有限公司几个醒目的大字。 昆绝那个气呀,连和大家一起进餐的请求都拒绝了。 巫山那个爽啊,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把前世记得的东西全部写在一个小本子上。偶尔拿出来看一看。 所有马上要启动的项目,首先在全球注册了才开始跟进。 我得意得儿笑!巫山心里那个美啊,重生者的福利,真特么爽! 不过,既然公司在全世界都铺开了,还是要到处去走走看看。毕竟多了几十年的记忆,让全球的炎黄属下企业都飞速前进,让炎黄早日能有和国际大财团抗衡的资本。 第十七章 王族,又一个王族! 一转眼,就到了11月份。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巫山的心里有些烦躁。都特么立冬一周了,这破雨执着的下了将近二十天。 其实,公司的事情早已逐步成熟,在全世界范围内遍地开花。几乎有华人集居的地方就有炎黄进去。世界上各个大城市的巴士上,印制的都是炎黄的广告,一时之间,掀起了一股炎黄风暴。各个公司的ceo差不多一个多月没在港岛,每天都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 二爹爹爹建国如愿以偿,在港岛一些大亨关系网的帮助下,都在港岛中文大学里获得入学资格。一旦通过考试,将正式入学,每天他们都在学校公司两头跑。二爹巫立碧前段时间还跟着华建兰满世界跑。 明天,巫山准备对全球的炎黄企业巡视。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爹爹巫立权不太适合去管理公司。所以,出发前,爷俩生平第一次关起书房门。 “爹爹,你目前想往哪个方向发展?”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但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循规蹈矩的日子。”面对侄子,巫立权觉得压力越来越大,以前是觉得聪明,现在的感受是深不可测。 “爹爹,”巫山字斟句酌,“在中国古代,有一个人和你特别像。三国演义里面的司马懿。这个人很多时候喜欢行险,不喜欢什么事情都考虑得万无一失。其实,我很欣赏这种性格,此前我们的冒进都说明了我走的就是这条路。” “不过摊子铺开了,接下来就要求稳,稳定我们的市场,稳住我们的客户。同时,企业需要发展,比起高科技,我们挣的这些就是毛毛雨。爹爹,我能相信你吗?”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巫立权。 “也许我平时玩世不恭,但是,对家族,对民族的忠诚不比任何人少。”巫立权一字一顿:“怎么,连你爹得也不相信了?” “爹爹,我要成立一个部门,说白了就是商业间谍。”巫山抿了一口茶。 “不断打探商业机密,把一个个专利拿回来,把一个个技术人才管理人才挖过来,对,我要的就是人才,”巫山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全世界的人才。” “鸡鸣狗盗之徒也好,造原子弹卫星也好,只要是人才,我都要。我不管你是诱骗绑架,但不能出现任何的麻烦。你要钱,给你钱,你要人,给你人。我要把美国掏空,把北极熊掏空,把岛国鬼子赶到太平洋喝水。” 巫山叹了口气:“爹爹,你肩头的担子很重啊,还需要你城里一个类似雇佣军性质的军事组织。我不管你怎么整,只需要结果。” 他把拳头在桌子上用力一砸:“公司的人,你可以随便挑,也可以到外面找人,宗旨只有一个,就是忠诚。公司内部,你需要派人进去核查,不要我们企业后院起火。最主要的是要着眼于全球。爹爹,我相信你能把这事情做好。家族不会忘记你,将来,国家也不会忘记你。这次,我带你是见见更大的世面,让你知道为什么这么成功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拼命发展,快速地发展。时不我待呀!” 巫山走过去拍了拍爹爹的肩膀,爷俩的两只手掌,紧紧地攥在一起。 天上居然不下雨了,虽然也不是特别晴朗,太阳一会儿不情愿地钻出来,一会儿又羞答答地躲在云层后面。 保镖和随行人员簇拥着爷儿俩从贵宾通道提前进港岛国际机场。 阿强前两天在抱怨说精英人员不够用了,差不多被炎黄各个老总出行的时候带走了。 但这次出行,麻庭强简直是大出血,又忍痛割爱给了十多个人。麻家的底蕴真不是盖的,都不知道他们的训练基地在哪儿。 这批人一个个看上去机灵透顶,每一个都比阿峰阿水强悍多少倍,巫山看得出他们都经过了战争的洗礼,那种对生死的淡然让一般人看到心里发寒。 至于阿峰阿水,因为特别忠诚,仍然带在身边。保镖不是越能打越好,是关键时候能帮你挡子弹的人,巫山如是想。 航空公司的这趟航班机型是707吧,毕竟737不适合长途飞行。 大伙儿都在头等舱里,没有后世的奢华,但在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是顶级配置了。 九点钟的时候,在漂亮空姐们频频来过几次之后,飞机准点起飞,目的地是罗马。 一路上,巫山看了会儿书。然后就蒙头大睡。 午饭是在飞机上解决的。 港岛航空的服务还是挺不错的,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就打电话咨询过大家的口味,飞机上吃的也是港味的小吃。 飞机在迪拜经停。 初冬的阿拉伯半岛,没有了夏天的燥热,因为不让出机场,巫山也不知道现在的迪拜和几十年后区别有多大。 从港岛起飞的时候,头等舱里只有巫山一行人。 大家下了飞机在机场上转了一圈,再上飞机的时候,多了一拨人,都穿着传统的阿拉伯服饰。 巫山点头微笑向对方示意,对方也微笑点头应和。 这些石油土豪可不能放过啊,英语是阿联酋的官方语言之一。 巫山本想叫随行的英语翻译cindy去和他们打招呼,马上又打住了。尼玛,这里是阿拉伯世界,是70年代啊,女人的地位就是在后世也不高。 “阿忠,”巫山低声对旁边的保镖问:“你们谁的英语好?” “小先生,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至少要掌握三门语言,其中就包括了英语。我比较在行。” “去,和他们打招呼,说炎黄老板向他们致意。” 阿忠过去和他们说了几句,看得出对方很客气。 他们中间一个约莫20岁上下的帅哥向巫山他们端起饮料杯子做一个干杯的动作,巫山也端起茶杯隔空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那年轻人看到这群人竟然是巫山为首很是惊讶。确实,巫山稚嫩的面容暴露了他的年龄。虽然这段时间来,因为营养丰富,锻炼合理,身高快窜到一米七了,但外形毕竟是个孩子。 阿忠回来了:“小先生,他们的老板好像是什么马克图姆家族的拉希德的儿子穆罕默德。” 什么?巫山使劲掐了掐大腿。尼玛,迪拜王族啊,三十多年后就是这个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卢?马克图姆掌权阿联酋,大手笔的人工棕榈岛和七星级帆船大酒店就是他主导的。 巫山立马站起来向穆罕默德走过去,对方也微笑着站起来伸出右手。旁边的人纷纷让开,两只右手握在一起。“wushan,wuismyfamilyname。chinese,fromgangdao。” “mahomet,fromdubai。”两个人随即坐下来进行了交谈。 cindy紧张地在一旁站着怕巫山出错。又惊掉了一地眼球,想不到巫山偶尔在看英文原著本以为是装模作样,居然用英语对话这么自如。 天才就是天才啊,学英语这不是一日千里,是一日无数里啊。嘿嘿,哥们儿上辈子可是在国外生活了几年滴,巫山要是知道又得意得儿笑。 707降落在菲乌米奇诺国际机场,从贵宾通道出来,和穆罕默德王子握手道别,两人已经留下了联系方式,巫山还邀请他今晚到本地的炎黄食府共进晚餐。 分公司的总经理林立杨已经带着车队来接机,大家上车,往布拉泽酒店开去。因为倒时差,都在酒店里休息。 中午的时候,一行人缓过来了。简单吃了点午饭,林立杨带着大家参观了罗马竞技场、古罗马广场区、拿佛那广场、万神殿、许愿池、西班牙广场。他口才挺好,来到意大利不过几个月,对这里的掌故颇为熟悉了。 晚饭时间,林立杨带着大家来到炎黄食府。在罗马的炎黄食府,坐落在离这些景点不远处特韦雷河的桥头边。 气派的炎黄食府红色大门,在丝丝雾霭的罗马暮色里分外惹眼。一排排铜钉在高悬的八盏大红灯笼下闪闪发光,左边的大门上是汉字的炎黄食府四个汉字,右边是意大利语cinaquestohotel。 不少游客都在这里拍照合影留恋,想不到炎黄食府已经成为罗马的景点之一了。 高大的拱门下,左边是一排穿着红色龙服的华夏美女迎宾,右边是一排身着黄色龙服的意国美女迎宾。她们的旗袍,在夜风中婷婷袅袅,露出一条条若隐若现的雪白大腿,让人想入非非。 超前的服务,古色古香的包间,分隔开来的大厅,让炎黄食府二十四小时营业都供不应求。 林立杨在一旁低声介绍着,一行人走进大门。 两旁迎宾们带着职业的微笑一起鞠躬,左边的喊着:“您好,欢迎光临。” 右边的随后说:“ciao,benvenuto。” 看到平时高高在上的总经理居然陪着这些人,迎宾们自然知道肯定就是公司的高层来了。 但每一个人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只不过眼里露出兴奋。 大厅的左右两边,各摆放了一把长长的雕花靠背椅子,上面放着海绵垫子。喇叭里播放着舒缓的华夏传统乐曲。椅子上坐满了等着吃饭的客人,还有不少站着的。一切秩序井然,等候的客人在那里低声交谈。 巫山当初和朱长江在说到隔断的时候,就要求一定要高一点,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食客的情况。 虽然顾客满屋,这里并没有港岛那种吵吵嚷嚷的气氛。每一桌客人的说话声音都很小。 文化的差异啊,巫山不由得叹口气。 吧台在拐角处楼梯边上,所有炎黄食府都是点菜的时候付账。 “西西莉亚,阿拉伯客人到了吗?” “林总,他们已经到了五分钟左右。”一个明显是当地人的蓝眼珠金发美女用听起来很别扭的汉语回答。 “林总,对方的随行人员有地方就餐吗?”巫山轻声问林立杨。 “小先生,八楼我们一般都不对外开放,除了808您和阿拉伯客人就餐以外,其他的房间全部都保留着的。巫山心里腻歪,尼玛,又是808。 坐电梯上去,到了门口,巫山很意外,除了阿拉伯保镖还有两个西洋保镖守在屋外。 把其他人留在外面,巫山和巫立权推开门走了进去。两个人一愣,屋里,穆罕默德与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意大利人在那里谈笑风生。 “巫山,对不起,这是我的朋友埃多阿尔多?阿涅利,他听我说港岛来了一个十多岁的怪胎,就联袂而来了。喏,我们都能用英语自如地交流。” 去年买了个表,王族的朋友就是王族!阿涅利家族啊,巫山都意想不到,在这里能遇到意大利的王族。 “欢迎你,埃多阿尔多。” “哈哈,我是地主,是我欢迎你才对。请叫我阿尔,我的朋友们都这么称呼我。”阿尔看上去很阳光,不知道26年后为什么会抑郁自杀呢? 三个人交谈起来,巫山又把爹爹巫立权介绍给大家。权这个音两个人发了半天都没弄明白,最后只好叫巫立权巫了。 两个客人拿着筷子鼓捣了半天,不过终究是聪明之人,很快也就会慢慢用了。 今天吃的是鸳鸯火锅,两个人笨手笨脚用筷子夹着薄薄的羊肉片在红锅里涮。 巫山告诉他们,不是所有的菜品都要筷子夹着涮的,只不过毛肚要夹着,不然烫一下就缩成一点了。 逐渐的,他们学会吃了。脸上冒着汗,都不愿意吃白味的。 后来,林立杨说从那以后阿尔还带着朋友经常来,有巫山赠送的钻石卡在,菜品服务费全免。 当然,阿涅利家族是不差这两个小钱的。投桃报李,这小子也很有意思的,每次来都点一些酒水把差价补回来。 吃过饭,四个人来到旁边的客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阿尔就讲到了在公司里经常到厂子。 “等等,厂子,什么厂子?”巫山直冒虚汗。 “汽车厂啊。你不知道菲亚特是我们家的吧。”阿尔一副不是吧的神色。 “我知道,”巫山当然不能承认啊,“你们公司应该有很多厂子吧,我是问具体哪个厂。” “啊哈,是我不对,发动机厂。” 汽车,意大利,菲亚特,巫山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啊对了,74年有跑车品牌破产了。不过玛莎拉蒂英语怎么说?得,老实儿地问吧。 “阿尔,听说今年有个著名的跑车品牌破厂了?” “对呀,玛莎拉蒂。” “什么?” “玛莎拉蒂,”阿尔看他还一脸迷惑的样子,“m,a,s,e,r,a,t,i,maserati!” “maserati!”巫山一拍大腿。 “怎么了?你想买?”阿尔一脸困惑的看着他,“负债不少啊,300多亿呢。” “什么,三百多亿?你说的单位是美刀?” “不,里拉。” “嘿嘿,我真想买。”巫山露出了獠牙。“你能帮忙?” “没问题,我们本来也准备买的,后来觉得债务太多不合算。最主要的是,我们的主营项目是小汽车。噢,天啦,你对跑车一窍不通,买来干嘛?” “玩儿行不行?”巫山故作神秘,“主要是觉得这么一个知名品牌,没了实在可惜。” “我代这个公司的人谢谢你,山,你真伟大。没问题,我还可以从中撮合一下,减少一部分债务。” “阿尔,我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完整的资料和那些研发人员。这些人流失了,我买过来也没用。” “放心吧,朋友,玛莎拉蒂就这么倒下,我们汽车行业的人都很惋惜的。我力争没有一点损伤的把公司给你买过来。托尼,进来下。”阿尔打了个响指。 一个大汉应声进来,两个人用意大利语咕咕哝哝一会儿,这个全名叫安东尼奥的保镖出去了。 “搞定,”阿尔打了个响指,“巫山,派你的人过来吧,我找人帮你。” “喂喂,先生们。”穆罕默德不满意了,“这里还有一个一直插不进去话,能不能别把我撇下啊。” “噢,我可怜的阿拉伯王子。”巫山做了个鬼脸。“我们马上举行酒会。” “该死的,”穆罕默德惊恐起来,“巫山,你说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明知我是穆斯林不喝酒。” “哈哈,答对了。可惜没奖。”巫山又抱怨起来,“貌似我也是罗马城的客人,你不应该把矛头指向我啊。再说了,我们都是亚洲人,是老乡。老乡就应该枪口一致对外,那儿不是有个正在看笑话的欧洲人吗?” “哈哈哈哈,”阿尔差点儿眼泪都笑出来了,欧美人的笑点这么低?“好了,穆罕默德,那位巫立蠢,该死的,还是不会发那个音,那位巫先生一直没说话,学学人家行不?” 巫立权英语已经有一定基础了,他们的谈话大致能明白。他在旁边脸都黑了,好好的权字被叫成蠢字,什么玩意儿啊。 看到穆罕默德都快到爆发的边缘了,阿尔拍了拍手:“好了,先生们,我在这里不远的鲍格才别墅区有套房子,我们过去休息吧。” “那个,我就不去了,”巫山讪讪。“我在布拉泽酒店已经住下了。” “你确定是brazze?”阿尔一脸怪异地看着他,看到巫山点点头,他终于憋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尼玛,欧美人笑点真特么低呀。“布...布...布...布...拉泽是我的。”阿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巫山右手比了个v,拍了拍穆罕默德的肩膀,大家转身往外走。 夜色朦胧中,长长的车队,向阿尔的别墅驶去。 第十八章 意大利王族的友谊 到了阿尔的“房子”,尼玛,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好不好,这哪是房子啊,就是中世纪的庄园好不好。 一个小湖泊在庄园的中央,房子都临近湖泊建的。外围还有一个小马场,马场的旁边,一座三十米小山包靠在庄园边上。占地将近五百亩。要知道,这是寸土寸金的罗马市中心。 虽然是初冬了,园子里到处都是常绿植物,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象。比起他随意的一处住所,巫山觉得自己就像乞丐。 巫立权也惊呆了,嘴里嘟嘟囔囔“难怪都说资本家是腐朽的”。 “你不喜欢?”巫山瞥了他一下。 “唉,可惜不是我们自己的。”巫立权乜着眼:“小山,资本主义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其实,爹爹。”巫山笑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已经是资本家了。带我们来港岛的易家人也是资本家。用自己的大脑,自己的聪明才智赚钱,你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 “再说了,你没看到我在竭力改善员工的待遇啊。家里的宾士你开着比吉普车、车队的大客都要舒服吧。”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你不知道吧,爹爹,阿涅利家族是意大利第一家族。” 巫山叹了一口气:“这个国家是黑手党起源的地方,也是世界上地下势力最猖獗的地区之一。港岛的社团和这里相比,屁都不是。他们拿着砍刀钢管,这里的人是枪炮。” “这么厉害?”巫立权嘴巴张得老大:“我看到电视上拿着砍刀,以为那就是地下势力的标志呢。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家族也是黑手党?” “不是黑社会胜似黑社会,王族你不明白?” 巫立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让阿尔给你找一家卖武器的吧,精英武装组织的名字你自己定。先把关系拉起来,什么时候你想提货自己联系。知道不,阿尔在我们食府一走,今晚意大利大的地下势力都会知道。从今往后,只要阿尔还在,欧美没有多少人敢到我们的地方撒野。” 一群佣人又加入到队伍里来,带着大家走到挨着马场的那栋房子。他们井井有条地指引着随行人员。 爹爹则操着夹生的英语和阿尔的保镖头子安东尼奥勾肩搭背,貌似他还懂一点儿汉语。 三个人在顶楼的客厅里随意聊了会儿,穆罕默德说下飞机就来找阿尔,一直没休息,端起一杯果汁到卧室去了。 三间卧室连在一起,阿拉伯王子住了最边上那一间,他说每次到罗马都住这间。 紧挨着的就是巫山的卧室了,旁边的是阿尔自己的房间。 中午在酒店睡足了,巫山不觉得困,在房间洗漱了下,披着龙服睡衣想到客厅看会电视。 房间里就十英寸的袖珍电视机,看着不爽,客厅里稍微大点,估计有十七英寸吧。 客厅的门虚掩着,巫山推开门进去,愕然发现阿尔也在里面。他的眼睛微红,面前的酒瓶倒得只剩下一半左右,右手端着酒杯,把脑袋缩在睡衣里。 看到巫山,他木然点下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左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巫山坐下了,他又拿出一个酒杯,巫山阻止他:“阿尔,我不能喝酒的,未成年呢。” “那就到一口吧。”阿尔不容置疑地说。确实只倒了一小口递给巫山,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我完了,山。我完蛋了。”阿尔无精打采:“今年,家里让我管理俱乐部。我失败了,去年前年的冠军是我们,今年,我们家的足球队成了看客,死对头拉齐奥是冠军。最麻烦的是,在德国世界杯上,我们尤文图斯和拉齐奥不和,早早就出局了。我喜欢的队长,萨尔瓦托尔被迫退役。现在,家里让我到发动机公司混日子,这里谁都不服我。我每天到公司去,也没人理我。” “阿尔,你当我是朋友吗?”巫山终于明白阿尔为什么终身抑郁,在2000年的时候开车撞桥自杀了。 虽然接触时间很短,还是觉得这人值得交往,巫山决定拉他一把,不让他继续颓废下去。 “是的,虽然你比我小了不少,但你的企业已经做到全世界。”阿尔放满了速度,抿了一小口:“我很佩服你。其实,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在什么地方,都能受到别人的尊敬。山,你是不是会东方人的巫术?hmm,法术,对,就是法术,我听人说过这个单词。不然,你与穆罕默德和我都是今天认识,你不觉得他和我都把你当做好朋友了吗?” “阿尔,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抿了一下,巫山也不怎么喝红酒。“我来自中国大陆,那边的情况很复杂。”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工人农民天天批斗那些有钱的,有知识的,有技术的,有思想的。不事生产,整天嘴里嚷嚷着闹革命。” 巫山悠悠苦笑:“估计那些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叫革命,革谁的命。当然,这种情况估计也持续不了多久吧。几个月前,我带着最小的叔叔,就是你口中的巫,还有我姑姑,她在港岛。当时,你知道我身上有多少钱吗?约合15000里拉吧。 巫山心里有些发酸:“阿尔,我们到了那里,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借住在别人家里。第带着我这几年写的小说到报社去投稿,终于,拿到了平生第一笔巨款,大约68000美金。然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广告,食品,服饰。不到半年,我走到了今天。你是谁?是阿涅利家族的大王子,任何一个项目,就是你一分钱都不出,也能赚得钵满盆满。” 突然想起后世的广告词,噗一声笑出来。 看到阿尔好奇地看着他,巫山连忙解释说:“阿尔,你的能量超乎你想象。” “山,你特么不是人!”阿尔一饮而尽,摆摆手:“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一般人,是超人。你说的生活,我没经历过。但是,我能够想象得到,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他把手搭在巫山肩上:“兄弟,难道是因为从小的优越生活,消磨了我的斗志?” “阿尔,这和一个人的经历不一定有多大关系。苦难,能让人奋进,也能让人沉沦。不然,这个世界上的就没有穷人了。”沉吟了一下,巫山拿定了主意:“我有个想法啊,咱哥俩好好合作一把。” “噢?山,虽然以前从没见过你,但是你的商业奇迹,早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阿尔一拍大腿:“兄弟,快说,你的想法,肯定是千金难买的。” “哦?”巫山很讶异,不过,这么迅猛的发展,这些财团没警觉才奇怪。 看到阿尔一脸的渴求,巫山恶作剧一样慢条斯理,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阿尔,你觉得龙服怎么样?” “龙服?”阿尔一拍脑袋:“就是你身上穿的这种?”看到巫山点头,阿尔眼睛发光,难道? “我让设计师们,设计出了精品的龙服。” “精品?”阿尔的呼吸急促起来:“兄弟,不瞒你说,我们圈子里,每人都买了几套。” 说到这里,他匆匆返回房间。 巫山觉得莫名其妙,无聊之下,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懂红酒,不管是在另一个时空还是这几年,都没喝过。关于红酒的知识,巫山还是懂得的。 他将酒杯举起,杯口放在嘴唇之间,并压住下唇。头部稍向后仰,把酒吸入口中,轻轻搅动舌头,使酒均匀地分布在舌头表面,然后将葡萄酒控制在口腔前部,稍后咽下。 他喝下的酒在小半口左右,按照另一个时空品酒师教授的步骤。 入口圆润,在口腔中感觉良好,酒味和涩味和谐平衡,咽下后留在口腔中的醇香和微涩的感觉较长。 口感极其舒适,尤其是酒中糖的那种甘醇、芳美的感觉,在其它酒中无法领略的。 有纯正的橡木香味和利口酒的独特香气,细腻典雅、醇和圆润。 巫山有些陶醉,看到上面的拉菲字样。他微微摇摇头,在这些所谓的贵族眼里,自己可能就是乡间的土豪吧。 “山,怎么样?很帅吧?” 阿尔回来了,穿着一套明黄色的龙服。本来就英俊挺拔,看上去更是贵气逼人。 巫山含笑点点头,把酒杯放下。 “阿尔,我的龙服系列,目前都是中低档的路线。” “兄弟,你说目前这款是中档?”阿尔眼睛瞪得溜圆:“你的意思是说?” 巫山嘴里又含了一口酒,微微颔首。 “那你?我?”阿尔把手指两边晃了晃。 “不错,”他把酒咽下去:“新开发的精品,说实话,我早就想推出去了,可惜没有路子。让你来代理,全球代理权!给你十年,有没问题?” “兄弟,你掐我一下!”阿尔狂喜。 “啊?”他疼得跳了起来:“上帝呀,你真掐啊。” 接着,他满屋飞奔,嘴里语无伦次:“我全球,我代理!我代理,我全球!我特么发了!我埃多阿尔多?阿涅利也有自己的事业,我特么也能做事情!” 他一把搂住巫山,搂得巫山都喘不过气来:“兄弟,你没骗我吧?”他使劲地摇晃着巫山:“兄弟,我想听你亲口再告诉我一遍。” “咳咳,大哥你松开吧。是真的,不要告诉我,你在服饰这块没门路吧?” 几天以后,龙服系列精品发布会,在时尚之都米兰举行。 一款款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龙服,让欧洲的时尚圈亮瞎了眼。 更加劲爆的事情是发布会之后,炎黄服饰有限公司ceo华建兰宣布,参展的系列服饰,由埃多阿尔多?阿涅利旗下新成立的服饰公司全球独家代理。 在对着舞台正中间的包间里,一位五十多岁的意大利人,自始至终,脸上都挂满笑容。 “老爷,大少爷真棒!” “废话,我贾尼·阿涅利的儿子能是孬种吗?” 不远处另外一个包间里,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山,我们成功了!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第十九章 一箭几雕? 玛莎拉蒂家族一家共有七个兄弟,在20世纪初都涉足汽车。老大卡罗在1898年设计出一款单气缸机车发动机后,被菲亚特与isottafraschini车厂聘为技术顾问与试车员,其他胞弟也大都加入isottafraschini,1910年卡罗在赛车中去世,1914年老三alfieri与老四、老五一起离开isottafraschini车厂,创立officinialfieri玛莎拉蒂。 后来,玛莎拉蒂被雪铁龙收购。 70年代石油危机制止了充满野心的雪铁龙的扩展计划——耗油的跑车需求突然收缩。雪铁龙在1974年破产。 “山,我不知道你是只对跑车有兴趣还是对汽车也感兴趣。”晃了晃酒杯,阿尔悠悠的说道。“不管你想买玛莎拉蒂还是一起接手,我都能给你想办法。不过全盘到手可能还得增加一亿美刀左右。” 听着阿尔介绍那些专有名词专业素语,巫山都快昏昏欲睡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重生的这几年来,他对车子都不了解。觉得汽车有代步的就行,前世就一直买的国产车。 听着听着,巫山越来越感感兴趣了,居然还可以顺手牵羊?他心里那个激动啊,难道真是重生者的福利? 本来,他是想把玛莎拉蒂收入囊中,让华夏子孙拥有自己的跑车。现在,不仅跑车厂能收购过来,就连雪铁龙这个巨无霸也能到手。 “电话可以打国际长途吧?”见阿尔点了下头,他的手都有点发抖,拨通了王秀兰办公室的电话,罗马不到十一点,港岛还不到下午四点,这个时间她在办公室。 “秀兰姐吗?我需要四亿美刀的流动资金,麻烦你马上存到,等等我问问。”扭头问阿尔,“花旗银行可以吧?”一着急说了汉语。 “什么?” “噢,citibanknationalassociation,在罗马有营业网点吧?”阿尔点头了,巫山又对着话筒说:“存花旗银行的账户上,今天下班之前能办妥吧。我们的现金量不够?那就贷款,找花旗也行。快去办理,同时,明天你和侯律师带着财务人员和懂国际法的律师来罗马。” “阿尔,你电话号码多少?”阿尔马上用笔写下来,递给巫山。 “记好了,电话是0039,769xxxxxxx好,事情办妥就给我打这部电话。” 随后,他稍微卖了下关子:“嘿嘿,还是秀兰姐了解我,肯定有行动,来了具体讲,不要说出去了。好的,罗马见。林总知道我在哪儿,这两天我都会在罗马。再见。” 港岛当局在绑架事件后就停止了小动作,毕竟炎黄的成功也是港岛政府的政绩。各个银行纷纷敞开大门,上门来求着炎黄贷款。前些日子为钱发愁的王秀兰,这些天乐疯了。 接着,巫山又给巫立碧打电话报了平安。 在电话里,她一顿埋怨。姑侄俩年龄差别不是很大,好多时候,特别是到了港岛以后,她就充当着母亲和姐姐的双重角色。 欧美的新闻界可不平静。 罗马和米兰的报纸纷纷报道:“时尚界的狼来了。我们这些日子所看到的华夏传统服装炎黄龙服,已经由阿涅利家族的长子埃多阿尔多?阿涅利旗下公司取得欧洲美洲代理权。图为阿涅利服饰公司总经理卡拉丽丝和炎黄服饰公司ceo华建兰在合同上签字。” 欧美各大报刊纷纷转载。 卡拉丽丝巫山见过,难得的美女。最主要是,她是一个优秀的管理者。不到二十五岁的卡拉丽丝,在意大利商圈,无人不知。 “你小子是不是专门到公司来看你的总经理的?”巫山碰了碰还在发呆的阿尔:“人家早就走了,你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呀?” “嘿嘿,”阿尔不好意思地笑笑。 正准备说话,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埃多阿尔多?阿涅利,你好。”可别说,这小子办起正事儿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阿尔的脸,越来越黑。接电话的时候,只是在那里恩恩的回应着。 放下话筒,他仰面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本来,他老爸贾尼?阿涅利对他离群索居,性格孤僻感到非常失望。派他到尤文图斯上班,居然开始追星,对球队队长萨尔瓦托尔盲目崇拜。 结果上赛季尤文颗粒无收。 贾尼不得不屈服于家族的压力,逼迫萨尔瓦托尔退役,把阿尔丢到发动机公司任他自生自灭。 巫山的到来,让贾尼终于醒悟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好父亲,处处对子女关爱,不,是溺爱有加。 阿尔自己组建公司,代理炎黄产品,让贾尼欣喜万分。原来儿子可以的,只不过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平台,而不是让他继续在温室里成长。那样的后果,老贾尼想着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刚才和阿尔打电话,让他带巫山回家看看。 其实,别说在意大利,就是在整个欧美,什么地方有风吹草动,怎么能够隐瞒得了他呢? “山,我爸让我回家一趟。”阿尔的语气有些萧索:“想起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我连半点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我母亲去世得早,从来都没见他笑过。”阿尔在旁边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和巫山各倒了小半杯。他轻轻摇晃着酒杯,专注地盯着平时喜爱的葡萄酒。 酒色血红,在他眼前慢慢放大,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迎面向他扑来。 “怎么了,阿尔?”巫山看到他脸色逐渐狰狞,一下子把高脚杯扔在地上,满面惶恐。 “啊,对不起。”他脸色苍白,不停喘着粗气,使劲摇了摇头:“我爸让我带你一起回去,怎么办?” 清洁工一丝不苟地清理着地毯,然后礼貌地鞠了个躬,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大哥,你不是吧。”巫山啼笑皆非:“我俩打赌,我敢肯定,贾尼叔叔让我们过去是好事。相信我,你现在已经得到了家族的承认,特别是得到了你父亲的赞赏。” 阿尔有些迟疑:“你说,他赞赏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也许你说得对。虽然这次邀请的那些人都是看在家族的面子上才过来的,但我们的发布会是成功的。从刚才卡乐尔的介绍里面,目前订单如雪片飞来,订金都收得手软。可能是我太想得到父亲的赞美,我都不记得最后一次他对我微笑是什么时候了。” “啊哈?都开始叫人家昵称了?卡乐尔,恩,有情况。”巫山揶揄了一下。 “阿尔,在我们中国,有一个说法:严父慈母。” 他自己也有些感慨,在另一个时空,自己对孩子是不是也太严苛了点儿? “父爱如山,不像母爱那样让我们直接就能体味到。贾尼叔叔一直在关注你,我们所有的行动,绝对逃不过他的视线。” 说到这里,巫山没来由的有了一丝惆怅。 自己毅然决然带着二爹和爹爹到了港岛。家里的爷爷奶奶,自己的父亲母亲,是不是也日夜翘盼,等大家回去呢? 阿涅利庄园,就在罗马城郊外不到五公里的地方。 依山傍水,一条小河从前面缓缓流过,后面是连绵不绝的山峦。 从外面看过去,依稀能见到亭台楼阁,颇有中国建筑的风貌。 说起来,第一个宣传中国的西方人马可波罗,不正是意大利人吗?他们对中国建筑的喜爱和推崇,也就不难理解了。 佣人们在庄园里排成两列长队,一起鞠躬:“大少爷好。” 队列的尽头,一位头发银灰的老人,在那里和蔼地看着阿尔。从进入他的视线,眼光不曾离开片刻。 “爸爸!”泪水从阿尔的眼眶里流出,他飞奔到老人旁边,给了一个深情地拥抱。 贾尼慈爱地轻轻拍着大儿子的后背:“阿尔,你真棒,你是我的骄傲!你母亲地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自豪的。还不给我介绍下你的朋友。” 阿尔不好意思地从父亲怀里出来,双手胡乱地把脸上的泪水抹去。 “兄弟,让你见笑了。”阿尔爽朗地大笑:“这就是我尊敬的父亲,贾尼?阿涅利。爸爸,这就是我的朋友,不,是兄弟,来自神奇中国的巫山。” 贾尼早就把手伸出来:“欢迎你,我的孩子。”又低下头凑在巫山耳边:“谢谢你,请你接受一个父亲的感谢。” 两人相视而笑。 客厅里已经有了四位客人,脸上都是愁眉苦脸的。看到大家进去,连忙站起来。 “来,容我来给大家介绍下。这位小伙子,就是来自遥远东方的尊贵客人,世界商业新兴巨子,巫山先生。” “这位是来自法国的杜芬奇?雪铁龙先生,已故雪铁龙公司创始人安德烈·雪铁龙先生的长子。旁边这位是公司的首席工程师,图图奇先生。这位是阿道夫·奥斯,玛莎拉蒂的名誉董事长,最后一位是玛莎拉蒂的首席工程师吉吉里奥先生。” 他一边介绍着,旁边阿尔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原来,真的像巫山说的那样,父亲始终都在关注自己。不仅如此,还为自己的兄弟成功收购这两家公司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四位是贾尼叔叔请过来的,那我们也就开诚布公的谈谈。” 他们被阿涅利家族邀请过来,都不知道什么事情。现在听到巫山这番话,有点不敢置信。这个东方人要干嘛?他想收购?东方人懂汽车吗? 看到他们的茫然,巫山旋即明白:“我要收购你们,说出你们的要求,不过分的尽量满足。”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公司的实际拥有者杜芬奇清了清嗓子:“巫山先生,您收购后,都要做哪些改变?” “只有两点,”巫山伸出两根指头:“第一,让别人知道这车是中国产的,名字什么的,都不需要换;第二,开发节能型。大家都知道,石油是不可再生资源。在没有找到能取代石油作为动力的资源之前,我们的车子,尽量的向节能方向发展。” 这些话,不仅当事人听进去了,贾尼也若有所思。 不久,意大利和法国的媒体上,出现了这样一则新闻:“最近动作频频的港岛商业巨头炎黄公司,斥巨资收购雪铁龙及其旗下所有公司,包括跑车著名品牌玛莎拉蒂。图为炎黄财务负责人王秀兰和公司律师在签字现场。” 这个时候,巫山已经在阿尔的陪伴下,越过阿尔匹斯的上空。 第二十章 这小子真帅(第三更,迟到了) 来德国视察,是巫山既定的行程之一。 说起来,炎黄是国际性的企业。比起日后世界上的巨无霸来,公司就像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目前,炎黄也就占领了亚洲的市场。欧洲和美洲,收取专利费每一年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炎黄食府,在欧美的发展并不尽人意。每个国家,也就几家食府。龙服的销售对象,主要还是面对海外华人。 不然,巫山也不会把阿尔拉进来。毕竟,自己的销售网络更好啊。 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中国的饮料巨头哈哈集团,都是自己组建的销售网络。 有一句广告词,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但十年的代理权啊,炎黄要少收入多少钱?想到这些,巫山的心里都在滴血。但是,能够获得阿涅利家族的支持,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令人高兴的是,公司在意大利加快了扩张的步伐。 同时还有意外之喜,穆罕默德承诺会尽力为炎黄在阿拉伯世界的生存和发展提供方便。 巫山自嘲,自己有些想当然了。这个时代,电视刚刚起步,网络还没影子。很简单,巫山偶尔在报纸上看到亚洲的新闻,都是前一天或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慢慢来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德国的炎黄,发展情况一般般。越过阿尔匹斯山,在慕尼黑、柏林、汉堡,巫山仔细观察了下各个分公司的情况。至少这里的环境比意大利好,没有黑手党的骚扰。 柏林被柏林墙分开,东西两边的情况一目了然。想不到,炎黄在德国发展得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可能是北约组织的重要基地,人数众多?当然,也有可能与公司分派到各地的驻地经理能力有关。 毕竟,炎黄崛起的时间太短,人才奇缺。当初刚招收的中层干部,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总经理。不管是能力还是心态,对于这些新进员工,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当然,公司的宗旨,就是不抛弃不放弃。对于每一个进入炎黄的员工,这方面不行,其他部门你可以去,总有一个岗位适合你。 连续的奔波,让巫山也不免钦佩起几位公司的ceo。他们这几个月一直连轴转,基本上每天都在飞机上度过。巫山的锻炼一直没落下,巫立权的体力也很不错,两个人都大感吃不消。 接着,众人来到斯图加特。.这里,也有公司的网点。只不过,到这里主要是应阿尔的要求。既然他把巫山当兄弟,他说来就来吧,甚至连理由都没问。 阿尔还有点小郁闷。本来,他以为巫山一定会问原因。原定的行程里,并没有斯图加特,下一站是西德的首都波恩。 巫山到处视察,也只是走马观花,了解下发展的情况,看看具体公司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如果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不仅是对这些经理人的不信任,就是自己的精力也不够。 给吴建国他们讲了诸葛亮的弊端,巫山自然不会走猪哥的老路。莫名其妙的重生一次,当然想活得长久一些。 没想到,阿尔在公司的店里打了个电话,居然有车队来迎接。 清一色的奔驰,一路上让不少行人驻足而望。车队一直开到炎黄食府的门口,长长的车队,蔚为壮观。 据说,打那以后,斯图加特炎黄食府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分公司经理周光前趁势而起,一口气在这里开了五家分店,都还不能满足顾客的需要。而他在公司也是官运亨通,一年后就上调到了港岛。 第一辆车子的车门打开,下来的是一位英俊的年轻人。脸型瘦削,眼窝深陷,鼻梁高耸。他迈步走向炎黄食府的大门,面对威武雄壮的装饰,不由多看了两眼。 “您好,欢迎光临!” “hallo,willkommen!” 突如其来的迎宾小姐们,响亮的打招呼,让这个满脸严峻的帅哥不由一愣,接着发出淡淡的微笑。她们的龙服和旗袍,让紧随其后的美女两眼放光。 “亲爱的,她们的衣服真好看!” “是吗?”帅哥起先真没注意,听到妻子的话打量了一下:“爱玛,你说得不错。这种衣服,要是你穿上,会把你曼妙的身材衬托得更美。” “噢,上帝呀,斐迪南,我一定要买五套。不,十套,天天换着穿给你看,怎么样?” “好,爱玛。这应该就是华夏人的龙服,我听说了,好像就是阿尔在代理。”斐迪南温柔地亲了一下妻子的额头:“等会儿就要和他见面,我给他说下。” “你说的是真的吗?快,快去见他,这衣服我要定了!”艾玛有些急不可耐。 看来,衣服和首饰,对女性的杀伤力真大。 前台小姐路易莎是本地人,对生意的火爆自然感到兴奋。因为销售额增加,公司的每个人都会有奖金。虽然公司的工资在整个路斯图加特都是最高的,但谁会嫌拿得更多? 她正在纸上记下一些预订的情况,突然听到一个略微高傲的声音:“小姐你好,我找埃多阿尔多?阿涅利。” “啊?哦,好的。”路易莎习惯性地回答,马上反应过来:“噢,对不起,先生。刚才要是我没听错的话,您说的是埃多阿尔多?阿涅利吧?我们这里没这个同事。” “他不是贵公司的员工吧。”斐迪南玩味地一笑,心里不禁有些恶作剧:如果阿尔在这里当服务生会怎么样? “他是意大利王子,我的朋友。”斐迪南优雅地补充。 天啦,该死!路易莎暗骂自己,总经理周先生不是说有人要来就通知楼上吗? “对不起,是我的失职,请你原谅,有这回事。”路易莎慌忙拨通分机号888:“您好,这里有人要找埃多阿尔多?阿涅利先生,好的,好的。” “先生,麻烦你们稍等,客人马上下来。”路易莎扭头对旁边喊道:“克里斯蒂娜,给这里1、2、3,三位先生一位女士安排个卡间休息。什么?没卡间了?真该死。” “不是说你,先生,对不起。”路易莎面红耳赤地对斐迪南道歉:“我是说客人真多,都没有坐的地方了。” 斐迪南和艾玛看到路易莎手忙脚乱的样子,会心一笑。就连后面的两个保镖也被逗乐了,看他们憋得多么辛苦,由于职责所在,没有笑出来。 “没关系,小姐。麻烦你告诉阿尔,就是埃多阿尔多?阿涅利先生,我们在门外的车子里等他。”斐迪南说完正准备走,阿尔带着巫山和巫立权已经从电梯里出来了。 “嗨,斐迪南,我的好兄弟,你还好吗?”阿尔热情洋溢地打招呼,往日的颓废一扫而光,就连以前熟悉的斐迪南看到也不由一怔。 “阿尔,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替你高兴。”斐迪南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我妻子艾玛,你们见过。对不起,阿尔,上次你的邀请函我收到了。但是,管家隔了几天才告诉我。”斐迪南摊摊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就说呢,你这家伙怎么没去!”阿尔说着,又拥抱了一下艾玛:“你好,嫂子。” “阿尔,好久不见。”艾玛抿嘴一笑:“还不准备给我们找个弟妹?” “快了快了,”阿尔有些尴尬,随即介绍巫山他们:“这两位是炎黄的老板,来自港岛的我的兄弟巫山和他的叔叔巫。” 大家自然是互相打着招呼握手,随后一群人进了斐迪南的宽敞的房车扬长而去。 “阿尔,你的电话晚了。几天前,你父亲和我父亲通过话,说你要来德国。不然你以为我们会回老家来?” “嘿嘿,我老爹现在对我很好,你看出来了吧。”阿尔的话里不乏得意。 巫山和巫立权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阿尔,你说的斐迪南大哥的全名是?”巫山终于忍不住发问。 “哈哈哈哈,山,我就看你问不问我。一直想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他的全名是路易·斐迪南·奥斯卡·克里斯蒂安,德意志的王位继承人。”阿尔一种奸计得逞的表情:“我路易叔叔和他们现在都住在不莱梅。对了,斐迪南,你以为我父亲给你爸爸打电话我不知道?就是我爸爸告诉的我,说你们爷俩都要回这里。不然,我们就去不莱梅找你们了。” 原来是这位短命的王子啊,巫山恍然大悟。 霍亨索伦城堡,是德国南部最著名的两大城堡之一(另一为新天鹅堡),距斯图加特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位于小城图宾根南方20公里的丘陵上。古堡是霍亨索伦家族的发源地,与新天鹅堡宛如童话般的外貌相比,霍亨索伦堡就似充满英雄主义的阳刚之气,这也正代表普鲁士王朝的辉煌历史。城堡内展示腓特烈大帝的遗物、普鲁士王的宝物及王冠等。被誉为世界最美十大城堡之一。 这一代的城堡主人,是当代霍亨索伦家族首领,路易·斐迪南亲王。 远远望去,典型的欧式建筑,高耸入云的尖尖屋顶直穿云霄。城堡的外面,近两丈高的厚厚城墙,让人想起了中国古代的城市,不过少了护城河。 欧洲平原水系发达,几条小溪潺潺流过,环绕着城堡。城堡的外面,是一片树林。秋末冬初的时节,树叶都掉得差不多了,偶尔可见一株常绿植物在树林里点缀着。 大家在城堡外面就下了车,斐迪南带着大家来到城门前的露台。露台的城墙上耸立着许多历史人物的雕塑。 从露台望下去,大片大片的田野映入眼帘。秋收后,偶尔能见到的绿色,就是星星点点的蔬菜地。田野中一排排犹如积木般的德国红顶房子。斐迪南说,当时的威廉四世年轻时就喜欢在这里看日落。 城堡城楼前竖立着普鲁士的牌子。 城门和中国传统的不一样,这里大体上也是圆弧形,但顶端有一条小小的锥形缝隙。 走进城堡,黄色砖墙的四方造型透射出一股很强的威慑力。能够感到家族威严、不容置疑的统治力量。 进入城堡内廷,完全和在外面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好似德国人坚毅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柔美的内心。 内廷里的四角塔楼少了,圆形塔楼和尖塔多了,交相呼应着,顿时给阳刚十足的霍亨索伦堡增添了许多童话色彩。外表或许是蒙蔽世人的,内心的感受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城堡里,不时有三三两两来自世界的游客。他们肤色各异,语言也不尽相同。 城堡具有很强的防御作用,游客需要层层递进向上,才可以来到城堡的最顶端。而从顶端的天台望去,漫长无际的树林里,城堡是山头上唯一一座建筑物。 在这里,终于见到了路易亲王。 他快七十岁了,头发银白,稍微有点驼背,活脱脱一个年老的斐迪南。他看到大家进去,一直面带微笑,不停打着招呼。 旁边,一位可爱的小姑娘紧紧牵着他的手。她大概十一二岁,粉妆玉砌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上去就像一个洋娃娃。 小姑娘扯了一下亲王的衣襟,他吃力地弯下腰,把耳朵凑在她嘴边。 老人直起腰,哈哈大笑起来:“对不起,我忘了给尊贵的东方客人介绍我的宝贝外孙女,她是我们可爱的小公主西西莉亚·奥古斯特。”(注:假如真有这个小姑娘,不会有这么大。我是为了剧情的需要,她可是主角的女主之一哟。) 巫山上前行了一个吻手礼:“西西莉亚,你好!” “请叫我莎莉好吗?”小姑娘稍微有点紧张,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家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她娇羞的面容和清脆的声音,逗得大家一片欢笑。 莎莉又扯了扯外公的衣襟,亲王再一次矮下身。 巫山在左近,隐约听到她说的是:“外公,这小子真帅!” 第二十一章 我是萝莉控? 夜幕渐渐降临。站在城堡顶上,任凉风掠过。莎莉在见面后,就像一个小尾巴一样,缀在巫山跟前。 她只比巫山小一岁。起先,在路易亲王旁边的时候,还显现不出来她的身高。那是因为亲王太高了,一米九十多的身形每次不得不弯下腰和她耳语。站在巫山右手,居然快到他耳朵了。 各个国家和地区的贵族,让巫山觉得蛋疼。但另外一个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贵族的基因就是好。很简单,自古以来,他们占有了最好的资源,子女享受最优质的的教育。在挑选配偶的时候,肯定都是找最英俊最漂亮的。 你看看莎莉这小妮子,十多岁的小姑娘,不施粉黛的面容,比另一个时空里所谓的什么什么第一美女,都高了不止几个档次。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巫山不由想起这句话,在莎莉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娴熟的英语,让巫立权都觉得汗颜。除了英语,至少意大利语、法语、西班牙语,她都有涉猎。 中国古代,对女性要求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做得美轮美奂。 而在中世纪的欧洲,贵族们对后代的教育,更是包罗万象。女性和男性子女享受同样的教育,这或许就是东西方的差距? 一方面,我们都是母亲生的;另一方面,主流贬低女性,她们地位低下。 想到这里,巫山不由叹了一口气。 “山,怎么了?想家了?”小姑娘穿着刚到手的龙服,仰起头看着巫山深邃的眼睛。 “没有,想到一些事情,我们下去吧。”巫山牵起了莎莉的手,她纤细的小手稍微有点凉:“对了,莎莉,你要叫我巫山哥哥,或者山哥。” “为什么呀?”莎莉的脸随即羞红:“妈妈说,叫哥哥的话今后不能在一起生活。” 恩?巫山一愣。由于自己选择了从政这条道路,伴侣肯定不能找老外的。要说对莎莉没有好感,他自己都不相信。但好感是一回事,地位,国度各方面的差异太大了。 络绎不绝的车流,涌入霍亨索伦城堡。车辆虽然很多,没有听到一丝喇叭声。 “莎莉,晚上这么多人来干嘛?”巫山有些迷惑。 白天的游人可以说是来游览观赏,晚上来看夜景? “没人告诉你吗?”莎莉很惊愕:“难道你不知道斐迪南舅舅要举办欢迎酒会吗?” 原来这就是欧洲上流社会的生活啊。在意大利的时候,贾尼叔叔提过一次,当时没时间。 不知道这里是否和中国的北方一样,采用的暖气?初冬的大厅里,暖洋洋的。莎莉下楼之前,换上了旗袍,玲珑的身材展露无遗。 人群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巫山和巫立权黄色的面孔和后面虎视眈眈的保镖,说明他们来自远东。而且能参加亲王的酒会,就是实力的体现。不过那又如何?世界上有实力的人海了去了。德国人是严谨的,同时又带着日耳曼民族的高傲,每一个人来没来搭理他们。 还好,旁边有个莎莉,在叽叽喳喳给叔侄两人介绍她认识的社会名流。 阿尔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端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到处打招呼。神采飞扬,谈笑风生,让巫山都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阿尔。 “我讨厌这种场合!”巫立权低声咕哝了一句。 “为什么,爹爹?”巫山很惊讶:“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今后我们会随时参加而且也会自己举办各种酒会舞会。” “这破酒啥玩意儿,酸不拉几的,不过瘾也不好喝。”巫立权把酒一饮而尽,旁边的仆人马上给他斟上半杯。 巫立权无聊地摇晃着酒杯:“最主要的是,人太多了,我烦。” “爹爹,欧洲人和我们不一样。东方人好多生意是在酒桌上谈成的,那这里的生意,都是在各种各样的聚会上达成交易。”巫山有些无奈:“得,你还是把我们商量的事情办好就是了,今后公司的这些场合不想出面就算了。” 两个人都是用汉语在聊,莎莉好奇地拽着巫山的胳膊:“你们在说什么,山?” “啊,我叔叔在赞美你漂亮!”巫山撒了一个小谎,虽然她确实美艳不可方物,如此年纪就有倾城倾国之姿。 “是吗?叔叔,我很高兴您这么说我,谢谢。”莎莉笑得甜甜的:“不过你那杯是鸡尾酒,不是红酒,别晃荡。但是为什么您在说我的时候看都没看我?” 这一声叔叔说得那么自然,巫立权戏谑地看了一眼侄子。 “莎莉,我叔叔英语不太好,听不大明白。”巫立权隐蔽地白了一眼,巫山瞪回去,接着解释:“在我们国家,盯着女孩子看是不礼貌的。” “是吗?看一眼又看不坏,恰好证明女孩子有魅力呀!”莎莉不解,又歪着小脑袋:“那你为什么经常看我?” “因为我喜欢你!”巫山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住了。 “噢上帝,”小姑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原来我不是单相思,还以为只是我喜欢你,你看不上我呢。谢谢你,山。” 她灰色的眼睛充满雾气,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下巫山的嘴唇,马上捂着脸跑开了。 爷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这下,两个人彻底被孤立了,旁边的人都不经意地把自己的位子挪开,警惕地盯着他们。 舞厅很大,巫山目测了一下,比巫县全县一千多干部开会的大厅都要宽敞。大厅设计巧妙,几根柱子不会阻挡视线,反而成为不可或缺的装饰。门口是厚厚的布帘,管家马克带着一群人迎接陆陆续续进来的人群。 墙上的自鸣钟,敲响了七下。 斐迪南和艾玛夫妇突然出现在大厅的中央,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霍亨索伦城堡!”女主人艾玛一开口,大厅马上静下来。 “好久没有和大家聚在一起了,”斐迪南在回味:“上一次是在两年前我结婚的时候吧。下面,我来给大家介绍几位尊贵的客人。” 话音未落,阿尔洋洋自得地走到他身边。 “身边这位好多朋友都认识了,”斐迪南拍了拍阿尔的肩膀,把他往前推了推:“他就是来自意大利的埃多阿尔多?阿涅利王子。” 阿尔率先鼓掌,那臭屁的样子,让巫山有上去踩他一脚的冲动。 “大家都看到我们两口子的衣服了吧?”斐迪南夫妇在原地转了个圈:“没错,这就是炎黄公司的龙服。欧美地区的总代理埃多阿尔多?阿涅利先生,把在德国的代理权交给了我。有兴趣代理的朋友,可以找我们聊聊。这两天我来划分下具体的分区代理。” 人群哗一下议论开了,让斐迪南惊喜不已。 “安静,安静,诸位。”德意志王储拍了拍手:“最近,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周围出现很多炎黄:炎黄广告、炎黄食府,还包括我们身上的炎黄龙服。大家想知道,这些公司的老板是谁吗?” “想!”大家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惜,巫山他们爷俩不懂德语,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但中间出现的炎黄字样,还是知道与自己有关。 “他们就在我们中间,看到没有,在那里的两个黄色面孔?”斐迪南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人群被引爆了,都不约而同地看着爷俩,连起先挨着的人也在好奇地上下打量着。 “没错,他们就是来自古老中国的巫山,和他的叔叔巫立权!”德意志王子不失时机地加上一句。 “山,在说你们呢!”莎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在他耳边激动地大声喊。 “喔?”巫山扯了扯巫立权的衣服。 爷俩站起来,朝四周抱拳。 “天啊,太有趣了,这就是中国人的礼节?”人们议论纷纷。 “大的很英俊,中国人也有这么高的吗?比好多德国人都高!”那些贵妇人开始品头论足。 “胡说,我说小的才好看。你看,他那脸庞多标志啊。最重要的是,大的多了一股阴鸷,小的好阳光,英气逼人!”旁边马上有人反驳。 叔侄两个听不懂德语,但知道肯定是在说他们。不过,莎莉听懂了啊。小丫头马上挽起巫山的胳膊,紧紧贴着,正在发育的胸脯挺得高高的,向人群示威着宣示主权。 “哦上帝,那是亲王的外孙女西西莉亚,是她的未婚夫?不过他是贵族吗?”一众人又议论开来。 别忘了,来参加酒会的除了女人还有男士。 男人对男人的欣赏角度和女人只看脸蛋不一样,见到爷俩在一群白种人中间,沉稳有度,不亢不卑。他们不由神色一凛,难怪炎黄能成功,也只有这么优秀的人才能带领公司不断前进吧。 一时间,不少人前来敬酒。巫山未成年,端着饮料作陪。 莎莉笑颜如花,在一边权当翻译。 巫立权就苦逼了,喝着不喜欢的鸡尾酒,白兰地。莎莉告诉他只需要端起杯子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但执拗的巫立权为了显示自己的豪气,每一个前来的人,他都杯到酒干,让边上斟酒的仆人手都酸了。 “莎莉宝贝儿,不给我们介绍下你的朋友吗?”一对夫妇过来了。 “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莎莉有些羞赫,更多的是骄傲:“山,这就是我的父母。” “叔叔阿姨好!”巫山马上站起来。 巫立权眼睛有点迷离了,也被拽起来,醉态可掬地点头示意。 看到两口子没有走的意思,仆人搬来两个凳子让他们坐下。 马莉?路易丝真有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架势:“山,你比莎莉大一岁?上帝呀,你和莎莉好般配。想不到,中国人也这么高。” 接着话锋一转:“山,你们家族是什么来历?” 哦?看看我们家是不是贵族?不过巫山对自己家族的历史自然了若指掌。 “马莉阿姨,巫姓的人,正是医学传家的一个著名家族。上古的名医神巫,可以说都是我们最为出色的老祖宗。就这么一直传承下来,有了今天的巫姓,有五千多年的历史。” “天啦,你们家族的历史这么悠久?”马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胸前的耸立一颤一颤:“比我们的家族可久远多了!” 玛德,中华文化源远流长,那时候这里还是不毛之地呢,不过也只能腹诽下。 熟妇的魅力,让巫山这个成熟的灵魂都有一瞬间的迷惘。他暗暗告诫自己,这可是莎莉的妈妈,罪过罪过。 “山,我说,那个龙服的代理权,在奥地利有人吗?”莎莉的父亲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期期艾艾地问。 进入现代社会,这些贵族还是挺可怜的。一方面,要维持奢华的生活;另一方面,贵族的高傲,让他们不得不从事老祖宗不屑一顾的生意。 虽然不齿这哥们儿后来和马莉离婚,把短命的斐迪南王储的遗孀艾玛搞到手。但不管怎么样,事情都没发生,何况他还是莎莉的亲生父亲呢。 “叔叔,我问下。在欧美的代理权已经给阿尔了。”扭头叫了一声:“阿尔,过来下!” “谁?谁在叫我?”阿尔已经被一大群莺莺燕燕包围,挽着一位漂亮女士的手臂钻了出来。 “我,巫山,找你有事!” 阿尔屁颠屁颠的挽着那位漂亮女士的手臂款款而至,两人熟络地打招呼:“马莉大姐,姐夫,你们好。好久不见。” “山,这是我的朋友,汉诺威亲王的女儿玛丽?弗里德里克。” 这小子这么快就找到春天了? “阿尔,你小子是不是专门占我便宜啊?”巫山不忿:“我叫叔叔阿姨,你叫大姐姐夫。” 他们之间的交流,用的是拉丁语,据说这是欧洲贵族间通用的语言。在另一个时空里,巫山专门下功夫学习过,懂得大体意思。 “你还懂拉丁语?”阿尔很惊讶:“咳咳,兄弟,我从小都这么叫着,可别怪我啊。” 虽然在巫山身上发生了好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每一件抖出来都让他感觉到新奇。 “afrenum,”巫山淡然:“奥地利的代理权,给叔叔阿姨,没问题吧。?” “行啊,我已经让卡拉丽丝带人过来商谈,他们明天就到。”阿尔耸耸肩。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 卡拉丽丝?巫山啼笑皆非。阿尔显然对自己的美女总经理动心了,但现在又挽着汉诺威亲王的大闺女,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晚上折腾到很晚,后来的时间一直和莎莉的父母在一起。 早上醒来的时候,是被莎莉整醒的。 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不停在巫山的耳朵上鼻子眼里捣弄。 看到巫山睁开眼睛,她马上把双手藏到身后。 “早,莎莉。” “早,山。” 小姑娘的脸贴着巫山,少女的幽香让人迷醉。 巫山把抱枕拿过来垫在脑袋后面,坐起来靠在床上。侧眼望去,莎莉胸前即将丰满的突起,让巫山有了反应,下面噌一下立起来。 我嘞个去,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萝莉控? 第二十二章 莎莉的改变 听到巫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莎莉觉得莫名其妙,还以为他病了。她探出小手,摸了摸巫山的额头。没发烧啊?小姑娘皱着眉头。 不经意间,看到下面把被子都顶起来了。欧美人可不像中国一样,视男女之事如洪水猛兽。十多岁的小姑娘,还是懂得一些事情。她脸腾地红了,像兔子一样跳起来。 莎莉站在那里,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蚊呐到:“山,再过两年,我就给你好不好?” 啥?巫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理你了!”她跺跺脚跑到门外。 中欧平原水系发达,受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降水较多。一到秋冬,阴雨绵绵。 巫山他们的运气好,从到欧洲开始都没有遇到阴雨天气。 虽然不下雨,雾霾还是很重的。当然不是后世空气污染的雾霾,只不过是空气中的湿度很大而产生的水雾。 巫山穿戴完毕,在房间里洗漱了。 推开门,雾气扑面而来。莎莉双手托腮,两肘杵在木质的走廊边上,看着浓雾发呆。 “莎莉,”巫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想要把她拥入怀中。 “恩?山。”她顺从地靠在巫山身上:“我想外婆了。那时候,我好小,才四五岁。后来,她就去世了。山,你说有天堂吗?” 巫山坚定地点点头。他本人只敬苍生不惊鬼神,但莎莉明显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外婆肯定去天堂了,她那么慈祥。”莎莉脸上露出希冀的光泽。 早餐的牛奶面包,让巫山有些反胃。 他从不吃西餐。到欧洲的这些日子,每次都在炎黄食府过夜。 其他的公司当然去视察了,不过落脚点都在食府里面,就是因为他要享受中国美食。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巫山爷俩是炎黄的老板,却与他们没什么关系。既然是和阿尔一起来的,总不能他的事情没办完就先走吧,阿尔说过在欧美要全程陪同的。 阿尔随时带着马丽,从开始的挽手,到现在时而牵手,时而搂着肩膀。 难道昨晚他们就那啥了?巫山不无恶意地想着。 卡拉丽丝来得挺早,这边刚吃完早餐她就带着团队来了。 见到阿尔的时候,她本来以为对方会和以前一样热乎。 不过,马丽看到这个漂亮的总经理,女人的直觉让她马上把阿尔搂得紧紧地,生怕他跑掉。 靠自己的本事年少多金,在这个时代是不多见的。何况阿尔可是贵族,这在资讯不发达的年代,更是珍稀动物。 如果在后世网络时代,连几岁的富一代都不是神话。 巫山不清楚这位汉诺威公主在另一个时空嫁给谁了,但肯定不是阿尔。想不到,自己这只小蝴蝶,无意间改变了好多历史的轨迹。 炎黄来欧洲的团队,各种人才都有。他们在巫山身边,学到了很多。不过其中最郁闷的是cindy,她的英语派不上用场了。昨天晚上的酒会,没她什么事。 早饭过后,只好跟在巫立权的身边,偶尔也能发挥一点作用。毕竟,这里都是贵族的聚会,每一个贵族都会说英语。 至于巫山,本身的英语水平都咣咣的,何况旁边有了莎莉如影相随? 巫立权虽然不喜欢热闹的场景,还是在安东尼奥的陪伴下,到处游走。吃过饭,和巫山打过招呼,就带着cindy到城堡四处溜达。阿忠踟蹰了片刻,也尾随而去。 阿峰和阿水,自然以小先生的保镖自居。他们还是很识趣,和亲王派给莎莉的保镖们一起,与这对小情侣保持一定的距离。 “山,早上看到你吃东西的时候好像不开心?”莎莉观察得很仔细。 “我不喜欢吃西餐。”巫山直言不讳。 “听说中餐很好吃,你会做吗?”她一脸好奇。 听说巫山会做,让莎莉大喜过望。 巫山准备做啤酒鸭子,这是一道很出名的巴蜀菜。 厨房很大,他们自己进去找食材。 “威廉叔叔!”莎莉看到厨师长就远远地打了一个招呼。 这个严肃的中年人,看到莎莉,嘴角裂开一笑:“我们的小公主怎么到厨房来了?” “我的朋友,山,来自古老的中国。”小姑娘自豪地介绍。 “啊,就是这位尊贵的客人啊。”威廉搓了搓手:“先生,对不起,我们知道您是中国人,但没有人会做中餐。实在是太难太难学了。” 巫山摆摆手:“没关系,我自己就会做。今天给莎莉露一手。” 莎莉忙翻译给他听。 “好!介意我们在旁边看吗?”威廉大喜过望,能见到有人亲自做中餐,对他们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巫山不由感叹,德国人的严谨,无处不在。厨房里到处是天平。 没有魔芋豆腐,巫山就用豆腐代替。没有豆瓣,只好随便找了几个辣椒来炝锅。 威廉在一旁看得很认真,不停用笔记着数据。最后怕不确定,又仔细地问了半天,需要多少克鸭子,多少克啤酒。 巫山急得满头大汗,这特么也严谨地过分了吧。就估摸着把食材和作料的数据,大致说了一下。 做好了之后,莎莉抢先尝了一口,烫得不停梭罗着舌头。 可能她从来没有吃过中餐的缘故,最后把汤都喝光了。小姑娘媚眼如丝,看巫山的眼神更为亲密了。 管家马克小心翼翼地敲着门,看到房间里意料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不禁舒了一口气。 午饭是在莎莉的房间里吃的,桌子上杯盘狼藉,马克叫人收拾干净。 “山少爷,有人要来拜访您!”忙完这一切,他随意说了一句。 “是谁呢?”巫山在这里可没有熟人和朋友。 “格伦?戴姆勒和西米茨?本茨。” 尼玛,奔驰公司的大神啊! “快请快请!”巫山说不出的高兴。 莎莉住的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里面有个客厅,巫山和莎莉就在里面等着客人。 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马克的带领下,不一会儿来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看上去很拘谨。 巫山热情地和他们握手,莎莉在一旁翻译。 虽然不懂德语,巫山却从她的语气里感觉到一丝说不出的高傲。 中东战争,让世界的石油凑然紧张起来。对汽车行业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不然,也不会让炎黄有可趁之机,一举收购了汽车行业的巨头。 汽车行业的萧条,对戴姆勒公司影响巨大,目前举债度日。要不是德国人的坚韧,说不定和雪铁龙一样,他们早就宣布破产了。 炎黄全资收购雪铁龙,让戴姆勒很是触动。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双方有没可能形成战略联盟,在汽车市场上共同进退。 巫山心里那个美呀,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戴姆勒的载重汽车、专用汽车、大客车,是目前炎黄所没有的。和他们合作,对目前刚刚起步的炎黄汽车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乐而不为? 当即毫不犹豫地拍板,让公司新任命的汽车公司总经理马可前来,就载重汽车、专用汽车、大客车方面展开紧密合作。而戴姆勒公司两大巨头也确定,转让这些方面的技术。 后来马可和他们的谈判中,专门就双方出资,共同成立一家发动机公司,负责两边各种汽车发动机的研究。由于炎黄方面资金充足,在合作的时候处于主导地位。日后炎黄汽车成为世界上汽车行业的龙头,马可功不可没。此是后话。 两个人忐忑而来,高高兴兴地离开。走的时候简直是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暴发户!”直到他们的背影看不见了,莎莉狠狠地说了一句。 巫山吃惊地看着她,原来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 贵族天生就觉得自己优越,莎莉从小都被灌输了这样的信条。 德国的情况比较复杂,王室和贵族,新兴贵族与传统贵族,一直都不怎么对付。虽然外界把德国的贵族统称为容克,其实,他们内部也存在着各种矛盾。 如果不是他们内部有矛盾,二战的结局真还不好说。二战之后,德国的海外市场,被英美瓜分得差不多了。现在,德国的各个财团的发展范围,被警惕的其他大财团们,限制得死死的。 德国人知道,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神奇的国度。就是在欧美世界横行霸道的米国,几次针对中国的战争,都输得连遮羞布都没了。而炎黄公司,光看字面,就知道与那个神秘而伟大的国度有紧密的关系。 除了戴姆勒,各行各业,都有人来拜访。 巫立权这个甩手掌柜,更忙得一塌糊涂。 爷俩来者不拒,只要想合作的,都大开方便之门。 这些来拜访的,无一意外,都是新兴贵族。阿尔都被拉壮丁,给巫立权当翻译了。安东尼奥,虽然也懂一些外语,毕竟不像阿尔一样,从小都接受的是贵族式教育。欧洲的各种语言,他都说得和自己的母语差不了多少。 阿涅利家族,本身就是菲亚特的掌控者。不像德国的传统贵族一样,对新兴的资本家排斥。所以,阿尔这个翻译,比莎莉都更合适。 本来,阿尔在德国收获颇丰。欧洲的那些国家,都跑到德国来,要阿尔授权在本国的代理权。 欧美的总代理,让阿尔赚得钵满盆满。 但和炎黄相比,他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德国这些年的产品,差不多都在本国销售,就像满清政府的闭关锁国一样。不同的是,满清政府是自我封闭,而德国人是被迫的。 各行各业的产品,都让炎黄代理。炎黄一时之间,又增添了不少新的公司。 戴姆勒的两位老板来拜访以后,巫山和莎莉之间,出现了问题。 其根源就在莎莉的传统贵族教育上。 “莎莉,”巫山爱怜地抚摸着小姑娘金色的头发:“这段时间,我知道你有很多怨气。是不是觉得,不该和这些你眼中的暴发户合作?” 巫山把头绪捋了捋:“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三代以前都是农民。古时候,有一位起义领袖曾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农民起义,在欧洲,在中国,都是有的。一旦起义成功,他们就成了新的贵族。你看看啊,莎莉,家里的佣人仆人,你都能以礼相待。这些资本家们,他们或者靠着祖辈的积累,或者自己创业,不偷不抢,得到应有的报酬。我不觉得,他们的地位,比家里的仆人们还低下。” 两个人在一起谈了两三个小时,莎莉从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沉默到最后的思考。 巫山没有再说话。 但很明显,从那以后,再次面对拜访的人,莎莉的话语多了起来,甚至和那些人还有不少交流,让他们受宠若惊。 离开欧洲的日子,到了。 第二十三章 布局北美 巫山突然想起那首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莎莉哭得撕心裂肺,让旁边听到的人都觉得难受。 只要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国人觉得西方人的感情淡薄,应该是一种偏见。 飞机到了高空,下面的人影都渐渐看不见了,巫山还觉得莎莉一定在那里挥手。 洛杉矶位于米国西南海岸,西面临海,三面环山,是个阳光明媚,气候温暖,风景宜人的地方。 早期金矿、石油和运河的开发,加之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它很快成为了一个商业、旅游业都很发达的港口城市。 洛杉矾市很快就变得空前繁荣,著名的电影业中心好莱坞和米国第一个“迪斯尼乐园”都建在了这里。城市的繁荣又使洛杉矾人口剧增。白天,纵横交错的城市高速公路上拥挤着数百万辆汽车,整个城市仿佛一个庞大的蚁穴。 洛杉矶每年从夏季至早秋,只要是晴朗的日子,城市上空就会出现一种弥漫天空的浅蓝色烟雾,使整座城市上空变得浑浊不清。 巫山带着一行人到洛杉矶来,是有目的滴。 欧洲的事务,出乎想象,在德国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更是收获了几乎整个德国工商业界的友谊,这对前进中的炎黄来说,是一个火力强大的助推器。 在内心里,巫山对阿涅利家族相当感激。正是因为和阿尔的偶遇,不仅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对炎黄的好处简直不可估量。 阿涅利家族的大公子亲自陪同,让炎黄在欧美有了一个强大盟友。 出于对巫山的感激,贾尼不仅专门在家里举办酒会,在酒会上隆重介绍炎黄。 贾尼给阿玛尼等一系列服饰公司老板打招呼,让炎黄在欧洲能迅速发展壮大。 华建兰谈起这件事情那个兴奋劲啊,就别提了。以前那些只是听说过的大人物,和她平起平坐,邀请她带着龙服参加各种时装周。 华建兰干劲十足,明显消瘦的脸庞也止不住她的热情。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贾尼居然经常在炎黄食府招待客人。炎黄食府,在欧美人的眼中,一下子成了时尚高档的代名词。 米国虽然隔着大西洋,阿涅利家族无疑完全能影响到这里的。 70年代的米国经济处于滞涨时期,社会动荡,金钱和暴力成为主宰,警察与法律仅仅成为了金钱暴力世界中的羊皮外衣。 意大利黑手党无疑是兴风作浪的佼佼者。贾尼的关照,阿尔的陪同,让这些意大利人感到拍阿涅利家族马屁的机会到了。你可以看到,在米国,各个炎黄食府的外面,在龙服专卖店外面,到处都有意大利人在帮着看护。 这无意间居然促成了华人地下势力和黑手党的联合,这是巫山这个始作俑者想不到的。 后世好莱坞在全球抢钱的行为,让巫山觉得该做点儿什么。不就是大片吗?不就是特效吗?巫山一行到洛杉矶,是想把鲁卡斯收入囊中。 在另一时空,明年才有光魔的出现。 鲁凯斯本身只是一个导演,如果有充足的资金让他安心拍片,相信他不会拒绝。 1971年,鲁凯斯在加利福尼亚得的圣·拉菲尔成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鲁卡斯电影公司。 两年后,初出茅庐的鲁凯斯开始一鸣惊人,导演了带有自传色彩的影片《米国风情画》,这部只用了78万美元成本和57天的工作日的影片竟成了当时最有影响力的影片之一,获得了5个奥斯卡奖提名和1.45亿美元的票房收入,而鲁凯斯也因此走上了独立的导演生涯。 把鲁凯斯拉过来,把数字电影提前收入囊中,劳资让你们在我后面吃灰。巫山不无恶意的想。 当然,最主要的是电脑网络方面的人才。 后世人人上网,网络术语满天飞。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这是电脑发展的最新阶段。 到1976年,由大规模集成电路和超大规模集成电路制成的“克雷一号”,使电脑进入了第四代。超大规模集成电路的发明,使电子计算机不断向着小型化、微型化、低功耗、智能化、系统化的方向.更新换代。 20世纪90年代,电脑向“智能”方向发展,制造出与人脑相似的电脑,可以进行思维、学习、记忆、网络通信等工作。进入21世纪,电脑更是笔记本化、微型化和专业化,每秒运算速度超过100万次,不但操作简易、价格便宜,而且可以代替人们的部分脑力劳动,甚至在某些方面扩展了人的智能。 于是,今天的微型电子计算机就被形象地称做电脑了。世界上第一台个人电脑由bm于1981年推出。 由于互联网的发展由米国开始,因此米国一直保持着对互联网域名及根服务器的控制。在提供域名解析的多级服务器中,处于最顶端的是13台域名根服务器,均由ann统一管理。其中1个为主根服务器,放置在米国弗吉尼亚州的杜勒斯,其余12个为辅根服务器,有9个放置在米国。欧洲有2个,分别位于英国和瑞典,亚洲有1个,位于日本。 后来,米国政府宣布,米国商务部将无限期保留对13台域名根服务器的监控权。米国控制了域名解析的根服务器,也就控制了相应的所有域名,如果米国不想让人访问某些域名,就可以屏蔽掉这些域名,使它们的ip地址无法解析出来,那么这些域名所指向的网站就相当于从互联网的世界中消失了。 另外,凭借在域名管理上的特权,米国还可以对其他国家的网络使用情况进行监控,例如米国可以对某个国家的某类网站进行流量访问统计,从中大致分析出该国热门网站分布情况和网民的访问喜好等。 作为一个重生者,一个后来人,巫山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的。所以巫山恶趣地把米国分公司的总部设立在洛杉矶,就是为了方便挖人。 在欧洲每一个地方,阿尔都表现得彬彬有礼,一副贵族的模样。 到了洛杉矶,这货马上就不再淡定,原形毕露了。一下飞机,在大街上,冲着那些衣着暴露的女郎直吹口哨。 当然,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拜访他,这货依然一本正经的模样。这不,莫尼卡家族的人刚刚拜访过他,马上就和昨天下午在街上刚认识的一个三流影星煲电话粥了。聊了半个多小时,兴致勃勃地挂了电话,穿上了华建兰亲自为他设计的极品龙服。你可别说,这货本身就长得帅,穿起来真还有点儿人模狗样的,别有一番风味。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巫山心里哀叹。 “菲丽丝要和哥约会了,嘿,哥们儿,快快长大,让我们一起纵横世界。” “打住打住,大哥,有点儿品好不好。人家明显是冲着你的身份来的。尼玛,身上一副暴发户的模样,身后跟着保镖,这不就在脸上写着富二代三个字吗?良家妇女满大街都是,非得去和别人挤公共汽车。不考虑马丽和卡拉丽丝,也得考虑你的家族。哥们儿,别让贾尼大叔再为你操心。”巫山语重心长。 阿尔不由耷拉下脑袋,这货咋像小孩儿呢? 巫山赶紧又哄他。“你是谁呀?是意大利王子,这些残花败柳配得上你吗?擦,长得这么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暴胎。往那里一站,贵妇名媛自动投怀送抱。你还去追女人?得,千万别告诉人家认识我。” 一番话说得阿尔眉开眼笑,赶紧追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暴胎这句话,并拿出本子认真记下来。 阿涅利庄园位于比弗利山,离圣莫尼卡海滩约十五分钟车程,这个海滩的实际控制者就是意大利的莫尼卡家族,而毗邻的威尼斯海滩则由另外几个稍弱的祖籍威尼斯的意大利家族控制。既然刚才莫尼卡家族的人邀请大家去共进晚餐,巫山让阿尔不妨答应今晚赴宴。 两个人步出庄园,保镖们或明或暗跟随,司机则开着车子慢腾腾地在最右侧车道上尾随着。冬天的洛杉矶,分外晴朗。和后世一样,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女性大有人在。 看到阿尔又要冲那些穿着长丝袜的女郎吹口哨,巫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家步行一会儿就上车了,毕竟,干燥的海风吹在脸上,还是很不舒服。 莫尼卡家族在族长山德?莫尼卡的带领下,在庄园外面老远迎上来。还不停地给阿尔介绍那些控制威尼斯海滩的小家族,宾主相见甚欢。 在宴会上,阿尔按照和巫山商量好的,鼓励在米国的意大利人联合起来,共同发展实业。告诉他们,现在社会的发展,不再是打打杀杀,而是经济实力的竞争。消息传回意大利,让老贾尼兴奋得睡不着,连声说阿尔终于长大了。 宴会结束后的舞会上,果然,那些女郎们频频向阿尔邀舞。阿尔听进去了巫山的劝告,不再搭理她们。 巫山借口年纪小不适合舞会。先回到阿涅利庄园。 阿尔则一连几天都没回来,在米国各处巡查。一方面,他是炎黄龙服在欧米的总代理,在米国需要代理商;另一方面,促成意大利地下势力的联合。 巫山打了个手势,阿忠马上走出屋外,低声吩咐其他人在二十米以外警戒。 “伟人爷爷好,对,我是巫山。不知道三门岛建设得怎么样了?好,代我感谢薛劲光司令员和徐世友司令员。伟人爷爷,我现在要人,特种兵。几十人不嫌少,几千人不嫌多,嘿嘿嘿,谁较我根基浅薄手里没人呢。好,那他们就是执行特殊任务来了。行,到了港岛我让二姑包机送到洛杉矶。伟人爷爷,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说到这里,巫山鼻头一酸,伟人爷爷又被太祖老婆为首的团伙连番攻击。“我在这里挺好的,恩,我回港岛后就和超人伯伯他们商量。您保重。” 在京师的时候,巫山就想到了建立电脑和网络基地的问题。南海海战,徐世友将军再发虎威。后来的长江一号核潜艇下水,也让薛劲光将军威望日增。 所以就把和港岛相隔不远的四门岛设为军事基地。两位司令员出面,名义上就是研究新型海上攻击型武器。 在意大利的时候,因为资金有了保障,巫山就和伟人通过电话,想不到四门岛移民工作已经顺利结束。巫山通过贺家,请鲍玉刚的船队运送物资,力争把四门岛建设成为国际顶级的居住胜地。让挖过来的人才没有后顾之忧。为此,徐世友将军还专门和地方接洽,保证岛上的用电。 由莫尼卡家族帮忙,巫山也在比弗利山买了一个庄园,就在阿涅利庄园的隔壁,面积稍微小一点。12月的一天,巫立碧包了两架707,带着237位大陆档案上不再有任何痕迹的原花城军区特种兵。 在大会议室里,巫山沉声说:“诸位,从此以后,你们的身份不再是军人,在共和国的档案里,找不到你们的蛛丝马迹。” 看到很多人困惑。“我,一个马上十几岁的中国人,和大家一起,都在为祖国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你们虽然不会再回到军营,但你们一样在为祖国奋斗。祖国不会忘记你们,人民不会忘记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将由我旁边的巫立权先生和安东尼奥先生安排进普通美国家庭学习英语。时间,最多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巫立权先生将带着你们执行各种任务。有没问题?” 听到这里,他们已是开心万分,这不是传说中地下党员的生活吗?这就是我们的军人,在祖国需要的时候甘于做出任何奉献。 “没有问题,首长!” “错,叫我老板。” “没有问题,老板!” 国际上大名鼎鼎的“龙魂”部队就这样成立了。 巫山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展开。 第二十四章 鲁凯斯的春天 久治·鲁凯斯,土生土长的加州人。 在20世纪50年代,鲁凯斯和无数米国青少年一样,痴迷于赛车。然而,赛车事故令同时代的巨星詹姆斯·迪恩死亡的同时,也令他放弃赛车嗜好,考上了南加州大学电影系。 当鲁凯斯还是南加州大学的一名学生时,他便结识了后来执导《教父》的大导演弗兰西斯·波拉,并与之成为好朋友。 正是在波拉的辅导下,鲁凯斯在学生期间便首次尝试拍片滋味,制作了一部仅20分钟的短片处女作《thanks-1138》。在这部影片中,鲁凯斯尽情展现了他的导演才华,令人刮目相看。 《美国风情画》的成功,让这位年轻的导演兴奋莫名。在拍摄这部影片之前,当时鲁凯斯与妻子的联名银行帐号里仅有2000美刀。 正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波拉的《教父》在好莱坞引起轰动。 环球电影公司因此放出口信,如果波拉愿意出任《美国风情画》的名誉制片人,他们便投资此片。波拉欣然同意,环球电影出资70万,交给鲁凯斯。 28天的拍摄日程,成本之低,以至摄制组连一辆摄影车都没有,鲁凯斯在难以想象的压力下完成了影片的制作。 影片推出后,引起极大轰动,被《洛杉矶时报》评为年度最重要最感人之影片,为环球队公司创造了超过5000万的利润,成为好莱坞历史上最大的投资益。 鲁凯斯也因此达到了对父亲“30岁以前成为百万富翁”的承诺。 但影片在上映前又被专横的大公司裁去了5分钟,虽然改动不大,但在鲁凯斯心灵上造成了伤痕。然而,票房大热过后,他陷入深深的困惑。 1.45亿美元的票房收入,恩,至少媒体上是这么报道,鲁凯斯觉得实际数字比这个还要多。但是,落到他手上,只有区区100万。100万能干什么? 在旧金山一家名叫露依莎的酒吧里,久治·鲁凯斯,这位媒体的宠儿,正在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他的面前已经有了两个空瓶子,眼看这瓶也快见底了。 刚才,他在玛莎的督促下,再一次去了环球公司。 “先生,对不起,总经理正在开会,没时间见你。”大卫漂亮的女秘书露丝拦住了他。 “嗨,露丝,是我,鲁凯斯,久治·鲁凯斯,你不认识我吗?”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对方。 “我认识你呀,鲁凯斯先生。但是,那些放映商正在和总经理研究分成的事情,所以,你看?”露丝一改前段时间的热情,心里不禁鄙夷:钱都拿到手了,还来干嘛? “我也是来拿钱的,露丝。”他脸上露出哀求。 “钱?不是给你支票了吗?对不起,你真的不能进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必须严格执行公司的规定。假如你要继续在这里捣乱,我就叫人了。” “我?捣乱?”鲁凯斯被激怒了,一把推开面前这个可恶的女人:“我见裘德还需要通报吗?滚开。” “什么事,露丝?”外面的吵闹声早就传到里面,裘德不耐烦的走出来。 “总经理,你看鲁凯斯先生非得要进去,说找你拿钱。”露丝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哟,久治,你还来干嘛?”裘德玩味地看着他。 “裘德,你看一…一…百万是不是太少了?”鲁凯斯看到本人,反而有些紧张。 作为一个纯粹的电影人,技术工作者,他并不善于交流。 “你想要多少?一个亿?”裘德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想想当初你是怎么哀求我们出钱的吧。我们出钱了,在你到处找不到投资人的时候。你没有花一分本钱,拿到一百万还嫌少?” 裘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在其中选了一张:“喏,鲁凯斯,这里是100美刀,我私人赞助你的。拿上快走吧,我们今天就不报案追究你伤害露丝小姐的责任了。” 钞票晃晃悠悠飘到地板上,随后一声“砰”的关门声,把鲁卡斯吓了一跳。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钱,转身默默离开。 妻子玛莎·格里芬在电影放映后也高兴了一阵子。随着支票的到手,让曾经梦想咸鱼翻身的玛莎希望破灭,这在地价昂贵的旧金山,还买不到一栋漂亮的别墅,更不可能去买那些漂亮的衣服。最重要的是,鲁卡斯准备投拍一部新的电影,一百万连预算的一半都不够。 钱钱钱,鲁凯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小伙子,过来,再来一瓶白兰地。” “好的,先生,60美元,谢谢。”服务生礼貌地出现在他前面。 鲁凯斯伸到口袋里的手顿住了,该死,这几天,玛莎只让他身上揣200美元的零花钱。忘了刚才吃了一顿美味的牛排。 “这位先生的酒我买单。拿去吧,剩下的是小费。”旁边递过来一百美刀。 “谢谢,请慢用。”服务生把酒恭恭敬敬地放在鲁卡斯前面的小桌上,这几个人一看都是大有来头的。 鲁凯斯惊愕地发现身后多了两个人。左边的一个是白种人,带着说不出的优雅。右边的是一位,恩,孩子,是黄皮肤的孩子。霓虹灯的闪烁还是能看清楚他没成年。旁边肤色各异的几个人在保护着他们,看起来是保镖。 “我们可以坐下来吗?” “啊,对不起,请坐。” “久治,久治·鲁凯斯?”少年发问。 “是,我是,请问你是?” “鲁凯斯先生,我们能换一个地方吗?这里好像太吵闹了。”少年的手在耳朵边上晃了晃。 “额,我能不能知道,额,你知道的,安全,就是安全。”卢卡斯突然对自己的紧张有些不满,他怀疑对方是地下势力的人。 “炎黄公司是我的,”少年拉了拉身上的龙服,“炎黄,知道吗?” “你确定?哦天啦。”鲁凯斯双手有些颤抖拿下瓶塞,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稳住自己的情绪。“我是说你就是炎黄神秘的老板?” “是我。”巫山和赶回来的阿尔相视一笑,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怀疑自己呢? “哦,好,好,那到哪儿去说话?” “跟我们走吧。”看着鲁凯斯斯还有些迟疑,“和两位亿万富翁在一起,你难道害怕我们打劫你?” 鲁凯斯尴尬地笑了笑,起身跟着巫山他们走。 一行人驱车到附近不远处的炎黄食府。旧金山的炎黄食府,在露依莎酒吧最多600米的卡斯楚街上就有一家。 都快十点了,门前的停车场上还是停满了车,门口依然人来人往。 来到预留的贵宾厅里,大家坐下。 屋里就四个人,鲁凯斯打量着,充满贵族气息的年轻人,还有那个自称炎黄老板的少年和他旁边稍微大一些的亚洲人。 “我叫巫山,当然,你可以叫我山。旁边这位是来自意大利的埃多阿尔多?阿涅利。” “啊,你们好。”鲁凯斯还惊魂未定,简直觉得一切好像在做梦。刚才还在酒吧里喝着劣质的酒,现在成了炎黄老板和意大利王子的座上宾。 “我就叫你久治吧。” “啊可以的,朋友们都是这么叫我。” “久治,我是你的粉丝,《美国风情画》所描述的情景,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我非常憧憬。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你知道的,我们炎黄是一个集团公司,也想涉足这个行业,但是,我们都不懂。” 在炎黄里,巫山一般都是喝茶的,他浅啜了一口:“所以,想让你来负责这个事情。公司的一切你说了算。你也知道,乔治,院线在电影的放映过程中占据了很大部分,因此,我想你得有院线的规划。” “喂,喂,还有我呢。”阿尔懵懵懂懂地被巫山拉过来,听到要成立电影公司,立时大急。指着鼻子忍不住叫起来。 “啊,哈哈,当然有你,新公司我们炎黄拥有51%的股份,久治负责出技术想法和拉人进公司,拥有,恩,15%的股份吧,剩下的就给你,阿尔,怎么样?” “没问题,”阿尔放肆地哈哈大笑,“托尼,看到没有?山是我哥们儿,哥们儿,是个汉语单词,gemener,改天我教你汉语。就是兄弟的意思。你瞅瞅,山赚钱的事情都想着我。山,一亿美金够不够,不够我找再多加一些。” 安东尼奥和他的关系介于朋友和兄弟之间,阿尔对他说话也很随便。前两天,托尼一直在炫耀巫立权和他已经成为兄弟了。在今天,他也不无显摆的显示自己和巫山的亲密关系。托尼不由苦笑,醉酒不是好习惯啊。如今,在纷乱的米国,他们可不敢离开阿尔多远。 听到15%的股份,鲁凯斯有点激动。什么,意大利王子出一亿美金,才有34%的股份?那我的身价是多少?他狠狠掐了下大腿。额,不行,这个事情得和玛莎显摆下。 “我说,能不能和我妻子商量下?额,当然,我让她到这里来。角落里的电话可以用吗?好好,我打电话通知她。”鲁凯斯觉得自己很没用,一辈子的结巴话都没今天说得多。 巫山点了点头。 “玛莎,我在炎黄食府,亲爱的,你快来这里,到了和你说。恩恩,你让人带你上来,就说是他们老板让你过来的。” “鲁凯斯,”巫山看到他逐渐平静下来,“除了拍电影,院线以外,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特技,换一句话说,魔幻。李小龙,额,bruce” 巫山比了个姿势嘴里喊着“我打啊”学着李小龙的姿势,看到鲁凯斯点点头。 “如果我们拍出来人飞到天上,再扑下来,是什么效果?还有拍摄一些外星人什么的。啊,很多很多,就是我们拍摄的时候没有场景,凭空制造出来。怎么样?”巫山说得很凌乱。 鲁凯斯的眼睛发亮,噢上帝呀,有了这样的技术,在好莱坞,不,在全世界,有谁敢和自己叫板?劳资要让裘德来舔我的脚趾头! “那个,老板。”鲁凯斯已经进入了角色:“那得花多少钱啊?” 他已经没有半点醉意,脑袋里只剩下兴奋,不停地舔着嘴唇。 “钱?不是问题!”阿尔在旁边哈哈大笑:“久治,现在我们穷得只剩下钱了!” 大家就这么开心地聊着,越聊久治的心里越火热,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工作。 这时,电话响了,前台在问,“老板,一位叫鲁卡斯的女士是您叫过来的?好的,我们马上带她上来。” 不一会儿,沙妮来了。大家又介绍了一下。 贫贱夫妻百事哀,女人追求好的生活没有错。前世他和患难之妻分开,不就是因为初期他忙着挣钱和拍摄电影还要解决光魔的问题冷落了她。 巫山既然把鲁凯斯拉过来,就想弥补这个缺陷。 两口子搂着跳啊,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公司的人把巫山准备好的合约拿上来,最后商定炎黄出资2.5亿美金,阿尔出资2亿美金,卢卡斯以两口子和技术入股,分别占有起先说的股权。 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最好。当然,投入最多的应该就是不断扩张的院线。 日后的电影巨无霸炎黄梦工厂,在谁都没惊动的情况下正式成立。 巫山的挖人行动,才刚刚开始呢。 第二十五章 英泰网?不,互联网! 加利福尼亚州北部,旧金山湾区南部,一般包含圣塔克拉拉县和东旧金山湾区的费利蒙市。最早是研究和生産以硅为基础的半导体芯片的地方,因此得名硅谷。 尽管米国和世界其他高新技术区都在不断发展壮大,但硅谷仍然是高科技技术创新和发展的开创者,该地区的风险投资占全米风险投资总额的三分之一。 斯塔夫大学一个才华横溢的教授弗雷德里克·太曼,他在学校里选择了一块很大的空地用于不动产的发展,并设立了一些方案来鼓励学生们在当地发展他们的“风险投资事业。” 在1951年,特曼又有了一个更大的构想,那就是成立斯塔夫研究园区。这是第一个位于大学附近的高科技工业园区。 园区里一些较小的工业建筑以低租金租给一些小的科技公司,后世,这些公司是重要的技术诞生地,可是在当时却并不为人所知。 最开始的几年里只有几家公司安家于此,后来公司越来越多,他们不但应用大学最新的科技,同时又租用该校的土地,这些地租成为了斯塔夫大学的经济来源,使斯塔夫大学不断的兴旺发达。 特曼在1950年代决定新的基础设施则应以“谷”为原则而建造。正是在这种氛围下,一个著名的加利福尼亚人威廉·夏克里搬到了这里。 在那威廉打算设计一种能够替代晶体管的元器件(现在熟知的二极管),来占领市场。 刘易斯、莫尔、格罗夫,70年代进入威廉的公里,是公司里的顶梁柱。 说起他们的名字没几个人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三个人创造的公司可以说是无人不知,那就是英泰乐公司。 此刻,三个年轻人聚在一起,脸上一筹莫展。 “我特么不干了,”火爆的刘易斯一拳砸在桌子上,咖啡杯子全部跌落在地,溅得到处都是。 这间咖啡屋很狭小,旁边的顾客身上都有一些水珠到脸上身上。不过,这些人看穿着都不是有钱人,淡定地把水珠用手抹一下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咖啡馆里引起一阵骚乱,几个意大利人和华人闻讯而至。 “对不起,我的朋友情绪有点而失控,”格罗夫慌忙打圆场:“我们赔,损失我们都赔。” “达令,我们走吧。”旁边一位衣着考究的女士从包里掏出一百美金,拉着男伴落荒而逃。 由于阿尔的作用,意大利和华人的地下势力联合,基本上控制了整个米国。 看到他们进来,其他食客却没有丝毫惊慌。这些人不像以前了,只是专门处理那些来营业场所捣乱的,对顾客绝不骚扰。 据说,有一个劣性不改的黑手党徒,在街上看中了一位漂亮的女演员。他当时就上去动手动脚,不到两分钟,来了几个人,他的双腿被打断了。这件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反正最近这段时间,街道上打打杀杀的情形,再也看不到了。 “唉,那你们自己和老板说吧,别影响其他顾客。”进来的几个人本来以为是有人闹事,看了看就出去了。 “莫尔、刘易斯,”格罗夫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只有不到五十美刀:“你们身上还有钱吗?我这里不够。” “我看看,”莫尔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易斯:“让你这么冲动,至少得两百美刀。我这里有七十四。你呢,刘易斯,看看自己的口袋。” “我,对不起,确实不想干了。”刘易斯挺尴尬的,自己惹了事,让朋友们也跟着担惊受怕:“我身上只有四十六美刀。” “糟了,不够。”格罗夫愤愤不平:“你这个该死的,每人一杯咖啡,也就几美金。没看到我们现在只能到这种地方来吗?这倒好,还得赔偿损失。” 格罗夫越说越生气,指头都伸到了刘易斯的眼窝。 莫尔看到刘易斯一脸的委屈和不甘,拉住格罗夫的手:“唉,我们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何必为这点事情老是指责?你等等,我问下。” 这本身就是一个廉价的咖啡馆,是平时街上那些下苦力的或者流浪汉来的地方。老板娘是人精,随时都会注意逃单的人。这里的事情,她了如指掌。没等他们招呼,她抖着满身的肥肉走了过来。 “三位,咖啡钱是二十四美刀。这朋友把桌子打坏了,我这桌子,可是古董啊,都三百多年的历史了。你们都赔个整数吧。”她身形肥胖,手脚却很麻利,已经把破碎的玻璃杯全部都收拾在桌子上。 看到老板娘伸出的那一根短粗的手指,格罗夫面露喜色:“一百美刀啊?好好,这里一共是一百二十四美刀。” “琼斯,你眼睛瞎了,还不过来把这里收拾干净!”老板娘冲服务员大吼。 她没有接钱,把手里的烟头杵在破烂的玻璃杯里,发出轻轻的丝丝声。 “一百美刀就想买古董?”她嘴里还有一口烟雾,直接喷到刘易斯脸上:“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在我克丽丝大妈这里也敢撒野。小子,今天不拿出一千美刀,你们别想走出去。” “一千?”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眼了。 这桌子旧则旧矣,哪里是什么古董? “克丽丝,又在讹人了?”刚才走出去的几个人又进来了:“人我带走了,你那破桌子,自己找几颗钉子钉上吧。” “乌尔大哥,瞧您说的。”老板娘满脸堆笑:“您出面了,那还用说嘛?” 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把桌子上的钱揣进油腻腻的围裙里。 三个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胆小的莫尔,双腿发抖:“几位大哥,今天这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们回去凑钱来赔,你们看行不行?要是不相信我们,你们可以跟着去拿钱。” 乌尔哑然失笑:“走吧,你们今天遇到贵人了。放心,是好事。只要你们被他们相中,从今以后,我都敢保证,至少在米国,没人敢惹你们。” 走到门口,乌尔回头说了一句:“克丽丝,把你那套坑蒙拐骗收起来。再让我遇到,一把火给你把房子烧了。” 炎黄庄园,和其他炎黄的建筑一样,大门是中式建筑。巫山他们买到手之后,改建了外面。内部建筑今后就慢慢地增添中国元素吧,里面现在有建筑队在施工。 不过,三位米国人可没心情参观这别致的庄园。 巫山打量着这些英泰乐的创始人,他们现在正是最落魄的时候。 因为拒绝了在威廉的薪资待遇协议上签字,目前连吃饭都成问题。 “坐吧。”巫立碧有些不忍。 谁说只有中国人在上司面前只坐半边屁股的?巫山失笑,人穷志短啊。 “我们就是炎黄的老板,要是没搞错的话,你们就是刘易斯、莫尔、格罗夫?”巫山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要喝点什么?红酒、茶、咖啡?” 听到咖啡两个字,三个人神经质地连连摇头:“茶,我们喝茶。” 可不敢喝酒了,喝咖啡都差点出大事,喝酒误事。 后来,炎黄科技的人发现三个公司高层,地道的米国人,喝茶有模有样,完全想不到是今天喝咖啡带来的阴影。 炎黄?虽然他们是技术狂人,也听说过这个名字。满大街的公车上都是炎黄广告公司的地盘,想不注意都难。 由于囊中羞涩,不管是炎黄食府还是炎黄的龙服,都不是穷diao丝能够享受得了的。 “别着急,茶叶不能吃进去。”巫立碧看到这些人以前没有喝过茶,性急的刘易斯在嘴里嚼茶叶,马上就教他们。 “几位的才华,我很赏识。”巫山也不绕弯子:“我们出钱,你们负责技术,重新成立一家公司。” “要多少钱我们都提供。”巫立权的英语已经得心应手了,在旁边补充。 学以致用啊,天天和老外搅合在一起,说的都是英语,还没进展都对不起这个姓氏了。 “那我们的生活怎么解决?”三个人惊魂未定。只有刘易斯胆子大一点,这次还是他把迫在眉睫的问题提了出来。 “一百万美刀吧,”巫山轻描淡写,和说一百美刀差不多:“你们商量好,谁负责管理,这个人每年有额外的管理费用。数量的多少,就看创造的价值而定。” “一百万?美刀?”格罗夫率先惊呼。 巫立碧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在半年以前,她与面前的这几位,又有什么差别。 “对,创造的效益越多,你们的分红越高。”巫山也肯定了:“一百万是你们没给公司创造利润的情况下,保底的生活费用。” “莫尔,你打我一下!”刘易斯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莫尔很疑惑,依言还是轻轻给了他一下,拍到手臂上。 “太轻了,感觉不到。”刘易斯眼睛闭着:“使劲,你使劲打我。” 莫尔今天本来就对他一肚子的怨气,鼓足力气,“啪”的一声脆响,刘易斯坐得靠边,连人带凳子被这一个嘴巴子抽到地上。 “艾玛,真疼。”刘易斯爬起来:“你真打啊。” “不是你要求的吗?” 格罗夫也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看来事情是真的。”他疼得龇牙咧嘴。 现在的硅谷,一盘散沙。小公司林立,大部分都举步维艰。 总经理格罗夫和两位副总刘易斯、莫尔一起出马,挥舞着亮瞎眼的支票,几乎挖空了这方面的人才。 巫立碧带着这群人,浩浩荡荡先回港岛。四门岛上,都修了不少建筑了。炎黄科技的人,是第一批到的。 巫山心里那个乐啊,尼玛,全世界都叫着英泰网。 现在,没有啦,都跟着说中文,叫互联网! 硬件有了,软件可不像硬件一样,都集中在硅谷啊。 第二十六章 屈辱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巫立碧他们乘坐的包机,都看不到影子了,巫立权和巫山还在机场上站着仰望天空。 来到港岛以后,大家聚少离多,每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不管怎么变,家人的亲情还是一样。巫立碧走的时候,一直在抹眼泪。巫山眼睛有些湿润,巫立权也转过头去,偷偷擦掉眼角的泪花。 巫立碧姐俩,包括吴建国,随时都拿着书本。巫立权这次出来,带了十多本书,还有几本英文原著。 人啊,有压力才有动力。在老家的时候,大家都浑浑噩噩过日子。 到了港岛,姐俩感觉到了差距,把吴建国也带动起来学习。他们每个人,都有两个小本子,一个记的是旁听的内容,另一个是实际工作中别人的处理情况。 看到这些,巫山感到很欣慰。他自己何尝放松过?巫山一路上在看亚当斯密的国富论、约翰·梅纳德·凯恩斯《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阿尔弗雷德·马歇尔《经济学原理》,已经看完了一遍,又想再温习下。 毕竟前生不是学经济的,这一辈子必须在这方面加强。巫山惊异地发现,重生以来,记忆出奇的好。看书速度快,一本书看下来差不多都能记得七七八八。 这些特种兵,经过粗略的挑选,巫立碧带走了一些。剩下的,全部都留在炎黄庄园。 说起来,巫立权是最苦的。 学习上,一日千里。不管是书本知识还是语言的学习,他都给自己不断加压。现在,明确今后自己就要带领这些士兵,他的任务更重了。 安东尼奥被巫立权拉了壮丁,主要是教授这群人的语言和做保镖时候的注意事项。在大陆的时候,他们是士兵里的精英。但好多热武器,他们还是不熟悉。巫立权跟着一起操练。 看到巫立权的脸庞日渐消瘦,巫山也觉得于心不忍。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既然出来闯荡,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巫山叹了一口气。 门很急促地敲响了。 “进”巫山皱了一下眉头。 “少爷”,阿忠推门进来。 巫山看到他的右手微微在发抖。 “受伤了?”巫山轻声问他。 阿忠默默点点头:“对方比我们的实力都要强。只出动了一个人,我们四个人上去都吃亏了。我上去只支撑了二十招。” “什么人?”巫山很惊讶,阿忠和那些特种兵都有得一拼,居然还吃亏了。 “对方送来一份请柬。”阿忠的手不再颤抖,把请柬递了过来。 尼玛,巫山已经出离愤怒了。送一份请柬还要和我的人交手?这不是给我下马威吗? 一个黑色的信封,右上角标记了简短的注脚:rosechild。 巫山已经说不出话来,自己这只小蝴蝶居然能引起螺丝查尔德家族的注意?打开信封,里面一张白色的信笺,简短的一行字:明天下午三点,螺丝查尔德庄园。落款是盖因·螺丝查尔德。在脑袋里理了理头绪,所知道的这个神秘的家族信息一点点浮现出来。 家族的创始人是梅奥·螺丝查尔德,他出生在法兰克福的犹太人社区,创立了金融公司。 具体业务由他的五个儿子分布在欧洲各地为其打理。他们经由家族成员之间的近亲结婚以防止家族财富落入他人之手。 螺丝查尔德家族靠做古钱币生意和发战争财而暴发,后主要投资于金融行业。螺丝查尔德的五个儿子,分别控制了伦敦、巴黎、维也纳、那不勒斯、法兰克福、纽约和柏林,他们成为欧洲金融市场呼风唤雨和左右政局的最大力量。 他们以独特的犹太行为处世方式,在异国的大地上大放光彩,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富翁。 普法战争之后,螺丝查尔德家族以贷款人的身份,先后控制了英国、法国、俄国、普鲁士、奥地利的金融市场,成为“犹太人之王”。 他们不但是经济世界中的金融舵手,而且在犹太民族的整体生活中,也是当之无愧的“红盾牌”。 资本主义的原罪生产过剩和需求不足导致了一战的爆发。米国财团抓住螺丝查尔德家族的影响力由于战争而下降的机会,在米国发起了反攻,力图摆脱受到控制的命运。 这个企图在一战结束的时候似乎是成功了,米国摆脱了长期债务。但是随着战后螺丝查尔德家族的反攻,美国4大家族发现自己的力量还是无法对抗罗斯柴尔德家族。 容克财团在大战中损失惨重,德意志4大银行组成的德意志财团也屈服于螺丝查尔德家族的意志。他们家族达到了自己的第二次顶峰,也是最高峰:控制全球金融命脉。 当发现完全无法和他们在金融领域对抗后,德意志财团和米国财团想到了新的主意:毁灭螺丝查尔德家族的本体:犹太人。通过支持希.特勒和二战,螺丝查尔德家族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该家族曾多次投资锡安主义组织,发展巴勒斯坦地区,为以色列建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以色列多有以“螺丝查尔德”命名之街道。 不管传闻是否真实,螺丝查尔德家族在欧美都是神秘而强大的,是目前巫山不能抗衡的。更让巫山不能忍受的是,你来送信也就罢了,打狗也要看主人,居然把我的保镖伤了。什么意思?来耍威风? 随手拨起阿尔的电话。 “阿尔,没睡吧?” “又有什么好事,我的哥...哥们儿,”别扭的汉语发言出来了,应该早就休息了,声音有些沙哑。 “阿尔,我被欺负了。” “谁?山,你说,干他丫的。” “我被螺丝查尔德家族盯上了。” “噢,上帝,你怎么惹上了那些疯狗?这些近亲交配的杂种。他娘的,听我父亲说,当初我们家就受到他们的压制,我们和他们不对付。要不要我叫人?” “我惹他们干嘛啊?我们是纯粹的生意人。”巫山苦笑:“别的,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不过今天过来送请柬,把阿忠他们伤了。” “兄弟,尽管去,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据我了解,这些都是毒蛇。噢上帝,是眼镜蛇。他们不会在明处下手的,都是在背后偷偷摸摸阴人。墨索里尼就是被他们阴下台的。不过,我们很快发觉,把他们在意大利的势力连根拔起。小心些,明天我让托尼带着两个人跟着你过去,让他们知道我们家是支持你的。” “谢谢你,阿尔,我会小心的。” “山,明天我们一起过去?” “没必要,这里是米国,可不是他们的地盘。你也晓得,他们和米国财团不对付。而且,真的把你带过去,显得我们巫家也太没用了吧。” “好吧,一切小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随时通知我。晚安!” “好的,晚安。”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安东尼奥就带着名叫巴迪的保镖熟门熟路的过来了。巴迪据说是阿尔手下数一数二的,巫山不懂,只知道这个和安东尼奥一样是大块头肌肉男。 巫山也安排阿忠和阿坤跟着去。阿坤是他们当中最精明的,阿忠说就没见他吃过亏。四个人加上司机阿福就出发了。 安东尼奥是个学习语言的天才,跟着巫立权没多少天,汉语能简单的交流了,他给阿福指路。 螺丝查尔德庄园其实并不远,就在好莱坞旁边的好莱坞山上。和比弗利山之间隔着好莱坞。在路上特别是好莱坞那一代稍微有点塞车,三点差五分左右才到。 一个彪形大汉在前面引路,阿忠示意了巫山一下,原来就是这个人就是昨天来惹事儿的人。他有这么大的战斗力? 安东尼奥和巴迪则露出强大的战意,那人却不屑一顾地耸耸肩。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那里,看到巫山进去,就站起来一下。他差不多一米七八左右,在体型高大的欧美人中,只能算中等个子。脸型瘦削,给人一种薄情寡恩的感觉。 做了一个让巫山入座的姿势,就坐下了。两个人互相打量着。再怎么着巫山前世也是经历了风风雨雨,再加上近些日子的成功,有什么害怕的?气势这东西,对别人可能有用,对巫山一点作用都没有。 “巫山,今年从中国大陆安宝进入港岛,寄居在易氏家族里。随后以一部稀奇怪诞的小说起家,随后依托远东日报建立为您服务公司,自己成立炎黄食品公司,炎黄服饰公司,炎黄广告公司。意大利之行,把雪铁龙玛莎拉蒂收入囊中。”他毫无感情的语言,机械地描述着自己了解到的巫山的点滴。 “德国之行,让整个德国工商业界都为之震动,获利颇丰。近日又成立炎黄梦工厂,炎黄科技。总资产在40到50亿美元之间。我说的没错吧。”老人展颜一笑。 巫山很奇怪,他笑起来居然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感觉。 “盖因?螺丝查尔德男爵,生于1909年,父亲为埃杜?螺丝查尔德男爵,祖父詹姆斯是梅耶?螺丝查尔德的小儿子,于1868年购买了拉菲酒庄。但是在购买酒庄后不久就去世了,拉菲酒庄由其三个儿子阿尔方索、古斯塔夫与埃德蒙共同继承,当时酒庄面积74公顷。”巫山的话抑扬顿挫,可比这老头的动听多了。 “在二战中,螺丝查尔德家族在欧洲本土以外的地方资产损失殆尽。现在,家族苟延残喘,自己不知道怎么经营,只好热衷于并购。不知道,我了解的情况是否正确?”巫山的语言可是很恶毒的。 “哈哈,后生可畏。巫山先生。那我就开门进山吧。螺丝查尔德家族要入股炎黄。也许你说的是正确的,但现在螺丝查尔德家族依然强大,摧毁炎黄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他好像没有听出巫山的意思,云淡风轻。说完,鹰一样的目光炯炯对准巫山。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螺丝查尔德先生,犹太人曾经有过苦难的历史。所幸,在你们家族为首的犹太人的支持下,复国了。”巫山不害怕商战,但也不会发动杀人三千自损八百的战役。不过,目前炎黄和对方相比确实弱小很多,语言上没必要再刺激了。 巫山幽幽叹了一口气:“中华民族,是一个强大的民族,当年成吉思汗的子孙铁骑掠过欧洲大陆的时候,欧洲各民族都在颤抖。在地理位置上讲,犹太人也在亚洲。我就感到奇怪,为什么你们家族会支持欧洲人来侵略我们中国?毫不夸张地说,你们吃着中国人的肉,喝着中国人的血。你们在他们侵略中国的时候,大发其财。” “炎黄,是中国人的企业。1949年,太祖就宣布: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从此,我们无惧西方的威胁。螺丝查尔德先生,你知道中国有多少人吗?比欧美相加的总和还多。毫不讳言,如果你打压我们炎黄,我马上向全世界透露这件事情,相信德国财团和米国财团对付你们比对付我更有兴趣,九亿的中国人也会起来抵制螺丝查尔德。” 盖因的脸一点点变色,最后居然又一点点缓和下来,平静地说:“你知道拒绝我意味着什么吗?你们目前走得太快,根基不稳。最主要的是,股市上会被其他企业一口吞下。为什么不和螺丝查尔德家族合作,我们一起来抗衡呢?你应该知道我们仍然有这个实力,来抵制特别是来自米国英国的资本。” 哦?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螺丝查尔德先生,我们不会上市,有可能把一些产业剥离出去在股市上闹腾,但我们炎黄实业本体什么时候都不会上市。可能您不知道,我有来自于大陆的支持。没注意到前两天我们来了一大批人?他们都是军人,现役军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我有来自大陆的支持。中**队,连米国都不怕,在朝鲜战场上越南战场上他们都铩羽而归。祝你好运,再见。” 巫山扬长而去,剩下盖因在那里发愣。 该死的,真要有军方的支持,那对于弱小的以色列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第二十七章 IT?让米国人挨踢! 从客厅推开门出去,巫山带来的人和盖伊的人在那里互不相让地对视。 “小先生!”阿忠和阿坤关切地轻声叫道。 “巫先生!”安东尼奥和巴迪也恭敬地称呼。 “我们走。” 看到阿迪在那里听着中文莫名所以,略懂汉语的安东尼奥做了一个走的姿势。 进了车子,巫山闭着眼睛,一直深呼吸,半晌才平复下来。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有钱,觉得发展得很快。但和这些金融大鳄相比,人家拔一根毛都比你粗,总资产没有别人的零头多。 眼前盖因那戏谑的眼神一直在晃悠,巫山感到深深地无奈。又回忆起螺丝查尔德家族的发家史。他们利用战争来发财,利用拿破仑发动的战争,利用普法战争,利用第一次世界大战。 自己是个重生者,知道世界的大致走势。两伊战争,离现在还有近6年,南斯拉夫内战,还有16年,米国打伊拉克,得等到2003年。战争啊,与经济密切相关。究竟怎么样才能快速扭转这个局面,米国这个超级大国,欧米这些金融大鳄。 诶,巫山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左右两边的阿忠和阿坤吓了一大跳,巫山微笑着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未来是什么时代?电子时代,it时代。尼玛。 哥是什么人?重生者。目前已经改变了不少小势了,为什么不能下一盘更大的棋? 如果,团结一些人,中东的王族、意大利王族、德意志容克、法兰西西班牙也可以拉进来,港岛的亲大陆大家族,这一盘棋如果下得好,将会完全改变世界大势。 车子快开到庄园了,巫山吩咐阿福:“掉头,去阿涅利庄园。” “是,少爷。”阿福顺从地打着方向盘。 车子停在阿涅利庄园,巫山下了车。由于心里疙瘩解开了,整个人变得精神起来。阿涅利家族每一个庄园都以常青树木为主,难道他们是想自己的家族长盛不衰? 心旷神怡地吁了一口气,巫山扭头对安东尼奥说道:“托尼,你问问他们阿尔在没在?” 安东尼奥走过去对着那些肌肉男低声询问,巫山就问阿忠:“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在他们那里一个个都不服气的样子,怎么了?交手了?” “没有,少爷。不过托尼和阿迪与对方毫不示弱地撞了下肩膀。看起来,螺丝查尔德家族的规矩很严,那领头的大汉只瞪了一眼托尼他们,对他同伴咕哝了一句什么,听起来好像是法语的‘想死啊’,那些人马上就蔫儿蔫儿的了。” 刚开始跟着巫山的时候,这一群人不以为然。后来,见识了巫山的手段和大手笔,一个个马上都变得恭敬起来。对巫家人包括吴建国说话都带着一丝敬意,发自内心的钦佩。 “巫先生,”托尼他们一直按照阿尔的吩咐把巫山当老板一样看待。 其实,巫山和他们相遇的时候,看到了炎黄食府极具中华色彩地深厚底蕴,这些人就已经对华夏文化的深厚底蕴震撼不已。 对于一个以这么年轻的人为首的大型公司,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发展到全世界,更是感到深深的敬畏。 所以自始至终,虽然偶尔也有和巫立权勾肩搭背的时候,那是巫立权搂住别人的肩膀,他们除非是偶尔喝了小酒高兴了才忘乎所以。 欧洲,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巫家人能够和王族平起平坐,他们就是贵族。在普通人的眼里,贵族是必须受到尊重的。 这些巫山都看在眼里的。 “大公子一个人在书房里。回来不久,在书房里等你。” 上了三楼,阿尔的房间依然在左手边数过来第三间。巫山偶尔问他为什么都是第三间,这丫居然说三是他的幸运数字。从那以后,巫山就记住了。 礼节性地敲了厦门,直接推门进去,阿尔在看电视节目。看到巫山进去,他马上关了电视。 “山,没什么情况吧?” “你希望我有什么情况啊?”巫山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吗?”。 “不是不是,”阿尔讨好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你可是我亲弟弟,怎么会呢?” “去,我可不是同性恋,死开。” “哇,哈哈,还能开玩笑,看来真没什么事儿。来一点儿白兰地?” “果汁儿吧,我可不想当酒鬼。对了,阿尔,你还是少喝点酒,那东西对你的内脏不好。” “唉,我也不想喝,”阿尔苦恼地说,“你知道,我总得应酬吧,到处都要喝酒。”阿尔见机大倒苦水,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打住打住,你是谁?你是意大利王子。抿一下酒杯就表示你对别人的看重,谁敢逼你干杯啊?你可不知道中医对酒的描述,每天最多不能超过二两。” “中医?”巫山那天带阿尔去吃了炎黄的药膳,一大堆滋阴壮阳的东西专门给他一个人。结果第二天他告诉巫山那玩意儿太好使,偷偷摸摸找了个红得发紫的影星,一晚上来了五次还觉得神精虎猛。 巫山就唬他说是中医,还告诉他中医和中国武术密不可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李小龙的粉丝,对和中国武术齐名的中医莫名崇拜起来。 “中医怎么说?”阿尔一脸急切。 “我看到医书上说,男人偶尔喝个一两二两的,绝对不能贪杯。”巫山可不想刚把他从忧郁男转变过来,却又成了酒鬼。 最主要的是,阿尔这人对老巫家没得说的。害怕今天巫山出事,马上推掉一切活动,虽然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 “哦,好的。今天的情况究竟怎么样?”阿尔稍微有点儿失落,不能随时喝酒对他可是一种折磨。 “别提了,是盖因那老小子。” “盖因?他不在法国呆着过来干嘛?” “可能我去欧洲的时候,他就收集我的资料,对我的底细还是了解到不少。至少,他对我的官方背景不了解,那天那些军人。对了,这些特种兵托尼都安排好了吧,我都忘了过问了。” “啊,那些都是军人啊?难怪,下面的人都说有杀气,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阿尔举起大拇指:“你知道,我们家托尼平时谁都不服的,被他们中随便出来一个人直接干趴下。” 这么厉害?巫山很纳闷。早知道有这样的牛人,就留在身边,说不定昨天让盖因的保镖灰头土面。 “我办事你放心,托尼都安排的妥妥的。他们都被分派到没有黑社会背景的平常百姓家,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就是说港岛和台岛人过来留学,需要他们帮忙提高英语。每户人家一千美刀,这些穷鬼高兴地不知道什么样才好,后来还有人打电话问还有没这样的人。” 米国这段时间的经济萧条,一个家庭能得到额外的一千美刀,那可是一笔巨款啊。何况这些人住房子还给房租,吃饭给饭钱。 “啊,我让他们把钱拿给你。” “别和我提钱,虽然我不是中国人,但我知道中国人的义气。恩,义气,托尼告诉我你叔叔教他的。你这样就不把我当兄弟了。” 巫山知道,自己这个老叔,可是几乎每天都和托尼黏在一起,到家里或者炎黄食府吃饭。 “好吧,谢谢你。”阿尔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巫山接着说:“这老小子想吞并我的炎黄,还出言威胁。不过被我用话拿住了。阿尔,我太特么穷啦,和你们一比,我就是叫花子。” “别的,兄弟,你可是我偶像,哪有白手起家不到半年就成为亿万富翁的?” “阿尔,我想做一件大事,大到你无法想象。”刚才说了不喝酒,巫山忘了,随手就给自己倒了半杯:“如果我们成功了,世界上没有任何财团能和我们抗衡。” “噢,上帝呀!”阿尔可不会认为巫山在撒谎:“我以母亲发誓,永远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中国的事情,永远不会做对不起炎黄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没必要说出去,我会把它烂在肚子里。” 巫山可知道阿尔对他母亲的敬重,贾尼的话他压根儿就不怎么听,但小时候在母亲面前可是个孝子,惜乎天妒红颜,英年早逝。 “兄弟,这个事情,千万别想着你和我吃独食,我们即使有这个能力拿下来。”巫山摇摇头:“全世界都会打压我们,在这个项目没有成功之前,就会一败涂地。想要你们家族参加进来,最好能拉进来一些和你们家族交好,实例强劲的财团进来。” “什么?”阿尔看到巫山说得这么严重,差点儿惊叫起来:“天啦,快说说,兄弟。” “阿尔,你可以看到世界的变化日新月异。” 巫山不懂互联网的具体技术,但作用功能还是能描述出来的。这日后家喻户晓的网络,各种应用信手拎来。 “想想看,这意味着什么?世界上每家每户的每台电脑都能连到一起的时候,我们如果先下手,能赚到多少?” 阿尔一时间陷入石化状态,好一会儿才从巫山的描述中清醒过来。“山,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阿尔期期艾艾地问。 “哼,你不知道我有军方背景吗?你不知道我有大陆政府背景吗?一个世界上第三个拥有原子弹的国家,她的情报系统比米国能差?”巫山给了一个白眼。 没办法,只有拉起虎皮了,总不能说我是重生者,我知道世界的未来发展。 “对了,阿尔,这个事情,你最好不要在电话里讲,我都怀疑电话被监控了。还有,你觉得穆罕默德这个人怎么样?回家和贾尼叔叔把这件事商量好,再去偷偷地和穆罕默德见面。我们需要有实力有势力的家族参加,但你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宁缺毋滥。” “山,我知道,本来我爸爸在电话里催我回去订婚的。我们明天回去。明年一月份吧,我和我父亲带人来港岛和你们谈,相信你也还有其他人,是吧。” “对,除了你们的心腹,不要带任何人,也不要带翻译。轻车简从,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来港的消息。” “恩!”阿尔的手紧紧地和巫山握在一起。“兄弟,保重。我得去准备。” “好,保重。我也得回港岛了。” 当天晚上,巫山就把计划告诉巫立权,让他自己决定去留,其他人回去。 与此同时,盖因在书房里,旁边一位大汉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出。 “弗莱德,你确定米国人要对我们动手吗?” “是的,老板。”大汉还是那样恭敬:“要不是中。情局和联邦.调查局联合行动,估计一点儿风声都不会露出来。” “哼!”盖因眼睛里满是寒意,连贵族的温文尔雅也顾不上了:“这样的行动,造成的后果,不是一个部门能够承担的。” 他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米国人要对他动手的话,派一队特工就把人抓走了。看来,还是那少年说得对呀,中国,强大的中国。那少年如今就是伟大中国的一面旗帜,如果米国人把他抓起来,说不定还能引起又一次世界大战。 虽然不想承认,盖因还是不得不服气。在米国人的心目当中,这个弱小的炎黄集团,可比螺丝查尔德家族的分量重了许多。 巫山在这里,一定会笑掉大牙。他就是在走钢丝,太祖心目中说不定都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的存在。 “加扎利。”盖因闭上眼睛,疲惫地挥挥手,弗莱德闪身出去了。一个精明的犹太人应声进来:“你去告诉下面的人,今后对炎黄,只允许交好。” 加扎利眼里满是疑问,还是点点头走了。 巫山穿着睡衣,靠在床上看书。 门,不适时宜的响了。 “少爷,螺丝查尔德的人又来了。”阿忠汇报。 “带进来吧。”巫山不认为他们敢打进来。 真还看得起我啊,他满脸苦涩。 不过,巫山也不想想,自己都差点儿把硅谷搬空了,米国人要还不知道,那他们的情报局只有解散算了。 “爹爹,你要留下来我不反对,千万要小心。”巫山拍了拍巫立权的肩膀:“对方的目标是我,但也有可能对你下手。” “不要紧的,那些军人都是宝贝疙瘩,我可不放心别人插手。”巫立权满不在乎:“我带着cindy住莫尼卡家族那边去。由于阿尔的原因,这些意大利人和我们亲如一家人了。” “噢?”巫山哑然失笑:“某些人是不是该坦白一下了?” 巫立权只是憨憨笑着,不答。 第二十八章 终于见面(这章我不满意, “小家伙也太能折腾了吧。”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驻米国联络处办公室里,主任方正哈哈大笑:“不过,警告下卡辛格博士,问他们究竟要干什么?炎黄的正常商业行为,他们政府得瑟什么劲啊。”老党员不怒自威:“告诉他们,如果敢对巫山采取任何行动,我们不会坐视自己的同胞出事。” 国党驻米国大使馆,发生着同样的故事。 大使沈建宏神色怪异:“就因为这个?特么的米国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旁边的武官张乾华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沈先生,他是大陆人。” “大陆人怎么了?”沈建宏勃然大怒:“记住了,我们首先是中国人。大陆和台岛,那是兄弟之间不和睦。并不意味着兄弟家的孩子在外面出事儿了,我们不管不问。大陆出了个巫山,台岛呢?整天争权夺利,这些人都不知道走出来看看世界?告诉他们,巫山我们保定了。敢抓人,我们就把孩子接到大使馆来。” 巫山自然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只不过双方都派人和他联系过,让他稍安勿躁。 盖因神通广大,不多久都知道了米国人偃旗息鼓。从那以后,螺丝查尔德家族,在欧洲大陆反而给炎黄帮了不少忙。投桃报李,炎黄也和他们有很多业务上的往来。 头等舱里竟然只有巫山一行。 这就是米国人的可贵之处,一般提前订好,能少花钱就尽量少花,绝对不会去装13。当然,财团富翁也不可能坐经济舱的。 离开港岛的时候,巫山一直考虑着公司的事情,患得患失,没有时间来欣赏港岛国际机场。飞机飞过台岛海峡的上空,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用英语和粤语介绍还有半个小时就要降落。 港岛机场位于港岛市区之内,九龙半岛南岸,维多利亚港之滨。 机场范围以外是九龙城闹市,三面环山。机场北面及东北面约10公里外的山高度达2,000英尺(600米);东面的山距离跑道更只有5公里。 机场南面是维多利亚港,而海港外不足10公里之处,则又是香港岛上1,700英尺左右的高山。只有机场的西面、以及跑道东南方向对正的鲤鱼门峡角没有高山阻挡。启德机场只有一条伸入维多利亚港内的跑道,在九龙湾填海而成。飞机升降方向分别为136°及316°,所以为“13跑道”及“31跑道”。 13/31跑道曾多次加长,机场关闭前长度为3390米。在跑道与东面观塘之间有一条狭窄的水道相隔,而跑道的尽头就是高山和民居。 机师在降落时,看到格仔山上的巨型方格,就要把飞机转向,准备降落。由于地理环境的局限,令飞机升降启德颇具挑战性,再加上机场附近因山多而经常出现风切变,使港岛机场有“世界十大危险机场”之称。不过,亦由于同样理由,使航空公司通常都只会派具丰富经验的机师驾驶前往港岛的航班,所以机场营运以来,绝少发生大型空难事故。 从机窗向下望,靠近飞机这边是一排排民房,然后就是机场入口和办公区,前面不远就是停机坪,高空看下去,停得整齐有序的飞机就像火柴盒那么大。 再前面的草坪间隔不远,就是一条条垂直的跑道,把草坪分割成一个个长方形。在停机坪和跑到的两边,就是海水了,几艘轮船或停靠或慢腾腾地航行。 漂亮的空姐们一会儿来献殷勤,问晕不晕机什么的。巫山虽然时不时睡了一会儿,但始终睡得不踏实。或许,事情没落实之前,他会一直睡不安稳的。 “啊?”巫山话没说完,一个大大的呵欠一直打着,“飞了一天多啊?天上还亮着呢。” “不是的,小先生。”阿忠掌故颇为熟悉,耐心地给他解释:“飞机在向西方飞,太阳也在向西方转。” “明白了明白了,道里我懂,没想到好像就不大一会儿。”巫山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就像成年人和少年同时跑步一样,成年人稍微跑得快些,少年就稍微跑得慢一点。飞机就像少年,太阳就像成年人。假如我们一样快,那么什么时候起飞就什么时候到达。而飞机稍微飞得慢一点,因此,我们到达的时间只比起飞晚了三四个小时。就是这样的道理对吧?” 阿忠挠了挠脑袋,周围的保镖甚至包括刚好又过来献殷勤的空姐,惊讶地看着巫山,想不到他这么博学,把这比较深奥的问题解释得深入浅出。 从头等舱这边的舱口下了飞机,发现麻庭强那小子已经亟不可待地跑过来了。见面就过来给了巫山一个熊抱。“兄弟,可想死我了。”又看了看巫山的脸,“好像黑点儿了,高点儿了。” “呵呵,走吧走吧,车子就在贵宾通道外面的辅道吗?” “对对。”说着抢着巫山的拉杆箱就走。 巫山忙过去把给公司的人带的礼物拎过来。 阿忠和阿坤这批以前老麻家的人看着麻庭强不知道怎么称呼了。你说叫少爷吧,他们现在已经为炎黄工作了。不叫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大家以前都很熟。 还好,阿强也只是习惯地向他们点点头,率先向前走去。 出了贵宾通道,一二十个戴着墨镜的大汉一起鞠躬,喊道:“欢迎小先生回港。” 尼玛,还能再丢点儿人不?旁边好多乘客都在瞅哪。 巫山尴尬地点点头,赶紧钻进最近的一辆车,麻庭强这丫连声说道:“坐大点儿的。” “闭嘴,大哥,”巫山没好气地说,“还嫌丢人不够啊。你没看到周围乘客那些杀人的目光,真把我们当成地下势力了。” 到了家里把礼物分发下去,麻庭强看到自己也有礼物,巫山给他带了一个他一直想要的飞机模型,高兴地合不拢嘴。 桂花姐也不好意思地接着阿福给她买的围巾,旁边的人一看,都愣住了。这两个啥时候这么好了?什么状况? 桂花姐是最兴奋的了。这么些天都是一个人在家,管理着这么多佣人和保镖司机。从来没有管理经验的她,居然逐渐适应,把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了。 在家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去公司看了看,一切都显得忙碌而有序。 王秀兰早就回到港岛,居然成为公司在港岛最高层的领导了。当然,巫山也有给她买礼物。ada这小妮子看到给她带的围巾和米兰最新款式的羊毛衫,马上去里面的卫生间换上穿起来到处去显摆。 巫山不由得相当无语:你本身不就是我的助理吗?何必出去显摆你是我的人呢。呵呵,这个我的人好像有歧义啊。 “ada,给各分公司发文,让各位作ceo提拔一些副总起来充实公司的管理层。另,以前一段时间由王秀兰兼任的总部人事总监分开,她的任务太重。” 巫山觉得是时候让家人独当一面了:“由各分公司提名上来,经吴建国总裁,巫立碧副总裁和朱长江副总裁巫立权副总裁商量后裁定。” “朱长江上调为集团公司副总裁执行总裁。食品公司ceo由意大利分公司总经理林立杨担任。” “华建兰上调为公司副总裁,兼任服饰公司ceo。汽车公司ceo为罗伯特罗西尼,跑车公司ceo为莱昂纳多博拉罗蒂。汽车公司和跑车公司生产部,采购部,品质部,设备动力部,仓库部,财务部,人力资源部,营销部,技术部全部搬迁到港岛。” 巫山有条不紊分派着工作:“另由两边动力部抽调人手,与戴姆勒公司合作成立发动机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早就开始了。”ada作为巫山的助理,满腹怨言,巫山绕地球一圈竟然没有带着自己。 “执行总裁朱长江主持搬迁工作,其他副总裁协助。让朱总裁马上开始征地,准备一切事宜,在三个月之内我要看到第一部汽车上路。吴建国总裁负责和鲍玉刚他们接洽,负责科技公司的搬迁工作。” “科技公司升为集团公司,由施迪福·乔卜思为科技集团总裁,电脑公司ceo格罗夫,软件公司ceo拉里·埃里森,网络公司ceo罗伯特·诺宜斯。” 说这些话的时候,巫山一直闭着眼睛:“找在美国的华人建筑师贝路明,让他设计公司的办公大楼,就建在对面吧。初步考虑是150层,让他们去求证。还有没什么要补充的?今后有什么事,让吴建国总裁处理。从今后以后,我就不再过问公司的具体操作。” 这些话说完,ada已是大惊失色:“小先生,你不要我了吗?那我到哪儿去?” “你到总裁办为巫立碧小姐处理日常事务,她目前的助理进人事部吧。”巫山还是觉得这姑娘能力很不错的。挥了挥手,“好啦,就这样发下去。” 重生这段时间以来,巫山一直绷得好近好近,都快崩溃了。架子已经搭好,让他们自己成长来唱戏吧。 有些烦躁,巫山到卫生间里洗把脸,看着自己的面孔,突然间觉得阴森森的,毛骨悚然。 他马上想到另一个时空里的母亲说的那样,用双手使劲从脸上向头上抹,连续抹了9次,感觉不那么害怕了。 出来的时候,ada还在那里写通知,嘴唇撅得老高。巫山已经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了。一出门,阿福和阿忠阿坤就自动跟上来。 上了车,巫山吩咐:“九龙旺角弥敦道,阿福去过吧?” 到了易家,由他们的司机带着去了公司。易智欣和易智签在公司,哥俩都很忙。 看到巫山,就是一惊,这个目前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们马上带着巫山到了自己简陋的会客室。 做为巫山来港岛落脚的易家人,不可能在这次的行动中抛下他们。不管是他们身后的关系网,或者另一个层面是巫山的感激之情吧。不过目前他们的身价确实稍微差了点儿。 得知智建叔已经去求学了,巫山稍许有些惊讶,阿福他们自动在房门外警戒。 巫山把这次的计划说完,易智欣哥俩的惊讶不得而知。 当然,巫山也说明了,目前他们只能在外围做点事情,但就是这样,也能让他们抓住这次机遇,扶摇直上。 易智欣和易智签当即表示,他们自己的艾克电子公司一定会全力以赴。 巫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说要去找贺颍东先生。 易智欣留在工厂里,易智签带着大家过去。 贺颍东先生的经历大家都知道的,对于这样一个爱国商人,有良心的商人,巫山一直是怀有深深的敬意的。 所以,这个大计划,首先就要找他。不是因为他在港岛最有钱,而是因为他的爱国情操。当然,如果在上次的绑架事件中,他要不是出面去找人,巫山可能在心里也许会有另外的判断吧。 来到铜锣湾的公司驻地,他的办公室很是杂乱。办公室的人说老板在工地上,因为他们好些都认识易智欣,就自告奋勇去找他回来。 十多分钟,贺先生就回来了。巫山他们赶紧起身致意。 也许是经常操劳的缘故,五十岁的贺颍东头上快半秃了。 他回到办公室把安全帽一摘,自己就打了一盆水洗了一把脸。巫山示意阿福他们出去,阿坤就说:“我们出去吧,老板他们谈事情。” 贺颍东公司的几个员工也只好跟着走了。 巫山首先向贺伯伯做了自我介绍,老人兴奋地瞅着这个华人新晋富豪,握着手微笑着。随机坐下来,巫山就把这次的计划向他透露。其实,贺先生也明白巫山为什么找他的原因。沉吟了一会,老人郑重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请柬,为港督政府送达的新年酒会。 “其实,我们早就商量好了,今年元旦,在我家里举办这次酒会。很显然,他们是针对我们这些亲大陆的企业来的。既然如此,到时候,我也发一些请帖。到时候,我们看看究竟都有哪些人来。从中再选取几位实力强劲的人来出资。其他来的朋友今后发展起来了,就做一些生产加工方面的事情吧。阿山,你看这样可好?” “问题,贺伯伯,我的请帖就不用发了,到时候准时赴宴。” “诶,礼不可废。到时候你和智欣他们一起过来吧。就会过后的小型聚会上,我再为你介绍他们。” “那好,今天就这样了。贺伯伯再见。” 从贺颍东的办公室出来,巫山的激动心情,已经慢慢冷却下来。今天的炎黄,港岛的企业只能望其项背。 对于和其他港岛富豪的见面,巫山满是期待。 第二十九章 华人自己的视听盛宴 做为重生者,巫山其实是很寂寞的,在很多时候,连一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就是身边的人,你也不能预知他们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之后,会不会将你的喃喃自语告诉他人。 巫山很痛苦,很多时候刻意保持着和别人的距离。 清早起床,在锻炼身体后,洗了澡,目视窗外的车水马龙,久久无语。 人的一生,在自然的长河中,是何其的短暂,而要想留下自己的足迹,更需要大智慧和大毅力。这一年多来,他这只小小的蝴蝶,因缘际会的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知情人,中间有诸多的必然也有偶然,但最根本的还是一句话: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事情,最后不管是什么结果,就要在心里坦然的面对。 回顾过往,巫山崛起的过程中,看似一帆风顺,实际却是危机重重。 他的每一次行动,都蕴含着极大的风险,万一要是失败,带着记忆重生的巫山,推动改革壮大中国的契机也随之中断。 可以说,他就象一个赌徒一样,将自己和这个历经沧桑的国家联系在一起。 以往,吴建国这些人习惯了围绕在巫山的周围,如众星捧月般的带领集团前行。而这一次,在一个团队缺少核心人物的情况下,吴建国、巫立碧、朱长江、华建兰等一群炎黄中坚高层不得不自己作出判断。相互学习包容和体谅,同时,也要推选出最合适的人员到最适合的岗位负责事务。 新生的炎黄,在严谨有序的法度下,需要一个长期能坚撑其运转的机制。而不是只单单依靠某一个人,这是巫山作为一个重生者一直倡导的。当然,在这一机制体系下,短期内最核心的那个人,还是巫山莫属。 一直到有一天,他不愿意再引领这个群体或者有另外一个更年轻更强势的人来引导为止。 吴建国,其实主要是朱长江华建兰这些职业经理人,这一次自行作出了决断。这是离开巫山带着他们一路征战以来的第一次,也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一步。 他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无所不在的神。面对炎黄占据越来越广阔的版图,他如果事事亲历亲为,那总有一天要被累死。 这两天巫山没有再去公司,任命完了之后,去拜访贺大亨,然后就一直在考虑着元旦晚会这件事。 这是一次危机,也是一次契机。 港督买里浩和华人领袖贺颍东同时发了请帖,参加各自的元旦酒会。 大陆现在纷纷扰扰,除了部队这一块,太祖他老婆带领一伙人霸占了政府中的好多位置。 上次,贺大亨带着国际奥委会的人到了京师,居然没人搭理。所以,大陆那边找不到什么帮助了。那么台岛呢?姜先生作为政府首脑,是不称职的,不然后来也不会被赶到小岛上。 问了贺颍东这次要来参加他酒会都有哪些人,巫山就有了盘算,当下赶到贺大亨那里。 他还是那么忙碌。 “贺伯伯,我有个想法来请您指正。” “你这孩子,”贺大亨豁达地摆摆手,“说实话,你的所有历程,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中间或许有些艰险,一直以来,你都在踏踏实实走着。其实,我们都希望你来给我们出出点子。” “你这次的计划,我代港岛华人感谢你。如果能够成功,世界上再也没有财团和我们比肩。啰啰嗦嗦一大通,你也烦了吧。具体你想怎么操办。”贺颍东对巫山充满敬佩,这么大的蛋糕,说分就分出来了。 “买里浩上台以来,推动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使港岛的社会面貌出现了深刻的改变。他的改革涉及房屋、廉洁、教育、医疗、福利、基础建设、交通、经济和社会各个范畴。” 贺颍东的办公室里,只有劣质茶叶,巫山喝了一口:“十年建屋计划、开发新市镇、创立廉政公署、九年免费教育、兴建地下铁路和地方行政改革等重要的政策和建设,纷纷在他任内推出。” “这些政策不单直接改善市民的生活水平,还进一步为殖民地政府在市民心目中建立起正面形象,同时也增强了港岛人对港岛的归属感。可以说,麦理浩对香港的贡献功不可没。” 巫山叹了口气:“但是,毕竟他是英国派出的港督,他服务的对象是他的老板娘,大英帝国女王。这次他和您同时打擂台,不外乎是看看在港华人的态度,为今后谈判中增加筹码。港岛是港岛人的港岛,同时,自古以来也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贺伯伯,前面的绑架事件,非常感谢您的仗义出手。同时,我们也看到了这里华人的凝聚力,华人的力量。虽然事件不能见光,我们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把大家再紧紧地凝结在一起。从中选取有实力的家族加入我们的计划。” “大家把14k从港岛赶出去,也没有见到台岛当局的报复,那说明,姜先生他们也知道大家都是中国人。同一个种族之间还是应该守望相助,他的人做得过火了,理亏没有报复我们。” 巫山感慨:“您也知道,大陆目前能给我们的帮助几乎没有。所以,我想联络台岛当局,当然,不是和政府,是取得他们文化界人士的帮助,让买里浩他们看到台岛的态度。所以,贺伯伯,这次的酒会,我想改变一种方式,换一个地点来举办,您看看怎么样?这是我写的计划。”说着,把自己的计划书递过去。 贺大亨的视力有些老花了,戴上眼镜,一丝不苟地看着。脸色严肃,时而展颜,时而皱眉。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把三张纸翻来覆去的看完。 “好手段,阿山。”大亨抑制不住兴奋。“包下利舞台(本来准备写红磡体育馆,但83年才开始运营且属于官方),利用港台名人明星举办港岛首届元旦晚会。” 贺颍东有些疑惑:“时间上来得及吗另外?还有三个问题需要解决。” 他举出三个指头:“利家的希慎兴业与我的公司本身就有业务往来。不过利铭泽这个人他的倾向很难说,毕竟他曾经毕业于牛津大学,和当局的关系不错。” “第二个问题是,谁和台岛当局接触。我是不适合的,台岛当局知道我的立场一直心向大陆,虽然都是中国人,对我没有什么打压措施,但也不会帮忙。” “第三个问题就是你说了一些爱国歌曲,我对这个情况不懂。但是,前两天我的大儿子镇廷偶然间提到这个话题。说起来不怕贤侄笑话,我对娱乐没多大兴趣,也不懂。但我的几个儿子他们都对这个行业很是热衷。镇廷说目前港岛的情况比较糟糕,没有汉语歌曲,而仅有的粤语歌曲又翻来覆去的唱,估计市民的兴趣不大。” 大亨就是大亨,不懂的娱乐行业也说得头头是道:“所以,我们要举办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晚会,那就一定要推陈出新,让来参加的港岛市民感受到中华民族的血性,我们都是一个团结的大家庭。” “贺伯伯,”巫山知道大亨对他不无考校之意。“你说的这几个问题我都有考虑。” “利铭泽先生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中国人,作为炎黄子孙,他虽然留学海外但并不意味着他不顾炎黄子孙的身份去和港都政府靠拢。其实,就像您也一样,你曾经念书的学校,不都是当局开办的学校吗?因为目前我们华人没有更好的大学,那华人到英国米国去念书,接受高质量的教育并不能说什么问题。只要您去和他商谈下,相信他很快就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开玩笑,重生者这个优势还是有的,虽然利老先生83年就去世了,在他的有生之年,他和他的家人都是很爱国的。“和台岛当局接触的问题,还是要麻烦您了。没办法,能者多劳嘛。” 贺颍东连连摇头,开玩笑,他到台岛说不定马上就会被抓起拉起。 巫山觉得有些好笑:“不是您亲自出手。六叔可没少和那边打交道,相信那边也很想和咱这边把关系缓和。毕竟这次的事情,那边一直没有任何措施和声音。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吧,这么去缓和一下,邀请那边的文艺界人士过来献唱献演,相信姜先生也乐意见到。” “您都操劳了这么多了,至于歌曲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也知道,目前我写了不少小说,对于歌曲不敢说是手到擒来,也可以说目前已经创作的每首歌曲都是经典之作。” “阿山,你总是能给我们这些老人惊喜啊。” “哈哈,这是您的夸奖。作为后辈,就这么一点儿能耐。那霍伯伯,我现在就先回去,静候您的佳音了。” 回到家里,巫山马上让吴建国以最快的速度收购丽的电视台,在来年元旦前完成收购,到时候现场直播这次盛会。 一直以来,澳洲财团在丽的电视台不断和无线电视台打擂,处处位于下风。当即一拍即合,不到三天完成收购他们旗下50%股份入主。 历史上的人物,还是真有两把刷子的。这不,许晓明为负责人。并改名为炎黄电视台。同时,溢价收购怡和、嘉道理家族、永安郭氏家族、渣打、许世勋家族手中的股权,达到100%控股。速度之快令港岛新闻界咋舌。 1974月12月,远东日报、文汇报、大公报等港岛各大媒体在头版头条刊登一条消息,顿时让整个港岛沸腾了:兹定于甲寅年十一月十九即公历一九七五年一月一日,在港岛利舞台举办首届华人元旦晚会。届时,港岛和台岛诸多明星将参加这次盛会。同时,港岛华人领袖贺颍东先生、鲍玉刚先生、李家成先生等一系列名人将亲临现场。由炎黄电视台无线电视台现场直播。 一时之间,港岛华人走路都不由自主把胸膛挺起来:我们是有组织滴。市民相遇,第一句话就是:知道元旦晚会吗? 巫山说到做到,对公司的事情不再插手,当然,自己家的电视台,还是略微提点下。在元旦晚会之前,每晚都会播出花絮,采访要参加的富翁,采访普通市民。炎黄就在这里马上领先无线的收视率。 1975年1月1日晚8点,几乎所有的港岛华人都打开电视。由于前段时间炎黄电视台的花絮酝酿,多数人还是收看炎黄。 在红色的幕布拉开。 “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炎黄电视台的关正杰。” “大家好,我是无线电视台的刘家杰。” “欢迎大家收看首届华人元旦晚会。在这喜悦的日子里,容我们介绍港岛德高望重的贺颍东先生......” 一个个传说中的华人富豪站起来,笑盈盈地点头示意。” “中华民族源远流长,华夏文化博大精深。今天,我们华人在世界各地开枝散叶,但不管大家身在何方,都永远不会忘记,我们都是中国人。” 说完两个人走到舞台两边,从后台首先上来的是刘文正:“五千年的风和雨呀藏了多少梦,黄色的脸黑色的眼不变是笑容;” 罗文:“八千里山川河岳像是一首歌,不论你来自何方将去向何处。” 港岛市民欣喜若狂:许冠杰、关维鹏、徐小凤、珍妮、张德兰、邓丽君、凤飞飞、费玉清、黄莺莺、欧阳菲菲、高凌风等一个个平时在报纸上见到的听说的明星都出来了。 继一首《中国人》之后,又是章学友等童星的《中国娃》,凤飞飞等的《我爱你中国》,几乎所有的歌曲都是合唱,如叶振棠的《万里长城永不倒》。 一系列爱国和励志歌曲,巫山都提前批发出来,港岛市民享受了平生第一次视听盛宴。 毫无疑问,华人赢了。其实,买里浩这人本身想把港岛变得更加强盛没错,不过不能触及华人的底线。华人拧成一股绳,力量无法想象的强大。从那以后,买里浩政府在制定政策的时候都会尽力考虑华人的立场和感受。 邵六叔对巫山可有怨言了,以炎黄强大的财力和节目的新颖,无线无法抗衡。没办法,巫山让吴建国和六叔商量大家一起发展。譬如《香港好声音》、《百万富翁》等节目就由两家电视台合作。 总之,这次晚会后,港岛华人空前团结。进而波及到全球华人,从此,华人之间的联系一天比一天紧密。 晚会上,这些富豪只是露了一下脸,接着就到了贺颍东家。 第三十章 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 在晚会的现场,巫山见到了日后大名鼎鼎的许晓明。 见过了太多的名人,他已经没有感觉了。何况,现在自己是老板,他不过是旗下一个公司的打工者之一,而且还很年轻。 来港岛前,巫山可写了不少剧本的。当时,他想着两条腿走路。 计划没有变化快,后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找绍宜复。 这些东西,肥水不流外人田,给自己家的电视台更好了。 看到了传说中的小先生,许晓明只有激动。拿到了剧本歌曲的稿件,特别是一些节目的策划,他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有了这些东西,他有信心让炎黄电视台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世界一流的电视媒体。 让他失望的是,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贺家的别墅,与贺颍东这个人的性格差不多。含蓄而不奢华,在一众港岛富翁中间,显得不起眼。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巫家有自己的别墅,也不会在这里和大家商量了。 当然,如今的炎黄,港岛一众老板们,只有羡慕嫉妒仰望。他们可不会幼稚地认为,巫山还修不起别墅。 会客室很大,有一百多平。 不过,这应该不是贺颍东自己布置的,里面充满了流行元素。要是没估计错的话,是他的大儿子贺镇廷的手笔。在另一个时空,这小子和不少娱乐明星都有绯闻,就是他自己的老婆,也是港姐祝琳琳。 这房间在顶楼上,要是在一楼,光是柱子都会影响整体的效果。虽然霍亨索伦城堡的大厅里有很多柱子,巫山不会认为贺家能和人家的各方面能够相提并论。德意志王族的霍亨索伦城堡,那是一代又一代人的积累。当然,弧形的顶棚,很是讨巧,貌似让这里显得空间更大。 大厅里的人,自然而然地分成两个圈子。老一辈的在一起,年轻的一辈觥筹交错。 巫山来得最晚,不知道去哪里才好。 贺颍东看到他来了,和周围的人点点头,大家一起站起来,集体迎了过来。 巫山有点受宠若惊,贺颍东的一句话让他啼笑皆非:“阿山,我们去我的书房吧,这里就留给孩子们折腾。” 贺大亨的书房在二楼的边上。 这次的商谈,是至关重要的。贺大亨自然把参会人选做了筛选。 就连巫山,也只是带着吴建国过来。 站在二楼上向下看,院子里不少护院在巡逻。 楼道口,各家的保镖,虎视眈眈地注视着。 “兄弟,谢谢你!”麻庭强搂着巫山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和你在一起,我们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说着,他的眼里泪花在闪烁,用衣袖擦了一下。 “跟我矫情不是?”巫山轻轻拍了拍他。 “阿山是吧?”李超仁走了过来:“早就知道我们华人中间有个商业奇才,你在世界上展示了华人的风采。” 在另一个时空,超仁先用大陆的资源大发其财,后来又不断撤资。 其实,对于商人来讲,资金积累到一定的时候,就要和国际上的财团过招。中国人坐井观天,好多人都不断谴责他。巫山觉得无可厚非,毕竟,在大陆投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好多时候,人际关系的维护,很是麻烦。既然如此,到商业模式成熟的地方,比在大陆能赚得更多。商人逐利为本,超仁又不是专门的慈善家。 “超仁叔叔您好!”两双大手握在一起:“一直以来都知道您是咱华人当中的翘楚,早就准备来拜访,可惜没时间。” 最兴奋的当属易智欣。大家都知道他是易家人,很多时候也给予照顾。无意之中,堂弟易智建给自己带过来的人,当初他都看不上眼。一转眼,他已经隐隐是港岛甚至是整个华人商业界的领袖了。 在这群里人,他当然不是最小的,麻庭强和巫山都比他年轻。他当仁不让,自动来给每一个大亨端茶递水。为了保密,屋子里的仆人都不让进来的,就是保镖们,都隔得远远的,在楼梯口候着。 对于巫山力挺的易家人,一众大亨相当给面子,每个人在他倒水的时候,有的站起来道谢,有的屁股欠了欠做个姿势。 巫山坐的位子,靠近门口,一个个前世都只是听说过名字的人,被霍大亨带到面前。 的确,今天的炎黄,在港岛的地位首屈一指。就是在世界上,也能和一些财团叫板。 但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大家团结在一起,巫山自然不会托大,每一个来的老板,都满面红光,给足了面子。 “各位前辈,”终于忙活完,巫山开始讲话:“我们都神交已久,今天第一次见到本人,小子不胜欣喜。” 巫山站起来抱抱拳,这下大家都赶紧站起来抱拳还礼。 “想我泱泱中华,人口是世界上最多的,为什么始终都被西方列强所欺负呢?”巫山慷慨陈词:“原因只有一个,我们不够团结,一盘散沙。” “今天,老买也举办了酒会。”巫山端起小茶杯一饮而尽,功夫茶确实太少了。易智建从众人背后来到巫山的位子,给他添满。 “在港岛,还有很多有钱人,除了极少数在观望,今天不是到老买那里,就是来到贺叔这里团聚。我希望,这是在座诸位合作的开始。” “强哥,你去门口看着。”没办法,谁叫除了巫山,他年龄最小。当然,最主要是两个人关系到位,今天的话又太过敏感。 “今天我们在这里所说的话,出了这个门,大家都烂在肚子里。”巫山炯炯地四周看了一圈:“再过几天,还有世界上其他一些家族过来。目前,我所知道的,至少有阿拉伯王族、意大利王族、德意志财团、法国和西班牙王族。今天,只不过是做一个预演。” “众所周知,世界日新月异,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来,就是为了一项新兴的产业,那就是网络和电脑。” 这些富豪们,有些听说过,有些压根儿都不晓得。巫山侃侃而谈,毕竟脑袋里的思绪已经成熟了。 “阿山,你说的互联网真有这么厉害?”巫山说完,大家都陷入沉思。郑雨桐站起来,首先质疑。 “郑叔,就像电话和电视一样,没有出来之前,大家谁能想到呢?”巫山大手一挥:“如果说蒸汽是工业革命的起点,网络就是世界历史上另一个里程碑,我敢断定。” 一时之间,众人都在沉思。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每一次工商业的进步,都会产生一批新兴的富豪,淘汰一批思想落后的人。”巫山笑盈盈地说:“而这一次,诸位,恭喜你们,大家不但在财富上更进一步,在世界上说话也越来越有力度。” 贺颍东在挑选富豪的时候,也把那些顽固的人过滤了,所以在坐的这些都比较开明,能积极接受新兴事物。 “阿山,我相信你,即使对你说的网络我不熟悉,但我相信你的人。”超仁首先支持:“不管是亏是盈,我跟你走。再说,你从起步到现在,才用了多长时间啊?反正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你失败的案例。即使这次投资失败,对我们在坐的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 对呀!大家都眼前一亮。有什么大不了的。 港岛在买里浩上台后,逐渐从制造型往商业型发展,并不意味着制造行业不赚钱。只不过港岛的面积太小,大家把好多制造企业,都转移到周边那些国家和地区去了。炎黄的崛起,把一些还没有搬迁的企业,又拉了回来。 “阿山,那些建筑工地,到时候能不能给我们分配一些?”厉肇基对互联网和电脑不懂,但不管什么行业,首先建筑这一块拿到手,就是一块大蛋糕啊。 “呵呵,这还用说嘛,自然是交给在座的叔叔伯伯了。”巫山展颜:“当然,我知道,可不止厉叔叔您一家在做建筑啊。” “就是就是,”李超仁和贺颍东马上接口:“老厉,你也太不讲究了。这个当口,可别把我们撇下啊。” “那是那是。”厉肇基脸上有些挂不住:“要不我们每个人都出资,再重新成立一家建筑公司?” “好啊好啊,”鲍玉刚一拍大腿:“我也参加。” “老鲍,你的手伸得太长了。”李超仁都被气乐了:“这里没你什么事!” 巫山感到好玩儿,这怎么像菜市场啊,不会打起来吧? “诶,老鲍,别灰心。”贺颍东恰好坐在鲍玉刚的旁边:“你说,要是咱两家出资,不说其他的,就是港岛到四门岛之间的航线,都够我们忙活的了。” “行,”鲍玉刚一扫颓废:“老贺,我还忘了,你这老小子在吃独食啊。以前炎黄的东西,都是你在运输。这次你可别像把我甩开,不然现在趁阿山在这里,大家说道说道。” 说着,这老家伙还装模作样撸起了袖子。 “瞧你说的,要不想合作我和你扯什么?”贺颍东白了他一眼:“今天咱哥俩就把这事情定下来。” “阿山,老头子做珠宝的,有我什么事啊?”郑雨桐有些困惑。 “就是啊,”绍宜复也大感不解:“我就影视这一块,我们不是展开合作了吗?” “大家先静一静,”巫山轻笑着拍了拍手:“等我们西亚和欧洲的朋友来了,再具体商定份额。我们的目的是把米国搬空,连一根电线都不给他们留下。” “不过,大家要小心一点儿。”巫山马上又严肃起来:“米国的情报可不是吃素的,要知道,这次我都差点儿回不来,米国当局准备对我动手。还好,大陆在那边的联络处和台岛的大使馆,都出面了。” 大家都怔住了,想不到巫山在两边的影响都这么大。 一时之间,群情激昂,都翘首以待,等着阿尔他们早日到来。 第三十一章 聚首(还有收藏和推荐就再发 从那以后,巫山四门不出,每天在家里随意看看电视,就回到书房。 巫家人现在和以后都不会在媒体上出现。 所以,抛头露面的重任,交给了吴建国。 吴建国兴冲冲地回到了家里。直接推门进来,门还没开,那破锣嗓子就嚎进来了:“小山,外面都对这次晚会赞口不绝。” “吴哥,你是炎黄集团的总裁,电视台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一块。”巫山两个手指比量了一下,话锋一转:“我们结识以来,你就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以前,我没有和你说过这方面的话题,今天好好谈一谈。” 巫山字斟句酌,这还涉及到他的脸面的问题:“按照以前我规定的高层管理人员分红的规定,你这几天就可以到秀兰姐那边拿到你的成果。别介,这是对你一路追随我们的认可,也是对你能力的肯定。” “明天,我们要在鲍大亨的一艘游轮上去,决定我们公司也许是祖国的未来的时刻到了。这里一完事,我就启程回国了。你今后注意下,炎黄还需要一个饮料方面的公司,一个快速食品公司。” 他不断做着安排和移交:“今后在大陆,从老家那边就以这个发展起来。时局一变,我们就率先进入大陆,先把大陆的家族公司并进来,这两个公司率先发展。太祖不会活太久了,不出意外,需要改革,需要开放。” 吴建国一惊,巫山没理他,到处都是太祖万岁,怎么可能万岁呢。 他接着说:“那么,许许多多的农村人就会涌入城市。你也看到了,西方国家他们农村和城市人口的对比。城市要扩建,我们就要成立建筑公司。贝路明先生,是很有才华的建筑师。和他打好关系,如果有可能,就请他牵线搭桥收购一批成型的企业,先在国外练练手。” 巫山的语气变得萧索:“从此以后,我真不过问公司的任何事情了。明天去和这些大老板见面后,今后,自己和他们交涉吧。任何时候,站在前台的就是你了。目前我给你找的这些帮手,用着还顺手吧。” 巫山吁了一口气。“一直以来,我都很压抑,很凌乱。包括今晚和你说话,思路都不是很清晰。好啦,我知道你对我二爹有意思,喜欢就去追吧。有一点,对她好,一辈子。” 第二天,巫山起来得比平时稍微迟一点。 下楼的时候,二爹巫立碧和吴建国已经吃过早饭。可能吴建国已经把巫山的话转告了,巫山看到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看到侄子,巫立碧忙不得的分开。 “二爹,早,吴哥,早。”一旁的吴建国笑得坏坏的,巫山知道他对自己仍然称呼他为吴哥感到纳闷,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紧不忙地吃完早餐。 前些天让大家准备很多港岛的土特产,巫山在四门岛那边,就准备直接回家过年了。 大家在前面坐阿福的车走,后面临时从服饰公司调过来一辆货车跟着。巫立碧知道巫山马上要回国了,眼睛都哭得红红的。还好,吴建国和她确立关系冲淡了离愁。 早些天,巫山就让麻庭强的手下密切注意机场,把阿尔和穆罕默德的照片给带队的人。 这些人轻车简从,到了港岛就直接由阿强的人接到鲍玉刚大亨提供的一艘游艇上。老麻家现在对巫山说不出的尊敬,不仅让他们成功利用远东日报洗白身份,最为高兴的是能与港岛的顶级家族坐下来合作,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游艇停靠在西贡那边的大浪湾,巫山前两天去看过了。外表看起来普通,不过,鲍大亨这艘游艇,显然是花了大价钱的,里面的设施应有尽有。可能是他平时出行用的,为这次的聚会他增添了不少设施。 到了目的地,强哥手下经常跟在宝叔身后,就是那个叫阿华的迎了过来,低声说:“小先生,那些老外都来了。” “好,前面带路吧,港岛这些大亨呢?” “还没完全到。” “不着急,强哥在哪儿?” “强哥在里面,帮着贺大亨做事情。”尼玛,不就是帮着跑腿吗?巫山也纳闷了,你老麻家今日的财富和威势远远超过港岛好多大亨了,这小子真是狗肉上不了席。不 过正是他这种谦卑直爽,让他快速融入到港岛圈子里。 这里是鲍家的一处港口,还没走完栈桥,麻庭强就笑着一路小跑过来了:“兄弟,你咋才来呢?” “恩,昨晚睡晚了点儿。老外来的人多不多?” “真不少,你说的阿尔带的人不多,五六个,穆罕默德这边只有四个,德国人最多。” “恩,好,带我去阿尔那边吧。” 阿尔已经打开房门,在吹着海风呢。看到巫山,温暖地笑着。巫山想,不出意外,这丫今后应该是阿涅利家族的族长吧。 他过来给了巫山一个熊抱,带这进了房间,巫山告诉阿尔阿强是他在港岛的兄弟,这丫马上又和马廷强亲热起来。 贾尼大叔坐在那里,这老爷子面前好像任何时候都有一杯红酒。 他爽朗地大笑:“山,我的孩子。”尼玛,这老头的英语怎么听怎么不地道,一股地中海的海水味道。 接着又对阿尔说:“阿尔,带山去拜访下其他的客人,毕竟山可不认识他们。” 走到右边的门前,阿尔敲了两下,里面传出优雅的的法语声音。 巫山只能用优雅来形容。艾玛,你说这些个欧洲所谓贵族,从小都要学会至少英语法语拉丁语,彼此之间交流起来确实很方便。 不过人的精力有限,巫山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都不打算花太多时间在语言学习上。门开了,一位身材瘦削的男子站在里面。 他看上去比阿尔还高半个头,表情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看到阿尔,展颜一笑:“阿尔,这就是你说的妖孽兄弟,山?” 这次他说的是英语,前世听到法国人说英语,老是觉得他们的舌头在打搅,特别是说r这个音的时候,喜欢按照法语的发音方式用小舌头发出来。这位男子显然不在此列。 “我就是巫山,呵呵,可不是什么妖孽,只不过看书多一点,懂得稍微多一点而已。” “你好,山,我是费迪南多·玛利亚·安德烈阿·阿方索·马库斯。”他把右手热情地伸出来。 看到巫山迷惑不解,阿尔这丫欠揍地哈哈大笑。 “山,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太难看到你这种表情了。这是我的父执辈费迪南多叔叔,卡斯特罗公爵、波旁-两西西里王室家族族长。”又往后面指了指:“后面那位大帅哥是他的儿子,卡洛小王子。额,他们家最大。卡洛是我好哥们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费迪南多叔叔,我父亲有点累了,在房间休息。” 这位卡洛王子看上去和巫山差不多大,很腼腆。 双方寒暄过后,又告辞去隔壁的房间。开门的这位身形可比费迪南多壮实多了。看到阿尔,那明显的鹰钩鼻子往上面一耸:“阿尔,我的孩子,带你的朋友过来了?正准备去找你父亲呢。” “胡安叔叔好,这是我港岛兄弟山。山,这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巴塞罗那伯爵,胡安·卡洛斯·德雷蕯·西尔维斯特·阿方索。” 巫山一头黑线,你呀除了提起美女啥时候提过什么胡安叔叔?不过还是礼貌地说:“原来您就是阿尔经常称赞的胡安叔叔啊。这小子提到您的次数比贾尼叔叔都多。” “是吗?”胡安叔叔笑得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了。“噢,对不起,这次来的是我的儿子胡安·卡洛斯·阿方索·维克托·玛利亚·德·波旁—波旁-两西西里,我们家什么事情都是他做主。” 这个西班牙国王可比卡洛王子大方多了,给了巫山一个拥抱。“阿尔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没说的。今后,有需要你卡洛斯哥哥的地方,尽管说。” 大家坐下来,想不到卡洛斯居然对茶感兴趣,不过不是功夫茶,地地道道的红茶,给巫山倒了一杯。 尼玛,啥破玩意儿啊,里面好像有白糖,巫山差点儿一口吐了出来。 看到卡洛斯殷切的目光,巫山使劲咽了下去,举起大拇指。“想不到卡洛斯大哥对中国的茶艺也有研究,阿尔,你要像他学习。” 阿尔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大家都哈哈大笑。 胡安伯爵很健谈:“经过两次世界大战,这些新兴的家族对我们这些王族的打压无所不用其极,不断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其实,我们早就想好好干.他.娘的一票。” 可能是憋屈得太久,他说起了粗话。“不过,我们需要一个很好的契机,这次,阿尔所说的情况我们都心动了。相信真的能够,就能打破世界的格局。” 卡洛斯也在一边赞同地点点头。 从他们父子俩的房间出来,巫山和阿尔就去找穆罕默德,房间里没人。 阿尔自告奋勇到隔壁的房间,敲开了之后,出来一个巫山不认识的二十多岁男子。 这人看上去和欧洲人差不多,阿尔忙介绍说:“山,这是纳西尔·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科威特总统的孙子。” 巫山赶忙上面行了一个穆斯林的礼节,“纳西尔大哥好。” 门里有三个人,本来在打量巫山呢。看到这位少年对穆斯林礼节也有所涉猎,对巫山越发有好感。 穆罕默德冲了出来,“山,兄弟,终于又见到你了。来,我来给你介绍,这是萨巴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叔叔,这是我父亲谢赫·扎耶德·本·苏尔坦·本·扎耶德·本·哈利法·阿勒纳哈扬。”巫山慌忙见礼。 谢赫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但萨巴赫却谈笑风生,长袖当舞 。巫山不由心里一叹,难怪日后会把他哥哥科威特总统赶下台,确实有两把刷子。 萨巴赫先是和巫山寒暄了一会儿,接着单刀直入:“山,我们和米国,也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他叹了一口气:“如果有可能增加在世界上的发言权,谁愿意成为别人的走狗呢?山,你放心,我们穆斯林兄弟是一个整体。虽然,今天只有谢赫和我过来,首先是地域的关系,我们挨得近。其次是实力的关系,阿拉伯世界的经历实力也有强有弱。今后,不管是我们哪个国家做出的决定,整个阿拉伯世界就只有一个声音。你也发觉了,我们都是秘密前来的,连传统的民族服装都没穿。” “我明白了,萨巴赫叔叔。大家在一起合作一件事情,都是平等的。在这里,今天的与会者中,虽然我们华人的数量多一些,但谁也不能去压制别人,和则利,分则害。这个道理我们都是明白的。" "咚咚咚”正在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打开门,麻庭强说道:“都来了,我们上四楼的会议室吧。” 巫山翻译了下,就让两位阿拉伯老人现行。 港岛门口,一个窈窕的身影扑到巫山怀里。 巫立权没有回来,这里的人都不认识莎莉。巫立碧可不管国籍,肤色,有小姑娘喜欢自己的侄子就行。眉开眼笑地拉着莎莉的手,嘘寒问暖。 “我姑姑,你跟着叫二爹吧?”巫山宠溺地在她鼻子上一刮。 莎莉急得满头大汗,二爹两个字,发了半天都说不好。吴建国在一边乐得哈哈大笑,巫立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巫山他们到会议室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易智欣在门口当迎宾,说实话,目前也许他们家族稍微有点实力,但和在座的相比根本就不够看的。 会议室里面是一个椭圆形的圆桌,中间摆满了盆栽,盆景的植株都比桌面稍微矮一点,这样对面的人可以互相看见。 大家纷纷落座,因为好多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所以,巫山就当仁不让先站起来:“大家好,我叫巫山,是炎黄公司的股东,也是这次会议的倡议者。首先感谢各位叔叔伯伯哥哥们的到场。” 巫山是用英语说的,这些港岛的富一代有的可能英语不好,但富二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每一家都来了掌门人和自己的储君。巫山这句话说完,四周的掌声响起来。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有的是熟人朋友,有的只听说过名字。所以,我提议,请大家都做自我介绍,现在请我左手边的麻庭强先生先来。” 这里的随便一个出去都能引起港岛新闻界的轰动,当然每一个都是很低调。真正的富豪有几个整天得瑟张扬的?大家都规规矩矩做了介绍。 阿拉伯和欧洲家族的到来,让港岛各位大佬对巫山更是另眼相看。半年不到的时间创出偌大家业,更在西亚和欧洲交了这么多朋友。 说实话,那个年代的港岛大亨们,都盯着自己碗里的,很少去看外面的世界。 都介绍完的时候,差不多过去了三刻钟,巫山重新站起来。 “各位富豪们,”这些人脸上都露出淡淡的微笑,:“可能阿拉伯的朋友和欧洲的朋友会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里聚集的以港岛富翁为主。” “首先,港岛是除了米国以外经济最发达的地区,这里的富豪密集程度不亚于米国纽约。当然,质量上也许我们略有不如。这也没办法,第二次世界大战,米国人赚了个盆满钵满。当然,欧洲的富翁也如过江之鲫,但谁敢保证他们中间没有米国人的走狗呢?所以,我们在参与者的数量上,在精而不在多。” 巫山啜了一口茶:“再说了,目前我们这里聚集的力量已经是相当庞大了,可以和世界上任何大财团比肩。我敢打包票的说,我的情报来源十分准确,而且我已经下手了。今天把大家亚请到一起,第一是抄底行动,有钱大家赚,都尽最快的速度把米国人的硅谷掏空,把it人才全部聚集到我们这里。” “毫不讳言,电脑出现的那一天,网络问世的那一天,就是我们扬威世界的日子。其次,刚才我说过了,我们集合的力量和任何大财团抗衡,但单个的呢?想都别想。前不久,在米国,螺丝查尔德家族的人,完全以一副施舍的姿态要入股我们的炎黄。不知道在座诸位哪些能和这个目前日落西山的老牌家族掰掰手腕子呢?” 巫山摇摇头,斩钉截铁:“一个都没有,就是目前的阿涅利家族也不行。所以,我们要联合。我们在这里这几天就讨论如何联合的章程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带大家去看看我们未来的基地。不瞒大家说,中**方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我们已经在海上圈了两个岛,移民工作顺利完成,基础建设在紧张的进行中。” 巫山顿了顿,“可能你们有些人会问我,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基地设在这里。请问,在座各位,除了米国和北极熊,还有哪个国家能和中国的军事实力强?米国他们强得有限,在高丽,他们输了;在越南,他们仍然输了;在我国东北边陲,北极熊也输了。” “除了我们国家,在什么地方我们能放心啊?是的,我们国家一直在战火中成长。目前的政府政策出现了一定的偏差,但我们的军队一直稳定,这就是国家发展的基础。而且,最迟两年,我敢打包票,大陆搞经济的能手就会站出来了。” “那时候,我们不仅在这里发展,还可以把我们的资金投入到大陆广袤的土地上去。我国除了军事实力,就是我们的人口比世界上任何国家都多。”巫山伸出两只手,缩回一个手指:“九个亿,诸位都是商人,想想看一旦九个多亿的人口爆发出来的购买力。嘿嘿,每天躺着数钱吧。” 巫山懒得幽默一把,接着介绍:“现在,我们的游艇正在向金山挺进。我就不一直占着说话的机会了,大家畅所欲言。说完坐下来。” 说了这么多,巫山有些口渴了,莎莉懂事地给他添满。 这些人都风中凌乱,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第三十二章 开始:釜底抽薪 会议在热烈友好的气氛中进行。虽然在商言商,寸利必争,大体还是友好和睦的。 大家都对电脑和网络感兴趣,但总不能所有的公司一起做一个项目吧。争论的焦点就是几个大热的项目该谁家负责。当然,这种会议一天是开不完的。 巫山由于是本次会议的发起者,同时已经走在了各公司的前面,倒没怎么被牵扯进去,多数时候作为调解人。 本次会议的安保由远东保全全权负责,宝叔据说好些天没合眼了。 没多久,宝叔就让人把午饭端进来。 华人的伙食,都是炎黄食府的厨师在负责。而几个阿拉伯人和欧洲人的伙食,则由郑雨桐大亨家里的穆斯林厨师和西餐厨师负责。看起来,这个人很喜欢享受。 厨师们的活动范围只在底舱,上面几层是不允许上来的。一个个拿到加班费,也没有什么不满。他们只知道几个港岛大亨和外国朋友在游轮上聚会,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吃过饭以后,老人们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年轻人在一起坐下来互相交流认识。 巫山把机会留给了吴建国和巫立碧,他们的英语水平可以勉强交流了。 至于他自己,废话,小莎莉早就像藤蔓一样,缠着不放。开会的时候,她都一直在巫山后面坐着。本来,从小家族的培养,也有商业方面的内容。但看到巫山,她的眼里都已经装满了,哪里还听得进去其他呀? 走出会议室的门,离两边十多米的地方,就是那些保安。 宝叔在船头吹海风,巫山就挽着莎莉信步走过去。 “宝叔啊,您就去休息会儿吧,没事儿的,客人们都挺好的。” 宝叔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很吓人,声音都有点儿嘶哑了:“阿山,我不放心啊。” “宝叔,我发现麻叔叔他们走了以后,您的担子好像突然加重了。这样不好。首先,您不能事事亲手亲为,再说了,这样事必躬亲,您能挺多久啊。” “你说的也是,我就回去休息会儿。阿峰阿坤,过来跟着小先生。” 巫山苦笑着接受了宝叔的好意,看着他蹒跚离去。 不过离开的时候,他还仔细叮嘱了房门边那些人半天。 宝叔真把麻庭强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啊。 巫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家了。前世没多少时间陪在父母身边,成年后母亲就突然去世,甚至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重生过来的几年,倒没有前世儿时那么艰辛,但父母给孩子的爱是一样的。偶尔家里买了肉,父母总是把肉夹给他,看着他咽下去才露出会心的微笑。 爷爷奶奶走亲戚,带回来一两个蛋。刚开始他们非得让巫山吃,最后他只好说吃鸡蛋都吃出鸡屎味,想呕吐。奶奶就把鸡蛋煮熟了,在盛饭的时候偷偷给爷爷盛一个蛋在碗底,另外一个分成两半,给二爹爹爹一人一半。 往往吃完饭,爷爷碗底的鸡蛋还是完整地躺在那里。最后等大爹带着建军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又把鸡蛋给了两岁多的建军。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其实,爷爷奶奶对隔代的爱比父母也不会少,想到这些虽然很简单却又饱含着浓浓深情的小事,巫山不由得有些痴了。 来港岛的这些日子里,大家的生活一下子丰富了起来,每个人的脸色都比以前红润了好多。巫山给大家都提醒了别变成胖子,两位男士满不在乎但还是每天坚持锻炼,而巫立碧则吓了一跳,每天的锻炼在巫山看来简直是自虐。 海风迎面吹来,游艇在不徐不疾地向四门岛方向前进。前后左右不远的地方,都是鲍大亨和贺大亨的船队向四门岛运送物资的船只。巫山不觉有些好笑,这里又不是公海,他们派这些船一起出发像是在护卫。都是一些货船,基本上没啥武装力量,能起到多大作用? 不过,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要是这些人出了事,两家人绝对会被撕成碎片。前面的船只拉响了三长一短的汽笛,更远处同样的声音在应和。这可能是中国海军的护岛舰只吧,四门岛应该快到了。 巫山早就发觉,在远处有一些舰艇在随着这个船队在移动,看来薛劲光将军一直在护卫着老鲍家的船队运送啊。 巫山从来没坐过海轮,想不到海上的生活是这么枯燥,偶尔看一眼,还是很美的,浅蓝的海水波纹涟涟,时不时有海鱼跳出水面又迅速掉进海里。水天相接的地方,时而有海鸟掠过,巫山还看见了两三次海鸟们俯冲进海水叼起一条鱼飞走,大多数的时候,海鸟都是无功而返。 “山,为什么你不说话呢?”莎莉只要在巫山身边,哪怕只是呆呆地看着他,都觉得是幸福的。 为什么?偶滴神啦。有人喜欢是好事,但如果两个人的未来都不能确定,该怎么办呢?巫山总不成告诉她:哥们儿今后要从政,如果想走得更远,不可能和你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情人你干不干? 这话,打死他都说不出口。真要说出来,即使小丫头心甘情愿,和德意志那边刚刚进入的蜜月期,说不定就到了寒冬。毕竟现在的炎黄,确实太弱小了啊。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巫山也要把它扼杀在摇篮中。 他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只顾着前程,关心家族企业。莎莉现在这么大,还没有定性。如果长大了,她对自己的感情,仍旧一往情深,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简单的女子? “山,你是不是有未婚妻了?”看到巫山一直没回答她,莎莉急了。眼泪都快流出来。 “怎么会?”巫山温柔地抹去丫头眼角的泪花,又把她的头发往后捋了捋,露出好看的刘海。 巫山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傻丫头,我们中国在解放后,已经废除了小时候定亲的这些习俗。莎莉,我可能不久后就回大陆了。未来,有很多的不确定性,我不知道,怎样答复你。因为在内地,如果我要从政的话,就不能娶外国姑娘为妻。”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巫山干脆豁出去了:“对不起,宝贝儿。因为我从小的志向,就是从政。” “原来是这样啊,”莎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低下头,陷入了沉默。毕竟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经历太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山,你心里要一直记得我。”她踮起脚亲了下巫山的嘴唇:“这次过来,我闹着让斐迪南舅舅带我来的,就是为了看你一眼。回去后,我要完成自己的学业。山,在遇到你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要学习什么的好。” 小丫头的目光坚定:“现在,我知道了。这一辈子,我不可能离开你。所以,我要学习商业,学习做生意。如果,”她叹了一口气:“我说如果,真的你不能和我成为合法的夫妻,我也想和你一辈子。你的生意,我帮你打理。你会答应我,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愿意。”巫山的眼泪不争气地向下滴答,他搂着小姑娘亲了起来。 莎莉的脸上满是欣喜。虽然,亲吻之类的知识,她都知道一些。 但理论是理论,实际经验半分也无。她双手吊在巫山的脖子上,任由爱郎的舌头探进去。身上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莎莉幸福地闭上眼睛。 远远地,看到了简易的栈桥。这是花城军区和海军部队为配合四门岛建立起来的,说栈桥简易其实称为寒碜也不过分。不管怎么样,巫山觉得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当面感谢二位将军。 游轮缓缓靠岸,大亨们都出来了,一个个向船头走来。从岛上,也走来一队人,走在前面的身着海军服,后面的都是老式陆军服,这个队伍显得不伦不类。 大家依次下船,那身着海军服的人走到第一个下船的贾尼老爷子前面,啪敬了个礼:“您好,我是四门岛海军陆战队队长,四门岛护卫军司令员吴西柏。欢迎来到中国的土地。” 贾尼老爷子懵了,赶忙伸出手去和对方握在一起。阿尔的汉语水平明显没达标,这不急得抓耳挠腮吗? “二哥!”吴建国从队伍后面突然冲上去,紧紧搂住吴西柏,带着哭腔。 “阿国,还是先当下翻译一一介绍下吧,等会儿再话家常。”麻庭强看到贾尼大叔不知所措,在一旁提醒。 吴西柏也慈爱地抹去最小的弟弟脸上的泪渍,拍了拍他的后背。 “二哥,这是菲亚特老板,意大利阿涅利家族贾尼·阿涅利老爷子和他大儿子埃多阿尔多?阿涅利。” 两个老外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说到名字的时候还是有了反应,连连点头。 听到吴建国的翻译,阿尔献宝来了句中文:“尼好,鹅四阿尔,吴的哥们儿。” 别扭的普通话让吴建国破涕为笑,吴西柏握住了阿尔的手又拍了拍他肩膀。” 一个个介绍下来,到巫立碧的时候,看到吴建国拉着她的手,吴西柏哈哈大笑。 他身后的那个军人介绍自己叫薛伯膺,是这支队伍的政委。 两个人领着大家在头前带路,战士们就在一旁警戒。 巫山怕德国人的言语不通,赶紧走到队伍旁边。不过德国人本身就不是一个多话的民族,他们不听打量着。 巫立碧看到他们哥俩在旁边又哭又笑地叙旧,也自主地当起了翻译。 大富翁们看到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工程兵在忙碌,都兴奋地跳了起来。 这时候的中国人大都没见过老外。好多士兵在看到老外的时候就停下手里的活,傻傻地看着,他们的上级就低声喝道:“这是联合国来的人,好好干活,别让人家笑话。” 于是,工程兵们就一边干活一边偷偷瞥着这群人。他们不知道,刚才训斥的长官其实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薛将军,”巫山和薛伯膺说话了,“这里的士兵都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吧。” “别叫我将军,”薛伯膺看上去有点文人的气质,想不到说话的时候透出一股军人的爽朗。“西柏,建军和我都是校级军衔。对了,建军你还没见到,是徐世友将军的二儿子,这里的副司令员。本来他在建康军区,现在为了这个基地,被徐将军调过来了。呵呵,我的父亲是薛劲光,是家里的老四。你要不见外的话,就叫我一声四哥吧,我肯定比你大。” 尼玛,巫山倒抽了一口凉气,军二代啊。 巫山不是军事迷,对开国将领们基本上没什么印象。毕竟,他父亲在中国建国的时候也只是个孩子而已,时间太久了。后来长大的时候,那些人不是去世就是隐退。 不过前世看到亮剑里面的和尚,就想起了绰号徐和尚的徐世友。度娘了下,他的二儿子后来因为触犯军纪被判刑。具体的查不到,想不到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影响真不是一般啊,也许这个徐建军,在他老爷子的眼皮底下。不会再有什么触犯军纪之类吧。 “倒是巫山你,很让我们吃惊啊。”薛伯膺的话打断了巫山的沉思。“小小年纪带着大伙儿闯港岛,听说挣下了很大基业啊。” “你就别这么夸我了,又不是外人。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们家老爷子和徐老爷子的帮忙。对了,四哥,你们家老爷子不是在海军吗?你怎么在陆军呢?” “我父亲和徐老爷子把西柏和我交换的。”薛伯膺憨憨地笑着说。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着,一会儿低声交谈,一会儿在薛伯膺介绍的时候,巫山在一旁翻译着。 这些大富翁们,眼里都闪出绿油油的光。中**队保驾护航,看到巫山的脸色更加恭敬。就是这个小伙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贺大亨则以专业的眼光审视着介绍着,旁边的港岛大亨们也是兴奋莫名。他们都很热爱自己的民族,热爱自己的祖国。但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像无根浮萍。现在貌似终于有了背后遮风挡雨的大树,好几个都喜极而泣,不时用手臂摸着眼泪。 大家暂时住宿的地方有点儿港岛五星级宾馆的模样,毕竟是巫山的想法,又从炎黄拿出大量资金,让最朴实的陈阿财来监督这个项目,建的哪怕是临时住所,也高端大气上档次。。 说起这个陈阿财还发生了一件趣事。随着公司业务的扩大,他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推荐了他手下的一位副总来负责保险这块。那位叫杜尚群的港岛大学硕士牛津大学博士,巫山见面谈了一个多小时,也就拍板了。 陈阿财自己就专门在建筑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为炎黄日后的建筑集团立下汗马功劳。 暂时的居住地只有五层,估计今后旁边的宾馆什么的修好了就会拆除吧。会议室在一楼。到了这里,远东保全的人只负责内围的一切,外围交给了部队。 大家下午没有开会,在大、小四门岛上到处一个劲地转悠。 吃晚饭的时候,一直负责四处联络的徐建军也赶回来了,看上去很活络的一个人。 或许在另一个时空里,是因为经济的原因?巫山不得而知,但看到他对商业感兴趣,巫山就想拉他进来。 第二天徐世友将军和薛劲光将军联袂赶来接见这些大富翁,巫山就趁机向徐将军提出让徐建国进炎黄;同时,薛伯膺也把自己的老弟薛卓能塞进炎黄,后来他们一直是吴建国的好帮手。此是后话不提。 接着,大家在一起用两天的时间,终于圈定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这些人准备回去后到世界各地,特别是米国拿着闪光的钞票抢人。 第四天,每家都在岛上划出了自己的地盘,除了炎黄这个首创者,每家都给中国方面给了不菲的各种费用,但大家仍然甘之如饴。 第五天,会议继续,巫山提议,大家签署了十六集团联盟互相帮扶的文件。 同时,成立亚欧银行。银行的股份由各自出资的多少决定,但分配的时候,都一致同意给炎黄这个首创者和前后忙碌的鲍家、贺家额外增加百分之0.5的股权。 银行第一任的行长由德意志财团派人来做,因为他们出资最多。 银行的总部,设在小四门岛上。虽然里很荒凉,不过这里离大陆最近。金库也设在小四门岛,军队的保护让众人都觉得心安。 银行目前只是在港岛、阿联酋、科威特、意大利、德国、西班牙开设分行。法国由于目前是螺丝查尔德家族的地盘,初生的亚欧银行暂时不去碰这个雷区。 所有文件的文本有汉语、英语、意大利语、德语、西班牙、阿拉伯语六种版本,每个家族的人都在协议上签了字。 本来,易家人是打酱油的,巫山还是决定无息借给了对方一亿美金,让他们占有百分之零点一的股份。 全世界都没想到,正是这次会议,让后来意大利、德国和西班牙取代英法俄成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更没有想到,这次会议的最后结果造成了米国经济瘫痪,以致分崩离析。除了当事人,外界没有透露出这次会议的任何信息。 栈桥边,大家从这里回转港岛,各奔东西。 莎莉趴在巫山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巫立碧在旁边劝慰着,不想她不安慰还好。这下,小姑娘更是哭得撕心裂肺。小嘴唇在巫山的脸上,到处留下印记。泪水、口水和鼻涕混杂,把巫山搞得苦笑连连。 赶来送别的徐世友和薛劲光,目瞪口呆。徐世友干脆别过脸去。 游轮,慢慢驶离,直到看不见了。 巫山还站在那里,不停挥手。相信在船头,莎莉也一样痴痴看着这边。 他感觉像在做梦,这么浩大的行动,就开始了? “臭小子,还不走,需不需要老子绑你呀?”性格暴躁的徐世友,已经忍不住骂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章 京师的关注 夜晚的中.南.海游泳池,分外宁静。当然,白天也没任何人敢在这里喧闹。 瀛台之北,游泳池正面旧式传统大门上,绘有五彩图案。大门上一横匾,即“丰泽园”,太祖就住在这里。 宫房顶铺着灰色瓦。大门内东西耳房,是警卫值班室。二门内是一大院,正房上一横匾,即“颐年堂”。颐年堂后面是“含和堂”,其中是太祖的藏书室。 太祖住的“菊香书屋”在第二个大院内,与第一大院有游廊相连。菊香书屋四合院中,长着郁郁葱葱的古松柏,当中放着一些藤椅藤桌。卧室很大,几乎有舞厅般大小。家具是现代而实用的西式家具。卧室南北墙上四个大玻璃窗都用一层黑布,一层紫红色线绒窗幕遮住,因此在卧室内完全分不出白天或夜晚。 一九七五年元月一日凌晨,太祖正躺在床上,上半身靠在床头的枕头上。那张大木床,有一个半普通双人床那样大,床内侧占床三分之二都堆满了书。他睡的地方,只占床外侧三分之一。外侧床头床尾的两只床脚,用木头垫高,这样外侧比内侧高出有三寸。 刚才在客厅会见了米国前总统的二女儿朱莉和丈夫戴维·艾森豪威尔。毕竟是81岁的人了,他很疲惫。 道别的时候,他把中国驻米国联络处主任方正留下来了。从旁边拿出两页纸,这是会见前夕王栋行的公安部九局送过来的,上面赫然是巫山的资料,旁边还有一张巫山和大富翁们在一起的照片。 “你在米国知道炎黄吗?”他说话的时候稍微有点喘。 “主席,我知道。”黄阵也摸不准对方的意图,还以为是帮助巫山的事情东窗事发。不过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基本上,在米国的大中城市,都能见到炎黄食府,炎黄的龙服,公共汽车上是炎黄公司代理的广告。上次,米国人还准备抓巫山,没有向您请示,我擅自做主,对米国提出抗议了。” “恩,好的,你下去吧。” 方正走了。太祖的眼睛半开半闭,把两张纸又看了一遍。 “栋行,现在我们的人民生活还是很困难哪,中国现在差不多是闭关锁国,所有的国家依然把我们当成唐僧肉,谁都想来咬几口。”从一旁闪出的王栋行一声不吭,知道自己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赶紧给他递上茶杯。 喝了一口茶,又停了一会儿,“我国人口众多,在发展的道路上,一不小心就会被外部势力撕得粉碎。尼克松不就是访华了吗?回去就被人整下来了。我们把土地收归国有,是因为地主把土地占得差不多了,农民没有土地,没有饭吃。现在的这一辈人不知道解放前的艰难哪。” 又自己喝了一口水。太祖好像谈兴正浓:“不到一年的时间,一个县的农民情况就好转了。再看看吧,让柳兴元好好保护这些做实事的同志。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他的儿子被伟人送到港岛。这孩子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来见见我,难道我的胸怀还比不上伟人?” 巫山要是听到,一定会笑掉大牙的。自己是什么人?太祖是能见就见的吗? 老人继续在呢喃:“半年的时间啊,他和家人带着吴振家那孩子创造的价值比全国总产值五分之一还多。龙服挺好,今后大家都穿吧,港岛那边不是运了几船吗?发出去吧。现在,有些人,很活跃,很活跃啊。” 声音越来越低,王栋行看过去,他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就轻轻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京师的高层几乎人人都收到几套龙服。久未走出家门的太祖也在护士的搀护下,在中.南.海里散步,身上,竟然是黄色的龙服。这时代的服装,差不多都是灰黄蓝三种深色调为主,而炎黄运送过来的龙服,色彩鲜艳居多。 中.南.海后海南沿的小翔凤5号,叶帅在警卫人员的陪同下,蹒跚地走向车子。 刚才和太祖见了面,他显得心事重重,警卫员麻铁金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把叶帅搀扶上红旗车,夜色迷离,车子缓缓驶向京师郊区。 几年前,麻铁金从中央警卫局调到军委警卫局,担任叶帅的贴身警卫,起初大家都喊他“小麻”,又有一个姓麻的女护士加入后,他就被叶帅喊成了“麻头”。在这个圈子里。 麻铁金习惯性地给司机做了一个慢慢开的手势,看着叶帅疲惫地闭上眼睛,朝后排的其他警卫员努努嘴,他们轻手轻脚地给老帅盖上毛毯。 车子缓缓向西北驶去。不到二十分钟,到了玉泉山的九号楼跟前。 叶帅的办公室主任汪守江在叶帅右侧坐着,习惯性地抬腕看了眼手表:刚七点过三分。 汪守江打开车门的时候,麻铁金也准备下车。 叶帅却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声:“麻头啊,你去把西山25号楼的接来。” 说着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出了车门。 西山在京西30里外,是指bj西郊的群山而言。细分起来,有百花山、灵山、妙峰山、香山、翠微山、卢师山、玉泉山等等,林林总总,归属于太行山系。 自古以来,西山为达官贵人的游览胜地。金、元、明、清历代帝王都在此营建离宫别院,为各朝皇家游幸驻跸之所。清乾隆十年(1745年),曾在香山大兴土木,兴建亭台楼阁,共成28景。 解放后经过修整重建的香园公园、西山八大处以及玉泉山静明园、曹雪芹故居、卧佛寺、樱桃沟等,都是西山的名胜。“西山晴雪”是燕京八景之一,“香山红叶”更是吸引千万游人。 叶帅住西山15号楼,前不久把伟人从**接到这里疗养,并让他住在不远处的25号楼。 麻铁金回到玉泉山,看到院子里多了几部车,客厅里坐的居然是刘帅和聂帅的警卫员。大家平时都很熟悉,点头示意。汪瑞林扶着伟人,在麻铁金的带领下来到二楼叶帅的卧室门前,两个人下了楼,伟人推门进去。 刘帅和聂帅的行动不是很方便了,知道伟人进来,都准备起身。伟人走上前去,把他们两个轻轻地按在座位上。同为巴蜀出来的老乡,三个人已经好久没见面了。都相互打量着, 刘帅轻声问:“普方现在怎么样了?”普方的名字是他起的,两家人本来就是通家之好,也许因为他给起了名字,就格外关注。 谈起二儿子,伟人心情很沉重:“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了,四楼上推下来,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刘帅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聂帅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老伙计,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有段时间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何况孩子呢?” 叶帅也默默点了点头:“我儿子轩凝的右臂也不能行动了。伟人同志,你说的很对,今后我们不能再经历这样的时代,再也不能有这样那样的运动了。” 伟人赞许地点了点头:“是啊,目前军队是不能让他们乱搞的。一晃,我们都老咯,今天也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到这里来,其他的不是去世就是行动不便。今天我们在一起来,就来商量下军队的稳定,马上要召开人代会,我估计还是在政府这边主持工作,军队就拜托各位了。” 大家都赞同地颔首。叶帅平时负责日常事务多一些,刘帅由于身体原因,视力都没有了,只挂了个名,聂帅长期一直在督导高科技武器的工作。 叶帅想了想说道,把自己了解的情况通报下:“江汉军区很复杂……某独立师参谋长,在写大字报,要老总理下台,要章春桥当总理;某军陷得很深,唯那些人是从,防化连是太祖他老婆的试点单位。建康军区的丁申这个人也有倾向,四野他的老上级出事了,他就急着找靠山。” 刘帅脾气最火爆,啪一拍桌子:“龟儿子的丁申,这次把他拿下,军人干什么政?” 叶帅苦笑着说:“估计难度不小,一来,他老上级走了,太祖心里很失落。当初的几大金刚就剩这一个了,到时太祖会保他。这个人过去做了不少错事,虽然对那边有倾向,但他是个大滑头,除非看到最后的结果,他是不会做出任何行动的。还是和尚在健康军区的时候好啊。” 刘帅哼了一声:“早知道就把徐和尚留在那里好了。但是也不行啊,南海那边的复杂局面没他还不行。当年到京师来向我辞别,周围人不少,我给他拿出两个苹果,先递给他一个大的,后来又指了指那个小的,让他把那个也带走。” 说到这里,老帅也乐了:“这小子越来越精明,懂得了我的意思,把你带走了。” 伟人会心一笑,他一直不清楚当年为什么和尚要带去健康军区那边呢,原来根源在这里啊。 叶帅也乐了:“说起徐和尚啊,伟人,当初你让我找他们把四门岛划成基地,今后作用应该还是很巨大的。” 伟人心情变得好了起来:“你们今天怎么没穿龙服呢?就是我们家乡那个十多岁小朋友整的企业。后生可畏啊,到港岛半年时间,挣下的家业比全国五分之一的国民生产总值还多呢。” “这两天更是大手笔,把几个国家的王族和港岛的爱国企业领袖聚集在一起,准备把米国的高科技企业搬空。这个孩子不能称为神童,就是妖孽啊。他曾对我讲了政治的经济的各种观点,我听了有很多就觉得新颖。” 远在四门岛开会的巫山打了个喷嚏,觉得很奇怪,貌似没感冒啊。不过他也想不到躺枪了,后来这些老前辈都管他叫小妖孽。 伟人把头朝前探了探:“这个孩子我看不懂,可以说没有任何经验,就是看了不少书,对政治经济说得头头是道。经济上,不到半年就这么厉害,再过些年,全球最大的企业应该不在话下。有时候我感到好笑,居然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我很期待他成长的那一天。” 伟人落寞地说:“其实我们这些老家伙又能挺得了多久呢?这孩子,让我们在情况有变的时候就马上把那边迅速拿下,全心全意发展经济,搞改革开放。说什么拖得越久危害越大。诶,老叶,你那个小儿子轩凝,不是对经商很有兴趣吗?也把他送到炎黄锻炼下吧。小家伙向我要人,所有喜欢经营的人都要,来者不拒。” “哦?那感情好。”叶帅喝了一口茶:“轩凝偶尔在他妈面前抱怨,说放不开手脚做事情。” 伟人的头可能前倾久了点,往后靠了靠,靠在沙发背上:“看来,太祖早就知道了,龙服就是他让王栋行发下来的。” 伟人娓娓而谈,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巫山。伟人也是很高兴,一直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有些累了,停了下来。 刘帅一锤定音:“怎么说也是我们巴蜀出来的小伙子。” 叶帅白了他一眼,刘帅自然看到,聂帅在旁边笑着说:“老叶呀,老大哥和你开玩笑的。” 其实叶帅也知道,但是心里不平衡,这或许就是俗话说的老小孩吧。 没办法,谁让他粤海没有这么出色的后生呢,憋屈地哼了一声。 刘帅不以为意,接着说:“只要在条件许可的范围内,尽量让徐和尚和劲光给予支持嘛,也算是为中国的经济留下一粒火种。” 叶帅憋不住反击了:“那是火种吗?你家的火有那么大的火种?那是一盆火!在那里虽然和港岛挨在一起,但处在第七舰队的监视之中,何况这回这孩子胆子这么大,把老米新兴产业都挖空了。” 刘帅豪气地一挥手,一锤定音:“这孩子好,是我们巴蜀人的种。让劲光派舰队保护起来,任何人都不允许侵犯,特别是那一拨人,不让让他们的一只苍蝇飞进去。各家的孩子,只要想做生意的统统派过去。” 叶帅定定神:“这家人是虎子无犬父啊。哈哈,他父亲那里把土地分给农民,工厂的工人拥有股份,我让人去看了,效果很好嘛。那个县的老百姓都说巫主任好,这也为我们今后的改革开了一个很好的头嘛。现在太祖也很苦恼的,那边尾大不掉。到时候,保持部队的稳定,只要我们这几位老家伙还健在,”叶帅比了个杀头的姿势;“快刀斩乱麻清理掉,自上而下全部清除。伟人,你和老陈还辛苦下,我们这些老家伙里面你们对经济工作最在行。唉,当年我在中南局,特别是粤海的时候,很是为难。你们都知道我小时候到南洋求过生活,那边好多人的根都在粤海,土地改革不能一刀切啊。后来,”叶帅摇摇头:“主帅无能,殃及将士。” 几个人相对无言,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叶帅说了声进来。 汪守江轻轻推开门:“首长,你们该吃饭了。” 巫山,这个时间也在吃饭。 第三十四章 衣锦还乡 海风轻拂过海面,巫山在军舰船头看着落日的余晖。本来他准备直接走的,被徐世友老将军拉着上了薛劲光将军的座驾。 两个老将军都七十岁的人了,也不经常见面,在一起就顶牛,非得要把另一个喝趴下。巫山有点儿受不了那股辛辣的白酒味道,就走出来透透气。 看样子两位老爷子体质还是蛮好的,晚上被警卫员送到基地,一宿就缓过来了。薛老爷子看着文质彬彬的,很是硬气,据说昨晚徐老爷子先趴下。 可能是受不了离别之苦,一大早招呼没打就走了。 徐老爷子一个人在餐厅生闷气呢,巫山一进去就说:“哟,这不是我们喝酒无敌手的徐伯伯吗?咋啦?昨晚输了?” “哼,那老小子,能喝过我?那是让着他。” 其实也有可能,老爷子本身就是练武出身的,刚才在房间的窗户上还看到他在宾馆前面的场地上打拳呢。 “徐伯伯,建军哥去炎黄,可能我们不能给他太多的照顾,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先说断后不乱,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 “没事儿没事儿,”老爷子豪气地摆摆手,“端了人家的碗就要服人家管,敢扯什么里格啷我抽死他。孩子啊,建军离开这里了,我想把援朝调过来,不过来了之后他的军衔最低了,我正烦着呢。老薛也没什么好主意。” “援朝?” “我三儿子,大儿子在老薛的部队服役回我老家了。小山,你说我是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啊?大安,就是徐光,我大儿子,是我国第一批本科学历的海军军官、优秀的舰艇长。但我让他回到家乡,照顾他奶奶,替我行孝。” “他虽然不同意,但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就同意回地方部队了。我现在都忘不了他走的时候看着舰艇那不想走的眼神。小山,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没在她老人家身边。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啊,把孩子们都送到了部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伯伯在这里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建国确实不适合部队,他性格跳脱,而且喜欢金钱,要不是别人看我的面子,早就别抓了。” 巫山想不到,外面粗犷的徐老将军居然心思如此细腻。眼光毒辣,不愧是用兵如神的将军。在原来的历史上,徐建国在老将军去世后不久就被拿下。幸好巫山把他弄到了炎黄,不仅和老爷子打好了关系,让建国也避免了牢狱之灾。巫山也不好接话,总不能说你儿子几年后就要被抓起来吧。 “小家伙,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老将军很快从回忆中走出来。 “徐伯伯,我想先到京师去一趟,看望下伟人爷爷他们然后回家。” “去京师?”老爷子摇摇头。“孩子啊,虽然你叫我徐伯伯,我的孙子都和你差不多大咯,有些问题考虑得不全面啊。你徐伯伯这个人的性格耿直,不和你转弯抹角。京师,我都不想去也不敢去。那边现在的势力太大了,几乎把持了整个京师,不是现在的你能够闯的。还是直接回家去吧。我和老柳联系下,你直接坐军用飞机回去,没飞机的地方让他们派军车吧。” 见巫山要拒绝,老将军拍了拍巫山的肩膀,“这不是特权,我们随时都有联络的,经常都有飞机过去,再说你给家里带了那么多东西,怎么走?” 寒风凌冽中,巫山辞别老将军。他摘下军帽,不断挥手致意。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分外耀眼。警卫员跟着巫山到机场,后面还有两辆草绿色的货车跟着。 到花城军分区的机场上了飞机,这种机型应该是和所谓的老大哥国家交好的时候进口的吧,大概是t154,噪声很大。 巫山昨晚没怎么睡好,没怎么休息,在飞机上也迷迷糊糊地睡不着。幸好,不到两个小时到了亿县地区的民用机场。飞机还得继续飞往蓉城。 当地驻军应该早接到了蓉城军区柳兴元司令员的电话,派了两辆卡车在机场等候。飞行员打开舱门,巫山走下飞机,一个班的士兵跑步过来到了巫山面前,班长喊了一声“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看到巫山稚嫩的面容,班长很是惊讶,但还是敬了一个军礼:“亿县军分区武警中队第三小队向首长报道,请指示。” 巫山慌忙回了一个军礼,“班长同志,你好,请大家把机上的军用物资全部搬下来。” 士兵们,额,对不起,那时候武警和部队的衣服没什么区别,巫山也区分不出来。 大家七手八脚卸下东西装车,巫山挥手和飞行员们告别,并托他们给蓉城火车站的曹星宇带去一个保温杯。 亿县机场离市区不远,可以直接走凯县。 巫山想去看看秦叔叔的情人罗嬢嬢,毕竟来的时候麻烦了人家不是。车子到了她门前的时候,吓得她不知所措,周围的邻居也纷纷探出头来。军队,在我国什么时候都是神秘的代名词。 巫山赶紧从驾驶室里跳出来,罗嬢嬢看到了,惊喜地叫到:“你不是那个那个” “巫山,罗嬢嬢好。我从花城回来,给您带了一条围巾,希望您喜欢。” 罗嬢嬢欣喜地接过去,嘴里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啊,我和老秦把事儿办了,国庆节的时 候办的。谢谢你呀,巫山。你二爹和爹爹呢?” “他们在花城军区呢。”巫山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对不起呀,罗嬢嬢,你们办喜事的时候我们不知道也没赶回来。” 周围那些探出来的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年代的十元钱购买力可不简单,可以买三件咔叽布衣服。 “不行不行,你们这礼也太重了。”巫山不由分说地塞在她手里,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我还不知道我秦叔叔和您结婚了,那这个杯子就直接给您交给他了。” 说完,巫山不等她回话就上了汽车关上车门,向罗嬢嬢告别。 她骄傲地围上围巾炫耀着向巫山不停挥手,直到看不见。 车到凯县的时候才10点过,国营饭店里没什么客人。 两辆军车一停下来,又是鸡飞狗跳,服务员忙忙慌慌地把几张桌子擦了又擦。有人去叫经理钟晓发,他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菜都还没上呢。双手擦着眼睛,看到巫山,马上瞪圆了眼睛:“小山!” “钟经理好,我们从京师去了花城。我长辈留在那里,我先回来了。” 瞟了一眼周围都是这些士兵,低声问:“一起的?” 巫山点了点头,把开车的班长拉过来,给钟胖子介绍:“这是亿县军分区的班长张向红,泰山省的人。这是饭店经理钟晓发。” 两个人热情地握着手,胖子大声说:“一张桌子加一个小炒,我请客。” 小炒是当地特色菜,其实就是白菜炒新鲜猪肉。说着,带着巫山和张班长向里间走。 “你姑姑和叔叔都当兵了?花城军区?” “聪明!”巫山比了个大拇指。 “了不起呀,刚进部队就当官,至少是部队首长的警卫级别吧,要不然能调动我们的张大班长?”钟晓发满脸羡慕。 张向红到巴蜀久了,巴蜀话能听懂,憨厚地笑着。 巫山默认了,从旅行包里拿出两包中华烟,随手丢给胖子和班长。 钟晓发没有注意烟,直愣愣盯着旅行包,眼睛又瞪圆了:“外贸的?我叔叔,嗨,没和你说,供销社的革委会主任,几年前去京师也带了一个回来。我求了好多次没给我,天天搁家里发霉。” 巫山笑了,问张向红要了驾驶室的钥匙,打开车门,拿了一个空的旅行包进来。“给你了!"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多少钱?”直接就把一个破旧皮钱包打开。 “你给钱我就收回来了。” “好,你这礼物我收下了,也认下你这个小老弟。你这人就是实在人,今后只要什么事需要你胖哥的,说一声。”说着端起搪瓷缸子倒满酒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去。 巫山看着胖子,这人圆滑而不失本分,特别是记忆力不错,也许可以一用。 心思一转:“胖哥,你什么文化程度啊?” “高中都没毕业,后来直接就上班了。” 高中啊,在这个年代,小县里已经是高级知识分子了。 “这样,马上快过年了,年后你直接来巫县,我还真有事找你。” “那好,说定了。反正过年也没什么事情。这里应该是正月十五过后才上班,我正月初五班车一通就到你家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秦三强,就是你们巫县车队副队长,上次带你们去亿县的那个司机。他结婚了。老秦这人吧,挺不错的,当兵出身,前面的那个媳妇,” 他压低了嗓子,“说是他山城那个区的革委会主任给睡了。他在部队上还是连长呢,带着一班兄弟把那小子给废了。他媳妇也投河了,不过这个小罗人真不错。听说老秦接着就被转业到了亿县公安局,部队上的人,牛b。” “据说现在的这个小罗差点被人给那个了,就是老秦救的。对方也很有来头,后来那人也被下放我们凯县了,老秦到你们县去开车。这小子,下放在…我们县,挑…挑…挑大粪呢,我整的,怎么着!” 巫山心里一愣,这个人倒是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 “噢?这事情我真还不知道。” 没回音呢?我去,这小子一缸酒就倒了?话说回来,这一搪瓷缸子酒差不多一斤吧。至于吗,这么兴奋,不就一个旅行包吗?巫山不由苦笑。 张向红默默地吃着饭,没有喝酒。吃完饭,把烟推向巫山。 “你就收下吧,一包烟而已。” “我不抽烟的。” “不抽烟给你上级,你招待客人好不好?行了,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张向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烟揣到口袋里,还小心地向紧闭的房门看了看。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 这是黔州省的写照。其实,巫县也是这种情况。事实上,整个巴蜀省,除了蓉城平原以外的地区都是丘陵。 在山与山之间,有一些小河流,不断冲击,形成一个个的小盆地,本地人管这些叫坝子。巫县最出名的有羊桥坝、田坝、鸡头坝、马掌坝、徐家坝,小坝子随处都是。 巫县县城就坐落在马掌坝的尽头,白杨河与大宁河交汇处。在坝子里,公路都是平的,一到山上,就是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 近了,更近了。巫山激动得呼吸都有些急促,看着车子从墨斗城向通往县城的前进桥呼啸而过。 城郊按照父亲他们的规划,种上了蔬菜,碧绿的白菜青菜芫荽蒜苗,都在不停地向巫山点头。 机械厂里,工人们忙得热火朝天。其实,一进巫县的范围,农民都在自己的自留地里忙活着种土豆,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到处都是一派劳动的景象。划时代的包产到户,前世都没完成好的国企改革,这些巫山都成了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巫山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自豪。 “巫山同志,是走上坡还是环城路?” “上坡吧。” 到了西门车站,巫山跳下车,士兵们也跳下来。 巫山心里有些愧疚,为了自己的事情,这些军人大冬天在后面的拖斗里冻着。 虽然上面有篷布,他们都穿着棉衣和帆布军鞋,但手都冻得通红。 巫山招呼后面的车子把拖斗打开,让他们帮着把送给巫立权以前同事的礼物都拿下来。 他现在还在米国,礼物都是巫山准备的。 反正男性每人就一个保温杯,女性每人一条围巾。不知道有多少人,巫山总的每样准备了五百套,拿回来给大爹二爹爹爹的同事,父母不也得给同事邻居什么的送上一样吧。 车站里有一些买票的旅客等着明天走,三三两两地在远处瞅着军车。 这里的人巫山都不认识,就到售票窗口问了一声:“跑亿县的秦副队长在吗?我是巫立权的侄子。” 售票员一听,票也顾不上卖了,马上跑出去连门也忘了关。 上了二楼,那嗓门真不小啊:“秦副队长,巫主任的儿子找你,就是巫立权的侄子。” 诶?这丫头认识我爹爹?有情况!巫山嘿嘿偷笑着。 不到两分钟,老秦就跑下来了,鞋后跟都没蹬上。一边跑一边问:“小周啊,人在哪儿呢?” “秦叔叔,我在这里!”巫山扬扬手,问了一声:“这位姐姐认识我?” “你应该叫我周嬢嬢!”小周脸本身就因为跑得急有点红,说出这话就更红了。 老秦一个你懂得的诡异眼神瞅巫山往小周那边一歪。 “还是叫周姐姐的好,你看,我都比你高了。” “哼,我管你叔叔叫哥呢,那不乱辈分了吗?” 巫山呵呵笑着,不接她的话了。 “秦叔叔,是这样啊,我对你们车队不熟。爹爹还在花城军区,回不来。托我给大家带礼物回来了。麻烦您统计下男女员工的人数,我好把礼物给你。” “啊?好小子,去当兵啦?我这里男的52个,女的23个,退休的算不算?”看来老秦干工作挺踏实的,平时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原来还有两把刷子。 “这,”巫山郁闷了,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一起吧。”反正礼物带得不少。 “那男的89个,女的37个。” “带两个人去和我搬礼物。” “好咧!”冲楼上使劲吼了一声:“没出车的,在家的都给老子滚下来搬东西,巫立权给大家带好东西回来哒。” 数数的时候,巫山给了他们90个杯子,40条围巾。给老秦丢了一包烟,这些烟都是在徐老爷子那里顺的,他是练武之人也不抽烟?巫山真还不知道,反正在一起的时候没看到他抽过。当时话说得响亮,随便搬,看到巫山搬了两箱中华烟,还是心疼得直咧嘴。 老秦打开烟盒,把过滤嘴香烟给在场的三个小伙子一人一支。自己也拿出一支又插了回去。把烟盒小心翼翼地装进贴身的口袋,才从裤兜里掏出一盒本地产的巫峡烟,拿出一只用火柴点燃。 巫山见状从旅行包里找了一个充气的打火机递给他,还把一瓶气也给了他教他如何充气。 “我说秦叔,结婚也不告诉我们?” “嘿嘿,”老秦不好意思地笑着,“也不知道你们到哪儿了。你咋知道的?” “我去过罗嬢嬢那里了,对了,那边也有保温杯。” “这个也叫保温杯?这么漂亮。我见过的保温杯都是塑料外壳的。” “呵呵,这个是专供领导人用的。”尼玛,巫山总不能说从港岛带回来的吧,这个时候可敏感了。 和他寒暄了一会儿,旁边小罗不停地问巫立权现在怎么样了,在哪儿,当的什么兵吗,啥时候回来之类的问题,巫山一一搪塞过去了。 军人早就上了车,巫山让他们把车子开到爷爷院子门口。 院子门关着,巫山敲了敲门,大声喊道:“爷爷奶奶,我回来了!二爹和爹爹在花城军区当兵,过年回不来。” 虽然大冬天的,爷爷院子周围也没什么住户。巫山这一嗓子还是起了作用,远远近近都有不少人打开窗户朝这里瞅。 看到士兵和军车,这些脑袋又很快地缩了回去。这个时代的军人可是神圣地代名词。我去,一家人有两个当兵的了,谁敢惹? 大儿子虽说和家里划清界线,这不是巫主任家儿子吗? “来啦,来啦!”奶奶的小脚一拐一拐地还是走得蛮快的,不一会儿就打开院子门。 搂着巫山就开始哭起来:“我的大孙子啊,你咋就这么久不回来看奶奶呢?” “奶奶,我在那边上学,这不回来了吗?这里还有些解放军同志在呢。” “解放军同志屋里坐!”奶奶马上擦擦眼泪招呼。 “不了不了,大娘,东西放哪儿?”他们在张向红的带领下已经把两个车的拖斗都打开,有些东西已经搬到地上。 “搬这里来吧!”巫山听到了爷爷的声音。爷爷原来也出来了,眼睛红红的。他打开右边厢房的门,这里本来就是储物间。 “多多,多多。”大爹巫立翠家的表弟建军也来凑热闹,说话还是不清楚,哥哥老是叫成多多。 巫山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剥开一颗软糖喂给他。建军马上眉开眼笑地围着巫山转圈。 不到二十分钟,所有的礼物都搬了进去。巫山对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你们先吃饭吧,我陪他们去国营饭店。” “那个,我们直接去武装部的招待所解决就好了。”张向红就开始的时候叫了一声首长,后来看到这个半大孩子确实不知道叫什么好。再说叫首长巫山自己答应着也难为情的,自己是哪门子的首长啊。 “张哥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家也有军人,我家姑姑叔叔都在花城军区当兵。许世友将军我叫徐伯伯,你这不是拿我当外人吗?”见他还要说话:“得了,不给我面子是不是?客随主便。军人也是人,也需要吃喝拉撒。今晚听我的。” 给爷爷奶奶道别后,巫山直接随着车子到了武装部。 武装部的招待所和办公连在一起的,就在武装部隔壁。 武装部的政委巫山没走前见过,叫吴加红,是个纯粹的军人,平时不怎么说话。 当下巫山直接邀请他去国营饭店,爽快地答应了。一行人就把军车停在武装部后院里的训练场上,浩浩荡荡来到饭店。 经理估计认识巫山,听说要打电话直接把他带到二楼办公室兼寝室。 “爸爸,”电话很快接通,“我回来了,在国营饭店招待送我回来的解放军同志,武装部的吴政委也在这里等着你呢,你和我妈来吧。” 县城本身就很小,还不到一万人,被西门那座山分成两半,县里主要的办公区域都在这边,那边只有县中学等寥寥几个单位。 父母很快就来了。妈妈看到巫山,又是搂着一通哭。父亲巫立行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马上和吴政委握手。 饭店经理看到两个大官都来了,其中巫主任不仅是巫县的主任,还兼着亿县地区的副主任呢。站在那里点头哈腰,吩咐厨房用最好的菜,还到自己的寝室里搬出一件瓶装酒。 士兵们都在大厅里吃饭,巫山陪着父母还有吴政委和张班长在里间。小县城的国营饭店就这样,只有一个包间。 倒上酒,吴政委举起了杯子:“巫主任,你是个好官。啥都不说了,我代巫县的老百姓敬你。”说完一仰脖子,五钱的酒杯一饮而尽。 “老吴,你这就不对了。我是巫县革委会的主任,为人民服务是我的本职工作,说这话该罚。”巫立行也豪迈地一口干掉。 张向红在这里没人理他。 巫山忙说:“爸爸,这是亿县武警中队的张班长,我从花城带的礼物就是他和外面的同志们帮我开车送回来的。” “张班长,谢谢你。”父亲忙站起来握手。 张向红也忙不得地站起来,敬了个礼:“首长,这是我们部队首长交给我们的任务。” “噢?”父亲眼里露出探询的目光望着巫山。 “嗨呀,忘了和你说了,爸爸。徐世友伯伯给柳兴元司令员打了个电话安排的。” 这下,巫县的两个巨头都不淡定了。只有懵懂的母亲还不断打量着久别的儿子,压根儿都没听见巫山说的什么。 第三十五章 回家真好 看到两个,不,是三个人目瞪口呆。 张向红是一个军人,开国元帅在他们心目中是神一样的人物,而这两个老将军目前还在各个部队领军,稍微接地气一点。 巫山也不去解释。 还是老爸最先醒过来:“吴政委,别的不说了,咱今天吃饱喝足。小张同志,你也别客气呀。” 张向红还在惊诧中,闻言,把酒杯举起来:“两位首长,我从来不喝酒的。俺今天要不喝酒那就太矫情,不给两位首长面子了。我干了,你们随意。”好家伙,接着连干三杯。 大条的母亲母性光辉泛滥,赶忙给张向红夹菜:“你这小伙子,不能喝酒就别喝呗,两位叔叔也不会说什么的。快先吃点儿菜垫垫底。” 张向红没酒量,不过很有酒品,估计是喝得差不多了。老妈把他酒杯夺过来,给他夹菜他就吃,不给他夹菜就像弥勒佛一样端坐在那里傻笑。 后来巫山看到他筷子都有些拿不稳,赶紧走出去,看到士兵们都吃完了,在那里围着饭桌正襟危坐。随即就吩咐了两个离得最近的战士,让他们把班长扶回去。但扶着走还不行,一个战士马上就两腿微屈,另一个战士马上就使劲把张向红往他背上拽。 父亲他们两个大男人看到那个小战士一个人搞不定,也过来帮忙。背出门的时候,这小班长已经在打着呼噜了。另一个战士扶着张向红给两位首长敬礼告别,两个人又握着那士兵的手让他们把班长平安送回去。 再回到饭桌前,两个人相视一笑,好像关系一下子就近了不少。 母亲是一个贤妻娘母,看上去英气逼人,但在任何时候,父亲谈工作或者和同事说话,从来不插言,端茶递水忙个不停。对巫山更是嘘寒问暖,做到了一个母亲的极致。 开始的忙乱已经过去,老妈上下打量着巫山,让他站起来看看,母亲也站起来,居然比她还要高了。 母亲在巫县的女性中算是很高的了,差不多一米六五左右吧,老妈就不停地揉搓着宝贝儿子那短短的头发。她最喜欢的动作就是经常摸巫山的头,从重生伊始的反抗屈服到现在的享受,巫山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半年的时间没见到母亲,从现在开始,巫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角色。知道历史的走向,力所能及的改变一些事情,但家是他永远的港湾。 “巫主任,我已经接到调令了,马上就要到亿县地区去做副政委。” “那就祝吴政委步步高升,我偶尔也会去地区开会,咱哥俩今后还是会经常见面的。” “哈哈,我差点儿忘了,您还是地区副主任呢,还是我的领导。来,巫主任,请!” “我说哥们儿,咱就别这么客气了行不行?我是三九年出生的,属兔,农历二月二十四的生日。” “哟,那我得叫你大哥,我也是三九年的,小你月份,末端午那天出生。” 巫立行两只手伸出去,对方也马上把手伸出来:“兄弟!”“大哥!” 两个基情的男人哈哈大笑。哥俩相谈甚欢,他告诉老爸接替他的罗登福是老战友,也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到时候他会和对方打好招呼的。 这时候的娱乐基本上就没有,晚上不到九点大家都离席回家了。 在付账的时候,饭店经理到处都在打折,结果十多个人吃的饭菜加上酒钱还不到十块。巫山也不拂他的好意,在父亲掏出钱之前抢先付账。 这个动作倒让那经理眼前一亮,问巫山:“老弟是巫主任家的老大吧?我叫姚安平,今后到这里吃饭直接就报你的名字好了,我让他们记住。” 说完期待地看着巫山,巫山也对他友好的笑笑:“姚哥你好,那就麻烦你了,我叫巫山。”说完冲他挥挥手,一家人在姚经理和其他服务员工的道别声中,向爷爷家走去。 到了爷爷那边的时候,他们果然还没有休息,大爹巫立翠和姑父张德春也在堂屋里陪着爷爷奶奶摆龙门阵。建军已经睡着了,大爹把他抱在怀里,不时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 冬天的巫县,还是很冷的,偶尔也下雪,不像后来气候变暖,都不知道雪是啥样子的了。 家家户户都要烤火的,住平房的人家一般都在靠墙角的位置挖一个坑,主要是为了把烧过的炭灰装在里面。 有劳力的人家每天都要把坑里的灰清了。楼房的人家情况好点儿的就买个煤炉子,条件不好的就着做饭的炉子烤火。 城里的炉灰都倒在垃圾堆里。农村的人就不一样了,住在两边山上的人,过冬之前,家里大人就会去挖一些大树根。那些大树根很经烧的,每晚睡觉前用草木灰埋起来,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把灰拨开,在里面烧些洋芋或者红苕之类,偶尔也会把包谷放在旁边烤熟。 一般的一个大树根都能烧个十天半拉月的,整个冬天五六个树根就够了,有些特别大的树根,一个月都烧不完。 山上的人特别是挨着汉江省那边,紧靠着神农架,地势比较高,气温冬天比坝子里要低十度左右。那边的人即使烤着火,前面倒是烤得热热乎乎,后背就冻得冰冰凉了。 所以晚上他们烤火就是烤了前面,然后又烤后背,再又烤前面,这样周而复始。这里的人经常就说冬天烤火是前面烤糊了,后面冻木了。 其实,主要是房屋土起瓦盖,冷风不断从瓦缝里钻进来。坝子里的人就挺麻烦的,条件稍微好的人家,也会和城里一样烧小炉坑用煤烤火。 家里不怎么样的,就割一些茅草灌木,这些东西都不经烧的,一哄就燃完了,不过上面经常都用锯末或者瘪谷子盖着这些不经烧的,有点温度就好了。农村的草木灰或者炭灰是不会丢弃的,常常堆放在柴房里,种庄稼的时候与人畜的尿粪混一起,当成农家肥给种子打底子。 不管是高山还是坝子,冬天拿着肉票分了肉,就把分到的肉用棕叶子挂起来,在烤火的上方熏成腊肉。这 时候的生活水平确实低下啊,好多家都用一个碗接在熏肉下面,防止猪油滴答到火里浪费了,这些乌黑的化猪油往往节约一点可以做十天八天的菜。 每一家的肉票有限,所以一般除了一小块猪肉以外,还会用肉票买个十斤八斤猪油,沾几颗黄豆在上面裹成一卷,挂在火塘上和猪肉一起熏成腊猪油。然后切下一刀一斤多腊油,再在菜板上切成拇指大小一颗颗的放在碗里,每天做饭的时候,炒菜先把一小颗猪油放在锅里炝锅。 其实,家家户户的铁锅菜刀之类,因为没什么油,好多都锈迹斑斑。 巫山常常在想,为什么这一带的人自古以来都吃腊肉呢?应该是这里比较湿润,肉类不好保管,只好把水风熏干。 看来古人的聪明才智可见一斑。而沿着长往下其他省份,因为没有柴火,一般都把肉抹上盐挂在屋檐下风干。 爷爷戴着一顶毛帽子,奶奶说好像是舅爷爷当兵的时候带回来的,有些毛已经脱落了。奶奶自己就用五寸多宽三尺多长的白布条把头发紧紧裹起来。 院门虚掩着,听到巫山一家人推开院子门的声音,大爹说一声“巫山他们来了”,除了爷爷一个人稳坐在那里,其他人都起身推开门来迎接了。 奶奶小时候缠过的小脚,在几个人当中是走得最慢的。建军在门外经冷风一吹,梦中呜呜了两声,大爹忙停下来把围裙给他包上。 “老大,你就别把孩子抱出来了啊,免得把他弄感冒了。”妈妈看到大爹抱着建军出来,赶紧抢上一步接过孩子。 巫山乖巧地叫着几位长辈,又跑进屋去楼住爷爷撒娇。把他的毛帽子两个耳朵系的活扣解开,把耳朵拉下来在下巴下面再系上活扣,爷爷慈爱地看着孙子折腾,眼睛里满是笑意。 其他人也都走到火炉旁坐下,爸爸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巫山,把你们这几个月的情况说说。” “好的,”巫山马上不再和爷爷撒娇,坐在爷爷身上:“我们一路上都很顺利,从巫县到亿县,在亿县的时候,是爹爹的同事秦叔叔开的车。到了亿县住下的时候,是秦叔叔现在的媳妇那里住的。对了,听说他们结婚了,我今天早上去给了十块钱的礼钱。第二天早上是罗嬢嬢就是秦叔叔他媳妇送我们上的船,晚上到山城就直接去了蓉城。蓉城的时候,是张大军的徒弟帮我们买的卧铺票,没要我们的钱。” 巫山就一点点的把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向家人汇报。听到巫山居然被人家绑架,老妈心里后怕,马上把儿子拉过来搂在怀里。 其实巫山现在差不多100多斤了,坐在长辈身上还是让他们很吃力的。巫山也就站在妈妈的旁边给大家叙述经历。他的口才本来就不错,再加上所发生的事情在家人的眼里匪夷所思。大家都不时发出惊叹声,包括平素稳重的爷爷和淡定的爸爸也充满惊讶。一直说了近两个小时,都喝了两缸子茶,巫山才把话说完。 “巫山,你说咱们家在那边还有银行了?" “是啊,我让吴建国他们动用一些流动资金,再加上贷款,我们入股了五十亿美刀。” “多少?五十亿?”张爸这个土鳖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其实其他家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什么概念啊,一美刀差不多十块钱,五十亿就相当于五百亿人,民币,了。 “爷爷奶奶,港岛那边的条件比我们这里要好很多。下一步,我在家里过完年想把你们接过去养老。主要是医疗条件好多了,你们不是想镶牙吗?那边的技术可比省城的都要好很多,差不多是世界上最好的技术了。而且,我也想给你们浑身都做个检查,防患于未然。” “那我们啥时候能够回来一次啊?”奶奶有点不托底。 “其实,目前有许世友伯伯的关系,我们在那边出入都很方便,不需要经过海关的。再说了,我现在还有港岛的户口,爷爷奶奶你们去了那边也给你们办一个户籍。还是挺好的。” “他老汉,你怎么说?”奶奶充满希冀地问爷爷。 爷爷还在沉吟。 巫山一看老爷子好像有点眷恋故土,不想去,马上把他的胳膊拽住,开始撒娇了:“爷爷,您就去嘛。爹爹和二爹都想你们过去。我想这段时间在那边的大学里学习下,你们去了也好照顾我们啊。最主要的是,嘿嘿,你们去了能见到自己的二女婿。” “啊?”奶奶又被震了一下:“老二找对象了?” “对呀,”巫山狡黠地笑了:“刚才我还说过他的名字。” “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吴什么的?” “吴建国,是吴振将军的小儿子。”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他的小儿子应该比较娇惯吧。那能行吗?” “奶奶,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自己都在干校受批斗呢,哪有时间照顾他啊。你们自己去考校下嘛。” “好了,小山伢子,爷爷去,还不行吗。” 这个话题终于告一段落。 “张爸,这边的厂子整得怎么样了?” “食品厂我们搞了一个,找到以前在一个大食品厂做过工程师的人来管技术。他叫潘希吾,特殊时期前就被抓去劳改了,现在出来下放到枫林公社当农民。当地的一个亿县知青看上他了,两个人结了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和他一拍即合。我们以供销社的名义办的厂子,房子这些都是买的供销社的,目前做的桃片糕销量也不错,不过都是走供销社的渠道到处销售的。饮料厂这一块,目前不好整。本来准备把罐头厂拿下来,但是现在罐头很紧俏,人家根本就不买账。我们自己也是买的地盖的房子,还是以供销社的名义办的啤酒厂。不过最麻烦的是啤酒花不好整,到处跑都弄不到。我们和你们那边的规模不能比的,啤酒的销路倒是不成问题。钱都是你大爹在管,具体数目我不清楚,但也就几万块钱吧。” 我去,走之前一百块都是大数目,现在几万块还这么淡定?巫山不仅感叹时位之移人。 “总的是四万六千五百五,工人的工资都开完了。所有的工人都是找的在家待业的年轻人,他们不想随其他人一起整天到处去串联。”大爹在旁边补充。 “这样吧,张爸,”巫山想了一下才说:“说实话,目前我根本就没想到你们做的这么好。两个问题,第一是产权问题,千万不能和供销社那边缠杂不清,把产权落实下,不然今后他们看到厂子效益好了收回去怎么办?供销社和政府这边是两个系统,人家不一定买我爸爸的帐。至于啤酒花,维省那边是产地,你亲自去那边跑跑关系,不要怕花钱。不断扩大规模,多出来的钱留一部分流动资金,其他的都用来添置设备,招聘更多务实的工人,下一步可以到农村去找一些有文化的农民。现在的形式维持不了多久的。等到政策一变,我们就大张旗鼓地弄起来。到时候,我让他们从港岛那边把资金打过来,争取国家一改革,就做到全国最大。” 家人倒不觉得吹牛,五十亿美刀啊,什么概念,随便拔一根毛都比那些国营大厂多。 “嗨,都差点儿忘了,爷爷奶奶,那些礼物你们都没看吗?”两位老人都摇摇头。 堂屋穿过左边的厢房就是储物间,巫山在他们卸载的时候都分门别类放好,装家人礼物的那几个木箱子用钉锤把钉子启出来。男式女式的呢子大衣,毛衣毛裤,球衣秋裤皮鞋。一家人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当然不敢整多鲜艳的颜色。 琳琅满目的衣服,品种齐全的小食品,还有小洋娃娃,让家人都喜不自禁。 这一宿,睡得很晚,但家人都是在笑意中睡下的。爸爸妈妈回家了,巫山和爷爷奶奶睡在一起,一晚上奶奶一直搂这巫山,好像生怕孙子跑了。 第三十六章 赶集(虽然只有两更,破万了 第三十六章赶集(虽然只有两更,破万了) 回到这个年代,都好几年了。 每天早上醒来,巫山总是不由自主地沿袭了上辈子的一些习惯。他跳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 揉了揉眼睛,看到低矮的木条格子,上面糊着不太透明的塑料纸,巫山怏怏拖着布鞋一屁股坐到床上。 爷爷奶奶早就起床了,被子真大,奶奶说十六斤棉花的。 这是去港岛以后,巫山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需要他干。 “多多多多,”建军这个小跟屁虫估计早就起来了,一直在房门边盯着呢。 看到巫山,又一溜烟跑了出去:“外婆外婆,多多起来了。” 奶奶扭着小脚进来,看到大孙子靠在床上,把厚厚的被子给他往上面拽了拽。 “小山,睡够没?”奶奶探出了手,在巫山的额头摸了摸。 奶奶满是青筋的手,在冬日里冰凉,巫山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他抻了个长长的懒腰,嘴里打着呵欠:“差不多了,我的衣服呢,奶奶?” “烤在灶上了,”奶奶的小脚又准备出去,被巫山一把拉住。 “奶奶,我自己去。”巫山跳下床,把布鞋蹬上。 巫县的冬天,是没有暖气的。每天晚上,奶奶都把大家贴身的衣服,放在灶膛上烤着。 奶奶给巫山披上爷爷的军制帆布长大衣。 一个篾条编制满是孔洞的圆柱形竹筐,扣在灶上。衣服烤得暖暖的,让巫山浑身上下都要冒汗。 建军本来随时都在奶奶身边,这时候赶紧拉着大表哥的手外大门外走。 爷爷家的洗手架,在大门边上。 妈妈在院子里慢腾腾地转悠。昨晚巫山没注意,现在看到母亲小腹明显高了许多。 “妈?我有弟弟还是妹妹了?”胡乱抹了一把脸,巫山狂喜,跑到妈妈身边。 他弯下腰,把耳朵靠在母亲的小腹上,可惜什么也听不到。 建军有模学样,也侧耳听着,他的身高刚好够得着。 刚出来的奶奶乐得哈哈大笑,母亲和巫山一看,也都笑了以来。建军不明所以,看到大家都很高兴,也在那里咧着嘴。 “还不知道呢,”妈的声音有些慵懒:“老王医生号了脉,说一切正常。” “那就好,”巫山搓着手:“哎呀,忘了,没给未来的弟弟或者妹妹准备穿的。” “哼,就是你们三个不晓得,”奶奶在一旁数落着:“放心吧,我和你大爹早就准备了好几套。” 其实,巫山很愧疚的。如果今后要从政,加上父亲年富力强,就不可能有时间经常和父母在一起。有了小家伙的陪伴,他心里的歉疚就稍微少了一点。 “爷爷呢?”吃过早饭,巫山才想起来。 “他赶集去了,”奶奶嘟哝着:“死老汉,一天闲不住,把你带给他的新衣服裤子穿出去显摆了。” “赶集呀?”巫山眼前一亮:“奶奶,妈,我们也去吧。” 这辈子,从来没有赶过集。在刚回到这个世界的那几年,特殊时期的中国,哪有集市啊?稍微露头,就会被当作资本主义的尾巴割掉的。在港岛,自然没有什么集市。 赶集,本身就是经济不发达的时候,老百姓自主聚会,买卖东西的场所。 电话是父亲自己接的:“你好哪位?我是巫立行!” “爸爸,是我,巫山。我要用下车子。你让王哥来接下我们。”这个时代没有公车私用一说,有便宜不占,难道领着小脚的奶奶和大肚子的母亲走路去? “行!我出去还有其他车子”巫立行二话没说:“你们去吧,照顾好你的奶奶和你妈。” “对了爸爸,”巫山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咱这里赶集,会不会触动某些人的神经,给你安上罪名啊?” “哈哈,你这孩子,我以为你想不到呢。”明显能听到巫立行的喝茶声:“放心吧,你爸爸我早就考虑好了。说起来定这个名字的人,你还认识呢,就是你杨云爷爷家的杨援朝。你杨叔叔脑袋好使,叫做工农交流会。再说了,在巫县,谁敢?就是在整个亿县地区,哪个敢动我?别忘了,你爸爸我是地区的第一副专员!” 王建国的车开得很稳,可能巫立行叮嘱过的,他自己也知道阮秀远怀孕了。 奶奶起先不去,怕家里没人。母亲来了一句:“妈,你都好久没出门了?我们出去走走吧。”被阮秀远和巫山连拖带拉架着上了伏尔加,围裙都还在老太太手上拿着呢。 “阮姐,今天有不少的地方逢场,你们去哪个啊?”车子出了县城,王建国发问了。 场,就是巫县人管集市的叫法,这里都管赶集叫赶场。 两个长辈都把眼睛看着巫山,等着他拿主意。 “王哥,都哪些地方啊?”这称呼够凌乱的。 巫立行身边的人,管阮秀远叫阮姐,巫山又管他们叫哥哥姐姐。 他前世倒有些印象,天晓得这个年代是不是一样。对变了样的集市巫山一点头绪都没有,重生以来,就到过前世出生的地方,农村基本上都没去过了。 “巫主任告诉我你们要赶集,我没朝秦岭省那个方向去,今天那条路只有白鹿溪有。这边的地方很多,往左边走,一区的花栗树,三区的龙王庙,古路沟;右边走的话,有一区的菱角堰,四区的新店子,六区的田坝。”看来,王建国掌故颇为熟悉,如数家珍都报了出来。 “还是三区这边吧,可以在花栗树转一转,去古路沟。四区这边太远了,晚上我们可不想赶夜路。”巫山就是上一辈子也对另一条路不熟悉,在古路沟挨着不远长大的:“奶奶,妈,你们的意见呢?” 妈的家就在县城,奶奶娘家在县城往北的二区,去秦岭省的路上,可惜老家都没人了。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表示无所谓。 “诶,爷爷呢?”巫山才想起来:“他去哪儿赶集了?” “他赶什么集!”奶奶噗嗤一笑:“就是在县城瞎晃悠,生怕别人不晓得后人出息了,给他买新衣服了。” 巫山哈哈一笑,想不到平时古古板板的爷爷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花栗树是个老地名,位于县城和三区治所上磺的中间,解放后叫花栗公社。 巫县的每个区,都是坝子加上四周的山区。花栗就是一区边上的山区,饮用水夏天不用愁,冬天只能到处去那些地下水的泉眼挑水。记得另一个时空,那时候这里已经叫花栗镇了,在镇子旁边修了一个蓄水池。 这里都称不上是街道,林林总总,整个加起来,还不到三十户人家。 没有叫卖声,供销社的人,一个个鼻孔朝天,爱买不买。农民们挑着自己家的山货,就在公路边上歇在那里,他们坐在扁担上默默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供销社,巫山他们是看都不会去看一眼的,县城里供销社的货品,不管是种类还是数量上,都是这里无法比拟的。 小轿车停在路边,成了小街上唯一的车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行人包括建军,都很淡定,理都不理那些羡慕的目光。 农民很实诚啊,买了那么多的板栗、核桃,总的还不到十块钱。当然,这也和这个年代物价偏低有关。 老农们都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取缔了多少年的集市恢复,让平静的小山村,多了一丝欣喜。他们上街来,不为买什么东西,好像给曾经认识的老友们证实自己还活得很健旺。 奶奶和母亲商量了一下,山货就在这里买。腊肉和其他需要的肉类,还是去古路沟吧,那里比这里大得多。 农民们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以物易物。巫山就看到了他们之间互相用腊肉、公鸡换取过年所需的板栗、核桃、瓜子。 这里居然还有一家饭店,不知道国营的还是私营的。在这个年代,即使是私营的,那也和书记或者副书记之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生意挺火爆,现金估计收不了多少。今年农民的农产品大丰收,但不能交流出去。老板也挺干脆,大家都是吃了东西用粮食或者其他农产品来付钱。至于价格,估计不高吧。满大街都是卖东西的人,换东西的人。拿着现金买东西的,除了巫山他们,目前还没有看到第二例。 王建国发动了车子,短促的两声喇叭,让远远近近的人又把眼光集中到这里。 突然,一个中年胖子跑了过来。他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这年代流行的单兵帽拿在手上,不停向着车子挥手。 “你谁呀?”王建国把窗户摇下来,满脸警惕。 “请问你是巫主任身边的王师傅吧?我叫杜正国,是这里的公社书记。”胖子跑得可真剧烈,这个天气还冒出了汗珠,他用手不停擦拭着。 “不认识,有什么事吗?”王建国准备摇上车窗,油门发出一阵阵的呜呜声。 “农业局长杜正银是我大哥,王师傅知道吧?”杜胖子满脸堆笑。 “啊?你是杜局长的弟弟呀。今天我带着巫主任的家人去古路沟。”王建国脸色缓和下来。 “杜正国吗?”阮秀把车窗摇下来,露出半张脸:“原来你在这里当书记。” “是大姐呀,他们说有个小车在这里来了,我估摸着就是你们。我就想着请你们今天在这里吃午饭呢。”他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大姐,你看方便吗?” 阮秀就问了下:“妈,你们饿了没?他嫂嫂是张成英。” 噢,张成英是母亲的表姐,是她姨妈家的大女儿,不过一直没什么来往。想来,自己那个姨夫能当上农业局长,父亲可能出力了吧。 奶奶和巫山都说不饿,只有建军嚷着饿了,被巫山一颗软糖堵住了嘴巴。 “老二,改天吧,回城了到我家来做客。”阮秀抱歉地对杜正国笑笑:“我们地刚刚吃过早饭。” 午饭,意想不到,也在意料之中,是在三区的上磺解决的。 车子一到治所上磺不远,就被一辆吉普车拦了下来。 王建国在巫县,说是横着走路有点儿夸张,但开着这车子,至少在巫县还是没人敢和他叫板的。那吉普车就是不挪走,气得他使劲按喇叭,如果车上不是这几个人,他都开始骂人了。吉普车的右边车门打开了,车上,下来一位和父亲年龄差不多的干部模样的人,笑容可掬地迎向车子。 王建国一拍脑袋,也打开驾驶边上的门,下去和他寒暄着。 接着,那人把脑袋伸进车子:“大婶,阮姐,这是我大侄子吧。” “小诚啊,”奶奶把坐在腿上的建军吃力地往旁边一挪:“我们到古路沟去赶场。” “立诚,这是我们家老大,小山,快叫大爸。”阮秀推了推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的巫山。 巫县的家族观念很重,管大爷叫大爸。只要比父亲小,男的叫爸,女的叫爹。而比父亲大的,不分男女,一律叫伯伯。但也不能一概而论,譬如巫山家里,从大爹一直到爹爹。 “大爸,您好!”巫山赶紧下车,和巫立诚握手,满嘴跑火车:“我在家里经常都听他们说在这里有个蛮厉害的大爸,一直没有见过面。” 其实,他脑袋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是嘛?”巫立诚高兴得不行了:“快,小山,去扶着你妈,到前面的饭店。大爸都安排好了,别给我客气啊。” 接着,他熟络地从后面座位上把奶奶搀扶下来:“大婶,你这衣服真好看,还有我阮姐的,料子挺好啊,哪儿买的?” 想不到这人知道怎么讨奶奶欢心,一句话都把老太太说得眉开眼笑。 “好看吗?”奶奶也忍不住抖了抖衣襟:“立权和立碧在花城军区当兵,小山也在部队里。小山回家的时候给我带的。你啥时候来我家,给你们家拿几套回去。” 巫立诚也想不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居然有这么好的效果。平时总想到老巫家去,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是你巫天黄三爷爷家的老大,你还没见过吧,小山?”阮秀远行动迟缓,整个体重都支撑在儿子身上:“老巫家现在很厉害呢,八个区有四个区都有巫家的人在里面,不是区委书记就是区长副区长。” 这些东西,在记忆里是没有的。巫山静静地听着,旁边建军拉着巫山的手,大眼睛好奇地东瞅瞅西望望。 桌子上,除了巫山一行人,就是三区的区委领导们作陪。巫山想来,巫立诚不无在这里有示威的嫌疑。整个饭店没有其他客人,剩下的几桌,都是巫家在三区有头有脸的人。他们端着酒杯,不停地过来给奶奶和母亲敬酒。 当然,两位女士和巫山都没喝酒,用家里生产的饮料来代替。 饮料的名字,估计是姑父想出来的吧,直接就叫桔子水。原汁原味,比起后世那些漫天广告的饮料绿色多了。 菜品丰盛,比昨天晚上巫山他们请客的要丰富很多。鸡鸭鱼肉和猪肉,应有尽有,还有麂子和野兔等野味。大家都吃得很尽兴。 建军这个小吃货,双手并用,脸上都油光光的。 两位女士只是动动筷子,这些东西在老巫家并不算稀奇。 巫山可不管不顾,甩开膀子,连吃了四碗米饭。奶奶妈妈不停给他夹菜,巫立诚也不断给巫山夹了不少,碗里都垒成小山包了。就这样,巫山间或还自己动筷子。反正这一顿饭,巫山一点素菜都没吃,光奔肉使劲了。 王建国和巫家的本家坐在一起,按照以前巫山叮嘱过的,开车就不能喝酒,但也吃得满面红光。 大家酒足饭饱,都在那里等着巫家的两位女士发号施令呢。 巫立诚这人确实很机灵,在和巫立行通电话的时候知道大家要过来。他本来只是想着有些可能性,想不到真等来了。 起先,巫山一行人没过来之前,他把其他人聚在一起,也没说什么目的,就是大家聚一聚。这下子,老太太一口一个小诚的叫着,阮秀远立诚称呼着,巫山也很给面子,大爸叫得让大家都感到有尊敬的意味在里面。 这下,巫立诚面子里子都有了。 临近年关,区上的事情也没多少。区委和区公所共用一个通讯员,巫立诚对他吩咐:“小黄,你回去,小事情就记下来,等我回来处理。大事情就打电话到古路公社,我们去看看那边会不会有啥突发事件。” 黄新军心里一撇,不就是陪着巫主任的家人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但嘴上恭敬地应着,转身离去。 古路在上磺西边四公里左右。 巫县的人,总会在地名后面加上一个字,让别人一听,就晓得这地方是什么样的地形。譬如上磺青,位于羊桥坝的上坝,虽然说不上一望无际一马平川,在山间,也算得平坦。从春到秋,望过去,一片青绿,故名上磺青。 很显然,古路沟,本身就是一条沟形古路。从古到今,过路的客商在这里歇脚,慢慢形成了集市。 如今的古路沟,已经逐渐向坝子中间转移。以前的古路沟,慢慢被人力填平。古路沟,解放前是连接大.宁.县和夔府城的枢纽地带。在整个巫县,都是首屈一指的市集。 解放后,政府开建了公路,从东边的红岩上磺一线经过,古路的地位在慢慢发生着变化。但哪怕就是现在,说到古路沟,巫县是无人不知。 这里的集市,显然不是花栗那山旮旯几户人家能够比拟的。古路的公社书记,也是巫家人,叫巫立华。这个人很有能力,巫立行一声令下,他马上就把古路赶集的事情当成头等大事来抓。 古路最东边,是一个大操场,以往公社放电影都是在这里。 今天,这里热闹番茄,左右两边,分别为猪市,鸡鸭市。明显是鲜活的牲畜走禽交易,你还能看见几只呆头鹅伸着长长的脖子,在这里唧唧嘎嘎的叫着。 往里面走,左面是公社所在,右面是一溜子卖着香蜡纸钱和鞭炮的地方。当初,巫立华接到群众想卖香蜡纸钱的事情,专门向巫立行做了汇报,说是不是封建迷信的东西。巫立行就说了一句话:“谁没祖先从天上掉下来的让他来找我!”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出来了,这下就连那些所谓的革命闯将都蔫儿了。香蜡纸钱是祭奠祖先的,那能叫封建迷信吗? 间或有几家餐馆。这里的餐馆很有意思,每一家都卖得不一样,这家是卖馄饨的,隔壁那家就卖面条,再旁边就是中餐。顾客想吃什么就知道到哪一家。不像后世巫山去过北方的那些饭店,牌匾是饺子馆,进去之后什么都卖。当然,这应该与南北的人口多少有关系,南方人口众多,商业竞争激烈。老祖宗都已经知道,大家别一窝蜂去卖同一样东西。反正每个顾客的需求都不一样,你没看到那边一家专门卖包子馒头粥的也门庭若市吗? 前面的十字街口过去,就是供销社火爆的门市。 沿着这条路过去,是农副产品的集市。几乎整个三区的城镇人口都在这里来买东西,甚至还有几个故意说平舌音县城里来的顾客。 古路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说来也奇怪,这么多的人,偶尔有车子过来,滴滴的喇叭一响,人群自动往两边分,露出一条路让车子通过。车子一过,人群马上又合拢来,再也找不到一丝缝隙。 眼看一辆吉普车一路不停按着喇叭,车子在这里的速度也不见得多慢。有几个人让得慢了一点,差点儿被车子给压着了。车窗开着,里面传来放肆的笑声,差点儿被撞的路人张开嘴要骂人,看了看车子又嗫嚅着闭上嘴巴。 “吱嘎”一声,车子开到农贸市场中间停下。 两个年轻人“哐哐”把车门关上。 “军子,你说的卖麂子的呢?”一个肥胖的年轻人,踱着方步左顾右盼。 “华哥,就在那边,你看,就是那个人,我认识。”偶嘞个去,麻辣隔壁,你特么都比人家看上去大了十多岁还管别人叫哥?旁边的人一阵恶寒。 “狗娃子,你这麂子怎么卖呀?”军子走过去,用脚踢了下卖家。本来他准备是踢人的,最后改了主意踢在年轻人坐着的扁担上。 “不卖!”年轻人穿着一件破棉袄,好多地方棉花都露出来了。他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听到声音扭头一看,随后厌恶地回绝。 “哎哎,你这个同志咋回事儿?专门挑着腊麂子来回锻炼身体?”华哥看到军子畏惧的样子,亲自出头了。 “别人买,我卖;他买,我不卖!”破棉袄一脸倔强。 “你麻痹,”华哥的胖脸挂不住了:“记住了,军子是我哥们儿。今天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你是他哥们儿?”破棉袄奇怪地斜了他一眼:“张口就骂人,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卖!” “草泥马,”华哥从身上摸出两块钱,往他脸上一扔:“钱拿去,麂子我买走了。” “五块都不止的东西,你给我两块钱就想买?本来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更加肯定了。”破棉袄看都没看地上的钱。 “你特么什么玩意儿啊?”军子捧腹大笑:“你敢说巫县革委会副主任的儿子不是好东西?小子,你惹事儿了,你惹大事儿了!” 革委会副主任?看热闹的面面相觑,破棉袄的脸色也变了。 “麻辣隔壁,”这骂人在华哥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被军子这么一说,恼羞成怒,马上从旁边的摊位上扯起一个秤砣:“敢骂我?老子今天不仅要把麂子拿走,还要弄死你。” 看来,华哥这样的事情没少干,眼看秤砣就要飞过去了。 “住手!”一声暴喝传了过来,一只大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捏着华哥的手。 华哥吃痛,没抓稳秤砣上的绳子,一不留神掉下去,刚好砸在他自己脚上。 第三十七章 无意插柳 “哎哟,疼死我了。”华哥发出一声惨叫:“军子,你麻痹还不帮忙?给我打,就是天王老子都给我打,往死里揍!” 华哥哀嚎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托人搞到的军用翻毛皮鞋脱下来,又小心翼翼地把袜子轻轻拉开。 其实,秤砣本身都没多重的玩意儿,也就不到一斤。何况,他被拉住手的时候,已经弯下腰。不到一米的距离,砸到他厚实的鞋上,又能有多疼? 只不过,这人娇生惯养已久,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尝到疼痛的滋味了。 “军子,你麻辣隔壁,给我上啊,锤死他!”华哥看到军子在那里哆嗦着不动手,发怒了。他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张比他年轻不少的面孔:“卧槽尼玛,狗日的,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姓崔!” “你敢骂我妈?”少年说着,啪一个嘴巴子使劲抽过来。 “你等着!”华哥手脚麻利穿上鞋:“老子……”他看到那张怒视的脸,后面的话被憋了回去。 “崔大牛养的好儿子啊,当街抢东西!”一位女性的声音传过来。 “啊?阮嬢嬢?”华哥先是一惊:“我没抢东西,阮嬢嬢!我给了他钱的。”接着他又哀求:“阮嬢嬢,我知道这里巫家有很多人,看在我们都是县城人的份上,麻烦您叫人把这小子抓起来。” “小子,”华哥又张狂起来:“你别得意,你知道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说出来吓你一跳,她就是县革委会巫主任的爱人。你死定了!” “你给钱了?你两块钱就想拿个麂子走?就是家养的公鸡都不止这个价啊。”阮秀远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你骂我,还要我帮你的忙?” “没,我没骂您啊,阮嬢嬢。”华哥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尊敬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骂您啊?” 华哥虽然没有在县政府上班,但阮秀远的威名可早就听说过。据说特殊时期开始的年代,有人觉得巫立行和家人划清界限了,要斗争他的父母。就是这个面前看起来很和气的女人,拿着一把菜刀追出老远,把带头的人吓个半死。 “我就是他妈,你骂他妈是不是骂我啊?”阮秀远看都难得看他了:“崔中华,你马上给我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崔中华带着军子,落荒而逃。 “他们叫你狗娃子?”巫山看着破棉袄:“都当爸爸的人了吧,这小子还敢叫你小名?也太嚣张了。又不是你长辈,这人真没教养。” “可不是?”破棉袄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也没叫错,我的大名就叫陈二狗。” “陈二狗?”巫山一激灵:“你家里哥几个啊?有二狗肯定就有大狗吧?” “这位同志你说得太对了。”陈二狗本来准备叫小同志的,人家面容看起来稚嫩但比自己都高,这个小字就说不出口了:“你真聪明。”他比起了大拇指:“我父亲没什么文化,家里兄弟五个。从陈大狗一直排到陈五狗。 果然是他! 在另一个时空,巫山听说过在巫县有一个名人,大名陈双树。 本来他叫陈二狗,家里儿子以排行加上后面的狗字。 这个人命运多舛,小时候,母亲生下最小的弟弟就没了。他那时在上小学二年级,虽然成绩优异,也不得不辍学回家干农活。 在巫县,关于这位传奇人物的故事真不少,都可以排成励志剧。 每一个和他交往过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踏实、豪爽、朴实。 有很多个版本,每一个版本都是大同小异。 话说陈二狗回到家里务农,年纪渐长,遇到汉江省讨饭来的一对父女。 陈二狗虽然只念到二年级,但此人过目不忘,能写会算。 讨饭的父女两人,相中了这个小伙子,反正大家都是穷人,就草草结婚了。婚后,他和家人分家,带着岳父和老婆另过。 在既定的历史里,此时的陈二狗应该刚刚结婚。不然也不会大冬天的冒着危险,进山打猎。对了,好像他打猎都是老丈人教会的。在巫县,要说二五八区猎人不少很正常,因为那边挨着神农架,山区居多。三区可是以坝子为主,两边的山也没多少野味,大不了就是几只野兔子而已。 陈二狗的发迹,很有戏剧性。故事里,他为人踏实,乐于助人。 有一次,陈二狗去县城,看到刚下过雨的路上,有一辆车子陷在土坑里。几个干部模样的人,都下来推车,后来连司机也下来了,但车子就是推不出去。 这时候,陈二狗闪亮登场了。当然,讲故事的人可能稍微有些夸张,说他袖子一撸,车子噌就推离了土坑。应该是他懂得方法,在路边找些杂草石头什么的垫着,一点点把车子推出来。不然真的就像神话故事,不科学。 不管怎么样,陈二狗帮了人家的大忙。 车子上的人也很讲究,当时就抽出五张十块的要感谢他。五十块,在这个年代,购买力相当强大啊。算算吧,鸡蛋才五分钱一个,米也就一毛多不到两毛的样子。 陈二狗命运的转折点就出现了,他坚决推辞。最后这一行人用车子带着他走,在路上攀谈,才知道这个看上去土气的庄稼汉子,是个能手啊。木匠土匠石匠篾匠,农村的匠人活路他都会。会还不说,每一样都很精通。车子上的人,是石油公司的,专门到这一线来探测石油。但很遗憾,在巫县虽然有,但开采的成本太大,遗憾离开。 我们的老陈也没当回事,继续回家勤爬苦挣,养家糊口。当然,另一个时空同时期,巫县的土地都是国家的,并没有包产到户。每年到头,靠队里分到的粮食,压根儿就吃不饱。 有天早上,陈二狗扛起锄头要下地干活,大队的高音喇叭一直在嚷嚷着:“下面播报一则通知:七队的社员陈二狗同志,请到公社,有人找你!”通知一连播放了几遍,陈二狗一家人都吓懵了。 貌似他岳父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在汉江省因为造反派要睡他漂亮的闺女。反正就只有爷俩过活,当即啥都不带,领着闺女就出门讨饭了。在这里,也不得不说当地的大队书记钟涛星是个好人。在全国任何地方,没有县革委会开的条子,谁敢接收来路不明的人?但他就接收了,还帮着这对落魄的父女上了户口。 闲话少说,我们书归正传。陈二狗到了公社,才发觉找他的人就是当初车子上的人。他们在亿县地区另外一个地方双桂县找到了石油。 石油这东西,不是说拿个钻头钻下去,油就嗤嗤嗤冒出来了。划定了势力范围,需要基础建设啊,他们就想到了路上遇到的这个小伙子。 大队的钟书记,硬是要得!听说陈二狗要找人去搞建筑,大手一挥,会干这些活的人,都跟着陈二狗走了。 陈二狗就这么发家了。难得的是,这人不贪,工程款每次都多给他。老陈核算之后,把多余的款项全部退回去。 在改革开放刚开始的年代,据说他每次回家都是小车接送。家人,包括他的父亲和四个兄弟,全部接走了。 陈二狗所在的龙坪村,是全国最早的万余户村。当然,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们很低调。但在巫县,巴掌大的地方,谁不知道别人家的锅底灶门啊。 一直到下一个世纪,国家政策稳定了,陈二狗的发家史才曝光。那时,他已经是山城直辖市知名的企业家。大名也改了,叫陈双树。传说中,每次接电话,他都习惯来一句:“你好,我是陈二狗!” 眼前的老陈同志,相当褴褛。除了破棉袄,寒冬腊月的,连做布鞋的布都扯不起,穿着一双草鞋。手上脚上,冻得都是口子,时而有鲜血从口子里渗出来。 “二狗哥,这样啊,你的麂子,我全买了。这是五十块钱,拿着回家过个好年。”巫山拿出巫县没有的皮钱夹,从里面掏出五张十块的。 旁边的奶奶和妈妈疑惑不解,在她们的心目中,孩子做事有条有理。那次落水之后,没有再让大人操心。从来不乱花钱,今天这几只麂子,满打满算,顶天二十块钱。不过,在她们看来,孩子给钱都有自己的道理,也不过问。 陈二狗的手有些哆嗦,咽了一口唾沫,他收下了一张十块的,其余的都退了回来。 在老陈同志想来,今天已经惹下了天大的麻烦。县革委会副主任,那是比公社书记都要厉害得多的角色。公社上面有区,区上面才是县。就是公社的书记乃至办事员,平时都是高高在上的,需要社员去仰望的存在。 虽然听说了,他们是主任的家人,那又怎么样?人家为你挡下了今天这件事,难道真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泥腿子和副主任家翻脸?他也觉得自己的麂子,过称的话,应该能卖到十五块到二十块之间。做人要懂得感恩,别人为你出头了,剩余的钱就当做感谢吧。至于今后的事情,村里的二流子军子要是带着什么华哥过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大队的书记钟涛星也是一个狠角色,不一定在他们面前屈服。 “拿着吧,二狗哥,算我借你的。”巫山说得很诚恳:“这些钱你可以过个好年,把全家大小都换两套衣服。”说到这里,巫山又拿出钱包,数了十五张出来:“两百块钱应该差不多了,五十块钱不太够。” “这,你是巫主任的儿子,我叫你巫同志吧。”老陈悄悄掐了一下大腿里子,感觉不是做梦:“你的钱又不是大河飘来的,这么多钱,我啥时候才能还清啊。” “二狗哥,我给你借钱,都没想过你还不还,什么时候还!”巫山拍了拍这个朴实汉子的手,鲜血冒了出来,他的眉头都皱了一下。 巫山觉得不好意思,松开了手:“我早就知道,龙坪村有个能人,叫陈二狗。算了,这个名字确实太那啥,回去改了吧,叫陈双树怎么样?你排行老二,就是双。而树呢,意味着我想你像苍天大树那样,不折不弯,一直保持本心。” 他满嘴胡诌着,其实是让这个名字早些登上历史舞台。 “巫同志,想不到你是个文化人,这个名字起的多好。从今以后,我就叫陈双树了。”他把胸脯一拍:“没说的,钱我收下了!今后不管你让我做什么,就是要我这条命,我也绝对不含糊。” “老陈,我要你的命干嘛?”巫山哈哈一乐:“我看重的是你的本事,什么活路都会。开年了,你正月就到城里来,直接到供销社上班。” 现在的家族小企业,可还不敢明目张胆另立炉灶。 “我?上班?供销社?”老陈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这可是一步登天啦,直接就成了供应人口?旁边的围观群众哗一下议论开了。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不停朝着老陈同志扫了过来。 巫山含笑点了点头,也不说破工作的性质。那边厢,老陈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 “这样吧,”巫山扭头对巫立诚说:“大爸,正月里你到我家来,就带着老陈过来吧。” “没问题,”巫立诚不知道巫山打的什么注意,他拍了拍老陈:“小陈是吧,今后在三区,谁敢找你的麻烦,我都给你接着。”他觉得还不够豪气,加了一句:“任何人,你记住了!我大侄子的人就是我的人。我倒想看看,在三区,谁敢和我叫板!” 陈二狗,不,现在就叫陈双树了,心里透亮,当然知道他是看在巫山的面子上。但嘴里还是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人实在并不意味着傻。一个实在的人能干事,一个傻子能成为企业家? “你也不用叫我巫同志了。”巫山拎起麂子准备上车:“叫我巫山吧。崔中华的事情,不用再担心,我帮你扛下了!” 王建国一看,马上把麂子接过来,打开后备箱。他还是很细心的,知道今天要买肉制品,准备了不少报纸玻璃丝袋子什么的。 一群人挥挥手上了车。 暂且不提陈双树的喜悦,也不谈巫山挖掘到人才的兴奋。 崔中华气鼓鼓地什么都没买,连临时找的跟班也扔在古路沟,一溜烟回家了。 他那个气啊,什么时候崔大少受到过这种侮辱? 家里的椅子盘子什么的,都成了他撒气的对象。 崔大牛对这个儿子无疑是溺爱的。他自己的名字不改,随时都对别人骄傲地说:“我叫崔大牛,三代贫农,是农民的儿子。” 崔中华小时候有个小名,叫金狗子。起名字的时候,他想着儿子今后能够一飞冲天,大名中华,可见他对儿子的期盼。 看到宝贝儿子在家里扔东西,他脸色一沉:“啥事儿?这么大的人了,还沉不住气!” 崔中华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这下,扔东西的换成崔大牛了。 “姓巫的,咱走着瞧!”他咬牙切齿。 第三十八章 突如其来 在特殊时期,巫县的权力构成分为三个部分:造反的红卫兵、地方武装和武警部队、曾经县委那批没有被批斗下去的当权派。 巫立行的上位,是三方妥协的结果,但他却是那个时期为数不多的奇葩。 首先,他有文化,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其次,他在造反派中是温和派,从来不对所谓的黑五类下手;最主要的是,他竟然把下放的那批人启用了。 前面那段时间,他成功利用了那些造反派的串联热情,调虎离山,把一大批造反派的中坚分子都分期分批地派到全国去串联,学习兄弟县份兄弟省份的革命经验。 但是,串联总是有时间限制的,眼看就要到农历的新年了。虽然这个时候物质匮乏,但过年的时候,不管有多远,这些造反派都赶回家过年。毕竟,造反派也是人嘛。 回来之后,公社的人调到区里,区里的人调到县里。当然,明升暗降,不再拥有实权。城市情结,升官的喜悦,再加上巫县今年各方面福利和往年相比是天壤之别,一部分人偃旗息鼓了。不 过,不是所有人都会无动于衷的,起码,造反派的副司令崔大牛就是他们的代表。 崔大牛是五区人,小学毕业的他凭借着能说会道,给当时的公社书记崔安年送礼,还认他当叔叔。 结果,崔安年在.推荐选拔的时候,让崔大牛上了工农兵大学。一年后大学毕业的崔大牛,不再满足于公社和区里的一切,到处找门路。 但他什么都不会,最后安排在机械厂当党委书记兼副厂长。造反盛行的时候,崔大牛纠集一批平时游手好闲的青工揭竿而起,一个个身强力壮,差一点就成了巫县革委会的主任。 机械厂的青工再厉害,毕竟人数有限。巫县中学的红卫兵们后来居上,凭借人数优势,把巫立行推到顶峰。 崔大牛当然也得到了实惠,当上了公安局长,整天带着一群人耀武扬威。时不时把自己腰间的驳壳枪掏出来,但他从来没有用过一次。 有次偷偷拿到白果原始林区去打猎,按照别人教他的方法打开保险。使劲一扣,远处一只麂子跑得不见影子,后坐力把这几年酒色掏空的身体一屁股坐到地上。枪口冒出的轻烟和褪下的弹壳表明刚才子弹已经出去了,但不知道射到什么地方。突然远处传来貌似“啊”的一声,崔大牛以为打到人身上了,吓得赶紧和手下的喽罗落荒而逃。 夏天的时候,革委会让他交出枪支,派他带一批人到申江去串联。当时,崔大牛高兴地直发抖。申江可是造反派的圣地啊,但是到了申江,让他垂头丧气,阿拉们可对这个大山沟里出来的土鳖正眼都没瞧过。 灰溜溜地提前回来,职位已经变动,由公安局长升为革委会副主任。 刚开始也高兴了一阵子,毕竟已经是县委领导了。为此,他还和手下也全部升职的一批人一起到国营饭店庆贺了一通。 逐渐地,崔大牛就意识到自己没有半点职权了。在会上,任何事情,根本就没有他的发言余地。 垂头丧气的崔副主任又和旧时的部下联络,一个个都到其他局担任副职,手里没半点职权。一行人不管怎么样,在巫县县城还是很威风的。 于是,一伙人耀武扬威地回到起家之地――机械厂。没有任何人来迎接他们,以前留在这里的部下一个个都不见了。以往那些搞技术的五类人员居然对他们嗤之以鼻,这些人感觉到情况完全脱离了掌控。 蓉城市商业街,有一栋古色古香的高楼,这就是巴蜀省委的办公地点。四楼左边的办公室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正对着话筒发愣,话筒里传来已经挂断的嘟嘟声。 他的头发半白,一副老花镜搁在一旁。这就是蓉城军区第一政治委员、军区党委第一书记、**巴蜀省委第一书记、巴蜀省革委会主任柳兴元。 刚才接到了王栋行给他的电话,把太祖的原话转达给了他。老柳同志却感到无所适从。学徒出身的柳兴元,对社会的变革感到力不从心。半生戎马生涯,虽无赫赫战功,却也中规中矩。 不过,前四野领导人炮制准备在花城另立中央的过程,他全程参与了。后来才发觉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但是,错误就是错误。作为一个军人,承认错误的勇气还是有的。事后,他义无反顾地向中央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没想到,中央却原谅了他。 不过,他知道,从此自己已经是一个边缘人物了。从刚才王栋行不耐烦的语气中,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 天气虽然很冷,柳兴元感到一阵燥热。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打开左边的一扇。一阵冷空气迎面扑来,他使劲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学徒的出身,让他对经济对商业有一种朦胧的感受。只是说不出来,怎么样搞商业,怎么样发展经济,上面让怎么搞就怎么搞,即使有时候感觉很不对劲,却早已没有了那种质疑的激情。 一个篱笆三个桩,柳兴元还是从自己的渠道里知道了巫山的事情。平时总是四平八稳的刘书记,不再淡定了。 自己的治下,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在海外创下偌大基业。而他的父亲,推行了与中央背道而驰的路线。把土地分给农民,这还是社会主义吗?把工厂的股份分给工人,这难道不是资本主义的苗头? 然而,太祖的原话是好好保护做实事的同志。 王栋行首先问了一句:“柳兴元同志,你那边有个叫巫立行的同志吧?” 随后就转述了太祖的话。 巫立行的事情,作为巴蜀省的老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从另外一个角度,他也很同情那些被批斗的人,有好些都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他是不相信这些在白色恐怖中都坚持理想的战友,现在成了反社会的人。但经过了花城的事情,他开始韬光养晦,不支持,也不反对。 街上的芙蓉树早就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立春以后,就会冒出嫩绿的树叶吧。对面的墙壁上,隐约能看到打到柳兴元的字样。 保护,怎么保护?巫立行已经是亿县地区革委会副主任,但巫县却成了他的自留地,迟迟不肯挪窝,一直在巫县呆着。 不查不知道也罢,柳兴元突然之间下定了决心:“小刘,给亿县革委会打电话,让主任倪树春和副主任巫立行一起来我这里报道,直接坐军用飞机来吧。” 警卫员小刘跟着自己前后是六年还是七年?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道在这个位子上还能坐多久。要是自己被撸下去,就苦了这孩子。 巫县巫立行在办公室里,正在听取公安局长谭兴国的报告。这些日子,让他们不断去调查一段时期以来的冤假错案。 好多的案件,都指向了前任局长崔大牛。巫立行在沉思,这个事情不好处理呀,对方可以说是执行上级的政策。“兴国同志,你们辛苦了。我代表巫县人民感谢你们。干革命,就应该有这种精神。” 他好好勉励了谭兴国一番:“不过,这些案件,我们要透过事情看本质,究竟是执行党的政策呢,还是徇私报复。我希望公安局的同志能再接再厉,给巫县人民一个交代。” “是,主任。” “报告!”谭兴国还没出去,通讯张解放已经站在门口。 巫立行点点头,张解放走了进来。“主任,电话是不是不通了?” “不清楚啊?”巫立行随手拿起了话筒,却没有任何声音:“可能是坏了,找人修一下。” “主任,省委来电,在机要室还等着您去接听。” 巫立行对谭兴国点点头,快步走到隔壁的机要室,文书黄国政已经在门口等着呢。 他快步走向电话:“你好,我是巫立行。” “巫立行同志,你好,这里是省委第一书记办公室。柳书记让倪树春主任和你来这里一趟。” “好,请问什么时候来?”巫立行有点儿纳闷,自己这个地委委员,从没去过省委。都快过年了,什么事情需要自己这个第一副主任呢?上面不是还有书记倪树春和专员章尽忠顶着? “现在就来。”对方的话不容置疑。 “好的,再见。”既然事情已经确定,巫立行也不啰嗦。 扭头对通讯员吩咐:“小张,让小王备车,我先回家拿点换洗的衣服。你也准备下,马上和我一起去蓉城。” “啊?”张解放一愣:“主任,王建国带着阮姐他们出去了。” “噢,”巫立行拍了拍脑袋:“那就随便找个司机吧。” 回到家里,巫立行很快地把行李收拾到儿子送给他的旅行包里。想了想,又拿了一些保温杯和围巾手绢之类的礼物,重新腾了一个旅行包出来装进去。 一切都准备好了,巫立行给父亲家打了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无奈之下,他在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秀,儿子:我接到通知,马上去见省委第一书记柳兴元同志。勿念。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话:另:父亲的生日估计赶不回来了,替我向他老人家道歉。巫立行,1975年1月21日。 写完,又从三区一个茶场送的茶叶里包了一斤左右就出门了。 到了楼下,小车队的另外一个司机齐报国还在那里等着。 巫立行上了车:“小齐,你准备换洗衣服了吗?我们这次可能去的时间不短啊。” “主任,我没啥准备的,随时都带着呢。”小齐是转业军人,家里父母早就去世了,从小在几个姐姐家长大的,是家里最小的也是唯一的男丁。 “呵呵,你小子还是当兵时那样啊,时刻准备着。”巫立行也坐过他的车子,还是比较熟悉,开起了玩笑。 小齐嘿嘿笑着,发动汽车朝张解放家驶去。 与此同时,巫山他们的车子,在从上磺到县城的路上。 第三十九章 一触即发 话说崔大牛一行在机械厂碰了一鼻子灰,几个人灰溜溜地各自回家。 崔大牛家的房子是以前的公安局长帅春生的,那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犟牛。当初要是公安局也支持的话,革委会主任就是崔大牛的囊中之物。最后被崔大牛一伙人给打倒了,随便找了个由头,丢进石宝县的监狱去了。 不过这人在部队上的级别比较高,副旅长,转业回来后只愿意做专业对口的公安局长。当分配房子的时候,给了一套当时巫县县城最好的院落。这可便宜了崔大牛,把帅春生的老婆儿子赶走了,据说他媳妇带着孩子回到山城娘家。不过,那娘们很带劲的,崔大牛当时暗示了几次,她就是不上路。不然崔大牛也不会把他们赶走自己住进来。 想到那小媳妇,崔大牛觉得浑身燥热。回到家里,把跟班都打发走,一把薅住他媳妇姚冬梅往卧室走一边脱裤子。这女人当时在文工团工作,崔大牛有一次在操坝看到她跳忠字舞,一眼就看上了。 随后请人做媒,居然不肯。后来造反成功以后,就给她讲,要么跟他,要么全家打成反革命,最后不得不跟他结婚。把她裤子扯下来,就往里塞。他娘的,这女人还特么倔,每天晚上睡觉都穿着衣服,弄进去了她也在那里一声不吭。 望着那双冒火的眼睛,崔大牛突然之间没了兴趣,啪一个嘴巴子抽过去:“你特么还跟我牛啥牛啊?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要不是我,你父母能住上好房子吗?你弟弟能进机械厂吗?” 正生着气呢,儿子就在客厅里摔得震天响。 他目前也无能为力,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的窘境,随口说了一句就出去了。 对于崔中华,他还是满愧疚的。自己读大学的时候,以前的媳妇在坡上摔死了。本来生产队长是想给那女人一个轻松活路,给生产队放羊,哪知道那样都会死人? 崔大牛一方面高兴,终于可以不背骂名去享受年轻漂亮的女人了。另一方面,农村传宗接代是最重要的事情。已经成年的儿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当大官的相貌。表面上不相信算命的,暗地里找人一算,儿子今后还能进中央!打那以后,对儿子更是百依百顺。反正目前这媳妇,睡了两年,一个屁都没生出来,肚子瘪瘪的。 姚冬梅一个人默默收拾着他们爷俩撒泼的东西,崔中华还在那里撒气。 早就听说过老巫家有个儿子,按说比自己都小,怎么那么大劲儿?巫山那张脸在面前不停晃动着。不对,不是!是姚婆娘那张脸。 他从没来没叫过姚冬梅一句,心里的称呼就是姚婆娘。麻痹的,这娘们儿这脸蛋,这身段,这屁股一定够劲。 巫山的脸和眼前的脸不停变换,他不由自主地凑到姚冬梅的旁边,鬼使神差说了一句:“我老汉艹你很舒服吗?” 她白了一眼,没做声,继续擦着地板。 他突然升起了一股冲动,而且越来越强烈:“我体力比老汉好,来,我们试试!” “你这个畜生!我是你妈!”姚冬梅气急败坏,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艹,装什么装。你是我妈?和我老汉睡觉的女人多着呢,我都要叫妈?”他狞笑着,嘶啦一声把她的上衣扯开了。 姚冬梅卒不及防,本来崔大牛把她拉进去做那事,都没开始。听到崔中华回来的声音,她赶紧拉起裤子,后来又出来忙活,没想到自己知穿了一件单衣。 她在这里发愣,崔中华看到那雪白的一片,已经口干舌燥。嘴巴凑上来就咬住其中一个,这种事他可不是初哥,经常有人投怀送抱。不过都没眼前这婆娘漂亮。 姚冬梅一时惊呆了,不知所措。 崔中华以为她很想呢,抱着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几下,把自己和她的衣服全部都扯下来。 姚冬梅现在脑袋都还一片空白,他已经狠命地插了进去。 她的眼角流下了泪水,和一个自己父亲差不多大的男人睡觉,本身就是耻辱。现在又被他儿子搞了。她相信,如果自己给崔大牛说了,就是一顿毒打然后被赶出去。别看自己不想和他睡觉,外面的女人都排着队呢。 崔大牛可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他骂骂咧咧地走着,眼前老是晃动着帅家那媳妇漂亮的脸蛋,下面不由自主又翘起来。 他急匆匆地走向粮食局宿舍。以前当公安局长的时候还有车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好久没有这么走路了,两年还是三年?崔大牛有点记不清楚了。有次无意间到粮站去弄点面粉做包面,看到了称面粉的高子竹,摘下口罩居然是一个大美女。 当天晚上就尾随到她家里,趁她打开门的工夫把她推进去。这娘们起先不肯,后来他就威胁说她父亲解放前是资本家,开了一个粮店,要不跟他就抖出去。高子竹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说政府早就说清楚了,去世的父亲不是资本家,不然解放后也不会让她家的粮店并入粮食局。 最后崔大牛说提拔她进粮食局办公室才半推半就地答应。这女人可能是饥渴了,男人在部队上几年不回家,叫起来特别厉害。 崔大牛每次都提心吊胆,做的时候使劲捂住她的嘴巴。他有一把钥匙,走到她门前左右瞅瞅没人,就开门闪身进去,轻轻地关上门。 这女人爱干净,每次都要他洗澡。他熟练地揭开炉盖,烧上一锅水,把盆子放到卫生间。不一会儿水热了,他把水倒进盆里,又接了一盆冷水掺进去。想到她一会儿回来自己也要洗,就又烧上一锅水,脱下衣服洗起澡来。 高子竹有个小她六岁的妹妹高子珠,初中毕业进县水泥厂当了工人。水泥厂在二区,以前每天在家里呆着无所事事。 去年八月以来,水泥厂每天都加班加点。不过大伙儿的劲头很足,因为以前的领导换了,新来的厂长据说是山城人,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和她们这些女工说话的时候,都会脸红。 私下里好像好多姐妹都喜欢他,高子珠也不例外。新来的厂长名字叫杨星河,做起事情来可风风火火的,从不拖泥带水,当月就给大家发了奖金。 从那以后,每月的奖金都在增加,大家的干劲可足了。这不,这个月居然还要加夜班,不过加夜班是有奖金拿的,大伙儿也没什么说的。 昨晚是她第一天加班,高子珠也不觉得累。换班的来了,她才坐上厂里新添置的通勤车。到粮食局宿舍门口的时候,高子珠想到弟弟在家,白天洗澡不方便。反正有姐姐的钥匙,姐夫也没在家,就先去她家洗完了再换她衣服回去,姐俩身材差不多。 就让姜师傅把车停一下,到姐姐家去了。 这个年代的衣服,都是以灰蓝为主,男女的衣服都差不多。姐姐床上有脱下的衣服,卫生间还有哗哗的水声,高子珠还以为是姐姐在洗澡呢。 高子珠有点儿奇怪,大白天的她洗澡干嘛?难道是那个走了?她没在意,反而准备给姐姐一个惊喜,唰唰几下把满是水泥灰的衣服扔地上。 杨厂长说的男女浴室弄好了就方便了,每天就可以洗完澡回家。她轻手轻脚地打开卫生间。想给姐姐一个惊喜。反正姐俩没少恶作剧。 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坏了,这是谁?她吓得捂住了嘴巴。这?这不是机械厂那个造反派吗?那时候整天上串下跳的。 崔大牛一边轻哼着歌一边愉快地洗着,想到她即将回来,下面越来越硬。门响了,进来的居然不是高子竹。 慌乱间,他看着眼前少女那稀稀疏疏的几根毛,还有那下面向他炫耀的一条缝,口干舌燥。崔大牛马上站起来,把少女推倒在木盆边就分开腿使劲插进去。还是个处女!他更加兴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这么下面连在一起抱着少女到床上就大力挺动起来。 终于,他嚎了一声,全部给了下面那姑娘。少女一言不发,泪珠无声地滑落。崔大牛以前也弄了不少女人,不是威胁的就是半推半就的。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是县革委会副主任崔大牛。你想有个好工作就找我,那个,我先走了。” 胡乱穿上衣服,慌慌张张地走出门。来到大街上,崔大牛又是兴奋又是惶恐。突然想起好久没有回父母家去了。 崔大牛的老家在五区中坝乡下,当官后也托人给他妈找了个区供销社做饭的活,父亲就在区公所看门,成了他们梦寐以求吃国家粮的供应人口。 家里的两个哥哥一个在大队当会计,一个在生产队当队长。 崔万山老汉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回老家,一个个说着奉承话,端茶的端茶,找烟的找烟。虽然是自家种的烟叶,可这些人看向他的眼光满是巴结。今天下午,最出息的儿子居然破天荒地回来了。 他马上从传达室里走出来,笑眯眯地说幺儿回来了?崔大牛鼻子里哼了哼。崔老汉屁颠屁颠地上楼开了门,说声我去找你妈给你弄饭。 崔大牛摆摆手说不用,晚上一起吃吧。崔大牛本来运动过后就有点累,起先在公车上浑浑噩噩睡不着。还是家的感觉好啊,衣服都没脱倒床上睡着了。 五区的革委会主任朱长生就是以前的区委书记,他资格很老,从建区之初就是这里的书记。这人是个性情中人。解放彝山的时候,他是团长的警卫员。那次去和当地土司谈判,对方出尔反尔,遭了埋伏,团长为掩护他负伤了被土司抓去钉了门神。 旅长闻讯暴怒,直接强攻,打进土司的寨子。 当时他看到了团长,眼睛睁得大大的,头上和双手双脚各钉了一颗钉子,活生生钉死了。他哭成了泪人,都昏过去好几次。后来他作战无比勇猛,战斗打完,他也成了团长。 朱长生是个冀北的孤儿,知道团长老家是这里人,是家里唯一的男丁,退役后就到了这里,伺候起团长的父母来。 他管团长的父母叫爸妈,几次要调他去县里也没答应,因为这对老夫妇不想离开故土。 史无前例的运动到来的时候,他还是当自己的一把手,不过换了个称呼。历次运动都找不到他头上,谁敢动他啊? 朱长生文化不高,不过,巫立行主任的政策他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的。看着那一张张久违的笑脸,那一个个快乐的身影,他也跟着自豪,不折不扣地执行革委会的决定。 前几年崔大牛找他帮忙的时候,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养父母,动了恻隐之心,给他们破例解决工作,还给了一套房子。 晚上,崔大牛的母亲回来了。他母亲没有文化,解放前姓胡没有名字,都叫她崔胡氏。解放后,当时工作队的人看到漫山的梨花,就随口给她起了个名字胡梨花。胡梨花看到小儿子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马上拿出一块腊肉就要洗了煮上。崔大牛想到家里没什么肉,平时他也不少吃肉,就不让他妈煮。 “幺儿啊,”胡梨花絮絮叨叨地说,“现在你两个哥哥家里都好过了,每家人都分了三亩多地,还是最好的土地。家家户户也喂了猪,虽然时间比较短,每家两三百斤腊肉是没有问题的。” “什么?分土地?”崔大牛觉得莫名其妙。 “是啊,土地都分完了,你是县里的大领导你不知道?”老太太很诧异。 “妈,你也知道我不管这一块,”崔大牛支支吾吾地说,“具体怎么回事儿?” “也是啊,幺儿是公安局长。”他母亲还不知道儿子已经是革委会副主任了,“队里面的土地都分完了,叫自留地。以前大队的公粮,分摊到每家每户身上。不过今年每个人收入比往年都要高得多,家家户户都养了猪呀鸡呀鸭呀,现在吃的可多了。我们大队还办了个养猪场,说是把猪卖了分钱给大家呢。自家有钱也可以到养猪场买猪来杀,不过现在那些猪都不大。” 什么?敢和太祖的政策作对?还敢养猪?这不是走资本主义路线吗?崔大牛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马上飞回县里去。 但是自己没车子,巫立行的政策在五区能够顺利进行,必然离不开朱长生的支持。不能找他的车子送,以免打草惊蛇。 崔大牛心里高兴得无以复加,有个声音一直在心里叫着:革委会主任是我的,打到现行反革命巫立行,打到走资本主义路线的带头人巫立行。他下去了主任不就是我吗? 夜色渐渐浓了,县城的灯光一个个渐渐关掉。 砰砰砰,砰砰砰,局长谭兴国的家门被人急促地敲着。 “谁呀?”他老婆张菊英在屋里不耐烦地问,“我们都睡了。” “嫂子,我是局里的小苏苏大有,有案子找局长。” “他老汉,起来。”张菊英使劲推了推早就进入梦乡的谭兴国。 “又什么事儿啊?刚才弄得你还不够,还要啊?” “你这个死人,别乱说,局里有案子找你。” “啊?”谭兴国一翻身穿上衣服:“你咋不早说?” 麻利地下床蹬上棉鞋出门,看到小苏拿着一只手电,带上门就朝前走去:“什么案子?” “局长,船务局的在河里看到一具女尸,捞起来一看还没断气,在医院抢救呢。” 下了楼,上车,小苏按着喇叭一路开到县医院。没等车停稳,谭兴国就跳下车:“在哪儿?” “三楼。” 到了抢救室的门口,站着三个公安。都齐声叫局长,谭兴国点点头:“情况怎么样?” “醒了,”他侄子谭光龙也在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就是他带着人守在门口的:“据说是肚子里水太多。好家伙,刚才我们帮忙提起双脚,哇哇吐了快半瓷盆水。不过她还想死,我们队里的两个女孩子进去了在安慰她。” “恩,”谭兴国说了声:“你们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一位老女大夫在里面苦口婆心地劝着,那位女孩子靠在病床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姑娘看上去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谭兴国看到了心里面也不由得一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姑娘,我是公安局长谭兴国,有什么委屈给我说,我们会为你做主!” 那姑娘闻言直愣愣地瞅过来:“县革委会副主任你也敢管?”可能是在水里泡得久了,声音冻得很嘶哑。 谭兴国朝女大夫看了一眼,她知趣地退了出去。 副主任?难道是? “就是主任也敢管,只要是违反了党纪国法,谁都跑不了。姑娘,发生什么事了你放心大胆地说。”他扭头对旁边的女公安吩咐:“小于,拿出纸笔做记录。” 姑娘的精神不是很好,断断续续地说了二十多分钟,抽泣起来:“我可怎么活呀?还没有对象呢,这个杀千刀的,他是个结婚的人,如果没结婚我也就嫁给他了。当时我就穿上衣服走到河边,想了好久好久。天黑了,我不敢也不想回家,不知道我能去哪里。最后还是想死了算了。你真的能够帮我报仇吗?” 谭兴国有点懵,这可是涉及到革委会副主任啊,主任又没在。 他定定神,“小高姑娘,你说的属实吗?” 高子珠无力地点点头。 “高子珠同志,”小于把笔递给她:“请你签字。” 她签了字,小于接过笔望着谭兴国。 “高子珠同志,请问你姐姐的具体住址是什么地方?” “谭局长,求求你了,我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不关她的事。” “高子珠同志,我们相信你姐姐也是受害者。请你相信党,我向太祖发誓,一定要给你们姐妹公道。所以,请马上告诉我们,以免查找浪费时间,要连夜解决。” 忙活到深夜两点多,在高子竹家里,她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们。本来她不承认,听说妹妹也被他祸害了,就像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全部都说了。 “谭局长,我可以去看看我妹妹吗?” “小于,带她去吧。不过这两天就要委屈你了,高子竹同志,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最好是听从我们的安排,以免对方丧心病狂加害你们。" “小苏,你们在医院里守着她们姐妹,如果高子珠没什么问题,直接送到武警中队。对方担任过公安局长,难免走漏风声。派一个人上班的时候回去报道,就说我带人去执行公务了。” 还好,崔大牛在公安局的亲信都是那种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的,平时上班时间都是来磨洋工,晚上值班什么的即使轮到也都推了,不然真有可能马上就让对方知晓了。今晚这里的公安一个个都是和对方不对付的,是真正的公安。 军婚,强奸,涉及到县革委会副主任。谭兴国有点头大。 “谭光龙!” “到,局长!” “连夜和我一起开车去地区公安局。出发。” 天渐渐亮了。这里由于是盆地,冬天的雾气很大。一大早,崔大牛就让崔老汉去区派出所借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说是要回老家去。派出所也就这么一辆摩托车,但崔大牛以前是公安局长,现在更是革委会副主任,他父亲的面子谁敢不给?何况,派出所的指导员就是崔大牛的亲信,以前和敌对司令部争斗的时候,腿被打瘸了才被他赶到这里来掌控五区。 崔大牛和父母挥挥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在他们疑惑的眼神中冲进浓雾。 能见度很低,差不多只能看到前方十多米的地方,崔大牛全神贯注地看着摩托车缓缓向前移动。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但他的心理火热。 下午早上四点多,县革委会门前聚集了四五十个曾经的巨峰战斗队造反派成员。他们好多都是刚刚从全国各地回来,一大早就被曾经的人一起聚集过来,说司令有任务派给他们。久违的热血又沸腾起来,他们唱着革命的歌曲,三三两两从各处聚到操坝,又被以前的副司令刘红兵带着来到县革委会。其实,刘红兵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巨峰战斗队的红小兵们注意了,巨峰战斗队的红卫兵们注意了。”崔大牛一手开着三轮摩托车一手拿着高音喇叭姗姗来迟:“现在,我们在这里申讨革委会主任巫立行。他背叛了革命,背叛了党,背叛了太祖!他把土地分给农民,让农民养猪,是资本主义的带头人。” 说着,把手里的大字报打开。刘红兵一挥手,马上有人把大字报熟练地张贴在县革委会的外墙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还是能勉强辨认。 看门的老头走出来,他是刘红兵父亲的同事。崔大牛他管不着,但逮住刘红兵就开骂了:“你这个小王八蛋,你敢反对巫主任,我艹你老娘。不给我滚回去我代你爹教训你,打断你的狗腿。”老人骂起来可不含糊。 “别介,贾大爷,你没听到崔司令在说吗?巫立行的罪行。” 有人去通知了武装部,新的政委顾长红也带着一队武警赶过来,大声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要冲击革命机关?” 崔大牛心里那个乐啊,你巫立行不是牛吗?你家那小子巫山不是很厉害吗? 当下他越众而出:“武警同志们,大家看清楚了大字报上的内容吗?巫立行的行为是**反社会主义反太祖,他就是藏在人民中的现行反革命!” 涉及到这么大的罪名,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崔大牛得意地举起高音喇叭,开始喊口号:“打倒反革命!” 下面的手臂一起挥起来:“打倒反革命!” “打倒资本主义!” “打倒资本主义!” “打到巫立行!” “打到巫立行!” “巫立行滚出来!” “巫立行滚出来!” 人越聚越多,挥起的手臂也越来越多。 情况,万分危急,人群即将攻击革委会! 第四十章 父亲的忐忑 解放前,老巫家在巫县算得上是权势滔天了吧,差不多拥有了巫县百分之三十的土地,甚至连县的名字也是以巫家的姓来命名。 当然,最主要就是当年巫二老爷的功劳,在这个小旮旯里,能出一个举人,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然,家大业大,巫家人又分成了若干支,难免良秀不齐,甚至还有两三个恶霸在解放初期因为土地都是以巫家人的名义霸占而被枪毙了。 从巫县到亿县,班车路上要走八个到九个小时,而轿车相对起来短些,大概在五个多小时。巫立行坐在车子里,脑袋里很纷乱。家族,家人,在脑袋里不停交错。 巫立行小时候的了解,巫家人也只是控制了土地。在巫县,解放前其实最值钱的压根儿就不是土地,是二区的盐场。 只不过二老爷有家训在,家族之人,不得从事商贾之事。自古以来,商人在世人的眼里都是地位低下的。当然,见过大世面的父亲巫天明不在此列。 母亲杨天姝解放前是盐场一个小盐厂老板的二女儿,从小就想让她嫁给高门大户。可惜,姥爷没有看到母亲嫁给父亲的那一天。他让自己的几个姑娘都缠足,幸喜母亲和两个姨妈都嫁给了城里人。 要是嫁到农村,那一辈子就麻烦了。一对三寸金莲,走路都很困难,如何去种地呀?两个姨夫是山城人,但巫立行出生后就没有去过两个姨父家。 解放前,巫姓是大姓;解放后,好多巫姓子弟都受到了牵连。就是这样的家族,整个家族加起来的资产都不到目前儿子拥有的百分之一。 想到巫山巫立行就觉得心里热呼呼的,儿子没在家的时候。每天晚上两口子根本就不怎么睡觉,一直都在谈论儿子,到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眯了一会儿眼睛。 巫山要是知道了心理会感到很愧疚的,他离开巫县的那天,母亲就在父亲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一天就在念叨儿子现在应该到什么地方去了,吃得饱不饱,睡得好不好。他们担心,儿子到了港岛人生地不熟,会不会受人欺负。 其实父亲对儿子的爱比母亲一点都不会少,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以前和其他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一年多以前病了一场就突然开窍了,带给他们的惊喜一天比一天多。今天早上早饭没时间吃,起来的时候比较晚了,直接去上班,后来就接到了电话。 不得不说,这个时期的官员,还是比较勤力的。不管什么运动,该上班的时候就上班。在任何地方,我们都见不到若干年后那种拖沓冗长的工作作风。 想到了这个电话,巫立行却是心里忐忑不安。要么就是东窗事发,身陷囹圄。他的所作所为,在现时,就是和党中央唱反调,掉脑袋都是大有可能的。 除此以外,他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作为巫县革委会的主任,老巫家的长子,不管心里如何想,表面上看上去还是很平静,甚至在给妻儿的留字中都看不到半点慌乱。 其实,接到电话的那一刹那,他已经心如死灰。但不管怎么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巫立行就豁出去了。 这心里一放松,睡意也就来了。车子还没过鸡头坝,他已经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通讯员轻轻叫醒的:“主任,凯县到了,是不是在这里打个尖,稍微吃点东西再走啊?” “也好吧,不过别去麻烦凯县革委会的同志了,就找国营饭店解决吧。”凯县的革委会主任本来是平级的,但巫立行头上还顶着个地区革委会副主任呢。 一去了不得麻烦人家啊,最主要的是,这一次去了福祸难料。如果对方对巫立行盛情款待,将来自己进去了,还要连累人家,凯县的革委会主任周家镇就是一个老军人。刘帅的故乡,他让自己的老部下来守着。巫立行觉得自身已是带罪之人,何必要牵累别人呢? 国营饭店虽然在饭口的时间,还是没几个人用餐。 钟晓发这小子,自从有了个旅行包,他老婆古名珍笑话他说睡觉的时候都要背着。这话有些夸张,但也差不多了多少。 看到门前来了个轿车,钟晓发马上亲自迎了出来:“几位同志里面请。”齐国宝和王应刚自然地落在了身后,巫立行朝钟晓发点点头往里走。 走到大堂里,六张桌子只有两桌有客人在用餐,估计是凯县本地的吧。 巫立行就准备随便找一张桌子坐下来,钟晓发马上阻止:“领导,里面还有个小房间,比较安静。” “喂,老钟,你这就不对了啊,你看我们来了就直接安排在这里,别人一来就往里面带,是不是看不起我,怕我吃了不给钱啊?”最近的一桌客人里,一个身形瘦削的三十多岁男人阴测测地看着这三个不速之客。 “老张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我们都这么熟了,让你在外面吃是不把你当外人啊。万一遇到领导怎么办?譬如刚才这位。”钟晓发努努嘴,可能也是不待见这人,不软不硬地回击。潜意思里就是说你的级别还不够,你和我的关系还不到位。 不过那小子,表面上看上去阴损,却是个草包,居然真就以为钟晓发把他当自家人。连供销社革委会主任的侄子都给自己面子,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人物了。 “放肆,”齐报国看不惯了,巫立行已经到了房间,他在后面低声冲那阴冷男子喝道:“你知道是谁吗?地区革委会巫立行副主任面前你有什么面子?” “巫,巫立行?”钟晓发才不管那人如何尴尬呢,结结巴巴地说:“就是巫山的爸爸?” 齐报国很惊讶他怎么也知道巫山,倨傲地点点头,大踏步走进去了。 “兄弟伙,想找死不要拉上我好不好?”钟晓发不由发怒:“巫副主任脾气真不错,他家人,他弟弟妹妹和儿子都和花城军区那和尚将军拉上关系了。不知道吧,我这个旅行包都是他儿子送的,是徐世友将军送给他儿子的。” 那汉子在听到地区革委会副主任时吓得脸色苍白,在听到可能是老将军的亲属时更是大惊失色,饭都没吃完马上结账走了。 钟晓发没管他,赶紧进去说:“巫主任,巫山是我兄弟,那您就是我叔叔。我叔叔来了,肯定是我请客了。”钟晓发扭头出去大声对厨房吩咐:“最好的菜来四个:酸辣椒炒麂子肉,小炒,豆芽炒肉,干洋芋块块炖猪蹄。” 又折进去对巫立行说:“巫叔叔,您运气真好,这些菜特别是麂子肉和猪蹄,也就今天才有的。” 巫立行毕竟当了这么几年的县革委会主任,为人处事那是相当有水平的了。正所谓人抬人是无价之宝,水抬人是万丈之高。大家在一起说话,都是不断夸奖对方,往好听地说这一套还是懂的。另一方面又被儿子惊着了,交游居然这么广阔?在这里都有他的朋友了。 他说的什么外国朋友港岛朋友巫立行没见着,不过到了凯县就见着了一个自称是他大哥的人。最多不过两次见面吧,交情看来还不浅。 “啊,那就麻烦你了,你就是那个……” “钟晓发,我叔叔是钟廷慈,县里面的供销社负责人。” “啊,原来小钟就是你呀。巫山一直就夸奖小钟你能力出众,如何如何能干,今天一见果然不烦。”巫主任说话滴水不漏。 钟晓发闻言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了,想不到自己在巫山他爸爸心里都挂了号,对这个小老弟让自己去巫县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巫山刚到爷爷家呢,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没想到是他老爸和别人在念叨他。 这桌没有喝酒,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 张解放要付账,钟晓发死活不肯收。不仅如此,还送了他们一条麂子的后腿。 巫立行由于心事满腹吃完了就在外面车上等着。看到小王出来居然用报纸包了长条形的东西,估计是钟晓发的礼物。 钟晓发送出来的时候他就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微笑着点头想对方致意。齐国宝熟练地点火,老伏尔加飞驰而去。你别说老大哥的重工业真还不错,这辆伏尔加都差不多十几年了,基本上就没有罢过工。 凯县的头头脑脑最后还是知道了巫立行从这里经过,他虽然是第一副主任,终归是地位领导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那些想找靠山没门路的更是捶头顿足。 车到地委的时候,快到五点钟了。倪树春不仅是地区革委会主任,还兼着亿县军分区司令员、党委书记。 地委的人告诉他们老倪在军分区开会呢,让巫副主任来了之后直接去军分区。因为巫立行不认识路,办公室主任赵光明就马上让别人来领路。 亿县地区军分区在五桥区边上沙河子那里,上次巫山回来就是在这里的机场降落的。 说来也凑巧,巫立行赶到的时候,军分区的会刚好散会。 倪树春是秦岭省人,说话和巴蜀人最显著的区别就是把我说成鹅 。看到巫立行,老倪爽朗地迎接过来:“哈哈,老巫,你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啊,上午鹅才接到电话通知,估计你明天才能到,最早也就是今天晚上到。”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巫立行心里已经稍微放松下来了,假如是要抓他,老倪就不可能是这种做派。 倪树春的性格很直爽,前几次来开会就见识过了,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他的心事都放在脸上,典型的军人脾气。 其实,这个时候,相当多的领导位置都是军人担当着。倪树春的秘书和司机都是秦北的,毕竟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使着挺麻烦。转业的时候,就专门在部队里挑了两个本省的人跟着过来上任。 老倪的秘书贾柏生是美脂县人,巫山到这里就会惊讶了:不光是米脂的婆姨漂亮啊,男人也可以长得很漂亮滴。司机鲁根祥是河套县的,这三个人都是军人出身。老倪喜欢喝茶,虽然他们秦岭省都喝砖茶,来到巴蜀省特别是到亿县任职后,也习惯了喝茶叶。 “诶,倪主任,我家小子这次从花城军区回来,给你带礼物了。”巫立行早就想好了和老倪套套交情。 毕竟人家是亿县地区的老大,自己当上这个地委第一副主任之后,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其实当初巫山在港岛买礼物的时候也煞费苦心,不好买。不是没有礼物,而是很多礼物都要暴露他们在港岛的事情。 不锈钢的杯子拿出来,闪亮的杯身在阳光下分外惹眼,炎黄两个篆字极为醒目。倪树春马上就喜欢上了这个保温杯:“老巫啊,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这个炎黄是什么啊?”看来老倪文化程度还不错啊,连这个都认识。 “据说是港岛那边的爱国公司,专门给徐世友将军他们送了一批。我儿子走的时候讨了几个拿回家。”巫立行含混着。 “你儿子?多大了?”倪树春就是个大老粗,到地方后虽然看了不少的书籍。对他来讲,可能军队是最适合的地方,毕竟呆在部队里都大半辈子了,有些东西已经印在骨子里。 “今年十四岁。”巫立行说道自己的儿子,还是非常自豪的。 尼玛,十岁的孩子和军中宿将关系达到这种程度,他们家究竟和徐世友什么关系? “这小子面子也太大了吧,我在部队的首长估计没有这么大面子了。”开玩笑,自己的首长不给徐世友送东西就是好的,还指望别人给你礼物。一个军级干部,在老将军的眼里真还不算什么。 “倪主任说笑了。我弟弟妹妹在他手下当兵,儿子也在花城念书。徐老将军喜欢孩子,他的大孙子据说和巫山差不多大。啊,巫山就是我儿子。据说非常不满意我儿子叫他徐伯伯呢。哈哈。”巫立行谈到儿子就滔滔不绝。。 本来,刚开始的时候,依靠舆论升上来的巫立行,倪树春是瞧不上的。 后来在每次开会简短的接触中,觉得这人还是很有真才实学。 老巫家是书香门第,家里的藏书即使不能用汗牛充栋来形容也相差无几了。从小就看了不少的书,看起来整个人一股书卷气,但又不失踏实和威严。加上在地委内不拉帮结派,不争权夺利,倪树春对巫立行的好感直线上升。 这次听说他们家和徐老将军关系很好,他对巫立行的观感又上升了一层。 “你吃午饭没有啊,老巫?没吃的话到食堂去解决下我们就走。” “谢谢倪主任,在凯县的时候吃过了。”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小贾,叫飞行员出来即刻起飞。” 巫立行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一点,但具体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个第三副主任也跟着去见巴蜀的土皇帝,巫立行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这次的飞机可没有巫山回来的时候坐的飞机大啊,不过是一架苏安-24型。螺旋桨刺耳的转动声中,飞机腾空而起。 第四十一章 雷霆出击 一直到深夜,父亲也没回来。 巫山觉得蹊跷,回家一看,见到了爸爸留下的字条。 其他的人可能都觉得很正常,说不定巫立行要升官了。 只有巫山惴惴不安,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当然,在家里也不能表现出来。老的老,小的小,母亲还是孕妇。要是把自己的顾虑和大爹说,不一会儿保准传到爷爷奶奶耳朵里。他只好压下心头的顾虑,在家人面前镇定自若。 罗登福是地区的公安局长,前文说过,这个年代不少军人转业分到地方上,他也是其中的一员。他和吴加红在部队上是无话不说的好友,本来也以为去接替吴当巫县的武装部政委呢。结果在转业之前,部队首长为了他的前途,硬生生升了一级。其实,县委常委和地区公安局长在级别上也差不多。阴差阳错,让另一位战友顾长红捡了便宜,到巫县上任去了。 今天,罗登福刚到办公室。 虽然都转业了,他依然保持着部队里的习惯,每天打扫清理自己的办公室。 正忙活着,门被急促地敲起来。 罗登福有些不满,喊了声“进来”,继续着自己的清洁工作。“罗局,我们县发生了县革委会副主任破坏军婚、强.奸案件,可能还有其他恶**件。现在特向您汇报,请指示。” 罗登福马上放下笤帚,谭兴国那张坚毅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噢?好,坐!” 他就手接过材料,认真地站在那里就看起来。 “无法无天,抓。马上行动。”罗登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恩,我亲自带队吧,毕竟涉及到县革委会领导。” 罗登福马上带了一队刑警队员,想到走公路有很多不可确定性,虽然现在车子不多,但云阴县那里经常会出现塌方塞车。马上就征调了冲锋舟,直接走长江水路。 崔大牛这个人,罗登福还是清楚的。 本身没有业务能力,据说在前任这里来汇报工作都被批得体无完肤,巫县的公安工作也被他搞得一团糟。 上次据说还提了县革委会副主任,真不知道巫县的革委会是怎么考虑的。无奈啊,到处都是造反派盛行。刚倒公安局任职的时候,他都差点被冲击。 还好他本身就是这里人,和当地驻军的关系也不错,报到前先去那里拉了关系,针对他的行动在驻军的保护下被消弭于无形。 冲锋舟开足了马力,平时主航道的三个小时航程只用了两个小时。谭兴国不顾冽冽寒风,站在船头。 谭光龙也一个劲儿地在驾驶室里催促:“快点儿,再快点儿。” 开船的小伙子给了他一个白眼:“兄弟,我们这里是一船人的生命,超出极限会船毁人亡的。” 谭光龙也不好意思,确实太心急了。但能不着急吗?崔大牛是什么货色,他清楚得很。万一不能及时抓捕,天知道他会不会继续犯罪。同时,以造反起家的家伙,会不会狗急跳墙? 在巫县革委会办公楼外,人越聚越多,口号也越喊越响亮。看门的贾大爷可不管外面怎么吆喝,反身锁上大门,值班室的门也关上,自己把自己栓在里面。 “开门!开门!”群情激奋。 “艹,打死这个巫立行的狗腿子。”这时候的红卫兵们可什么地方都敢去的。 “兄弟伙,别介啊,贾大爷可是我一个院子的,人平时挺不错的。”刘红兵对打到巫立行什么之类的无可无不可,但贾大爷曾经是父亲的顶头上司,据说还救过父亲的命。 把自己老汉惹毛了,可不管什么造反不造反。要真是贾大爷有个三长两短,他父亲肯定能把刘红兵打死。 几个扎着武装带的红卫兵,蹬在别人的肩上,翻过院墙,到了里面。随地找了两块砖头,使劲把大铁锁磕了几下。锁砸开了,革命的人群涌进了革委会。 崔大牛走在最前面,巫立行的办公室他还是知道在哪儿的。结果门锁着,他马上走到机要室,黄国政本来准备在办公桌上眯一会儿睡个午觉的,早就被惊醒了。看到崔大牛惴惴不安:“崔副主任,您有什么指示?” “少特么废话,巫立行呢?” “巫主任已经到蓉城去见省委第一书记了,还是在这里接的电话。” “哼,他很快就不是了。看来他这点儿破事儿,连省革委会都知道了?我们得让上级知道我们的战斗力。他办公室的钥匙你这里有吧?把门打开,我们要找他**反人民的证据。” “崔副主任,我这里没钥匙啊,就他自己还有通讯员和司机三个人有。” “哼,大门都打开了,还在乎这一道小小的门?”崔大牛扭头对旁边的亲信说道:“小青蛙,你的腿劲最好,给我蹬开。” 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子马上跳起来,双脚往门上一蹬。“砰”,门没蹬开,他自己一屁股摔地上。 “都特么是猪啊?”崔大牛火了:“都是死人是吗?来几个人抱住小青蛙上半身。” 几个大小伙子赶紧跑过来,在他们的帮助下,小青蛙的脚一下又一下蹬在门上。终于,门开了,人群欢呼起来。崔大牛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趾高气扬地往里面走去。 “啪、啪”,院子里传来两声枪响。人群愣住了。 “革命同志们,你们好,”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高音喇叭里响起:“我是地区公安局长罗登福。同志们,你们受到了欺骗。崔大牛是一个反动分子,他杀了人,破坏军婚,强,奸少女。请大家把他扭送下来。”罗登福威风凛凛地站在院子中间,两边立着县公安局长谭兴国与县武装部政委顾长红,巫山也跟在后面。 谭光龙惊讶地对谭兴国耳语:“他啥时候杀人了?”谭兴国白了他一眼:“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情况多危险?不把情况说得严重点,那些人不护着他和掩护他逃跑啊。” 声音在下面喊了一遍又一遍,其他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崔大牛,一个个马上离他远远的。崔大牛面如土色,嘴里呐呐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革命同志们,请你们散开,各自回家去。你们是无辜的,是革命的好儿女。” 大家都往楼上走,人群自动分开站在两边。罗登福稳步走在前面,谭兴国和顾长红在他身后跟着,巫山也兴奋地跟在后面。再后面,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和亿县的刑警队员。 不得不说,中国人看热闹的心理什么时候都有。其实今天跟着大家来到县革委会的,绝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今天这个运动,明天那个运动,不是这个倒下,就是那个被批斗。反正事不关己,热闹是照看不误的。 罗登福喊话,也只是怕过激行为,并不是真的就认为他们会散去。只要这些小青年保持冷静,不动手闹起来就好处理了。 不一会儿,一群人已经来到崔大牛面前。往日里,在地区的人面前,他就是那种讨好献媚的模样,但绝对不是今天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 “崔大牛,我代表地委和人民逮捕你。”罗登福说完往旁边一让,两个面无表情的武警战士走上前去,一人一只手,把崔大牛的双手扭到背后。谭光龙忙上前,掏出手铐,熟练地把他铐起来。” “你就是崔大牛?”巫山有些戏虐地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猥琐的男人。 起先,在爷爷院子里,听到县城嘈杂,巫山也是孩子心性,就出来看看。想不到,居然是要造父亲的反,他不能淡定了。 急匆匆赶到武装部,这个时候只有武警出动才能起到震慑。巫山不认识顾长红,怏怏打道回府的新任武装部政委也不认识他。还好,有人认识巫山,在老顾耳边这么一说,双方也就认识了。 本来,顾长红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不管哪一方胜利,谁都不能与武警对抗。巫山提起吴加红的名字,顾长红一激灵。看到这少年和自己的老战友关系还不错啊,今天要是不出手,将来见到吴加红就没脸见人了。 当即他们带着队伍走呢,在县委门口就遇到了罗登福一行。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叙旧了,两个人分别也没多久。罗登福不愧是地区公安局长,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崔大牛以前也见过巫山,想来这少年也认识自己。他想不到,巫山落水前的记忆不完整。除了与自己家人相关的,其他的要么没印象,要么模糊不清。 他还正疑惑着呢,这孩子咋不认识自己呢? “走!”武警在一旁已经大声呵斥。 “等等,我要揭发,罗局长,人不是我打死的,是小青蛙他们打死的。”崔大牛虽然在公安局长位置上没有什么建树,戴罪立功还是知道的。 罗登福一愣,尼玛,真还有人命案?! 小青蛙见势不对,准备逃跑。人群却纹丝不动,他绝望了。 破罐子破摔吧,小青蛙站在那里也疯狂地一个个点名:“小虮子,武大黑,王二麻子,朱小四,都特么别想溜掉,也有你们的份。” 崩溃的有木有?本来只想抓一个崔大牛,这,都神马情况? 武警和地区刑警队的人可不管,指到一个人上前就抓。 然后我们就可以想象到了,被指认的越来越多。 什么打死人的,强.奸的,把人打残废的,抢劫的,什么罪名都有,手铐都不够用,只得简单的用绳子把这些人的双手反绑起来。 罗登福都哭笑不得,这下巫立行治下就清明了,这特么运气也太好了吧,一不小心就把这些造反派中有违法行为的人一网打尽了。 “爸爸,不许抓我爸爸!”崔中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到了现场,疯狂嘶吼。 虽然他是二世祖,也知道如果父亲倒下,他什么都不是。 武警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虽然暗地里抓人动手什么的是常事,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就说不过去了。 “抓住他,他是崔大牛的儿子。我是他后妈,他强.奸了我,还搞了不少其他女人,他搞我的时候自己说的。”吴冬梅只是经过看热闹来着。 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被抓,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看到他儿子蹦了出来,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叫了出来。吴冬梅看到崔中华一脸惶恐,被绳子反绑,就蹲在地上呜呜哭。两个亿县来的女警,对望一眼,上前安慰。 罗登福也不走了,就在武装部办公。 他顺藤摸瓜,把整个巫县有治安刑事案件全部都抓起来了,五区那个瘸子指导员也赫然在目。前前后后忙了差不多四天,抓的人居然有一百二十多。 巫县公安局也为之一清,没有那些害群之马,队伍变得强大了。 这批人都互相狗咬狗,最后那些偷杀别人的狗啊,悄悄摸了姑娘的屁股之类,严厉教育一番就放走了。 大案要案啊,竟然有四十多条人命。 罗登福觉得头皮发麻,这些,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地区公安局长能够处理得了的。 第四十二章 尘埃落定 车平稳地行进在蓉城平原上,田地里三三两两偶尔有人在干活。水田里的水都没多少,偶尔田地边还有些稻草人。 巴蜀的人,管水田叫田,旱地叫地。巫立行看到这些,心里不禁感慨起来:在土地不属于个人的时候,农民的劳动热情大大降低。 巫县的农民,这个时候都在热火朝天在自己的自留地里忙活,怎么可能是这里的萧索。 巫立行曾带着农学家和老农交谈,他们都说巫县的土地大都能种两季半。 冬天旱地水田都可以种上土豆小麦,水田里的土豆收的早一点,在农历三月份到四月份的时候就可以开挖。 土豆完了水田里种水稻,旱地里栽红薯。 秋天,田地里的庄稼收割完了,就可以撒上一些蔬菜种子。 就这样周而复始,每一年都可以两季半。而蓉城平原的农民,估计一年就是一季庄稼了。 巫立行心里不由有些丧气,自己在巫县开始的包产到户,对农民对国家都有好处,但是和目前的政策不吻合。 有心人只要反对,就能在政策上找到证据来反击自己。 这个赌博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但愿儿子的预测真是正确的吧,貌似这孩子目前做的事情没有一件错了吧。想到儿子,巫立行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旁边的倪树春一直在观察,看到他紧缩的双眉逐渐打开,居然露出开心的微笑,不由满是疑惑。 巫立行看到对方在观察他,又向他点点头。 从新近县的军用机场到蓉城,还得经过两流县。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左右,车子才进入蓉城市区。天色已渐渐黯淡下来,车子没有到军区也没去省委,径直开到新华大道上的新华宾馆。 车门打开,去机场接机的,是柳兴元的警卫员之一,叫陈报国。他从副驾驶上率先跳下来:“两位首长,今天已经比较晚了,请到这里休息。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们去见柳主任。” “那好,那就麻烦报国同志了。”倪树春当仁不让地代表两个人和他说话。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两位首长请稍候,我去给大家办理入住手续。”军人的作风在陈报国身上显露无遗,做事干净利落。 除了倪树春和他的随行人员,巫县来的三个纯粹是土鳖,以前都没有住过这种档次的宾馆。两位领导都住的单间,随行人员每两人一间。 陈报国离开的时候,已经给大家领了足够的就餐票。 新华宾馆是部队上的宾馆,从前台到服务人员,都是军人。这些军人很热情,给大家按电梯,送到餐厅。 宾馆的食物相对于巫县和亿县来说,是相当的丰富了。巫立行也有点饿,在热情军人的介绍下,他最后叫了一份抄手和夫妻肺片。餐厅里就餐的人不少,大家都闷声吃饭不说话,这里的几个人也各自叫了自己喜欢的饭菜,低头吃饭。 亿县来的这一批人智商都还是蛮高的,加上还有倪树春这个识途老马,就谢绝了军人的指引,慢慢散着步回到房间。 前文也略微提及,这个时候的一把手权力是相当大的,什么事情,基本上都是自己一言而决。二把手偶尔有一定的职权,其他的副职除了在下属部门稍微看起来比较威风,是没有多大职权的。 倪树春把巫立行叫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在房间的茶几旁坐下来。老倪把宾馆里提供的茶叶包放到茶杯里,又把暖水瓶的开水倒进茶杯里泡茶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巫立行对倪树春没有什么了解,每次去亿县开会也都是来去匆匆,差不多都没有在会上发过言。 “老巫,咱们哥俩是第一次这么在一起聊天吧?”倪树春部队出来的人,是个直性子。 “是啊,主要是倪主任您平时太忙,我这里县里事情也很繁琐。一直都想找机会向您汇报工作。” “哈哈,老巫啊,你这个话就过了啊。咱是共同探讨,一起进步。老巫,你倪哥今天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以前我对造反派起来的人,没有好感。看到老巫你这么出类拔萃,不得不感叹,高手在民间啊。” 倪树春把茶杯端起来,小心地吹着,轻轻地喝了一小口。 “老巫,虽然你也造反派起来的,但并不是所有造反派的人担任领导职务,都能适应自己的位置。譬如章尽忠同志。”倪树春眼里寒光一闪:“我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平时你很少到亿县,每次到了也是来去匆匆。他现在的行为,依然把自己放在一个造反派头子上,完全不适合专员的位置。” “倪主任,您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说明您看得起我老巫。没说的,在这个人的问题上,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您的。”巫立行也不含糊,接过橄榄枝。章尽忠的事情,他虽然很少去亿县,也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没有好感。 这么一交心,两个人的距离就拉进了。又随意聊了一会儿,巫立行告辞回自己的房间,倪树春一直把他送到走廊上。 第二天在新华宾馆吃过早饭,把随行人员留在那里。两个人就坐上省委一号车,在陈报国的带领下来到了巴蜀省委。 这里的气氛,和地委县委相比,庄严了许多,武警们一丝不苟在那里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看到一号车过来,武警们敬礼放行。巫立行以为会把两个人一起叫过去,没想到是先让倪树春先进去,他在外间等候。 看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报纸,他满脸笑容出来。“老巫,现在该你了。” 巫立行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才精神抖擞地往里走。 这是他这辈子拜见的最高级的官员,心里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轻轻敲了敲门,雕花木门内传来一位浑厚而不失威严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进去,又轻轻地带上门,巫立行对着巴蜀新闻上经常出现的人说了声:“柳主任好。” “巫立行同志吧?请坐。”柳兴元站起来稍微欠了欠身。 秘书进来倒了茶。柳主任一直在不停观察这个引起太祖关注的中年人。资料上,这个人是高中文化,但浑身透露出一股书卷气。 虽然是造反派起家,做事却很有章法。所有的调查表明,巫县的工农业今年大踏步前进。他儿子在港岛创造的企业更是让柳兴元也是大吃一惊,居然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 “立行同志,不要拘谨。老头子我喜欢喝茶,所以一般给客人都是准备的茶,希望你喜欢。”柳兴元异常客气。不客气能行吗?据说他儿子已经进了好几位老领导的视线。 “柳主任,”巫立行轻啜了一口茶:“这茶很不错,比我平时喝的好了很多。” “立行啊,不错。实话对你讲,你在太祖那边都挂了号。”柳兴元称呼越来越亲热,还是在继续观察着这个年轻人,恩,在他眼里,这个年龄的人可以说是年轻人。 巫立行的冷汗都流了出来,艾玛,这是福还是祸呢?“柳主任,我只是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立行同志,”柳兴元换了称呼,神情也严肃起来:“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要土地分给农民,给工人也享受分红的待遇?” “柳主任,”巫立行的声音有些急促:“我们那里的情况,想来你也调查清楚了。不错,农民很辛苦,每一年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工人们情况也许稍微好一点,但他们每天都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巫立行看到对方并没有处分他的意向,畅所欲言:“作为巫县的带头人,作为一个巫县人,我问心有愧。我们那里有一句俗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既然党把这个位置交给我,那我就必须要做一些事情,要对得起党对我的信任,对得起二十五万巫县人民!即使今天我进了监狱,我依然可以自豪地说:我对得起党,对得起巫县人民。” “说得好哇,”半晌,柳兴元才说话:“我刚才在想,如果我是你,处在你的位置,会不会做同样的事情。最后的结果是否定的。年轻人,我很佩服你,做了好多人都想做而没有做,或者是不敢做甚至是不能做的事情。” 柳兴元还是露了口风:“太祖给我带的原话是:好好保护做实事的同志。千万不要骄傲,一定要对得起太祖的亲睐。”他喝了一口茶:“不仅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得好,同志间的关系也处理得相当好,刚才在这里,树春同志可是把你一阵好夸。因此,我在这里决定:由你升任地区革委会主任。” “柳主任,”幸福来得太突然,巫立行诚惶诚恐:“在巫县,为老百姓做一些事情,我都已经感到很吃力。如果去当地委当第一把手,力有不逮。” “年轻人,告诉我真实理由。”柳兴元很纳闷,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看得出巫立行是真的对地委书记不感兴趣。 “柳主任,我从小看着家里的中华传统书籍长大。”巫立行字斟句酌:“华清大学的校训是‘厚德载物’。厚,深厚的意思;德,按照自然规律去工作、去生活、去做人做事;载就是承载;物,就是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我们所有的财富、智慧,我们的一切,老祖宗用一个字来代表叫物。厚德才能承载万物。” 巫立行苦笑起来:“相反的话叫德不配位,位就是我们的待遇地位,就是我们的德行不配我们的位置。打个比方说,这有一张桌子,它能承受十斤重的份量,您非得给它放上15斤、20斤、50斤的重量,那我们看这个桌子怎么样?它就开始发抖,它就开始变形了,出现崩溃之前的先兆。我明白华清大学的校训‘厚德载物’,说得很对。中国历朝历代选官员,先看德行,不看学历,学历是知识,那不是德行。我只是在巫县革委会主任的位置上,做了该做的事情。如果突然一下子让我去做地区一把手,总觉得力有不逮。” “哈哈哈哈,年轻人,你这么说我更要让你去担当这个位置了。只有这样,你才会更兢兢业业地做事情。”柳兴元站起来走到巫立行旁边,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尼玛,都这么大岁数了,力气还这么大,巫立行不由得腹诽。 “倪树春、章尽忠两位同志调离亿县地区,这是我对你的支持。”柳兴元把头往前凑了凑,小声了许多:“今后开展工作,尽量低调,一个一个县慢慢开展。要调整下面什么人你放手去做,我给你兜着。还有什么要求,只是合情合理的,你尽管提。不管辜负我的希望,不能辜负太祖!” 听到太祖两个字,巫立行不有热血上涌:“好,我一定好好工作,报答组织对我的厚爱。” 看到巫立行答应了,柳兴元心里终于放下了石头:“立行同志,你有一个好儿子啊。小伙子叫巫山吧。说实话,我都有点嫉妒,为什么那么厉害的孩子不是我柳家人呢。” “主任见笑了,这孩子就是想法多。”巫立行也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其实,柳兴元真心没什么其他目的。这爷俩这么年轻都已经进入高层的视线,天知道今后能达到什么高度呢?巫立行自己能力出众就不必说了,关键是他有一个妖孽无比的儿子。他们巫家,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这样的人,这样的家族,只可交好,即使不能成为朋友,也千万不要成为敌人。 在心里,柳兴元也暗自得意:我老柳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反正给他地委一把手的人情已经送出去了。 “有机会,带你儿子来蓉城玩。”他确实想看看这个孩子。 “好,有时间就让他来拜见您。”巫立行心中惴惴,他一定想不到巫山的影响力有多大:“他目前在花城军区……” “那些鬼话骗别人就好了,”老柳同志哑然失笑:“巫山同志,他在国外做的事情,老头子我都知道了。我很欣慰,这孩子不愧是巴蜀人,给巴蜀人民争了光!” 尼玛,这咋扯到这上面去了呢?巫立行也不好意思,只好当听众了。 1975年1月26日,巴蜀省革委会发布亿县地区人事任命,原地委书记倪树春,地区专员章尽忠另有任用。 巫立行同志担任亿县地区革委会主任、亿县军分区司令员,原路州第二副主任刘永灿为亿县地区第一副主任兼军分区政委,原亿县地区公安局长罗登福升任第二副主任兼军分区副司令员,原武装部副政委吴家红为第三副主任兼地区武装部政委。 所有同志春节前完成交接,春节后正式到新的岗位上班,省革委会让所有同志在自己的位子上,站好最后一班岗。 柳兴元很高兴自己落实了太祖的指示,他想不到自己一语成谶,真和巫山见面了。不过不是这里,是在战场上。 第四十三章 丰年(了解下曾经的年味吧) 父亲巫立行一直到农历腊月二十七才回到巫县。 目前,在整个亿县地区的布局已经差不多了。当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巫县的官员在亿县地区中是提拔最快的。 巫山本人没有任何从政经验,但从父亲的布局中发现巫立行颇为老辣。巫县原本的二把手以下,那些改革的拥护者,都被调整到其他县份担任正职一把手,而且多个部门的改革积极分子都升任到别的县份担任要职。 其他县份的一把手能够用一用的就提到地区革委会受熏陶,眼花缭乱的手法让巫山这个政治的门外汉也叹为观止。 每天上午亿县到巫县的早班车就会把当天的报纸送过来,巫山就从上面来了解父亲的操作手法,感觉就像若干年后中国政坛中的异地任职一样。 看来,父亲的政治智慧极为成熟,他所缺乏的只是一个施政方向,一个平台。当然,由于历史的原因,改革目前却不能公之于众。 1月23日,农历腊月12,是爷爷的七十四岁生日。 常言说:人生七十古来稀,爷爷在周围的人们中,是年纪比较大的老人。 这与老人的经历也不无关系,小的时候生活优越,后来太爷爷病重辍学回家,一直在巫县呆到解放。 家境并没有随着老人的去世而衰落,反而在爷爷的带领下发展得更好。毕竟爷爷是五四时期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见过外面的大世面,做事的魄力和方向是太爷爷不能相比的。 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爷爷同情革命,把土地分给农民,家族转到商业上。 山城作为陪都后,巴蜀的经济蓬勃发展,老巫家也从地主转型到商人。可惜,好景不长。民党辖区内的通货膨胀实在太厉害。 临近解放的时候,巫天明这一支人土地没什么了,而生意上,剩下几箩筐法币。这些法币都用不出去,甚至买个鸡蛋也需要一大叠。巫山有次在爷爷家玩的时候,掏出一大捆,爷爷看到了黯然神伤。就是这些法币,让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当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解放的时候,定成分居然是小生产者。 总起来说,爷爷没有受过什么苦,身体很是健旺。崔大牛一伙的入狱,让巫县为之一清。曾经不敢来往的人,在爷爷的寿辰上也来了。济济一堂,院子里都摆了六桌。 当然,来祝寿的人也不乏一些钻营之人。大儿子是地区革委会主任,二闺女和小儿子是花城军区部队上的红人。 什么?你不信?那巫山带回来那些东西是谁的? 总之,寿宴相当排场。巫山带回来的海带什么的,让巫县的这帮土鳖知道了世界上除了山货还有海鲜。 爷爷在寿宴开席的时候,眼睛不断看着门口,可惜他的大儿子还在蓉城,二闺女和小儿子没在大陆。 世界上的事情,本身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孩子有出息的时候,父母高兴。可惜,长大了就各奔东西,十年八年难得见一面。 孩子要是没出息吧,心里面堵得慌,看到别人的孩子今天拿个奖状,明天从外地又是寄钱又是邮东西。至少,这样的子女能随时在身边,去世的时候也能送终。 最终,三个孩子一个也没有赶回来,老爷子的眼里有些暗淡。 平时不喝酒的爷爷,居然喝了两杯五钱的白酒。 大爹巫立翠在那里忙前忙后,阮秀远被当做国宝保护起来不让干活。 张德春大力操办,专门去城郊买了两口猪,办起了巫县最高格的九盘十二碗。有山珍,獐子麂子野兔肉;有海味,巫山回来时带的海带带鱼墨鱼。 巫山也在那里忙前忙后,年后就十五岁的他已经超过一米七了,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先问一声:是巫主任家的老大吧? 巫县给上了六十岁的寿星祝寿,是有讲究的。后辈,都要在寿星面前叩一个头,嘴里说着吉祥的祝寿话。届时,寿星坐在堂屋正中太祖像下面,前面铺一条毯子,一个个上前磕头。不过,爷爷显然不喜欢这一套。 每家的红白喜事,都有一个主持人,巫县管这个人叫总管。总管一般都由能说会道的人来充当,安排宴席以及礼仪的各项程序。这次的总管是巫家的远房家族,名字叫做巫立龙,以往巫山也见过。 巫家的排行,是“大善天立正”,巫山按照家族的排行泛正。当初起名的时候,本来准备起巫正山,爷爷一锤定音,就叫巫山。 话说巫立龙喝了一口温乎乎的白酒,清清嗓子,沙哑的声音就高声叫出来:“楼上的客,楼下的客,现在听我办交接。感谢各位亲戚朋友,爬坡上岭,来到巫府上,为我的大爸巫天明老大人庆贺七十四寿辰。首先,我代表主人家感谢你们。我大爸巫天明,生于1901年腊月12日,走过晚清、民国,终于迎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解放以来,在教育事业上兢兢业业。现在,让我们一起祝福巫天明老大人生日快乐,鞭炮去放了。” 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响起,随即,他又大声喊道:“帮忙的亲戚六眷,把太祖像下面的大桌子搬开,放上椅子,前面铺一条毯子。侄男各女,孝子贤孙,上前祝寿。” 大家一一安放好,爷爷红光满面的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巫立龙都快六十岁了,当仁不让,准备第一个上前跪下。 爷爷马上阻止:“磕头是解放前的风俗。新时代新风俗,我们今天就把磕头这一项改成鞠躬好了。” 说起这个磕头,巫山也有点发憷。特别是在先辈的坟茔前面,每逢春节忌辰月半的时候,都要在他们的坟前点亮桐油灯,怕先人外出玩回家看不到路。在点坟灯之前,先作三个揖,再叩上三个头,最后还要作三个揖。嘴里念叨着自己对先人的称谓,让他们在路上慢慢走。磕头的时候,如果是晴天还好,下雨天就麻烦,坟茔一般都在野外,一跪下去,膝盖的部位全都打湿了。 当然,小孩子在给长辈拜年的时候也要叩一个头,不过那是讨红包的^_^ 爷爷的话得到大家的赞同。于是,一个个后辈都上前给爷爷祝寿,轮到巫山这一辈人的时候,都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这一夜,一直折腾到午夜,没办法,谁让他是爷爷唯一的孙子辈,总不能看着大姑两口子忙忙活活是吧。 奶奶一直乐呵呵地看着,时不时帮帮忙。再过九天,奶奶的生日也到了。 奶奶寿辰那一天,也热闹番茄。 巫山居然见到了山城两个姨奶奶带着她们的几个比巫山大的孙子孙女来给奶奶祝寿。真不知道她们怎么也来了,或许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吧。 毕竟巫立行成为地区革委会主任已经成为定局。山城这时候还没有成为直辖市,但也是副省级城市,消息传到那里也不奇怪。 巫山心里直呼世态炎凉,就是亲戚间也一样啊。 巫立行一直没回家,新的县革委会主任早已上任,就是前文出现过的巫立诚。 没办法,巫县县城里稍微有级别的人差点都抽空了,就像巫立行坐火箭上升一样,三区的巫立诚也这么快速升起来了。 其他的区里,县局都各有变动,或到其他县升职,或在本县升职。 一时之间,巫立行人离开这里,威势却是更甚从前。 对于家里的饮料厂,食品厂,巫山去看了下。这里的工人以及管理人员,刚开始可能是不得志或不得已要养家糊口来这里上班。现在,他们的收入都是国营企业的两三倍,自然不会眼红铁饭碗。 这些人一门心思要把企业建设得更好。不然企业倒了,他们也就没有了收入,一个个心里透亮着呢。 大姑父说得很清楚,谁把收入和公司的具体情况透露出去,就下谁的饭碗。 刚开始有人不当回事,结果他硬是开除了四五个这样的人。 巫山去的时候,在车间,只是观察下车间的卫生条件。 这时候的人们,很淳朴,将心比心,卫生条件不好他们自己都过意不去。 后来,在两个公司各开了一个短会,在会上的时候,把公司的具体责任落实到每一个人。 刚开始,很多人不以为然。不过,具体实行起来,效率大增,这些人大惊失色。一些岗位也做了微调,尽量做到人尽其才,材尽其用。 而对销售,办公室管理和财务上的一些建议,他们立马惊为天人。领先几十年的经验,就是在港岛和其他国家都甩了最先进的管理模式几十条街,何况商业基本为零的山旮旯里。 巫山不想过多的把精力到这里边,今后可以从港岛那边的公司派人过来,这边的人到港岛那边,交叉轮岗。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想要彻底扭转这个民族在世界上的地位,只有自己倒了一定的高度,说话的声音才更有力量。 要实现这个目标,只有从政。毕竟,在一个国家,经济基础是为上层建筑服务的。君不见,一些官二代动不动就搞垮一个企业?所以只有自己掌握了一定的权利,才能保护自己的企业。 对于家族企业,他只是在适当的时候给出一个方向就好。而以企业的力量去对抗国家机器,那纯粹就是在找死。巫山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何况,目前他已经勉强算一个官二代了。而且,结识了这么多大人物,能够让自己在官场上少走一些弯路,少受一些不公平的待遇。真正的公平,是没有的,就是在标榜平等的米国,都不过是一句空话。 炎黄,本质上就是一个家族企业。家族企业,最忌讳的就是家族每一个人都在里面指手画脚。毕竟,在家族里面,出类拔萃的人是少数甚至没有。既然那样,何必要让家族的人参与公司的管理呢。 在公司里去了一两天,快刀斩乱麻刷刷几下把混乱的公司理顺。 农历的小年到了,巫县对小年不怎么重视。 其实,从腊月开始,只要条件允许,就有年味了。 巫县今年的收入不错,农副产品丰富起来。这时候没有城管,只有市管会。 巫山曾给父亲提过建议,市管会别再像以前一样,到处收缴别人的商品,搞什么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他们就在市场上维护正常秩序好了。 市管会,顾名思义,就是市场管理委员会,是对市场进行管理的,那就必须讲究合情合理。每一个摊位,根据商品的分量,收取一定的管理费用。巫县少了那批害群之马,市场井然有序。偶尔也有一些扒手,市管会派出所联手出动,又抓了一批。 巫山后来又去其他几个集市随意逛逛,每一个集市看上去都不错。叫卖的讲价的,都不像后世那么欢实。巫山看到很多人很好玩,去问价格的时候卖东西的人觉得很不好意思。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巫山感到非常欣慰。 母亲是没准备年货的,巫山甚至怀疑她会不会。 腊月初一,巫山刚回家的时候,奶奶就已经在生豆芽了。先准备一个篾条编织的竹筐,再把洗干净的稻草垫在上面,泡涨了黄豆就铺在稻草上。竹筐搁在一个木桶上,时不时用温水淋一下。木桶在厨房里,奶奶说,这里的温度高一点。南方的冬天,屋里和屋外的温度差不多,无疑厨房有火温度高一点。 巫山一直喜欢吃豆芽,不过只喜欢黄豆芽。看着豆芽一天天冒起来,巫山眼馋的样子,奶奶看在眼里,每天都抓一小撮给巫山做豆芽汤。 爷爷生日那天,在外面还买了几多块钱的豆芽。爷爷生日一过,奶奶又开始生豆芽了。她自己的生日还是在外面买了好几块钱的。 巫山突发奇想,要是一直在家呆着,奶奶会不会时时刻刻都给她的大孙子准备豆芽呢? 接着就是打豆腐了。屋檐下面有两扇石磨,大的石磨是磨玉米的,小的石磨就用来磨豆腐,汤圆浆。 奶奶说,解放前,家里专门有一个长工负责推磨的。后来,家境不好,雇不起长工了。可能是巫家人对他挺好吧,每天专门来给家里推完磨才走。当然,巫家再落魄,一顿饭还是供得起的。 解放后,成年的父亲负责给家里推磨。后来,大爹他们逐渐长大,父亲又成家了,推磨的活自然落到他们身上。 巫山不可能让爷爷奶奶推磨的,于是,奶奶拿着一个汤勺,把泡涨了的黄豆和水从磨眼里倒进去,巫山就不停地推着。 奶奶比爷爷小一岁,也七十三岁了。不过她的动作相当敏捷,每一次喂磨都飞快的把汤勺往磨眼里一倒。有时候看到有黄豆在磨眼外面,还飞出勺子很快地扒拉进磨眼。 白白的生豆浆从两扇磨面之间缓缓流出来。奶奶所做的每一样都要给大爹和巫山家准备一份,所以打豆腐的黄豆,就装了差不多大半瓷盆。 不时瓷盆里的水没了,奶奶还得去屋里添点水和着黄豆继续喂磨。忙忙活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完事,巫山这副经常锻炼的身体也累得够呛。看来,锻炼和干活压根儿就不是一回事儿啊。 在奶奶的指导下,巫山找来包袱,把生豆浆里的豆渣滤出去,纯豆浆倒在大铁锅里猛火煮开成了豆花。奶奶找出石膏粉往里面一撒,豆腐慢慢凝固了。 这样还不行,又用包袱把豆腐里的卤水滤出去,就成了可以食用的豆腐。要不然,人们常说,卤水点豆腐,豆腐还得散成豆花状。用刀子把豆腐分成一块一块的,当天晚上巫山和妈妈回家的时候还提溜了十多块。 巫山有一次忍不住问母亲:“妈,你会不会准备这些年货啊?”漂亮母亲给他一个大白眼:“你妈啥不会?” “那为啥我们不做啊?” “小笨蛋,那多麻烦啊。况且过年差不多都是在你爷爷家吃饭,家里都不怎么开火的。” 虽然母亲说得很肯定,巫山心里还是充满怀疑。 奶奶泡了两盆米,一盆里面全是糯米,奶奶说那是做零食的;另一盆掺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食用米,奶奶说这是做汤圆用的。因为汤圆要装碗,全用糯米就会瘫了,全用饭米又没粘性。 自然,推磨的还是巫山。两盆米完事,巫山都快累趴下了。在那里看闲书的爷爷赶紧端来热茶,巫山忍不住腹诽:难怪爷爷命好,啥都不用抻手。 当然,只不过是想想罢了,总不成让七十多岁的爷爷来推磨吧。 做汤圆的米浆,要用包袱把里面的水滤出来,就把米浆倒进包袱,吊在那里,下面放个大木盆接滴答的水珠。 奶奶说,一般两三天汤圆浆里面的水分才差不多全部渗出来。 米浆凝固后,就用手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簸箕里和筛子里晒干。 做汤圆时,再加上温水,不停揉搓。其实就和北方家里做饺子的时候一样,面粉加水揉搓。不同的是,饺子是滚成一条一条的用刀切成小块,汤圆是一大坨就用手揪成一小坨一小坨的。就像做窝窝头一样,用右手大拇指戳一个眼,把大拇指放在里面,左手托着,右手其他四个指头不停旋转。看着里外都很光滑了,把馅儿用筷子夹一些放进去封上口。接着又不停双手搓动成一个光滑的圆球,一个个圆球摆在那里,差不多够一顿的时候就放开水里煮。 北方人吃的汤圆馅儿是甜的,巫县这里还有肉馅儿的,巫山就喜欢吃肉馅儿。 奶奶做吃的东西很精致。做糖馅儿的时候,里面放的东西就是巫县的特产核桃。头天晚上就把核桃一个个用钉锤砸出来,再放到锅里焙枯,碾成细粒。还用了一两个橘子的皮,剁成粉末,加上碎肉白糖和匀。 奶奶说,以前当姑娘的时候,家里的糖馅儿汤圆,里面的作料都十好几样,包括芝麻香油之类。说道这里的时候,奶奶的眼里有一丝落寞。肉馅汤圆和北方的饺子馅儿差不多了,不过,这里的肉馅儿里面一般都要加上一些辣椒末。巴蜀人,麻辣味,你懂的。 今年的零食比去年丰富多了,至少去年没有米浆。巫山记得去年奶奶就用桐油煅过的细河沙炒了土豆片和红薯条。前些天,在肉铺里买了两张板猪油。 腊月二十七晚上,爸爸刚刚回巫县。吃过晚饭,大爹和妈妈都到厨房去帮忙炸零食。奶奶把妈妈赶了出来,说孕妇还是歇着的好。 白天的时候,奶奶把糯米浆煮熟,摊在桌面上。其中几张蘸一些食用红绿颜料,趁热裹成一卷,压得实实的,再切成小薄片,就是带有红绿颜色的虾片。其他的就用剪刀剪成小块或者小条。有些剪成几个略称等差数列的圆形,用针线在中间连起来,奶奶说是荷叶。 看来,奶奶今年极为兴奋,应该有多少年不曾有条件做这些东西了。 美中不足的是,炸东西用的油不是植物油。奶奶把猪板油切成小块,放在锅里熬成液体的猪油。 一样样的零食放进油里开始炸。大爹和妈妈应该此前没有炸东西的经历吧,虽然奶奶一再让母亲出来,她还是赖在里面学,大爹更是眼睛睁得大大的,瞅着奶奶操作。一个个荷叶被串起来,串一个就炸一个。 奶奶一边穿荷叶一边拿着漏勺把炸好的东西捞出来放在旁边的瓷盆里。丢到锅里,再捞出来,奶奶的手不停地动着,脸上满是细小的汗珠。巫山赶紧出去把奶奶的手绢拿来给她擦汗,这些平时可以得到赞扬的动作,今天厨房里面的三位女士却根本没注意,全神贯注炸着,看着,学着。 奶奶还把炸好的东西端到外间,让三位男士品尝。爷爷的牙齿不行,张爸像个小孩子一样拿着就吃。父亲很矜持,奶奶就递到他嘴边,他张口咬住。巫山不仅想到,不管男人女人,一百岁在妈面前还是个孩子。还好,建军早就睡着了,不然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 改革远比守成要困难许多。一年来巫县的变化喜人,然而在巫山这个后来人眼中,如此变化仍旧缓慢的很。巫山看了一会儿,就出去参加男人的圈子。 巫立行一脸倦容,在低声和大家讨论目前遇到的问题。几十年后看来很简单的事情,他却愁得不行。 起先巫山在厨房里,还不知道他老爸居然为今年巫县市场上的物质大为丰富而烦恼。 他担心各种物资卖不出去,更是对物品价格会随着数量而下滑而感到焦虑。同时,国营粮店怎么办,肉店怎么办,菜店怎么办。 这时的情况就是如此,纯粹的计划经济时代,一切都要靠票子,肉要肉票,布要布票。既然包产到户,企业改革了,农民手里有东西,城镇人口手里有钞票,其实已经慢慢过渡到市场经济的时代。 巫山也不知道改革初期伟人是怎么讲的,只能把所知道的东西告诉父亲。 “爸爸,我在港岛和国外的时候,那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市场在做主。当然,我们的政治体制不同,政府在其中起着一个引导者的作用。每一样物品,根据市场情况,定一个指导价。” “不然物质越来越丰富,价格就会越来越低,那农民就失去了种地的兴趣。相反,工人也一样,生产得越多,效率越高,如果产品价格下降,会影响他们的收入。一样的,工业产品也必须定一个指导价。” 巫山字斟句酌,毕竟前世看到的东西要用理论讲出来不容易:“而且,爸爸,你不觉得我们的物质太贫乏了吗?慢慢把一些农民从土地上剥离出来,成立集体所有制企业,生产我们能够做的东西。我们需要的东西太多了。就拿今天晚上炸东西来说吧,我们没有植物油,从哪里来?就需要油菜花生等油料作物。有限的油坊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爷爷奶奶过生日炸酥肉,就把油票全部用光了。今天去油坊,里面竟然没有啦。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例子,我们稀缺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譬如,我们代步的自行车,做衣服的缝纫机,当然今后还可以建立服装厂。市场需要什么?我们能不能够生产?不是常说的嘛: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 “你小子哪有这么多歪理!”父亲的脸舒展开了,又扭头对爷爷说:“爸爸,对不起呀,你们的生日我没时间回家。柳主任身边的人都给我.推荐了不少做实事的人,我一一谈话甄别。倪树春他们这些人也.推荐了不少,我也得量才任用。总起来是巫县这次提拔地最多,因为我对这里熟悉,哪些人能干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其他那些.推荐过来的人还有待考察。刘永灿是柳主任信任的人,我们在一起合作很不错,他也介绍了不少人。班子的调整远没结束。” 爷爷理解地摆摆手:“你的工作最重要,毕竟一下子成了这么大一个地区的一把手,千头万绪。还是那句话,踏踏实实做事,对得起老百姓。” 奶奶在屋里听到了,扭着她的小脚也走出来:“行啊,你是我们的大儿子,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安心做好你的工作,你不知道我们出去受到的待遇,什么地方买东西都不收我们的钱。你爸爸理解你,你妈我也不是那种不懂道理的人。”老太太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疲惫脸庞,又赶忙进去忙活。 巫山听到奶奶叫爸爸“行啊“的时候就想笑,努力憋住。你说奶奶叫妈秀啊,叫大爹翠啊都听着顺耳。行啊好像就是在回答别人的问题。 炸的东西都放在簸箕里,奶奶说把油沥干,再用报纸铺上装到抽屉里。 东西炸完了,奶奶又开始炒瓜子。那瓜子还是老两口过生日的时候,在农村的亲戚朋友送来的。 这时,母亲又被撵出来,奶奶说铲子和锅的摩擦声对心脏不好,怀孕的人本身负荷就大。母亲确实有以往不一样,容易困和累,就洗漱完毕去旁边厢房睡了。 二爹爹爹的床空出来,家里还有两间客房。看来这几天,一大家人包括大爹他们都要住在这里了。大姑父说是给了父母一千块钱,让他们随便买东西。 他也知道他自己的家里做的东西肯定不如奶奶做的好,反正没什么事过年就在丈人家过了。不过张爸早就打了招呼,说大年初二接大家去他父亲那里吃饭。 巫山真不知道奶奶还有什么不会的。前几天用红苕熬了糖稀,昨天就和巫山一起去嘣了三玻璃丝袋子爆米花,一个是米的,一个是玉米的,还有一个是小米的。奶奶把糖稀舀了几大勺放到锅里加热,把爆米花放到锅里搅拌,然后盛到盆子里,让巫山使劲用板子拍实,最后会用刀切成三角形的、四方形的糖块。 她接着弄下一锅,直到把所有的爆米花全部处理完。巫山就觉得奇怪,昨天奶奶嘣完爆米花,只让他抓了一把吃,说要做香东西。 上一世,巫县哪有今天这么丰富的粮食来折腾啊,估计当时的母亲也不会做。反正他从小只吃过炒的土豆片红苕干。 当天晚上,差不多过了一点才休息。巫山睡了个懒觉。家人对巫山很是纵容的,他睡觉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来叫醒,除非他自己睡醒。 醒来后,巫山看了下堂屋里的闹钟,都十二点过了。他草草洗漱了,轻车熟路到厨房把大锅盖揭开。果然,里面小煤火苗温着一碗豆芽汤,一碗粉蒸肉。巫山端着碗出去,看到父亲和张爸戴着草帽,手里拿着长长的竹竿,顶端绑着扫帚,清理着屋檐下的扬尘。 张爸和他打招呼了:“起来了?我们怕把你吵醒了,先清理外面。” 他们两个在清理,大爹就拿扫帚把扬尘扫到一堆倒在垃圾桶里。家人都在外面呢,母亲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们干活,爷爷搬了把椅子坐在那里,建军牵着奶奶的手。一 看到巫山端着碗出来,小跟屁虫马上嘴里叫着“多多”跑过来,奶奶在后面不停地说:“慢点儿,别摔倒了。” 巫山拉着小表弟,到厨房里把他专用的洋瓷碗拿出来,扒拉一些饭菜给他,小家伙就欢快地吃起来。 腊月二十九,家人洗衣服被单。据说,新年里是不能洗东西的。 四个大男人在屋里打扑克,这是巫县的玩法,叫十三张保底。除去大小王的五十二张牌,只能出同样花色的牌,每一把都是抓黑桃三的人先出。假如你没有那样花色,必须垫一张牌进去。a最大,以此类推。谁的最大就会赢下那一圈,赢到的扑克搁在自己面前,不到十三张的一张输一毛钱,多一张就赢一毛钱。当然,谁都会把自己最长最大的那一门只要一上手就先出来。巫山的脑子转得很快,牌记得很清楚,不大一会儿居然赢了将近二十块。 爷爷输得最多,脸上有些挂不住,父亲也赢了点儿。巫山哈哈一笑,把自己赢的钱都推给爷爷就不玩儿了。 爷爷就拉着父亲下象棋去了,巫山和张爸到院子里帮大爹洗衣服。 没办法啊,母亲想要动手,两位女士都不让。奶奶还是牵着外孙子的手在旁边打下手。大爹面前一个大木盆,洗衣板斜靠在里面,把要洗的在洗衣板上使劲搓洗。 他记得二爹房间里也有一块洗衣板,就找了出来靠在盆子的另一边帮忙洗。嘿嘿,其实也不算帮忙,家里的被子蚊帐父母好像一大早就拿过来了,巫山就看到了自己的被面。 巫山从港岛那边带了鸭绒被的,估计大家今天晚上全部都要换上吧。 洗了两个多小时,巫山的手都酸了。大家把洗过的拧干搁在板凳上,大爹带着张爸和巫山去大宁河里透衣服,奶奶和母亲带着建军在家里伺候两位下棋的男士。 到了大宁河边,嗬,到处都是人在透洗呢。衣服堆在河边的砾石上,板凳的一头放进水里,把洗衣棒拿出来使劲捶洗。巫县比较小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过来打招呼,张爸站在那里给来搭讪的男人递烟说些话,大爹和巫山就一遍应着一边捶洗。 晚上,大爹把几块腊肉拿到火上,把残存的猪毛烧掉,烧过的肉就放在大锅里刷洗干净。 腊月三十,巫山依然起来得很晚。 爷爷指挥儿子姑爷生了一大堆火,毛帽子的一个耳朵掉下来了也没有注意到,嘴里在说着:“三十的火必须旺,正月十五的灯必须亮堂,这样一年才会一切顺利。” 父亲在煤坑里用小锄头往煤里加上一些粘土,舀点水倒进去不停搅拌,张爸把干煤块点燃了,用煤刀在干煤块周围把湿煤敷成顶上是弧形的圆锥,再用煤刀划一个十字,拿火钳在顶上捅了一个眼。 那边厢,几位女士把猪肉煮熟了,用一个瓷盘装起来,插上筷子,说是祭灶神。忽然,巫立行一拍大腿:“哎呀,巫山,你记得吧,凯县的钟晓发,他说是你朋友。我去蓉城的时候路过,不仅要请我吃饭,还硬塞给我一个麂子腿。我在蓉城柳主任了,还送了他一些茶叶。” “不用啦,”奶奶说:“行啊,你不知道,家里别人送的麂子都有三四只。一般人送的我们都不收,有些人实在不好拒绝就收下了。” “噢?”巫山很是惊讶:“对了张爸,年后,钟晓发要来。我想让他到你那里负责销售这一块,你先让他干着看看。” “那小子卖东西还真是那块材料。”父亲在旁边帮腔。 “没问题,”张爸身上现在也出现了一些豪气和霸气:“只要有能力的人我们都需要。” “爸爸,”巫山很好奇:“柳老爷子还收了你的礼?” “聊得很投机,”父亲说:“他聊到有一次吃麂子肉的时候我觉得他很喜欢,蓉城那边没有,我就送给他了。” 年夜饭讲究有猪头猪尾巴,今年终于满足了。其实前几年巫立行虽然没有现在这么瞩目,买猪头尾还是不在话下的。 只不过他在巫县从来就很低调,不整这些。有人送来条刚打起来的娃娃鱼,奶奶就没做带鱼,反正年年有余了。 晚上八点,大家放过鞭炮:团年。巫山把带回的红酒打开,首先给爷爷倒了一杯。 爷爷望着拉菲出神,想来曾经喝过。 等巫山把酒都倒好了,爷爷举起酒杯:“一个丰收年啊,来,我们一起干杯,祝愿一年比一年好!” 第四十四章 天伦 食品厂的厂长潘希吾,巫山总算见到了。年前去厂子里的时候,他和饮料厂的厂长陈旭红去维省出差,把啤酒花的货源找好了。 张德春这个人,把握方向还是很不错的,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土鳖。所以,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潘希吾就去了,但这人技术过硬,说话的时候稍微有点结巴,具体谈判还是陈旭红。 后来的结果巫山也知道了,他们一进疆就下了火车,在巴里坤那里找到一个厂子。算是厂长接的私活吧,价格比市场上都便宜。 权衡了一下两个厂长的优劣,巫山让张爸把两个厂子合并,潘希吾负责技术,陈旭红负责生产。虽然老陈在这次去找啤酒花立下汗马功劳,巫山觉得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应该是对方的厂长急于把自己囤积的东西出手。总起来讲,老陈这人木讷,不过在生产上,就是他的强项,说起来滔滔不绝。所以,矮子中间选高个,生产厂长就是陈旭红了。 陈双树,在正月初二就被巫立诚带过来了。虽然当了县里的一把手,对本家的事情他可不敢怠慢。当然,不可能是他本人回三区接人,反正陈双树来了。 老陈同志现在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看上去在这个年代也是成功人士的派头。 巫山一说,张德春当即拍板,今后成立建筑队。不要说厂里的建设,就是整个巫县乃至于亿县地区的基建,建筑队有干不完的活。陈双树才不管是不是供应人口呢,但他真的是了。些许小事,巫家人把他一家四口转成城镇人口还是轻而易举的。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看上去不可思议。有些人一见面就是一辈子的交情,而有些人,不管我们觉得他们怎么合拍竭力撮合,最后双方总难搅合到一起去。 钟晓发和巫山,本来是没有交集的,偶然就凑到了一起。 正月初五下午,老秦带着钟晓发联袂来给巫山家拜年。 巫山差不多都忘了这茬,看到他们来了,忙不得的给家人介绍。张爸也参与进来,最后让钟晓发暂时负责下公司的销售,以观后效。 想不到,从那以后,钟晓发就在炎黄扎根,后来位置也越来越高。后来有一次钟晓发接受采访的时候不无感慨:“看到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一辈子和他扯不清了。后来他一声召唤,我就毅然辞职了。当时在县供销社当一把手的叔叔甚至以绝交来威胁,额,我从小父母都没了,是在叔叔家长大的。叔叔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妹妹,他们都把我当成一家人。我没有动摇,现在叔叔还四处夸奖我说我眼光独到。” 老秦和他媳妇,处于分居的状态,巫山也就随意提了一句,后来就回到亿县车站当办公室主任,不再出车了。 年后,父亲大年初七就要去上班。巫山分外珍惜难得的天伦之乐。没人来的时候,一家人就窝在二爹以前的闺房里。有人过来给父亲拜年,父亲去应付下就进来了。房间里有个小铁炉子,这时候蜂窝煤也不少,但家人总是觉得不经烧,炉子里还是烧的煤块。把炉盖合上,一家人围着烤火。 巫山时不时调皮地把耳朵贴在母亲的小腹上,父母看到了也相视而笑。有个这么能干的儿子,作为父母还是鸭梨山大的。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觉得,儿子还是一个小孩子。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以前巫立行也是这么认为的,最近一两年,他看不懂儿子了,甚至有时候觉得高深莫测,连他自己都对这种感觉好笑,但现实情况就是这样。巫主任觉得应该好好和儿子谈一谈:“儿子啊,作为父亲,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骄傲。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我现在的地位。在经济上,商业上,也许你有不足,我不懂,所以我就不妄加评论。更何况,至少目前,你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在整个世界上,你所倡导的炎黄企业已经拥有一席之地。” 巫立行说得很慢,不时啜一口浓茶:“曾经,你告诉大家,今后要从政。作为父亲,我就把自己的经验提供给你,你可以参考下。以前,你们都看到了,我在县革委会主任的位子上,说是碌碌无为也不为过。这次的崔大牛事件,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就是他们这次不爆发,我回来也会处理的。造反起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自然包括你老子我。不然,家里的藏书那么多哪儿来的?一方面,我想保护下来,今后在合适的时间物归原主。历史发展到今天,还要焚书坑儒,那是历史的倒退。” 叹了一口气,巫立行接着说:“另一方面,我也是拿来自己家人看的。书籍,本身就是知识积累的结晶。我们多看书,才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远。你这几年看了不少书,你们在港岛的成功,不如说你二爹他们和你厚积薄发。我们老巫家,本身就是书香门第,家里每一个人包括你大爹的学识,都是很多大学老师都不一定比得上。你别看你大爹平时都不显山不露水的,要不是她站在你张爸身后,家里的厂子能做到现在这样?” 父亲看了母亲一眼,笑了:“当然也有特例,譬如旁边这位女士。她就想做一个贤妻良母,偶尔也看看书,尽是挑自己喜欢的,譬如饮食啊,小说之类的。” 巫立行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在官场上,要么忍,要么残忍。这次崔大牛事件就开了一个好头。年后我们一上班,就会对亿县地区下面每一个县那些蹦跶得欢实的人一个血的教训。特殊时期,是清除一些社会流毒,而不是让这些不学无术的人为所欲为。他们打砸抢烧杀,犯下了滔天罪行。以前的我,一直在忍耐,在等待核合适的时机。今后,我就是改革派。儿子,你记住了,在政治上,中庸之道或许在一时能够风平浪静。保守派始终原地踏步,改革派就始终冲锋陷阵。你爸爸我,也是一个热血青年。” 父亲自嘲的一笑:“儿子都这么大了,称为青年不合适。我始终是充满热血的,不然当年也不会成为造反派。和你爷爷反目,是假的,也是真的。他不支持我当造反派,不过我们约定了,在外面,我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你爷爷这人或许年轻的时候热血过,经历了这么多,不能说是保守吧,只能说是中庸。包括你爹爹他们后来当了红卫兵,都被他打回来了。” 忽然间,父亲变得意气风发起来:“这次我回家,就是给别人一种假象。其实,其他的人早就到了各个县收集这些人的证据。市革委会的每一个人都负责清理一个县到两个县,让我们的改革推行下去,这一群害群之马,必须清理。” 巫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前两天,新任的武装部政委顾长红来拜年,巫立行让巫山带着母亲到外面转转。 当时他的理由是,孕妇需要到处适当走走,屋里的一氧化碳过重。 巫山带着母亲在整个县城都走了一圈。去年巫县的改革,让人们的腰包鼓了,过年的气氛分外浓烈。这一对母子实在太惹眼,整个县城街道上唯一两个穿着呢子大衣逛街的人。 母亲的衣服是时下没有的黑底白花,路人看到纷纷让在两旁。还好,巫山从来不出门当纨绔,母亲每天就是上班回家,县城认识娘儿俩的人并不是很多。当然,偶尔也有认识母亲的人上前给母亲拜年。母亲温婉地笑着,矜持地和他们唠上一两句继续前行。 回到家里,顾政委还在。看到他们进来,两个人的声音降低了。 阮秀见状,拉着儿子去太姥姥那里。太姥姥除夕的时候就搬过来了,母亲再也不让老太太走。还好,有奶奶作伴,太姥姥住得惯。老人家可能比较健忘,经常看到巫山的时候,就想不起这个人来;看到巫山后,亲得不行。或许,她得了老年痴呆?有一次居然叫不出他的名字。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一起走到客厅。顾长红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巫山恍然大悟:“爸爸,你准备调动巫县的武警去吗?” 父亲的脸色又凝重起来:“我这次要清理的是夔门县和云阴县,明天早上就和武警一道过去。家里的人,老的老,小的小,你要辛苦下。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爸,我想带爷爷奶奶太姥姥去港岛,他们都老了,那边的医疗条件好得多。最主要的是,家里没人照顾他们,我们在那边还可以请保姆。然后准备在那里好好学习下大学的课程。本科课程全部过关后,我想参军,在部队上锻炼下。今后如果国家实行高考的时候,接着上大学,毕竟,在大陆做事情,必须要有大陆的文凭才行。” “儿子,我感到很惭愧,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爸,你别这么说,非常时期嘛。我们走了,妈要生孩子怎么办?” “其他人走说得过去,你妈没在我身边就说不过去了。我也暗自考虑了一下,现在你爸爸我也是属于党的中层干部了,我们党对干部的审查应该有一些准则,可能家庭稳定就是其中之一。这样吧,你们在家里呆到你母亲生产满月后再走你看行不行?” 说这些话的时候,父亲脸上满是希冀。巫山也只得答应了。 再说了,由俭入丰易,由丰入俭难。巫山回来觉得有稍许的不适应,已经在暗自警惕。今后如果从政,刚开始去了条件落后的地方,不能适应怎么办?想参军也有锻炼自己的意思在内,当然,巫山也奢望今后能走得更高,那么军队的支持就必不可少。 初六一大早,父亲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年龄的原因特别嗜睡。三个人睡在一起,巫山夹在中间,每天早上父母起床他都不知道。 望着四周狰狞的群山,想着父亲即将面对腥风血雨的斗争,巫山的眼里有些湿润。 第四十五章 天上掉下个干爷爷 赵老爷子住在河边的一个独院里。巫山第一次见到他说在新闻上看到过他,是骗他的。 另一个时空,老爷子在伟人起复后,处于半退隐状态。但伟人的每一次行动,他就坚定站在老领导身旁,最后在中顾委副主任的位置上去世。巫山可是经常在电视中看到老爷子的,现在的他虽然比曾经电视中看到的年轻些,但巫山第一次见面时就认出来了。 这些所谓的五类人员,好多都被父亲换一个名字征调去上班了,巫山很佩服父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其实,据巫山所知,这次各县甚至地区革委会都充斥着这些人的身影。这时候,没有电视。除了赵老爷子,也不是多出名的人,在亿县这个角落,也没人关注过以前的他们。 巫立行和巫山谈到这批人的时候,眼里满是兴奋。巫山也能理解,一群憋了好些年的人,释放出来的工作热情,巫山想想都觉得开心,有他们的帮衬,父亲就能更快入手发展亿县地区了。 本来,巫立行想让赵老住得好一点,老人执意不肯,说自己喜欢清静,这里就挺好。 这是水文观测站的房子,沿河的观测点太多,随便拨一套房子出来巫立行还是假公济私了一把。 年前巫山来过多次,赵老爷子居然在屋里自己设计了暖气,走进去就觉得暖烘烘的。 院子里,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在水龙头下洗菜。巫山认识她,是父亲专门找来照料赵老的。她家在农村,不认识字,但为人挺好。老公在刚结婚不久就从山崖上栽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没有子女的拖累,她无怨无悔,一直照料着公婆,刚把公婆伺候上山。 大家没有说明赵老的身份,就给她讲要服侍一位老人,每月五块钱。赵老和爷爷经常在一起唠嗑的,比爷爷小了十多岁,但两个人聊得甚是投机。 春节期间,巫山接老爷子过去,他再也不去了,说是太吵。 好像听妈妈说过,大姑父每月都要给赵爷爷送生活费来。其实,不光是赵爷爷,其他好多人都是家里接济的。 巫山心里大乐:现在趁这些人落难的时候拉一把,今后就赚大发了。 “三嬢嬢,又准备做午饭了?”阿姨姓曲,家里排行老三。 “别说了,他昨晚在写东西,很晚才睡,现在都没起来呢。”三嬢嬢虽然不忿,但听得出语气里没有埋怨,只有关心:“你说都多大岁数了?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哟,我们的神童来了?”赵爷爷起床了,穿着背心短裤吉趿着拖鞋,手里拿着洗脸毛巾,半白的短发热气腾腾,看样子是洗脸的时候把头抹了一把。 “进屋去,”三嬢嬢发威了,“外面这么冷,你不怕感冒了?” “我这不是听到小山伢子来了嘛。”赵爷爷讪讪着进屋去了。巫山跟着进去,把带来的吃食放到茶几上。 “赵爷爷,奶奶又炸了豆腐丸子,让我给你带点过来。” “唉,你看多麻烦你们啊。”三嬢嬢也进来了,俨然以女主人自居。巫山一愣,心里嘿嘿一笑,有戏。 “三嬢嬢,别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巫山帮着把小竹篮都拎到厨房。“奶奶说了,你太见外,说是有次留你吃饭,你都跑了?” “啊,不是的,他在家里没人做饭。”三嬢嬢有些心虚:“平时不是经常在你们家吃饭吗?” 到了客厅,其实称为客厅也不为过,这里的四间房子,本来就是设计了准备有人长住的。 巫山摇了摇暖水壶,发觉水是满的,就到卧室去把老爷子的茶杯拿出来,剩茶倒掉,洗净茶杯,重新泡上茶。 赵爷爷也穿好衣服出来了,坐在椅子上,轻啜了一口,可能有些渴了,吹了吹茶水,又惬意地喝了一小口。 “赵爷爷,啥时候你们把事儿办了?”老爷子先是一愣,看着巫山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就明白了:“找个时间吧,我们把证扯了。到时候就你们一家人,还有一起下来在巫县留下的几个人,大家一起聚一聚。” “行,赵爷爷,您放心,给您办得妥妥的。”巫山一口应承。 “也不要大操大办,”赵老爷子摆摆手:“你们家的小买卖也不容易,据说他们以前都在你们家拿过钱,厂子毕竟需要流动资金,所有的原材料都要真金白银去买嘛。” “傻样儿,”三嬢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给赵爷爷端来一碗汤圆放在桌子上:“这么羞人的事你都好意思说出来。” “小山伢子不是外人。嘿嘿,”老家伙有些讨好地诞着脸:“总不能让你不明不白跟着我过一辈子吧。”随后又霸气地一挥手:“我赵立生的女人,谁敢说三道四!” “死相!”三嬢嬢不好意思,到厨房忙活去了。 “您多心了,我们在港岛的企业,拔一根毛都比这里粗。”巫山看到三嬢嬢进厨房去了,才对老爷子说。 “噢?”老人还不知道这情况。 巫山又把炎黄的情况给他讲了一遍。 赵老爷子愣了:“小山伢子小山伢子,以前我一直以为把你高看了,想不到不过是冰山一角啊。小伙子,你今后究竟是要从商还是从政啊?” “从政!”巫山斩钉截铁地说,随即解释了理由。 赵爷爷沉吟了半晌,筷子上的汤圆馅儿都滴答到碗里都没注意。汤圆掉到了碗里,发出噗一声,他用抹布把汤渍擦干净。默默地把汤圆吃完,过程中一直没有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很怪异,直到三嬢嬢把碗收走,他都没开口,巫山也不做声。 赵爷爷大口喝着茶,虽然他刚刚把碗里的汤喝完,好像还是很渴的样子。 巫山把暖壶拿过来,重新倒满水,又拿抹布把托盘里的水渍擦干,放好暖瓶。 “巫山,”自从认识以来,从来没看到赵爷爷这么严肃:“你真想好了?” 巫山郑重地点点头。 “好孩子,”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建国后的政府中人,基本上都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军人。打战,我们不怕。政治,孩子,说实话,我心里没底。好些个首长,战友,一个个都在这上面倒下了。他们没有倒在战场上,却倒在政治上。我们去探望,都不允许。” 赵爷爷眼里已有泪光:“知道吗,孩子?我在建国后和伟人一样,几起几落了。我们是**人,坚持真理,坚持为人民服务的理念。大炼钢铁,我反对,被批斗,降职。特殊时期,我经过调查,调查了两年,足迹踏遍巴蜀的山山水水。我给中央写信了,反对特殊时期,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差点儿被枪毙了。” 老爷子的情绪激动起来,拍着桌子,三嬢嬢在旁边噤若寒蝉。 “我的老首长们知道我不可能叛国,不可能反革.命,联手保下我。不然今天,我就是一堆枯骨。”喝了一大口茶,刚换的开水很烫。 老爷子随手抹了一把嘴角上的水珠,呛得咳嗽起来。三嬢嬢马上走过来,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他稍微平复下来:“为了革命,我把唯一的儿子送到高丽战场上。他回来的时候,是一撮骨灰,我那还不到20岁的儿子啊。经过这些事,我前妻和我离婚了。是我不好,对不起他们。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赵爷爷的声音低了下来,随即凌厉的眼神看向巫山:“巫山,就算这样,你还是要从政?” “赵爷爷,我万死不辞!如果没有你们的浴血奋斗,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如果我们这一辈人不努力建设这个国家,怎么对得起当初牺牲的那些人?”巫山斩钉截铁。 赵爷爷的眼光慢慢变得柔和,摸了摸巫山的头:“如果我的儿子还在,我的孙子也应该有这么大了吧。” 巫山福至心灵:“那您就当我的干爷爷好了!” “哈哈哈哈!”老人开怀大笑:“想不到我赵立生孤苦一生,老来还有个这么出息的孙子。”又是霸气地一挥手:“这个孙子我认下了,你爷爷你爸爸敢不承认,我去和他们拼命。” “嘿嘿,干爷爷,不会的。”巫山见风使舵,马上改口。 干爷爷颔了颔首:“好孙子,好志气。孩子啊,要么就不从政,要么就登顶。你有没决心!” “有,爷爷!”这次连干字也省了。 “孩子啊,这条路不好走。”干爷爷老怀大慰:“平时三省自身,你就是别人的标杆,别人的旗帜。中国,绝对不会一直这么下去。干爷爷相信我们的党,一定能纠正错误。” 老人的话变得语重心长起来:“随时都要记着人民,脑袋里装满百姓。我们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如何让咱们国家走向繁荣富强,我们一直在努力,你们今后也要朝着这个方向前进。一句老生常谈: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老爷子说了很多,巫山就在旁边听着,偶尔也问了几句。他不懂政治,但干爷爷说的话,都是他这么多年从政的经验。巫山的记忆力很好,记下了七七八八,回家后又把这些话记在自己的秘密小本子上。 中午,爷孙俩在一起喝酒了。当然是巫山喝白开水,干爷爷喝酒。他喝多了,给巫山讲他孤儿的童年,幸福的部队生活,彷徨的政治生涯。 最后在客厅里呼呼大睡,三嬢嬢和巫山一起费劲地把老爷子抬到床上。 第四十六章 家有喜事(本卷终章) 正月初十,天气真好,艳阳高照。 中午,三嬢嬢搀扶着干爷爷来了。本来,爷爷说随便找个日子就好,奶奶非得要找人推算下。虽然政府严厉打击了封建迷信,在老百姓心目中,未知力量的神秘,几千年老祖宗传承下来的算卦之类,是屡禁不绝的。 两口子本来穿着呢子大衣的。现在巫县县城,呢子大衣成了老巫家的招牌。到了屋里,巫山又给老爷子找出一套合身的红色龙服穿起来。 干爷爷以前没看过龙服,家人也没谁在外面穿过。主要是上层的风向标巫山不清楚,直到有一天京师的龙服有人穿了家里再穿也不迟。家人偶尔在家里偷偷穿了,客人来了马上去屋里换上时下的灰蓝黑才会出来见客。 干爷爷穿着龙服,对着镜子,脸上露出傻笑:“好孙子,难怪你整的炎黄这么红火,其他的我不知道,你瞅瞅,这龙服,多带劲。恩恩,太棒了,龙的传人穿龙服。” 老人把衣服架子和装衣服的盒子拿过来,仔细端详。炎黄的广告无处不在,自己的产品包装上自然也不可能拉下。 “我决定了,后天我和你三嬢嬢的婚礼也穿这套衣服!对了,女服有吧?”看着巫山点点头,又问:“红色的也有吧?” 转身把三嬢嬢搂起来转一圈,真不知道老爷子哪有这么好的精神。 十二点整的时候,张爸就在院子里放了一串鞭炮。赵老爷子坐在堂屋正中太祖像下,巫山端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叫到:“爷爷请喝茶。” “好好!”赵立生老汉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上边的两颗,又把黄军袄的扣子解开,从最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递给巫山。“孙子,这是爷爷攻下渣滓洞集中营的时候收集的烈士遗物,是一位无名烈士的。我戴在身上,不是为了看时间,是为了提醒自己,时刻要装着烈士的心愿。今天,爷爷把它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革命烈士的期盼。” 巫山珍重地收起来,也藏在自己贴身的衣服里。 “大哥,”干爷爷又转向爷爷:“谢谢你们培养了这么好的孙子啊。”说完哥俩四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正月十一,是张爸和建军的生日,这爷俩的生日真凑巧,居然挤到一起了,热闹自然不必说。 不过,巫县的风俗是男过三十六,女过三十三。男人在三十六之前之不能大张旗鼓过生日的,据说消受不了,三十六的时候过一下,也就接几个平时相处不错的一起到家里乐呵乐呵。然后,就等到六十大寿,从六十以后,每年都过生日。想来,在古代,人们的寿命偏短,过了六十过一年是一年吧。 张德春的生日,只是接了干爷爷两口子,厂子里的两个厂长和销售经理钟晓发、建筑队长陈双树,再就是他自己的家人。 你可别说,钟晓发这小子,干销售是如鱼得水,这几天都扑在厂子里,只用两天就把所有的客户关系捋顺了。过年的这几天,他和供销社的人打得火热,没办法,现在的销售可不敢自己去挂牌子。但是在巫山的建议下,准备在每个县份上,都开设自己的店面,不过名义上是供销社的。 正月十二,奶奶找人推算了,宜嫁娶,就成了干爷爷和三嬢嬢的大喜日子。本来,在称呼上,巫山也很为难。 最后三嬢嬢豪迈地一锤定音:“各叫各的,你叫奶奶我答应那要夭寿的。” 喜堂就是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巫山这两天可忙坏了,与张爸一起找人粉刷,剪喜字,还要打电话到处找那批留在巫县的人。 让巫山大吃一惊,竟然只有六个留在巫县,其中还包括张大军。他现在是巫县革委会办公室主任,这项工作他是得心应手。 其他几个都是省农业厅的农学家,觉得巫县这里没研究明白不想走,再说当官从政他们的兴趣不大。 几个人除了张大军都不是很活跃的人,家人除了奶奶带着建军在家陪着太姥姥都来了。巫山想起后世的婚礼,亲自当起主持人,爷爷家里恰好有十多个银戒指,就拿了两个过来。 第一项就要他们互换戒指。第二项就是让他们互相介绍恋爱的经过。赵老爷子说了一大通,大意就是说三姐这个人挺好,知冷知热。额,在家他叫对方三姐,三嬢嬢叫他老赵,称呼貌似换了好久了。 据说是赵老爷子主动要求叫他老赵的,咦,看来有些人动机不纯,早就打定主意拿下这位淳朴的村妇。 问到三嬢嬢的时候,她憋了半天就一句话:“他有文化,每天给我念报纸听。” 接下来,巫山用麻绳拴住一颗糖,让张大军提着,两个人往中间凑。他这人也蔫儿坏,看到两个人都快咬到了,往旁边轻轻一闪。两个人的嘴巴自然贴到一起,旁边的人笑得前合后仰。 老爷子不干了。抱起老婆就往新房跑,顺手把门闩上。这个仪式太超前,三嬢嬢的脸早就红了,老爷子心疼小媳妇也在情理之中。要知道,在大街上,男女之间,连拉手都认为是伤风败俗。 后来大家在外面敲门,就是不开,怕出来又被大家作弄。爷爷在外面担保了,两口子才羞羞答答出来。 拉着脸还是通红的小媳妇,老爷子看着巫山笑骂道:“我的好孙子啊,你这不是故意来给干爷爷添乱吗。” “干爷爷这就不对了,”爷爷在跟前的时候巫山就叫干爷爷,不在跟前就叫爷爷:“洞房花烛夜,人生三大喜之一,要不乐呵乐呵,你们今后想起来都没劲不是?” 后来没有再吵闹,宾主尽欢而散。国营饭店的经理姚安平听说巫山要借厨师,大手一挥,来了一个大厨还有一个打下手的服务员,顺带的来的时候拿了一条麂子腿。由于干爷爷不想太多人来,就没邀请其他人。 余下的日子甚是悠闲,每天看看曾国藩家书,资治通鉴。 今年巫县情况这么好,老百姓更是经过政府允许,自发的玩儿起狮子龙灯和采莲船,挨家挨户拜年。有钱的给个三块两块的,没钱的拿出一些零食,发一圈香烟,大家就是图个乐呵。 他们兵分两路,玩狮子的一拨人从西门上坡,沿着机械厂环城一圈。龙灯和采莲船则在城里的闹市区折腾。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元宵节这天傍晚,狮子龙灯采莲船一起到了爷爷家门口。 狮子没有多大特色,两个小伙子在狮子里吹着哨子在地上打滚什么的,反正巫山不知道狮子有什么好看的。 龙灯巫山看着很有意思:龙灯所到之处锣鼓喧天,鞭炮不断,舞龙的小伙子们个个精神抖擞,扭、挥、仰、俯、跑、跳,尽显舞龙的神韵。 而看灯的人也是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兴高采烈。锣鼓响起,金龙追捕着红色的宝珠上下翻腾,忽而腾空跃起,似飞冲云端;忽而俯身潜入,象入海破浪,蜿蜒腾挪,煞是美观。一群人,一条龙,一条心,带来的是吉祥美好的祝福,奏响的是巫县和谐的音符。 采莲船里,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女性,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服,旁边四个身着浅绿的年轻姑娘拎着竹篾纸糊的采莲船。 一边原地踩着舞步,一边唱着具有时代特色的歌曲,旁边舞龙灯的小伙子一旁帮腔:“(女)正月里来呀是新春,(男)赶上那猪羊出呀了门。(女)猪啊羊呀送到哪里去?(男)送给那英勇的八呀路军。(齐)嗨呀玫瑰花,海呀海棠花,送给那英勇的八呀路军。(男)八路军来是自家人,(女)他和咱们是一呀条心。(男)坚持了抗战有功劳,(女)赫赫大名天呀下闻。(齐)嗨呀玫瑰花,嗨呀海棠花,赫赫大名天呀下闻。” 旁边还有些戴着目莲和尚、唐僧师徒脸谱的人,让巫山看得大呼过瘾。 家里的所有人,包括过来过元宵节的张爸家人干爷爷两口子都看得眉开眼笑。建军围着狮子龙灯看个不停,还拨开狮子龙灯看里面化过妆的艺人,然后叽叽喳喳地说着笑着。 张爸拿着几挂鞭炮,让建军站远些就开始放。 巫山马上搬来两件烟,领头的人大手一挥,几个舞龙灯的小伙子上前一人一包发烟;又拿出八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一厚叠十元票子递给领头人,那人接钱时手都在发抖。 数完了钱,嘴里大声吆喝:“感谢巫府上赏我们八亿八千八百八十八万!” 我去,居然把一分当成一万喊,真特么有趣。这肯定是他们今年在拜年过程中,收到的最大一笔款项。 随即,领头人手一挥,高喊:“狮子龙灯一条心!”下面跟着一起喊“狮子龙灯一条心!”“今天来巫府拜年!”“今天来巫府拜年!”(齐)抖着着手里的钱:“发发发发发发发(8的谐音)!”“发发发发发发发!”(齐)“巫家昌盛万万年!”“巫家昌盛万万年!”(齐)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院子,去了操坝。我的天啦,巫山拉着建军的手也跟在后面,几乎县城的人都来了。原来刚才在爷爷院子门口聚了这么多人?就像宋丹丹的小品里说:“银山银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鞭炮自然是一路跟随着的看热闹的人放的。 操坝的正面,是一个高台,是平时县里开大会时用的。 这些民间艺人,全部上了高台在那里卖力的表演,公安局和武装部也有人来执勤了,把人群挡在台子下面。 巫山怕把建军挤丢了,一会儿背着一会儿抱着。挤到台子跟前,武警和公安居然认识,准备放行,巫山摆摆手就在台子下面看。 约莫闹到十二点左右,艺人们就开始烧这些东西,别误会,烧的是里面的篾条,名为送年。巫山的手酸得不行,建军今天居然也没有瞌睡,跟着人群一起大呼小叫。巫山记忆里最热闹的元宵节就这么过去了。 日子照常悠闲地过着,母亲也被奶奶留在一起住着说是养胎,啥都不让她抻手。巫山经常看着老妈啥事情都想跟着搅合,结果啥都不让做,憋不住想笑。 终于,农历正月二十九到了,巫山过生日,正端上长寿面要吃,奶奶还特意在碗里卧了个鸡蛋。母亲突然说肚子疼,大爹就把妈扶到房间里休息。刚一进去,大爹马上喊道:“妈,大姐姐羊水破哒,要生哒!” 巫山一个劲步,跑到电话边开始拨县革委会主任巫立诚电话:“大爸,快派车接医生到家里来,妈羊水破了。” 巫山一直在院门口等着,不到十分钟,医生来了。是老熟人!巫山刚重生时见到的老王医生带着几位女医生严阵以待。 我的妈呀,龙凤胎!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章 紫荆花开 港岛薄扶林大道上,一辆蓝色玛莎拉蒂缓缓朝前走。这里车辆的速度挺快,当然也没多夸张。开玩笑,谁敢在港岛大学这里飙车。不过这辆车确实开得太慢了,后面的车辆超车后总会奇怪地看一眼。要不是看到车好怕惹事,估计都会骂出来。 两位巡警懒洋洋地履行着日常巡逻任务,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矮个子,另一位二十多岁的高个子。矮个警察看到了那辆跑车,扭头对旁边又高又壮的同伴说:“丢,阿雄,你看那个衰仔,开着个跑车慢腾腾展示呢。装什么装啊。” 高个儿乜了矮个儿一眼:“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混过来的,难怪比我老豆还大一直是个巡警。” “怎么了?巡警怎么了?我是巡警我骄傲!” “p哥,在港岛,能开得起玛莎拉蒂的人是你惹得起的?再说了,这两天你没听说过在大街上有一位开个顶级跑车以蜗牛速度行驶的人?” “我真还不知道,”p哥头上已浸满了汗珠,感觉事情有些大了,万一面前这位说出去该怎么办?“雄哥,这两天我们家阿东出事儿了,我下班后就忙着回家。” “阿东什么事?” “找了个妹子,都要结婚了,对方嫌弃我们家什么都没有。”p哥说话有些激愤:“不是女孩子啦,是对方家长,据说在炎黄服装厂上班呢。阿雄非得要我老婆给他找关系进炎黄,这衰仔,他未来老丈人说话不好听,当时冲着就往饭店门口走。麻烦的是,他老丈人伸手过来拦他,一不小心就把他丈人撞地上了。你知道的啊,我们家阿雄是老实的孩子,当初你拉着要进三合会就被我给吼回来了。” “让他赔钱了?” “那倒没有,”p哥一脸懊恼,“对方没伤,再说他有炎黄保险,说是所有炎黄的人都有保险。关键是阿东和那女仔的婚事就完了啊。对方放出话来,没有好工作,就不要去纠缠他女儿。你知道的,港岛什么单位能比炎黄好啊。可惜,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巡警,阿东要进炎黄没半点门路。”p哥一时间灰心丧气。 “说起来,”阿雄也不无遗憾:“我应该叫你p叔。我从小就和阿雄一块儿长大。当时他成绩好,我喜欢打架。别人欺负他我就护着,作业都是他帮着我做。”阿雄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我父亲因为我气死了,当时总觉得家人管得太多。我从现在起叫你p叔吧。p叔,就是这个开着玛莎拉蒂的人,让我改变了对人生的看法,古惑仔是没有出路的。你没看到麻家的人都做正规生意了?就是这个人的影响。” “你说,”p叔嘴里塞得下一个鸡蛋:“是他?” 阿雄微笑着点点头。 这跑车委实开得太慢,和人走路差不了多少。p叔别看身材矮小,当年在警队训练的时候短跑可是拿过第一的。 他一个冲刺过去,到车旁啪敬了一个礼:“小先生好,巡警peter向您问好!” “peter警官好,正巧,我需要你的帮助。” “小先生请吩咐!”p叔脸上都是红光,能帮到小先生的忙,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是这样啊,我到港大,都在这里转几圈了,始终没有发现究竟在什么地方。” “小先生,您现在已经在港大了。”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牌子呢?” “小先生,您看,从前面那个路口左拐过去,就是黄克兢大楼,那里就是了。” 这时候,阿雄也跑到了,恭敬地叫了一声“小先生好”。 他朝阿雄点了点头,继续问p叔:“警官,那个指示牌怎么看?那些红黄绿灰,我看着都懵了。” “小先生,您看看那些指示牌,不要去理解成平面图。这是贴在一面山上的,绿色的在最高处,黄的其次,再次是红色和蓝色在低处。灰色的是马路,跑车的。” “非常好,谢谢。” “额,”p叔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话来。 “还有什么事吗?” “我,额,我是,恩......”p叔越是着急越说不出来。 “小先生,”阿雄马上在旁边搭腔了,“这是我发小的父亲,我发小阿东就是港大毕业的,想在炎黄找个工作。小先生,阿东那个人呢,不是我替他吹牛。从小学到大学,成绩都是第一名,就是不喜欢多说话。” “噢?”对方有了兴趣:“学什么的?叫什么名字?”要知道现在港大每年毕业的学生也就一千多人,出来可就是香饽饽,就像后世哈佛的mba一样好找工作。 “叫刘晓东,学的是中西医临床。”阿雄怕他不相信,又补充一些:“阿东在大学一直拿的最高奖学金,本来在英国人开的医院工作,还是对方特招进去的。但是这个人脾气太倔,硬是说中医比西医好,工作不到一年就被开除了。而且对方放出话来,阿东不认错,任何医院都不允许收留。哪个医院和诊所敢要他啊?” “恩,没事儿。”他掏出便签写了几个字,撕下来递给p叔:“正巧,炎黄的医疗集团已经启动了。让他去找执行总裁朱总。” 这里车流量很大,司机看到车子停在路边稍微有些挡路。同时还有两个巡警在旁边,也不好怎么着,但使劲按喇叭表示一下气愤还是可以的。 那个阳光男孩儿,不错,男孩儿,唇边还没长出胡子,只有一层若隐若现的绒毛,尴尬地冲两人挥挥手:“那就祝阿东顺利找到工作,再见。” 两个人给车上的人敬礼,看着车子比刚才快一点的速度从前面左拐过去,慢慢消失在黄克兢大楼的后面。p叔看着手上的便签:“中医人才,望酌情一二。”落款是一个大大的山字。 p叔一时间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有些不真实:“阿雄,你打我一下。” 阿雄有些疑惑,还是使劲给他一下。 “哎哟臭小子,这么使劲干嘛?”他把便签珍重地收到怀里:“这下,我就要抱孙子了。” 又举起手来,冲玛莎拉蒂消失的方向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没错,各位看官已经知道了,这位车主就是巫山。他,回来了。 巫山的母亲生了双胞胎。 他的家族还是有双胞胎基因的,巫立行就是。不过,和他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弟弟巫立动叔叔到了十五岁就没了。 其实,爷爷奶奶的其他八个孩子,都是长到十多岁夭折的。巫山的弟弟先出生,爸爸争取了爷爷的意见,起名巫正华,妹妹就叫巫正芳。 母亲的月子坐完了,巫山就带着家人出发。 这次来的人可真不少:太姥姥,爷爷奶奶,最后时刻,巫立翠和张光明终于也想通了,把建军塞进队伍。一方面,巫立翠好全心全意做好炎黄的后勤工作,另一方面,可能还想要个孩子,现在还没实行计划生育的国策。 从巫县出发,坐小火轮。到了长江上,换坐游轮,在亿县上岸。 自然是在巫立行的安排之下,让齐报国带着全家人好好参观了一下亿县这座在巫县人看来的大都市。 王建国和张解放据说已经到凯县、双桂县当县革委会副主任了,巫立行在亿县地区的局面已经完全打开。 三月二日,《亿县日报》发表题为“坚定不移走社会主义道路,坚决和破坏社会主义革命事业的打砸抢烧杀作斗争”的文章,署名为巫立行。 在文中,巫书记把亿县地区所有县的不法行动公之于众,被这批人打死的无辜群众576人,涉嫌军婚53人,强.奸犯464人,抢劫犯甚至抢劫了供销合作社285人,烧掉了太祖老人家都喜欢的书籍。 一时间,亿县地区哗然,巴蜀省哗然,全国哗然。《人民日报》全文转载了这篇文章,上面还有老总.理在病榻上的批示:严厉打击,坚决惩处。 史称“三二二严打”的行动,从三月二十二日在全国展开。柳兴元大笔一挥,光是亿县地区就有875人头落地。 全国的造反派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申江造反起家的乔春章、袁文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前申江市委书记就是在他们的指示下打死的,就是太祖老婆全力以赴保他们也只能仅以身免。 这让巫山惊讶万分,自己这只蝴蝶的威力也太大了,居然让那边的势力急剧下降。 其实,好多时候,事情你可以暗中做,但一说出来,让老百姓得知真相,就会把你撕得粉碎。 **为什么能胜利,不就是因为受到人民的拥护吗? 那边肯定对老爸恨得牙痒痒的,当然,他们要搞巫立行,肯定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们敢吗?巫立行是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敢于和破坏分子反动分子作斗争,在总.理在太祖那里都挂了号的。 更何况,他们当初树立了多少敌人?即使那些人不认识巫立行,那也不要紧,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到时候一定会千方百计保护他。所以,至少在目前这段时间,巫立行是安全的。 巫山就安心地带着老老小小,辞别父母和新生的弟弟妹妹,继续走长江水路,到了汉江省的省会鄂汉市。这里的口音和亿县地区差不多,一家老小在这里玩了个尽兴,坐上去花城的列车。 巫山还多花五十块买的卧铺,一人加十块钱。没办法,亿县地区开的介绍信在这里只能证明身份。本来,巫山也可以打电话给徐老将军让他安排花城军区的飞机来接。 首先,现在的直升机也好,客机也好,噪声太大,老年人不一定受得了。 最主要的是,请人帮忙,就要搭上别人的人情。人情这东西,用一分就少一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巫山不会去麻烦任何人。花城自然是徐老爷子的地盘,家里老人们看到孩子居然能结识这么了不起的人物感到骄傲。随后,就从四门岛坐船到了港岛。 家搬了,在西贡赤径口那里。霍老爷子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看到炎黄把工业区建在这里,他也马上在赤径口建了码头。 更让巫山惊讶的是,这里居然成了港岛富人的集聚地。炎黄把员工的宿舍修建在这里,公司高层的别墅也修建在这里。 没想到,十四集团联盟的家族都在这里认购了。其中竟然以老巫家为首,因为一号别墅就是老巫家的。 别墅有五层,成圆柱形,窗户的玻璃都是防弹玻璃。内置两部电梯,屋前一个游泳池,一楼还有一个室内游泳池,光是住人的房间都有两百多间,屋顶还有一个花园和凉亭。 巫立权也回港岛了,一家人相见甚欢。爷爷奶奶对吴建国从内到外的审视,让这个平时在公司威风八面的男人都差点儿落荒而逃,最后二老都满意地相视一笑点点头,我们的吴总裁终于舒了口气。 他们现在都还在港岛中文大学学习,而巫山想到港大旁听一段时间。 在中文大学,炎黄已经建了20层的炎黄图书馆和28层炎黄汉文学大楼。 这次巫山要去港大谈合作,就准备捐赠同样规格的两栋大楼,朱长江已经和对方接洽好。 玛莎拉蒂的生产基地挪到了西贡,成了港岛富少们的最爱。 巫山的驾驶技术还是不敢恭维,在路上的速度,就像麻庭强所说“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路”。 说起马廷强,就不能不说他的父亲和叔叔。两个人现在几乎销声匿迹,暗中一直控制着金三角并且隐隐有扩大之势。 但是,他们的东西都不会在华人地区销售。他们可知道现在家族在整个港岛的分量,以前那些白道起家的人谁看得起?现在谁敢对老麻家不敬?所以对巫山的话坚信不疑。 巫山一直有一个跑车情结,所以一个劲地苦练驾驶,弄得几乎整个港岛的军装警察和巡警都知道了开着玛莎拉蒂慢慢开的人就是小先生。 收回了思绪,巫山把车停在黄克兢大楼后面的停车场。 沿着石阶向山顶走去,沿途的紫荆花,竞相开放。 第二章 中医为主西医为辅 其实过了黄克兢楼旁的天桥就是进了港岛大学了,而巫山还在找校园围墙,以为过了校门才进了大学。是他的思想太大陆,误把港岛当成内地了。 从大学来看,港岛和内地还是不一样。 港岛经过14k那一次清理行动,港岛那些绑票勒索几乎绝迹。所以巫山谢绝了保镖的跟随。但巫山相信暗中一定有,也就难得去理了。 而且,今天巫山是去找人家校长有事的,带一大堆保镖上门示威? 港大的大楼多以捐赠人的名字来命名,像刚走过的黄克兢楼,比如东门附近的冯平山楼(美术博物馆)、邓志昂楼、庄月明物理楼和化学楼(庄月明女士是李超仁的夫人)、梁球琚楼、邵仁枚楼和邵逸夫楼等,西门附近的李国贤堂、周亦卿楼等,本部大楼附近的许爱周科学馆、孔庆荧楼、包兆龙楼等,此外还有许磐清讲堂、黄丽松讲堂、李国贤堂、王庚武大讲堂等。这些人中有些对于学校的发展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有些则是热心于教育的慈善家。 他在看校园指南的时候,身旁不时走过背包的行色匆匆的人,这些都是大学里的学生。进了黄克兢楼,他们有的转弯到走廊,有的在黄克兢楼里等电梯。 巫山不知道怎么走,还是随便走吧。 先跟着走廊转,走廊有天棚,尽头连着这座楼,是嘉道理生物科学大楼。他沿着一圈圈的楼梯上行到三楼,一想不对,他要是上到楼顶,还只是在这一座楼上嘛。 他今天不是专门来观赏校园的,虽然港大确实比好多花园都漂亮。 巫山是去见校长的。有些事情,本来吴建国本人可以处理。不过,他本人并没有太高的文化,在博士的衔头面前,有些自惭形秽。下面的人看到老板都不去,也不好自动请缨,所以,任务就落到刚回港岛的巫山身上。 不能这样无路可走吧?下来,到底部是一条车行路,难道这就又出了校园? 他要去找荷花池的,感觉荷花池是港大的校园中心一样。嗯,就这样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下来左一拐就可以看到大学的西门的,错过了。 怪只怪他去之前做的功课不深入,对港大了解太少。见到岔路就走,其间就这一条,曲径通幽,还以为到了什么好地呢,此路不通。 回头接着走,就回到了出发地黄克兢楼了。他真快急死了。 无奈,他就在大厅瞎转,这时身旁无一人可相问。转来转去发现一牌子:电梯可至三楼平台。 巫山才知道,当无路可走时就去近旁的楼里坐电梯,只要上了电梯就会找到出口。出了电梯就是另一个广阔天地。 车行路也是在校园里,见到车行路也不必担心是出了校园。 巍峨雄伟的陆佑堂大楼,壮严地矗立于半山薄扶林道和般含道之间,敞开怀抱,像在呼唤着莘莘学子的前去。山路是蜿蜒崎岖的,就如求学之路难行,更何况要进入港岛的最高学府,非得加把劲才能挤进“明德格物”之门哩! 陆佑堂是港岛大学的主楼。欧洲式的建筑,在校园各个教学大楼之中,最是典雅,书卷味也最浓,也最令巫山神往。文学院各学系包括中文系都栖身陆佑堂中。陆佑堂采用后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形式,是港岛古典复兴式建筑物的典范。 大楼倚山建筑,两翼依山势渐减底层,为“e”字形布局,以红砖及麻石建成,并建有两层的巨型爱奥尼柱式及舍利安那式拱窗,加上富有文艺复兴风格的花岗石柱支撑。 刚才和几个学生打听,他们描述的大学生活令巫山感到迷茫:上课时数不多,一周六天才上五六节大课;上课时又没有固定座位,身旁的同学如走马灯般,面孔团团转,大家仿似陌路人。 太自由了!太没纪律了,像掉了舵!对于大陆长期习惯规律化,每天上**节课的中学生来说,大学太松散了。同学与同学之间也显得很疏离,生活变得落寞、无聊。 幸好他们又说,随着主修学科定下来之后,身旁的面孔也慢慢地相熟了。之前下课后便匆匆离开教室的情况日渐减少,反而同学之间于课余围拢在一起,谈天说地,商讨功课。搜集资料的时刻频繁起来,学习的气氛也弥漫在陆佑堂两翼的庭园小荷花池畔,以及藏书如汗牛充栋的大学图书馆内。 这样的话,还可以今后让家里的小家伙长大了来这里上学。巫立碧他们去港岛中文大学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港岛大学才是这里最好的。只不过,他们三个人,都够不上入学的标准。 刚来的时候,没有如今的气派。 时至今日,不要说港大,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学,只要知道炎黄老板想去,肯定敞开大门欢迎。 做人也不能忘本,港岛中文大学在大家落魄的时候,什么条件都没提就直接入学。有钱了有名了,还是继续在那里学习吧。学校就是学习的地方,其实在那里也都一样。学生以毕业学校是名牌沾沾自喜,今后港岛中文大学以炎黄老板在里面学习过为荣。 大学的冯平山图书馆是那些主修中文科学生最喜欢流连的地方。它在图书馆六层大楼中占了两层,一层开架,一层闭架;另有一间期刊室,专门.收藏新旧报刊和杂志。 巫山悠闲地在这未来的校园中漫步,看着“格物明德”的校训,让巫山觉得四个简单的字比那些长篇大论抑或是喊口号来得实际得多。 终于,巫山觉得校园逛得差不多了,该去见校长。他往后面看了一下,发现树丛中有个身影很熟悉,应该是保镖之一,就招了招手。 这大汉差不多一米九,膀大腰圆,混血儿。是阿忠派来的,以前从没在港岛出现过,应该是麻家暗中的力量。 “小先生!”汉子走到巫山跟前低声招呼。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john。” “john,麻烦你带我去校长办公室。” “小先生,我们今天来的人都不熟悉这里。”john苦笑。 nnd,难怪起先看到他在那里转来转去始终没人来提醒。巫山意兴珊然地摆摆手,john退了下去。这里分外肃静,他估计校长办公室就在这附近。但总不能一间间去瞅吧,那样别人不把他当小偷才怪。 过了两三分钟,终于看到一位素雅的女生低着头走过来。巫山老远就用适度的声音招呼:“这位学姐好,我想去校长办公室该怎么走啊?” “噢,你找黄博士啊,从这里上去,可以爬楼梯也可以坐电梯。看到三楼那个开着的房间没有?那是他的办公室了。” “谢谢。” “不用客气。” 黄立松1972起任港岛大学首位华人校长,其间与学生关系良好,曾平息英女皇访港学生会示威风波。 三楼的办公室上的门牌,用中文写着校长办公室。诶,等等,英语怎么写的vice-chancellor?怎么是副校长呢? 有两个人从里面匆匆出来,巫山马上拦住问道:“对不起,两位先生,请问这里是黄博士办公室吗?” “是,什么事?”其中一个年轻的警惕地问。 “啊,你们好,我是来找校长谈事情的。但是这里怎么上面写着副校长呢?” “谈事情的?”对方玩味地看着巫山的面孔:“有预约吗?” “是这样,炎黄集团准备捐助两栋大楼,让我来落实下。”得,巫山只好拉虎皮了。 两个人狐疑地对望一眼,那个年轻的马上进去问了,随后就出来:“黄博士说了,是有这回事,请进。” 态度客气很多啊。尼玛,这是不是资本的原罪呢?巫山暗自腹诽。其实也不能怪别人,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人要来谈事情,能谈什么事情?再说,小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校长出面的。 巫山礼貌地道了谢,轻轻敲了两下门。 “e-in-please”,里面的声音稍微有点尖锐。一位年轻人已经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笑着点了点头,往里间做了个请的姿势。 巫山推开门走进去。其时,黄博士才五十出头,整个人看上去很年轻。前额稍微秃顶,一副眼镜挂在鼻梁上,显得有一点滑稽。 他靠墙而坐,前面是一张看上去有点像檀木的办公桌。后面是港大的校徽,下面是英语的翻译,中间是明德格物四个汉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字体,看着弯弯曲曲的,象形文字? 左右和上边的兽形你说是龙吧,咋看着想老虎呢?那舌头又像蛇的舌头。 “黄校长好,我是巫山。”他眼里打量着,嘴上却不怠慢。 黄博士听到巫山两个字首先皱了下眉头,随即惊讶地站起来,指着巫山说:“你就是那个小先生?” “如果港岛只有一个小先生的话,那就是我。” “请坐请坐。”扭头对着外间喊了一声:“timsy,上茶。” 刚才那小伙子马上把开水和功夫茶具拿进来。 我去,巫山心里腻歪,我讨厌功夫茶! 黄博士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和巫山攀谈起来。 其实,不仅仅是黄博士,每一个看到巫山年少面孔的人,都无法想象是他一手撑起炎黄。但通过和巫山的交流,他也被征服了。 当然,别看黄博士是化学专家,知识想当渊博,和巫山就政治经济文化以及港大的发展交换了意见。 最后,巫山在大楼的捐赠问题,向黄校长交了底,两栋40层高楼,目前的建筑水平完全可以。 但只能为炎黄汉语言文学大楼,还有一栋是炎黄中医学大楼。巫山表明了公司的态度,我们就是要发扬中华文化,传播华夏文明。 黄博士举双手赞成。 “黄校长,我可能时而来旁听下经济学科和商业的课程。”巫山觉得还是先打下招呼。 “那有什么关系?”黄博士哑然:“我们这里的学生本身就是很自由的,你别看进来的门槛高,只是针对全日制的学生,当然他们出去的门槛也高。还有不少夜校、成人教育和校外的学生,都经常来听课。” “博士,我还有个请求。”巫山觉得不得不谈了:“我们的医疗集团这一块,已经在启动。所以,不知道能否吸收些港大的医学院的学生进去?” “炎黄这一块也开始运作了?”黄博士知道戏肉来了:“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你们炎黄就我所知,应该是全港甚至在全世界的待遇和福利上都有优势。只要你们招人,我相信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们炎黄的名声这么响亮了啊?”巫山很是惊讶:“但是,黄博士,恕我直言,作为一个华人,您在这一块做得不够好。我们中医何等博大精深,为什么西医大行其道,在港岛大学也是西医为王呢?所以,今后我想在炎黄的医疗机构里,以中医为主西医为辅。” 黄立松有些懵。他从小都很少接触中医,而且本身就是海外华人,对大陆的情感也不是很深。虽然港媒上鼓吹第一个华人校长,更多的时候,他都是以学校的经营和发展来看待问题的,并没有什么倾向。 巫山这些话,振聋发聩,让他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们四十层的炎黄中医学大楼,希望贵校依次为基础,成立一个中医学院出来。”巫山趁胜追击。 “好的,巫山先生,我们一定在这方面下功夫。”黄博士很是汗颜:“也许你说得对,我们的医学院,都是以西医为主。” 要离开的时候,巫山问了一个问题:“黄校长,你是校长吧?” “对呀,我是!” “那门前的牌子英语上怎么写的是副校长呢?” “那不是副校长,是副学监!港督兼任学监的。”黄博士哈哈大笑。 噢,原来就像大陆的官职,学监就是书记。 英国人也搞这一套啊,不过这门语言也太简单了吧,不同的称呼都这个词,巫山无语。 第三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从黄博士办公室出来,巫山看了下时间,快十二点了。自己开车回去肯定来不及在家里吃饭,巫山直接喊了声:“john,出来。” 果然,john应声出来了:“小先生!” “你们开了车没?” “开了,小先生。和您的车停在一起的。” “带我回去吧。” 到了黄克兢大楼边的停车场,看守的人让大家一个车子缴费两港元。巫山问了下,他说办理停车多种多样,一种是一个月三十港元,不一定每次都能找到合适的位置;另一种是一百元一个月,固定的停车位,其他的人不能停在那里。 当然,三个月,半年和一年一期缴费也有适当的优惠。巫山就给自己的跑车和john他们的宾利各办理了一个三个月的。 本来,巫立权那里的队伍已经壮大了,也可以在里面选些保镖。为了谨慎起见,巫山还是找麻庭强要了保镖。 家里已经安插了几个特种兵。那些人刚开始很不适应,后来有一些语言有天赋的,长期留在海外。有些根本就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巫立权只好把他们带回港岛,让他们就负责家人和核心人物的保全。 让大家开心的是,其中还有十多个居然对经营管理无师自通或者上手很快的。 吴建国就把他们派到基层先去锻炼一段时间,今后再慢慢提拔上来,毕竟他们的忠诚度没有话说。 到了家里,在门口看到了阿福。巫天明老人对阿福特别喜欢,所以,平时几位老人出去就由他开车。没有出车任务的时候,他就陪着老爷子。 “阿福,又陪爷爷说话了?”阿福点点头。 “对了,阿福,你能听懂老爷子说话?”巫山突然想起来,爷爷在家里和阿福唠嗑的时候好像是说的巫县话。 “听唔懂啊。”阿福憨憨地笑着,带有粤腔的普通话还是改不了。 “那你怎么和他交流?” “少爷,其实老爷并不需要我听懂。”阿福看着巫山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少爷你们每天都在外面,老爷挺孤单的。老夫人虽然在,但她得照顾太夫人。” 阿福的眼里露出一抹忧伤:“以前,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我老豆那时候还在,他也每天不停和我说话。其实,他们只是想说说话,并不需要我们去和他们对话。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老爷可比我爷爷那时候好多了,我爷爷讲的都是他偷偷杀一个鬼子的事情。他每天都讲,我听了一周就听不下去,借故跑掉,再也不听他说话。” 阿福脸色变得伤感起来:“一个月之后,他就走了。那天,我在海上跟船出海,在他去世前四天找到的工作。十多天后,我回来了,听老豆讲,他去世的时候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在爷爷的坟前哭了,记忆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 巫山的心情也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轻轻地拍了拍阿福,没有坐电梯,走弧形楼梯上去。 本来,家里的餐厅在电梯出口正对着的位置。爷爷奶奶和太姥姥喜欢在楼梯口这里吃饭,觉得这里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海景。 巫立碧和巫立权不愿意,吴建国自然也不会违背佳人的意愿。 这样,每次吃饭都分成两拨。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家里吃饭是吃不言寝不语的。 来到港岛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估计是太姥姥吃饭的时候喜欢说话,先是奶奶加入进去,后来爷爷也加入了。 简直是毁三观啊,看来坏习惯一下子就可以养成,巫山不由心里苦笑。 巫立碧他们每天都不一定有时间在家里吃饭,即使在家吃饭也是来去匆匆,自然不愿和老人一起说说话,巫山平时也在餐厅快速解决。 走到楼梯口,果然,爷爷他们正准备吃饭。 建军眼精,最先看到:“多多!”他马上扑了过来。 巫山趁势抱起来:“建军乖,在托儿所里有没有听阿姨的话?” 大家想让建军早点融入港岛,把他送到托儿所。奶奶心疼外孙,硬是让阿福中午接他回来吃饭,在家里午睡后再送过去。 “多多,我听不懂他们说话,他们都叫我小大圈仔。”建军都哭了。 “噢?”建军在炎黄家属区托儿所呆着,怎么会有这回事?看来得去那里打个招呼。“建军乖,大圈仔就是大陆人的意思。大陆很大很大。” 巫山用空着的右手比了个大圈,又用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小圈:“港岛只有这么一点点。他们叫你小大圈仔是羡慕你,羡慕我们大陆很大呢。” 建军马上破涕为笑。 爷爷也在旁边笑了,希冀地眼光看着巫山。巫山微笑着喊了一声:“太姥姥爷爷奶奶我回来啦。桂花姐,再拿一付碗筷过来。” 桂花姐笑嘻嘻地拿过来了。家里的人越来越多,厨师又增加了不少。 桂花姐现在身兼数职,家里的管家,厨师负责人,还专门给家人做饭。本来,麻庭强说要派个管家过来,但是巫山觉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桂花姐用着踏实。而且她很聪明,也管得住家里这些人。 巫山看到桂花姐,打趣一声:“桂花姐,你和阿福准备什么时候办?” 这个平时在下人面前威风凛凛地管家马上脸红了,低着头双手搓着衣角:“少爷,我还没想好嫁不嫁给他呢。” “哈哈,我们阿福人这么实在,不嫁他嫁谁去?这件事我就给你们做主了,专门找人给你们看个好日子,我们家里第一场婚事,总得办得热热闹闹的不是?对了,桂花姐,别走了。今后你和阿福就是我们的家人,和老人们一起吃饭。”巫山看到桂花姐又要离开,赶紧制止。 桂花姐有点兴奋,期期艾艾地说:“少爷,这不好吧,不符合规矩。” 巫山还没有说话,爷爷在旁边大手一挥:“什么规矩?我说话就是规矩。阿福那小伙子不错,我很喜欢你们小两口。” 这顿饭,巫山吃得很开心。爷爷和阿福说着话,阿福不停看着老爷子,偶尔点点头。奶奶和太姥姥也不住往巫山碗里夹菜,建军都吃醋了不断邀宠,让巫山觉得分外温馨。 桂花姐的聪明真不是盖的,在炎黄食府去学了几天,巴蜀菜系做得有模有样的,家人都禁不住夸奖。 港岛这里比大陆传统了很多,结婚的日子肯定不能马虎。吃饭后问了他们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巫山给强哥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人推算。 第二天下午,巫山刚从港大旁听回来,他电话就打过来了:“老弟,五月十一号是好日子,最近最好的日子就是这天。对了,你其他小说的账目该怎么打款啊,大富翁。合着你现在不差这几个钱,也不向我要了?” “强哥说笑了,这样吧,我以个人的名义在亚欧银行开个户头,今后的款项直接打我户头上。强哥,今后各方面的版权也委托给你们,你下边的人帮我谈。好的好的,咱哥俩也确实好久没坐下来吃饭了。我不能陪你喝酒,但我们吴总可以啊。啥?你喝不过?喝不过在我面前得瑟啥。行了,大哥,就这么定了。” 巫山在港大的学习任务很是清闲,他就偶尔去旁听几堂经济学的课程,把商学的课程自学了一些。日子就这么紧张而有序的过着,巫山偶尔也去一趟炎黄大厦。 一转眼,他们的婚期到了。 阿忠来客串管家,想不到,这小子做事儿居然有条有理的。 来的人都是公司的中高层,桂花姐和阿福这对新人就在大门前迎客。 巫立权说是要训练新找的人手,在婚期没定之前就带着人亲自到麻家兄弟那边训练去了。巫山看到他一副认真的样子,怕他亲自上阵有闪失,暗自给麻氏兄弟打了个招呼。要训练自然要见血,但他们说会尽量保护。 巫立碧和吴建国自然回来了。巫山坐在楼顶花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公司高层说着话。突然,阿忠匆匆忙忙地从电梯口出来,对巫山悄悄说了两个人的名字,巫山对在座地说:“老朋友来了,失陪一下,你们随意啊,自己家里别客气。” 麻庭强肯定是要来的,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也来了:侯大律师侯邵良、昆大亨。侯邵良也就在收购意大利产业的时候见过一面,后来没再搭理人家,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凭巫山目前的声望和地位,不搭理他也不能怎么样,但做人不能这样,何况今后用到他的地方还不少。 昆大亨这个人,巫山觉得太市侩。上次亚欧财团的聚会,他甚至把易家人都邀请去了,都没有想起过这个人。 昆老板自打炎黄广告的事情面谈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一次。而且他的实力相比其他富翁确实不够看,顶多在港岛算个有钱人。但不管怎么样,人家在你管家的婚礼上来了,说明已经低头了,巫山还是要去见见的。 在三楼巫山的专用书房里,三个人坐在那里呢。麻庭强看到巫山就一个熊抱,侯律师和雷大亨只是礼貌地握握手。 大家坐下来,巫山先对侯邵良说:“侯律师,以前的事情,一直没有对你说声感谢,对不起呀,这里给你赔罪了。” 侯邵良有些惶恐:“能得到小先生的赔罪,邵良岂敢?今天就是来找小先生讨一碗饭吃的。” “噢?”巫山有些诧异:“你遇到什么麻烦?” “没有麻烦。”侯邵良苦笑:“我只不过是看到目前我的律师楼太局限,想要并入炎黄,开拓海外业务。港岛确实太小了,和小先生一比,我觉得自己就像井底之蛙。” 巫山稍微思索了一下,觉得是好事,就吩咐john去把朱总叫下来,让他到隔壁的会客室去和侯律师商讨合作的事情。” 侯邵良的事情处理完了,其间,麻庭强被吴建国拉着去拼酒,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巫山看着笑吟吟地看着昆大亨,也不说话。 昆老板先是莫名其妙地看看左右,被看得有些发怵:“那个,阿山啊,你看炎黄都做得这么好了,能不能拉昆叔一把。” “哈哈哈哈哈,”巫山想起以前昆大亨那个狡猾劲,不由得笑起来,真是风水轮流转。 不过旋即想到一个事情真可以和他一起做:“坤叔,您这话说得太见外了。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只要你心向大陆,阿山我是喜欢和爱国商人合作的。您不来找我,我也准备去和您商量的。昆叔,我们收购了米国的电影公司,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知道啊,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昆大亨有点儿发懵。 “john,去把华总叫过来,我有事情要和她商量。” 华建兰来得很快,巫山示意她坐下:“华总,目前公司在米国那边的院线建设得怎么样了?” “小先生,目前每一个大中城市至少有三个电影院,而且资金回笼很快。”华建兰一如既往地干练。 “这样啊,华总,今后呢,我们在亚洲,欧洲,只要我们的电影辐射到哪一个地方,尽量在当地建立我们的院线。这个事情麻烦你做个规划出来。今天呢,我是想让你与昆叔,当然还有邵六叔以及其他一些港岛爱国影业界人士,大家一起合作在亚洲建设我们的院线。你先和昆叔谈个大概,六叔那里我回头打个电话。具体的事情,譬如要和哪些人合作,亚洲的情况和米国不一样的,我希望大家多多听下六叔的意见。” 院线的事情很快落实了晚上还是闹得很晚,还好,房间的隔音设备挺好,几位老人像往常一样,不到九点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巫山起来洗漱完吃早餐的时候照例拿起远东日报看了看标题。突然,一条消息让他感觉遗忘了什么:缅甸海啸,天灾**。 天灾!汤山大地震!巫山使劲一拍大腿。 今年二月的辽河省地震成功预测,伤亡不是很大,那段时间在过年,巫山也没怎么关注。 但是汤山地震却与地震规律截然相反,地震之前3个月,不仅汤山当地没有地震,周围汤山、津门那一带也没有什么小地震,尤其是汤山,地震之前3个月1级以上的地震都没有。 专家表示,这样的实例告诉我们,地震的类型是非常多样的,不是只有一种类型。辽河省地震只是其中一种类型。可以说,直到今天为止,人类对地震孕育过程的基本规律仍然没有完全掌握,只能说是在局部摸索出一些经验。 汤山,是她的家乡,她父母就是在这次地震中丧生。 想起了她,就想起了那双眼睛,那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第四章 计定 有能力时,就做点大事;没能力时,就做点小事;有权力,就做点好事;没权力,就做点实事;有余钱,就做点善事;没有钱,就做点家务事;动得了,就多做点事;动不了,就回忆开心的事。我们肯定会做错事,但要尽量避免做傻事,坚决别做坏事。生活其实没啥事,一辈子也就这回事!巫山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奉行着这样的为人处事原则。 想到了她,记忆中的思绪如潮水涌来。 他们的相遇,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缘分。那天,巫山刚从京师飞到冰城。 说起来,他来冰城很有戏剧性。另一个时空里,小时候,家里唯一的电器就是父亲买的收音机。 小巫山就跟着收音机学普通话,听每一个能听到的节目。 为了听收音机,巫山还发现每当电池没有电的时候,他把两节都拨出来,在外面搁一会儿安上继续听;这样弄了好多次以后,有一次实在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电池氧化严重,从铁皮上都渗出液体。 巫山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咬了一口,液体沾到嘴里,酸死了,他舀了半瓢水不停漱口,直到没有一点异味。再安上电池,居然还能使用。收音机里,巫山最喜欢的节目就是每天下午四点左右的小喇叭和随后的讲故事。 有一段时间,他听到了夜幕下的冰城,对那白雪覆盖的城市,充满了向往。有时,他幼小的心灵老是在怀疑:那里一直白雪皑皑,那房子怎么建呢?难道把房子修好后用机器运过去? 后来,巫山偶然在学校里借到一本林海雪原。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读完了思慕已久的小说。有些人,可能欣赏杨子荣的英勇睿智,另外一些人喜欢少剑波的领导才能集思广益,还有些人憎恨一撮毛小炉匠座山雕的阴险狡诈残暴。而巫山,他唯爱那片莽莽雪原。 高中时候,班上来了个转学生,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让平时在学校担任播音员工作的向丽琼也相形见拙。 她是一个中等个子的女生,戴着一副黑边眼镜,齐耳短发,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整洁。穿着一身衬衣长裤运动鞋的她,在一群花枝招展穿着各式裙子的女生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走上讲台,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马上吸引了巫山:“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严蜀萍,来自黑省冰城。我的父亲是巫县人,如今跟着他专业回老家。父亲一直对巫县念念不忘,所以给我起名字的时候就起了蜀字,表达了他的思乡之情。虽然我刚回来,却已经感受到巫县和冰城不一样的风景。老家的人民热情好客,大家都对我说着目前我还不能完全听懂的家乡话,让我感到非常温暖。今后三年将和大家一起度过,希望能和你们做朋友,谢谢。” 说完鞠了个躬就下来了。巫山一愣,率先鼓掌,先是有零星的掌声应和,随后整个班上对她都不熟悉的同学掌声如雷。当然,巫山不是对这位严同学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后来与她的交流中,知道冰城人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坚定了巫山去那片黑土地的决心。 母亲和女友没了,他收拾行囊,飞向冰城,来到魂牵梦绕的地方。 下了飞机,看到居然有人背对着人群就在那里小便,让巫山不住蹙眉。所幸,租住的房东大娘非常热情,而左右邻居甚至在大街上偶然碰到的行人,对他报以和煦的微笑,让巫山纠结的心慢慢融化。 冬天的冰城,寒冷自不赘言。 巫山来的第二天,又漫天雪飘。 他租住的地方,挨着中央大街,到松花江步行只有十分钟左右。 不知道怎么回事,巫山有一种呢子大衣情结,或许是因为穿上整个人显得挺拔?譬如每次他回家给家人带的衣服都是呢子大衣的外套。 上一世的巫山从青年时期到离开人世,冬天雷打不动的就是呢子大衣。这一天,他穿上了那件深黑色的青冈呢,白色的围巾随意在脖子上绕了一圈,穿上刚买的靴子,就往松花江走去。 冬日的江堰,行人几乎没有。巫山从来都不曾习惯冬天戴帽子,痴痴地站在漫天雪舞中。 其实,他什么都没想。两个生命中最重要女性的离开,让他从那以后脑袋里空空洞洞的。就这么伫立纷雪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巫山快成了一座雪雕。 “呀”的一声惊呼,随后有人在帮他拍打身上的雪花。巫山木然地扭头望去,那是一张绝美的笑颜。 冬日的松花江畔,冷冽异常,她莞尔一笑,氤氲了整个松花江江的温暖。 巫山冬天的习惯,外衣是不扣扣子的,也不戴手套,双手已是冻得冰冷。 她拍打了完了雪花,又摸了摸巫山的双手,忙解下自己的手套,给巫山戴上。 女式手套戴在巫山那宽大的手掌上,显得太小,刚刚就把手掌遮住。 她又细心地把袖子往外面使劲拽,把手腕也笼住。那模样,活脱脱一个贤惠的小妻子。 巫山那孤枯的心,渐渐返暖:“谢谢你!” 冻了半天,嗓子听起来很是嘶哑。 少女吓了一大跳,脸刷地红了:“呀,你会说话?” 原来,她认为只有精神失常的人才会在雪天里,任雪花把自己埋起来:“南方人?” 巫山的普通话其实已经说得很好,不过和冰城这里的显然不在一个档次。见少女发问,他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出差还是干嘛?住在哪儿的?都快黑了,晚上这里更冷。快回去吧。” 巫山咧开嘴笑笑,冻住的脸实在太僵硬,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慢慢向前走,没料到脚也差不多失去知觉,一跤摔在地上。 他双肘撑在地上,膝盖处传来疼痛的感觉。少女正看着他呢,就看到他一下子摔倒,脸还一直冲她笑着。 她费力地把巫山拉起来,把他的右手臂架在肩膀上。问明了地方,深一脚浅一脚往出租房走去。 她叫齐陶楠,本名齐向红。七六年的大地震,她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在废墟里挣扎了六天,最后被人救出来。那一年,她八岁,比上一世的自己大两岁,比这一世的自己小一岁。 后来,辗转被送到冰城的姥姥家,姥爷给她改名齐逃难。 后来长大了,觉得名字太难听,自己改成齐陶楠,陶也是母亲的姓。 遇到巫山的那天,是最疼爱她的姥爷的忌辰,到松花江边给二老烧纸,因为他们在的时候最喜欢到这里散步。 后来,她就成了巫山的妻子。 巫山很是鄙视自己上一世的所作所为,逝者已矣,自己一直没走出来,和妻子之间始终有那么一层隔膜。 那双看上去柔弱的肩膀,承载了失去所有至亲的痛苦,而自己对她始终不冷不热,她的心里该是多么痛苦啊?可是,她在巫山面前始终都是乐呵呵的。前世的自己太混蛋。 面前的报纸,有些地方已经被泪水浸湿,巫山泪流满面。 因为他不知道,是否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下一辈子是否还能遇见她,所以他今生一定会把最好的给她,免她苦免她忧,不再有失去双亲的痛苦。 友情也好,爱情也罢,毕竟未来,谁说得清楚?巫山不由苦笑。 想到这里,巫山不再犹豫。 一百五十层的炎黄大厦,目前是港岛的标志性建筑。炎黄占了先机,自然有很多人眼热,麻庭强是其中最眼红的人了。 说这家伙已经把自己的办公室搬到88层8号,一气交了十年的租金。 炎黄大厦的下面是超市和小吃,巫山只是给吴建国提了一句超市,目前这一块也摸索着前进。总起来讲,吴建国人很聪明,能把握大方向,但由于时代的局限,目前眼界还不够开阔。 所以,巫山在院线扩张的时候,就直接把华建兰叫了过来,其实也是向他示意:我对你扩展步伐不满了。 炎黄总部的办公室在16楼上,巫山直接到了吴建国的办公室。他的秘书被巫立碧换成了一个叫mike的混血儿,ada跟在她自己身边。 进去的时候,巫山对mike点了下头,他好像想阻止却欲言又止。巫山奇怪地瞅瞅他,他却已经把头低下去假装看文件。敲了敲门就直接推开,巫立碧在吴建国旁边温言说着什么。巫山这才明白mike为啥有那种奇怪的表情。 吴建国的脸色很差,看到巫山进来,勉强一笑:“哟,小先生来了?” 他面前有一张报纸。巫山横了一眼,一把夺过报纸,不是远东日报,是文汇报。 上面有一个显目的标题:国,务,院副总,理吴振接见工程兵。 巫山哈哈一笑:“你老爸出来做事了是好事啊,这么哭丧着脸干嘛?” “你不觉得现在我的身份不适宜去见他吗?”这货一脸沮丧。 “你在哪个媒体上出现过?”巫山有些好奇,难道大家没听他的招呼,经常在媒体上抛头露面 “这倒没有,应付媒体的事情一直都是他们几个老总在处理。”吴建国拧在一起的眉毛慢慢舒展开来。 “那不就结了?大方地,正好,我也有事去一趟京师。对了,让朱总带队去访问京师吧,就说炎黄支援祖国大陆建设。我们回去总不能偷偷摸摸的,以免给你老爷子的政敌带来攻击的借口。目前伟人爷爷暂时在主持工作,对我们去会很欢迎的。” 于是,炎黄集团执行总裁朱长江访问京师的队伍就这么出发了。 怎么去见她,怎么把她父母从唐山调出来,他还没想好。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但不管如何困难,巫山也要去办! 第五章 说服 在访问大陆之前,炎黄集团召开了一次会议。目前,炎黄在广大员工的群策群力下,各项事务蒸蒸日上。 巫山是一个重生者不假,重生前也不过是个体老板,财产不过千万。他是人不是神,以前可以根据前世的经验做一些先期的工作,给炎黄奠定基础。然而,世界的发展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他毅然决然把还在成长期的炎黄控制权交出去了。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辈子,他一直奉行一条原则: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更多的时候,他会根据前世的记忆来查漏补缺就足够了。毕竟巫山今后还是要从政的。 这一次的会议,巫山难得的只作为一个旁听者,淡淡的听着众人的争论。 以一种集体讨论的形式,来决定炎黄的计划和出路,在讨论之前,没有一个明确的方案,任何人都可以发散性的讲述自己的观点,并通过各自的理论依据来证明自己才是正确的主张。这种雏形意义上的高管群体会议模式,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而炎黄后来一直这么延续下去,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召开这样的会议。 处理前期遇到的问题,决定今后的发展,就是各大洲的分公司,每个国家的支公司,大家都参与进来。每个炎黄人都把自己当做企业的主人,而被采纳,要么重奖,要么亲自去执行自己的方案。一时之间,企业内部形成良性竞争,完美的循环。 作为老板,其实只要把握一个方向就足够了。如果老板就是决策人,一旦一个决策失误,炎黄将陷入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不仅仅是巫山,其他老板们都聚精会神地听得津津有味。最后,由众人决定每一个大洲乃至一个国家和地区以什么项目为拳头,而又该如何发展。公司的决策者们,只是把会议上形成的决议逐条核查,协调资金的调拨。 因为在开会之前,巫山就和大家说好了,不要对任何高管的意见有任何偏见,不能以自己的喜好参与大家的讨论。朱长江越来越胜任自己的角色,会后,吴建国就把自己的工作全部移交给他,自己当甩手老板。 很多年以后,人们都对炎黄的发展模式进行探究,结果让大家目瞪口呆。公司的股东,压根儿就不负责公司日常事务,都交给职业经理人即那些被人们称作打工皇帝的一群亿万富翁来管理协调。因为,炎黄集团的信条就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这次访问大陆,炎黄的人都是直接坐海轮从港岛直接经东海黄海进入渤海湾而后到津门。难得的一趟海上旅途,巫立碧也被吴建国带回去见公婆随行。大家走后,炎黄的一切事物,都是新晋的执行总裁华建兰在打理。看到湛蓝的海水,巫山不由放开自己的心扉,把自己融入到天地之间。 顶风破浪,汹涌澎湃,从不气馁。唤起巫山高昂的热情,令他重新抖擞精神,又一次以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现实。 是啊,我本微末凡尘,可也心向天空。既然比世界上的人早领略了几十年的发展脉络,又何惧风浪?巫山前段时间由于逃避炎黄管理,害怕企业壮大后对自己对世界都会产生巨大影响的阴影抛之脑后。 终于,到了津门,让大家始料不及的是,津门市委书记谢雪功居然派了一个叫汪辉的办公厅主任来迎接,说是谢书记很忙。 从港岛过来的人都很火大,被巫山吴建国等人用眼色制止了。 最后,炎黄一行人谢绝了汪辉的挽留,让他安排车子进京。这次倒很顺利,包下了两节卧铺车厢。 刚下火车,巫山等人吓了一大跳。车子外面,一群军人在那里等待,每一个军人手里都是一块字牌,合在一起就是“热烈欢迎炎黄集团回家”。 朱长江这个敦实的汉子,早忘记了在津门的不快。其他的港人,看到这种壮观的场面,也不由热泪盈眶。这就是我们的祖国,她一直没有忘记我们。 军人们看到身着龙服的炎黄员工下车,自动排队组成两列,行人在中间通过。军人的尽头,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迎面走来。巫山看到身旁的吴建国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眼圈里居然有泪光闪烁,就碰了他一下。 一旁的巫立碧本来正在看着欢迎的人群,见状忙牵着他的手。 “最前面的是我爸。”吴建国一说,巫山脑袋里有些懵。 吴振老将军,被维省的少数民族称为吴胡子,对待分裂祖国的行为毫不留情,进疆的时候镇压了许多分裂分子。 想不到,当年赫赫有名的将军,如今也是苍老如斯。但是,这老爷子对改革派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守旧派。 自己的儿子成了炎黄的创始人之一,与保守派毫不沾边。这那啥,巫山不禁啼笑皆非。 老人走到炎黄这一群人的前面,声音洪亮:“我是国,务,院副总,理吴振,受伟人同志的委托,特来欢迎港岛的炎黄员工访问大陆!” 随即一个个握手,大家自报家门。 朱长江先把自己的眼泪抹掉,马上抢过去和老爷子握手,想不到平时那么淡定的男人也有激情的时候。 是啊,港岛现在是在英国治下,华人在里面很多时候都被看做是二等公民。虽然现时的地位不断提高,但来自祖国大陆的橄榄枝,无疑让大家热血沸腾。 当吴建国走过去的时候,巫立碧的手还拉着。老将军脸露异色,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老儿子的肩膀,接着和巫立碧巫山他们握手。 吴振副总理安排人送吴建国巫立碧巫山直接回家了。 在家中,目前只有他的夫人汪吉清在。 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回来了,一把搂在怀里,嘴里不停地说:“幺儿,你终于回来了,妈想你。” 巫立碧赶紧从拎包里掏出手巾,老太太展颜一笑:“让你们见笑了,特殊时期后基本上都没有见到他。” 吴建国这丫本性流露出来:“妈,这是你儿媳妇,这是我妻侄子!” 巫山白了他一眼,不得不叫了一声:“汪奶奶好。” 老太太眉开眼笑,马上握着巫立碧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让我们平时落落大方的巫总也觉得难为情。 老太太越看越喜欢,拉着巫立碧的手进里屋去了。 晚饭的时候,副总理没回来,想不到他的哥哥们都回来了。 哥几个相见,自是欢声笑语。那个老大最是沉稳,经历了生活中的风风雨雨更多,在哥几个当中说话最有分量。 起先,大家都把巫山当做跟班。 后来,吴建国描述了当初大家一起去港岛,巫山如何运作,让大家大吃一惊。巫山被别人当做另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他的讲述过程中,始终面带微笑。 讲完了,老大吴延安走过来握住了巫山的手:“小山,我肖军的弟弟有几个,但唯一放不下心来的就是我的小弟弟。谢谢你们的照顾。” 说完又觉得错过了什么,一拍脑袋,艾玛,吴建国拍脑袋的习惯就是这么来的?他哈哈大笑起来:“何况现在我们是亲戚了!” “额,”巫山有点儿懵圈:“建国叔叔说你叫吴延安。” 吴建国心花怒放,终于肯叫叔叔了? “嗨,我四一年就出生在湘江省,父亲没办法照顾我。把我托付给当地的老乡,养父母姓肖,后来他们也跟着我到了陕北。吴延安是我爸爸起的,不过我养父母健在,他们一直视我如己出,而他们自己也没有孩子,和我一起住,现在的名字还是叫肖军。”这个中年军人,说起往事,脸上有些沉痛。相比,他和父亲的重逢,艰难无比。 “你爸爸怎么了?臭小子,趁我不在又说起我的坏话来了?”哟,老爷子回来了。 前世,巫山看到过老爷子很多照片,看上去都很严肃,想不到在家里和煦如斯。吴建国忙撒娇似的拉着父亲的手,又绘声绘色地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巫山看得出来,老爷子在吴建国讲述的时候,眉头一直紧锁。 听他说完了,问了一句:“小伢子,你们现在的总资产是多少?” “应该超过三百亿美刀。” “什么?!”老爷子的眼睛睁得老大,连巫山也想不到居然发展如此迅猛,他没再过问这些事情,任由炎黄良性发展,吸引更多的人才进来参与管理。 “没什么的啊,在亚欧银行,我们就有一百亿美刀的资金在里面运转。”是啊,一百亿在刚刚卸任的吴老板眼里,确实不算什么。见过了欧米国家那些富豪,他不再张狂。 “知道吗,你们创造的价值,差不多是国家年生产总值的三分之一还强。”吴老爷子的声音很急促。 巫山觉得老爷子好像要从保守派向激进派过度了,马上降温:“吴爷爷,炎黄的模式,是不可复制的。首先中华民族没有统一,海外华人翘首以待,毫不夸张,炎黄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可以这么说,没有海外华人的鼎力支持,炎黄在海外早就灰飞烟灭了。总起来不小,但具体分布在每一个大洲,每一个国家,量就相当小了。没有华人的保驾护航,我们寸步难行。” “恩,也是这个道理。”老爷子随后进了书房。 大家随后的话题就比较轻松了,都聊聊自己的工作,让巫山想不到的是,肖军随着父亲的起复,居然是汤山军分区的司令员。 这一下,巫山喜出望外,在船上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措辞,拉着肖军聊了起来:“肖叔叔,今年辽河省的地震,有没去救援?” “没有,预测很成功,当地驻军就解决了。怎么了,小山?” “肖叔叔,怎么说呢。我在国外认识一位德国的科学家,叫威廉,去年他就预测出来辽河的地震。而且,他还断言,这一两年,太平洋板块和亚欧大陆板块还在不断挤压,明年,肯定在中国大陆还有地震。而地震的中心,他断定在汤山一带。”巫山加重了语气:“威廉博士还说,这次的地震规模,比辽河省的不知剧烈了多少倍。” “啊?”肖军惊诧莫名。 吴建国在旁边也愣了:“你说的什么老外你叔叔我咋不知道?” “在你眼里所有老外都是一样的。”又白了他一眼,尼玛,这丫蹬鼻子上脸啊,我忍。 “那个,小山啊,你刚才说的板块什么的,能不能再说一下?”肖军一脸好奇。 巫山耐心地给他们解释魏格纳的板块学说。最后强调,威廉是魏格纳的隔代弟子,是一个严谨的科学家,可惜,这次在缅甸的灾难实地考察,不幸遇难。 巫山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肖军在客厅里来回地踱着步。 “肖叔叔,你看这样行吗?现在国家的那批人,假如你说出去,别人以为你是疯子。但是,我们都知道德国人的严谨,而威廉博士是我见过最严谨的人,一个最细小的数据都会考证。所以,我相信他。肖叔叔,你就让军队以辽河省的地震为由,让部队经常演习,你看怎么样?反正也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 “诶!”肖军一拍大腿:“好主意,不然那些预测出来一次地震就沾沾自喜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相信我这外行说的话。” 巫山心里装满了自豪,有了这些演习,真正地震到来的时候,一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楠楠,我要来了,你还好吗?他心里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 第六章 二姑的终身大事 这一关总算是忽悠过去了,巫山心中一块大石落下了地。 当然,这件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提前这么长时间就能预测出地震,那不是人而是神了。 巫山感到痛苦万分,一个谎话要用千万个谎话来支持。 当然,最高明的谎话是真真假假,假中带真,真里有假才行。可是,这样的境界,巫山还没有修炼到家。总不能用子虚乌有的算命之类来搪塞吧,那样也太搞笑了。 其他两兄弟簇拥着吴建国去了吴振的书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汤山真发生地震与他们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老幺,你壮了,也胖了。”老吴振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爸,我已经成年了。”吴建国的眼里,满是泪花:“您瘦了,黑了。” “哈哈哈哈,”老爷子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你这傻孩子,还好,没说我老了。” 虽然老二和两个姑娘都没回家,这已经是吴家难得的一次团聚。 今天的欢迎宴会上,让吴振大涨脸面。 不错,炎黄的创始人是巫山,但小儿子在炎黄一群人的心目中,很有分量。这些人自然晓得他就是吴建国的父亲,开口吴总,闭口吴总,让老爷子心里乐开了花。 要不是警卫员的提醒,说不定他今天就喝醉了。但饶是这样,戒酒很多年的吴振,还是喝了不少,现在房间里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伟人没有出席,今晚的欢迎宴会由吴老亲自主持。吴建国在炎黄,已经是京师高层公开的秘密。那又怎么样?没看到太祖都对炎黄都很欣赏吗? “爸,您的头发全白了。”吴建国看到三哥四哥都看着他,不好意思地把眼泪抹掉:“要不我在港岛找个发型师,专门来负责给你做头发?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到您的白发。” “没必要,老幺,爸爸已经老了。人的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而已。笑话,难道大陆就没有发型师?他们都劝过我,我不染,整那些东西干嘛?”吴老的脸色马上严肃起来:“说说,你那牵手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额,”吴建国很难为情:“那是巫山的二姑。” 接着,他把自己和巫立碧相识相恋的过程全部坦白。 “莫欺少年穷啊,”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一个大山沟里的小家族已经走出来了。建国,咱家和巫家,已经命运相连,千万不要辜负了人家姑娘。” 那边厢,汪吉清老太太和巫立碧唠着闲嗑。巫立碧虽然在炎黄历练出来了,但论心里的弯弯绕绕,哪是年过古稀的老人的对手?不大一会儿,甚至连小时候偷偷爬树掏鸟窝的事情,都被老太太套出来了。 肖军从巫山提出的什么理论,就被吸引住了。 其他人对这事不上心,他就不同了。首先,肖军驻军在那里,虽然当前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当地大型煤矿,但汤山真发生了地震,与他的升迁可就大有关系。另外一方面,巫山渊博的知识面也让他佩服不已,两个人意犹未尽。 肖军和巫山把谈话地点,也挪到老太太给巫山准备的客房。 “肖叔叔,其实有一点刚才我没阐述明白,按照威廉先生的说法,板块之间的移动,是非常缓慢的。我对这方面不精通,只不过涉及到我们国家,才注意听了个大概。他说沧海桑田就是这样形成的,是一个非常缓慢但又一直存在的过程。譬如今年二月,太平洋板块移动到辽河省,由于那里的地质情况不是很稳定,发生了地震。”巫山还在满嘴跑火车。 “明年六七月份的时候,就会移动到汤山一带。这里的地质层本身就不稳定,譬如在古代,就发生过地震,把森林整片地埋在地下,才有今天的大型煤矿。这里已经是华北平原的边上。其实,你可以看到周围有不少山脉和丘陵,那本身就是地质运动的产物。而在两个板块之间的交界地带,最容易发生地震。” 说到这里,巫山又故作神秘,压低嗓子:“肖叔叔,目前我们国家和西德可不对付,我们爷俩关起门来在这里大谈魏格纳学说不要紧,不过要是出去说的话。” 巫山故意停了下来。 肖军从出生到现在,经历了太多事情,解放前见过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解放后也见到不少老毛子,对外国人有自己的看法。 一方面,他觉得外国的理念、产品确实先进;另一方面,和时下的观念一样,对国外好多东西也畏如蛇蝎。 听到巫山如是说,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小山你放心,这些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出门再也不会提起。” “那就好,”巫山大喜,不然这些东西压根儿就经不起推敲。“另外呀,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最好您能把当地的政府那边也沟通好,和驻军一起搞演习。这件事情做好了,功德无量。当然,这是违心的说法。至少,你会进入军方的视线,升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你小子,”肖军毕竟是军人,阅历丰富但骨子里还是军人的直爽:“真想不到,你比我儿子都还小几岁,竟然懂得这么多。后生可畏呀!找个机会让他见你一面,免得这兔崽子觉得老子天下第一。” “哦?你们家哥哥没在京师?”巫山以为,他会把子女交给父母管教。看汪奶奶的样子,对孩子还是很喜欢的。 “哎,高中没毕业就参加工作了,不想再读书。现在地方上担任通讯员,就在汤山市政府。”肖军无意识拍了拍大腿:“我老爸这么大年龄,不想他为孙子辈操劳。” 他又做了个嘘的姿势:“你看我妈,那老太太要是我把儿子放在她身边,说不定都娇惯成什么样了。” 巫山理解地点点头:“肖叔叔,我这么一说,我想见下你们家的那位哥哥。您啥时候回去?到时候让我也去看看解放前都那么出名的大型煤矿。” “没问题,我后天就走。到时候一起过去吧。”肖军说话,永远都带着军人的爽利。 “大哥,”吴建国没敲门直接闯了进来:“咱爸让小山过去下。” “一起?”巫山征询着肖军的意见,后者欣然应允。 吴振的书房很是宽敞,坐了这么些人,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老爷子发问,巫山在作答。 往往老爷子沉思良久,下一个问题又出来了。 吴家哥四个,除了吴建国能跟得上节奏,其他三个不明觉厉。不管懂不懂,在老爷子这里,他们连咳嗽都不敢发出来,就这么老老实实听着。 “小山,谢谢你,今天让老头子我大开眼界呀。”吴老觉得今天收获良多,谈话的内容,他还得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消化。 “吴爷爷,你这么说,让小山无地自容了。”巫山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国家级领导人,还是感觉到压力:“如果我们一直在大陆坐井观天,不可能有今天的辉煌。家里的人,读书都还不少。但大陆的体系,不要说和国外相比,就是港岛,也完全不一样。建国叔叔,现在也在港岛中文大学不断学习。他从对管理一窍不通,到如今的得心应手,这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也可以看出来,知子莫若父,他的变化你最清楚。” 吴建国听到巫山在夸奖自己,头昂得老高,把他的父亲和兄弟三个逗笑了。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恩,多读书好,”吴老的脸色也和悦不少:“你看我们家建国和你二姑的事情?” “吴爷爷,您这就为难我了。”为了区分吴建国的挠后脑勺,巫山有意识地在尴尬的时候就摸摸鼻子:“两位当事人都到了咱家。再说了,现在虽然不再时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爷爷奶奶都在港岛。如果我替她做主,二爹那一关都过不去,更何况爷爷奶奶那里呢?” “老幺,把你女朋友领过来呀。”吴老嗔怪:“难道要你老爸我亲自去请?” 三个哥哥在旁边哄笑,吴建国屁颠屁颠去把巫立碧拉过来,老太太也跟着来了。 “吴叔叔!”巫立碧叫了一声就红着脸坐在吴建国旁边,汪吉清老人则鼓励地拉着她的手。 “姑娘,我们家老幺没欺负你吧?”老爷子开起了玩笑。 “没有,叔叔说笑了。”她脸上露出一丝甜蜜:“他对我好着呢。” “哼,敢对你不好,我揭了他的皮。”老太太在一旁笑骂着。 一时间,房间里其乐融融。 “吴爷爷,汪奶奶,”巫山觉得事情应该定下来了:“目前,他们的感情很稳定。但是,现在还不是结婚的好时机。”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老太太着急了。虽然她的孙子辈不少,但最小的孩子没成家,始终是一块心病。 “那边的阻力太大了,”巫山随意指了指,大家都知道他说的什么。 “也是啊,”老爷子叹了口气:“那边不倒,始终是心头之患。” “他的时间应该不久了。”巫山满怀信心向天上指了下:“到时候还不是秋风扫落叶一样简单?” 吴振缓缓点了点头,众人心中一凛,没有再说话。 他们不知道,巫山是重生过来的人,可知道太祖没多少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巫山起来得比较晚,一路舟车劳顿,很是辛苦。再加上昨晚和大家又聊到深夜。 起来之后,看到巫立碧,他又呵欠连天。 可能每个人在家人面前,总会露出心底的柔软。 在外人看来,巫山叱咤风云,一定是个强硬人物。 其实,在家人面前,他不自觉地露出了自己少年人的一面,哪怕脑袋里是成年人的灵魂。假装也罢,真实情况也好,在巫立碧身边不可能撒娇,但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是肯定的。 他和巫立碧也是聚少离多,巫立权现在连面都见不着了。 在自己的二姑眼里,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想到当年跟在后面那个小鼻涕虫。 吴振老爷子早就不见了,毕竟压抑了多年的工作热情,重新又走上重要工作岗位,老爷子自然迸发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何况当前国家千疮百孔,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吃完饭,大家又故地重游,以不一样的心态领略京师。王奶奶嘱咐了又嘱咐,才让人开着车子带着大家到处溜达。 吴建国的二哥吴西柏在四门岛那边,自然没有回来;三哥吴解放和四哥吴援朝在京师军区,平时是不回家的。 昨晚回来匆匆一叙,据说晚上就回军营了。 倒是他们的孩子,给奶奶带着,汪奶奶也沉浸在孙子孙女们的环绕中。 第七章 千万别告诉我你爸爸叫李刚 要吃晚饭的时候,吴建国提议去钓,鱼,台,国,宾馆约老朱他们出来吃吃饭。 汪奶奶好一阵埋怨,吴建国在老妈面前撒娇半天,才争取到出门的许可。 政府给炎黄的待遇挺高的,巫山他们到了地方才知道,那简直就像一国元首的待遇。 抵达宾馆,岗哨林立,有军人去通报后,朱长江亲自跑下来迎接。 看得出来,他很是兴奋,领着大家去了房间。 朱长江喋喋不休地告诉大家,说伟人今天上午接待了他们一行,准许炎黄在京师开设龙服专卖店。 至于炎黄食府目前开设的难度很大,应该是顾忌到对方的反弹。 毕竟,“三二二严打”让他们的大本营申江市好多人头落地,根基差不多都毁了。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炎黄食府,不说里面的食品,就是外部装饰,目前到大陆来肯定会遭到对方的激烈报复,那可是封建主义的残余呀。 其他的产业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大家已经很高兴,毕竟是港岛企业在大陆的破冰之旅,回去之后对所有翘首以待的华人企业有个交代。 朱长江是自己第一次主持局面,已经忘了自己总裁的身份。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想找个主心骨,做做请示。 巫山和那对浓情男女,只是带着眼睛和耳朵,听着看着。三个人内部已经通过气,除非企业的决策重大失误,今后不会再指手画脚。 这次来京师访问,本身就是巫山谋私利,想去见一下齐陶楠。国家能正视炎黄,已经是意外之喜。 朱长江习惯性地汇报完,却没有听到以往的点评。他终于知道,自己确实成为公司的总裁,小先生他们说的话是真的。 他又惊又喜。惊的是,今后公司的事情到了自己这里,就是最终决定。而喜的是,自己虽然不是老板,已经成为公司真正的话事人了。 巫山看在眼里:“朱总,今后慢慢适应角**。”说着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吴建国提议带大家去京师饭店吃烤鸭,毕竟,这是目前京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朱长江他们听吴建国一阵吹嘘,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一行人高高兴兴出发了。 当然,接待处一阵鸡飞狗跳,提供了车子出行。 昨天大家直接去了老吴家,今天才真正开了眼界,什么是国家级别的待遇。 三台车子一出国-宾-馆走上大街,马上,四辆警用摩托车在前面开道,一个华丽的炫技转圈,呜呜叫着向前面冲去。 领头的武警问了去京师饭店之后,路上所有车辆让路,红灯口照闯不误,畅通无阻直达那里。 巫山无意间往后面一看,尼玛,还有四辆警用摩托车,在后面保驾护航。 真正的国字号待遇,要是像后世一样,汽车繁多,那开路的就是警用汽车,不再是摩托车。 几位开车的都是军人,具有很强的纪律性。到了京师饭店门口,领头的那辆车的军人司机下车一摆手,几辆开路的摩托车马上就靠边停放。他下去和那些公安交涉去了,估计是约定返程的事情。 可能是军人去和饭店说了,大堂不知道是负责人还是经理,看上去也是一股军人架势,领着大家去了西边的餐厅。 想不到,这个年代,京师饭店的生意还是挺红火的,大厅里剩余的位子也不多了。一行人坐了三大桌子,三十多个人聚在一起煞是热闹。当然,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_^没有吵闹。 巫山不由赞叹这个时代的军人,太有纪律性了。让他们一起吃饭,就是不答应。 最后,吴建国火了:“这些是我的朋友,我爸是吴振,也是部队上出来的,我的几位哥哥都是现役军人,请你们吃顿饭怎么的?” 这些军人彼此对望一下,有些惊讶,才半推半就地坐下来。 不过,可能是生意太好,上菜的速度确实不敢恭维,好在大家一起轻声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打发时间。只有军人们在那里正襟危坐一声不吭。 其间,旁边的一桌也来了十多个人,闹腾的相当厉害。 好像是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胖子为首,旁若无人地在那里大声喧哗。 大家皱皱眉,一时之间没有谈话的兴致,安静地等着上菜。 巫山旁边是巫立碧和一个公司成员,他只好和巫立碧低语起来,问到王奶奶对她的态度。 她含羞地点点头,说一切顺利。 这时候,服务员端来一盘烤鸭。 这一桌子挤得太满,巫山忙站起来挪个空让服务员上菜,没料到端到旁边刚到的那桌去了。 巫山愕然,吴建国虽然在特殊时期性格比较收敛,但部队上长大的吴老幺这时候露出他的彪悍来。更何况父亲被重新起复,担任国家要职,在京城真还不怕什么人。 “服务员,为什么我们这里没上来,后到的先上了。”吴建国食指敲了敲桌子,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刚好大家都能听见。 服务员应该也是军人,一名漂亮的女兵。她把盘子放到那一桌,马上低声来给吴建国解释:“同志,我也不清楚,是主任让我先上的那边。” 吴建国还没有搭话,那桌的小胖子站了起来。他冲到吴建国跟前,指着鼻子骂道:“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我是谁吗?小赤佬!” 巫山在一旁不由好笑道:“你爷爷是谁,你奶奶最清楚,至于你是谁,你自己都不知道?” 刚才的压抑一下子消散,一桌人哄笑起来,吴建国本来变色的脸也憋不住哈哈大笑。 “千万别告诉我,你爸爸叫李刚!”巫山想起了后世一个老套的故事。 李刚是谁?很出名吗?吴建国疑问地看着巫山。 巫山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们,自己是重生回来的,话说……“我爸爸是李刚!” “我不姓李!”小胖子愕然,又冲到巫山跟前:“小瘪三,告诉你,我爷爷是乔春章,副,总,理。老子今天弄死你。” 陪同的军人马上站起来:“同志,这是国家的贵宾。” “贵宾?”小胖子只是愣了一下:“毛线个贵宾,都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诶,不对!还有几个老外!哈哈,里通外国的坏分子,老子怕毛啊。” 今天,公司里确实有几个肤色不同的员工跟着到来。港岛本身就有不少其他肤色的人。何况今天的炎黄,已经是世界性的企业。不要说港岛有不同肤色员工的加入,就是汽车工业,新兴电子产业和电脑网络企业,哪个不是以白种人为主? 炎黄的员工只是听说过大陆的情况很怪异,还不以为然。到了这边,连宾馆都不允许随便出来,才觉得以前听到的应该是真的。想不到遇到这一出,觉得不知所措,都在那里面面相觑。 那边厢,吴建国露出了獠牙,走过来啪一个嘴巴子抽过去。 胖子被抽到地上,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在申江,在京师,他都差不多横着走,何尝有人敢打他? 他还没反应过来,吴建国马上又弹奏起嘴巴子、拳头、脚的交响曲,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打得累了。 吴建国虎视眈眈地喘着粗气:“你就是乔春章的孙子啊?” 胖子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鼻青脸肿,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旋即,他反应过来,我这特么是被人欺负了啊。 “都还杵在那里干嘛?”胖子歇斯底里:“上,给我打,往死里打?” 他这些喽罗,只不过是平时在一起骗吃骗喝。他们都刚刚成年,以前的那批人,到处横行的光荣事迹,也只是听说而已。但不管怎么样,有了乔宇东这棵大树。现在不管在什么地方,提起这个名头,还是很好使。 几个人跃跃欲试,准备上来。其他几个人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很显然,他们认识吴建国。 其中的一个,颤颤巍巍走到吴老幺面前:“请问你是不是建国大哥?” “你认识我?”这丫在港岛人模人样,整天在办公室里,可能早就憋疯了,今天终于好好发泄一通。 “我有次远远地看过你一眼,”那小子的话让几个蠢蠢欲动的早就退了回去:“我跟金刚哥以前在城北。” “金刚啊,”这话勾起了吴建国一丝回忆:“以前的那些兄弟,回来后都没见过面。现在他怎么样了?” “他,”这小子叹了一口气:“走了。他很讲义气,一个人背了。他走的时候,我们都去送了,就在城北那里。”说道这里,他都哭出声来:“金刚哥看到我们去送行,很高兴。他说过,让我们别走他的老路,好好做人,好好过日子。” “三二二”严-打,吴建国有所耳闻。以前还不觉得,听说自己的熟人也受到了牵连,心情有些难受。 “特殊时期开始以后,没有人敢和我交往。”吴建国的语气有些低落:“他说得对,今后别跟着他混了。” “朱总,”吴建国扭头问朱长江:“咱的专卖店还要人吗?这个兄弟过去吧。” 朱长江也知道,地下势力在什么地方都有,正犯愁怕有人到专卖店捣乱呢,忙不迭点头。 “那你直接去上班吧。”吴建国的语气严厉:“好好在里面做事,哪怕是在里面扫地。如果你敢在店里乱来,你是知道后果的。” “国哥你放心,”他把胸膛拍得啪啪响:“我叫小跳蚤,大名胡利民。国哥,我还可以带几个朋友一起去吗?大家都没工作,这样晃着不是事儿。” 吴建国看了一眼朱长江,后者点点头:“多多益善,有多少要多少!” 胡利民大喜过望,赶紧向那边招招手,几个人一起到吴建国跟前鞠了一躬:“国哥好!” “在这边来吃吧,”吴建国终于找到曾经那种呼风唤雨的感觉。正要得意,腰上已经被巫立碧狠狠掐了一下。 “啊,”他疼得叫了起来,嘶着气:“这是你们大嫂。” “嫂子好!” 巫立碧一个黄花大闺女,被臊得不行。在外人面前,还是给吴建国面子,微微笑着点点头。 乔宇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地上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吴建国一脚踢到他腰眼上:“老子是吴振的儿子,连我都不敢京城横着走,你特么在这里狂什么?去年买了个表,你敢弄死谁?你特么再敢在这里得瑟,老子随便叫部队来灭了你。” 乔宇东的其他喽罗本来正不知所措,一听傻眼了。 灰溜溜地扶起小胖子,坐回位子上,小胖子怨毒地看着吴建国。 这丫也瞪过去:“孙子,看你妈看,有本事过来单挑,再看老子继续揍你,打得你连你爷爷都不认识。” 别说,这丫从小在军营长大,港岛这一年来养成的上位者气势很是唬人。 小胖子又悻悻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吴建国作势还要扑过去,被巫立碧一把拉住。 那边,那些人看到情况不对,一群人扶着小胖子仓惶地走了。 虽然发生了这件事,不过大家吃得更是尽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酒饱饭足,大家也不去吴振家了,毕竟还是和自己人呆在一起舒服。 朱长江让其他同事在胡利民等人带领下,去考察适合的地点。 和老板这么亲热地在一起,目前还没有任何员工能够享受到。 可惜,这样的日子不多,巫山要离开了。 第八章 相见欢 一大早,巫山刚吃过早饭,肖军已经过来了,带着巫山回汤山。 一路无话,京师到汤山并不远。 肖军的儿子还是没改回吴姓,叫肖剑锋,是肖军的养父起的。 这小子长得虎背熊腰,和文人气质的父亲看起来,反差很大。 和巫山聊在一起,顿时让他又多了一个粉丝。对他的渊博知识,肖剑锋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不是还得去上班,他都恨不得随时跟随在巫山左右聆听教诲。 没办法,巫山本身就是从另一个时空过来的。他的知识,他的眼界,不是长期在军营的肖军夫妇能够比拟的。 肖军回到驻地相当忙碌,马不停蹄,去了汤山地委。 晚上回来的时候告诉巫山,他已经和革委会主任徐嘉新谈好了,部队地方联合演习。一个月一次,当成革命任务来抓。 别说,回到自己地盘的肖军,说起来就滔滔不绝:“老徐这个人,是我的战友,以前是我的战友。我总觉得,他不该转业。老徐出身军人,本来和地方没有什么瓜葛,没想到转业生不逢时——赶上特殊时期,转眼间就由优秀的部队党务干部变成叛徒、特务、走资派。” 肖军的眼里露出一丝痛苦:“那是1967年春夏,汤山两派争斗最激烈时,老徐到处挨批挨斗,造反派不单对他本人历史任意歪曲,对其人格任意贬毁,甚至连他八辈祖宗也被折腾个底朝天。很长一段时间,老徐和当地‘走资派’别无二论,政治处境十分艰难。当然,他也在这些人的逼迫下做了不少违心之事,很大程度可以说是官身不由己。” 原来是他啊,巫山不由唏嘘。 前世看过小钢炮的《汤山大地震》,随意在网上搜了一下,这么大的灾难,难道当局没有任何措施?看到的关于这个人的一些零星片段又涌上心头。 特殊时期结束后,人们开始对特殊时期的事情进行反思。由于徐嘉新特殊时期中是当权派,此时人们对他的作为开始流露出质疑和不满。有人说他在干部任用上有任人唯亲的表现,有人说特殊时期,在汤山出现的一些冤假错案、批林批孔和反击右倾翻案风等运动中,汤山出现的一些极左作法,与他有关。 更滑稽的是,有人说他还“贪图享乐”。当时地委大院有这样一件传闻:一次徐嘉新在市外宾交际处开会住宿,发现自己的皮鞋不知谁给打好了鞋油。 按说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对这种“阿谀”作风应当表现出抵制态度。但徐家信却不以为然,反而笑笑说:“还真有活雷锋啊”,似乎心安理得接受这种做法。 不久,随着全国拨乱反正——清理三种人运动的深入展开,人们对徐嘉新的质疑声音逐渐加大,大概在1979年前后,他被降格使用——调到省经委当了排名第八或第九的副主任,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被定为“三种人”停止反省。1982年被开除党籍、撤职,几年后病逝。但愿他有个不同的结局吧,巫山暗自感叹。 其实,巫山说来看大型煤矿本身就是个托辞,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着官二代肖剑锋同志到市区到处转悠。 他有意识地让肖剑锋把车开到开滦百货大楼那里,说在这里逛一逛,并且不要他陪同。 跟班同志不乐意啊,巫山只好苦口婆心地说:“肖剑锋同志,你呢,第一是要服务好你的领导徐嘉新同志,第二是要多看看书。我在港岛都去过,这里怕什么?” 好说歹说,这家伙总算走了。 大楼的旁边巷子里,是育红中学。 齐向红同学,貌似就在这里上学。 看到时间还早,巫山也随意去逛逛,想买些东西。还好,身上专门从跟班那里打劫来一些票子什么的。 看了半天,确实没什么好买的,终于熬到十二点左右了,巫山就溜达到育红中学门口。家在近处孩子们都差不多走光回家吃饭了,而据齐向红说她家离这里比较远,在学校里吃饭后等着下午上课。 进大门的时候,看门的大爷警惕地看着巫山。 他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介绍信拿出来,看到军分区和市革委会的介绍信,大爷马上笑脸相迎:“同志,你要送家里的孩子来这里读书?” 大爷很健谈,也许是长期和一群小孩子在一起,没有一个说话的人?学校的老师,不是挨批斗,就是看不起他。 “那您可真来对了!”大爷一拍大腿:“同志,咱学校不要说在咱汤山地区,就是在冀东省,那也是这个。”说着,大爷比了个大拇指。 “谢谢你大爷,”巫山想早一点见到本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想自己到处看看。” “感情好!”大爷恋恋不舍,一个能够说话的对象就这样从眼前溜走:“别忘了告诉校长,门卫室的老秦头给你介绍过情况啊。” 巫山已经走得很远了,只好转过去肯定地点点头。 夏天到了,天气炎热。在操场的角落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孤零零站在那里。 她眼巴巴地看着旁边聚在一起的小姑娘们。 那群人显然有人注意到她,鼻子里“哼”一声,然后鄙夷的看着她。 她只好怏怏地蹲下来,一个人玩儿着弹珠。 她的头发金黄,皮肤白皙,一双大大的灰蓝色眼睛,镶嵌在精致的脸庞上。高耸的鼻子,让她鹤立鸡群。天气炎热,汗珠从鼻梁上淌了下来。她用袖子在脸上胡乱一抹,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弹珠。 另一个时空里,她就是这幅样子。只不过比现在的她成熟了许多。她和巫山的孩子,都长得很像她。巫山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因为她外婆的母亲是北极熊国家的人。奇怪的是,她家的女性,都带有混血儿的特征。男性身上,简直都看不出来一点迹象。前世,没有见过姥姥。但在相片上,老太太的长相,和老外没有什么两样。她妈妈的相片,成年的没有,小时候的照片,和这个年纪的齐向红,简直就是一个人。 混血儿的她在这个年代,饱受歧视。那颗弹珠应该是自行车链条上的,虽然只有一颗,她在那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她的右手食指微曲,窝在拇指下面。把两个指头在嘴里呵了一口气,然后憋足劲,狠劲地用食指弹了出去。很显然,钢珠让她的手指有点疼。她把食指放在嘴唇边,轻轻地吹着。又用左手,慢慢揉搓着疼处。 近处,几个小女孩在跳皮筋,她们都看着这黄毛小姑娘。 嘴里一边唱一边跳:“黄毛毛奸,黑毛毛傻,黄毛毛拉住黑毛毛打。” 一个小男孩在不远处看着,很明显,他是喜欢其中一位跳皮筋的小姑娘。 听到她们跳皮筋的话,他马上走过去,一脚踩住小姑娘的小钢珠。 小姑娘怯怯地说:“张小军,你要干什么?脚挪开,把钢珠给我。” “不给,就是不给。你个黄毛毛,为啥要欺负我们这些黑毛毛?”这小子色厉内茬,故意说得很大声,让旁边的姑娘们能够听见。 小姑娘们看到情况,已经停止了游戏。一个个饶有兴趣地看着,不时指指点点。 “我没有。”小姑娘的声音变得小了。 “你有,”张小军得意洋洋:“要不然,为什么同学们说你打她们。” 看到女孩子都在看着自己,他更起劲了。 显然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就走。可能是蹲得久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旁边的围观者,都嘲讽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让你走了吗?”张小军得意地说:“你还没道歉呢,为什么要打我们这些黑头发的同学。” “我不道歉,我没打她们。”小姑娘很倔强,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同学们,她是不是打你们了?”张小军的声音嘶哑,处于变声期的男孩子都是这种嗓子。 那些小姑娘,听到这话,都可劲儿点点头。 “看到没?大家都说你打了!老师教育我们说,打人是不对的,你必须道歉。”张小军像打了鸡血,几颗小雀斑在潮红的脸上格外显目。 “我从来没有打过!”她的眼神满是愤怒:“我什么时候打过人?” “我们说你打了你就打了!”一个女孩子站了出来。 “对,你就是打了。”女孩子们七嘴八舌:“打了人就想走?必须说清楚,必须道歉!” 张小军的声音一下子提高八度:“同学们,她不道歉,你们说该怎么办呀?” “哼!”一个明显是她们领头的小胖姑娘斜了她一眼:“爸爸说了,她是外国特务的狗崽子,所以头发是黄黄的,皮肤是白白的。” “打死外国特务的狗崽子!”一众小伙伴们业务精熟,看上去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都要冲上去打那个小姑娘。她已经认命地蹲在那里,双手抱在头上。 “住手!”巫山一声大喝:“不许打人,我是解放军叔叔。” 他冲过去把齐向红搂在怀里,又弯下腰把地上那颗钢珠捡起来。 小胖姑娘胆子不小:“解放军叔叔为什么不穿军装呀?” 十四岁的巫山已经过了一米七了,在孩子的眼里看上去就是大人。 巫山故作神秘地把右手食指伸到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姿势:“叔叔是便衣,来抓特务的。齐向红小朋友是好同学,她帮助叔叔抓坏人。都不许说出去呀!” 一群小孩子都惶恐地摇了摇头,落差太大,外国特务的狗崽子变成了英雄,一哄而散。 齐向红一直都愣愣瞅着巫山,看到大家都走了,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巫山忙把钢珠塞到她手里:“小红乖,别哭啊。” 她一下子破涕为笑,用手抹了抹眼泪,脆生生叫了声:“解放军叔叔好!” 第九章 搞定 “嘘~~~!”巫山悄悄凑在齐向红的耳朵上:“我今年十四岁,你叫我哥哥吧。” “啊?”那双灵动的眸子满是讶异,接着是无限的欢喜:“我也有哥哥了。” 说着高兴地亲了巫山十多下,少年不由苦笑。 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劲,满脸羞红,不知所措。 汤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坐落在新华东路上。 特殊时期中,医院自然受到了冲击。以前那些专家学者,本来是打倒斗争的对象。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经常被集体关押。 每天都戴着尖尖的纸糊高帽子,上面写着走资派某某某、反动权威某某某、特务某某某,不断去游街。反正只要和黑五类扯上关系的名目,都会给他们安上。 但是,就如太祖说过,知识的问题是一个科学的问题,来不得半点的虚伪和骄傲。那些特殊时期中造反起家的医院管理人员之类,有些还是有点医学基础知识,有些胸无点墨,啥都不是。 医院院长就是以前医院的清洁工张传华,特殊时期,为了响应号召,他把名字都改成张胜利。让现在的这批医生拿拿药量量体温是没有问题的,让他们去给别人治病就强差人意了。 所以,这里所批斗的医务人员,相对起来,待遇比其他地方要好一点,也就是好一点罢了。每次在他们看完病,做完手术之后,继续回到他们现在的工作岗位。食堂,清洁工,到处都是这些接受惩罚的资深医者。 张胜利当上院长以后,这些日子别提有多惬意了。以前正眼都不想看他的那些什么造反派头头们之流,谁没个伤风感冒的?现在看到他一个个都率先伸出双手,热情地不得了。 经常还有人送来各种好东西,家里放不下,就全部拿回父母家。 在大型煤矿上班的哥哥姐姐们,曾经对这个从小不喜欢学习的弟弟,伤透脑筋。自从找关系送他进了医院当清洁工,再也不想理他了。 看看现在,他们也不断给自己献殷勤。自己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也进了医院。谁说在医院当官一定要学医的?最满意的是自己的妻子华小茹,以前是护士中的一枝花,看到自己鼻孔朝天。自从当上院长,只是暗示了一下可以让她当护士长,还不就贴上来了? 不过,其他那些护士一个个的滋味还是不错的。刚开始结婚的时候,张胜利有说不出的满足。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妻子怀孕之后,那些护士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都拿下好几个了。 每次叫谁来谈工作,都成年人了,半推半就的事情。 那些女医生,叫来谈工作,照样有几个就范了。要么按照我的意思,要么就去扫厕所。 不过,哼,只有陶妮莎。你说那小娘皮女儿都好几岁了,皮肤咋就那么白呢?不就是一个破妇科大夫吗,都找她谈了好多次,每次都给老子装糊涂。看来要把她和她老公一起赶去掏厕所扫院子,吃吃苦也就成了吧。 你丈夫都因为你的外国人模样被下放了,就不相信你自己还不明白我是啥意思,仍然把你放在妇科主任的位子上就是想看看你的表现。张胜利心中愤愤不平。 “咚咚咚”,张院长正想得哈喇子流出来都没发觉,办公室的门猛响起来。 “进来!”年届三十的张胜利当了这么多年的院长和医院的革委会主任,也知道了怎么拿腔拿调了。 一位脸上有几颗青春痘的护士推门进来。 “小翠呀,怎么了?几天不和我来一次又想了?”张胜利满脸邪笑。 青春痘护士也是张胜利当初拿下时反抗最激烈的女人之一,现在还不是乖乖的? 叫小翠的护士脸上先是愠怒,不过马上换成了笑脸:“院长你实在太厉害,我不敢了。” 不过心里想的却是:你特么什么玩意,不就是想让你给在农村的弟弟安排进来吗?不过农村的丈夫,和面前这个人相比确实太木讷。 心里想着,嘴上不怠慢:“院长,吕副主任的父亲休克了。” “地区革委会的吕副主任?”见小崔点点头,张胜利满脸黑线:“你们怎么搞的,让他父亲休克了?” “院长,我们也不知道啊。老爷子来的时候,就说脑袋疼,华大夫,就是你的小舅子说是感冒了,让我们输液,结果就这样了。”小翠很是委屈。 麻辣隔壁,张胜利心里暗骂,自己这小舅子,就是一个赤脚医生,给自己惹了好几次事情,还有一次差点出人命。 “你们不知道去找老温头啊?”老温头就是以前的院长,虽然大家把他赶下去,由于个人威望实在太高,没有受到什么批斗,安排在传达室里。 “老院长说这种问题他不擅长,还得让齐主任看看。” “谁?” “就是以前的外科主任齐百家。” 齐百家!听到这个名字张胜利莫名愤怒,他就是陶妮莎的丈夫! 唉,真特么没办法,谁让这个医院他是唯一的脑外科权威呢? “院长,院长?”看到张胜利在发愣,小翠在旁边提醒。 “恩?知道你们还不去叫?”看到小翠还在那里站着:“去呀,还愣着干嘛?” “院长,”她在旁边提醒:“你忘了,当时他就说过,今后每次让他动手术除非你去求他。” 一位敦实的汉子,在医院的厕所边挥汗如雨奋力掏厕所。 他用手臂在眼睛周围一擦,继续劳作。 幸好被赶来干力气活,他心里想到,经过这些年的劳动,身体越来越好。 他,就是医院的脑外科权威齐百家。年龄不大,医术精深,有些领域,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 齐百家幼时的记忆,已经比较模糊了。他只是记得父亲叫齐大柱,一直叫他狗儿。 至于母亲,从记事起就没见到过。他儿时的记忆就是不停跟着父亲四处乞讨,家乡只是有一次听父亲说在汤山。 父亲在他的记忆里,就整天不断咳嗽。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父亲躺下了就再也没有起来。从此,他成了孤儿。 幸好,祖国解放,他有了自己的名字,记得当初那位解放军叔叔说:“姓齐,吃百家饭长大的?就叫齐百家吧。” 后来,他知道了那位大恩人是开国元勋谢吉昌。谢老和夫人只有一个已经出嫁的闺女,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 再后来,齐百家要上大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幼时一直生病的父亲,报考了和谐医科大学。在大学里,遇到了来自冰城的姑娘陶妮莎。 那时候,两个人不同专业,在有一次学校的表演上,那个美丽的身影用俄语唱了养父也很喜欢的三套车。没有花前月下,时代是不允许的。齐百家这个学校的优等生,对学校一枝花陶妮莎一见钟情。 自那以后,他经常就故意装作偶然遇到她。陶妮莎,自然对学校的优等生齐百家也一见倾心。大学毕业前夕,他觉得感情很成熟了,把陶妮莎带到家里。 当时养父谢老还风趣地对夫人张蕊蕊说:“我们的百家同志给我们家找了一位外国姑娘当媳妇,我看蛮好嘛。”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毕业分配的时候,他想回去传说中的家乡工作,陶妮莎也放弃了留京和回冰城的机会,跟着他来到汤山。 他们回来工作前,在京师结婚了。婚礼是在养父家举行的,几位养父的战友们见证了简单的婚礼。 第二年,有了可爱的女儿齐向红。陶妮莎也是一位事业心很强的女性,在有个姑娘后,两口子商量有一个孩子就够了。 史无前例的的特殊时期来了,他和妻子都受到批斗。有时他觉得万分委曲,想要给养父母写信诉说,几次动笔又放下了。 有一天,看到全民日报上“炮轰谢吉昌”、批判“华北山头主义”的题目,他惊呆了。 原来,老人家承受的比自己还要多啊,可惜可爱的女儿还没见过自己的养父母呢。自己只在女儿出生后给他们发了一封电报,也收到了热情洋溢的祝贺。 由于工作实在太忙,京师一别再也没有看望他们。 再也没机会上手术台,家里的书籍也被抄走了。还好,每天回家还能看到漂亮如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夏天的汤山,实在太热。齐百家拿着笤帚,一下又一下地用心把掏出来的养料都装在旁边郊区农民提供的便桶里。 这些造反派随时都要来检查,大多数时候都是吹毛求疵,有时当场把垃圾扔在地上,让他重复劳动。 外套穿着太热,光穿背心也不行。齐百家刚开始在夏天劳动的时候,光着膀子,结果被晒爆皮了,晚上回到家就火辣辣的疼。 汗水出了又干,头发早就凝结在一起了,后背的衣服,已经粘在背上。 “咳咳!”齐百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出现在眼前。 自己不就是特殊时期以前批评过他扫地不认真吗?特殊时期,他经常唆使喽罗来捣蛋。 齐百家默默低下头,又用心扫起地来。 “我说啊,老齐。”张胜利尴尬地张嘴。 “这不是我们的张大院长吗?对不起,请不要耽误我扫地。” “那个,齐主任,有个病人脑袋疼,现在休克了。” “在哪儿?”齐百家把笤帚放下,顿时忘了曾经的誓言。 “三楼高干病房二号房间。”张胜利看到对方啥要求没提,大喜过望。 “我去洗把脸,把病人推到隔壁手术室,让麻醉师过去,让护士准备手术器械。”齐百家随口吩咐。 到了手术室的齐医生,立刻进入到工作状态。一位矮胖的中年妇女马上迎上来:“医生,我是地区革委会吕副主任的姐姐,这是我父亲。” “病人在家什么症状?”他一边戴上口罩一边发问。 病人已经醒了,口眼弯斜,望着天花板。 “我爸爸他在家里四肢举不起来,有时候痉挛,有时候直喊疼。你知道,我弟弟.....”中年妇女唠叨着。 “手电!镊子!”齐百家没有听她啰嗦,翻了翻老人的眼皮:“老人家,你能听见我说话吧?能就眨眨眼睛。” 他接过镊子:“好,现在你把嘴巴张开,啊~~~~,再稍微张开一点。”他用镊子把老人的舌头轻轻翘起来:“记录,舌质紫暗,舌有瘀斑,舌苔薄白。” 齐百家戴起听诊器,把老人的衬衫扣子解开,把听诊器放在病人胸膛各个部位,又用右手号起脉搏。半晌,其他人的呼吸都有些窒息了,他开口说话:“脉搏沉细晦涩,他中风了。” “老曲,局部麻醉,大家准备血管支架的手术,无关人员出去。”齐百家面无表情地吩咐。 大家欢快地忙活起来,好久没有和齐医生一起手术了,有他在就是定海神针。手术刀递过来,镊子也不时在换,几个人一直在里面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其间,有护士不断给齐百家擦拭额头的汗珠。 病人被推下去了,矮胖妇女马上迎上来,她可着紧得很,父亲对造反派的儿子经常骂。但正因为有老军人的父亲在,弟弟不敢不回来,不然老父亲就去办公室抽他,这样他也对自己这个姐姐时而有所照顾。 “医生,医生,怎么样了?”她焦急地问道。 “手术很成功,应当有一定的昏迷时间,在两个小时左右。来我办公室..”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没有办公室了:“拿便签来,我开一服中药。” 护士马上递过来,他刷刷刷写下几行字:生黄芪30克,当归、桃仁、赤芍、川芎、炙地龙、红花各15克。 齐百家又问矮胖妇人:“会煎药吧,那就好,按照方子,抓五次药。每副药熬两次,早晚各一次。五次之后,病人就应该好转了。能下地的时候,适量地牵着老人散步,每次散步不得超过十分钟。”妇人在一旁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落寞地脱下工作服,摘下口罩,齐百家就准备继续去扫地。 “谁叫齐百家,谁叫陶妮莎,我们是军分区和市革委会派来的。”张胜利一直守着矮胖妇女,听到介绍,狐疑地接过面前两个二十许左右的年轻军人手里的介绍信。 看完,他忙不迭地说:“这位同志稍等,这个人就是齐百家,我马上找人去叫陶妮莎。” 他又把嘴巴触到高个军人耳朵旁问道:“是不是要枪毙呀?这个人是个反动学术权威,枪毙是应该的,不过陶妮莎这个同志是个好同志。” 横了他一眼,一个军人说:“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问,军事机密。” “好好,同志,我知道组织纪律。”张胜利看到那威严的眼神,只打寒战。 齐百家愣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一会儿,陶妮莎也被带过来,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不知所措。 军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个人默默走到办公楼外,一辆部队牌照的军车停在那里。 齐百家惶恐起来,抓住高个军人的手急切地问:“是不是谢吉昌他老人家出了什么事情?” 高个军人苦笑:“齐医生陶医生,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是好事情。” 在不安中,两个人被军车带到军分区司令部,到了一栋房子前停下来。 两口子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那不是宝贝女儿吗? 虽然穿上漂亮的崭新裙子,但父母不可能不认识,旁边那个小伙子是谁?女儿怎么一直趴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 “红红!”陶妮莎试探喊道。 “妈妈,爸爸!哥哥放我下来。”女儿被小伙子放下,像燕子一样跑过来,跳到爸爸背上。 女儿叽叽喳喳说了不停:“妈妈,这是哥哥,他帮我把张小军他们赶跑了,在向老师那里请了假,还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衣服,还有水果糖。妈妈,哥哥还说,要天天给我好吃的。爸爸,哥哥说让我住好大好大的房子,里面有好多好多漂亮的玩具。” 两口子大眼瞪小眼,齐百家马上走过去和小伙子握手:“小同志你好,我是红红的父亲齐百家。” “叔叔阿姨好,我叫巫山,来自巴蜀。” “巴蜀人嗦!”齐叔叔来了一句巴蜀话。 “豆四,诶?齐叔叔会说巴蜀话?”巫山一愣,马上用乡音回了一句。 “哈哈哈哈,”齐百家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笑了:“我养父是谢吉昌,他老人家也是巴蜀人。小时候我就跟他学会了巴蜀话。” 介个介个,什么情况?巫山也懵了,前世从没听说过这事情,只知道姥姥姥爷对岳母嫁给岳父不满意,一直没来往。 不过,这事情是好事啊,貌似他对巴蜀人很亲切,太好了。 “呵呵,看来我们真有缘分。今天我偶然到育红中学去转一转,碰巧遇到红红。叔叔,我现在港岛,我们家在那里的生意还做得不错,目前也刚刚发展了医疗这一块。我在这里呢,诚挚邀请叔叔阿姨去我们的企业工作。请叔叔阿姨放心,工资什么的肯定比大陆要优越不少。”巫山也不绕弯子,开门进山。 太突然了,齐百家和陶妮莎感到很不可思议。 两口子之间,一般都是齐百家拿主意:“小山,我可不可以和养父商量下啊?” “没问题,我们随时都可以进京。”巫山心里有谱了。 两口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其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家早就被造反派抄得空空如也。 他们把钥匙交给邻居,就和巫山上路了。 当然,跟班肖剑锋同志就赖着巫山了,他父亲好像也属意儿子跟着去闯一闯。 轻车熟路,齐百家带着巫山他们来到谢老旧居,不过还是不能进去,外面的警卫人员换了。 不一会儿,谢老的生活秘书樊齐声就亲自出来迎接。 老爷子没在家,夫人张蕊蕊奶奶牵着小红红的手,亲热地不得了。 晚上,大家一起在这里吃过晚饭。 大概八点多,谢老才到家。 齐百家一家人,很是高兴。 老爷子看到巫山,更是兴奋:“哈哈,这就是伟人同志夸奖的神童?小老乡啊,怎么不来看看谢爷爷呢?看来,有缘总会相逢,想不到你居然随便转转都能遇到我的孙女。行,百家跟他去闯吧。他们家里的企业是爱国企业,跟着他们去,更能发挥你们的专长。” 谢老,一锤定音! 第十章 我们是否在哪儿见过? 齐向红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很多时候,他都喜欢偷偷看着那张吹弹可破的脸,永远也看不完。 炎黄员工在京师的工作还要延续一段时间,巫立碧就陪着吴建国留下。至少出了什么事情,吴建国这个地头蛇还可以出面沟通,当然吴建国在外面的正式身份是花城军区上尉。 巫山和朱长江带着齐百家一家人还有肖剑锋先行返港。朱长江回去要主持日常事务,最主要是他虽然是港岛人,但也没有坐过海轮长途旅行,这一次坐了就再不想尝试。 大家一起乘飞机到了花城,然后在徐老爷子的安排下从四门岛走。 肖剑锋是个大麻烦,除了部队上事情什么都不会。家里的武装力量,巫山不想他参与进去。好在小伙子够聪明,暂时一边学粤语英语繁体字一边学习日常管理事务。至于今后他想干嘛,他能干嘛,就看他自己的造化,让他老叔操心去吧。 回到港岛,巫山起了个私心,把齐百家一家人留在家里住。反正房间足够,爷爷奶奶对这个小天使喜欢得不行。挨在他们身边的只有巫山和建军,巫山经常不是去上学就是到公司视察,他的双胞胎弟弟妹妹又没在旁边。 齐向红懂事乖巧,小小年纪出落得像仙女一样,填补了老人们身边孙女的空白。建军也喜欢跟着这个姐姐玩,每天从托儿所下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 齐百家两口子也欢喜异常,不仅有了满意的工作,和老板一家的关系如此紧密,使得他们在新成立的医疗集团如鱼得水。 不过,两口子的爱好兴趣不一样,齐百家准备一边在港大医学院系统学习中西医,一边在公司任职;陶妮莎也继续去进修中西医妇产科,但其余时间都呆在医院里,她说她想看到一个个小生命从她的手里降生。当然,巫山已经私下和朱长江打过招呼,量才使用就好,不要拔苗助长,只不过在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优先提拔。 关于齐向红的名字,巫山有个恶趣味,毕竟上一世一直都叫楠楠,还是想她改成齐陶楠。齐百家两口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对过去的向红啊之类的事情不再热衷。当巫山说一家人逃到南方,取谐音陶楠的时候,齐百家心里还是有一道坎,他给谢老去了电话,得到了养父的认可。 从此以后,她就是齐陶楠了。 楠楠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小姑娘,听到有新名字后又是一阵高兴,从楼下不坐电梯直接跑到五楼,想把自己的喜悦传递给每一个人。 从此,巫山的生活又开始恢复正常。每天早上在室内游泳池游上一千米,再陪着三位老人和两个小跟班在院子里散步,而后一家人在老人们喜欢的地方吃早餐。 阿福两口子婚后工作更加尽心,桂花姐把有些事情交给阿忠做,自己全心照顾老人。阿福除了偶尔载老人们出去,每天早晚还得接送齐百家两口子。 巫天明老人喜欢游泳,但不是一个好老师。 至少巫山走的这段时间,建军喝了不少水,还没学会。也许是老人太着紧的原因?反正巫山托着建军下巴让他自己游,过一分半分的忽然把手拿走小家伙就能自如地游了。他发觉是自己在游的时候,慌了,呛了一口水。但他很快听巫山的吩咐,自己手脚乱扑腾也能在水里不沉。 楠楠这小妮子看上去很机灵,进度却比建军慢多了。主要她怕痒痒,不管是上一世成年了还是现在都是这样,忒敏感。好多时候,巫山的手还隔了老远,她就咯咯乐。不过,在巫山的一再努力之下,十多天终于学会了。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毕竟上一世经常带着她和孩子在冰城省游泳馆去,孩子没多久就会了,她一直到自己离世的时候,仍然还没学会。那可不是一天两天,是一二十年啊。难道是不用心的缘故? 巫山虽然在学校的时间非常短,短到绝大多数学生刚刚适应大学氛围,短到一个大学的同学基本上都不知道他。但他已经把经济专业和商业大一到大四的课程融会贯通。 公司的事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朱长江他们这一批人,都很尽心尽力。公司一直在高速发展,说到底,还是根基太浅薄。公司目前最主要是求稳,所以,才会让老成持重的朱长江掌舵。 在公司的开创阶段,需要一个锐意进取的人来拿主意。 其实,巫山本人都不是一个很集激进的人。 炎黄的脚步迈得这么大,除了他领先这个时代几十年的经验,就是逆天的运气和机遇。他知道,机遇和运气,是世界上最不可捉摸的。任何一个人,不可能始终好运相伴。他以前自己抽身,现在让吴建国他们也出来,不再干预公司的日常运作,就是基于这个原因。让市场说话,集体的智慧,总比家族的人指手画脚强得多。 落日的余晖,带走了酷热。 房子就在海边上,海风轻轻拂拂,携来温湿的凉意。 刚吃过晚饭,桂花姐把一盆冰镇的西瓜断了上来。楠楠细心地用牙签,把西瓜籽一颗颗拨了出来。小吃货建军杵在旁边,等着姐姐把处理好的西瓜瓣交给他。他双手拍着欢呼着,把西瓜拿到手上,啃得嘴边都是红呼呼的。 在港岛的家人,都在凉亭乘凉。 本来,凉亭是安有日光灯的。 奶奶嫌灯一亮,蚊子到处纷纷扰扰,坚持不开。 天边还有最后一丝余光,楠楠安抚好了建军。又就着微弱的光线,拿起另一瓣西瓜。 她的手很灵巧,不几秒钟,第二块出来了。她叫了一声“太姥姥”,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太姥姥嘴里的牙齿,差不多掉光了。 三个老人,来港岛后,都镶上了牙齿。 老太太高高兴兴地接过去,轻轻咬了一口,冲楠楠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齐百家两口子刚到这里,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各种营养。有时候经常不回家,就在医院里临时安排的休息室打个盹。 巫山也劝说过他们,但两口子死活不同意,说什么得把浪费的时间追回来。 今晚貌似又不会回来,楠楠偶尔希冀地看看大门口。 老人们虽然对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非常喜爱,可惜言语不通。好多时候,就只能用手势代替。 家里就爷爷和建军能和楠楠交流,爷爷的普通话虽然丢了这么多年,底子还在。小孩子的语言学习能力是最强的,建军和姐姐说话的时候,英语、粤语,偶尔还能冒几句椒盐味的普通话。 只有爸爸妈妈在家,或者巫山在身边的时候,楠楠才觉得是最幸福的。 大部分的时候,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太姥姥和奶奶说话。 有时候,她也能猜出一些巴蜀方言,譬如小山、楠楠之类。 老人和孩子都伺候完了,她就把头靠在哥哥的膝盖上。 巫山用蒲扇驱赶着络绎不绝的蚊子,时而用力在空中使劲一挥。那样,不仅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凉快,还可以把蚊子扇得老远。 桂花姐买了不少蚊烟,其实差不多就是后世的蚊香。只不过产生的烟雾太多,蚊子固然能熏着,在烟雾笼罩范围内的人,闻者刺鼻的烟味也难受。 所以,家人乘凉都是用蒲扇赶蚊子。 夜渐渐深了,太姥姥好像和奶奶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她的保留节目安安送米,倒是很久没有给巫山讲述了,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这个故事情节? 想到这里,巫山不由扑哧一乐。 老人们慈爱地看着这一对少年男女,露出会心的微笑。 楠楠实在太敏感,马上把头仰起来:“哥哥,我的头发钻到你鼻孔里去了?” 下弦月还没上来,远远近近的灯,映衬着楠楠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巫山轻轻摇摇头,也不知道她有没看到。 建军早就在他姥姥的怀里,打起了呼噜。 “这孩子越来越沉了。”奶奶咕哝着,爷爷马上接过去。 老人们在黑暗中,摸黑窸窸窣窣下去了。 巫山看看楠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发出细密的小呼噜声。 他苦笑着,把楠楠抱起来,走下楼去。 轻轻把她放到床上,巫山想了想,她已经在慢慢发育了,还是没有脱掉她的衣服。 没有开灯,怕把她惊醒。 巫山知道楠楠一直很敏感。 哪怕是在熟睡中,一点细小的声音,一丝柔弱的光线,都能让她在梦中醒来。 记得她每次睁开眼睛,就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搂着自己,在怀里沉沉睡去。 多少个夜晚,巫山都是保持着搂抱的姿势,迷迷糊糊眯睡着。每次醒来,手脚因为一直不动弹,都有点儿僵硬了。 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做好了一家人的早餐。 把她的鞋子小心褪下来,袜子就不脱,免得楠楠突然就醒了。 给她把被套一点点盖上去,巫山慢慢移动着脚步回屋。 冷不防,她的嘴唇已经在巫山的脸颊吧唧亲了一下。 回头瞧过去,窗外忽隐忽现的灯光,依稀可以看到她已经把自己严严实实包在被套里。 巫山吃吃一笑,用手摩挲着刚才她亲过的地方,回到房间进入梦乡。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大早起来,建军嚷嚷着要哥哥带他去海里游泳。 一旁,楠楠不好意思地冲着巫山做鬼脸。 噢,他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前两天楠楠就说过地理课上学到大海,海水的密度比淡水大。她当时渴望的眼神,巫山记忆犹新。 老人们自然不会去凑热闹,桂花姐忙活着准备熟食,好让大家饿了的时候垫补下肚子。 阿福把车开到东心淇嘴,说这里是最好的游泳场所。 这时候的海水,碧绿碧绿的,没有受过污染。 巫山对前世的记忆,杂乱而繁多。和港岛大亨们提过一句保护环境的事情,看来效果还不错。远远近近下海的人,都自备了垃圾袋。 保镖们早已从车上下来,虎视眈眈密切注视着近处的人群。对家人的安保措施,巫山从开始就没放松;特别是绑架发生之后,就更加注意。 虽然一个个戴着墨镜,酷酷的肌肉男,给他们一行人贴上了闲人勿近的标签。巫山却一点都不在乎,比起家人的安危和自身的小命,这些细枝末节真的无所谓。 建军兴致勃勃在海水里扑腾,好像永远都不觉得累,年轻就是好啊。偶嘞个去,恩恩,是小孩子就是好啊,精力旺盛,巫山又摸起了鼻子。 楠楠像一尾绝美的小美人鱼,双手撑在海沙里。两条雪白的大腿,轻轻打着海水。她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巫山。看到他又在摸鼻子,马上扑过来,要他老实交代又想起了什么坏事。建军自顾玩得不亦乐乎,没有注意到。 终于,大家都玩累了。 阿福把食盒拿过来,巫山把菜里的豆瓣片,都用筷子挑了出来,放在一旁的垃圾袋里。 太阳渐渐升高,巫山专注地挑着。桂花姐都是做的巴蜀菜,楠楠是吃不惯的。在家里都是分开做,今天可能她搞忘了,都放了豆瓣。 汗水,从鼻尖浸了出来。 楠楠从带来的小包里,掏出手绢给巫山擦汗。 “羞羞,”建军这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姐姐给哥哥擦汗。” 他又仰起脸,认真地问:“姐姐,你是哥哥的媳妇吗?” “你说呢?”楠楠羞急地问。 “我说是。”建军人小鬼大,咯咯笑着跑开了。还好,他的口齿清晰,不再是大舌头。 “别管他,小家伙乱说。”楠楠啐了一口,娇羞地看了眼哥哥。 “你对我习惯好熟悉呀。”她把手绢收起来,掰着指头算计起来。 下面一句话,把巫山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哎呀,哥哥,你几乎对我每个习惯都熟悉!”她盯着巫山的眼睛:“我们是否在哪儿见过?” 第十一章 米国人在行动 “梦里!”巫山一撒谎,就要发笑,譬如现在。 “哥哥,”小妮子把他的手拽着甩来甩去,开始利用撒娇神功。 拖得长长的、嗲嗲的声音,让巫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刚才看到你的眼珠,没有直视我,说明你在撒谎!”她今天好像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哥哥,告诉我嘛。为什么你对我的习惯这么熟悉?” 前世偶尔吸烟,在遇到烦心的时候。这辈子,一直都现在,巫山都控制着不让自己抽烟。 但这个时候,他好想抽一支烟。 “其实,”巫山望着天边的朵朵白云:“楠楠,我也觉得好奇怪,好像本身我就知道。”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的妻。巫山的心里在滴血,我们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你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寸肌肤我都熟悉。 在这一刻,他好想搂住她,告诉事情的真像。 巫山略带忧郁的眼神,终于把楠楠给糊弄过去了。 她的心里,像蜜一样甜。在大陆的时候,没有听说过算命之类。到了港岛,有一次阿福带老人们去上香。楠楠对这些都感到好新奇,遇到什么都问。 “嘘,”阿福制止了她:“好灵的。” 后来,楠楠自己也找了些这方面的书来看。这张俊美的脸庞,难道我们真的是天作之合? 她一时间想得痴了,白皙的脸蛋红到耳根都没发觉。 阿福以为是太阳大了,建议大家回去。 巫山让他看了下时间,快十二点了。 回到家里,却接到了好久没有音信的巫立权的一份传真。 传真机就在书房里,上面的字让巫山不寒而粟:小心,家里有内奸,等我回来。 是谁?巫山把家里的人一个个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然后又一个个否决。算了,还是等他回来吧。不然打草惊蛇,万一对方狗急跳墙就麻烦了。老的老小的小,就是自己也没多少自卫的能力。 他面色如常,和家人一起说说笑笑。只有细心的楠楠发现了,老是追问什么事。 巫山就用公司的事情交给别人不放心之类来搪塞。她确实很聪明,但在经理管理上一点都不懂。听说后只好暗自神伤。 四门岛上,他回港岛后,又去了两次,每次都能看到新的变化。 巫山看到那里的基地,差不多把硅谷搬空了。阿拉伯人和欧洲人的钞票一挥,简直势不可挡。而港岛此时为世界三大中心之一,有钱的大老板简直多如牛毛。 亚欧联盟的人吃肉,汤和骨头自然要留给大家,所有的零配件都交给本地人,港岛商人对首创者炎黄集团的崇敬上升到顶峰。不要说炎黄员工的待遇和福利是港岛甚至在全世界都是最好的,光是给港岛带动的就业使得港岛的失业率为零,港督自然也欣喜若狂,这些都是他的政绩啊。一时之间,政府和华人的对抗缓和了。 现在所有的科技产业,都不具备造血的功能,得靠炎黄其他产业源源不断地输血。 朱长江等高层对此颇有微词,巫山专门召集大家在一起统一了思想:“大家知道,为什么我们能轻易把这些企业买下来,工作人员也聘请过来吗?未来的竞争,是科技的竞争,是人才的竞争。大家想过没有今后有一天我们在街上拿出电话可以接打?想没想过在家里不用电话就可以和全球的人联络?” 巫山掷地有声:“他们就在做这些事情。很简单,我们能吸引他们来,就是因为我们能提供资金,让这些人能全心全意地搞研究。而他们自己,除了贷款还有什么?公司上市,没看到前景谁去买啊。当年的汽车,电话,电视没出来之前,谁来想到有今天的影响力?诸位,今天我们提供不管多少资金,将来,他们能提供给我们的是成千上万倍。各位富翁们,就等着数钞票吧。因为他们已经找到了方向,那我们就提供资金,让他们往这个方向去研究。大家觉得这些技术比原子弹的发射,卫星上天更难吗?” 这些高层都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了。 为此,他专门把高层带到现场去参观,让大家直观看看这些技术有多逆天。譬如手机,现在主要是信号和重量的问题。譬如电脑,也是体积不断压缩的难题。 是的,巫山不懂技术。但是,他知道方向啊,稍微提点下,这些技术狂人如拨云见日。 从这以后,往科技产业输血不再有反对的声音。 四门岛上,一派忙碌的景象,中国雇员和外国雇员,巫山强制规定了一半一半。这些老外口口声声说什么自由人权民主,难保今后不把公司的技术泄露出去。 为了保险起见,当初把每个人的家人都全盘接收过来,不过这些洋鬼子对家人可没有咱中华民族这么忠诚。手机,电脑,网络,我们必须把核心技术掐在自己手上。当然,公司的保密制度制定得也很严密。每个人,只负责自己那一摊子,一切都防患于未然吧。 这些天巫山就泡在基地,和专家们描述他知道的东西。这些人一个个信誓旦旦表示,所有的难题都将在很快的时间内解决。 从电梯里出来,巫立权和麻希珍带着人已经围了上来。 “趴下!”一个声音高呼。 巫山一激灵,赶紧前倾倒了下去。 巫立权旁边那个叫李世军的特种兵,冲着巫山这边一个飞踢,后面有人应声而倒。 巫山觉得浑身都在发抖,直到大家把后面的人制服,他才在巫立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john,”巫山的声音有些嘶哑:“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他已经认命了,手臂和腿上的关节都被李世军卸掉,像一滩烂泥一样堆在地上。他本来准备习惯性地耸耸肩,稍微用力,传来钻心的疼痛。黄豆大的汗水,从他的脸上不停渗出来。 “厉害,”john的声音沙哑:“中国功夫,名不虚传!” “快,防止他嚼舌头,看看口里有没什么东西。”巫山不知道具体的办法,但电视上的情节不都是这样的吗? “好!”李世军还在他旁边呢,大手一动,只听见轻轻的咔吧一声。 然后,他把john的嘴唇用指头撑开,仔细检查每一颗牙齿,随后摇了摇头。 “刚才看到我们过来,他可能就知道暴露了,准备制服你。”李世军的脸上始终冷冰冰地:“让你受惊了!” 巫山耸耸肩,惊吓一下,总比被他挟持的好吧。 既然麻希如也过来了,肯定是和麻家有关。 “小麻叔,怎么把您也惊动了?”巫山尽力在笑,但他知道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 “我们派到米国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二十三个人啦,就这么没了。”麻希如的眼里空空洞洞的,看来损失不小。 “后来,就用我们的人去排查。”巫立权看到他没有说话的兴趣,接过了话头:“至少,国内的军人值得信任。” “没事儿,阿权,我撑得住。”麻希如叹了口气:“是我瞎了眼,当地一个叫他错的人,我们用了十多年了。想不到,他被人收买。一个是这个人,另一个家叫wood。” “其实,我自己才是木头,”麻希如失神地连连摇头。 “得到了什么情况?”巫山很是后怕,没带小家伙来。为了加强他们的经营意识,巫山在周末经常带楠楠和建军在公司里溜达。 家里老人的贴身保全,都是特种兵,暂时没安全隐患。 巫山又仔细过滤了一遍。 “什么都没得到!”麻希如一直在叹气:“我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祭奠我兄弟们的衣冠冢。大伙儿都是好样的,没一个孬种,全部是对射的时候牺牲的。” “他错倒是软骨头,还没问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巫立权在一旁接话:“他只是这个米国人收买的。后来又把wood塞进了麻家。” “估计他们的名字都是假的吧。”巫山眯起眼,脑袋里不停地转。 “首先,这个john他肯定要找人接头,把情报送出去。”巫山开始分析。 警戒的人离得远远的,李世军把人扛着丢到那边一台汽车里。 “他当保镖,出去不是很方便,”巫山接着往下捋:“那么,地点就应该在我们家附近。这人抽烟,说不定就是到旁边的便利店周围。” “对,”麻希如马上把右手食指伸出来:“读过书的人,脑袋就是好用。” “小麻叔,您就别刺激我了,”巫山苦笑:“一个人日夜在我周围都没发觉。” 麻希如正要说话,却听到旁边有吵闹声。 巫山眼精,喊了一声:“别动手,是保护基地的军队。” 吴西柏已经笑嘻嘻和薛伯膺走了过来,身后还缀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军人。 “是吴西柏,吴建国的二哥。”巫山低声介绍。 巫立权微笑着点点头,麻希如的脸上也硬挤出一丝笑容。 “二叔,你们怎么来了?”巫山笑着问:“这位是我老叔巫立权,这位是麻庭强的叔叔。麻希如” “你小子,”吴西柏满面春风地和他们握手:“别忘了我是这里的地头蛇,有什么动静能瞒得过我们?” 他指着旁边的两人:“薛劲光叔叔家的薛伯膺,就是薛卓能的哥哥;这个是徐世友叔叔家的小三,徐建军的弟弟徐援朝。我自己就不用介绍了吧,吴建国他二哥。” 听到小三这个字样,巫山看着那张拧在一起的脸,怎么也不能和娇媚的小三儿联系起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大家都诧异地看着,不知道刚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大家别看这样看我,”巫山舒了一口气,止住笑声:“我想到怎么对付米国人的办法了。” “哦?”吴西柏最感兴趣:“说来听听。” 其他的四个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二叔,这里的人和物,没有我们亲自过来,我希望没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巫山很严肃。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吴西柏重重地拍在巫山身上:“我最讨厌米国鬼子。不要说今后,就是以前,没有我们的许可,一只苍蝇都不能进来和出去。” “二叔,我们先告辞了,”巫山抱抱拳:“有些事情只能在港岛解决。” 巫立权和麻希如也抱拳告辞。 这边三个人,有的伸出了手悬在那里,有的在敬礼。 麻希如也住到巫家,毕竟他的身份太敏感,港岛政府现在都在通缉他呢。 一路上,巫山在考虑着。还好,前世偶尔也看了不少侦破的网文。 “强哥,我们周围的兄弟们密切注意,”巫山对匆匆赶过来的麻庭强说:“有那种举止不正常的人,譬如说在饭店里不点东西,或者在便利店里,在任何地方,始终流连的人,马上告诉我们。” 麻庭强马上打电话安排下去。 巫山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现在,只剩下一个活口了。把他关到房间里,一直站着。他不是站不起来吗?那就给我吊着。强光照射眼睛,不让他休息片刻。不给水喝,什么都不给。” 巫山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杀气腾腾。任何人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会这样做吧。 麻希如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巫山,咽了下口水:“阿山,万一人死了怎么办?” “埋!”巫山心里冷笑,你来害我性命,夺我家产,总不能给你好酒好肉伺候着吧。 当天下午,就有消息了。 一个白种人,在饭店里,老是让服务员去买啤酒。他每一瓶都给跑路费,连续买了五瓶了,也不喝。每次都问有没一个高大的白种人在那里买烟,说是他的朋友。有就带过去喝酒。 “你叫什么名字?”巫山心里有些激动。 抓人的事情,自然巫立权带着人去了,反正就在旁边。 “小先生,我叫阿龙,”他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油腻腻的双手:“正好就在龙游茶餐厅当服务员。” “阿龙啊,有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是到炎黄食府上班,只能从底层干起来;第二是我们给你一笔钱,让你开个饭店。”知恩不报的事情巫山不会干的。 “我愿意去上班!”阿龙欣喜若狂。 “好!”巫山叫了声:“阿福,带阿龙去找食府的林立杨林总,让他给阿龙兄弟就近安排个地方上班。一切按照炎黄的规矩来吧。” 这阿龙以前在道上混了一段时间,后来踏踏实实做服务员,都二十五了连女朋友都没有。不曾想这下一飞冲天,在炎黄从底层做起,没几年就成了一方的老总了。 巫立权他们很快把人带回来了,还是同样的处理方式。 当然,少儿不宜的事情,不能让小朋友看到。 约翰撑了三天,后来的那个叫保罗,只撑了一天半。 “结果怎么样?”巫山眼皮也不抬,问李世军。 当初问过能不能把他的手法交给自己,他都没考虑直接拒绝了。巫山虽然知道可能是他对部队的忠诚,还是没给好脸色。 但李世军对巫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先生,遵照您的吩咐,只给他一口水喝,把一只手的关节合上。您看,这就是他写的。” “恩,”巫山看了看字条:“用心做事儿吧。你放心,我们巫家亏待不了你,国家也不会亏待你。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回部队。” 李世军歪着脑袋想了想,果断摇摇头:“小先生,我还是喜欢现在的生活。以前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现在看到那些猴子,想杀就直接咔嚓掉了,我很喜欢这种生活。” “那就好,”巫山叹了口气:“但是记住了,你要下手的对象不能是中国人,特别是爱国的中国人!” 真怕他变成一个杀人的机器,只知道杀戮。 “是!”他行了自己人生中最后一个军礼。 间谍也是人,只要开口了就收不住闸。而且已经明确告诉他们,抓了两个人。这下子,你说一些,我漏一些,他们在港岛的情况几乎全部都掌握了。 把他们陆陆续续写过来的资料汇总,让麻希如也不禁乍舌。他想不到米国人在港岛,居然还有这么多间谍。 炎黄这里,也有一两个。还好,都没有接触到技术。 可惜,米国人有两套情报系统,这只是其中一套。 “米国人!”巫山把拳头使劲在桌子上一砸:“还有台岛人的影子。” “朱总啊,”巫山亲自打电话了:“麻烦你那边加大对台岛的输出,对,我希望能源源不断把那边的钱挣过来。” 巫山想不到,自己的行动,引起了大陆军方的不满。 第十二章 医患 回到书房,楠楠刷一下扑过来,巫山顺势抱住。 “哥哥,我想你了。”说着,在巫山脸颊上亲了一下:“回家看不到你,我到处找你。” 其实,这几天也在家里,只不过不想让他们两个看到而已。 “丢丢,”建军在旁边看见了用手指刮着自己的脸:“姐姐,外婆说过,只有两口子才能亲的。” “我不管!”她宝石般的眼睛盯着巫山,看巫山轻轻点了点头:“不行,我要给哥哥当媳妇,哥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看着巫山无动于衷,小丫头的嘴唇撅起来。但从小都坚强的她不会哭的,至少巫山上一辈子都没看到她哭过。两只手把巫山搂得更紧,生怕松一点就跑掉了。 上一辈子,我欠你的,楠楠。这一辈子,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巫山在心里暗暗发誓,同时把怀里的她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脸上顿时笑颜如花。 但一旁的小男子汉可不答应了:“哥哥,我也要抱抱。” “好好,楠楠乖,给弟弟让个位子吧。”看到笑脸又要撅嘴:“你是姐姐,应该让着弟弟的。你看弟弟多好啊,平时不都是把好吃的都偷偷给你吗?” 电梯对于不到一米二的建军,也能按到。当初设计的时候,巫山就要求两排按钮,一边是小孩子按的,一边是大人的。 小的时候,我们都渴望长大,身上抱着的这两个小朋友也不例外,他们都要去按大人按的按钮。巫山不得不曲起膝盖,这下又起争端了,两个人都不服气。 老人们这个时候都在楼顶呢,所以都知道是按五楼,结果楠楠身高早就超过了,手快先按。建军也毫不示弱,把二三四层都按了。巫山一时头大,到每一层用膝盖点下关门。 两个小家伙对巫山很是依恋,到了楼顶也不肯下来。 巫山说了一箩筐好话,加上周末陪他们去炎黄宿舍区的儿童公园玩儿才极不情愿地下去,惹得旁边三个老人哈哈大笑。 炎黄的其他公司,运营良好,巫山不想过多插手。前些天去几个新兴产业,主要是想把自己前世知道的一些东西灌输给他们,这样就能加快面世的进度,早日盈利。 老人们在港岛来了这么久,已经在慢慢适应这里。每天宁愿出去散步,也不想让阿福开着车子载着到处跑。 虽说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多多出去散散步也是好的。 巫立碧他们已经回来了,她劝老人们坐车,被奶奶好一阵数落。 于是,每天阿福开着车子在路上慢腾腾地跟着,阿坤则领着十几个保镖在左右不远处保护。 对于保镖,爷爷奶奶倒不以为意,解放前啥时候出门不都是前呼后拥的啊。贫下中农出身的太姥姥不干了,说这些人一天跟着他们转悠啥都不干还要家里开工资。 幸好这些人不懂巫县话,这都是当着他们的面说的啊。 巫山只得开导:“太姥姥,你知道你的重孙子有多少钱吗?比得上五分之一的中国一年创造的利润。万一有些人眼红,把你们抓住了,找我拿钱,你让我怎么办?” 老人对巫山说的钱没有概念,只知道他拥有说不清的钱,听到巫山的话也很是后怕。从那以后虽然仍有怨言,但也只是偶尔在巫山面前发发牢骚。巫山每次都笑嘻嘻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该给老人们全身检查身体了。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去别墅区外面的炎黄第一医院。 医院主要面对炎黄宿舍区的员工,炎黄员工有病了也只有在自己的医院里治病才能报销,这是炎黄医院成立的第一天公司明文规定的。 当然,这里的环境是港岛最好的,各种费用是港岛大医院的平均水平。医院的各种人员,都是从港大以及其他医院挖过来的。炎黄集团的待遇高,福利好,要不是一次性只在港岛开设十家医院,估计港岛其他医院都只有关门停业了。 本来,巫山是可以把医生请到家里来给老人们做体检的,他知道好多医生都在下班后接私活,去给别墅区的富翁们看病。 但就个人来讲,巫山不想搞特殊化,所以就让阿福开着家里的大宾士过去。家里离医院也不远,要是走着过去,前呼后拥的,那就更招摇了。 现在阿忠隐隐成为家里的管家,巫山自己的保镖是阿忠带的六个人,阿坤就带人负责家人的安全。 其实,巫山想想也挺好玩儿的,没钱的时候想有钱,有钱了又怕别人惦记。这不,连到一千米左右的医院给老人体检,保镖不仅在大宾士有,后面的一辆中巴都坐得满满的。 炎黄第一医院,是目前港岛医院中最好的,在世界上的设施也是一流。听过朱长江的汇报,炎黄在海外也开办了医院,目前以华人集聚区为主。 为此,我们的朱总还专门和港大协调,开设了炎黄中医学院速成班,源源不断为各地的炎黄医院输送中医人才。等这些中医工作者在医院工作一段时间,再带薪回来学习,形成良性循环。 其实,巫山心中一直有一个想法,成立炎黄教育,他把这事情和公司高层谈过,至少目前在炎黄家属区有了炎黄托儿所、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暂时还办不起来。 反正巫山就只有一个要求,要么不办,要办就办得最好。势必把炎黄教育做成全球的典范,把哈佛牛津什么的通通干趴下。还是时间太短了啊,炎黄的基础太薄弱,真是时不我待。 炎黄第一医院,背山望海。炎黄的员工忒骄傲,在自己的医院里看病,就是到公园里游览。里面移栽了很多常青植物,其他的一棵也不要。 由于很多病人对花粉过敏,医院的园子里没有种花。但草皮是少不了的,并且有专人护理。 其他医院不说别的,就是看着炎黄里面的草皮就令人咋舌。草皮边上,树荫下面,都是长椅子。 椅子的旁边,是炎黄食府炎黄水果炎黄龙服炎黄保险等等炎黄企业提供的遮阳伞。 未雨绸缪,巫山在炎黄的各个建筑开建的时候特别强调了地下停车场,园子里没有其他医院那样到处都是车子。 炎黄第一医院,光是占地面积都达到了五千亩,目前是世界上占地最大的医院。门诊部有十个,中西医各五个。急诊就只有西医有两个。住院病床达到四千多张,也是世界上病床最多的医院。 其实,建筑面积还不到整个医院的二分之一,每一栋房子都是高楼。没有建专门的食堂大楼,因为每一栋房子中间都有一层是食堂,由炎黄食府派过来的厨师。 每一栋的格局差不多,办公、住院部、食堂、员工休息室。巫山很是震惊,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朱长江他们就把想法落到实处,而且比他想象得还要好。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对于巫山的提议,大家都觉得不以为然。看到实际效果和挣钱速度,就是这些整天看着炎黄的钱往上升的老总们也大呼过瘾。 这样一所医院,每一所的成本差不多一亿美刀。当然,现在的一亿美刀购买力可比几十年后的几十亿美刀。难怪,报刊上都在吹嘘炎黄医院是世界上最好的。难怪他们对输血新兴产业有怨言,他们的压力太大。 想到这里,巫山有些愧疚。 排号机和电子音喊号,是炎黄产业的专利。其实,这种小玩意儿对那些科学狂人来说是小菜一碟。 不过,目前的排号机还不是后世一样的,专门有一个突出来一寸多的按钮。排号机在进门的左手边,在机器旁边,站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护士。 每位进来挂号的她都会用粤语和普通话说一遍:“请在排号机上拿号。” 巫山闻言一愣,过去按了一下,号码是00366号。他不由感叹,医院确实太赚钱了,大清早到这里都三百多人。等的时间不久,不到十分钟,就到巫山这里了。 “医生你好,我是00366号。”巫山赶紧把自己的号码纸交给里面的医生,他大概三十多岁,浑身白大褂看不很清楚。 “什么病?”男子接过号码纸,眼睛都没抬。 “没有病,只不过想给老人做个全身检查。” “是炎黄员工吗?”眼皮仍然没抬起来。 额外说一句,磁卡也研究出来了。 巫山马上把自己的工作证递过去。 “小先生?!”里面的医生终于抬起头来,满脸惊愕。小先生在普通的炎黄员工眼里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当然,巫山想平民化的愿望泡汤了。不到五分钟,医院业务院长来了。艾玛,齐百家这么厉害? 每天下班也没过问,居然成了业务院长了? “叔叔,混得不错啊。”巫山揶揄起来。 “可能自己有一定的才能,最主要还是小山你呀,你的叔叔谁敢不给你面子?”齐百家两口子即便到了港岛,对巫山的称呼还是没变。 整个过程就轻松多了,不到半个小时,三位老人全部检查完毕,结果是每个人都很健康。 有齐百家的陪同,巫山就抽身出来了,到处看看医护人员的态度。 总的感觉不是很理想,好像每一个员工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优越感,每一张脸都是扑克脸。虽然,巫山也很理解医护人员的工作,每天都和死亡打交道,见惯了生命的往生,渐渐麻木。这种情况很不好。 一直到了家里,巫山都还在沉思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医疗集团的ceo是剑桥的经济学博士刘灿,一位年龄不到二十五岁的年轻姑娘,当年也是全港闻名的神童。她看上去不是非常的漂亮,但一身得体的龙服,干练的工作作风,给人一种别样的知性美。 刘灿的经历很丰富,在剑桥的时候就为当地一家企业成功策划,以小博大,十万英镑起家,不到一年时间赚了一千多万,同时成为那家公司的老板,也被称为英国经济界的新星。 当时在录用的时候,高层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施洁齐宝元为首的学院派,另一派是以朱长江陈阿财为首的实干派。学院派认为应该录用刘灿为ceo,以港岛大学的张映雪为辅。实干派则反之,但大家都达成共识,医疗集团以她们为首组建。 张映雪博士是港岛的中医学博士,同时又是西医脑科医学博士,年龄三十岁,丈夫是炎黄试营业医院即炎黄第一医院的中医主治大夫。这个人看上去很沉稳,厚厚的镜片下,是一双睿智的眼睛,操作过港岛一家医院的组建。对医院的大小事务,了如指掌。还在念硕士的时候,张博士就是一家医院的外科主治大夫,曾经把一千多人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 两派人争得不可开交,最后闹到巫山这里。巫山考虑了一下,觉得医疗行业,也是要赚钱的。她们共同的弱点,就是没有操作过大批量的资金。就这个层面来讲,巫山倾向于刘灿。说来奇怪,巫山只是把自己的意思一说,两方都偃旗息鼓,马上就定下了。 今天,巫山就到医疗集团调研。正好,他们在开着早会。刘灿请巫山上去发言,本来是客气话,大家都知道巫山一般都不发表讲话的。但是出乎意料,巫山居然点点头就上去了:“各位同仁,大家早上好。首先,我做个自我介绍。有些人知道我但不认识我,我叫巫山,是炎黄的创始人之一,也就是大家说的小先生。对医学,我是门外汉。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个小故事。” 接着巫山开始讲述: 在美国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医生叫特鲁多。特鲁多的一生中,当医生的日子还没当病人的日子多。1837年,24岁的医学院学生特鲁多来到人烟稀少的撒拉纳克湖畔等待死亡,他得了那个年代的不治之症——肺结核。 远离城市喧嚣,他的身体慢慢好起来。奇怪的是,每当他在城里住上一段时间,结核病就会复发,而一旦回到撒拉纳克湖地区,又会恢复体力和心情。后来,特鲁多在湖畔创建了美国第一家专门的结核病疗养院。他成了美国首位分离出结核杆菌的人,还创办了一所结核病大学。当然,最终,他也死于肺结核。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看着雕像,最让大家感动的是,盖在特鲁多下半身的那条毛毯。这条毯子让特鲁多的病人模样显露无疑,让“医生和病人没有界限”。 特鲁多的墓碑上刻着他行医生涯的座右铭:“偶尔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 而这句话正是当下医学界最缺少的。 看到下面的员工在沉思,巫山继续讲话:“医院,有三分之一的病人不用治;有三分之一的病人能治好;有三之一的病人治不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别人一张笑脸?其实,别人去医院,找的是一种希望,一份寄托。所以,我们必须传达给每一位炎黄的医学工作者,用我们的微笑,温暖患者;用我们的热情,照料病人。我的话完了,谢谢大家。” 巫山不知道,一位特殊的病人,在轮船上,从四门岛过来了。 第十三章 徐老爷子上门 刚过七十岁的徐老爷子,站在船头。 天气太热,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摘下军帽,露出满头银白的短发。他用手把头发往上面抹一下,帽子扇了两扇,又戴上军帽。军帽都洗得发白了,他还是戴得规规正正的。 “首长,进船舱去吧,外面的海风太大。”警卫员景大林小声提醒。 “小景啊,跟着我多长时间了?”老爷子又把帽子摘下来闪了两下戴上。 “首长,五年四个月十三天。”小景闭了下眼睛,计算着。 “这么久了啊,和老头子在一起,埋没了你这个人才。”徐老叹了口气:“老头子我脾气不好,你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 “首长,我……”景大林马上解释。 “你不用解释,”老爷子打断他的话:“我自己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都是当父亲的人了,长期跟着我也不是事。你儿子叫景小全吧,几岁了?” “两个孩子了,首长。”小景说起孩子,脸上露出微笑:“大儿子叫景小全,六岁五个月。小的是丫头,景小莉,三岁八个月。” “是是,”老将军自我解嘲:“瞧我这记性,闺女出生的时候你兰姨送的衣服鞋子,还问过我。我哪晓得孩子出生该送什么啊!难怪,你兰姨总说我这人对孩子不够关心。不要说你的,就是我自己的孩子:大安、建军、援朝、小丽、桑园、小华、金建,哪一个孩子我都没尽到父亲的责任。” “首长,那是您军务繁忙。”小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不说这些了,”老爷子话锋一转:“来,小景,给我说说你对小山子的印象。” “额,首长,”景大林有些不知道所措:“您是说?” “噢,”老爷子拍了拍脑袋:“就是小山,巫山那小猴子。” “很厉害的一个人,”其实,景大林也就见过有限几面:“首长,您看,那些港岛的大老板,那些外国佬,哪一个不对他恭恭敬敬的。他的年龄,无疑是最小的,能得到那些人的尊敬,那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很厉害吗?”老爷子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怒意,“砰”一下拍在船栏上。不锈钢的船栏,凹下去一块。 “小王,八蛋,你是整的哪一出啊?”老爷子咕哝着。 海风吹来,浪花翻卷,把他的声音吹散在风中,只有他能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回到家里,除了巫立行夫妇的双胞胎和巫立翠两口子,一家人都在。爷爷奶奶是最高兴的,每天吃饭,巫山也把这三个人绑在一起,和老人们同桌。 刚吃过饭,家伙们在学校里,老人们睡午觉去了。几个人坐在凉亭里面。 “小山,你不是说不管了吗?”吴建国有些好奇。 “那可不行。该听的,你还得听,该说的,你还得说。”巫山叹了一口气:“但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就不要管了。涉及到企业的生存发展问题,这就是大事。” 巫立碧若有所思,巫立权毫无反应。 “爹爹,你那边搞得怎么样了?”巫山看到巫立权,无名火气。 自己这些人在为企业苦思冥想,尽心竭力。这家伙倒好,当了甩手掌柜。天天领着一群人,在深山老林当山大王。 转念一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当初不是自己让他把武装这一块整起来的吗? “还好吧,”巫立权现在身上的彪悍之气最重,毕竟只有他见过血:“德国人很讲究,他们的武器用着挺不错的。”他闭着眼睛沉思了下:“轻武器和重武器,我觉得比北极熊和米国人不会差。你知道的,目前我们即使和那两边交易,也只能弄到他们淘汰下来的残次品,真正的尖端武器,不可能落到我们手上。” “人员的训练呢?”巫山可不会轻易放过他:“还有,商业方面的间谍这一块,这才是我们的重点,防患于未然。这次米国人的事情,给我们敲了一个警钟。其实,世界上商业间谍最厉害的,不是米国人,是岛国鬼子。” “说得好,我特么最恨的就是这些鬼子!”一个声音插进来,人已经到了亭子里:“还以为你小子翅膀硬了,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呢。” “徐伯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巫山有些惊讶,这老顽童可对港岛当局没有啥好感,很明显是来找自己的。 他冲着站在徐世友旁边的李世军,狠狠瞪了一眼。这次的米国人事件,让巫山发怒了,家里的保全,除了阿忠他们几个,其他的都换成了当初大陆过来的那一批特种兵。 “你小子看什么看?”徐老将军满脸讥笑:“不知道这批人都是我的部队里出来的吗?人到你这里来了,难道还没有香火情?” “下不为例!”巫立权板起了脸:“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是,老板”李世军毫无怨言:“对不起。”说着点点头下去了。 “不错,”徐老赞许地点点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孩子就是小山的爹爹?” “是,徐叔叔好。”在老爷子面前,巫立权可不敢得瑟。 “徐叔叔好!”巫立碧和徐建国也齐声问好。 “恩,”徐世友看着吴建国:“你就是吴胡子家的老幺吧。对你媳妇儿好点儿,不然老子都不答应。” “徐叔说笑了,”徐建国满脸讪讪:“怎么会呢?我心疼还来不及。”说着,把巫立碧的手抓得更紧:“媳妇儿,你倒说句公道话啊,没看到我徐叔在兴师问罪吗?” “没有,”巫立碧白了徐建国一眼,笑若春风地对着徐老:“建国对我蛮好的。” “那感情好,”吴建国赶紧给他搬了把高靠背椅子,他大刺刺地坐下去:“恩,资本主义的东西还是挺不错的啊,这椅子就很舒服。” 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许众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巫山在心里窃笑。老爷子自己都找了三个老婆,猴子掰玉米,离一个娶一个。不过,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可不敢说出来。对方可是敢和太祖都拍桌子打板凳的牛人,何况也是对自己的二姑好呢。 这称呼倒挺乱的,巫山叫他伯伯,他笑眯眯地答应。一转身,自己的二爹爹爹包括未来的姑父吴建国都叫他叔叔,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过,巫山可难得去改,貌似老爷子对自己叫他伯伯也挺高兴的。 “徐伯伯,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巫山知道老爷子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一声,我们去拜访您啊。” “一大群资本家浩浩荡荡过去呀?”老头子火气蛮大的:“我可受不起,整这个基地都让不少人眼红,想看我出错的人多着呢。” 那可不,在座的几位都是炎黄的股东,身家巨万,哪一个出门不是前呼后拥的? “给老子说清楚,为什么你和台岛那边做生意?”徐老的牛眼一瞪,看样子巫山不解释明白,说不定大耳刮子就过来了。 “在台岛开辟炎黄的卖场。不是为了给台岛做贡献,而是我们要想尽快的积累资金,积聚财富,就要从台岛想办法。”巫山淡淡的说道:“目前我们有大陆的市场,可是大陆的红线,我们不敢踩。不要说我们炎黄,就是在京师哪几位,做什么事情都如履薄冰。以前,龙服的产量毕竟有限,供不应求,可以提高价格,赚取高额利润。不管我们生产多少,海外的华人都能消耗得掉。您也知道,我们和意大利的王族合作,高档的龙服由阿尔来代理。换句话说,那一块没我们什么事了。” “我就感到纳闷儿了,”老爷子摘下帽子,挠挠头皮:“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为什么你要把这一块交给别人来做?老头子我不仅讨厌鬼子,也憎恨洋人,当年他们可没少在我们的国土上耀武扬威。”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们炎黄在世界上的力量还很薄弱。外国人不打压就不错了,谁还能帮你呀?交给他们我也没办法,利用他们的网络先把知名度提起来,让洋人消费龙服,消费炎黄成为一种习惯,那时候我们自己才有底气。”巫山幽幽叹了口气。 没办法,太祖和谁都干。国际上的大国家,谁都干过仗。现在大陆的外交,都主要面对那些亚非拉的穷国家,还得自己勒紧裤腰带支援他们。想到这里,巫山突然有点理解太祖一代人的国策了。 “你小子还是挺难的。”老头子的气稍微顺了点儿。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的中低端产品产量增加了。”巫山接着说:“炎黄的产品特别是龙服产量必须会迎来一个快速增长,可海外华人的购买力是有限的。台岛不管怎么说,也是华人嘛。如果不及时重新找到销路,龙服很快就会贬值降价……” “原来是这样啊。”吴建国一拍大腿。以前他对巫山让炎黄在台岛开展业务,颇有微词。 巫立碧不管原因,对自己的侄子都会全力支持。 而炎黄的高层,知道巫山他们来自大陆,认为对台岛肯定有刻骨的仇恨。所以,炎黄成立以来,那里作为雷区有意避开了。当时巫山一拍板,炎黄的各个部门全力运转,台岛哪怕是边缘的地区,都已经有炎黄的网点了。 听着巫山有些絮絮叨叨的讲述做生意的事,徐世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吴建国也觉得惭愧,他以为巫山的本质变了。特别是从海外回来之后,和那些大老板的关系日益联系紧密。 这难道是巫山最近考虑的大事?他每天起早带晚的,不是在考虑其他事情,只是在安排台岛事宜?怪不得朱长江等人经常出入巫府。 吴建国欲言又止。他觉得巫山不应该把这些事当成大事,交给公司的人办就可以了,何必自己如此辛苦。不过他看着滔滔不绝的巫山,又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耐着性子听着。 巫山说了一通,终于发现吴建国有些心不在焉,暗自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嘴巴。这人来掌管炎黄,目前还稍显不足。 屋里的人谁也不说话,因为不管是经济商业,他们都没有达到巫山的高度。更不要说徐世友了。他满腔怒气地来兴师问罪,发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巫山看着远处,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说道:“我在马克思的著作上看到,叫经济是政治的基础,军事是政治的延伸,你们怎么看?” 许老爷子愣了片刻,低下头,看着脚尖,脸色有些羞惭。 他虽然读书不多,建国后马列著作还是看了不少的。 听到这里,他懂了。原来,巫山是在不断攫取台岛的利益,降低那边的实力啊。 其他的几个人,也心照不宣,都对望了一眼,巫立权脸上露出惊讶。 “小山,你还准备让国家对台岛动手?”吴建国狐疑地问。 “为什么不?”巫山反问:“老姜刚刚辞世,小姜初掌权。而且,他掩耳盗铃,自己不当所谓的总统。老姜矫枉过正,杀了不少人。很多情况都有点儿像现时期的大陆。而大陆,我们完全没机会。台岛不一样啊,华夏传承好多在那边都一直存在。你不知道我们的炎黄在台岛已经相当火爆了吗?如果,炎黄在台岛一家独大,其他企业根本发展不了,那会怎么样?” 众人瞠目结舌,更多的是兴奋。台岛的商业,经过老姜的铁血政策,日渐凋零。炎黄这时候进去,还真有可能! “小山,我知错了。”徐世友的脖子都红了:“这是我在少林寺的时候学武的拳谱,今天抄了一份给你带过来。你小子一点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台岛的小子差点儿把你整死了。” “这事情您也知道?”巫山很惊讶。 “哼,”徐世友脸上露出一股自信:“台岛在这里都有情报系统,我们大陆就在旁边,你觉得可能没有吗?比台岛的强大太多了。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把我的心头肉都派给了你们?老领导们怕你们在海外有所不测,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原来如此啊。巫山心里涌起一股豪情:我特么真的有大陆在支持啊。同时,更多的是酸楚。太祖在世一天,伟人他们承受的压力就多一天。 随即,他又对徐世友说:“徐伯伯,真正的兵家绝不是只会行军打仗。《孙子十三篇》从来就不是简单的用兵之道,而是治国之道,上兵伐谋,谋的不就是经济之道吗?” 老爷子满面通红,无地自容。 徐世友没有走,和巫山关起门来谈了好几天。谈的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在自己的企业里,有大陆的眼线。不然事情才发生,徐世友就来兴师问罪。台岛的、米国的,说不定还有北极熊的。 巫山这几天和老爷子攀谈之余,也不胜疲惫。 好在巫立权给了他好消息:“米国人就这个部门负责经济事务,其他的部门都是暗杀、刺探军情什么的。” 这样啊,巫山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了点儿。 经过了解,那些特种兵在企业内部的审查还是很严格的,在国际上的网络早就建立起来了。看来巫立权已经把放权的精髓吃透了,自己不管不问,跑到那里去打猎。 至于大陆在企业内部的人,具体是哪些人都清楚。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今后从政,国家不可能让这么庞大的企业,游离在控制以外。 第十四章 终放手(谨以此章纪念六叔) 炎黄服饰是离家最近的,就在住宅区旁边的炎黄工业园区。 西贡,是港岛的偏远地区。当初,炎黄把工业园区安在这里的时候,是不被人看好的。本身,港岛现在正在从制造业向商业转型,那些闻风而动的老板们都洗脚上岸了。 想不到这时炎黄异军突起,进入制造业。 老板们不以为然,对于普通打工者来讲却大喜过望。炎黄每一个行业,在港岛只要贴出招聘广告,一两天人员全满,而且个个经验丰富。 要知道,当时的炎黄可不像现在一样,一切都在草创。 但是,工薪阶层却没有选择,毕竟从制造业进入陌生的行业,需要从头开始。年轻人还好说一点,成年人特别是有家庭压力的,就很费劲了。有些年老的员工,一辈子从事一个行业,临老了你让他们去学习,那不是开玩笑吗? 今天的西贡,已经成为港岛的制造区。曾经无人问津的土地上,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 买里浩为首的港都政府,对亲大陆势力只能在暗中压制。但对于改变港岛的现状,这位殖民地的最高长官,是举双手欢迎的。一方面,引入英资打压华人集团,一大批的本地银行纷纷破产,当初炎黄差点资金链断掉;另一方面,他采取许多措施,加强港人对港岛的归属感。 曾经有港人对港岛没有信心纷纷移民。现在,特别是炎黄异军突起以后,居然有移民回流,让港岛政府大喜过望。其实,这个很好理解。华人的根毕竟在中国,而港岛是最贴近根的地方。 炎黄在西贡不断建厂,一大批中下游企业也在这里不停圈地。 受到炎黄的影响,每一家工厂,都是一个花园。西贡正日益成为港岛人度假的首选。现在,别人问你在什么地方住,你说是西贡人,旁边都会引来一大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因为,西贡有炎黄。 在工厂外面,可以随意溜达。但工厂里面,不是谁都能进去的。现在炎黄服饰的ceo叫王兴洪,是移民回流人员之一。 他本来在法国发展,后来看到港岛的情况,作为老儿子的他为家族打前站,率先回港。凭着对服装界的了解,在公司的职位一升再升。在华建兰调到总部以后,他成为这里的最高领导。王兴洪在法国服装界本身就小有名气,他还挖来不少设计师,让龙服的服饰更加多样化。正是这样,越来越多的外国人都喜欢上了龙服。 巫山今天带的人不多,毕竟高层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陈阿财说起来是炎黄的元老之一,但只是在建设的时候参与了,建成后还没有来过。听说巫山要来服饰公司,自告奋勇跟着来了。陈阿财已经年过五十,按照炎黄的规定,他还有4年即六十岁的时候就要从公司退休。 今天,他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过来。巫山想到年轻人这个词,就感到好玩儿。毕竟他自己都未成年。陈阿财不善言辞,带过来的这个人口才还可以。 看到巫山在瞅他,就自我介绍:“小先生您好,我是陈总的副手,叫傅可正。” “傅总你好。”巫山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早就听说过小先生的大名,前几天听说陈总跟着您到处视察,甚至都到我们工地上去了,可惜一直没有见到。今天公司的事情不多,总算得偿夙愿。” “看来傅总是相当有能力的一个人啊。陈总这人,干工作是没有挑剔的地方,就是不喜欢说话。”陈阿财在旁边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巫山冲他一乐:“陈总,看来你想撂挑子把这一块给傅总?” “小先生您真还猜到了,其实建筑这一块从刚开始就是傅总在操劳,我的作用就是把傅总他们的方案呈报给上面争取资金的调拨。嘿嘿,小先生您不是说过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吗?傅总本身就是学建筑的,这一块他也干得挺好,至少我挑不出毛病。”陈阿财从里到外就是个实诚人,巫山听到他的话点点头。 “那你把这个意见给朱总他们说一下。”巫山自己觉得很为难怎么安排,想把这个问题留给朱长江。 想不到朱长江脑袋转得挺快,居然把陈阿财调入总公司,另起炉灶,做起了老年公寓。这一块在欧美大受欢迎,为炎黄又找到一个赢利点。这是后话不提。 “小先生,您觉得我们是不是到车间里去实地看看?”王兴洪也是第一次见到炎黄的传奇人物,不由插话。 一行人来到拉链分厂,到了门口,一个个自己登记。登记过后,让大家换上统一的工作服才能到车间。就这一件小事,巫山就对王兴洪另眼相看。炎黄现在已经是国际性的企业,王兴洪的这个要求就显示出公司的国际性。以前也曾经来过,但没有这些要求。 车间里面的人自己忙自己的,没有人因为这一群参观者围观慌乱什么的,让巫山对王兴洪的能力又高看了一眼。 其他的地方都去了,巫山觉得非常满意。 最后一站,来到炎黄卫视。炎黄在港的产业,也只有卫视没有在西贡。毕竟电视台需要采访,市中心四处出击就挺好,如果在西贡每天的路途就比较遥远了。徐小明对于巫山一行的到来,显得诚惶诚恐。在这里,他说一不二。但他知道,如果不是领头这个略显稚嫩的面孔出谋划策,年轻的他,是不可能打败以前如日中天的无线。 如果巫山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感到好笑。他自始至终,只是起了一个催化剂的作用。把今后出现的东西,提前好些年搬过来。 好多东西巫山都只是记得大概,譬如港岛好声音。许晓明这人确实有能力,把巫山说的一个个栏目整得井井有条,让他喜出望外。 “小先生,”在参观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许晓明看看周围的人,对巫山欲言又止。 其他的人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在演播室外面去看热闹。许晓明把巫山带到了办公室。 “小先生,我不知道怎么对您说这个事情。目前,无线和我们还是处于明争暗斗的阶段。” “噢?很正常嘛,竞争无处不在;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你说是不是,许总?”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晓明忙解释:“您知道,无线做什么事情,就是流水线。而我们讲究的是精益求精。这样双方免不了冲突,好几次差点下面都打起来了。” “是吗?”巫山若有所思:“恩,这个问题我知道了。” “对了,鲁卡斯呢?”巫山随口问道。 电影公司和电视公司在一起办公,只不过财务分开。 “我也不是很清楚,”许晓明不自觉低下头:“小先生,您是知道的,老外做事儿不希望我们在旁边指手画脚。不过,我听说他们准备拍一部电影,叫什么星球大战。” 要提前出来了?巫山哑然失笑。他知道自己的电影公司,都是精品,连他自己都没看过一部,但听说很赚钱。 刚泡上的极品龙井,轻烟袅袅。 巫山就像一个饮茶爱好者,惬意地享受着,好像没有说话的兴趣。他轻轻吹着茶面,再浅浅啜上一口,一杯茶就这么慢慢喝着,眼看都要喝到半杯了。 “小先生名不虚传,不说其他的,就说这养气的功夫,我邵某自愧不如。”绍宜复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 “呵呵,”巫山轻笑:“这是六叔的夸奖,小山愧不敢当。其他人叫我小先生,难道六叔也这么见外?” “还是老头子我心眼儿太小,”六叔道:“要是没有小山你的提携,亚欧集团哪有我邵某人的一席之地。小山,我感到奇怪,当时你为什么会叫上我?” “六叔,我这个人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巫山的给自己添满水,两个人的谈话没有外人在场。他眼神看着窗外,显得有些飘浮:“六叔,我找你和其他人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爱国。”巫山吹吹茶面,又浅啜一口:“在港岛,贺颍东叔叔肯定不是实力最大的,可能六叔您也看出来我很多时候都很尊重他。今后若没有意外,除了炎黄就是贺叔叔的产业能走在其他企业前面。我选择贺叔叔,就是因为他是一个纯粹的爱国者。” 巫山微微叹息:“国家国家,先有国再有家。只有我们华人都强大了,在外面我们才能挺直腰板。看到好多华人内斗,我感到很奇怪,就是我这个小孩子都明白团结的道理,他们怎么还在窝里斗?” “邵某人对这点很是赞同,”六叔有些迷惘:“就像炎黄院线,早就让我们这些人获利不少,我们也看出了团结起来的力量。小山今天不是专门来找你六叔谈心的吧。” “嘿嘿,六叔不愧是老奸巨猾,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这孩子,”六叔哈哈一乐:“有你这么说六叔的吗?” 两个人之间凝重的气氛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六叔,咱们什么时候,都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只是盯着港岛这屁股大一点地方。”巫山不由爆了粗口。 六叔是富二代,自幼家教很好,闻言莞尔。 “你看啊,六叔。”巫山双手搂着头,使劲伸了个懒腰。把手放下来,微笑着直视着绍宜复:“我们要走出去,那肯定就要做到国际上最好的。炎黄出品,必是精品。我敢这么说话,六叔你敢这么说吗?”说道这里,巫山烁烁地盯着邵逸夫。 六叔的眼光有些躲闪:“唉,小山你说道我的痛处了。我旗下的电影公司,一直讲求时间。” “什么?”巫山不由诧异:“我说的电视台!” “电视台我只是一个股东,主席是利孝和。”六叔也很惊讶。 mngb,巫山不由暗骂,他重生前看过不少无线的资料,一直以为绍宜复是无线电视台的老板。 “不过,可能受我的影响,电视台这边的电视剧也是粗制滥造的不少。”六叔接着说:“我会和他商量这个事情的,我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小山,你给我们提了个醒。今后,我会要求精益求精的。不过,积重难返,不动大手术是不行的了。”六叔叹了一口气。 巫山也默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许晓明告诉巫山,好多无线的员工演员都跑到炎黄那边去了。宽松的环境,有效的竞争机制,炎黄电视台欣欣向荣的景象,一时间让无线抬不起头来。 “六叔,”巫山字斟句酌:“我们炎黄从成立到现在,可能底层人员有流失过。但我们的管理人员,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听说谁另起炉灶或者跑到其他公司去。一方面华人不可能背祖忘宗到老外的公司,另一方面是各个华人企业高抬贵手,没有人挖我们的墙脚。但是,我觉得最基本的原因,是我们炎黄从创立之初,就把目光看得很远。任何一个炎黄的员工,都以身为炎黄人而感到自豪。我们的福利待遇,我们的薪资,不要说港岛,全世界有多少企业能做到?”说到这里,巫山突然觉得豪情万丈:“我做为炎黄的创始人感到骄傲!” “小山,你这么说六叔无地自容了。”六叔脸上讪笑:“也不是我这个人很抠门,其实就是我不想放手,想把一切都攥在手里。结果,适得其反。周文怀带着人叛逃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二五仔。小山,其实以前我一直在反思,你今天这番话让六叔如醍醐灌顶。” 巫山怔住了。不想放手?原来,我也一直以来不想放手。要去学经济,那只是国外的经济学家总结出来的。学出来干什么,不就是为了炎黄吗? 但是,自己不可能一直呆在里面。 看来,是离开的时候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五章 新兵班长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壮实的班长在队列前面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讲一句。” 听到班长的话,十二个新兵蛋子齐刷刷把脚收回去站成立正的姿势。这一班的新兵除了巫山,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兵,大都没有文化。 这几个列兵的基本姿势,从入伍的第一天起就开始,就一直在练,都十多天了,效果不是很明显。刚才班长说讲一句的时候,只有两三个人把脚收到立正的姿势,其余不是收得太大就是太小。以为班长没有注意,都悄悄地看看左右,偷偷把右脚或前或后挪移到标准的位置。 巫山打开了心结,不再去关注炎黄的事情。他暗中派人把徐老爷子接到炎黄第一医院,集中最好的医生,做全身检查。张映雪亲自主持,最后给巫山汇报老爷子表面上看起来很健康,内部问题不少,不过没有大病。需要长期调理,戒烟酒,以蔬菜流质食物为主。这样就需要老爷子一个月过来检查一次。 不知道怎么回事,巫山一直对和尚出身的徐老将军有莫名的好感,老爷子对巫山也投桃报李。当巫山把医生的话转告给老爷子的时候,可算要了他的老命了。他气鼓鼓地说:“老子一辈子就是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不干!” “恩?”老徐太太兰鸣恬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想干啥,作死啊?” 老徐太太没什么文化,个子也很娇小。但就这么一句话,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将军蔫吧了。他习惯性掏出口袋里的军用水壶,被老太太一把夺过:“小山都是为你好,你还要喝?” 诶?老爷子是个妻管严啊。巫山推波助澜:“兰姨,我徐叔的事情您得看紧点。”说完又冲老爷子做了一个鬼脸,徐老将军被逗乐了:“哈哈哈哈,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吃肉不喝酒吗?老子戒了。老太婆这下放心了吧。” 接下来,徐老爷子在巫山家里又住了几天。 那些天,爷儿俩关在巫山的书房里,说了很多话。 而说了些什么,外人还是不得而知。 徐老将军后来出了很大的风头,成为中国上将中最闪亮的将星。九十年代的某天,伟人挂名军委主席,对徐世友感叹:“和尚啊,你的功劳升无可升了。” 徐老爷子只是憨憨地笑着:“我就是沾了巴蜀人的光啊。” 伟人脸露异色:“又和小山伢子有关?” 老爷子闭口不言,伟人也没再追问。 从港岛回去,徐老将军以花城军区的名义,单独征兵,也是共和国史上唯一一次。这次的征兵,和以往不一样,全部是农村兵,而且是生活在丘陵山林中的农村兵。 这支部队单独成军,即花城军区山地旅,后来成为世界上赫赫有名的丛林之虎。 这支部队的威名是在非洲维和的时候打出来的,各国部队被当地部落整得焦头烂额,中国抽调了山地旅的一个营,硬是把各个部落的来犯消灭在摇篮里,并趁胜追击,把各个叛乱的部落全部缴械。 巫山是徐世友将军的警卫员景大林亲自送到部队的,到新兵连的时候,连长陈义祥很是反感。因为他自己是农村人,这一批新兵,让他觉得很是亲切。突然插进了一个城市兵,心里不舒服就理所当然了,直接把他塞到三排三班。 班长鲁根祥是秦岭省人,这批新兵都是粤东粤西省为主,连普通话都听得不大明白,对听起来南腔北调的秦岭话更是莫名所以不知所云。这也正是这个班进度这么慢的原因。不过不管是班长还是新兵蛋子们,对巫山这个看上去就是年龄最小的兵好感大增。 快十五岁的巫山,按照虚岁是快十六岁了,已经串到近一米七五。在一群成年人中间还显得稍微高一些,主要是这里的成年人也不高,巫山竟然站在右边第一个。 “稍息!”鲁班长也无可奈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巫山出列,你来带鹅(秦岭省的人大部分都管我叫成鹅)训练下。”他突发奇想。 “是,班长!”巫山大步走上前,敬了一个军礼,又两个向右转面对新兵。 这一刻,新兵蛋子们隐隐有些发寒,平时总是微笑的巫山面沉似水。 “我们都是干什么的?”巫山开始训话了:“我们是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将来是要上战场杀敌人的。这么个小小的站姿都做不好,还想摸枪吗?赶紧的,谁不想当兵给我滚回家。” 巫山不怒自威:“在这里,我要表扬陈新红同志,每天大家回到宿舍,倒头就睡。陈新红同志今年十六岁,和我们一样从大山里走出来。他在干什么?每天晚上,在卫生间,我都看到他对着镜子在练习。陈新红出列,给他们做个示范。立正、稍息,讲一句,立正。新兵蛋子们,看到没?” 见士兵们没有答话,巫山又提高了声音:“看到没?” “看到了。”这些新兵心里有情绪,毕竟都一样的士兵,凭什么你在上面指手画脚?不过形势比人强,谁让巫山样样标准呢。 “都他妈没吃饭是吧?看到没?” “看到了!” “那好,现在我们一对一帮扶。我把话撂在这里,这几个简单的动作练不好,都他妈不许吃饭,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解散!陈新红,你去带朱阿六。戈小兵,你带马建军;齐向东,带王阿大;伍西军,带张贫农;宋祖青,带詹小军;胡立东,出来跟我练。” 一时之间,三班都是此起彼伏的“立正、稍息,讲一句、稍息“的声音。 胡立东看到对面站着巫山,心里很紧张。面对面站着,几次都错了,巫山一次又一次的纠正,练了十分钟左右,还在出错。巫山无名火起,啪一脚把他踹翻,又一只手把他拎起来。班长在旁边看着皱了下眉头,不过没说什么。胡立东身上都在颤抖,看到班长无动于衷,准备反抗的动作偃旗息鼓。一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胡立东终于熟练了。 不远处,两个军人看到巫山代理班长训练,熟练的步伐,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点点头。后来看到巫山一脚把另一个兵踹翻在地,拎起来的时候,以为他要打人,结果又继续在训练。“老陈,这个兵我要了。” “老向,你这就不地道了。难得出来一个好苗子,你抻手就要人。” “老陈啊,我着急啊。侦察连的人我还没选到一半,行了,这人给我吧。” “他是首长警卫员送来的。”陈义祥悠悠来了一句。 “你是说咱副团长?那他不就是?”他指了下天上,陈义祥默默点了点头。 “不管了,好不容易看到这么个好苗子。”侦察连的向后明连长急眼了。 “巫山!”巫山看到两个军人走了过来,新兵连的连长陈义祥在叫他。 “到!”巫山应了一声跑步过去,在他们面前立正敬了一个军礼。 “小伙子,军人家庭出身的?”向后明拍拍巫山的肩膀。 “报告,不是!”和连长在一起的,肯定是带长的军官,巫山不知道军职,但说报告是没错的。 “巫山,想不想去侦察连?”向后明诱惑到:“给你个班长干干。”旁边,陈义祥横了他一眼。 “报告,想!”巫山心里激动起来,侦察部队可是野战部队的精锐啊,白痴才不去。 “刚才看到你那一脚很有章法,练过?”向后明问道。 “胡乱练过,徐叔叔教的。”巫山不好意思挠挠脑袋,打人的动作被发现了! “徐叔叔?”两个人异口同声问道。 “对,徐世友叔叔。不过,在这里我是普通一兵!”巫山不亢不卑。 拿到巫山的入伍资料,让向后明又震了一下。尼玛,不到十六岁就这么妖孽。 侦察连的营地,在十公里外的山上。 通过巫山的了解,侦察连的班长,就他一个人是新兵。心里也暗自得意,哥可是重生人士,念大学那阵谁没经过军训呐。又跟徐老将军学拳,还不能在新兵里出类拔萃,不如买块豆腐去撞死。 侦察连的新兵,素质比普通连好了不少。这次,巫山是一排二班,排长是老乡,也是巴蜀人,不过在挨着藏区那一边,叫王学贵。连长是湘江人,直接把巫山送到了一排。二排三排的营地没在一起。和起先那个排不一样,排里居然还有副排长,一个叫欧旭红的赣州人,整天脸阴沉沉的,好像别人借了稻谷还了稗子一样。 另外两个班长,都在排长的办公室里。屋里有两张办公桌,估计另一张是副排长的。 排长和副排长在屋外商量着什么,巫山热情地伸向旁边的壮小伙子:“同志你好,二班班长巫山,巴蜀人。” “哦哦,你好。”对方慌忙伸出双手:“一班班长李远军,汉江人。”另外一个稍显冷淡,只伸出右手:“三班班长,朱建全。”两个人看上去都是老兵。 这时候,排长吹响了哨子,高喊:“集合!” 他率先走向操场,后面四个人跟着走成一列。巫山走在中间,总感觉自己和他们日积月累的队列走步还差得很远,只能绷直身体,亦步亦趋地跟着李远军的脚步向操场走去。 三行人在那里站得笔直。一班长李远军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走到队列前:“都有了,听我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又给排长敬了个军礼:“排长同志,三个班应到四十五人,实到四十五人,请指示。” 我去,比普通部队一个班多了三个人? “一件事,”看到士兵们都收回去立正的姿势:“稍息。二班长郝思军同志大腿骨折,连里给我们送来了新的班长巫山同志。现在,解散,三个班分开训练军姿。” 另外两个班的队伍拉到旁边去了,巫山走到队列前:“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巫山逐渐感觉有当班长的架势了,虽然只是被赶鸭子上架临时训练了一会:“现在,”这是部队的传统,上级在讲话的时候,下级马上做立正的姿势。“稍息,我们开始站军姿。站军姿的要领是:头要正,颈要直,两眼平视前方,挺胸收腹,双手自然垂在两边,双手中指与裤缝对齐。” 恩?巫山发现队列里有一个不屑的眼光:“你,对,就是你,出列。”巫山围着他走了一圈,这个士兵身上很是紧张:“你叫什么名字?” “欧旭江!” “没有人告诉你向上级说话的时候要打报告吗?” “报告,我叫欧旭江!” “入列!”欧旭江标准地走回队列。 “我和大家一样是这次的新兵。我叫巫山,今年十六岁,巴蜀人。我知道,可能来当班长有人不服我。在部队里,实力说话。我们是侦察兵,上了战场,难免和敌人厮杀。现在,我就在这里,谁来把我打趴下,谁就是班长,我当士兵。” 巫山说着,脱下外套和里面的白背心,露出一身腱子肉:“谁第一个来?” 有两三个人都跃跃欲试,巫山只得自己点将:“欧旭江,你先来。”欧旭江闻言喜不自胜,啊啊叫着就冲了过来。 尼玛,啥都不会的玩意儿,估计是副排长欧旭红的什么人,名字这么像。待冲到面前,拳头就碓了过来。 巫山侧身让过,啪一个鞭腿,欧旭江应声而倒。巫山控制了力道,没伤着但肯定很疼。他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明显感到惊讶。 “起来,再来。”巫山看到他在地上两手杵在地上费劲地爬起来,就一把薅过来,一个过肩摔,欧旭江又啪倒地上了。 其他的士兵站在那里噤若寒蝉,因为在他们眼里,欧旭江是最猛的人。远处,排长和副排长站在那里看着,欧旭红的脸都快滴出水来。 包括巫山十六个人,分成两个寝室,巫山就住在门外面写着3的寝室里。 宿舍很是狭小,一边两个铁架子床,中间的过道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过。 巫山陪着大家站了一下午军姿,身上的汗水把衣裤都浸湿了。回到宿舍,拿出换洗的衣裤,到卫生间把今天的都洗了,痛痛快快地冲了个冷水澡。 回到寝室,正准备和大家一起去吃晚饭,欧旭江脸色古怪地地嗫嚅着:“班长,副排长找你有事。” “噢?”巫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把队伍带到食堂。” 走到办公室,巫山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声“报告”,里面传来懒洋洋的“进来”。果然,办公室里只有副排长欧旭红在里面,刚洗完脚。他戏谑地盯着巫山:“知道吗,新兵蛋子,本来你不来是我堂弟要来当班长的。现在,你就好好享受吧,把洗脚水倒了。” 巫山很是平静:“对不起,副排长,部队里讲究官兵平等,我没有看到要为上级倒洗脚水这一条纪律。没什么别的事情我要吃晚饭了。”巫山说完转身就走 “哟嚯,”欧旭红阴测测笑起来:“你mb跟我讲纪律!老子让你知道什么是纪律。”话没说完,快速蹬上鞋子,右脚唰地踢了过来。 巫山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余光瞟到他脚来了,左手飞速把他脚往上一推,往前面一串,右脚啪踹到他肩膀上,把欧旭红弄了个狗啃泥。 右脚使劲踩在他背上,巫山拉着他耳朵,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你可能有后台吧,不然这批山地兵你堂弟进来不了。我也有,我的后台是徐世友叔叔。” 说完施施然走了。 第十六章 半年 睡到半夜,门口做警戒用的细玻璃丝把巫山惊醒。 侦察连的日子,从新兵训练好了之后,每天都在紧张而刺激的节奏中度过。像这种班与班之间,排与排之间,互摸岗哨的情况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很简单,如果被其他班排摸了岗哨,第二天一个个只能穿着裤头或者湿衣服出操。每个新兵一年每个季节都只有两套衣服,每天晚上回来都要把当天满是泥巴和汗水的衣服洗了。老兵倒霉什么的,因为每年每季都有两套,每年积攒下来。 还好,粤东这里天气炎热,即使冬天也有十多度。夏天的时候,当天换洗的衣服第二天早上就干了。 现在已进入严冬,每晚洗的衣服即使用力拧用力抖,第二天早上起来,衣服也就要干不干的。当然,很多时候,几天都在外面露营或者潜伏不回营房都是家常便饭。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们,节约成风。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日常训练,都穿着旧军服。除非是检阅之类有关军容的时候,才穿着崭新的军装。君不见,连军区司令员的军服都洗得发白了吗? 发下来的衣服哪儿去了?家里贫困的就寄回家去了。那时候,一户家境不好的人家,一人当兵,全家男男女女都穿军装。家境好的士兵,积攒下来的军服,都捐出去了。 被摸哨的队伍,吃早饭时还是要把衣服给还回来。不过,大庭广众之下,穿着背心裤衩出操,那多丢人啊,一看就知道昨晚被摸哨了。 最主要的是,被摸哨的单位第二天早上的鸡蛋没有了,给胜利方吃。鸡蛋啊,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那是相当好的东西了。山地旅的目标,就是成为花城军区乃至全国山地部队的王牌,侦察连,是王牌中的王牌。除了侦察连,其他部队能吃到鸡蛋的连队屈指可数,更不要说每天早上都有鸡蛋吃。 一排二班的实力与日俱增,整个班在排里连队里都是尖刀班。巫山住三号宿舍,欧旭江住四号宿舍,两个人负责自己的宿舍不被摸哨。 欧旭江这个人,本身还是很直爽的,也能服众。巫山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申报排里推举他为班副。严格说来,班长连军官都不是,班副就更不算了。但这小子,对巫山是彻底折服了。 巫山和大家一商量,就把玻璃丝绑到靠门的床,每一边的两个架子床也绑在一起。下弦月,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也差不了多少。他轻轻地探起头,看到其他七位战友显然都醒了,在暗夜里撑起了黑乎乎的上半身。 巫山嘴里发出像是叹气又像是打呼噜的声音,又砸吧了三下嘴巴。随即,他和对面的战友魏红兵悄无声息下了床,猫着腰各守在门的一边。 宿舍门一点点的打开,两个人在自己的位置纹丝不动。其他六位战友早就匍匐过来了,专门等候摸哨的光临。摸哨的队伍人数说不准,最多的时候,这个寝室抓过10多个人。毕竟空间狭小,过多的人进来摸哨也不现实。 门都大开了,没有人影。战友们都极有耐心地等着,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次的时间等得特别长,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进来了。 一刹那间,巫山和魏红兵从后面把对方的手扭到背后并且用昨晚换洗的鞋带绑起来,前面早就被其他战友用湿毛巾塞住了嘴巴。对方的鞋子也被脱下来,鞋带绑住了双脚,四个人把来犯者轻轻抬到巫山的床上。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巫山又和衣躺在床上,右手压着‘俘虏’。 “滴滴滴”大家刚进入梦乡,紧急集合的哨声凄厉地响了起来。大家迅速戴上军帽扎好腰带,背起被子,下床穿上鞋。 巫山先出门在三号和四号寝室之间等候,不到十五秒,二班的队伍已自动排好。巫山沉声道:“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报数!”低沉而有力地报数声到了“十五”,巫山自动入列,他说了一声“齐步跑!”,整个班整齐地跑到训练场上。 排长王学贵在那里看着表,连里的指导员张霞光看到巫山班第一个赶到,满意地颔首。 又是那一套开始了: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报数。巫山看到报数完毕,跑步到两位面前:“报告,一排二班应到十六人,实到十六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入列!” 其他两个班的动作也不慢,巫山刚归队,他们也跑到训练场上。三班人数正确,一班缺少了两个人:班长李远军和班副李开军。指导员和排长问一班的领队杨正权,他也茫然不知道两个人在哪儿去了。 巫山忙跑步过去:“报告,我宿舍抓了一个俘虏,还没看是不是他们中的一个。” 欧旭江也跑步过来:“报告,我们宿舍也抓了一个俘虏。” 指导员忍俊不禁:“好哇,一排二班不愧是我们连队的尖刀班,现在你们去把俘虏领过来瞅瞅。” 巫山正准备回去,两个人一瘸一拐地已经过来了,不是缺席的两人是谁?他们怏怏喊着报告入队,排长凌厉地扫了巫山一眼。巫山脸上火辣辣的,这也不怪我们对吧,刚抓到俘虏就紧急集合好不好?不过,他可不敢当面反嘴。 “同志们,”部队的训练都是王学贵在抓,他开始讲话:“我命令,我侦察连一排,马上急行军160里,到张家公社的杨柳树大队方家垭口集合。现在,班长们对表,都把时间拨到2:31分。10个小时候后,就是12:31分,准时在那里集合。以班为单位,跑步前进。” “是!” 三十多个人的回答,直冲云霄。夜宿兵营周围的鸟儿,都被惊得飞起来,四处扑腾。 方家垭口,巫山他们曾经去过。不过,那是经过两天的行军。 天色蒙蒙亮了。 周围的老百姓从梦中醒来。 这里的农村,一年三熟。 在中国,越是往南的农村,农民就越辛苦。 北方,在东北一带,一年一季。每年农历二月底三月初,冰雪融化,大地解冻。这时候,农村就开始播种。夏天到了,除草施肥。秋天到了,是收获的季节。冬天,是休息的日子,这里称为猫冬。每年劳作的时间和休息的时间,一半一半。冬天有多长,他们就休息多久。 往南走,华北平原到秦岭淮河一线,这里大致是一年一季半。冬天下雪以前,已经播种了。我们学过的谚语:“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就是这里的写照。要是在东北一带,那就麻烦了。假如在下雪前播种,种子在冬天全都被冻得失去了生机。这里的收获,在夏末秋初,那时候还可以种点蔬菜之类。 过了秦淮线,一直到南岭以北,这一大片地区,每一年都是一年两熟到两季半。播种的时候,就在秋末冬初。每到春暖花开,一般在季春,就开始收获小麦、土豆、油菜这些作物。这季庄稼收完,接着就是红薯和插秧。仲秋之际,又开始收获了。这时,农田里也不能荒着啊,地里就是种植蔬菜的季节。 南岭以南,包括我国的台岛和琼州岛,大部分地区都是一年三熟。 这里的农村,起早贪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可以歇下来。哪怕下雨,也不得闲。 今天早上,方家垭口周围的农户一起来,发现那些乱石坡上,多了几座草绿色的军营。 本来驻军离这里不远,老百姓只是看看热闹议论一会儿,又开始了今天的劳动。 一个个帐篷都有人出来了。很明显,这里都是些军官在这里驻扎,类似于司令部的性质。不是有通信兵进进出出,电话线早就架了起来。 “旅长早!”已经成为一团团长的景大林刚从帐篷里出来,就看到了山地旅的旅长刘太蒙。 “大林,早!”刘太蒙正盯着在四周的山峦若有所思,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 “旅长,这是您要的各个团随机抽取的急行军连队番号。”警卫员冉鹏翔从挎包里抽出一张还带有油墨气息的纸张递给他。 “大林,你们团的连队,不是尖刀连吧?”刘太蒙很快看完了。 “不是,这次是四连,这个连队在整个团中等偏下吧。上次的全团大比武,他们的成绩是整个团第八名。”景大林也把脸侧过来看了一眼名单。 “倒数第二名的成绩呀?”刘太蒙有些惊讶:“看来你们是真的随机抽取的。” “旅长,那哪能呢?”景大林不以为然:“旅部的命令不是随机抽取吗?” 他还在歪着脑袋瞅着名单,刘太蒙干脆把这张纸递给他。 景大林的眉毛凝成了川字,又在上面看了又看。 “你在找什么?”刘太蒙有些好奇:“怎么了?这些团在弄虚作假?” “不是,旅长,”景大林指着名单:“我在找一个人,没看到他的名字。” “这里都是各个连队的番号,”刘太蒙哈哈一乐:“你能找到才怪呢。” “啊,刚才我说错了,”景大林摇摇头:“我在这里居然没有看到侦察连。” “作为旅部唯一的侦察连怎么可能不来呢?”刘太蒙把纸接过来扬了扬:“上面没有列出来。这里登记的是各个团的情况,旅直属的部队都没记录在上面。” “岂止侦察连,”他板起了指头:“大林你看啊,有线通讯班、无线通讯班、徒步通讯班、炊事班、卫生所,这些旅部直属单位,今天都到了这里,上面一个都没列。” 景大林听完,勉强咧嘴笑了笑。 “恩?”刘太蒙很奇怪:“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亲戚在里面当兵?”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林,你这么着紧干嘛?只是一次急行军,检阅下我山地旅成立以来的集训成果。又不是作战,难道你害怕战斗减员?” “不是我亲戚!”景大林摇头苦笑:“首长要知道我徇私舞弊,不揭了我的皮才怪。“ “那倒也是,司令员那脾气做得出来。不过,只要条件合格,也未尝不可。咱军人也是人嘛,亲属中有符合条件的为什么不可以让他们来参军?啊?”刘太蒙想到了什么,他一愣:“司令员的亲戚吗?不对呀,他们家最小的都早已经入伍了。据我所知,没在咱部队。” “要是我亲戚或者首长的亲戚就好了,”虽然不当徐世友的警卫员这么久了,他还是改不了口:“他是连首长都赞不绝口的人!” “这么厉害?”刘太蒙也非常惊讶:“咱司令员可是非常严格的,一般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快说说,谁这么厉害,连他老人家都欣赏的人,我也想知道。” 谁说只有女人才喜欢三八?没看到刘旅长也好奇心不小嘛。 “在咱华人中,他年纪小小,是最有钱的人,没有之一。”景大林叹了口气:“安适的生活他不享受,回国参军了,就在咱部队侦察连。本来是在我们团,刚来部队的时候,那时候我不是一团的副团长吗?直接就把人要过来了。没想到,侦察连的陈义祥这小子,一眼就相中,许了个班长,给带走了。” “你是说,”刘太蒙瞪大了眼睛:“那个那个……” 他一急之下就是想不起来名字。 “巫山!”景大林有些奇怪刘太蒙为啥这种神情。人家巫山和你有毛关系呀。 “对对对,”刘太蒙拍拍后脑勺:“你看我这记性!” “怎么?”这下景大林也惊讶了,感情人家真知道:“旅长,您也认识?” “人倒没见过,”刘太蒙摇摇头:“你不想想,我父亲是哪儿的人。” 刘太蒙是刘帅的儿子,作为曾经徐老爷子的警卫员,景大林自然晓得。 其实,这事儿也不怪刘旅长。他每天的事情很多,能记得住多少人名?开玩笑,山地旅可是加了料的,小一万人呢,其他军区差不多一个师的人数。要不是陈义祥是他亲自点的将,估计也不一定记住。 “呵呵,对呀,原来他算是你们巴蜀老乡。”景大林也不禁笑了起来:“他不仅是巴蜀人的骄傲,也是华人的一面旗帜。” “那可不?”他兴冲冲地说:“他老家和我老家,挨着的,属于一个地区管,中间就隔了一百多里地。我咋不知道他也来咱旅了呢?向后明那小子我知道,他既然去要人,那说明巫山在军事素质上也蛮过硬的。今天肯定是侦察连先到,等会儿我去看看。你不知道,在京师的时候,我们巴蜀那些前辈,对他可是赞不绝口。” “对了,旅长,您让咱旅拉练,是不是有任务了?”崔大林很好奇,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会全旅来比赛急行军呢。 “对呀!”旁边的帐篷也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扣着扣子,嘴里还不停打呵欠:“这次我们准备……” “咳咳,”刘太蒙打断他的话:“老梅,八字还没一撇呢。” 叫老梅的是山地旅的政委梅小林,京师开国元勋梅老的大儿子。 他脸上讪笑,有些挂不住。 太阳渐渐升高。 不到十一点半,侦察连的九个班都已经到了。 刘旅长到了这里巡视,警卫员冉鹏翔问陈义祥:“巫山是哪位?” 向后明先给刘太蒙敬了个礼,对着队伍,大喝一声:“巫山出列!” 恩?没反应? 他又提高了八度:“巫山出列!” 还是没反应! 往队伍里看了一眼,诶?巫山没在! 再仔细看了看,还是没看到人。 向后明简直是用吼的:“巫山呢?巫山在哪儿?”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七章 阴谋的气息 巫山在哪儿呢? 他正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山地旅侦察连一排二班,一直在匀速慢跑。每隔15公里左右,大家都要停下来补充下水分。这时候的环境就是好啊,大家喝的水,都是从小溪里装的山溪水。 如果从大路过去,差不多250里地。排长起先说的160里,也是指的小路。 岭南多山,队伍一直在山间小路上慢跑。 跑过长跑的人都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就不要跑太快。每个人在跑的过程中,都有一个极限。有的人早,有的人迟。不管怎么样,都有一个极限的存在。只要在极限的时候,你挺过去了,恭喜你,剩下的都是机械运动。 巫山不由感叹:高手在民间。整个山地旅,招收的兵员,都来自粤桂山区的农民。他们从小在山里长大,在山路上跑跑跳跳是常事。素质好得没法说,你看看一个个脸不红心不跳。巫山本来想激励大家,一路上整个班都在唱着革命歌曲。想不到这些人都唱上瘾了,一曲唱完,不断有士兵高呼:再来一曲。 有的人就会说了,部队是讲纪律的,能说话吗?这也是巫山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平时训练的时候肯定是一板一眼,大家都在拼命。而现在一气要急行军160里,如果大家都虎着脸,心情压抑。不要说士兵,就是巫山自己,估计到不了一半路程就会崩溃。所以队伍出发不久,就开始唱歌。 太阳早就出来了,虽然并没有在寒冬带来多少热量。 巫山看了看手表:八点十五分。艾玛,简直逆天了。不到六个小时,已经跑过了将近150里的路程。要是领着这批人去参加奥运,什么牛家军就只有歇菜吧。他邪恶地在那里yy着,哈喇子都流出来了。马拉松,那都不是事儿,俺们要跑的,差不多两个马拉松的长度呢。山间小路,没有严格测绘,说不定真的超过两个马拉松了。 “一、一、一二一!”心头想着,脚下却一点不怠慢,巫山一边行进一边喊着口号。 “同志们,再加把劲儿,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就到陆家岙了。在那里我们再歇歇脚。”巫山憧憬着,然后到目的地,满打满算,不到十里地了。 在那里好好歇歇脚,把军容好好整饬下,前面好像在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取水点了。 “好咧,班长!”殳建设带头起哄。 这小子是最活跃的,是班里不可多得的开心果。平时训练之余,在宿舍里,他的嘴巴就没有停歇的时候。今天虽然跑了这么远的路,一点也不见疲惫,还是这么精神。 巫山还是很佩服的,就是自己,都觉得浑身快散架了。看来,劳动真是锻炼人啊。也确实是这样,上一辈子,小时候就开始劳作,一直到重生回来那会儿,都没什么大病。偶尔有个伤风感冒的,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班长,咱这么急行军,是不是要打战的前兆啊?”钟大有一脸好奇。 不像一般的农村兵,他的父亲是桂西省一个比较富裕的县的大队书记。巫山可知道,那可是农村的土皇帝。不要说现在,就是记忆中另一个时空里,什么村支书村长贪污**比比皆是。现在叫法不一样,大队长和大队书记。按说有个大队书记的老爹,他在农村过得还是相当滋润的。可这小子从小就有英雄情结,就是想上阵杀敌人,胸配大红花。 其实,每一个男人的心里面,都住着一个英雄。随着时间的流淌,曾经的梦想越来越远,我们就把自己的梦埋葬在记忆里。有的时候,扪心自问,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这真的是我吗?曾经的梦呢? “就是啊,班长。”平时木讷的张成木也一脸好奇:“平时我们拉练,八十里一百里都有过。这次,简直就是玩儿命啊。160里,想想都觉得腿肚子发软,想不到我们就快到了。班长,咱是不是要打战啊?打鬼子吗?” 这个粤东的农村娃,家里的负担太重了。如果能打战,该死卵朝天,不死的话,只要多杀几个敌人,那就意味着升官发财。可怜的娃呀,他就知道鬼子,不知道岛国投降,都是他父亲刚出生的年代。没办法,谁让他在家里就只看过抗战片呢。在他朴实的心灵里,打战就是打鬼子,敌人就是鬼子。 在质朴的农村人眼里,不要高喊什么口号,他们关心的就是能不能吃饱饭,能不能多拿钱。要不然,巫立行在亿县地区的包产到户就不可能那么风平浪静。很简单,老百姓拥护的,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这时候当兵,还是有补贴的。每一个月五块钱,对于农村来说,那就是一笔巨款。这些孩子,拿到钱就直接寄回家了。 巫山每个月还有一块钱的班长津贴,但他从来都没有领过一分钱。自己什么都不缺,二爹隔三差五的,就会通过徐伯伯,送来不少东西。吃的穿的用的,每次都是老爷子新来的警卫员古明镇亲自送过来。 每当这时候,就是一排二班的节日。班长可大方了,什么东西,都分发下来。好几次,连他自己都没有了。大家都知道巫山的背景深厚。在部队里,有本事的人吃香。有钱的人那就更直接了,只要不是你恶意施舍,友好赠送的,那声望刷的一个快呀,从友好到崇拜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其他班的自然是羡慕嫉妒恨,那有什么办法,反正巫山和司令员是亲戚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消息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巫山估计是欧旭红放出去的。他这样做自然不怀好意,肯定是给巫山拉仇恨的。仇富,不只是在改革开放以后才有的现象,从古到今一直都有。你没看到在一排,除了二班的战士和巫山亲近,其他的士兵也好,班长也好,对巫山都是敬而远之吗?巫山也满不在乎,日久见人心。大家都是在一个锅里盛饭的战友,该干嘛还是干嘛。 “别瞎说!”巫山拉回思绪啐了一口:“作为军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职责。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那怎么行?大家就当锻炼身体好了。要是你们觉得强度不够,我们再跑快一点儿?” 他自己也蛮疑惑的,这一下子就是平时训练的几倍。即使不是战争也差不离了。 “别呀,班长!”欧旭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那样不要了我的命嘛?” 确实,走后门进来的二班副,体格看起来很健壮,但持久可比这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子差得太远。平时拉练三四十里地,都累得不行。今天已经难能可贵了,都这么远的路,还没趴下。估计这小子骨子里也有一股不服输的劲,不管怎么说,他是班副。班长一个城市兵都精神抖擞,自己从农村出来的,还比不过一个肩不挑手不拿的城里人,多丢脸啊。 这一点,巫山还是蛮赞赏的。反正小伙子们都年轻,巫山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半大小伙子,和大家在一起不自觉地以大哥哥的身份和大家相处。 都说,女人需要一个厚实的肩膀。其实,男人也累,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当然,这种依靠,肯定和背背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君不见,在中国的家庭,好多男孩子,都是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吗?因为,以农业为主的中国,男性一直在家里占据主导地位。父亲,就是家里那座坚韧的大山,任凭狂风暴雨的吹打,他傲然屹立。 巫山由于修习了徐老爷子给的拳谱,每天只需要四五个小时的充足睡眠就够了。他在二班,既当爹又当妈,拉扯着这些农村娃。人都是感情的动物,巫山的照料,士兵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多少个夜晚,他都在大家休息之后才睡。睡之前,他会在两个寝室,把战士们的被角曳好。他不知道,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有一双双噙满泪水的眼睛。 他自己的津贴,不但没拿到手,还自己每月贴钱给那些困难士兵的家里寄钱。部队上每月发五块,班长给每户人家,寄的是十块呀。这件事本来都不知道的,大家为了节约两分钱的邮票和五厘钱的信封,从来没有和家里通信。这些事情,都是旅部的文书金宝华在处理。有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说漏了嘴,慢慢都知道了。 陆家岙到了。这里以前应该住着一户姓陆的人家,但现在却没有人住了。在山的垭口上,依稀能看到曾经有人住过的地基。 白花花的山溪水,欢快地唱着歌。 巫山鞠一捧水,好甜! “卢祖海,起来!”他发怒了:“起先不是告诉过你们,气歇匀了才能擦洗吗?” “班长,我,”这个瘦黑的小伙子嗫嚅着:“我实在太热了。” “谁不热?”巫山指了指坐在山石上的战友:“你看看,谁的头上不是热气腾腾的?” “我给大家再说一遍啊,歇上一分半分的,不然真的要死人!”巫山吓唬他们。 跑了这么久,大家身上自然是很热的。但是,这个年代,农村的科普确实差。凉水一激,死人倒不一定,体格稍差,闹肚子是肯定的。刚才巫山只是把水含在嘴里,他自己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你以为我给你们开玩笑了?”巫山把脸板起来:“朱得兵,还嬉皮笑脸干嘛呢?听着。我虽然住在城里,但亲眼就看见过这样一桩事故。在我老家,有很多岩洞。好多人家,就住在岩洞旁边。岩洞里,一般都有泉水渗出来。有个钱三娃,夏天挖洋芋热得不行了,回家就跑岩洞里歇凉。这还不说,他拿起木瓢,咕嘟咕嘟喝了两瓢水。结果怎么着?” “怎么了?”欧旭江这小子看不出还有演戏的天分,知道班长是教育士兵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事情,马上接话。 “怎么着?”巫山提高了声音:“死啦!回到家就肚子疼,没抬拢卫生院,人就硬了。你们知道吗?钱三娃年底就结婚,是家里唯一的男娃。” 这下,大家都噤若寒蝉。难怪,老爷子全部招农村兵呢。在这个资讯不发达的年代,农村兵是最好管的,你说啥就是啥。 “好啦!”都休息了一分多钟,大家的气息歇匀了,巫山拍拍手:“都过来分干粮。” 这些好看又美味的小食品,自然是家里心疼巫山,送过来的炎黄自家生产的东西。 虽然平时也给大家分了不少,巫山还是有存货的。 当然,在岭南,这些东西要是包装不好,不到一个星期全部都长毛只好扔掉了。但炎黄的食品,不存在这些问题。 二班的战士们心里那个美呀,瞧瞧咱班,谁能比得上。他们自然知道都是巫山私人的,特别是刚才挨过批的卢祖海,难过的都快哭了。 “班长,对不起!”他感动得不行。 “事情都过去了,”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后一定要注意。” 这小子破涕为笑,拿着一袋子饼干,嘎巴嘎巴一路嚼着,再去溪边灌满水壶,一气把一壶水都喝完了。 这一路上,最辛苦的还是巫山。不仅要带动大家跑步,山路上可不比平地,一不小心崴了脚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不得不一会儿又吆喝一声:“注意脚下的石头。” 关键是巫山背上还有干粮和自己的行李包呢。 年轻就是好啊,巫山不由感叹。 刚才大家精神都稍许委顿,歇了不到五分钟,都满血复活了,一个个在那里热火朝天的唠嗑呢。 “好了,我们唱个歌就走吧,这下我们直接到终点。”巫山站起来拍拍手。 “班长,还是来那个打靶归来吧!”卢祖海小声提议,被大伙儿都听到了。 “好!”士兵们都欢腾起来。 没办法,农村兵,书读得少,有的就没进过学堂门,譬如说在最左边的杨大山。 一首歌,有些稍微复杂的歌曲,教了十多天还有人不会,大家最熟悉的就是这首歌了。 “日落西山红霞飞,预备起!”巫山开了个头,然后和战友们一起拉着嗓子吼起来。 虽然他正处于变声期,和这群可爱的战友在一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唱歌时候,大家都已经自觉地站成一排,在慢步走着了。歌声一结束,就要开始慢跑。 “噢…………”歌曲唱完,这群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嚎叫起来。 “哇,二班好样的!”一个声音传过来。 恩?大家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欧旭江?他在这里干嘛? “副排长!”巫山心里一激灵,还是敬了个礼。 “二班长,这里有一封信要送去胜利县公安局。可能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了。”欧旭江随意还着礼,把信递给巫山。 “通信班呢?”没来由的,巫山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但是说不出来怎么回事儿。 “啊,二班长,你也知道,这次是全旅大练兵。通信班才几个人?好啦,我先走了,还要到后面给一班和三班的送信呢,大家都有任务。”欧旭江扬扬手里的信件。 全旅呀?巫山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消息,起先一直以为就是全排,最多不过是侦察连的拉练呢。 “欧旭红!”部队里最重要的是服从,不管怎么样,巫山还是不得不接下这苦差事。 这不是苦差事是啥?从陆家岙往南不到十里地就是方家垭口,而胜利县城,得往西走二十多里路。 “到!”欧旭红这小子真没话说。 “现在,你带队跑步前进。我们二班的成绩是最好的,别给老子整砸了!”巫山说着,把哨子和剩余的干粮都交给他。 “是!”欧旭红接过东西,一个标准的军礼。 “全体都有!向左转!齐步跑!”刚才大家还没正式跑,看到欧旭江都转过身来了。 哨子的节拍声,在欧旭红的嘴里响起来。 战友们,不时有人扭头看着自己的班长。 巫山看着二班的士兵,一直敬着军礼,直到看不见。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八 莫名其妙打人(反正自己看笑了) 一个人走路,真难受。 刚才,和战友们在一起跑步,巫山还不觉得。这时候,一个人怏怏地走在路上,觉得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噗噗踏踏地拖着脚。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让巫山不由得忆起了前世,在维省的女友去世后,和几个朋友在她家乡办了个希望学校。好像是国庆节期间吧,学校里放假七天。 他背着旅行包,一个人在戈壁上走着。那感觉和现在多么像啊,只不过地点不一样。 戈壁滩上,除了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就是漫漫黄沙,一眼望不到边。每天重复着同样的景色,那种疲怠,无法形容。好几次,想念着去世的女友,看着灰暗的天空,他都兴起了自杀的念头。 难怪,我们经常听人说,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寂寞。 寂寞,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心境。 每个人都难免有这种时候。譬如说,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会感到无尽的孤独。 就像港岛歌手哥哥一样,他是影帝,他是歌坛天王,他却玩起了背背山。资料显示,他在家里排行老十,孩子众多,他显然得不到父母过多的关爱。十三岁,别人还在父母膝下承欢,他就已经远渡重洋求学。那可和巫山不一样,巫山稚嫩的身躯里,装的是一个成熟的灵魂。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他却不知道思谁。这就是孤独。后来回港,一举成名,却连一个分享的人都没有。 想到了哥哥,巫山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是干嘛呀?总不可能重生一次,因为没有人能说心底的秘密也走不归路吧。 虽然是冬天,偶尔也能看到一两朵不知名的野花,在枯草中间悄然绽放。 巫山把花摘下来,茎部有一两滴乳白色的液体。他本身就是个对植物没有研究的人,看到这朵花,自然不知道是什么。花色微黄,感觉就像一个缩小版的向日葵。茎部的乳白液体,他有些无聊,用舌头舔了一下,好苦。 感觉舌头好像有点发麻,巫山赶紧找了个小水凼,伏在上面,不停漱口。 这下麻烦了,他前不久吃的干粮合着山泉水,胃里就有些发酸。一下没忍住,哇一下吐了。呛得嘴巴里更加苦、涩、酸,没办法,继续漱口吧。 可能是趴在地上久了,他站起来觉得头有点晕。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巫山苦笑着摇摇头。 山路弯弯,总有到头的时候。巫山终于看到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在山上迂回盘旋。 左右两边,各有一座小城镇,巫山迷糊了,地图上可没标注这情况啊。 望山跑死马,他就站在差不多是等边三角形的一个顶点。自己从陆家岙那边到县城,刚刚才走了一半左右的距离。若果走错了,耽搁的时间就很多,晚上铁定赶不到集合地点。 而且,还不知道战友们怎么样,这次的拉练究竟是去干什么。早一点交差就早一点回去,巫山已经渐渐喜欢上了军营的日子,简单而快乐。 还好,有一个大娘背着小背篓过来了。 巫山精神一震,走上前去。 他啪给大娘敬了个军礼:“大娘啊,请问胜利县城是那边?” “哈?”中年妇女明显给巫山的军礼吓了一跳,马上吃惊地问了一句。 “大娘,我要去胜利县城,怎么走啊?”巫山只好又说了一遍。 “涩给?(什么,客家话)西奈的?(去哪)”大娘一脸不解。 麻烦了,遇到一个不懂普通话的人。巫山有些懵,这里的本地人不懂普通话的太多了。 她说的是什么语言?怎么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呢? 巫山没办法,这一次,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希望她能听懂。 “糙过档!(作孽)”大娘摇摇头,走啦! 得,巫山傻眼了,走吧,凭运气。 他再仔细对比一下,左边的城镇,稍微热闹些,那应该就是县城吧。 不管了,巫山抬脚就往左边的路上走。 不大一会儿,听见后面传来嘭嘭嘭的手扶拖拉机声音。 巫山大喜过望,这些拖拉机手总该能听懂普通话吧。 老远的,他冲拖拉机使劲摇手。 嚯,好家伙,满满一拖斗人。不得不说,这时候开车的,就是拖拉机手,都相当牛逼。 当然,在解放军战士的面前,这家伙还是很恭敬,隔着一丈多远的距离就开始使劲捏着手闸。 拖拉机在身旁停下来,还是哐哐哐哐的响着,刺鼻的柴油味不断袭来。 巫山不自觉地耸耸鼻子,拖拉机手一脸笑容,凑近巫山哇啦哇啦说了什么,可惜他还是没听懂。 “同志啊,我说,到县城怎么走啊?”拖拉机声很大,巫山都差不多吼出来了。 “啊!”他嘴巴长得老大,用夹生的普通话解释着,貌似说的走错路了。 满拖斗的乘客,羡慕地看着拖拉机手和他交流,巫山也友好地冲他们点了点头。 末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献给拖拉机手。 那壮实汉子,准备伸出满是机油的手,又缩了回去,嘿嘿笑着。他满脸的油污,在巫山眼里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爱。 走得老远,巫山听到后面还传来拖拉机手那爽朗的声音。回头看去,依稀能看到他还把拖拉机停在那里,不停向巫山挥手。 据说他年老的时候,在新闻上看到巫山的样子,大吃一惊。当时,他就说这就是曾经找他问过路的解放军战士。他孙女在网上一查,嚯,巫山同志真还有在这附近当兵的经历。随后,巫山首长见过他的传言就这么流传了出去。搞得他去粤东视察的时候,省委的同志当做笑话给他讲。 巫山听了心里一动,专门改了行程,去看了那位拖拉机大哥。从此以后,这位叫王应学的老人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了人大代表。 要是知道今后的事情,巫山说不定要他送自己去县城。但现在,他只能靠着双脚走路。还好,遇到拖拉机手以后,他好像精神倍增,连脚步也轻快起来。 巫山后来也知道了,另一个小镇是县里唯一的国营棉纺企业。 七十年代的县城,分外萧条。 还好,县城的人,确实素质高了不少。巫山三下两下,就问到了公安局的地址。 公安局,作为地方的专政机关,门口自然是警备森严。 站岗的武警,看到巫山的军装,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大爷,我是部队上的,给你们公安局送一封信!”巫山冲武警点点头,走到传达室门口。 里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他戴着一副老花镜,眼镜架在鼻梁上,眼睛审视着巫山。 这什么情况?地方和部队也许偶尔有些小冲突,但这个大爷的神情,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一丝敌意。 “等着!”他擅自把信封撕开,看了里面的信纸,冲巫山喝了一声。 随后,他走到院子里,站在中间,仰着头在那里喊着什么。 这里的语言好怪异,按说粤语也能听懂一些啊,为啥他们说的自己一点都听不懂呢。 “你是部队上来的吧?”楼上下来一个人,瞟了一眼巫山:“跟我走!” 巫山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了呢。 军民一家亲,军民鱼水情,说这个时候的部队和地方的关系毫不为过。 今天到了公安局,除了武警还客气,因为他们本身也是意义上的军人。 这些公安局的人怎么啦?就连传达室的大爷对自己好像也很不客气?或者他们这种语言的特点就是这样?巫山百思不得其解。 他跟着带路的人来到三楼最左边的一间办公室,门口的小木牌上,好像随意用毛笔写的局长办公室几个楷体字。 “你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人?”那局长满面阴沉地看着巫山,他的普通话说得也比较差,但至少能听懂吧。 “等等,局长是吧,您贵姓?我就感到纳闷了,从我到了公安局,一直受到你们的敌视。什么时候,公安局不是在党的领导下了?告诉你,局长同志,我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想不到,在公安局,这样对待我。在传达室,看门的老大爷都对我呼来喝去。我怎么了?我解决什么问题?你把问题给我说清楚!”说道这里,巫山啪一下拍在办公桌上,让站着的局长都吓了一跳,不自觉地眨了下眼睛。 今天也确实够累的,一路奔波,到了这里。 巫山啥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不要说一个公安局长,就是在螺丝查尔德的人面前,他一样不怵。噼里啪啦,一下子说出去,他觉得自己痛快极了。也不管局长的,自己到旁边的茶盘里取了个杯子,一气喝了两杯水。 这个时候,可没有冒充军人或者警察的事情。那局长的脸色气得发青,从来只有自己在别人面前拍桌子打板凳,啥时候连小年轻也敢在自己面前拍桌子了。 “你,你,你等着,”公安局长指头对准巫山连连点着:“我找咱们革委会副主任来!找苦主的儿子来!” “把指头缩回去!”巫山平静的心情又被惹得无名火起:“咋不找主任来?”他的眼神变得阴冷:“或者受了委屈回家找你父母来?” 炎黄的生活,带给巫山的威势,不是小小的公安局长能够承受得了的。 “你还说什么传达室大爷,那是我退休的父亲,原来的老局长!”公安局长气得发抖,打起了电话。在电话里,他情绪激动,说着什么。 打完电话,他还在生气。从抽屉里抽出一支烟,连续划了六七根火柴才点着。在抽烟的时候,他的手指还在不停抖动,自己都被烟子呛得咳嗽起来。 巫山的气慢慢消了。这局长比自己的父亲年纪都大,看来着实气得不轻。但是,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快喊出来了,心里郁闷得要死。 房间里陷入沉静,气氛十分诡异。局长在那里哆哆嗦嗦地抽着烟,巫山好整以暇,观察起房间的布局来。 办公室布置得相当简陋,三把椅子,除了两个人坐着的,还有一把瘸了腿的立在角落里。 桌子上,一部电话,一本台历,还有一摞宗卷。 局长的面前,还摊开一本宗卷,估计刚才他正在看。 “嗵!”房间的门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在粤东人眼里是相当高的,都快和巫山一样高了。他后面跟着一个年轻人,跑得气喘吁吁,还在那里喘着粗气。 “就是你呀?”这汉子一进来就指着巫山:“说吧,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你说怎么解决。要不解决好,老子毙了你!” “你?”巫山的火气又起来了,也指回去,差点儿指到他的眼窝里。 那汉子吓得往后一退,巫山把一只脚站在椅子上,他失笑地把手指点到自己的鼻子尖上:“枪毙我?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巫山把肩上的行李摘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轻蔑地冲汉子招招手:“来,来,别嫌地方小,我们先来过过招。你打得过我,我认栽;打不过我,老子今天揍死你!” 那汉子畏惧地往后面又退了退。 “你麻辣隔壁,枪毙我,”巫山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越说越气,啪一拳打到那人的心口,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是什么东西,要枪毙我。告诉你,孙子,老子即使犯法了,也是军事法庭来处理我,你特么有什么权利?”巫山嘴里说着,手脚不停往他身上招呼,把今天的郁闷全部发泄出去。 “住手!”公安局长惊呆了,一声大吼,直接从抽屉里抽出一把手枪:“再不动手我开枪了!” 巫山一直在注意这个局长,看到他的动作,停住了手脚。 他举起双手,一步步走向局长:“记住了,徐世友司令员是我伯伯,老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你可千万别走火,不然小心你自己的脑袋。” 局长本来都没打开保险,听到徐世友三个字浑身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巫山就是趁他这一愣神的功夫,一把就把枪夺过来。 三下两下,这把枪就成了零件。 玛德,巫山不由暗骂,连子弹都没有,虚惊一场。 “你可别乱来呀!”公安局长吓坏了,这么冷的天,汗珠从他的额角不停渗出来。 “徐世友的侄子?”地上挨打的人已经被吓呆了的年轻人扶起来,可能牙齿都被打掉了,说话有些漏风。 他哎哟哎哟地叫着:“就是太祖的儿子,犯了法也得受惩罚!” 得,巫山泪奔了。在公安局长的办公室打人,忘了刚才他说找什么革委会副主任来。自己搞大发了,看来事情不好办。 “我叫巫山,”他说着,拿过公安局长的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请马上和军区司令部联系徐世友伯伯。” “啪”一下把钢笔丢到桌子的玻璃板上,局长的脸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巫山无奈地举起双手:“来,抓我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九章 设法自救 胜利县的看守所门口,并立挂了三块牌子:粤东省胜利县看守所、粤东省胜利县拘留所、粤东省胜利县收审所。 这个院子和公安局一墙之隔,旁边紧邻胜利县武装部。 看到巫山身着军装,从公安局里戴着手铐出来,门口站岗的武警不由惊讶,紧接着是愤怒。巫山看看他们,苦笑着摇摇头。 想来,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下面肯定听到了。被打的那个什么副主任,从楼上一起下来。路上还准备骂骂咧咧,被巫山一眼瞪了回去。他进了院子里的吉普车,一溜烟走了。估计是去医院,不然,一脸的血,应该还有其他伤口,总不能就这样去上班吧。 公安局的流程也真麻烦,警车停在公安局大门口,就特么一墙之隔还要开车去?巫山感到不可思议,难道这个年代的形式主义这么严重了? 车子停在看守所门口,一个民警在车上呆着,另一个民警下了车又缩回去。巫山自己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民警赶紧把巫山的东西背着抱着跟上去。 负责搜身的,是一个年轻的武警。今天背了将近两百里路的行李,也被民警从局长办公室一直收着,丢在武警面前的桌子上。 看到巫山的证件,一应俱全。武警脸上露出征询的目光,巫山乜一眼旁边还没签字的民警,没有说话,微微摇摇头。 武警,是一个特殊的种类。在招收的时候,和义务兵役一起招收。建国之初,曾经成立公安部队,不久改成武装警察部队。后来,应该是在前年初吧,又把县级武警的管辖权交给了地方。 在另一个时空,伟人为首的第二代领导人,正式成立了武装警察部队,划归各个军分区直接管辖。 但是,武警的内部升迁,还是与地方没有关系。 一般来说,武警和公安总会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隔阂。 很简单啊,平时抛头露面的事情,拿给公安去做。发生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推到武警身上。 同志哥,武警不是一份职业,今后还要转业的。公安却是一份职业拿着国家的工资,端的是铁饭碗。武警转业,和部队上一样,都要降一级使用。我们经常说的县团级,你让一个团长转业试试?肯定当不上县长也做不了县委书记。 在任何地方,双方都不是那么融洽。 就像今天一样,这个民警进来,两个武警连眼皮都没抬。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流。武警们在内心里,也把自己当做军人。看到巫山这个士兵,被公安戴上了手铐,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你什么时候看到武警给公安戴上手铐? 东西一样样被掏出来,每多一样,民警身上就不由自主一抖。 尼玛,今天这人真要闹事,估计早就翻天了。 武警也大惊失色,面前这个年轻的军人,居然还有持枪证? 开玩笑,在籍的所有山地旅士兵都有持枪证,目前这支部队就是按照花城军区王牌部队的目标打造的。 枪呢?难道就是那一堆零件? 巫山的手铐还没解下来,但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动作。练了老爷子给的拳谱,巫山不仅觉得自己身上更有力量,四肢也更加敏捷。 他看着旁边的民警和武警笑了笑,闭着眼睛摩挲着那些零件,就像是在享受着什么。左右手各动了食指拇指,只见四个指头上下翻飞,不到二十秒,一把崭新的冲锋枪出现在他们面前。武警的脸上露出一丝羡慕,这是国内目前最好的冲锋枪,他们都只是听说过名字而已。 巫山还是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只听见唰唰几下,一把枪又变成了零件。 把三位旁观者,惊得目瞪口呆。 挎包里,还有一匣子子弹!也就是说,只要有可能,面前这个军人可以随时开枪。 五个手榴弹,齐刷刷在背包里掏出来。 “李阿牛!”一个武警冲门外喊。 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怎么了?” “快去找政委。”那脑袋正迷惑地看着里面呢,刚才说话的武警不耐烦了:“磨叽啥,快点!” “哦。”脑袋缩回去了。 民警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赶紧签上自己的名字,飞也似的逃走了。 再不走,他估计两个武警的眼光都能把他杀死。 搜身一般都是两个武警。一个操作,另一个在旁边监视。主要是怕嫌疑人,不,现在这个时期叫犯人。要是犯人临场发生什么事情,旁边的武警马上就会行动。 现在这两个武警的呼吸都有些不均匀,对望了一眼。 “首长,”刚才说话的武警冲巫山敬了个军礼。 巫山证件上,军衔军职一栏,都是空白。其实是他自己忘了去旅部填写盖章,一直都在忙着训练。谁料到会发生这场事啊? 想不到武警以为他多大的军职,连持枪证都有。估计整个武装部,有什么突发事件只有政委把特许的不具名持枪证拿出来发给大家使用,任务完成,全部收缴回去。但到目前为止,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 “是不是咱部队的人在地方上受欺负了?”那武警一听口音就是北方人,挺讲义气的:“等会儿咱政委来了,您给他说说。我们政委姓田,叫田光华,是彩云省的人。对了,我叫强正军,这位叫吴小龙,都来自辽河省。” 旁边那个武警还没缓过神来,听到介绍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什么事?”一个关西大汉走进来。 “政委,您看!”强正军马上一股脑儿把刚才收缴的东西送到田政委的面前。 田光华的脸色,也丰富至极,从开头的不耐烦,到后来的惊讶,最后木然。 “咳咳,”他清了下嗓子:“巫山同志,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田政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发生啥事情了。”巫山苦笑着,把今天这一幕选择性的说了一遍。 当然,部队有部队的纪律,像今天的拉练,就属于部队机密。 反正旁边几位听得云山雾罩的,不明所以。 “看来,你是遭你副排长陷害了!”田政委一针见血:“关键是信里面写的什么?为什么公安局的林明达局长要打电话给革委会副主任张耀武过来。” 巫山也赞同的点点头,问题就出在欧旭红身上。 “这两个人,我平时也没什么接触,但对他们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脸上的表情又恢复过来:“总起来说,两个人都还可以,本质上不坏。张耀武,你别看他是革委会副主任,特殊时期开始前,他就已经是副县长,从基层一步步到今天的位置。” 两支部队,不相统属,巫山也就叫着田政委。 “哎呀,我还忘了,”田光华一拍脑袋:“不管怎么样,手铐给巫山同志去掉了。” “政委,我们规定是进监牢之前才开锁的。”那个吴小龙脸上很清秀,想不到性格这么执拗。 巫山只是轻轻笑着:“不必这么麻烦。” 他托起双手,在衣领上一拽,一根弯曲的缝衣针从里面拉出来。巫山四个指头一捋,缝衣针变直了。他右手两根指头捏住,在锁孔里一顶,右手马上就打开了;再用针尖在里面一捣,左边的也开了。手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吴小龙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田政委冲巫山抱歉地笑笑,又对吴小龙瞪了一眼。 这人相当圆滑,再面对巫山的时候,脸上又已堆满笑容:“巫山同志,今天你受苦了,现在去我们自己的招待所里休息会儿?” “不必了,谢谢你,田政委。”巫山摇摇头,从桌上把圆珠笔拿过来。 “您那里有军线吧?”给徐老爷子打电话,民线转过去太麻烦。 “有的,军线民线都有。”田政委忙不迭点头。 巫山在纸上写下徐老家里的电话,想了想,又撕得粉碎。他把纸末丢在嘴里,嚼成纸浆,噗一口吐到痰盂里面。旁边三个人看得不知所措。 他重新扯下来一张便签,在上面写下老爷子办公室的电话,这下笔不好使了。巫山把笔头凑到嘴边哈了一口气,又使劲在空中甩了两甩。他把号码和自己的名字都写下来,郑重地交给田政委。 “为什么不让山地旅的领导直接出面?”田光华觉得奇怪,这个号码好像是军区的:“那样的话事情相信很快就能解决。忘了告诉你,我对咱军区的王牌部队还是很了解的。他们在地方上的能量蛮大的,军分区的人,好多都有战友在里面。” “田政委,”巫山沉吟了一下,还是说出来:“副排长这个人我感觉不到他有多大的能力,能够当上副排长,真不知道他身后都有什么人。所以,就直接给您留了司令部的电话。拜托了!所有的军械,请一定保管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您和我都走不掉的。” 田光华郑重地点点头。 巫山把自己的腰带和鞋带都解下来,刚才抽空,他看了进去的人都要把这些留下来。 “巫山同志你这是?”田光华一震。 其实刚才巫山在拒绝的时候,田政委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真的事情发生了,他还是觉得不理解。 部队和地方发生纠纷,部队的人就是没理也要辩三分。武装部名义上属于县委管辖,惹毛了哪个武装部鸟当地政府啊,反正他们的升迁,地方插不了手。 “田政委,您能给我打电话,我就感激不尽了。”巫山拍了拍吴小龙的肩膀:“你很不错,坚持原则是好的。现在把门打开吧,我进去。” 强正军带着佩服的目光看着巫山,从政委接手之后,他就没有再插嘴。 田光华欲言又止,嘴巴动了两下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冲巫山点点头。 吴小龙反而不好意思了,他站在那里不动。 “吴小龙同志,”巫山严肃地对他说:“我是军人,但我首先是一个中国人。在地方打人了,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处罚。你坚持原则,我也不是坏人。开门吧,又不是死罪。” “那就对不起了,首长。”他的言语上也恭敬起来。 巫山叫政委都好像是平级那样没有丝毫恭敬的地方,吴小龙确定面前肯定是军二代,年龄比自己小军职比自己高。而且,他在王牌部队。就像以前的钦差,见兵大一级。其实,正直的人,也不是傻子,自己在部队里混,要是把面前这个小祖宗惹急眼了,明天脱下这身服装都有可能。 “只有六号房有空位置,难道你真要送那里面去?” 强正军这话一出来,吴小龙也愕然,两个人面面相觑。 第二十章 人间x剧(嫁接一个真实的故事) “咋啦?”巫山有些奇怪:“龙潭虎穴呀?没事儿的。” “你们是说谭传继也在里面?”两个人没回答,田光华问了一句。 强正军和吴小龙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巫山同志,”田光华摇摇头:“要真是他,你还是别进去的好!” “首长,”强正华的口才相对好一些,吴小龙只是嘴巴动了两下,他已经讲述起来:“我们这里,本身就是三所合一。六号监牢,里面就是一个大杂烩。收审的、收容的、看守的,都关在里面。” “平时倒没事儿,”田政委也在旁边忧心忡忡:“这段时间,我们胜利县出了个杀人恶魔。”他比了个六的姿势:“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吗?六条人命啊!” 从他们的描述中,巫山知道了大概。 特殊时期,对粤东部分贫困山区,冲击并不大。 胜利县,最高的历史,出现在秦朝早期。自古以来,这里瘴气密布,荒无人烟。南越王赵佗带领老秦士兵到了这里,随后,为了躲避中原的战乱,不少客家人迁移过来。胜利县,就是岭南客家人的发源地。 巫山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算不上语言天才,但汉语的各系方言还是略懂,就是外人眼里非常难的瓯江话,也略知一二。唯独对客家话一无所知,原来他们都说的客家方言啦! 越是在繁华的地方,派系众多,矛盾丛生,什么运动都有生存的土壤。但在胜利这边远山区,基本上没有那么复杂。他们也偶然从新闻上知道山外轰轰烈烈的运动,但这里依旧祥和。 客家人世世代代在这里栖息,与世无争。国党跑了,**来了,对客家人来说,只不过换了个统治者。 造反派,据说有,但是被家里大人一顿扁担,就老老实实打回家了。 走资派,没听说过这玩意儿。反正全县唯一买东西的地方,就是供销合作社。 这里本来没有设县,只有一个个解放前的大小乡村。名字,都是以集聚地的姓氏来命名的。叶帅带着部队到了粤东,看到这一片广袤的土地没有一个统一的名字。老人家大笔一挥,我们胜利了,这里就叫胜利县吧。这就是县名的由来。 但每个乡村还是延续解放前的生活,涛声依旧。 张家公社,对,就是这次拉练的目的地,有一个向家岙。顾名思义,这里居住的农民,都是以向姓为主。 有一户姓谭的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搬到了这里。解放后,谭家,也出了个能人,就是这里关押着的杀人犯谭传继。 谭传继,在向家岙,在整个张家公社,都赫赫有名,因为他是这里唯一当过兵的。这人脾气火爆,在部队上居然混了个副连长,而且是特务连的。按说,这个年代,别说是副连长,就是普通士兵转业,都有个一官半职。 谭传继却没有,据说,是被部队开除的。他的火爆脾气,帮了他,也害了他。在连队里,谁敢惹他,他就和谁玩儿命。这一套,在部队上居然得到上面的赏识。因为部队嘛,军人就是要有血性,敢于拼命。殊不知,他打了个军二代,连部队上都保不住他。 转业了,回家务农。张家公社的书记张光明坐不住啊,在部队上都打出名来了。这样的狠人,那天把他惹毛了,说不定就一把火把公社给点了,到时候他都没地方哭去。 得,把这个瘟神送走吧。张光明苦思冥想之下,真还想出了个一个办法,让谭传继带着一群同样闲不住的公社年轻人,出去搞副业。 谭传继当官了?这是当地村民的第一反应。向家岙有一枝花,名字叫向阿红。这姑娘念了高小,那是这里有名的人才。这样有才又有貌的女孩子,一般的年轻人都自惭形秽,没人提亲。眼看快二十,父母也坐不住了。 这年头,在胜利县,二十岁没出嫁的姑娘,就是剩女呀。向家的父母一听,这谭传继居然就跳出农门当官啦?那不正好是乘龙快婿吗?在农村,一般都是男方看对眼了找媒人去提亲。这下,向家人都找了媒人上门。谭家父母满心欢喜,谭传继本人无可无不可,也曾看见过那眼睛长在天上的孔雀。 两个人就这么结婚了,相亲相爱?说不上,凑凑合合过着吧。 婚期一过,谭传继带着人马,拿着公社与县里的介绍信,浩浩荡荡出发了。你别说,他们走南闯北,真还挣了不少钱,每一个副业队的人都成了待嫁姑娘的香饽饽。 本来,谭家这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也没什么事发生。 天有不测风云,县城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张阿华,鬼使神差,到张家公社玩。 其时,谭家已经搬到了公社。能说会道的张阿华,见到了向阿红,惊为天人。三寸不烂之舌一出,石女变**。当然,向阿红本身也不是一个贞洁烈妇,对张阿华死心塌地。 所以呀,各位看官,对媳妇除了钱以外,还得多说点儿甜蜜话。 这还不算,她竟然把张阿华带回家。一双儿女不晓事,老谭头和老谭太太如何不晓得咋回事? 老人们也想维持着这个家,不想拆散。不然的话,今天谭传继离婚,明天提亲的人群都能从张家公社排到胜利县城。当然,在这个时代,真还没有离婚的,特别是女人,离婚本身就是伤风败俗,谁要你呀。 最不该的是,向阿红出手,张阿华后来成了主力,把一对老人打了一顿扬长而去。 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从小就生长在这块土地上的老两口,一气之下,喝了农药,撒手西归。这下,向阿红稍微有所收敛,赶紧把公婆安葬。 没过几天,张阿华又来了。两个人腻在一起,如胶似漆。 眼看,要到年底。谭传继带着队伍回家了。家里面目全非,父母没了,儿女饿得嗷嗷叫。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都没想过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他只是想去把妻子找回来。 丈人丈母娘,被张阿华平时带的小东小西收买了,加上小嘴确实会说,就支持女人,对谭传继冷言冷语。 妻子不见了,到处找不到。 他每天在家里照料儿女,喂猪做饭,其余时间就守在丈人的家附近。 特种部队出身的谭传继,如果不想让别人看到,会有一万种办法。天可怜见,居然真被他等到了这对男女手牵手回来。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都想着让妻子能回心转意。 丈人数落,丈母娘嘲讽,大舅子和小姨子,在一旁帮腔,奸夫居然冲过来揍他。万万没想到,妻子一把抱住他。 最不该的事情发生了,谭传继杀了人,一杀就是六个。还用铡刀把奸夫和老婆的头砍下来,直接去自首。 故事讲完了,大家都沉浸在里面。 巫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很难受。 “他的一双儿女呢?”巫山不由问道。父母都没了,孩子们怎么办啊。 “在他们的姑婆家呢,嫁的那一家也姓向,”吴小龙这小伙子可能是谭传继的同情者吧,他说完又补了一句:“听说过得不好,周围都是向家人啊。” 是啊,宗族的势力太大了。自己家族的事情,就自己处理。外人,哪怕再有道理,他们都帮亲不帮理的。 “行了,让我进去吧,没人把我怎么样的。”巫山沉声说:“他曾经也是一个军人嘛!” “我怕万一,”强正华阻止:“他杀一个人是杀,都杀了六个了,也不在乎多一个。”末了,他加了一句:“反正他现在只是等着死。” “不要紧。”巫山淡然说道。 田光华担心的主要是巫山给的号码,是军区司令部的。万一背后有一尊大神,他又在自己的地盘出什么事,那自己这一辈子就到头了。两个小武警被巫山折服,是真正怕他出事。 三个人不好再说什么,吴小龙默默打开门,巫山抱着被子慢慢走进去。 这是一间什么样的房间啊,没去过牢房的人永远都不知道。 门就是拇指粗的钢筋焊接的,一个个拳头大的洞眼,风从外面刮进来。 屋里没有窗户,只有在靠门的地方,有一个碗大的洞。这是关着的,估计是打饭的时候从那里递进递出吧,巫山发现上面还有残存的饭粒。 一盏昏暗的电灯泡,悬挂在高高的屋梁上,屋里能辨度很低。 一溜过膝的水泥台,有近两米宽,犯人就睡在这上面。 最里面是卫生间,站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的水流声。 “干什么的?”一个小胖子在最外边,看到巫山进去在发愣,一声喝问。 巫山瞅了眼,小胖子居然在台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巫山。 “你就是老大?”巫山觉得有些好笑。这身板胖则胖矣,在他面前却不够看。 “是啊,连谭传继都服我。”小胖子有些不耐烦:“带了些什么东西进来,当兵的。钱,烟,吃的都行!” 听到当兵的几个字,最里边那个人睁开了眼睛。他就是谭传继吧,从那双了无生趣的眼睛里,巫山感觉到一丝灰寂。胡子拉碴,头发也很长。估计从回老家都没打理,后来直接出事了。 “问你呢,兵狗子。”小胖子跃跃欲试:“快点拿出来,不然就挨打,你选择一样。” “是吗?”巫山把行李往水泥台上一放,他活动了下身子:“我选第三样。” 说着这话,巫山一把薅住他,从上面提下来。 其他的人都没说话,看着小胖子表演呢。本来有几个坐起来的,看到这架势,又躺下去。 “就你这怂样也当老大?”巫山一只手把他下巴抬起来:“呸!”一口唾沫直接吐到他脸上。 小胖子都不敢擦,色厉内茬:“你可别乱来啊,我爸爸是法院院长。” 他看到巫山还是那样讥诮地看着他,虽然一直都没动手打他,但他相信只要对方愿意,灭他是分分钟的事。 “谭传继,你还不动手?”小胖子嘶吼:“别忘了你的儿女在外面有我家人照顾!” “哦?”巫山看到谭传继眼睛里的精光一闪,戏谑地问道:“怎么照顾?就是被向家人欺负?” 小胖子一脸惶惶,他狗屁本事没有,平时就是调戏下女人。只不过这次运气不好,摸了一个女孩子的屁股,关键是这姑娘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的女儿。 听到巫山这句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话才好。难道他说就是想骗一下狱友,狐假虎威一把?谭传继自始至终,从进牢房开始都没说过一句话。 “我儿子和姑娘怎么了?”谭传继说了进来的第一句话,他一个劲步掠到巫山旁边。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巫山摇摇头:“武警他们告诉我说很不好。” 他把手里的小胖子往地上一丢:“滚到最后边去,被子给老谭。” 谭传继摇摇头,准备回去,被巫山一把拉住:“你的罪名,估计没办法了。在临走前,别受苦了。” 他拍了拍谭传继的肩膀:“不就是担心你的子女吗?交给我,我帮你抚养成人!” 谭传继的脸倏地抬起来,看到巫山正在盯着他。 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真诚。 这个一怒拔刀的汉子,热泪盈眶,“嗵”一下跪在巫山面前。 “啪”巫山一个嘴巴子抽过去:“站起来,记住,你也是一个军人!” 说道这里,巫山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了出来。 “起来,往后面挪。”巫山把第二个位置装睡的人被子扔走。 “上来吧,站直了,别趴下!”巫山觉得嗓子难受,使劲敲着关着的小洞口。 小洞打开,吴小龙那张严肃的脸露了出来:“啊,是首长!您有什么吩咐?” 看到巫山安然无恙,好像谭传继在他身边,他不由舒了一口气。 “拿一条烟进来,”巫山的嗓子还是很哑:“好吃的多买点儿,我的钱包里有钱。” “那个,首长,什么牌子的烟?”小武警挠挠后脑勺:“我不抽烟的。” “问你们政委,什么好就买什么,烟、酒、菜。”巫山拍了拍谭传继的肩膀,眼泪又止不住留下来:“我想送送我战友。” 说到这里,巫山又扭过头,泪水无声滑落。 这次,是谭传继拍他后背,无声安慰他。 监牢的人,都不敢做声。 本来,进来一个杀人犯,就让他们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 小胖子进来,首先就到谭传继旁边,说照顾他儿女。这些人可不敢赌,忍气吞声,让小胖子作威作福,万一那个杀人犯真的帮忙呢? 现在进来一个更猛的,连杀人犯都都给他下跪了。那一身军服,让这些人都不敢直视。在部队里都敢得瑟的人,不是这些平头百姓能够碰的。 巫山看到谭传继还戴着手铐脚镣,眉头一皱,三下两下,全打开了。这下,监牢的人,更加害怕。他们没看清楚,还以为是巫山直接捏断的。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谭传继呐呐道。 “我知道,”巫山粗暴地吼了回去:“你还有多少时间在世上啊?为什么还要受这份罪?” 他们两个喝了好多酒,五瓶胜利大曲都只剩下瓶子,烟蒂丢一地。 巫山喝得迷糊了,他只记得不停劝酒。 谭传继说了好多话,他带着人出去做建筑,出了意外事故。从那以后,他不能人道。 原来如此! 他还说,他揍了梅小林,但绝不后悔,哪怕是京师梅家的人。再来一次,他还揍。 后来,巫山什么都不记得了。 习惯性醒了,巫山准备看表。 啊哦,啥都没有,我在牢房里了! 巫山自嘲,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老谭,”他推了推身边的谭传继,接着脸色大变,声嘶力竭:“老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一章 老谭,一路走好(3/3) 巫山的嘶喊,把其他的人也惊醒了不少。 本来,巫山和谭传继占据了头两个铺位。 第三个人吓得喊了一声“妈呀”,爬起来往后面跑。 最后,整个监牢的人都吓得跑了过去,只听见小胖子在那里咆哮。 想必,他正在睡梦中,一下子被其他人腿上身上都踩着了。情绪一激动,叽哩哇啦地用客家话骂骂咧咧。 “吵什么吵?”小洞那边的挡板已经拿开,一张陌生的脸在洞口晃悠。 这武警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巫山木然看了他一眼。好像昨晚喝酒到最后,他与另外一个小武警已经和前面两个换班了,当时也做了自我介绍。不过巫山现在脑袋本身因为喝了不少的酒有点儿昏,加上谭传继好像已经自杀了,懒得理他。 谭传继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他把自己穿得整整齐齐,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巫山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昨晚还在一起喝酒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他也不知道怎么为什么要帮助他,怎么帮助。 只是知道,自己如果不和他交流一番,不帮他抚养留下的一对儿女,连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身体,确实已经完全硬了。巫山使劲把他拉起来,他又直直地倒了下去。 人死了,怎么这么沉?他刚才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谭传继的眼睛好像没有合上,巫山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哥们儿,放心吧,你的子女,我一定照料好;你在部队的仇怨,我毕生慢慢帮你报,好吗?” 说着,他用手把谭传继的眼皮往下抹。 说来也奇怪,难道他的意识还没完全消散?巫山的话一说完,他的眼睑真的慢慢合上了。 洞外的武警,自然也看到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嘴巴张得老大,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估计也是他看守这里以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愣着干嘛?”巫山冲他吼了一句:“还不去找你们政委,找法医?” 这一次,公安局的刑警和法医来得最快。可能是昨天的警察告诉了他们关于巫山的事情吧,所以迟迟不敢开门进来,直到田光华政委一身戎装出现在这里。 虽然,田政委知道,巫山不可能杀人,更没有杀他的理由。 但法律就是法律,哪怕在特殊时期,在法律上是要讲证据的。巫山挨着他最近,又是最后一个接触的人,他就是第一嫌疑人。 进来了四个刑警,两个虎视眈眈看着里面的犯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墙角那堆人,另外两个可能是专门抬遗体出去的。 法医就像医生一样,包裹得严严实实。 在检查遗体前,他先把手套戴上。 巫山忍不住吐槽,这时候的手套,也太厚了,就像后世刷碗拖地时家用的手套。 法医拿出一根手电筒,用镊子揭开眼皮,然后刷刷刷记下他看到的东西。这可不像后世那么发达,事发第一现场,特定浪费很多菲林。他就在那里细心地检查着谭传继的脸上五官,一点点的往下面移。。 结果,谭传继的右手指深深插在喉咙上,好像都插进去了。他使劲地往外拽手指,却怎么也拽不下来。 “看来,他的致命伤就是右手拇指所致。”法医解下口罩:“目前看来,自杀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 “那另外的百分之十呢?”站在门边的那个刑警,忍不住问了一句。 法医朝巫山看了一眼。看来,坏事传千里,估计整个公安局大院,甚至整个胜利县城,都知道了有个胆大妄为的士兵,在公安局长的办公室,殴打革委会副主任。 另一个警察也惊讶地向巫山看来,正迎上他的目光,吓得脖子往衣领里一缩。 “抬走吧!”法医摆摆手:“死者看来对人体的经脉穴位十分熟悉,一击致命。” 刚才插话的法警,不敢看巫山的眼睛,眼皮向下搭着,用脚蹬了蹬遗体。 “滚开!”巫山一个嘴巴子抽过去:“你这样子的素质也能进公安?难道人往生了,遗体就可以随便侮辱?” 这刑警本身就对这一巴掌没有防备,听到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好了,你们让开吧,我送谭大哥一程。”巫山叹了口气:“田政委,麻烦您先把腰带和鞋带给我。” “好的。”田光华一挥手,接班的武警们不大一会儿就把巫山的东西递过来。 “那个,田政委,他,”准备搬动遗体的另外一个刑警迟疑地指着巫山。起先一个被巫山抽了,估计现在都还在郁闷呢。 唉,难怪,搬动遗体的任务要交给他们俩呢,纯粹的两个二货。没看到两个盯着犯人的刑警都假装目不斜视吗? “他怎么了?”田光华也会发火:“他一个打你十个八个没问题。”不知道他是为了讨好巫山还是怎么的,直接冲刑警开喷:“你知不知道,昨天我不让他进去,他自己进去的!” 四个刑警包括那法医都意外地偷偷瞅了眼巫山,大感意外。从他们知道的情况,这个嚣张的士兵,直接在局长办公室动手,怎么可能主动进牢房呢? 当然,这个年代的人非常淳朴。哪怕这些公安,他们除了在县内打转,好多人一辈子都没走出大山。即使偶尔有开会的任务,那也轮不到他们啊,都当官的瓜分了。 在他们眼里,这个士兵行为太怪异了,还可能认为是精神病呢。因为,他们总不可能去怀疑身边的同事和上级说的是假话吧。其实,也不完全是假话,只不过都把自己的责任摘出来。何况,昨天公安局那边要说责任真还有那么一点点,就是没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 但大家向外面和下面的人描述的时候,肯定是把巫山怎么恶心怎么说。 其实,后来回去汇报的刑警,告诉了局长。 这个年代的人,只是单纯,并不傻。昨天在收审所里发生的事情,发觉了事实可能和上面描述的不一样。他们进去抓人的时候,只看到巫山举着双手,一言不发。局长在那里气得发抖,革委会副主任身上满是血迹。即使那样,他们也不会过分。因为一个敢在局长办公室动手的人,肯定不是小小的公安能够惹得起的。 所以,今天要过来出警,一个个都推脱有事不来。实在推脱不过去的两个来了,还带了另外俩二货顶缸。即使发生了任何意外,也可以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巫山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冲谭传继鞠了个躬:“谭哥,我送你出去。” 不知道是精神的作用,还是真实的情况,他觉得遗体变得很轻。 “诶?下面有几张纸。”法医在巫山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在仔细检查现场。 不是他不信任巫山,这是一个法医的职责和直觉。 恩?巫山一呆,感到这封信肯定与他有关系。 “这里有他的亲笔签名吗?”法医问在门口张望的小武警。 “那肯定有啊,出来看吧。”武警不阴不阳,径直从狭窄的放风场地走到办公室里。 法医和刑警也习以为常了。 信果然是写给巫山的,也就是交代后事。他说自己不想在走的时候,身上多了几个窟窿眼儿。 这时候真特么不科学呀,法医随意坚定了下字迹,就把信交给巫山,在死亡原因上签上自杀的字样。 巫山是第一个到的办公室,他把僵硬的谭传继立在大门口。 这些人有些摸头不知脑,都到门口了,咋不扛出去呢? “田政委,你这里有军服吗?我要带肩章的!”巫山看着谭传继那一直在微笑的脸庞,心情要多压抑有多压抑。 “这个,”田政委压低嗓子:“我知道,你想他穿着军服走。可是我们的服装是武警,和部队不一样。” “好吧,”巫山对站在办公桌旁边的武警说:“你,叫什么呀?” “我叫谢书明,首长。”小战士很恭敬。 其实,巫山大闹公安局的故事,已经在武警里传开了。在大家心目当中,巫山就是神话。这些武警,一个个对着县城里面好多人和事都不满。 大家都从全国的四面八方来到这里,言语不通,饮食不习惯。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他们的身份,其实很尴尬。 对于武警来说,前文说过,不是一份职业,相当于临时工。 临时工干着比正常的职工还重的活儿,谁心里都不痛快。 现在,政委的管辖权在军分区,他们的管辖权在公安局。 这时候的武警,还没有后世那样分得很细。 火灾,武警上去;水灾,武警上去;重大事故,还是武警上去。 他们本来就把自己当做是部队一员,一个当兵的,在公安局长办公室闹事,心里别提多痛快了。所以,一个个面对巫山的时候,都佩服得不得了。 “小谢,你把我的行李拿出来,里面有一套换洗的衣服。”巫山的眼睛,一直散漫地看着外面冷清的街道。他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想。 给遗体洗澡,是个技术活,因为对方不懂得配合。 办公室里没有洗发水,巫山在军营里也没使过这玩意儿。 在大陆,现在这个时期,物质太贫乏,还没有洗发水。老百姓洗头发,不是洗衣粉就是肥皂。家境稍微好一点的,用香皂洗头。晾干了出去,一路芬芳,那个嘚瑟啊。 谢书明还是很讲究,把平时舍不得用的香皂找出来,给了巫山。 虽然革命军人不忌讳,但大家都是农村兵,农村对这些还是稍微有些说法。给谭传继用过,估计最后他可能就悄悄扔掉吧。 洗完他全身,巫山仔仔细细地抹干。一拍脑袋,胡须还没刮呢。 他把自己的剃须刀拿来,抹上香皂。刀片很快,第一下都刮了个口子。还好,他不怕疼又不出血。三下两下,刮干净了。 巫山找出自己的军服,连肩章都没撕下来。 他自己写了个情况说明,让田光华作证,再领一套就是了。 谭传继的遗体,被裹上白布单,塞进车里。 几个刑警宁愿走路,也不和遗体同车。 车子越走越远,巫山在心里默念:老谭,一路走好。 “田政委,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巫山只是感觉很压抑,但已经没有流泪的冲动。 “巫山同志,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老田那个尊敬啊,让巫山都觉得莫名其妙。 “把老谭的孩子接过来,拜托了。”巫山解下腰带和鞋带,又要去牢房。 老田都没听完,使劲点头。 “别的,巫山同志,你再进去,不是打我的脸吗?”田光华赶紧阻拦:“昨天有点晚,我没打电话。上午,我打过去,说了你的名字,司令员亲自接的。他说让我好好保护你,谁敢扯什么事情找他去。” “等会儿,咋回事儿?”巫山觉得很奇怪:“老头自己咋不来呢?” “他老人家说,要处理一些事情,在和上面沟通。”田政委一脸歉疚。 “那好吧,快,我去招待所洗个热水澡,身上好像有虱子了,浑身痒痒。”巫山有点迫不及待了。 和上面沟通?处理事情?巫山心里一路在叨咕。 第二十二章 和解与真相(拜年了) 身上的虱子也太特么多了,巫山看着一个个小黑点,头皮发麻。 田光华在电话里听到徐世友对巫山的态度,愈发恭敬。说不定,他就能就此一飞冲天呢。当然,因为获得了巫山的友谊,田政委后来确实达到了自己都没想到的高度。 其实,不光在中国,在其他国家也一样。譬如米国,你帮我参选总统,那好,竞选结束,开始分猪肉吧。你就当副总统,他当国务卿。古今中外,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这些人才都需要一个展示的机会,一个体现自己能力的平台。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那不是说着玩儿的。可能涉及到一个忠诚度的问题。譬如今天你跟张三混,他在你白身之时对你大加笼络。有一天,张三出事儿了,你也得跟着受罪。不是你自己想死或者想倒霉,关键是谁还敢用你啊。今天你敢背叛这人,明天就会背叛其他人。 不过,最主要的是能力。可能有的人适合体育,你非得要他唱歌。有的人擅长治军,你让他管农业。每个人只有在合适的舞台上,才能大放异彩。古人说过: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就是上位者的问题。经常说别人慧眼识人,那应该看看这人是否有精力有时间来观察了解你。看到你在某一件事情上面,做得井井有条,就是傻子也知道你适合干这样。 老田这人确实很有能力。他本身出身农家,从部队上一步步上升,到了这个级别,确实上面需要一定的助力。这是他的幸运,何尝不是巫山的幸运?每一个成功者的后面,有无数的人在后面支撑着。很简单的道理,在哪个行业都是一样。 譬如你在销售上能力超群,那好吧,我拿东西给你卖。天天面对不同的客户,一天跑断腿,你能跑几家?所谓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不过是浮云。你在和客户交流,总需要一定时间。销售产品出去,首先要客户认可你这个人,这肯定需要时间的积累。你的客户又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到你马上就说:你这人我看很不错,好啦,我买啦! 田政委的善意,巫山看在眼里。他自然晓得,对方是看在身后那尊大神的面子上。但他自己没有资源,徐世友将军不说什么日理万机。作为一个军区的司令员,每天的事务还是挺多的。很多会议需要他去参加,很多命令需要他签署。他哪有时间随时到基层瞎晃悠,从而慧眼一张,发现田光华同志不错? 巫山在洗澡的时候,让昨天认识的强正军去帮他买里面的衣服。没办法,浑身都需要换了。内衣都在营房里没带出来,谁能想到除了这样的事儿啊。他洗着澡,思量着这件事情上的得失。自己一怒打人的事情,今后不能再发生。不然,落到上面的眼里,那就说明这人太不稳重了。巫山现在职位低下,年龄很小,估计就是伟人他们知道了,也不过是笑一笑,来一句孩子有血性。 地方上的事情,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得好好弥补下。 巫山把衣服都用开水泡着,不然他真担心把虱子带到部队里。自己每天难受不说,这东西是活的,爬到其他战友的床上是肯定的。好在现在的棉布,随便烫,不担心变色变形的问题。 强正军这小子很有眼色,作为老乡,也想让吴小龙有个机会,做什么事儿都带他。面前的军人,连政委都很客气,肯定是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在部队里加官晋级,不用回农村了。巫山也不逆拂他们的好意。 另一个时空里,据说新兵都要服侍老兵。估计真实度不小,虽然有可能只是个体事件。 “田政委,您与张耀武和林明达的关系怎么样?”巫山穿着新买的衣服,总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没办法,经历了在港岛的沉淀,他已经不怎么适应底层的生活了。在军营的时候感觉不出来,到了地方上就深有体会。什么事情都觉得不得劲。 “怎么说呢,”田光华略微沉思:“巫山,你也知道,我的管辖权在军分区,所以地方上的官员,我不怎么鸟他们。你说的关系,只能是点头之交吧。” “可能要让您为难了,”巫山听到他称呼的时候已经把同志这两个字去掉,感情上进了一层。所以在他面前说话也随意起来:“昨天事情的发生,不管怎么样,我是不对的,麻烦你请他们过来,大家在一起吃吃饭,唠唠嗑,化解了吧。” “那感情好,”老田大喜过望:“我马上就去给他们打电话。” 他怎么能不高兴?巫山对谭传继那样,说明他有情有义。但化解矛盾,就是这个人不鲁莽,今后能走的更远。徐世友,离自己太远了。他目前能抓住就只有巫山。 胜利县的国营饭店,唯一的包间已经有人了。 可能是老田同志第一次在县城和地方上的人吃饭吧,饭店经理根本就不认识他。 “诶,经理呢?过来下。”田光华也穿着便装。 粤东的人,偏黑,偏矮。他和巫山两个人往那里一坐,确实有种鹤立鸡群的味道。经理虽然没有见过两个人,也能看出他们肯定不是一般人,马上就过来了。 “两位同志好,我是饭店经理张阿才,请问有什么吩咐?”国营企业是摆架子,那也得分人。张阿才不可能去随意得罪到饭店来有气度的人,态度很不错。 “今天中午吧,我们请张耀武同志和林明达同志在这里吃饭,你看还能不能腾出一个清静的地方来。”田光华四处指了指:“大厅里面不是很合适。” “确实很吵。没问题,我楼上的办公室腾出来,”张阿才满脸堆笑:“张主任每次都到那里吃饭的,他是我十五叔。” 尼玛,十五叔,这家人真能生。两个人笑着点点头,在张阿才的引导下先到里面坐着。 两位客人,在他们落座不久,也到了。 看到巫山,他们的脸色超尴尬。但上级给他们的警告还在耳边,只有强装笑脸。 “得,两位大哥,你们不想笑就别笑,小弟巫山今年16岁,是花城军区的一名战士,”巫山的姿态很低,首先鞠了一躬:“张大哥,您觉得还不够,直接来就是。我绝不还手!” 两个人,特别是张耀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巫山你也是的,还专门提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田光华马上站起来:“来,老张、老林,坐。巫山和我都是军人,不喜欢那些虚虚晃晃的东西。” “好好好,”林明达扯了下张耀武:“劳你们破费,那今天我们就放开肚皮。” “对对对,”张耀武也突然觉得自己过了,巫山比自己的孩子都小:“好了,是我的不对,事情都过去了。” “别的呀?”巫山这话一来,三个人都愣神了。 田光华心里打鼓,祖宗,你不会叫人过来又要打架吧。 巫山把旁边的胜利大曲拿过来,拧开盖子:“两位大哥,就像我田哥说的,我们是军人,喜欢直接的。我不对,这瓶酒算我赔罪。” 说着,咕嘟咕嘟就把酒往嘴里灌。 严格说起来,这是巫山重生以来第二次喝酒。昨晚那酒喝得难受,谭传继遗留的不快,现在还在心里面,确实想大醉一场。同时也想看看酒量,这副身体究竟能承受多少。 张耀武还在犹豫,林明达一把夺过酒瓶:“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才都叫了我们大哥。你爽快,咱张哥也是个实在人,你真要喝完,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哎哟,”张耀武站起来,使劲一跺脚:“兄弟,你这么做,显得我这个人多小气呀?” “行了行了,哥几个都别站着了,”田政委这角色相当到位,他扭头冲楼下喊:“阿才,上来下,我们点菜。” 这一句阿才,让张耀武都觉得田政委这个人值得交往。 确实,在胜利这地方,宗族观念相当强。张耀武家里,就张阿才念过初中,是老张家三代的领军人物。 当地有一句话:亲管三代,族管万年。家族在任何时候都很团结,亲戚间,要是中间的桥梁去世了,这个亲戚也就淡薄了。 说起来,胜利县的教育不是一般的糟糕。每一年,全县就一个初中班,而且一次只收三十个人。高中?这里没有,要么去地区上高中,要么考到其他县。但不管是地区还是其他县份,招收的高中生,非常有限。全县每年三十个初中毕业生,能考上高中的,不到五个。 张阿才这个初中毕业生,年纪轻轻就当饭店经理,除了他叔叔的力挺,主要是这地方的人才太少。 谭传继的文化,都是在部队里学的。不然,一个初小都没毕业的人,压根儿就不可能给巫山留信了。 四个人每人要点一个菜,这个年代没有后世的铺张浪费。 张耀武的官职最大,自然是他先点。 现在,他的心结真的打开了。今后出去一说,花城军区司令部的亲戚给自己赔罪,张耀武在胜利县城生的声望不降反升,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巫山同志,你喜欢龙虎斗吗?”张耀武的角色转换得不慢。 尼玛,难怪后世在粤东稀奇古怪的病例都出来了。 “别的,普通的就行。”巫山摇摇手。 “那可不行,你是贵客。”张耀武正要手挥下来,手被巫山拉住。 真要等他大手一挥,再阻止的话就不给人面子了。 “是这样的,张大哥,”巫山的脸上看上去很诚恳:“猫,是我们的朋友,它们能帮我们抓耗子。蛇也能抓害虫,这是小学课本上都会告诉大家的道理。我希望今后少吃不常规的动物,科学介绍,说他们身上都会让人染病。” 田光华无可无不可,两个本地人面面相觑。出于对知识的尊敬,他们认定巫山说的话,但大家都是这么吃的啊。 “行,既然巫山这么说,一定有依据,大家随便点其他的菜吧。”田政委这人关键时刻,总能起好润滑剂的作用。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一人点一个菜,到主食的时候,巫山僭越了一把,直接就让张阿才上虾饺。 “来,几位都是我的大哥,我先干了,你们随意。”巫山一饮而尽。 三个人也不好意思不干,都喝完了。看上去,林明达还是几个人里面酒量最差的,看着酒杯有点发憷,但还是捏着鼻子喝完了。 “林哥,你先吃点东西。”巫山把炸出来的玉米往他面前一推。 这里不产花生,也就逢年过节,供销社从外地进一批货吧。饭店就把玉米炒了或者用油炸了当下酒菜。巫山也是第一次吃,觉得味道还不错。 “张哥,说实话吧,”巫山把酒杯端起来,看到老林在皱眉,又把杯子放下来:“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张耀武欲言又止,林明达在旁边说:“事情都揭过了,我看算了吧,老弟。” “不是,林哥,张哥,这次,兄弟我被人阴了。”巫山摇摇头:“代人受过,不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吧。” “你真不知道?”张耀武难以置信,那自己这顿打可真挨得太冤枉了。 “大哥,我都说了是被人阴了。”巫山一脸苦笑:“在大哥眼里,老弟就是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唉!”张耀武一拍大腿:“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张耀武,家就在张家公社,父母有十五个孩子,他是四乡八里当年唯一的高小生。而他自己,也很争气,从村会计,大队长,到公社文书、副书记、书记,一直到副县长。 这个时代的官员,克己奉公不是盖的。至少,张耀武从没为家里谋过福利,前面的十四个哥哥姐姐都在家里务农。而七哥的儿子张阿才,初中毕业,有上班的资格,才一步步成了国营饭店的经理。 从以前的村会计,到现在的革委会副主任,张耀武二十年如一日。甚至整个胜利县都晓得,张副主任是个孝子。不管工作多忙,他每周都要回家一次。 以前,名字很土。父母没文化,起的名字是一五。在粤语里,一和幺意思一样,发音也相近。后来,职位变化,他也就改名张耀武。 张老爷子家里,是张家公社为数不多的养牛专业户。一条老水牛,承载了张家公社多少农民的重活儿?每到犁田打耙,老张头成了张家公社最受尊敬的人之一,因为公社还有其他几头牛。 年复一年,水牛老了。 以前,她还年轻,总舍不得配种,因为那样一来,会耽误不少的农活。 老张头两口子的腿脚越来越不利索,水牛每天就挺着大肚子,自己到山坡上吃草。傍晚的时候,她自行回家。 但是,有天晚上,直到深夜了,老水牛还没回来。 他在门前唤了几声,也没听到她经常回应的“哞哞”声。 这下,老两口慌了神,当时就在门口吆喝几个儿子女婿,大家一起去找牛。 山坡上,留下大片血迹,还有遗留在现场的几粒弹壳。 大孙子张阿峰是民兵队长,他虽然没有去当过兵,平时农闲的时候去武装部打靶训练,武警们专门培训过他相关知识。他拿在手上,观察半天,确定就是部队制式武器的弹壳。 老张头懵了,当下就给幺儿打电话。张耀武一听,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带着公安局的人直奔驻军。 进去的时候,大家看到了老水牛,她已经在弥留时期。比黄豆还大的泪水,无声地从那苍老的眼睛里留了出来。她的身边,一头刚出生的小牛犊子,也默默看着她流泪。 一个自称是山地旅政委叫梅小林的人,怒气冲冲、骂骂咧咧的,当时双方差点打了起来。 老水牛拉了回来,她的肉,被乡亲们分食了。小牛,老张太太每天都用稀饭再和上糖精喂着,总算活了下来。但兽医说,这牛就像人一样,没有母乳,先天发育不良,今后不能干重活。 这事儿就这么拖着,知道巫山的到来。那张信纸上,就写了:来人全权处理。 梅小林?巫山脑袋嗡的一声,那是京师梅家的人。 这人后世没怎么出彩,要不是他那出事的侄子梅勇,巫山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人,他的名字也是在度娘里找到的。 “这里的电话能打长途吧?”巫山叹了一口气,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能,没问题,在中国各个地方你都可以随便打。”张耀武激动了,看来巫山确实不晓得。但既然他要打电话,事情应该就可以圆满解决。 不是程控电话真不方便啊,电话得打到地区去转,要是接听方的电话占线,或者地区总机那里转过一个去花城的长途电话,就只能等到别人打完。 “徐伯伯,我是巫山。”巫山拿起电话,就开口了。 “是巫山同志啊,司令员正在和京师通电话。你怎么用民线呢?”电话是徐世友警卫员古明镇接的。 作为军区司令员,他有一个警卫连。譬如景大林,就是他警卫连的连长。而他随时使唤的人,不一定都是警卫连长了。古明镇,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卫员。但能得到老爷子的赏识,前景自然是一片光明。 “小山子,舍得和你徐伯伯打电话啦?”徐老爷子拿起话筒就开始揶揄:“你小子挺猛啊,哈哈哈哈,比老子当年都要厉害。在公安局长的办公室里对革委会副主任拳打脚踢,你小子在中国就是独一份。” “徐伯伯说笑了。”巫山的脸都有些发烧。 “好啦,听说你没受委屈,我也就放心啦。”老爷子发起牢骚来:“梅老头非得把他儿子塞进部队来,这倒好,领着人打架,还得你去擦屁股。你说,这样没有担当的人老子还能要吗?刚才在电话里吵架呢。” “什么?”巫山一惊,声音把那边的徐老都震得耳朵都麻了:“徐伯伯,他在撒谎!” 他把刚才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说给徐世友听。 “麻辣隔壁!” 话一说完,他那边啪一下挂了。 巫山盯着传来嘟嘟声的话筒发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三章 谭氏双壁 “老弟,什么情况?”张耀武满是希冀的眼光一直在盯着他。 在座三位,本来就知道巫山在上面有关系,田光华早就了解他和徐世友关系密切,但没想到已经是这种程度。到这种地步。看到巫山和老爷子在电话里那种随意的态度,好像他对老人并不怎么尊敬。那说明他本身的实力比老将军更厉害,大家现在和巫山交好了,心里兴奋得不行。 电话里的对白,大部分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有最后徐老那边的话没听明白。 “这些狗,日的,”巫山一拳砸在墙上,薄薄的土墙,有泥尘簌簌掉落。 “怎么了,巫山?”田光华还以为是老爷子冲巫山发脾气呢。 “不是我们这边的事,”巫山缓缓摇了摇头:“他们把事实歪曲了,说和地方打架。军方起先对徐伯伯不满,还以为他做得不对呢。” 巫山尴尬地冲两位地方上的官员笑笑:“两位大哥应该也清楚,要是地方和部队发生矛盾,军方很强硬,从来不低头。你们想想,即使打死了人,军队直接拉回军事法庭,没你们什么事。梅小林想大事化小,关键是,他们不该惹我。” 张耀武和林明达对望了一眼,两人眼里满是兴奋。军队和地方发生纠纷以后,一般都会很强势。这次,本来也和以往一样,他们自己都有点绝望了,晾在那里不来过问。徐世友老将军,自然可以直达天听,事情演变成徐老和梅家扳手腕,如何不高兴?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这不是地头蛇啊,那至少是一条蛟龙。 “来,兄弟,”林明达使了一个颜色,两个人一起端起酒杯:“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们承你的情。” 巫山诧异地看了一眼林明达,你跟着瞎搅合啥呀,与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那个,巫山兄弟,老田,”林明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两个也是亲戚,一般人都不知道。我父亲,也是张家的人,武哥是我大爷的儿子。” “拜托了,两位兄弟,”张耀武拱拱手:“这关系千万别漏出去啊。” 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东西呀,巫山才懒得去传呢。至于田光华,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呆多久,而且,他本身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你看,他来胜利这么久,基本上都不和地方的干部来往。今后更不可能和地方的人有啥交集。而且大家都是以巫山为纽带,算得上是一派人马。冒着得罪巫山的风险,去传播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田政委的脑袋得多大呀! “老林,你就别干了,”巫山把他的杯子拿过来,准备代他喝,结果就一点点底子。 “巫山老弟,”张耀武都不好意思看巫山:“他不胜酒力,所以……” “不要紧,”巫山真不是客气话,前世酒量不行受了不少苦:“不能喝我们不会强求。大家兄弟,在一起尽兴就好。田哥也绝对不会怪罪他的。” “哈哈哈哈,”田政委指着里面几滴酒笑了起来:“早就听说过,公安局的林局长不能喝酒,想不到是真的啊。多吃菜,剩下的酒你就别喝了,我们三个来分。” 门被敲响了。巫山早就发觉张阿才守在外面,那就只可能是他。 “田叔,”他果然在外面听到了里面的对话,起先可是一直叫着田政委的。 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巫山,他就只称呼了下田光华,对着巫山点了点头。 “阿才呀,”张耀武的脸色很严肃:“今后这就是你巫山叔叔。” “别介,”巫山赶紧伸手出来:“咱各交各的,大家都叫我阿山好了。他年龄都比我大,叫我叔,我答应了不得天打五雷轰吗?”巫山立刻制止。 “都是一家人,无所谓。”田光华瞅瞅这两个年轻人:“难道非得叫叔叔显得更亲密呀?” “唉,田叔,我正要找您。”阿才借坡下驴:“武装部的人带了两个孩子到这里来了。” “快,阿才哥,带上来。”巫山不等田光华答话,直接吩咐。 这对孩子,长得差不多高。他们跟在强正华的后面,头都不敢抬。 四个人都停下了筷子,看着谭传继的这对儿女。强正华的背上,还用一个破烂的背篓,里面有一些破旧的衣物。 “丢了吧,”田光华看得出巫山不是一般的有钱,肯定今后不会给这些孩子用这些的。 两个孩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目光,小女孩直接就拽着背篓。 “田哥,别吓唬小朋友。”巫山苦笑着:“强正华,一事不换二主,你把背篓送到招待所吧。坐下来一起吃点?” “不了,首长!”强正华很懂规矩,知道这里没有他的什么事儿了。说着,点点头下去。小女孩儿准备跟着走,小男孩儿拉住了她。 小姑娘狐疑地看着小男孩儿,他只是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 “阿才,拿条毛巾上来,打一盆热水。”巫山走过去,拉住了孩子们的手。 他感受到,两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怎样的两个孩子啊,脸上都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洗了,灰扑扑的。脚上都光着脚丫子,手脚上,到处是冻疮、皴口。小男孩儿的头发,都到脖子上了,在这个小孩子都是毛光头的年代,分外打眼。小女孩儿的头发,一绺一绺的凝结在一起。 张阿才很快就拿着一条崭新的毛巾上来,把瓷盆放在地上,从水壶里把水倒进去。 巫山走过去接过毛巾,正要去试水温,阿才说:“那个,水就是热水,我灌暖壶里的。” 他现在真的不好称呼了,直接就混过去。 水温果然刚刚好,看来张耀武这侄子,做事情很细致。 “孩子,把手伸出来,”巫山和蔼地说:“叔叔轻轻给你擦洗。” “阿才,”巫山把手擦干净,又从钱包里抽出五十块钱:“先给孩子们内外都换了吧,你看着买。” “叔叔,你给妹妹先洗吧,”小男孩很机灵:“过会儿再给我洗。” “还没告诉几位叔叔,你们叫什么呢?”巫山轻轻拽过小姑娘因为紧张略显僵硬的手,认真地擦洗起来,尽量避开那些创口。 就算这样,时而还是有水溅到创口里。 “叔叔们好,我叫谭金春,今年十岁。这是我妹妹谭金玲,也是十岁。”小男孩在旁边疼惜地看着妹妹。 这名字咋这么熟悉呢?巫山沉思着。 “造孽呀,”张耀武熟门熟路地又去拿了一条新毛巾,给小金春擦洗。 他的话,把巫山从思绪中带了回来。 “闺女啊,”巫山指着其他人开始介绍:“这是你田伯伯,这是张伯伯,这是林叔叔。至于我呢,就是你们的巫叔叔。” 小金玲似懂非懂,小金春用客家话嘀嘀咕咕地轻声给她翻译。 “诶,”巫山脑袋一拍:“你们是双胞胎吗?” “本身就是啊,我以前见过,一个公社的。”张耀武在一旁搭话:“你不知道?” “他哪里晓得?”田光华苦笑:“他昨晚才和孩子们的父亲认识。” 两位地方官员,又重新审视起巫山来。本来觉得这人有后台,讲义气。想不到巫山对待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还要在他死后照料他的子女。这个人真值得投靠! 谭金春抬起头,左看看右望望,好像要把这几个人的样子刻在脑海里一样。 “我妹妹听不大懂普通话的,”小哥哥真像样儿:“她也不会说,只会客家话啦。” 两个孩子,手脚都擦洗干净了。他们乖觉地把脚悬在半空中。张耀武又去找了两双旧布鞋,先让他们趿拉着。 “菜去热一热再吃吧,”张耀武说着就准备下去:“早凉了。” 那可不,冬天的菜,在南方,不像北方一样有暖气,一二十分钟就冰冰凉了。 “别,”巫山摇摇头:“看他们的样子,好久没有吃饱饭,也没有沾过油水了。让厨房熬粥,就用米饭吧,速度快一点,孩子们估计饿了。菜,也尽量清淡点儿,最好是素菜。” 旁边的三个大人两个小孩都看着巫山,不知道什么情况。 “他们长期饿饭,胃早就缩小了。突然一顿干饭,会撑坏他们。要是荤菜吃了,一定会拉肚子,他们的肠胃吸收不了。”巫山只好解释着这个简单的道理:“我得把哥俩送到花城,先养一养,再来进补。” “哦哦,老弟你懂得真多。”张耀武干笑着。 大家可不认为巫山吝啬,舍不得这几个钱。 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能都听到他们不断咽口水的声音。 阿才很快就回来了,用一个包袱装着哥俩的全套要换的衣物。 确实,这人很细心。他还买了紫药水和药棉花。 这次,田光华亲自动手了。他的理由很充足,因为他照料过战士,有经验。 老田也是个猛人,不管不顾。他狠命地挤哥俩手脚上的冻疮,直到把鲜血挤出来。然后,用紫药水消毒,再用药棉去擦干。 “阿才哥,”巫山看看整聚精会神观察的张阿才:“他们的袜子买的有多的吧?” “有,有!”他的头连点直点:“一人五双。” “那就好,”巫山皱着眉看着哥俩手脚的惨状:“第一双袜子肯定要扔,说不定第二双都要扔。” “别扔,巫叔叔,”小阿春的额头都疼得冷汗直冒,硬是没哼一声,妹妹也一样。 他“嘶嘶”了一下:“我们自己可以洗袜子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可怜,这对无父无母的孤儿。 “你们的衣服,没有好一点的吗,孩子啊?”巫山很奇怪,他爸爸挣了不少钱的。 “家里的房屋,被向家的人推平了。家具,也全部都瓜分了。好衣服,都被姑婆她家人拿去穿。”这孩子娓娓而谈,好像就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姑婆家的屋檐下,给我们丢了一把稻草,就睡在里面。这些衣服,都是他们的小孩子穿剩下的。能给妹妹和我一个屋檐,姑婆很不容易的。” 看到孩子这么懂事,大家都不由得动容。 在饭店吃过饭,林明达领着一群人去了公安局,因为那里有女警可以帮着小金玲洗澡。为了方便,直接从国营理发店叫了一个师傅,带上家伙事,在孩子们洗完澡后一步到位。 张耀武毕竟不是县委的一把手,林明达可以说在公安局是一手遮天,还是他那里方便。 这次,林老爷子,确切地说,是张老爷子,对巫山还是很敌视。张耀武和林明达轮番和他讲述着,巫山和田光华就在那里无聊地看着。 老爷子虽然自小都被过继出去了,他还是把自己当做张家人。对张耀武,完全就是叔叔的架势。听完他们的话,厉声呵斥着革委会副主任。还好,他的余威还在,何况儿子又是这里的一把,公安局里没人敢说什么,也不会说出去吧。 老田悄悄翻译出来,他还是懂得不少客家话的。老人说张耀武太冲动,事情都是他自己引起的,要张耀武引以为戒。他的侄子,就在那里鸡啄米一样,不断点头。 几个人在下面停留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局长办公室。 林明达亲自泡茶。 在这个年代,秋收交完公粮之后,不管哪个部门都很清闲。 巫山刚把茶杯举起来要喝,哥俩已经焕然一新的进来了。 两个孩子长得挺好看的。 小姑娘的头发,还没有干,这时电吹风没普及,她只好自己用毛巾不停揉搓。 看到小男孩儿的样子,巫山恍然大悟:“你叫谭金春?” “是啊,叔叔,”小阿春冲巫山笑得甜甜的,连姓氏都省了:“我妹妹叫谭金玲,您这次可别忘了啊。” 他的脸上,从额角沿着发迹,一直到耳边,有一道醒目的疤痕,像一条蜈蚣一样狰狞。 对,就是他们,谭氏双壁! 第二十四章 献计胜利县(累也要整,新年好 第二十四章献计胜利县(累也要整,新年好) 后世,在中国陶瓷之都,九十年代的时候,谭氏集团迅速崛起。老板就是谭金春和谭金玲。 谭金春的额头上,就是这道醒目的伤疤。 他说,一直要留着,为了随时警醒自己。 具体的情况,他没有说,网上也找不到。 起先听到他说的名字,巫山就觉得很熟悉。后来看到这道伤疤,确定就是他了。不然,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啊,名字相同,伤疤的位置也一模一样。 假如那些狗仔队,知道这故事情节,然后爆料出去,会不会也能导出一部励志电视剧,就叫兄妹合伙人。巫山看着哥俩,心里止不住yy起来。 佛靠金装,人要衣装。这话说得一点不错。刚才在饭桌上,他们俩就活脱脱两个小乞丐。但这么一收拾,一打扮,看上就是两个都市儿童。 当然,另一方面,现时代的中国,农村和城市的差距,并不是很明显。 不过,是不是当官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里面,那些双手叉腰,身着中山装。在中山装左边口袋里,雷打不动的是一支或者几支英雄钢笔。 特别是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是拿腔拿调:“这个,我说啊”之类层出不穷。 让巫山感到很奇怪,这些现时代的官僚作风,在今天和解的两位官员身上,看不到半分影子。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群体和个体的规律,什么地方都有。 两兄妹的问题,巫山还是好好思量了一番。 我们都说逆境成才。要真是这样,中国现在和将来,都是农业人口占绝大多数。农民和大部分城镇人口,他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生活环境并不好。可以说,他们的后代,都身处逆境,你能看到几个逆境当中成长出来的猛人呢?有时候,环境的压力超出了本身的承受能力,那不仅不能起到催化作用,反而是摧残了这些人。 顺景何尝不能成才呢?古代那些英雄好汉,出身市井人物的并不多。很简单,在中国古代,士族占有最优质的各种资源。普通的寒族和老百姓,连受教育的权利都没有。 我们常常用各种赞美之词,来形容男人生得好看,女人长得漂亮。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修上二十年地球,都不会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些都是有钱有闲的人才能用的形容词。要不然,你让潘安、宋玉在农村种地试试。 给孩子们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吧,至于今后他们哥俩能不能达到另一个时空的高度,那不是巫山能够决定得了的。 “武哥,”一顿饭吃了,大家的称呼更加亲热:“刚才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兄弟你说。”张耀武现在对巫山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管什么事情,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两个孩子,早就送到传达室里,让老人照看着。 “首先,我想知道你在胜利县的地位。”巫山斟酌了下,相逢就是缘,能拉一把就拉吧。 “嘿嘿,这个。”哟嚯,爽直的汉子也有害羞的时候? “阿山,是这样的啊,”林明达在旁边接过去说:“武哥在胜利县基本上称得上一言九鼎。现在的革委会主任宋立民,地区早就要调他过去,他一直不去。他不走吧,武哥就升不上去。眼看着宋主任就快退休了,到时候武哥当主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恩?”巫山听着这话不是味道:“武哥也不想去其他地方?” “我扯那个淡干嘛?”张耀武眼睛一瞪:“在这里谁都听我的话,外人谁来都不好使。”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旁边还有两位外地人呢。马上补充了一句:“当然不包括兄弟你们两个。” “如果宋立民主任退休了,不安排你当主任,你准备怎么办?”巫山反问了一句。 “谁来就把谁赶走,架空他。”张耀武才反应过来:“不让我当,为什么啊。” “你有什么资格当这个革委会主任?”巫山的语气严肃起来:“凭你们的宗族势力?” 这句话出来,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田光华在这件事情上,本来没有什么看法的,被巫山几个问题带进去,也开始考虑。 “阿山,我们张家,在整个胜利县来说,还是首屈一指的。”林明达这一句话出来,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底气不足。 “好吧,我们先把外界因素抛开,就说胜利县吧。你个人认为张家的实力强劲,不外乎明里有武哥,暗中有你在支撑。”巫山虽然没在地方上,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下地方的情况。不能说了如指掌,基本脉络还是很清楚的。 “其他的宗族呢?”巫山又开始反问了:“不要说李家,赵家,王家,就是现任主任的宋家,他们能比你们弱?就是真的比不上张家,其他家族不知道联合起来压制你们?” 这句话直指核心,两个张家人再也不能平静了。 “阿山兄弟,”张耀武知道巫山既然提出了问题,肯定有解决之道。“兄弟,我知道你有办法,帮帮哥度过这一难关。” “关键在这里,”巫山指了指心窝:“你们抛不开宗族的观念,不想离开故土。大家都晓得,我是巴蜀的人,田哥来自秦岭省。我们在外面,好像也没怎么受欺负吧?” 这话又把伤疤挑破了:你受欺负?都上门打人了! “假如,我说假如啊,”巫山盯着张耀武:“你在胜利县首先响应党的号召,走出胜利,到外面一个县担革委会主任,问题不大吧?” 林明达虽然只是公安局长,他在张家很多时候,都在充当一个智囊的角色。 他听到巫山的话,点点头又摇摇头。点头的意思就是肯定会受到褒奖,能给这个职位,摇头则认为张耀武肯定不想走。 “当年国党在大陆占据主导地位,大家都晓得那时的情况吧。”巫山看到茶的温度早就降下去了,端起来喝了一口:“国党灭亡,有一个原因,就是地方军阀割据。” “啊?不是党的英明领导吗?”林明达的立场不容怀疑。 “这只是一方面,国党内部分裂割据,争权夺利也是一方面。”巫山把茶杯放下:“不然,老姜为什么会在台岛大开杀戒?不就是镇压那些割据势力吗?在大陆,地域广大,幅员辽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逃到台岛,姜为了给儿子铺垫道路,举起屠刀,杀了不少异己分子。我不知道,你们这种行为,算不算割据一方呢?你们的实力,我并不认为比国党还要强。就是曾经强大如国党军队,最后还不是落荒而逃,流落台岛?” 张耀武面如土色,自己可真的不可能叛乱、割据,但如果和上面对着干的做法,又有那些行为什么两样呢?” 入党誓词上,大家都说了:为**事业而奋斗终身。不要说奋斗了,就是异地任职都有想法,上面怎么想呢?会不会认为咱就是割据的节奏啊? “我们再来说另一方面,”巫山自己倒了开水进去,把搪瓷缸子在手上轻轻摇了两下:“刚才是为什么,现在是凭什么。你自己觉得能比宋立铭做得更好?” 张耀武不由自主地摇摇头。 “你现在是副职,无所谓,什么问题,都由上面的主任顶着。”巫山又一小口,水很烫:“真正你当主任的时候,要考虑的就是全县几万老百姓的生存和发展问题。” 巫山摇了摇头:“在我看来,你压根儿就没做好准备。你以为,就是上面把文件发下来,你就念念文件?同志哥,你把七品县太爷想得也太简单了吧。” 这下,张家哥俩垂头丧气。看来,要想当主任,就要做好调离的准备,毕竟党是不会允许割据势力的存在的。要在本县留任,那确实需要拿得出手的东西。 “办法就是这样,张哥你自己考虑清楚。”巫山说完,自顾和田光华聊起部队的事情。 哥俩面面相觑,随后愁眉苦脸。他们都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即便在特殊时期,党对军队、对地方的控制力也是碾压式的、毋庸置疑的。 “武哥,难道在其他地方任职,对你来说就这么艰难吗?”巫山不禁好奇。 “也不是吧,”张耀武叹息:“因为以前有到我们县当一把手的,都灰头土面的离开了。所以,我怕我也落到同样的结局。” “你把上级政府也想得太没用了,”巫山冷笑:“假如宋主任没有作用,早就被赶到人大或者政协去了。这样看来,他还是有一定水平的。你想想啊,真要到时候把你调到人大或者整些,你去不去?” “那也只能去呀,”张耀武垂头丧气:“能敢不去吗?” “是啊,一个强势就打掉一个,两个强势就打掉两个。”巫山打了个响指:“人在人情在,你刚开始到冷门,可能有人估计你的情面,久了呢?”巫山把指头在桌面上点了两下:“你在其他地方去任职也是一样,如果当地的地方势力太强,上级部门就出手了。” “对呀!”张耀武一拍大腿:“我怎么就这么笨呢!” “武哥,你和达哥没向这个方面想而已。”巫山的指头还在桌子上有规律的敲动着:“下面,我们再来说说,如果你留任,又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就是对地方事务不感兴趣的田光华也竖起了耳朵,他对巫山是彻底服气了。说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点也不为过,面前这哥俩不是明证吗? “我们先来讨论下,对我们老百姓,对农村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巫山看看武哥,又瞅瞅达哥。 “土地,”张耀武咕哝着,随后用力一挥拳:“对,就是土地。但是土地是国家的啊?” “国家让你们来干嘛?不就是来治理地方,管理这些土地的吗?”巫山觉得巫县的经验,可以移植到这里。宗族的势力很强,没有人调皮捣蛋,比巫县当时的情况好得多。 “还是不行,”说道治理地方,张耀武就熟悉得多了,林明达只有看着听着的份儿。 “你看啊,巫山兄弟,”武哥接着说:“现在宋立民还在位子上,他就是绕不过去的坎儿。”他摇了摇脑袋:“我可拍不了板。” “噢?”巫山也很惊讶:“你想怎么整?” “给农民多分些自留地呀,”张耀武在民生问题上,可比巫山熟练:“这还用问吗?” “武哥,你觉得多少才合适呢?”巫山又用指头敲击着桌子。 “这,”他挠挠头皮:“那得算一算,多少才够大家吃饭。” “哈哈哈哈,”巫山笑了起来:“武哥,要分为什么不全部分下去呢,留一点地在那里荒着?大家自己有地了,谁还会把心思放在集体上啊。” 张耀武又不说话了,在那里权衡着利弊。旁边两个人,一会儿看看巫山,一会儿看看张耀武。虽然,他们不怎么懂民生问题,但知道国策,只不过大部分国策在这里行不通。所以,他们两个讨论的问题,才有了基础。但即使可行,也冒了相当大的政治风险,一不小心就会鸡飞蛋打。大家都不是官场上的初哥,这些用脚丫子都能想得出来。 “阿山你说得对,”张耀武叹息:“可惜现在还不是时机,如果我不留在胜利,一切免谈。 “谁说的?”巫山乜了他一眼:“一直在说自留地,张家公社不就是你的自留地吗?” “对呀!”林明达率先拍了下桌子:“在那里先搞不就得了?” “注意注意,”巫山继续敲着桌子:“一个原则:公平、公正、公开。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耀武默然点着头。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 吧啦吧啦吧啦,林明达拿起电话说了一通,接着改口用普通话:“你好,我就是。啊?好的好的。“ 说着,把电话交给巫山。 第二十五章 打蛇不死啊(为稻草人贺) (首先感谢稻草人大大的打赏,兄弟们,你们给力,巫山哥也不是孬种。没说的,尽力多码字,每一章先让自己满意。) “小山伢子吗?”伟人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我是,伟人爷爷。”巫山鼻子有些发酸:“您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老头子吃得香睡得好,”老人的话里透出诙谐:“在部队里还适应吧。” “挺好的,伟人爷爷,”巫山的喉头哽咽,清了清嗓子:“还没祝贺您能出来工作呢。” “哈哈哈哈,都一把老骨头咯,再不动一动就生锈了。”伟人爽朗的笑声通过电话线传了过来:“徐和尚整的山地旅是不是你的主意?这小子有几斤几两我们都清楚得很。” “您说笑了,”巫山诚惶诚恐:“我就一个小虾米,怎么可能影响徐伯伯的决定呢?” “什么?你叫他伯伯?”伟人忍不住发笑:“那他辈分不是降了吗?当年啦,泥鳅和他经常打嘴仗。喔,泥鳅就是你干爷爷的外号。对了,他也回京师了。”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您晓得,我就小兵一个,打电话都没资格的。”巫山替干爷爷高兴。老人经历了特殊时期的迫害,终于又走上了工作岗位。 “伢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伟人语重心长:“就是不和你干爷爷打电话,也不给你父母写写信吗?” “您咋知道?”巫山好惊讶。 “哼,臭小子,如果你写信,应该早就晓得老赵的事情了。”伟人责备道。 “伟人爷爷,您也知道,我啥都不会。在部队里,就是普通一兵,一切都要从头做起。”巫山马上检讨:“这一阵忙过了,我就给家里写信。” “恩,这还差不多。”伟人感到好笑:“我从来没有看到一个普通的士兵敢冲到公安局长的办公室打人。”老人的语气变化好快:“你很能啊?你能打是不是?改天我找个警卫和你过过招。” “对不起,伟人爷爷,我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得,巫山赶紧认错吧。 “知道错啦?再有下次,你就别当兵了,爱干嘛干嘛去。”伟人责怪:“我都不晓得太蒙那小子为啥也要为你求情,不然你的军籍都保不住了。” 这么严重?巫山悚然一惊。真要是普通士兵,开除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别的啊,伟人爷爷。”巫山满脸惶急:“我们已经和解了,刚才和他们一起吃饭,现在都还在一起呢。您说的太蒙,哪个太蒙?干嘛的?” “你这小子,得意忘形了吧?太蒙就是刘太蒙,你们山地旅的旅长,是你刘爷爷的儿子。梅小林,就是梅老的儿子。对山地旅的构成你还不知道啊?”伟人乐不可支,这小子也不是无所不能嘛。 “你说吧,老梅家的二代领军人物在花城军区出了事。他不好过,能让你好过?”伟人又加了一句。 不过这句话被巫山自动过滤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梅家出事儿是应该的,自己打人是理所当然的? “我就说嘛,山地旅不要说在花城军区,就是在全国,各方面都是首屈一指的。”巫山苦笑:“原来还感到奇怪,徐伯伯啥时候有这么大的能量了?” “徐和尚本身就很有本事啊,你这伢子少见多怪。伢子啊,这件事给你一个教训。”伟人对巫山真没话说:“地方上的同志,也很不容易。你呢,尽量的看看那边,能不能出出主意。毕竟,你父亲在巫县和亿县地区的经验,你没参与也知道一些。” “是,伟人爷爷,您太厉害了。”巫山大拍马屁:“武哥,就是这里的革委会副主任,刚才正在说先把一个乡的土地交给农民做自留地呢。” “一个乡?效果不大。”伟人沉吟了一下:“还是一个县吧,影响稍微大点。” “还是您有魄力,”巫山的马屁不断:“刚才我们在讨论就是一个乡,县想都不敢想。” “还有我们小山伢子不敢的?”伟人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徐和尚为啥对你那么好,对你言听计从。当初他说要一个军的编制,我们没同意,先整个旅看看效果。” 巫山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即使暗地里他是始作俑者,到了高层的决策,他可不敢张嘴。 “徐和尚这几天忙着呢,他一直在和京师各家通电话。”还好,伟人也不需要他接话:“你把这次所有的情节给我说说。”末了又加重语气:“不许隐瞒。” 本身就没有什么好隐瞒,反正大家都晓得自己打了人。那就把梅小林他们所做的一切,原原本本讲出来吧。至于自己的所作所为,轻描淡写的说一下,又不需要讲评书。 “用枪支去打耕牛?”伟人很疑惑:“你确定吗?” “伟人爷爷同志,请不要怀疑一个士兵的诚实,我在您面前还敢撒谎吗?”巫山也不知道原因,难道那小子脑袋被驴踢了去杀耕牛? 他接着说:“反正他就是杀了,苦主的儿子是张耀武同志,胜利县的革委会副主任。您要不相信让他和您讲一下?” “哦?这人的父母亲还在农村?老人老了,养养牛还是算清闲的活路。”伟人也很惊讶:“看来下面的同志觉悟还是蛮高的嘛。” “岂止父母亲啊,”巫山笑道:“他们家十五个,他是老十五,上面的哥哥姐姐都在老家务农。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呢。” “恩,巫山啦,给他们说声对不起。梅小林那就真不合适还留在山地旅了。”伟人的语气又变了,他始终在掌控说话的节奏:“耕牛的钱,老梅他们必须拿出来。到此为止吧。” “伟人爷爷,就这么算了?”巫山很失望:“耕牛是一个生产队的命根子,没了耕牛,难道一年四季,用人去拉着犁头耕田?” “你还想怎么着?”伟人没好气:“要处理你就是第一个。再别惹事了,小山伢子。” “好的,伟人爷爷,今后再也不敢给您添麻烦了。”巫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憋屈。 伟人是复出了,不过是挂着副总理的头衔,做着总理的事情。 太祖这个人,后世有不少人在研究他。他的做事方式,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难道花总理就是因为在他老家工作过,就提拔成总理? 巫山可是知道,一直到第三代领导人成型,伟人那一批老同志才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太祖所任命的接班人,靠边站到隐退,连个浪花都没激起。 正如伟人所说的,一条耕牛,在上面看来,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估计原本的时空,梅小林自己不着调。不然,凭梅家的资源,再怎么着到军委当个委员,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梅家三代的梅勇,后来下去之后,烂账全部翻出来,比他这个大爷也好不到哪儿去。梅老多厉害的一个人,在太祖时代的各个时期,都一直坚挺。 对子女的教育,不能放松啊。梅老在子系和孙系的教育上,确实出了很大问题,放任自流。 巫山突然又想起了家里的几个孩子,目前在港岛的建军,家里的正华、正芳,另一个时空自己的老婆楠楠,谭传继的一对双胞胎子女。 想到这些,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张耀武看到巫山挂断电话之后,就一直在沉思,忍不住问了一句。 伟人,对面前这三个土鳖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刚才巫山在和老人讲电话的时候,他们大气都不敢出。就是徐世友老爷子,对大家来说也是遥不可及的。 难怪巫山这么有底气,敢和徐世友说话都不亢不卑,原来后面站着伟人。 这时候的听筒,在旁边都能听到对方说什么。伟人的每一句话,从听筒里清清楚楚传出来。巴蜀话他们都听不懂,现在,大家都以为巫山时不时伟人的亲戚。 要是巫山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 “恭喜你,张耀武同志,”巫山不由打趣道:“你很快就能成为胜利县的一把手了!” “真的?”武哥一阵狂喜,拉住巫山的手再次确认:“你说的是真的吗?” “废话,”巫山斜了他一眼:“伟人爷爷说一个乡的影响力太小,那不是胜利县的革委会主任是什么?如果到其他地方去,你能顺利推行吗?而且,到了伟人爷爷这个层面,他能直接告诉我结果吗,大哥。这叫点到为止懂不懂。” 这个庄稼地里走出来的官员,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就拉着巫山的手,使劲握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两天他经历了悲喜几重天。首先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被巫山批得体无完肤。那就退而求其次,先在张家公社做出表率,让地区的人看看自己的能力。想不到巫山和伟人的一通电话,事情又峰回路转。 林明达也很高兴,张耀武上去了,肯定也要拉他一把。 至于田光华,就淡定多了。巫山连握手言好的人都能帮忙,自己和他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就这两天来对巫山的了解,自己已经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那根本就不用愁。 “今天晚上,我们再去国营饭店,我要把那里包下来,大家好好庆祝下。”张耀武大声宣布,又恶狠狠地对着旁边的两个人:“你们不许不去,不醉不归呀!” “低调,低调,大哥。”巫山漫不经心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要是走漏了风声,万一宋家反弹怎么办?” “对,武哥,阿山说得对。”林明达还很冷静:“但就我们这几个人,还是在阿才的房间里喝一顿是应该的。” “是是,”张耀武打了自己两个嘴巴:“是我高兴得昏了头。” “好了,你们先商量下吧,我们准时去。”巫山冲田光华点点头:“我们先下去把孩子们送到武装部吧。” 两个孩子,经历了生活的磨难。特别是父亲进了监狱以后,感受到世态炎凉,生活的艰辛。在什么人面前都是战战兢兢的。老林头在那里给他们讲自己的光辉事迹,哥俩心不在焉地听着。 看到巫山,谭金玲飞跑出来,巫山顺手抱起:“闺女,在干什么呢?” 金玲说了一句“阿叔”,后面叽叽喳喳,巫山就傻眼了,一句都听不懂。 “阿叔,”金春礼貌地给老林头道别,出来牵着巫山的手:“刚才我们听阿公讲故事呢。” 田光华和老爷子打招呼,巫山笑着冲他点点头。 巫山很奇怪,这小姑娘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黏糊呢?原因应该在哥哥身上吧,可能就是金春告诉妹妹,今后自己就是他们的依靠。 “怎么了,巫山?”田光华看到他在那里摇头。 “没什么的,”他吁了一口气:“我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我怕老梅家给你们带来危害。想不到啊,对农民来说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处理了。” 梅小林从山地旅出去,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平级调动而已。巫山还是很不甘心的。 “我怕什么?”田光华没心没肺地笑着:“前面不是有你顶着吗?再说了,我们这些小虾米,梅家看不上眼吧。” 梅老肯定不会在意,梅小林呢?他可是在这里栽了大跟头的。不是职务的变化,主要是脸面受损。不过相信徐老爷子会把他这一系在部队的人全部清除。 巫山没有回答,一行人安安静静地朝旁边的武装部走过去。 第二十七章 有功无过(3/3) 刘太蒙半信半疑接过来。 这是一封公函,抬头写的是《粤东省湄州地区致花城军区山地旅》,落款的公章,也是湄州地区革命委员会。 刘太蒙一愣,这是怎么回事,马上扫视着上面的内容。里面写的是,贵部巫山同志,为湄州地区的发展献策献力,望嘉奖云云。 “这是什么情况?”刘太蒙摘下军帽,挠着头皮:“打了个人居然还被地方表扬了。如果说是他们县里写过来的,我还相信。据说县里的一二把手不和,这小子把二把手揍了,一把手自然拍手称快,写个表扬之类的有可能。” “得,我都不晓得当初刘伯伯为啥给你起的名字叫太蒙,我看呐,你干脆叫太猛算了。”陈昊苏虽然好久没见到刘太蒙,听到这话不由数落着:“地方上的事情,比部队里要复杂得多。即使真的不和,也不可能写表扬信的。就像我们山地旅一样,假如你和我吵架了,会对地方上说吗?” “不会呀?在什么时候我们山地旅都是一个整体。”刘太蒙眼睛瞪得老大:“再说了,我疯了,没事儿和你吵架干嘛?得,像你们家陈叔叔一样,喜欢动脑筋玩儿文字游戏。看来上面的决定是正确的,政委就应该你这种人来当。” “这不就得了?”陈昊苏哈哈一乐:“他们县里对外也是一个整体。” “算了,还是这小子回来我再问问他。”刘太蒙头也不回:“走吧,带你去旅部参观。” 巫山要在这里,真还说不出所以然来。县里给他表扬信是有可能的,因为革委会主任张耀武已经意气风发地上任了。对巫山的感激,不言而喻。 “田哥,你把这封信带过去,交给徐伯伯。”巫山说着,递给田光华一个信封,没有封口。 “巫山你就这样相信我啊?”田政委半开玩笑:“你不怕我偷看?” “哈哈,你想看就看吧,反正也没什么机密的事情在里面。”巫山故作神秘:“徐伯伯和我有约定,他一看就晓得你看没看信。” “假的吧,”田光华一愣:“你小子想蒙我,别忘了我也是军人。” “呵呵,”巫山失笑:“其实就是让徐伯伯安排下两个孩子,我总不可能把孩子带到军营吧?” “那也是。”老田郑重地把信封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对于巫山让他亲自送信,他很感激。这不过是给徐世友推介自己的一个小手段而已,他怎么看不出来?有些感谢,不需要说出来,记在心里就好了。他领了这个人情,只是想着今后慢慢再来报答巫山。 “阿叔,你不要我们了?”小金春自然能听懂两人的对白。 “谁说的,傻孩子。”巫山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谭金春无意识地往后一躲。 两个孩子的脸上,以前有很多细小的皴口。这几天吃得饱穿得暖,脸上手上都用雪花膏抹着,皴口都在逐渐愈合。金玲的脸上,已经没有皴口了,金春的脸上还有一些细纹。估计过一段时间,有皴口的地方,死皮会掉落下来。 以前,他们的脸上手上和脚上,挨着就疼。往后躲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他忘了那些小口子在雪花膏的滋润下已经不疼了。 “叔叔不会不要你们的,我要把你们养大成人。”巫山抱起了小金玲:“今后啊,你和妹妹要好好学习,首先要学的是语言。作为粤东人,粤语你要学会;粤东是中国的一部分,所以普通话要学好。这方面,你要给妹妹做好表率,妹妹不会,你还得教她。” 小金玲一会儿看看哥哥,一会儿又看看巫叔叔,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前几年,谭传继在外面搞副业,向阿红成天鬼混,哪会有时间来照顾他们呢。 真是造孽呀,十岁的孩子,比五岁的孩子看上去还要瘦小。另一个时空里,看到谭金春的时候,从来网上流传的只有头像或者上半身。应该是身材很矮,有钱能使鬼推磨,媒体对富豪们不暴露身高的秘密自然一点就透。当然,应该不是本人的主意,他都把伤疤保留着,还会在意身高吗?可能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当然,这个秘密永远没法知道了。 哥俩的旧衣服,巫山让人全部洗干净。但是,好多都太脏了,已经洗不出来当初的颜色。巫山也不强求,反正只是留给他们作纪念。 “小春啊,这些衣服你带着走,今后到任何地方,都保留着。”巫山语重心长:“当你懈怠的时候,看看这些旧衣服,想想曾经的苦日子,好不好?” 谭金春可能都不明白懈怠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理解巫山的用意,他使劲点着头。 “巫山,这次我去司令部,准备带着强正华和吴小龙过去,”田光华征询意见,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一去,是否还会回胜利县来:“你看看怎么样?” 强正华他们正好在旁边,和吴小龙不一样,他完全理解田政委说这话的含义。如果老田高升,也需要人做事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个一官半职,今后也不用回农村了。他很紧张,连看都不敢看巫山一眼。 “好哇,”他终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心跳都加速了。只听巫山接着说:“如果你到其他地方任职,下面的人还需要时间来了解磨合。这两个人,一个圆滑,一个方正,多合适。” 吴小龙这下也明白了。只不过这个淳厚的小伙子不知道怎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嘴唇发抖,眼睛里一片潮湿。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小金玲趴在巫山身上,就是不肯下来。她已经尝到了太多人世间的艰辛。最后,在哥哥的劝说下,还是满脸泪花地坐上了吉普车。 “老弟,不多玩两天了?”张耀武这几天忙得脚不着地,听说巫山要走,匆忙赶回来。 “武哥,我是军人。”巫山哈哈大笑:“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今后还会再见面的。何况,我们驻地就在附近,想你的时候,我就请假来看你呀。” “唉,说的也是。”张耀武一拍脑袋:“这是阿达提醒的,给你们部队的感谢信,接着。” 巫山心中一暖,无言拍拍他的手臂。 车子是胜利县委派的一辆京师牌吉普车,走了老远,巫山还能看到张耀武和林明达站在那里一直挥手。 巫山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那时,张耀武成为巫立行的得力臂膀。 旅部,没在胜利县境内。整个山地旅,范围挺广,基本上在粤东的东部山区都有驻地。 胜利县革委会的感谢信,是写给旅部的,巫山就让司机驱车到了这里。 “停车!”哨兵隔老远就在喊话:“这是军事重地,民用车辆不许通行。” 巫山跳下来,给哨兵敬了一个礼:“你好,我是侦查连一排的,有封信要交给旅部。” “一排的?”哨兵看到穿着军装的巫山下来,脸上缓和了不少:“这次拉练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 “我恰好执行任务去了。”巫山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好吧,”哨兵接过信:“需要等回复吗?” “需要吧。”巫山也不确定,他觉得如果旅部的人看到信,可能要找他本人核实下情况。 “首长,您看我是回去还是等您呢?”张耀武派的司机,也是他自己的本家侄子张家文。 不过不是亲的,只没脱五服的那种,这小子以前也是军人,在部队的时候就是汽车兵。 “你先回去吧,”巫山摆摆手:“反正我们排离这里也不过二十里地。” “那不行,”张家文一脸坚决:“我十五叔可说的要把您送到驻地。” “随你吧,”巫山马上想到一个问题:“诶,你认识张阿华吧?就是被谭传继杀的那个人。他爸爸还在胜利吧?” “您说张王擦呀,”张家文恍然大悟,看到巫山一脸不解,马上解释:“王擦是客家话啦,就是蟑螂的意思。养子不教父之过,张王擦这个人本来就惹人讨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早就被地区招回去啦。别看他和我们都姓张,不是一家子。” 说实话,巫山真有找这家人麻烦的意思。看到都已经这样了,只好作罢。 这个时候的风气,相当好啊。后世一些在大家看来司空见惯的现象,现在都恪守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如果向阿红和张阿华的事情,发生在几十年后,大家最多笑一笑了事。 “是巫山同志吧?”哨兵回来了:“旅长和政委让我带你进去。” “那好,谢谢你,”巫山说着,冲张家文点点头:“阿文,麻烦你在这里等下啊。” “对了,同志,我们的政委是谁呀?”巫山问哨兵:“还是梅小林同志吗?” “不是,你不知道吗?”哨兵一脸诧异,随后醒悟:“噢,这些天你一直没回营地呀?”看到巫山点头,他接着说:“梅政委走了,新来的政委姓陈,叫陈昊苏。” “喔,换了?”巫山觉得很正常,马上大惊失色:“你说叫什么?陈昊苏?” “是啊,”哨兵理所当然地回答:“旅部的发文我们都看了,就叫这个名字。” “是不是耳东陈,日天昊,艹办苏?”巫山觉得难以置信。 “对,”哨兵觉得奇怪:“怎么了?你认识?听口音你也不是这里的人吧。我也不是,我们是旅长从泰山省带过来的。” 陈昊苏,不就是陈帅的儿子吗?老帅去世得早,前世偶尔查了查元帅的资料,才知道这个人。在资料上,他工作的时候,就没有具体部队任职的经历。难道就是因为山地旅? “报告,”在巫山沉思的时候,哨兵已经带着他到了旅长办公室门口:“巫山同志已经带到。” 正在办公室交谈的两个人转过头来,刘太蒙冲哨兵点了点头。 “你就是巫山?”陈昊苏很好奇,老帅去世,但巴蜀系还是经常在联系。对于这个巴蜀来的小伙子,他早就听说过,没想到在自己的部队里能见到本人。 “报告政委,我就是巫山。”他行了个军礼响亮地回答。 “太蒙,他以前见过你?”陈昊苏有点儿好奇。 “应该是没有!”刘太蒙摇摇头:“小山伢子,说说你是怎么分辨的?” “报告旅长,我觉得戴眼镜的人就是政委。”巫山的声音依然洪亮。 人家对你亲热,但你自己得知道分寸,巫山还是遵守着军人的礼节。 当然,巫山总不可能告诉两位,他前世在网上见过,他们现在的相貌只是比年老之后年轻一些。这个秘密,他永远不会说出去。 “哈哈哈哈,”刘太蒙笑得开心极了:“昊苏,这么说来眼镜是不是严肃和蔫儿坏的代名词?” “一边儿去,”陈昊苏没好气地说。 “对了,巫山,你是怎么回来的?”陈昊苏当政委的,自然想关系部下的日常生活。 “报告政委,是胜利县革委会派车送回来的。”巫山对着陈昊苏回答。 “马庆红,带地方上的司机去食堂,不能让地方上的同志指着我们的后脊梁说我们抠门。”刘太蒙吩咐下去,又笑嘻嘻地看着巫山:“好啦,别在我们面前这么拘束。你小子啊,怎么说你什么好呢?把人家揍了,他还帮你说好话。不仅如此,连他们地委都对你感谢。” “地委?”巫山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可能吧?” “怎么不肯能?”刘太蒙说着,把文件丢到他面前:“自己好好看看吧。” 巫山看完了,他马上就能猜得出,这个文件肯定是在宋立铭的鼓动下发的。自己又欠了人情了。 “你先回去吧,既然有功劳,部队上也会奖励的。”刘太蒙摆摆手。 巫山自顾出去了。 “你还在看什么呢,昊苏?”刘太蒙拍了他肩膀:“人都走远啦,你认识他?” “不认识,”陈政委摇摇头:“我怎么感觉他认识我们呢?”马上又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巫山要是知道,得后悔死。就刚才那么一点小破绽,就被政委抓住了。得,这不是政委,干脆去搞特务工作或者侦破工作好了,思维这么慎密。 “太蒙,两封感谢信,不奖励没法交代呀。”陈昊苏把手里的两封信扬了扬。 “那个副排长不是刚开除吗?他上来就行了。”刘太蒙不以为然:“何况,这次拉练,他所在的班是第一名,那也必须奖赏的。三奖合一,一个副排长绰绰有余。” “能行吗?”陈昊苏表示怀疑:“他才多大?我记得刚才看资料还没到十七岁吧。” “这孩子自学的课程比好些大学教授都精深,”刘太蒙拿出笔,准备在公文上写命令:“别看我,我是听伟人叔叔说的。他老人家的眼光,有什么怀疑的?对了,这孩子还是党员呢,你都没注意上面的入党介绍人是谁吧。” 陈昊苏马上又把巫山的资料翻出来,看了一眼,嘴巴里塞得下一个鸡蛋:“这,怎么可能?”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 第二十八章 副排长巫山(稻草人兄,多谢) 今天和老田辞行,哥俩又去国营饭店搓了一顿。 小哥俩经过几天的调养,伙食也由素菜向半荤半素转化。在点菜的时候,着实让张阿才费了一番脑筋。这时候,最好的菜无疑是红烧肉。 后世,人们老是说荤菜这样不好,那样也不好,但在今天,是行不通的。 巫山记得爷爷的生日,席上坨坨肉是吃得最快的。那是在巫县,改革略具成果,人民的水平稍微有所改善。去年巫县大丰收,家家户户有粮有肉,强化版的红烧肉在巫县都还那么受欢迎,何况其他地区呢? 小金春和金玲的脸上,都逐渐红润,巫山才敢让田光华带走。要不然,体质太差,在道上都有可能出问题。毕竟,胜利到花城军区,还有差不多两天的路程。 其实,也就二十多个小时,但就一个司机。这时候,司机本身就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在一般的单位都当大爷养。只好在路上开一天,休息一晚上,再开大半天。 巫山一点都不饿,站在食堂外面等张家文出来。他怕自己去了食堂,小伙子吃得不踏实。任谁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在你旁边瞅着,你也会觉得不对劲儿的。 小伙儿毕竟也是当过兵的,吃饭的速度很快。巫山等了不到三分钟,他就擦着嘴巴出来了。 “首长,您完事儿了?”他看见巫山,就是一愣。 “恩,”巫山勉强笑一笑:“走吧,你知道麻家沟吗?” “晓得,方圆两百里的地方,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他正要口若悬河,看到巫山心不在焉,就赶紧闭上嘴巴。 麻家沟,没有住户,只有潺潺小溪。侦察连的连部,在去路的正面山坡上。三排在连部后面的山坡,二排在沟对面的山坡,而一排,在二排后面的山坡上。所以,一排其实离连部距离最远。 到了连部,巫山稍微挽留了一下张家文,他头摇得像拨浪鼓,转身给巫山告辞。 其实,真要留他下来还比较麻烦,得送他去旅部的家属招待所。 连长办公室有三个人在。说来好笑,巫山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 排里的欧旭红,就是做政治工作的。所以,指导员不怎么下去。 连部,也就连长偶尔去一排巡视下,指导员和副连长,可能没去过吧。毕竟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即使看见了也不认识。 “报告。”巫山站在门口,敬着军礼。 “进来吧。”向后明随意还了个礼。 “哟,”他看到是巫山进来了,随即挤眉弄眼:“这不是我们的英雄巫山同志回来了吗?” 巫山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连长,我回来销假。”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连部都知道自己干仗了。 “来,你还没见过副连长和指导员吧?”连长没管他子虚乌有的销假,热情地介绍:“这位是指导员张旭义,这位是是副连长李向波。” 两个人热络地和巫山握手见礼打招呼。 “哈哈哈哈,”向后明畅快地笑起来:“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指导员和副连长。” “啊?”巫山大吃一惊:“我们连一直都没有指导员和副连长吗?” “不是,”连长摇摇头:“以前的都另有任用调走了。” “哦,对了,还有一排副排长欧旭红。”他又补充了一句。 “欧旭红也走了?”巫山大吃一惊。看来上面已经动手了。 “你回来的正好。”向后明戴上军帽:“指导员,副连长,我们一起去一排宣布任命吧。” “蒋文书,”向后明冲门外喊了一声,没等作答,他直接吩咐:“准备下,过来值班,我们去一排宣布任命。” 连部的文书蒋亚东,巫山还是见过几次,他也是往一排去的最多的连部人员。 去一排,可以从山上走小路,过三排二排;也可以从山下的大路直接到。 “老张,老李,我们走大路吧。”连长率先开路:“今后你们有的是机会来体验这里的山路。毕竟你们刚从旅部下来,那些渣渣部队,压根儿就不能和我们侦查连相比的。” 还没走到一排,就听到排长王学贵吹着哨子,随着就是一阵吼叫:“二班的,又在干嘛?是不是你们班长不回来就不训练了?还是你们这次拿了拉练第一就已经觉得天下无敌了?都特么不训练吗,给老子滚过来站军姿!” 回到这里,巫山觉得心旷神怡,不由自主地深深呼吸着。 王学贵背对着他们,但二班的战士可是看见了,一个个瞪大眼睛。殳建设那小子最夸张,干脆把眼睛揉了两下。 “一个个都在干嘛呢?”王学贵那椒盐味的普通话又吼起来:“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哎哎,你们还想不想在侦察连干下去呀?”他把手一指:“你叫什么建设?” “报告排长,我叫殳建设!”这小子精神抖擞地在王学贵面前立正。 “入列!”王学贵掏出小本子在上面记着什么。 巫山已经走到他身后,因为比他高了半个头,轻而易举就看见他在本子上写了“殳”字,再写上拼音shu和声调。可能害怕自己忘了,又在旁边写了一个“输”字。 “原来没有的没不要三点水念‘殳’啊。”他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有几个战士都要喊出来,被向后明一个眼神制止了。 巫山以前还没发觉,连长居然这么蔫儿坏呀。 张旭义和李向波在旁边对视一眼,饶有兴趣地看着连长的恶作剧。 “讲一句!”王学贵又开始表演了。 “滴滴滴!”向后明拿出哨子,自顾吹响了集合哨。 王学贵猛地扭过头,眼里的愤怒变成欢喜。 “报告排长,巫山请求归队!”既然王学贵已经转过身来,巫山只好立刻敬礼。 王学贵有些激动,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还着礼不住点头。 山地旅的情况,都是老兵带新兵。 有可能,巫山是新兵里独一无二的新兵蛋子当班长。虽然在部队里,班长根本就不算军官。要不然,转业的时候,地方上转干成副科最低级别都是排长。班长转业,也就捞个科员干干。 有时候,巫山不无恶意地想:今后山地旅的士兵成长起来,难道一直都是士兵?这对他们不公平啊。也没办法,所有的兵员都是农村兵。只有侦察连的情况最复杂,都是由以前各个部队的精英山区出身的士兵充任,新兵里直接提拔进来的,巫山估计又是独一份。 王学贵和巫山,都是来自巴蜀省。虽然家在巴蜀的一东一西,再怎么也是老乡不是? 这些日子,王学贵饱受煎熬。排里唯一的老乡就这么杳无音信地在拉练时失踪了,副排长人都没回来,行李被旅部来人,出示证件后,直接把行李搬走了。 所有这些情况,无不表示着发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可是,他问都没地方问去。军人,就是以服从为天职,但军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 现在,巫山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假如换一个地方,说不定他就哭出来了。饶是如此,现在王学贵眼里的泪花,都隐约可见。 其他两个班也很快地来到操场集合。 侦察连不像其他部队,需要恶劣的环境来训练。其他兵种,一个连一个营有的甚至一个团在一起训练都是常事。 但侦察连,需要的就是精英,她的作用,就相当于很多军区的特务连之类。所以,侦察连也就一个排晚上住宿的时候在一个营地,平时训练的时候,每个班都是分开的。 侦察连一排的四十六名战士,一般比其他班多了一人,已经站好队列。 “讲一句,”向后明做事的时候还是很严肃的:“立正。现在请允许我介绍我身边的两位战友,他们今后要和我们在一起。这位是指导员张旭义同志。” 接着他就把张旭义的简历介绍了一下。巫山一听,原来,这哥们是陈昊苏带过来的。一个好汉三个帮,在什么地方都一样啊。 “那么,我身旁的这一位呢,就是副连长李向波同志。”向后明又开始介绍他的简历,原来,他是旅长带过来的人,巫山一听就明白了。 “今天,我们最先到的是一排,为什么呢?”连长玩味地发问。 向后明的这话,让巫山想起了后世东北的一位笑星小奉天,他也经常说:“这是为什么呢,好!”他想到高兴处,都差点儿笑出声来。看到连长的目光正在盯着他,就马上憋住了。 “巫山!”向后明冷不丁喊了一句。 “到!”他一愣,还是习惯性地回答。 “出列!” 巫山目不斜视,走到他面前立正。 “巫山,向后转。”连长又拿出一个卷宗:“同志们,现在,我还要向大家宣布一项旅部的任命。” 他把里面的任命书抽了出来,开始宣读:“巫山,男,汉族,一九五九年三月八日出生。中国**员,党龄两年。在这次的全旅拉练活动中,带领侦察连一排二班勇夺第一,全班记集体三等功一次。同时,该同志还赢得了驻地县和地区的表扬,现经研究决定,任命巫山同志为,”说道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巫山,接着往下面念:“山地旅侦察连一排副排长,大家欢迎。” 巫山感到震惊,不是这个决定,而是自己党员的身份。 我是党员?什么时候入党的?我自己咋就不知道入党了呢?现在阳历已经是七六年,那自己就是七四年入的党。不会是我爸爸给我开的假证明吧? 想到这里,他面如土色。 战士们这次的掌声异常热烈。毕竟指导员和副连长,离自己还很远。 巫山平时就经常看到,大家对他也很服气,二班哪次不是第一?这么年轻,虚岁十七岁,过了年才虚岁十八。这个年龄能做到这样,谁不服气?再说了,今后是副排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只有王学贵一直在注意巫山,看到他突然脸色变了。 他也顾不得纪律,直接跑到巫山旁边,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儿!”巫山强打精神:“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 “那你讲两句。”王学贵拍拍他肩膀。 “同志们,”巫山挤出一丝笑容:“非常感谢这次旅部的任命,今后,我会一如既往地和战友们一起,完成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谢谢大家。” 连长他们宣布完,就准备去其他两个排介绍新来的主官。 “对了,巫副排长,对于一排二班的班长,你有什么意见?”向后明掏出笔来:“班长的任命,没这么麻烦,你们排里决定,到连部报备就行。你是以前二班的班长,对于新的二班长任命,你最有发言权。今天我们三位都在这里,难得麻烦你们再跑一趟了。” “那就欧旭江吧。”巫山略微考虑了一下。 “等等,”李向波突然插话进来:“你说的欧旭江和欧旭红是什么关系?” “堂兄弟吧,怎么了,副连长?”巫山有些诧异,但还是辩解一下:“这位同志,和我朝夕相处。欧旭红是欧旭红,与他无关。”巫山看到这种情况,如何不知道上面插手把梅小林一系的人员全部清除了? “副连长,我们**的军队不讲究株连吧?”巫山看到气氛沉闷,冷幽默了一句。 可惜这个效果并不好,李向波裂开嘴强作笑脸。 “连长,”巫山把向后明拉到一边:“我的入党介绍人一栏,填写的是谁?” 连长有些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你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我想核实下。”巫山胡乱解释。 “那你去旅部查询好了。”向后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突然响起巫山说的徐伯伯,又苦笑着摇摇头。 “对了,一排长,以前二班的班长郝思军,已经是终身残疾了。”向后明告诉王学贵:“他都转业回原籍糖厂三个月啦。听说你们以前在一个部队?放心吧,这小子命好,一去就是办公室主任。也没其他的,就是走路稍微有点瘸,不影响。” 与其同时,旅部办公室,刘太蒙问了一句:“马庆红,人都到齐了吧?” 听到警卫员肯定的回答,他大手一挥:“昊苏,走,我们去作战室开会。” “已经决定下来了?”陈昊苏一惊。 “差不多了。”刘太蒙拍了拍他的肩膀:“要研究山地旅,不在一时,走吧。” “唉,父亲要在该真好。”陈昊苏酸溜溜地说:“这消息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酸,还是那么酸!”刘太蒙戴上军帽往外走,嘎嘎一乐:“还是巫山那小子说得对,戴眼镜儿的人,一看就是那啥,哈哈。” 巫山的行李,二班的战士拿着往以前欧旭红的寝室送。 作为副排长,他有独立的一间屋子睡觉了。 他一直在考虑着那个问题。巫山不怕别的,想要从政,自己的简历必须清白,经得起考验。要是父亲作假,就真的很麻烦,不管对他还是父亲都一样。这个年代和以后相比,可严格得太多了。 究竟是谁给自己入的党呢? 第二十九章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 当天晚上,巫山一直没休息好。 老是胡思乱想,折腾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鸡叫声,他才睡着。 好久没有做梦了?巫山差不多都忘了。特别是在炎黄开创的那段时间,每天忙得飞起来,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 昨晚,真还做梦了。不过,梦中怎么是上一辈子的父亲挂牌游街的画面呢?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本来,巫山对解梦嗤之以鼻,觉得是无稽之谈。这个时候,他真想有人帮他解解梦。当然,希望这个梦是好兆头。 第二天,起来得并不早,顶着黑眼圈就出来了。 “咋的啦,老乡?”王学贵早就起床。 “哎哟,你看我!”巫山拍拍脑袋:“他们早开始训练了吧,这两天太累,睡过头了。” “这两天不训练,”王学贵感到奇怪:“你不知道?” “咋不训练了?”巫山一愣。 王学贵没好气地说:“训练你个头啊,要过年了,早就来了通知,休息一个星期。哦,忘了,那两天你没在部队。说说,发生啥事儿了?” “别这么三八好不好?”巫山乜了他一眼:“有些事情,你还是不晓得的好。” “哦,”看着排长同志怏怏的样子,巫山差点儿有告诉他真像的冲动。 “巫山,你是不是刚到新的床睡不好觉?”王学贵马上换了话题:“这样可不好。咱当兵的,随时都有可能开拔,到什么地方,喊睡觉马上就要进入深睡眠。” “打住打住,大哥,”两个老乡也不咋见外,他的话也提醒了自己该去旅部看看档案:“你有交通工具没?” “干嘛?”王学贵这人咋喜欢刨根问底呢:“我给你说啊,别老是去地方上。你不是刚回来吗?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我说啊,哎哎哎,你跑什么呀?” “大哥,我次奥,你再说下去我都快疯了。”巫山把双手搓热揉揉脸:“我要去旅部。” “唉,也不是话多。以前欧旭红在吧,和他聊不起来。”王学贵自嘲:“我不是特别闷的类型,也不是忒喜欢说话的人,今天看到你就想说话了。自行车,会骑吗?二八圈,加重的。” 看到巫山拔腿要走,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吧,我不说话了。” 他掏出钥匙:“你都还没洗漱,这么早去干嘛?” “恩,我过会儿去。”巫山把钥匙圈挂在小指头上:“在旅部吃饭要饭票吗?” “要,你去连部蒋文书那里去领吧,旅直属单位经常过去开会,每月四块一菜票,十斤饭票。”王学贵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赶紧掏了一叠饭菜票出来:“艾玛,我咋有点儿受不了你呢?这些给你,都给你,不过领了还我啊。” 巫山回到房间,匆忙洗漱了下,又从挎包里把烟掏出来。 门没关,他看到王学贵一直站在那里瞅着天上。 巫山出门看看,天上啥都没有,薄雾笼罩,能见度不高。 “有啥子好看的,这么聚精会神?”巫山把烟递给他:“有次看到你桌上有烟灰缸,在供销社就给你带了一条回来。” 王学贵眼睛一亮,马上接过去,熟练地撕了几下,掏出一根。他正要放到嘴边,又把手里的烟递给巫山。 巫山摆摆手。排长很诧异:“你不抽啊?嘿嘿,我烟瘾不大。和副旅长一起南下的时候,在火车上几天,没事儿做就学会了。” “副旅长?”巫山一愣,对呀,旅部肯定有副职:“谁呀?” “罗东洋,”王学贵卖弄起来:“副旅长这人很厉害,以前是我们的团长。” “二炮吗?”巫山被震得不轻:“是去世的开国元勋罗帅的儿子对吧?” 自己改变了多少东西啊?乱了乱了,全乱了。陈昊苏来了,罗东洋也来了。 “对呀?你咋晓得的?”王学贵本来以为巫山一无所知,挠挠头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你不知道他这名字的来历吧?”他又觉得还可以炫耀下。 “咋不知道呢,”巫山叹了口气:“老帅想儿子今后带着部队,打到东洋,把鬼子赶到太平洋去喝水。” “我去!”王学贵一拍大腿:“你也太厉害了,这个都知道。” 巫山白了他一眼:“先去部队看看吧,这些小伙子我怕他们闲不住,惹事生非的。” 虽然很想知道自己的档案上是怎么写的,巫山还是觉得应该先履行自己的职责。 “你还是先去二班吧,”王学贵点头:“毕竟刚离开,至少可以帮欧旭江镇镇场子。” “你知道了?”巫山一惊。 排长缓缓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具体情况,大致还是猜出了一些。”他接着叹了一口气:“昨天你说的话很对,他是他,他堂兄是堂兄,我对这孩子有好感。” “希望他没什么压力吧。”巫山接话:“你不是说欧旭红没回来吗?” “他也不傻!”王学贵摇摇头:“这些事情并不难猜。我以前冷眼旁观,刚开始这小子仗着堂兄,还是有些嚣张的。被你镇住后就没扯啥事儿了,是个好兵苗子,不能毁了他。” “恩,”巫山也同意:“每个人都有一些不好的习性,改了就好了,人无完人嘛!” 三号寝室的人,在热火朝天的打扑克。 巫山进去的时候,闹得凶哦。 “喂,你拱猪啊,咋出红桃了?”殳建设这小子在旁边看牌呢。 “你不早说!”钟大有反嘴:“好了,你们别跟牌呀,我不出方片皮蛋。” “别,”朱得兵这小子一脸得计:“落地不悔,这个规矩起先就说好了的,方片八。” 钟大有看着殳建设,一脸无奈。 “真不准抽回去?”尾家的卢祖海觉得不甘。 “快出吧,就你一家了。”朱得兵手上可能有猪! “好吧,”卢祖海叹了口气:“方片杰克。” “啊?”钟大有觉得不可置信:“我得了羊?!这不就正的一百分了?哈哈哈哈!” “滚粗,”朱得兵没好气:“先说好啊,这把不许出黑桃,你们都爆牌了。” “哎,没这规矩呀!”卢祖海心疼着羊被牵走了:“随便!出吧。” “那好,我出了啊,黑桃九。”钟大有把牌扬得高高的,再丢到权作桌子的木板上。 “哈哈哈哈,”殳建设狂笑起来:“我说为啥你不让拱猪呢,原来你是黑桃老k。” “就这一张了,没招啊。”朱得兵一脸惋惜:“你咋不出红桃呢?出我就垫出去了。” “猪在我这里,”一直没有出声的张成木把黑桃q丢到朱得兵面前。 他正对着门,抬起头,就看到了:“班长,您回来啦?”说着马上丢下自己的牌。 “是副排长!”殳建设拍了下他的脑袋。 这下,四个打扑克的,三个在旁边看的,都站了起来。 “别的,你们继续,”巫山差点儿顺嘴说出我是来打酱油的:“我就来看看。” 说着,背转身,手朝后面扬了扬。 四号寝室也在打扑克。 不过,这边就安静多了。只听到扑克丢到木板上的啪啪声,三个在旁边看牌的也不出声。 欧旭江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 巫山刚到门口,就被心不在焉的战友发现了。 “班……副排长,您来了?”谷德白眼精,第一个发现。 看到三号寝室的那一幕又要发生,巫山抬起双手:“别起来,你们该怎么的就怎么的,这是大家娱乐的时刻。现在白天不训练,就只有早上出操,晚上别睡得太晚。” “副排长,想睡得晚都没招啊,”覃阿柱一脸哀怨:“每晚十点就熄灯。” “我回去和排长商量下吧,每天晚上晚熄灯两个小时。”巫山若有所思:“毕竟第二天早上还要起来出操的,也不能睡得太晚。” “哦!副排长万岁!”谷德白把手里的扑克往空中一抛。 王启兵一听大骇,赶紧死死捂住他嘴巴,看来他们关系最好。谷德白说完,脸上也大惊失色。 王启兵终于松开了手,谷德白满脸惶恐:“副排长,我检讨。” 在这个年代,除了说“太祖万岁”是允许的,要说其他人万岁,你就是找死。 巫山装作掏耳朵:“怎么了?你小子牌不好就扔牌?这个习惯可不好!愿赌服输。同志们,把他的牌捡起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烂牌!” 谷德白还要说话解释,被右边看牌的杜发军在他头上用指头敲了一下:“捡你的牌,没牌品谁还和你玩儿啊?” 谷德白这才反映了过来,满脸感激朝巫山笑了笑,其他的战友七嘴八舌都损他。大家都在讨论他的牌究竟烂成啥样儿就扔了,好像刚才那句话没有说过一样。 “副排长,您来了?”欧旭江坐了起来,挤出笑脸。 “恩,”巫山拍拍他肩膀:“怎么了?当官了就不和大家一起玩儿啦?同志哥,这样是不行滴。起来吧,我们出去走走。” “副排长慢走啊。”看到巫山领着欧旭江出去了,大家都在后面齐声送别。 等到巫山的背影都看不到了,谷德白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王启兵横了他一眼。 “都干嘛呢?”杜发军把散落的扑克拿到手上:“继续继续,我刚才输了得报仇。” 军营,就是这么简单。战友,是可以站在你身后给你挡子弹的人。 “副排长,我,”欧旭江一直耷拉着头。 “那天拉练,我们把其他班甩了多长时间?”巫山不接他的话。 “班长,不,副排长,半个小时啊,”欧旭江兴趣来了:“准确地说,是三十二分半。” “没有战争的日子,在部队上立功很难的。”巫山若有所思:“我希望你好好把二班带起来。这个班的底子并不是全连最好的,但是,我们每次都能得第一。” 欧旭江一脸迷茫:“是啊,班长,怎么整的呢?”他突然觉得自己叫错了:“不,副排长。我也感到很奇怪,二排都有几个据说家里是习武的。” “在热武器的时代,强身健体就好了。”巫山虽然自己也在习武,但他知道轻重:“一个人再能打,一枪就撂倒了。” “我们每次都没用枪支啊?”这熊孩子满脸迷惑。 “跟我这么久还没学会?”巫山斜了他一眼:“那你就不适合当这个班长。” “我只是觉得你会鼓励人,善于把每一个人的优点都结合起来。”欧旭江挠挠脑袋。 “对呀,”巫山若有所思:“集合团队的力量,把每一个人的潜力发挥到极致。其实,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在晋中省,有一个农民老大爷,他孙子在门口玩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下子把自己的脚卡在轮胎下面了。” 欧旭江发出“啊?”的一声惊叹。 “老大爷一个劲步过去,用手把拖拉机提了起来,用脚把孙子踢出轮胎的范围。”巫山随意编的故事。 欧旭江的嘴巴张得老大:“这老爷子也太厉害了,这么大力气!” “不是,平时他连水都挑不动。”巫山反驳。 欧旭江抓耳挠腮,不知道原因了。 “很简单啊,要是你的家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不也一样着急吗?一着急,就能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巫山循循善诱:“譬如这次拉练,你平时哪次都累得气喘吁吁。一百六十里地呀,你一气儿走完了。这就是你的潜力,相信还可以再提升!” “是啊,到陆家岙我就觉得不行了。”欧旭江点点头:“你一走,把大家让我带,一口气我们就走到终点了。到了那里还不算,得安排好啊。晚上躺在床上,才发觉自己好累呀,一气儿睡到大天亮。” 巫山没有说话,欧旭江站在那里苦思冥想。 这可能是自己的一点恶趣味吧,虽然离开了二班,也不想自己亲手调教的班没落下去。 “小伙儿,组织对你是相信的,不然也不可能让你当班长。”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后再让我看到二班死气沉沉,你就滚到普通部队去。” 巫山的身影越来越远,欧旭江一直敬着军礼。 第三十章 王排长的春天 王学贵这部车子,是他自己买的。 巫山寻思了半天,也想不出平时抽烟都是一毛以下的人,居然积攒了几个月工资来买自行车。 记忆中,一直到八十年代中期,自行车、缝纫机都是家庭富裕的象征。 王学贵的车子,搁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进门口的右手边。平时在门外,也看不出端倪。 车子保养得很好,上面的油漆,能照出人影。 “你在路上,专门挑平路走啊,别磕着碰着的。”王学贵恋恋不舍。 “好啦,放心吧。”巫山说着,一个单边上车。 旁边王学贵惊得直喊:“哎哎哎,别倒了啊。” 看来,他的技术也就二把刀。巫山回头冲他一笑,手在空中摆了两下,把我们的王排长看得目瞪口袋。 偶尔他也骑骑车,不过,都是小心翼翼地人坐在上面,才开始蹬脚踏子,哪有巫山这么自如? “丁丁丁丁”,他正捉摸着,车子又到他身边:“上车,我带你去兜风。” “你?”王学贵咽了一口唾沫:“你还敢带人?” 巫山也不说话,脑袋冲他一摆,示意他快上车。 这人果然是个初哥,上车都笨手笨脚的,趴在后座上。 “大哥,我说啊,你能不能两条腿放在一边啊?”巫山骑了两圈,觉得不得劲儿,单脚点地停在那里。 “是吗?她也这么说的,”王学贵喜不自胜:“我试试?” “你这人咋这么墨迹,快点儿吧你!”巫山一怔:“她?她是谁?看你那小样儿还扭扭捏捏的,肯定是个女的。你这种闷骚无比的男人,是不会出军营的。那姑娘就不是地方上的,所以说是个女兵。” 巫山骑车娴熟自如,加上这个年代,路上压根儿都没有车辆。不要说车辆,因为是部队所在,行人也没几个。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士兵齐步走着,应该是去旅部买东西。当然,有些团部可能也有小卖部,巫山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没去过。 看到巫山骑车的英姿,这些整天在军营里憋着的士兵不由大叫一声:“好!”。 王学贵得意洋洋,比他自己骑车还觉得拉风。因为他自个儿骑车的时候,姿势确实太难看。弯腰驼背,紧张地盯着前面的路,连眨眼都不敢。每次回来,觉得比刚进队伍的时候,新兵训练都累多了。 “哎,你还没说呢,”巫山不由火道:“不就是个媳妇儿嘛?你说了我肯定能帮到你。” 这也不是吹牛,旅长那里大不了厚着脸皮请他保媒。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王学贵呐呐道:“总共才见过四面,说了五句话。” “有线通讯班、无线通讯班、炊事班、卫生所?”巫山真的很冒火,咋遇到这么面的人啊:“你说啊,究竟是哪个部门的,叫啥名字?我真的能帮你!反正不是徒步通讯班,那里一群大老爷们儿,除非你有特殊爱好。” “她叫张一梅,”王学贵还是有血性的,只不过这件事情目前来说,是一厢情愿,怕说出去丢丑。这下,他算是豁出去了:“卫生所的,护士。” “早说不就得了吗?”巫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包在兄弟身上!” “哎,能不能别做这些危险的动作啊?”王学贵咕哝:“一只手骑车一摔就是两个人。” “我办事你放心,”巫山突然想起了当初太祖对别人说的:你办事我放心。 “她的具体情况,你都清楚吗?”巫山即使厚着脸皮去找刘太蒙,也必须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吧。万一人家订婚了,那不就鸡飞蛋打了吗? “她家在冀东省,燕山脚下,挨着汤山那一片。”王学贵闭着眼睛回忆,双手使劲搂着巫山的腰:“父亲好像是当地的公社书记。我怕我们不般配,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文化,家里也是农民。所以,当时我们团长说要来粤东,听说她要来,我想到不想报名了。” “继续,继续。”巫山鼓动着。要在后世,他就会高呼求剧透了。 “她的舅舅是当地的县革委会主任,所以就报名当兵了。”王学贵一直闭着眼睛,当然,巫山在前面感觉不到。 “那她订婚没有啊,大哥,”巫山催促:“这是最主要的问题。” “这真还不知道,”我们王排长的眼睛已经睁开了:“这些情况都是我零零星星打听到的。不然你以为我疯了,要买辆自行车,就是因为听说她喜欢骑。” “好吧,”巫山叹了口气:“剩下的交给我,等会儿我办事儿,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说起来到旅部不远,这里的路可不好走,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的。下坡很爽,放开刹车使劲跑。 “快让开,快让开,车子来了!”王学贵在后面吓得一路惊呼。 不过,大部分时间,他的声音都被风堵住或者消逝在风中。 上坡的坡度都不大,巫山仗着有力气,直接蹬着上去。 走到旅部门口,哨兵吆喝下车检查通行证。 “通行证?”巫山满脸狐疑:“什么通行证?” “啊,平时士兵来办事都到排里领的,你和我一人一个固定的,忘了给你。”王学贵一脸歉然:“要不我们回去拿?” “没这么麻烦,”巫山掏出自己的证件:“侦察连的,登记下。” 果然,还是可以登记后进来的。 到了旅部门口,又盘问了一下,巫山自己登记,把王学贵丢在外面。 档案室在旅长办公室隔壁,进去之后,有一个三十多岁白白胖胖的人坐在里面。 “哎,同志,我想查下自己的档案,可以吗?”巫山给对方敬了一个礼,小心翼翼地问。 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即使刘太蒙他们对自己的观感不错,下面的人都不能得罪。天晓得是哪路大神的人,关系怎么样? “哦?以前没有先例呀!”男子没有还礼,眼皮都没抬。 “那您说怎么办才可以看到我的档案吧?”其实这本身就是违规的,巫山自然陪着小心。 “两个办法:第一,正团级干部可以查看所在团每一个人的资料;第二,到旅部开证明。”小胖子的手伸了两个出来,短粗短粗的在巫山面前晃。 “真麻烦,”巫山摘下军帽挠挠头皮:“好吧,我去开证明试试。” 说着,巫山戴上军帽,就要往外走。 “诶,等会儿,”小胖子叫住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巫山!怎么了?”虽然求人办事,但他也帮不了忙,巫山的语气稍显僵硬起来。 “哦,巫山真的是你呀,你相片有存档,刚才我还觉得熟悉呢,你好你好!”说着,他把白胖的双手伸出来握手:“我叫金宝华!” “大哥,你不是旅部的文书吗?”巫山满脸苦笑:“我寄个钱你还搅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以前是文书,不过现在管档案。”不管这小伙子官阶的大小,每个月能花四五十块钱给士兵家里邮寄,那都是金宝华需要仰望的。 “很抱歉,你的档案保密,我接触不了。”金宝华歉意的笑着:“你的档案我就从来没见到过,不是在旅长手上就是在政委那里。” “哦,这样啊。”巫山有些丧气,本身就不想见到这两个人,特别是陈昊苏,太精明了。 “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张一梅的?”巫山正要转身出去,突然想起这个事情来,就顺便打听下。 “怎么了?兄弟,你还没找媳妇儿吧?”金胖子一脸神秘:“我看行,那姑娘要样有样,心灵手巧。要不,当哥哥的给你做做媒?” “不是我!”巫山慌忙摆手,不然这传出去就麻烦了:“是我们排长。” “你是说,”金宝华寻思了下:“啊,王学贵是吧。” “对呗,”既然对方看来想贴上来或者怎么的,自己就把王学贵的关系说好点儿:“我们俩是老乡,现在又在一起搭档,至于关系,就没得说。” “行!包在我身上!”金宝华略微皱眉,马上又拍了拍胸脯。 “大哥,你咋这么有信心呢?”巫山很纳闷。 “我小姨子,”金宝华嘿嘿笑着:“我爱人的表妹,你说呢?” “哦!大嫂也在这里?”巫山恍然大悟。 “恩,卫生所长。”金胖子洋洋自得。 “那好,金哥,就拜托你了。”巫山握握手:“今儿中午,叫你小姨子出来,和我王哥一起吃顿便饭。” “好,兄弟,我给你安排。”金宝华自顾说着:“我本来就应该放假了,怕首长们突然来查资料,就临时加班。” 巫山才不管呢,什么主动加班?那么辛苦的人能长这么一个大胖脸?不过是讨好上级的手段而已。不过这不关巫山的事。 恰好警卫班长马庆红在那里,直接带巫山进去了。 “报告!”巫山在刘太蒙办公室门口还是依足礼数。 “进来吧,”刘太蒙挥了挥手:“喝茶吗?” “喝,”巫山有点儿受宠若惊:“额,不喝。” “今儿本身就不上班了,”刘太蒙把茶叶拿出来:“在叔叔这里别客气。” “旅长,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巫山抢过茶叶:“我来。” “怎么着?”刘太蒙一瞪眼:“让你叫我叔叔还委屈你了不是?听说你叫肖军他们都叫的叔叔吧。” “额,刘叔叔,”这话值得玩味了,巫山不便接口,还是解释了下:“他们家吴建国和我二姑搞对象。” 巫山给自己泡了杯茶,刘太蒙面前有一杯。 “噢,是这样啊,我说你们巫家不管怎么样都和他们扯不上关系呀。”刘太蒙缓缓坐下,玩味地看着巫山:“小伙儿,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啥事儿?” 得,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既然你都自认叔叔了,那我也不客气。 “刘叔,是这样的啊,”巫山吹了吹茶叶:“我的档案上面,说我是党员?” “是啊,你小子自己都不晓得?”刘太蒙哑然失笑,“噗”的一下,把茶水都吹到桌面上了,他自己拿个抹布擦干净。 “刘叔,我真不晓得!”巫山诚恳地对他讲:“直到连长宣布我是党员的那一刻才第一次听说,我居然是党员。” “你小子啊,我就实话给你讲吧,”刘太蒙还在笑着:“肯定是我徐叔给你整的。.推荐人是徐世友和薛劲光。不然为啥子不把你的档案给档案室啊。当然,最主要的是,你的炎黄,是写呢还是不写呢?” 巫山不好回答,嘿嘿干笑着。这下,总算一块大石落地了。 “刘叔,咱这些士兵整天闲着也不好啊,您看是不是整个联欢会?”巫山试探着:“每天都在寝室里打扑克之类。说实话,象棋都不一定有多少人会下。” “你说得对呀,这里就是士兵们另一个家,我考虑下。”刘太蒙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忙昏了。” “行,那刘叔,我先走了,今儿中午我们排长看对象,已经约好了。”巫山起身告辞:“还有,刘叔,您看咱的联欢会能不能军民联欢啊?” 张一梅用那个时代的眼光看真还不错,脸大胸大屁股大,不过,巫山看着失笑:这肯定不是我的菜。 他们的关系,就这么简单地定下来了。 不过,巫山不知道,旅部正谈论着他。 陈昊苏愤愤不平呢:“你说吧,太蒙,开了年就得落实,哪有时间啊?” “我也不想啊,”刘太蒙喝了一口茶:“刚才巫山来,顺便说了一句,我觉得有道理。” “巫山?”陈政委眼睛一转。 第三十一章 筹备组长 (稻草人兄,不晓得你看到我给你留的言没?从现在开始,我的.更新就要少一点了,不过保证每天必更。谢谢你每天的打赏,请随时监督我,再说一遍:一定完本。) “昊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刘太蒙看到这眼神有些不寒而粟:“看到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没有啥好主意。我可警告你啊,不许祸害小山这孩子。不然,你是知道后果的。” “大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政委哭笑不得:“我自然晓得这孩子的能力。只不过军队和企业不一样。在企业里,需要的是人性化。而在军队,需要的是铁血。我是担心这孩子不够狠,想不到他这么受战士们的拥戴。其实我要说的事情,肯定不是坏事。” “哼,小时候我们就知道,你小子是七巧心。”旅长同志还是不怎么相信:“从小到大,坏事都是你干,受惩罚的是我们。好像每一次,你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好吧,”陈昊苏做投降状:“这孩子出的主意,说明他有想法,那就让他负责!” “诶,对呀!”刘太蒙一拍大腿:“我咋没想到呢。马庆红,去看看巫山走了没,要是回营地了,马上派人给我找过来。” 巫山他们已经吃完了,坐在餐桌上唠闲嗑呢。这个时候,没有茶馆之类。而且,我们的王排长和张护士,是正大光明的搞对象,自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听说旅长找自己,巫山没啥感觉,肯定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旁边的金宝华就不同了,本来他对巫山热情,就是一种投资。甚至把小姨子介绍给王学贵,也是看在巫山的面子上。因为他直觉这小伙子大有来头。看到这情况,他和媳妇汪蓉轩对视一眼。 知夫莫若妻,对老公一直求上进,她了如指掌。但对巫山来说,没有直接联系,所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促成表妹和巫山老乡的婚事。 对于这两口子心里的弯弯绕绕,巫山哪里晓得,跟着马庆红到了刘太蒙的办公室。 得,反正是放假阶段,不那么正规,巫山直接就进去了。既然叫了刘太蒙叔叔,也不能厚此薄彼。当下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陈叔”,还不知道他的性格,反正礼多人不怪。 “小山啦,”刘太蒙亲热的样子,让巫山都有点受不了:“你起先那个想法呢,你陈叔叔和我都觉得不错。但是,还需要一个具体负责的人,你有什么想法?” 这还能有什么想法?巫山心里苦笑,把自己找来,肯定就要出谋划策呗。 “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建议,”巫山也不藏着掖着的了:“地方上,经常有各种文艺演出。所以,这次的联欢会,就让地方的同志挑大梁。至于咱旅,肯定要出节目,旅直机关单位,每个单位都要有自己的项目。能者就上,赶紧征集吧。具体的人,是你们考虑的事情。”巫山摊摊手:“我就在一排还能威风一下,在旅部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你说旅直机关?”刘太蒙没有接茬,眉头一皱:“那从一团到五团,他们就闲着?” “不是啊,每个团都有自己的联欢会,旅部还要派人去参与。”巫山其实从来也没整过这种形式的联欢会,但看过的不少啊:“各个团也要派人来旅部献礼。刘叔,您不是想整个旅的人都来这里吧。我的天,小一万人,站都没地方站啊。” “那好吧,”刘太蒙难得操心了:“你就来筹备晚会的事情,没问题吧?” 陈昊苏一直好整以暇,端着茶杯看热闹呢。这时,他也插话了:“好,你刘叔任组长,你就当副组长,马上就开始筹备。想要什么人,你都可以直接调用。” “别别别,我整不来,”刘旅长的头摇得象拨浪鼓:“行军打仗,我行!这个东西,不是我这种大老粗能玩儿得转的。” “太蒙,这样不好吧。”陈政委若有所思:“小山固然能力出众,但他人微言轻,恐怕好多时候,说话不好使。” “咋不好使?”刘太蒙脖子一梗:“他当组长,我当副组长。连我都为他服务,其他人谁敢扯什么里格朗,就别在我山地旅呆了。好啦,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小山,我的办公室给你,就在这里办公。时间紧迫,马上就开始,行不行?” 能表示不行吗? “是,旅长,”巫山行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刘太蒙哈哈一乐,拍了拍巫山的肩膀:“我就晓得你小子绝对不会给我拉稀摆带!我们就走了,把马庆红调拨给你,可劲儿使唤。小马,一定要服从巫山同志的安排!” “是,旅长!”马庆红也马上表态。 两尊大神走了,巫山才发觉整个后背都是冷汗。同时,他也感到很奇怪,刘帅和陈帅,都是儒将智将,怎么两个人的孩子性格截然迥然呢?刘太蒙是个纯粹的军人,是勇将;陈昊苏颇有当年其父之风,典型的儒将风范。他心思慎密,连巫山在他面前都感觉到压力。 “马班长啊,就要麻烦你了,”巫山微笑着对马庆红说:“对山地旅的情况,我除了侦察连一排,其他的地方都是两眼一抹黑。” “叫什么马班长!”马庆红能在脾气如此直爽的刘太蒙身边扎根,自然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憨厚:“我今年二十五,就僭越了,叫你一声小山。” “那感情好,马哥。”巫山自然不能逆拂对方跑过来的橄榄枝:“麻烦你让侦察连一排过来,其他人我使唤不了。” “行,老弟。”马庆红翻开电话簿给一连打电话。 还好,房间里另一部电话上面写着“民用电话”四个字,估计不是以前的文书金宝华就是眼前正在打电话的马庆红的杰作。 “武哥吗?”巫山拨了两三次,才拨通了:“诶?你是谁?我是山地旅的巫山,找你们主任张耀武同志。” 电话是一个女声接的,巫山心里不由yy,难道在这个年代,就有办公室那啥? “老弟,”张耀武的声音不一会儿就传了过来:“是不是没地方过年?来胜利吧,咱们天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怎么样?” “哈哈,我也想啊。”巫山的情绪也被带动起来:“武哥,这样的,我们旅长把和地方联欢的任务交给我。你把县文工团的人带过来吧,他们要是没任务都过来,到了之后再商量。” “现在他们没任务,没问题。”张耀武哈哈一笑:“文工团长就是你嫂子李阿花,你一直没见过吧?我也把她带过来。反正县里只有七一和十一才有节目表演。” “对了兄弟,”张耀武压低了嗓子:“旅级单位要联欢,也不会直接找县级的啊,应该和我们地区联系。” “大哥,今天都腊月二十几了?”巫山没好气,直接挑明:“要找你们地区,还有你的什么事情啊?” “老弟,够意思,”张耀武现在真把巫山当做兄弟了:“不聊了啊,我马上去安排,到你们那里吃晚饭。” “来吧,吃住全包,”巫山揶揄道:“反正不花我的钱!” 几个电话,让旅部直属单位鸡飞狗跳。 向后明的电话如期而至:“你不够意思啊,侦察连怎么可能只有一排呢?” “得,大哥,”巫山也不拿派:“你想谁来,直接你本人带队或者写个条子过来就好了。不过,千万别滥竽充数啊。要么能表演节目,要么可以帮忙做事儿,大爷就别叫过来了。” 向后明,无疑是巫山在山地旅的伯乐。要不是他,自己说不定至今仍然是普通团的列兵一个。如今不仅在山地旅的精锐部队,更是当上了副排长。 一排的战士,对这个新任的副排长,并不陌生。特别是二班的战士,对曾经的班长更是拥护。不管是干嘛,只要是他的命令都不会拒绝。当下,一排在王学贵的甄选下,也出了两个节目。其他的战友,有的送信,有的打扫场地。这台还没有举办的联欢会,让一排俱有荣焉。 王学贵这小子,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不失时机把刚确定关系的张一梅也塞了进来。对于他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巫山自然是一律照办。 人情人情,在中国,不管是古代现在还是将来,都是绕不过去的坎儿。 巫山不知道,他的行为,都在旅部几位大佬的注视之下。 “不错啊!”罗东洋猛地拍了下桌子:“想不到这小子的通知都写得这么好!” “挺好的,各方面井井有条。”参谋长荣福生就是老一辈派到这里扶这些军二代上马的,行将退休:“虽然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至少目前他已经赢了一半。就像我们行军打仗一样,前期准备得越充分,打胜仗才有可能性。想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小家伙就把一切能调动的资源全部动员起来。” 只有刘太蒙和陈昊苏在苦笑,但还不能说出来。就是这个小伙子,创办了一个国际性的企业。而后抽身离开,在部队从头开始,连他们自忖都做不到。 “既然这里不用担心了,我们是不是把计划讨论完善?”陈昊苏开口了。 几个人又看着地图,仔细检查制定好的计划。 当然,事情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这事发生在三团,当旅部的发文到了以后。刚喝过酒的团参谋,对送信的殳建设不屑一顾:“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花城军区直属山地旅的三团参谋丰跃进。你是什么级别?巫山又是什么级别?他的命令好使吗?” 可惜,他没有看清下面的副组长是刘太蒙,不然也不会这么嚣张吧。 殳建设还挨了一巴掌。 反了天啦,巫山压根儿都没请示,直接让警卫班抓人关禁闭。至于怎么处理,那不关自己的事情,现在时间紧迫,管杀不管埋。除非是正团级别,巫山会让马庆红去请示。一个参谋,抓了就抓了呗。 杀鸡儆猴,很快就传开了。 “你不是说怕这孩子不够狠吗?”消息很快就传到刘太蒙他们这里,我们的刘旅长好整以暇:“手段怎么样?” 陈政委还没来得及答话,参谋长已经在力挺了:“后生可畏,敢作敢为!” 张耀武带着一行人,坐了满满两客车到啦。 要说,旅部的女性也不少。 虽然这个年代,女性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军营里,女性都是清一色的军装。文工团可不一样啊,都带着表演的彩妆来的。 这些整天在军营里的小伙子,虽说不像后世一样满大街追星。再说了,军营也有部队的纪律,即使在放假阶段。 这些小伙子的眼光,从她们下车都没有移开过。 就是到食堂吃饭,男兵们都禁不住多看几眼。 王学贵这丫也偷眇了几下,想不到被张护士发觉了。 想不到,平素温柔的张一梅直接拧了他耳朵:“你往啥地方瞅呢?” 这一个小动作,两个人更亲密了。 旅直各个部门在排练,各个团在排练。 大家都摩拳擦掌,只等时间的到来。 第三十二章 别开生面的联欢会 (感动:本来,我以为昨天说今后的.更新量会减少,稻草人兄不一定会再支持。为此,也难过了一番,目前唯一的一个高v读者可能就没有了。今天打开一看,稻兄的打赏又在那里,当时,我的眼睛都有点湿润。) 本来,接到这任务以后,巫山想剽窃一些后世的东西过来。 后来,思虑一番,还是作罢。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当然,对于国外的东西,拿来也就拿来了,巫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天予弗取,反受其咎。难道真的就让那些外国佬,又来赚取我们的人民币?自己的重生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本世纪末下世纪初,是it行业的天下。作为一个重生者,这样的好机会不利用,那就真的白白重生了。 龙服,是他内心的一点挣扎,不想让一个个炎黄子孙穿着西服上班。西服,顾名思义,就是西方的服装。作为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之一,连自己的传统服饰都没有,也说不过去了。大家瞅瞅,古印度埃及巴比伦的后裔,哪个国家没有自己的传统服饰呢?唯独中国没有。龙服,是结合了中山装和长袍马褂的优点,一律采用布扣子,在世界服饰上独树一帜。 港岛好声音,本身产权都没在中国。其他的,自己提个方向好了。譬如鲁卡斯,挖到公司以后,就给他提供足够的资金,让他自己折腾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天才,都给他们以足够的发展空间和资金支持,巫山相信,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后世的一些好歌曲,应景的也不少。但巫山觉得并没有必要去剽窃,邀天之幸的重生,还必须给这些艺术人才的生存空间。 即使这样,他也忙得不可开交,身兼数职。 主持人,男的居然不好找。 这时候的兵源,绝大多数都是农村兵。你让他们写个自己的名字还凑合,顺着稿纸念就很困难了。 何况,作为一个节目主持人,很多时候都需要临场去发挥。当然,也有不少能胜任,但巫山却不能去邀请他们来做这个事情,譬如刘太蒙这些军二代。 最后,巫山只好硬着头皮上阵。而女性节目主持人,有两位,一位居然是王学贵的大姨姐汪蓉轩,另一位是张耀武的媳妇李阿花。 巫山和汪蓉轩的普通话都还算标准,李阿花的就有点儿惨不忍睹了。不过也没办法,既然是联欢,肯定需要地方上的人来参与的。矮子当中选高个,李阿花也就凑合了。 看到这个时代的麦克,巫山就有点欲哭无泪了。 一个直挺挺的麦克立在那里,是有线的。假如是独唱节目,旁边的麦克还得马上挪走。不然一个独唱,你整两三个麦克在那里就不像话了。 这还算好的呢。据战士们反馈的消息,各个团压根儿都没有麦克,光凭嗓门吼。 节目的设置上,巫山就没想过要领导讲话,但还是假惺惺去请示了下刘太蒙。他果然直接就否定了:“这么欢庆的日子,战士们和地方上的同志们,都是想看节目,我上去讲话算什么?”他可知道巫山的胆大妄为,末了加一句:“你小子可别给我整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让我上去讲话,不要怪你刘叔不给你面子啊。” 旅部的大礼堂,比胜利县的礼堂都还大。但旅直机关的人多啊,最后一合计,得,所有的凳子全部挪到后台,供演员休息。旅领导与民同乐,大家都站着看吧。不然把凳子让礼堂里面一放,根本就装不下。虽然通知里说的要来看的人自愿,估计除了值班的士兵,都会过来看。 巫山还临时创作了个相声。起先他还想着让小品提前出世呢,想了想还是否掉了。中国的小品,本身就是中国春晚一道风景线,风风火火了十几年。 而相声这门艺术,历史悠久。就算后来小品已经不景气的年代,相声依然还活得很滋润。巫山很认同那位歌唱家姜大卫说的话:“第一是作品,第二是作品,第三还是作品。”只要有了好的作品,只要能记住台词的人上去,就能让观众发出笑声。 想不到,最后说相声的人,还是得落到巫山的头上,搭档是王学贵的连襟金宝华。 相声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说的是一个军人探亲回家的见闻,这本身就能引起士兵的共鸣。当兵了,自己觉得在外面长了见识,连家乡话都不说了,以此引出了一大堆的笑料。 金宝华刚开始的时候还笑场了好几次,还好,和巫山对了好几次之后,也就没再笑场。这时候,本身就没有什么文娱活动。巫山在相声里虽然没有剽窃后世的段子,包袱里时不时还是加了不少的后世的经典段子在里面。他是逗哏的,金宝华是捧哏的。 巫山的台词第一句就是:老丈,请问这是嘛地方。金宝华作为一个当地人,不懂这些话啊,譬如在当地,老丈就是老丈人。 反正旅直机关的人,也是来自天南海北,每个地方的方言都加进去,显得整个相声具有时代感,却又与这个时代沉闷的相声大有不同。 巫山扮演的士兵,看到县城大变样,不知道怎么走了。在问路的过程中,说话与当地的口音大不一样。最后,他引起了老丈的怀疑,准备找人抓他,不得已说是回家探亲的士兵。 大年三十,家家都要过年啊。特别是张耀武两口子,都来了。好在巫山问过,他说回老父亲家过年。其他的人都得回家。所以,联欢会就定在上午九点开始,十一点结束。之后有个答谢宴,地方的同志再乘坐来时的客车回去。 九点整,巫山给两位女主持人也提供红色龙服。天气稍微有点阴,但三个人大红色的吉服在聚光灯下往台子上一站,就引起了士兵们的起哄。 巫山:尊敬的领导 汪蓉轩:各位来宾 李阿花:士兵同志们 一起:大家过年好 巫山: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我的战友们因为保家卫国的重任,还不能回家。 汪蓉轩: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姐妹们,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 李阿花:做为祖国的守卫者,你们无愧于最可爱的人的称号。下面请听诗朗诵:谁是最可爱的人。 其实,这不过是摘自最可爱的人最后的片段,由地方文工团的台柱子李阿花亲自上阵。 后面,报幕的时候,军方的节目,就由汪蓉轩报幕。地方上的节目,李阿花报幕。 紧接着,就是当地的传统舞狮子。 一个节目接着一个,在巫山和金宝华说相声的时候,达到了**。大家都没想到,在军营里还能听到相声。巫山的军装倒没什么,金宝华穿着白羊肚短褂,头上包着根白头巾,还没开始就已经把大家的热情点起来了。 巫山不知道,就在节目进行的时候,意外的一行人已经赶到了礼堂。他们是来找刘太蒙的,但这时候,就像宋单单说的: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旅部的军官们与士兵同乐,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儿。领头的老人看了看,摇头苦笑,后来也和大家一起,在窗外欣赏节目。没办法呀,窗外的人都已经围满了。还好,站岗的士兵给他们端来了凳子。 地方和部队上,好像在飚戏一样。这里一个舞狮,马上就是战士们的训练节目。 大家平时都只是觉得苦和累,但把训练作为节目搬到台子上,就别有一番风味。每一个士兵脸上都发出会心的微笑。而地方上的人,在后台也看得津津有味,想不到部队的生活就是这么单调,不由自主对这些士兵越发热爱。 卫生所的人给大家表演的是京剧《沙家浜》选段,这个时期在各地都能看到。大家亲眼见到这些脍炙人口的京剧曲目,掌声如潮。 汉剧的《百里奚认妻》,就让大家傻眼了。还好,巫山在排练的时候,就把故事梗概教给侦察连的战友们。 百里奚在秦国当了上大夫以后,始终保持着爱民思想,他勤勉政事,劳累不坐车,酷暑炎热不打伞,走遍国中,不用随从的车辆,不带武装防卫,深得秦国人民的信赖。对内,则提倡教化,开启民智,也就是精神文明,按照周朝的官制和朝仪,百里奚改变了秦国落后的国体;对外,搞好与邻国的关系,不兴战事,使秦国短期内大治。 有一次,百里奚的相府觥筹交错,宾主笑语频频,非常热闹。百里奚交待歌舞者奏乐演唱举办堂会,来款待客人。在相府内个洗衣服的女佣听到乐器声后,主动要求为上大夫百里奚演奏一曲,百里奚欣然表示同意。 那老妇人走到大庭广众之下,落落大方地援琴抚弦,自弹自唱道: 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初娶我时五羊皮。临当别时烹乳鸡,今适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百里奚,母已死,葬南溪。坟以瓦,覆以柴,舂黄黎。 搤伏鸡。西入秦,五羖皮,今日富贵捐我为。 听着这委婉幽怨,耐人寻味,字字真切的歌声,百里奚大为惊讶,就上前去询问,方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杜氏千里寻夫来到了眼前。百里奚妻杜氏自丈夫离别之后,几十年杳无音讯。家境贫困,又逢上灾荒年景,就带上儿子外出逃荒。杜氏讨饭到秦国,打听到百里奚已经在秦国当了大夫。为了能接近百里奚,她设法到百里奚府中当了洗衣的佣人。相堂之上相认后,夫妻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旅部的人,虽然都没看大懂,都还是聚精会神地观看着。 在编排节目顺序的时候,巫山专门把地方和部队的节目交织在一起,这样显得紧凑而连贯。 相对起来,部队的节目略显单调。除了独唱就是合唱。还好,这次有了京剧、相声。旅部,本来就有文娱队,这是巫山以前都不知道的。汪蓉轩和张一梅这对姐妹花,居然也是文娱队的人,她们姐俩还奉献了一个家乡的双人快板。 巫山就坐在后台,听着战士们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他的相声表演完,基本上就没他啥事儿了,只有最后的报幕。 神情一松,这几天的疲惫一拥而至。到最后,不知道啥时候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马庆红叫醒的。 礼堂里面,早就没人了。 “几点了,马哥?”巫山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 “四点多了,”马庆红看了看表:“要不是你们排长身边的女同志告诉我,都还不知道你在哪儿去了。” 才四点多?看上去就要黑了。 次奥,重色轻友的家伙。巫山心里愤愤不平。看到这小子这么快都打得火热,巫山还是很欣慰的。他想起了这辈子结识的第一个女人莎莉,想起了楠楠。不知道今后究竟该怎么办,但现在的他,想起这两个女人,不,想在还是小姑娘,脸上不由一丝温馨。 “饿了没?首长要见你!”马庆红看了一眼巫山,睡过一觉之后,他身上的疲惫已经一扫而光。 “哦,好。”巫山下来的时候,本身就是穿着军装,只是站在那里把自己的军容理了理:“地方上的同志们呢?唉,实在太困了,这三天加起来睡眠不到三小时。” “都走了,旅长亲自送上车的,吃饭的时候也专门作陪。”马庆红在前面走:“一起去吃团年饭吧。” 走到餐厅,巫山大吃一惊:“您怎么来了?” 第三十三章 又要升官的节奏? “臭小子,为什么我不能来?”徐世友老将军哈哈大笑:“别忘了,老子是花城军区司令员,所有辖区内的军队,都在老子的管辖之下!” “不是这个意思,刘叔好,陈叔好,副旅长好,”巫山到了参谋长跟前不知道是啥姓名啥级别,只好含混其词叫了一声:“首长好!” “小山是吧,这就是个家宴,”罗东洋笑骂道:“既然是家宴,你小子就不够意思了。” “哦?”巫山迷惑不解:“副旅长您的意思是?” “小山,别听他的,”刘太蒙开始护犊子:“这小子和昊苏一样,弯弯绕绕不少,看到你叫徐叔、昊苏和我,他不满意了。你想叫罗叔就叫一声,不想叫嘛!” “不想叫怎么着?”罗东洋满脸不乐意:“太蒙,从小又不是没干过仗,今天在徐叔面前让他当裁判,谁赢了听谁的,怎么样?” 徐老爷子也好整以暇,在旁边看着热闹呢。 “小山,不对呀,”陈昊苏不亏刘太蒙叫他七巧心,马上转移话题:“你怎么叫我徐叔叫伯伯呢?你小子想占我们便宜,讨打是不是?” “各交各的,怎么着?”想不到徐老爷子一下子就接过去了:“小山和我认识的时候,你们都还不晓得在哪儿当新兵蛋子呢!” 得,这位老爷子出面了,大家只好偃旗息鼓。 “小山,对于东洋呢,你不应该厚此薄彼,”老爷子把巫山拉到跟前:“叫他一声罗叔,你还怕他亏待你呀。怕什么,今天是除夕,你可劲儿叫。”徐世友板起面孔教训起三个后辈来:“你们都知道规矩吧,小辈拜年的话,自己准备好压岁钱。” 没等他们搭话呢,徐老又已经把巫山介绍给参谋长了:“这是我的老兄弟,荣福生。我们老哥俩啊,从红军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一个班的人,就只剩下他和我了。” 巫山乖巧地先给叫参谋长荣伯伯,又叫罗东洋一声罗叔叔,打闹才算完事儿。 “饿坏了吧,小山,”徐世友把巫山拉上桌子:“快先吃东西垫吧下,饭菜都凉了。” 确实,巫山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当下,也不客气,拿上碗筷一阵猛吃。 “诶?这,”巫山迷惑了:“炎黄的口味?” 这里的人,估计就只有罗东洋和荣福生不知道巫山的老板身份。他俩感到很惊讶:“你也去吃过?这东西不错吧,这味道,多纯正的传统风味,一半都是你们的巴蜀菜系。” “你们说呢?”刘太蒙想笑,被陈昊苏捏了一下,马上改口:“小山他爸爸是地委书记,让儿子吃一顿好的,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 很显然,这解释太牵强。两个人狐疑地看着其他四个人的脸上,希望找出点端倪。可惜,巫山就说了一声,埋头大吃。刘太蒙和陈昊苏就当做没看到。 “恩,”徐世友一本正经:“炎黄食府的人考虑到我们过年伙食不好,专门为我们加餐来着。这是花城的炎黄做的,到这里就热了一下,口味还是稍微差点了。” 巫山几下吃完,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皮,嘴巴一张,又打了个呵欠。 “还困啊?”徐世友有些责备地看着刘太蒙:“你看看,你们把孩子熬得。”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徐世友不是嘴巴上说说,是真把他当做子侄般爱护。不对,老爷子就是对自己的儿子闺女,好像都没这么慈祥吧,有阴谋!这是大家共同的想法。三个大院里出来的可不敢刨根问底,眼前这尊凶神连他们的父辈都敢顶撞。至于荣福生,那就更不可能问了。他是徐老将军的老部下,如果让他知道,自然会告诉他的。当下,他老神在在。 巫山的身份问题,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的。一个地委书记的儿子,显然不够看,不管是罗东洋或者荣福生,都会不以为然。但炎黄的老板呢?知道的人越多,巫山的家人就越危险,甚至还有可能波及到巫山。那边的人,现在仍然掌握着宣传部门呢。所以,上面有限的一些人晓得,但不会再往下扩散了。 “徐叔啊,您可冤枉我了,”刘太蒙眼睛故意朝陈昊苏那边一瞅:“在您眼里,我刘太蒙是那样的人吗?怎么可能虐到我的子侄辈呢?” “咳咳,”陈昊苏差点儿没被刘太蒙给呛死:“能者多劳。徐叔您看啊,这孩子不逼一下,我们就看不出他的潜力来。想不到,第一次做联欢会,他都做得这么好。” 估计他不是第一次被刘太蒙这么兜老底,只是象征性给一个白眼。 巫山的脸都快抽筋了。大叔,我是重生的好不好,金手指一点,什么都好使。哼哼,要是我剽窃出来,都不知道你怎么想了。好多次,他都有把脑袋里记得的那些歌曲、相声、小品提前搬出来的冲动,忍得好辛苦啊。 “吃完了?”刘太蒙看到巫山点点头:“徐叔,今儿您也很累了,先到招待所休息?” “等等的,”徐老爷子正准备披上大衣,又停下了动作:“刚才说的事,过年了再作讨论。这孩子联欢会整得这么好,是不是该给点儿奖励呢?” 四位旅领导相当为难,面面相觑,最后,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刘太蒙。 “徐叔,”刘太蒙硬着头皮来,挠挠后脑勺:“小山他刚刚升职,是不是太快了?” “哦?”徐老爷子干脆又坐下来:“说说吧,他是怎么升职的?是靠你们怜悯提拔的?” “这倒不是,”刘太蒙说话顺畅起来:“他进部队,是小景直接带进来的。结果,被我派过去的侦察连长相中了,看到他身体素质好,文化看上去也蛮高的,直接就当班长了。” “班长?”徐老嗤之以鼻:“那也算官?” “不是,徐叔你听我接着说完。”刘太蒙也是个暴脾气。 要是其他人在他面前打断他说话,说不定早就爆发了。面前这个老爷子,和父亲是一辈人,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和他发脾气,那是找死。 当下,他把巫山这几个月来的表现和升职情况一五一十讲给老爷子听。 “徐叔,你说吧,”刘太蒙临了来一句:“这孩子打人的事情,我们都没存档。” “打什么人?”老爷子大眼一瞪:“我怎么不知道?你看到的吗?” 刘太蒙摇摇头。 “那谁发文了?”老爷子怒极反笑:“都没人知会你,存什么档?” 巫山在旁边心里听得那个爽啊,但脸上丝毫不表现出来,站在那里低眉顺眼。 “没地方给我们发文,”刘太蒙觉得委屈:“但是他确实……” “没发文就是没有了?”老爷子双手一摊:“说起来呀,你们两个还是他老乡,不说照顾的话了,怎么我觉着还在打压呐?在战争年代,一天连升三级的事情都有过。这孩子,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 “这又不是战争年代!”罗东洋在一旁咕哝。 “福生、太蒙、昊苏、东洋,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统兵有方,想必不会不知道带兵如养狗的道理。”徐老笑着说了一句军中俗话。“这狗不是猪。时间长了不挪窝,又没什么机会上战场,难免会长骠,难免会有所松懈。多年无警,这才让士兵们散漫的。和平时代,一定要树立标兵!” 对呀,山地旅的大佬们心领神会。 荣福生接话:“老班长这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既然小山在这方面很有组织能力,反正下一步马上要扩招。不如把文艺队专门形成编制,就一个连级的架构,让他来负责。” 徐世友老爷子都快憋出内伤,这孩子自己的影视王国,都没花心思在上面。他知道巫山的想法,在部队上,也只是混资历,建立关系网。 “人能处处能,小山不能限制在文艺上面,屈才了。”徐伯伯本来都没火气,只不过是装出来的:“他的能力,反正你们几位决策人都已经看到了。具体的事情我不管。到时候,侦察连还是保持现在的规模?” “不啊,要扩充成侦察营。”刘太蒙和其他人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回答。 “噢,”老爷子不再说话,扭头对着巫山:“小山,到徐伯伯房间坐一会儿。” 巫山赶紧给老爷子把大衣披上。本来,他准备走在最后,却看到四个人都把眼睛对他示意,就走在老爷子身后半个身位。他可不敢去扶他,免得惹老头生气。 旅部的餐厅,就这么一个包间。 外面大厅里,古明镇和冉鹏翔两个警卫员在那里干坐着喝白开水。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话说一个多话的警卫员,不管是在地方还是部队,都不是当领导的喜欢的类型。两人百无聊赖,一会儿看看外面,一会儿大眼瞪小眼。 马庆红作为警卫班长,任务繁重。在大家用餐的时候,就已经去检查老将军的住宿警卫情况,把一切都安排好。 部队里,是层次分明的。团长级别,才有警卫员。旅长级别,是警卫班。以此类推。就是在京师,是警卫师,又称卫戌部队。 当然,上面所说的,只是战斗序列的队伍,不包括文职干部。再说了,文职干部,只有军衔,没有军职。 一行人出了小包间,走到大厅,两个警卫员就迎了上去。 “都安排好了?”刘太蒙低声问贴身警卫。 “班长去检查,应该都差不多了。”冉鹏翔说着,走到一旁带路,他可不敢僭越走到老爷子前面。 这个房间在一楼的里间,是一个战斗的死角。 “这房间好像从来都没有人住过?”徐世友走进去,用鼻子闻了闻。 “没有,这专门是给您准备的。”刘太蒙摸不准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房间修好了就是给别人住的,别整那么多虚头巴脑,浪费资源。”徐老挥挥手:“家属都来了吧?”看到大家都在点头:“赶紧回去和家人吃团年饭吧,代老头子说声对不起,害大家都不能回家过新年。” 古明镇给老人泡了一杯茶,正要转身离开,被徐伯伯叫住了:“给小山也泡一杯吧。” “小山啦,”徐伯伯摘下军帽,露出满头白发:“都好久没喝茶了吧,还习惯吗?” “挺好的,徐伯伯。”巫山确实在部队上就没喝过茶,轻轻吹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您那些话过了,其实,刘叔他们还是挺照顾我的。” “哼,京师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把人往我这里塞。”老爷子挠了挠脑袋:“都是党的队伍,谁来都行。不敲打他们一下,把山地旅当成自留地了。” 巫山讪讪笑着,不好接话。 “小谭的事情谢谢你了,”老头叹了一口气,满脸疲惫:“都怪我,当年挺一挺,把他留在部队上就好了。老梅那个人,是个政治人。打仗,他不行,玩弄阴谋诡计,一套一套的。他儿子也跟着学坏了,在部队上不好好做事儿。当年小谭的事情我退了一步,想不到又给我整出事儿来!” “狗屁的中立派!”老人发牢骚:“和那边眉来眼去的,随时看着太祖的脸色。做人,要有自己的原则。小山,你记住了,千万不要拍马溜须。” 巫山没有接茬:“徐伯伯,您怎么会认识谭传继大哥呢?” “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老头一瞪眼:“李世军和谭传继,是景大林他们前面一批人。”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老爷子拍拍大腿:“我把金春和金玲让人送去港岛你家了。这边,我照看不过来,连自己的子女都没有教育好。”徐伯伯摇摇脑袋:“再说,看到他们哥俩,我都会想起那个脾气和我一样火爆的小子,心里难受啊。小山,你说你徐伯伯是不是老了?经常回想往事呢?” “怎么可能呢?”巫山似乎忘记了老人刚才说的不许拍马溜须:“徐伯伯您老当益壮,我这样的小伙子,十个八个都不是对手!”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徐伯伯摇摇头:“老了就是老了。这两天你没什么事,就坐我的飞机回去吧,赶快连夜回家。” “徐伯伯,这样不好吧?”巫山一愣:“大家都在这里过年。” “我说行就行!我要看看他们究竟给你升不升职,有过必罚有功必奖!”老爷子不由分说,露出霸气:“再说了,还有惊喜等着你呢!” 也不管巫山,冲外面叫了一声:“古明镇,马上安排巫山到四门岛基地!” 惊喜?巫山在飞机上都一直在纳闷儿,究竟有什么惊喜呢? 第三十四章阖家团圆:恭喜稻兄成为弟子 飞机从旅部起飞的时候,旅部一众大佬,还以为是司令员有什么意外情况要回花城呢。这下子,呼啦都跑出来了。看到居然是巫山走,旁边徐世友老将军面无表情地站着,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爷子一声不吭,巫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给大家一个歉意的微笑。虽然没照镜子,他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四门岛这边,显然已经接到了电话。 虽然是在南方,冬日的夜总是来得早一些。不到六点,十多米开外,已经看不清晰人的脸了。在隔海不远的一大片空地上,早就堆起了三堆柴火。 四门岛司令部,已经升格了。以前,只是团级的编制。随着规模越来越大,部队人数相应扩充,成了旅级。 电话是吴西柏接的,确切地说,是肖剑锋接的。电话,自然不是徐老爷子亲自打过来的,是他的警卫古明镇。这小伙子办事儿,有时候还是欠缺了点儿。 譬如,这次的电话,他就这样说的:“我是徐司令员的警卫,你部在半个小时左右接机,请准备。”话一说完,就撂了。 这边呢,把家属接过来过春节的各位部队领导,还以为是徐老爷子亲自过来呢。一时间鸡飞狗跳,海滩边更是警卫密布岗哨林立。 肖剑锋,本来是到炎黄去的,结果被吴振给骂回来了。老吴家的人,只需要吴建国做生意就足够。其他的人,还是在大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你别说,这小子在炎黄历练过后,人成熟了不少。他自己也认同了爷爷的观点,本身,年轻人也不服输。对于炎黄,只能用奇迹两个字来形容。而这样的奇迹,是不可复制的。也就是说,他做得再好,也不可能比老叔在商业上的成就更高,最后他稍一犹豫就回来了。 一回到部队,先是做的班长。部队升格,他顺理成章,成了排长,比巫山现在都高了半级。当然,巫山是山地旅,在花城军区乃至全国,都是精锐部队。假如巫山现在要去其他部队,升一级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他有在炎黄的经历,视野更加开阔,职位也是步步高升。后来有一段时间,特别是在巫山冲顶的紧要关头,提供了最有力的军方保障。 肖剑锋百无聊赖,他不可能今年回京师与家人团聚的,没看到二叔都把二婶接过来了吗?他不时用手在三堆柴火间掐一掐,看看到时候火会不会能顺利燃起来。实际上,那些旅级团级军官们,都还窝在家里或者营房中,现场的都是肖剑锋在具体负责。 他焦急地看了看表,这都快28分钟。这块表,是在港岛那边带回来的,有夜光。他一直盯着表面,看着时针缓缓到了半个小时。 “各单位注意,大家稍微往后面退一点,二班,负责往上面泼煤油。”肖剑锋的手一直停留在空中,看着二班的战士们倒完煤油往后退。 “三班的人,注意了,三,二,一,点火。”话音一落,他的手臂猛地往下一按。 三堆篝火冲天而起,远处,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 “一班,去请领导们各就各位,准备迎接。”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有条不紊,让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吴西柏松了一口气。 舱门打开,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 “怎么会是你?”几个声音在看到后面没其他人出来之后,不约而同叫了起来。 “二叔、薛叔、徐三叔,我们又见面了,大家过年好啊。”巫山说着,一一上前和这些在风中等候的军官们握手。 除了有限的几个人,都不知道其实巫山如今也是一个军人。回来之前,他已经换上了表演时穿的红色龙服。 司令部三巨头都没发牢骚,其他的参谋团长政委之类,自然也不会说闲话。他们可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在一众商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你怎么回来了?”肖剑锋的手掌拍在巫山的肩膀上。 “恩,”巫山扭头对一众军官们打招呼:“二叔,外面很冷,你就带大家回去吧。我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说着,四下拱拱手。 “徐伯伯特批的,”等大家都走完了,巫山才轻轻地告诉肖剑锋。 “对了,剑锋,这边还有船在吧?我马上回港岛过年。”巫山真怕在这里回不去港岛,那就失去了今天回来的意义。 “开玩笑呢,小山,其他人没有,你是谁呀?”他和巫山之间很随便,从来没叫过哥哥弟弟的:“说吧,是坐我们的快艇回去,还是坐贺家的回去?我们的快艇我自己都可以做主,贺家的我们得去交涉下。” “还是贺家的吧,”巫山略微考虑:“毕竟,港岛还没回来呢,免得我们的船开过去,引起纠纷就不好了。” 今天的巫府,张灯结彩。从外面都能看到里面不时有人匆匆忙忙走过。 现在,桂花姐主内,阿忠和阿坤主外,三个人把巫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今晚,李世军更是亲自带队,密切注视着巫府的内外。 这时,他刚走到大门边,一辆出租车飞驰而来,居然噶的一声就停在门口。 巫府可不是在大道边。在这个时间,有出租车过来,显得很不寻常。一众门卫死死地盯着车辆,李世军的手都放在腰部专门的配枪上。 “唉,你们谁身上有钱?过来帮我付下车费!”巫山的脑袋从副驾驶上探了出来。 “小先生?”大家面面相觑,松了一口气。 平时这些人,都有专人在管账,工资到手,也是存在银行里。还好,七拼八凑,总算凑齐了一千多块。 巫山和李世军手里接过钱,数也没数,丢给司机:“师傅,这个时间出车,本身就说明你生活不容易,拿着。祝你春节快乐,大吉大利。” “啊?你是小先生,该死,我怎么没认出来呢?”出租车司机追了出来:“我不能收你的钱,小先生!” 巫山归心似箭,早就摇一摇手,进了巫府里面。 出租车司机苦笑着,把钱塞在贴身的口袋里,回家给供上了。在港岛,小先生不是神仙,但他的话比神仙好使多了。司机一家,家境也慢慢好转,他始终认为都是巫山带给他的运气。 一家人,应该在三楼的饭厅里就餐吧,巫山蹭蹭蹭蹭地直接走转梯上去,连电梯都没坐。也没顾得上和认识不认识的佣人打招呼,只是一路上点头微笑着。 大门关着,在这里白天可以透过玻璃看到海景。现在的空调,倒是有了,但家里的老人,都用不惯那玩意儿,所以有这设备也没用过。 巫山听着里面人声鼎沸,迫不及待砰一下打开房门。 一下子,整个房间鸦雀无声。巫山也懵了,介个是什么情况? 他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没错,一家人全部都到了!大爹怀里还抱了婴儿,估计是他们刚生的,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咳咳,”爷爷作为一家之主,照例先发言:“小山回来了,正好,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过大年。”老人说着,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我乖孙子回来咯,”太姥姥高兴地直拍手掌。 “奶奶,那是你重孙子。”阮秀远坐在旁边,忙纠正。 “是吗?”老人可能是后世所谓的帕金森症吧,好多事情都忘记了:“快来,乖孙子,来奶奶这里坐。” 话音未落,阿福介绍进来的阿德站在桌子边上呢,赶忙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又麻利地从橱柜里拿出一套餐具。 “太姥姥,我回来了!”巫山几步走过去坐下,拉着老太太的手。 “唉,我乖孙子回来就好!”老人拿起筷子,不住往巫山碗里夹菜。 看来,老人家的行为,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巫山在那里哭笑不得,其他人也没再纠正。 长条形的桌子,就像椭圆形的会议桌。桌子上面,搁了四个钢化玻璃的转台。每一个转台上面的菜式都差不多。 爷爷奶奶在桌子的一边,对面就是太姥姥。爷爷旁边是爸爸爹爹,奶奶旁边坐着大爹二爹。楠楠一家,在目前旁边,巫山现在和母亲分立在太姥姥左右。张德春和吴建国两个连襟对坐着。 最让巫山意想不到的是,张德春居然把大陆公司的高层都带过来了。他们都坐在桌子的中间部位。潘希吾、陈旭红、陈双树、钟晓发一个不拉,那些妇女孩子估计都是他们的家属。坐下来之后,大家都颔首示意。 楠楠快成大姑娘了,优雅的气质和上一辈子,不可同日而语。看到巫山进来,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巫山也只好报以歉意的微笑。 老巫家的人,虽然解放前也有佣人短工长工的,但带孩子,都是自己亲手亲为。大爹手上抱着孩子,还是很吃力的。她在那儿隔着围裙拍打着,小孩儿居然睡着了。大爹随手递给桂花姐送到房间里,这时候才抽出空来仔细看着家里的顶梁柱。 正芳扎了个冲天的独角辫,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巫山:“你就是我哥哥?” 巫山从妈那边准备去抱她,她先是向后无意识地一躲,又怯生生问了一遍:“你真是我哥哥吗?” “对呀,你不是成天就闹着要见哥哥吗?”阮秀远抱起她,在脸蛋上亲了一下。 “妈妈,我要哥哥抱。”得到母亲的肯定,小正芳没有任何怀疑了,张开双手就作势要扑,巫山探出上身一把接过来。 “巫!正!华!”正芳一字一顿,眼睛里满是骄傲:“看,我在哥哥这里呢!” 本来坐在巫立行身边的小正华马上溜下桌子,提提噗噗跑过来。 “哥哥,我也要抱。”正华一脸坚毅,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得,两只手都占着了。就是两个人坐在巫山的膝盖上,都还互相瞪视呢,这啥情况? “小华小芳都下来吧,”阮秀远在旁边看得嘎嘎乐:“哥哥很累的,还没吃东西呢。” “哦。”小华顺从地准备下去,被小芳一把拉住了:“别的,小华,哥哥没给压岁钱呢!” 巫县出来的这些大人小孩子都很安静,小芳的话被奶奶都听见,老太太笑得前合后仰:“行啊,闺女这本事儿跟谁学的?” “不知道呢,”巫立行也止不住笑意:“她平时鬼点子都比她二哥多。” “爸爸,”小芳听见了父亲的话,在这一头拖长了声音:“他不是二哥,是小华!” “她不叫二哥?”巫山疑惑地问母亲。 “是啊,从小就这样,一个叫另一个小芳,另一个就叫小华咯。”阮秀远满脸无奈。 结果,巫县来的人被正芳逗乐了,特别是哪些小孩子,都哈哈大笑。楠楠睁着迷惑的大眼睛,她显然不懂巫县的话,巫山就讲给她听。顿时,她也掩口胡卢而笑。 太姥姥的耳朵,不好使了。刚才母亲和自己在她身边说话,都是很大的声音。她老人家也在那里笑眯眯的。 “太姥姥,你在笑什么呢?”巫山在她耳朵边问道。 “我看到你们都在笑啊。”太姥姥话音一落,房间爆发出更剧烈的欢笑。 “阿福啊,准备了红包了吧?”巫山朝他招招手。 “有的,小少爷。”他马上从口袋里面掏出两个。 其他的人每人两个孩子,就钟晓发是单身。巫山摇了摇头,指着那些孩子向阿福示意。 阿福“哦”了一声,又从口袋里掏出六个。 “还有楠楠呢!”巫山又指了指。 “哥哥,我不是小孩子啦,但是,你要给我红包我也要。”小姑娘说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阮秀远满是宠溺地看着楠楠,显然她对这姑娘也很满意。 即使在部队里,吃的是不缺的。二爹隔三差五还让吴西柏他们几经周折,托司令部的人送过去。但生为巴蜀人,巫山对巴蜀菜打小就喜欢。 楠楠一家,自然有给他们准备的清淡的菜。 在和父亲爹爹张爸吴叔带着几个小孩子去顶上放过鞭炮,爷爷就下令团年。 这一顿团年饭,本身就合各自的口味,同时又是其乐融融的一年。 巫山还有点儿累,和大家告辞后,就回到了房间。 最后,还是禁不住楠楠带着家里的建军和双胞胎过来打闹了一阵,巫山的眼皮都快打架了。楠楠还是很有威信的,带着小家伙们出去了。 他躺在床上,拿着一本哲学书翻了翻,打了个呵欠,刚要关灯。 卧室的门,急促地响了起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五章 二女争辉 这个时候谁会敲门进来呢? 巫山心里嘀咕着,还是拉开了门。 “世军?”门外不是李世军那张扑克脸还有谁。 “大少爷,有老外来了。” 说起这个称呼,很有意思。刚从部队里出来的时候,李世军等一众军人出身的都管巫山他们叫同志,现在也习惯了外面的世界。他们叫巫山大少爷,以前嘴里说的洋鬼子,也成了老外。 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这些人在米国,在普通家庭里,生活了不短的时间。他们在大陆的时候,接受的教育,认为一切外国人都是反动派。最后,在巫山他们的激励下,不得已和那些米国普通家庭生活在一起。现在,他们知道了,要打仗发动侵略的,只是那些国家的高层,普通的老百姓,其实是受害者。他们把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在当局的鼓动下,送上前线,迎回来的是一把骨灰。现在大家对外国人不再敌视,普通对待吧。毕竟从小所接受的教育,是根深蒂固的,短时间内很难改变。 巫山听说过不少他们的故事。这些军人,到了米国家庭里,受到那些米国大姑娘小媳妇儿的亲睐,一个个都落荒而逃。 同时,以前阿福叫自己小少爷,那他叫自己的弟弟该怎么称呼?关于建军,巫山倒听过他叫的是建军少爷。 脑袋里想着,巫山手里的动作却不慢,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 走到门外,李世军还在那里。 “辛苦了!”巫山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以前因为没有教自己的手法产生的怨愤烟消云散。 “大少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他自动退后半步,让巫山走在前面。 走到电梯口,巫山问了一句:“是在一楼大厅吧。” 李世军点了点头,抢上来按了电梯。 “大少爷,金春金玲的事情,我代他父亲谢谢你。”李世军突然来了一句。 “啊?谭传继大哥和你认识?”巫山听徐世友说过,当时没放在心上。 “我们一起入伍。他因为打人事件,被迫退役。后来,”说话间,电梯已经上来了,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要来炎黄,我就报名了。” “恩,”巫山点点头,马上又想起一个问题:“诶?他们哥俩人呢?我从回家到现在还没见着呢。” 徐伯伯派人送过来,家里人肯定要抚养的。再说,家人一定知道是自己收养的孩子,怎么可能弃之不顾呢? “他们身体太差劲了,”李世军叹了一口气:“齐医生和陶医生发觉不对劲。两个孩子心理装着事情呢,抑郁成疾,都烧成了肺炎,进医院一天多了。” “噢,家里有没人去照料护理呀?”巫山把衣服最上面一颗扣子解开:“别咱在这里过年,哥俩在医院里孤苦伶仃的。好了,待会儿我们去下医院,你让厨房准备点东西。” “大少爷,吃的早就送过去了,”李世军满脸感激:“二小姐和大夫人亲自准备的,还专门做的粤菜呢。” 母亲和二爹看来也喜欢这两个小家伙的。也是,这两个孩子现在无家可归,本身就惹人怜爱。两个孩子特别是金春,最会察言观色,肯定哄得大家开开心心的。这孩子从小就懂得照顾妹妹,是个男子汉。恩,让他们和自己的弟弟妹妹在一起,也能起到表率作用。 “等会儿我还是去看看他们吧。”巫山不容置疑,睡意消散,人也精神起来。 电梯门刚一打开,一个人影就扑了过来。巫山正准备习惯性的防御,看到面前的姑娘,不由露出一丝苦笑:“莎莉,你怎么来了?” “还好意思说呢,分别后没有一丝音信。”莎莉撅着嘴,还是在巫山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本来,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准备吊在巫山身上。看到四周警哨林立,吐了吐舌头,但一直紧紧挽住巫山的手臂。 “我这段时间在大陆当兵。”巫山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知道,大陆目前和港岛的关系很紧张。再说,部队有部队的纪律,所以,和外界基本上就失去了联系。” “亲爱的,你真棒。”说着,她又忍不住在巫山的额头亲了一下。 从小在宫廷出生的莎莉,一点就透,马上明白了爱郎的志向远大。一个女人,如何不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有权势,出人头地?她的眼里异彩连连。 巫山对女人没有多大兴趣。这不是说他对女人没有兴趣,喜欢男人。对美女,欣赏就好了,没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就是目前的两个女人,楠楠和莎莉,不过是中上之姿。一个是前世的患难夫妻,另一个是这辈子遇到能说话的人。 莎莉的聪颖,是齐陶楠拍马都追不上的。从小生活在贵族家庭,虽然她自己家里不过是普通贵族,但她打小就生活在外公家里。德意志皇族,藏书众多。她看的书自然也不少。就是这么两个知识渊博的人,吸引到一起了。 不是说一般的人,都不能和巫山说话,他本身也不是那么高傲的人。只不过,一般人看到他,都会以崇拜的眼神看着,敬而远之。难得遇到莎莉,让他走下神坛,两个人平等相处,情愫油然而生。 “莎莉,你来的时候家人知道吗?” 巫山有些担心,她三舅可是德意志的王储,论财势和自己不可同日而语。但在影响力上,特别是在欧美地区,可不是新生的巫家能抗衡的。如果他们在莎莉和自己的事情上不满意,那就麻烦了。 “哼,才没有呢,”莎莉幽幽叹了一口气:“好像他们恨不得我和你交往。亲爱的,难道挣钱对大家来说这么重要吗?” 也是啊,自己给他们带来了通往财富的道路上。特别是it行业,目前虽然还没见到收益,但这些人可不像一般人一样鼠目寸光。当年,只有一点点希望,就能发动世界大战。何况it的前景指日可待呢?对于巫氏家族的行业老大地位,肯定是不会得罪的。 “莎莉,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宝!”巫山说着,用手指头轻轻刮了刮她的小瑶鼻:“即使全世界不理你,你还有我。” “我知道,所以我到港岛来了。”莎莉把巫山的手臂抓得更近:“今后,家族在亚洲的业务,就由我来负责了,我也知道他们的心思。” “那你的学业怎么办?”巫山可记得她还没完成大学教育。 “也差不多了,”莎莉都快把自己塞到巫山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安全一些。“我的学籍,已经转到港岛大学。这是双赢的事情,不是吗?一方面,港岛这边,也有吹嘘的资本,连奥地利的贵族都过来学习,那说明学校教学质量上乘。另一方面,家人也想我离你近一些,这样,今后我们的生意,就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哥哥,她是谁?”巫山没答话,楠楠从电梯里奔了出来。 她的性格,前世都不是多么强势的人。但在感情上,楠楠已经把巫山当做自己的禁脔。就算如此,也没有大吵大叫,只是抓住巫山另一只手臂向莎莉示威。 “额,”巫山一头两个大,摸了摸鼻子:“这是我的朋友,来自奥地利的莎莉。” “你好!”楠楠满脸笑容,友好地冲莎莉伸出了右手。 这小妮子蔫儿坏,莎莉只好把自己的右手从巫山的臂弯里抽了出来:“你好!” 说完,莎莉又赶紧抽回手,重新挽住了巫山的臂膀。 “山,她是谁?是你的小女朋友吗?”莎莉咯咯笑着,显摆地挺起了虽然还没完全成熟,却已经傲然挺立的胸部。 “哥哥,她为什么会说汉语?”楠楠即使在成年后,胸部始终只是中等。 看到莎莉的动作,脸上稍微泛红。她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知道了不少男女之间的事情。她下意识地把自己往巫山身上靠了靠。其实,楠楠不知道,莎莉除了有限的几句汉语,水平超烂。当然,她为了适应巫山,已经学了不短时间的汉语了。不过,在和巫山说话的时候,她故意用英语,其实,她不知道,楠楠的英语水平也不赖了。 “莎莉,吃晚饭了吗?”巫山不想去烦神今后的事情,扭头问伊人。“她是我的,恩,她名字叫齐陶楠。我希望你和她友好相处,好吗?乖。” “没有,”莎莉可怜地摇了摇头:“我坐汉莎航空公司的飞机过来的,路上天气不是很好,该死的,居然晚点了。路上,我们在中东还停留了四五个小时。不然,我早就到了,本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和你一起吃团年饭的。好吧,只要她不惹我。” “这样啊,”巫山扭头问楠楠:“我带莎莉上去吃饭,你呢,楠楠?” “当然要陪莎莉姐姐和你一起去啦!”小妮子满面春风,巫山和莎莉的谈话,她听懂了七七八八:“莎莉姐姐,走,我们带你去吃东西。” 到了餐厅,楠楠故意使坏,让厨房上巴蜀菜上来。 没想到,莎莉吃得可欢实了。她嘴里发出嘶嘶声,用手在嘴巴边上扇着,吃得更起劲。而且,她偶尔还用筷子给巫山夹一些,直接塞到他嘴里。惹得楠楠醋意大发,都差点让厨房再来一套餐具,也喂着巫山吃。 “山,”莎莉的眼泪都快辣出来了:“哇,这就是你说的巴蜀菜吧?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不是菜有多好,主要是你陪我,在你家里吃的第一餐饭。” “哥哥,是不是要带莎莉姐姐去拜访下大爷大娘?”楠楠眼珠一转。在这方面,她的优势很明显。她才不相信巫立行夫妇会喜欢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姑娘呢。 “恩,”巫山问正在擦嘴的莎莉:“想去见见我的父母吗?” “当然,噢,亲爱的,我太高兴了。”莎莉把卫生纸往桌子上胡乱一扔:“走吧!” 两口子正在手忙脚乱地让双胞胎洗脚呢。 巫山一进去,小正芳连脚也不擦,从洗脚盆里跳出来,跑到巫山身边。她可对这个刚见到的哥哥留恋得紧,起先要不是楠楠哄着,她就会一直赖在哥哥房间里。 可惜,巫山的双手都已经被占据,她已经没有位置了。 左看看右看看,小正芳拉住了莎莉的手,仰头好奇地问:“你是我哥哥的另一个嫂嫂吗?你长得真好看。” 莎莉没全部听明白,还是冲她友好地笑笑,摸了摸她精致的脸蛋。 “叔叔阿姨好,”莎莉给巫立行夫妇鞠了个躬:“我叫莎莉,是巫山的女朋友。” 巫立行很给面子,微笑着点了点头。阮秀远可不管,自己的儿子就是最优秀的,儿媳妇儿越多越好。她热情地拉着莎莉的另一只手,虽然小姑娘的汉语说得怪腔怪调,阮秀远仔细审视着儿子领回来的姑娘。 “立行,把另一只手镯也拿出来。”阮秀远等巫立行把阮家家传的碧玉手镯拿过来,她亲热地给莎莉戴上。 楠楠看了看自己右手上同样的手镯,把衣袖往下拉了拉,遮住了。 “噢,天啦,谢谢阿姨。”小姑娘把手从巫山手腕里抽出来,拥住阮秀远,在她脸上贴一下。阮秀远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也知道这就是外国人的礼仪,微笑着接受。 “莎莉嫂子,我也要。”正芳急了,跳起来另一只手也拉住了莎莉。 “好好!”莎莉猜测着,明白了正芳的意思。把她抱起来,在脸颊上亲了亲,巫家小公主咯咯笑着,示威地朝小正华挤眉弄眼。 莎莉也带来了礼物,男士是扳指,女士是项链。 楠楠看到,脸色变得惨白。巫山注意到,拍了拍她的手臂,温和地冲她挤了挤眼睛。楠楠羞得把自己的脑袋,藏在巫山的怀里。 金春金玲的病房里,很暖和。可能是知道两个小家伙的身份,有个小护士在病房里正在给哥俩讲故事。 巫山礼貌地道了谢,楠楠把随身地红包拿了一个出来,给了护士。小护士千恩万谢,脑袋都快迷糊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先生和他的两个女朋友?港岛人对外国人并不排斥。 “出去别乱说吧,”巫山微微冲护士笑着:“过年值班的奖励都发了吗?” “发了发了,”护士忙不迭点头,心里要出去传播的念头早就消散了。如果她要说出去,谁敢保证会不会被开除?而出了炎黄的大门,哪里还有这么好的工作单位? “辛苦了!”巫山握了握小护士吓得冰凉的手:“麻烦你先出去下。” 小金春和金玲,看到巫山,高兴得不知所以。楠楠发出的红包,让两个小家伙不知所措,这可是他们一生中第一次收到红包。 看看两个小家伙的精神都还挺好,巫山也就放下心来。 这一夜,巫山可遭罪了。 第三十六章 姑娘变大嫂了 (这一章,码的很辛苦。因为总是怕写得露骨被河蟹。所以,对不起,来晚了。) 小正芳和小正华,一路陪着哥哥。妹妹一直都拉着莎莉的手,巫山的两只手都被两位姑娘占用,结果小正华悲催了。他左望望,右看看,最后负气一个人走。楠楠本来想牵着他的手,被小正芳一个鬼脸,加上一句话,就把小正华吓得离楠楠远远的。 “正华,记住了啊。我们管楠楠姐姐叫姐姐,其实,她是我们嫂子。”小正芳一本正经。 齐陶楠听到,自然是满心欢喜,玉面羞红。小正华马上走到妹妹一边,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嘀嘀咕咕琢磨着什么。反正,他们哥俩从父母房间出来都不消停。 在病房里,小正华也露出了豪爽的一面,当时就要把今晚收到的红包分给金春金玲哥俩。小金玲有些意动,被她哥哥一个眼神止住。 老人们都休息去了,巫山自然不好带着莎莉去打扰他们, 至于二爹、吴建国和爹爹三个人,都见过。大爹他们一家四口,晚上也不好去。得,还是带着莎莉休息吧。 巫立行他们房间还亮着灯,等大家回来呢。巫山还以为弟弟妹妹和父母在一起睡呢,正华骄傲地说:“我和正芳最勇敢,一个人一个房间。” 正芳拿眼瞅着父母,扯了扯哥哥的衣服,示意和他说话。这两边的手可都被占用了,没招啊,巫山只好向前面弯下腰。 “哥哥,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啊。我和正华都胆子大,不怕麻猫子。爸爸妈妈胆儿小,两个人在一起,这样才不怕麻猫子。”末了,她还神秘兮兮地补了一句:“千万别说出来啊,不然,爸爸妈妈该不高兴了,这是我和正华总结出来的。” 麻猫子,就是家乡话,类似狼啊什么的,反正就是黑暗中的生物。这是在老家,大人吓唬小孩儿的。小孩儿要不听话,大人就会来一句:“再不听话送你去喂麻猫子。” 想不到,双胞胎弟弟妹妹居然当真了。巫山自然不能让父母的谎言轰然倒塌,即使有一天,他们知道不过是大人在吓唬小孩子的,那时候也只会微微一笑。当下,还肯定地冲妹妹点头承诺保密。妈笑着问妹妹和他说啥了?巫山随意一句话搪塞过去了,引得正芳暗中一个大拇指。 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这么温馨。其实,就是母亲和正华说话,父亲和正芳说话,平时的节奏也没有打乱。但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总是时不时拿眼睛瞅着儿子和旁边的两个姑娘。小宝贝们,也是鬼机灵,装模作样和父母唠嗑,眼睛不也一直在自己这边吗? 终于,正芳打着呵欠。难道真有心灵感应?小正华也是呵欠连天。巫山三人陪着父母,把小宝贝们送到他们自己的房间休息,才趁机和父母也说了晚安。 莎莉刚过来,明天让桂花姐给她准备房间吧,看来她是长期要在港岛的,今晚只好睡客房。客房在四楼上,而家人的房间都在五楼。楠楠趁机也显摆了下主人身份,可惜被莎莉选择性的无视了。 把莎莉安顿好,这小妮子居然要送他们两个人上来,美其名曰参观下,这有什么好参观的。要命啊,巫山才体会到,要是陪着女人逛街,被她们一直吊在身上,那就更难受了。 终于又把莎莉送回了房间,然后再把楠楠送到她门口。今晚,齐陶楠好像也被莎莉点燃了。在分别的时候,拉住巫山,踮起脚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捂住脸就反身关上门。 巫山有点儿发愣,就是另一个时空,楠楠也没这么主动过呀。他摸着还有余香的前额,甩了甩头。 本身睡意就没有了,这么折腾一大圈,身体很累,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烦恼。即使自己愿意,人家姑娘愿意吗?姑娘们愿意了,她们的家人会同意吗? 巫山连鞋子也没脱,脑袋里就这么反反复复地想来想去。眼睛盯着天花板,感觉就像一座座大山压了下来,又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要扑过来。 正恍惚间,他觉得有声音。 凝神一听,自己的房门在响。巫山预感到了什么,不由狂喜,一个劲步过去把房门拉开。 门只虚了一条缝,一个身影钻了进来。她把手指搁在嘴唇边“嘘”一下,这不是莎莉还是谁?小妮子穿着睡衣,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 房间的隔音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巫山小心翼翼探出头,左右打量了一下,又轻轻合上门。 “莎莉,”巫山一把拥住他:“没事儿的,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 “我很紧张,”莎莉不停地拍着胸口:“感觉就想做小偷。” 房间的灯光虽然不是很亮,但就是在隔着睡衣,巫山也能感觉到莎莉的波涛汹涌,顿时有点口干舌燥,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作为重生人士,上一辈子,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找个几个,第一个还是米国姑娘。逢场作戏的,加起来也不少。为什么在面前这个姑娘面前,不能保持平静?难道自己不管是在上一辈子还是这一世都是一个很冲动的人? 怀中的姑娘感觉到巫山的异样,身体像没有支撑,全部软在巫山身上了。他卒不及防,险些两个人都摔在地上。 巫山心一横,把莎莉抱起来,放到床上。莎莉的眼睛闭起来,脸上红彤彤的。 部队上出来的人,至少穿衣脱衣比其他人快多了。在这时,巫山自然不会掉链子,嘁哩喀喳三两下把自己脱得只剩下内裤。 房间里,很暖和。巫山也没有扯过被子,把舌头轻轻舔在莎莉的鼻尖上。是的,不管是莎莉还是齐陶楠,都是中上之姿。但她们两个人都有自己出众的地方。楠楠的眼睛特别漂亮,莎莉的灰色眼眸和高挺的鼻子,也特别吸引巫山。 他就这么轻轻地舔着,一下又一下。莎莉的喉咙里,发出醉人的呜呜声。巫山的动作也逐渐粗野起来,嘴唇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耳朵上,额头上,嘴唇上。他用舌头顶开莎莉的嘴唇,她牙齿微合。巫山很快就找到了她的舌头,贪婪地吮吸着。她的眼睛微睁,这小妮子太敏感,巫山的手一碰到她的身上,马上就像蛇一样缠在他身上。 睡衣下面什么也没穿!可能刚刚洗过澡,身上散发出一股薰衣草的淡淡香味。莎莉的全身没有了力气,巫山把她的两只衣袖脱下来。想了想,又打开抽屉,拿出一条大一点的毛巾,往她屁股下面一塞。 她的眼睛始终无意识地半睁着,巫山的手指轻轻地触摸到她的胸部。小妮子像触电一样,全身发抖。她的手已经摸到了巫山的下面,噌一下就跳了起来。巫山的情绪高涨,用一只手把内裤扯下去。但是,两世为人,还是能够控制自己的状态,舌头舔到她的脖子上,手指不停下滑。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小妮子已经喘息得不行了,无意识地大叫。巫山不由苦笑,幸好,隔音效果不错。 “宝贝儿,我要进来了。”巫山在她耳边呢喃。 她蹙着眉,鼻尖上满是汗水,使劲点头。 半晌,云收雨住。巫山爱怜地从床头拿起毛巾,把莎莉身上的汗珠仔细擦拭。一躺下来,小妮子就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 垫的毛巾上,一朵鲜艳的梅花,让巫山不由头大。看来,怀里的这个女人,必须要负责到底了。真的好可惜,不能和她走在阳光下,举行盛大的婚礼。 “莎莉,对不起,我......”巫山正要说话,被她的手堵住了嘴巴。 “傻瓜,”她的手在他的脸上一点点摸着,就像要把他刻在心里面。 “是我自己愿意的,”莎莉吹气如兰:“亲爱的,你知道吗?我早就晓得,在咱家里,你收养了一个女孩儿和她的家人。虽然,我人在欧洲,但港岛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 巫山眉头一皱:“咱家的安保还有问题?” “不是!”她扑哧一笑:“你想到哪儿去了。毕竟,我们家在这里还有人。隔三差五,我让他们专门到你们公司或者家里来拜访。这些,又不是多大的秘密,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噢,呵呵。”巫山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底,对莎莉只有歉疚。 “亲爱的,当我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我好害怕,害怕她抢在我前面。”莎莉幽幽一叹:“其实,有时候,我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对你一见钟情呢?在欧洲,王公贵族家的少爷不少。和我同龄的,看上去是那么的幼稚,要么就是自大,要么无知。反正,和我同龄的我一个都看不上。比我大的,我不想要。到时候,我还很漂亮,对方是一个糟老头子,我才不愿意呢。” “直到,有一天,你从遥远的东方翩翩而至。”她一直在呐呐自语:“我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王子。你刚毅的棱角,比其他人好看太多了,你就是我心目中最英俊的男人。当时,我就在想:这小子真帅,他就是我的人啦!今天,我真高兴,不仅和你在一起度过了春节这个举家团圆的日子,还真正成为了你的女人。山,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宝贝儿,”巫山把她搂得更紧:“我好想给你一个举世瞩目的婚礼。 说着,他使劲地抓着自己的短发。 “别的,亲爱的,”莎莉拉住了他的手:“我也想。有时候,我还生闷气,为什么你就不生在欧洲呢?在我们那里,一个国家的人,即使是元首,娶另外一个国家的人很正常。再说了,说起来,哪个国家都是一夫一妻制。哼,就是我父亲,外面女人也不少。” “宝贝儿,”巫山的眼睛都有点儿湿润了:“你放心,只要条件允许,我会给你正大光明的婚礼。就算不从政又如何?我巫山在世界上还能怕了谁呢?” “不不,”她用手指擦了擦巫山的泪渍:“我总觉得,有抱负的男人是最完美的。我的男人,志向远大,我很高兴。对大陆的情况,你不是很不满意吗?去改变这一切。我西西莉亚·奥古斯特看上的男人,一定能够实现他的愿望。其实,我只想做个小女人。” 说着,她甜甜一笑,翻了下身,嘴巴里发出嘶的一声。 “怎么了,宝贝儿?”巫山赶紧从她身上迈过来和她面对面。 “还不是你!”莎莉妩媚地白了他一眼。 说完,用小拳头在巫山结实的胸膛上拍打几下,发出空空的声音。 “简直壮得像头牛,”莎莉打了个呵欠:“不行了,亲爱的,我累死了。” 巫山让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这几天,人很疲惫,一直没缓过来。 听着莎莉均匀的细微呼噜声,巫山也沉沉进入梦乡。 第三十七章 三代对话 两个人都累,睡得老沉了。 第二天早上,巫山由于心情放松,并没有在以往的时间起床。 到快六点的时候,他醒了,正要习惯性起床。躺在怀里的玉人,让巫山想起来不是在军营里,他挠了挠头皮,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睡梦中的莎莉,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巫山,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了声“早上好”。巫山给她倒了一杯水。莎莉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把他搂得更紧。咕哝了一句:“我还要睡一会儿。”刚说完,又发出细密的呼噜声。 巫山给莎莉理了理头发,也倒头睡去。 只有家里,才是最温馨的港湾。和家人在一起,你总是睡得那么踏实。在外面的疲惫什么的,一扫而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莎莉已经披上睡衣,坐在床头,正用头发往他鼻子里塞呢。看到巫山睁开眼睛,莎莉甜甜一笑。 两人又搂着亲吻了一会儿,莎莉的动作熟练多了。刚从睡梦中醒来,两人的嘴里都透出一丝异味。 看到巫山在皱眉,莎莉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这里有多余的洗漱用具吧?”莎莉的手轻轻拂过爱郎的脸颊,这成了她一辈子的保留节目。 巫山点点头,她马上起身去卫生间,发出“呀”的一声。 巫山歉意地笑笑,抱着莎莉进去。 “糟糕,亲爱的,”洗漱完毕,莎莉吃惊地捂住小嘴:“家人肯定发现了。” “宝贝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巫山亲了亲她的额头,又轻轻在她后背拍着:“我家人很开明的,只要是我的女人,他们都喜欢!” “我的衣服,天啦,上帝呀。”莎莉急匆匆要出去。 “等等,我来,宝贝儿。”巫山拉住她,自己一点点把门打开。 房门外,爹得带着人守着呢,朝他挤眉弄眼。莎莉的行李,也拿到了门边。巫山笑着朝他点了点头,飞快地把行李拿了进来。 两人穿戴完毕,走出房门。巫立权向两边一挥手,保镖们自动消失。 “楠楠知道了吧?”他凑在爹爹耳边问。 “只是猜测,你奶奶一大早起来,发现客房里有灯光,就让我去看看。”巫立权嘿嘿一乐:“行啊,你小子,跑爹爹前面了。我一直在你门口站着,说你们出去逛街了。楠楠拉着小朋友们在玩儿呢。” “好,”一家人之间用不着那么虚套:“都吃过早饭了吧?” 两个人趁大家都没注意,跑到餐厅吃完早饭。可能是爹爹说了,二爹在吃完饭后,领着莎莉去见奶奶。反正她的英语水平,也足够翻译,何况莎莉已经会不少日常交流的汉语词汇了。至于奶奶喜欢与否,巫山一点儿都不担心。和母亲一样,奶奶也以孙子为骄傲。在她看来,孙子多找几个女人,整说明自己的孙子很优秀。 父亲的卧室里,有个书房。巫山被爹爹带进去的时候,爷爷和父亲在那里说着什么。 两个长辈看到巫山进去,脸上都露出一股笑意。 “小山,上次听你二爹他们说过。”爷爷先开口了:“这姑娘就是德国王族的外孙女?” “是的,爷爷,”巫山歉意地点点头:“对不起,没有事先给你们打招呼,我也不晓得她昨晚就来了。” “姑娘还不错,知书达理的。”父亲虽然已经是一个地区的一把手,却没有爷爷那样的见识,但也没有明确反对。毕竟,儿子要找一个以上的女人,而且还有一个是外国人,他还转不过弯来。巫天明就不一样了,毕竟,他老人家曾经也是京师大学的风云人物,经历过那个三妻四妾的年代。父亲只是在家里看了不少书。 “到时候,咱老巫家不能对不起人家女孩子,”巫天明老人霸气地一锤定音:“巫山啥时候有空,一定要给这闺女在欧洲举办一个完整的婚礼。” “爸,”巫立行的目光有些呆滞:“那我们小山今后?” “哼!怎么的,小山多找几个女人我不觉得有啥。”巫天明的满头白发根根竖立:“立行,你没到港岛去看看,这里的人,谁不三妻四妾。” 这事情,巫立行真还不知道,只好尴尬地点头。 “对了,小山,说说你在部队的情况。”巫天明转移了话题。 巫山就一五一十,把自己从参军到现在的情况,大致都向长辈汇报了。 “徐世友大过年的去你们部队?”巫天明有些疑惑:“看来他一定有很急迫的事情。那说明你们部队有行动,为什么还把你送回来。” “我在想啊,这次肯定是军演。”巫山也不想背着家人:“以前,我和徐伯伯讨论过这个问题。高层,都想收复台岛。首先通过不间断的军事演习,麻痹对方。老姜刚没,小姜暂时还不能掌控局面。不然他也不会自己当个立法院长,把鄢加淦推到前面到总统。” “太祖想收复台岛?”作为曾经太祖的铁杆粉丝,巫立行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当年解放的时候为什么不趁胜追击,一直拖到现在?” 巫天明陷入了沉思,毕竟他也不了解很多东西。而且,大家所了解的真相,都是新闻里报道出来的。以前,他们也对太祖他们这一辈人没收复台岛耿耿于怀。 巫立权,有段时间特别想加入红卫兵组织,那不过是年轻的时候赶时髦,并不意味着他崇拜太祖。但听说这件事情,也热血沸腾。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好战分子,不然也不会去掌握巫家的武装力量了。比起军队里的约束,他还是喜欢在自己的武装里无拘无束。巫山曾经也和他讨论过是否当兵的问题,巫立权思虑半晌,还是拒绝了。在自己的武装里,不需要遵守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后世的网络,还原了不少历史事件。在这件事情上,巫山无疑最有发言权。 “主要有四个原因吧。”巫山去给大家一人倒了一杯开水。 “首先,台岛和琼州岛做个比较。琼州岛在红军组建初期,**在那里就建立了自己的革命武装——琼崖纵队。著名的《红色娘子军》就反映了这一情况。而台岛则没有**的游击队。” “其次,高丽战争爆发。米国一方面率领多国部队,企图从高丽半岛强攻大陆。同时,米国第七舰队开赴台岛海峡封锁。**强攻台岛会被迫两线作战,这是兵家大忌。并且**没有海军,国党有海军。” “其三,太祖考虑到台岛留给老姜比留给米国人好。毕竟老姜是中国人,台岛当局是中国人。但如果强攻台岛,就会引发米国干涉。这个米国干涉不光是米国阻挠解放军解放台岛,很有可能米国武力侵占台岛,那样中国内战上升为中米战争甚至第三次世界大战。解放军不强攻台岛,有利于老姜拒绝米国干涉中国内政和内战。” “最后,老姜退守台岛后对台岛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包括:土地改革,老姜的改革深入人心,获得台岛人民的支持。**不再具备武力解决台岛问题的条件。” 这些东西,在后世网络上,就可以得到很明确的分析。但面前这三个人虽然是巫家的核心人员,并不具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眼光,当然也不了解一些内在的情况。听到巫山的分析,都陷入了沉默。以前,他们总觉得是太祖为首的领导集团优柔寡断,现在才明白,他们曾经真的是井底之蛙,看到的都是报刊上的东西。 “那现在为什么又有这个准备了呢?”巫立权毕竟在外面闯荡,眼界开阔不少,最先消化完毕。 “很简单,以前我们要对付的是米国和台岛。”巫山喝了一口白开水,也没什么不习惯的,自己在部队每天不就是白开水吗?“米国方面,经过前面的高速发展,现在又陷入了新一轮的经济危机,说是民不聊生也不为过。你们没看到,米国总统都访华了吗?他们在刻意拉拢中国,以对付雄心勃勃的北极熊。上行下效,米国的第七舰队虽然还在这里,他们对大陆的监视和以前相比,松了太多。恩,我们有办法过去。” 说到这里,巫山含糊其辞,骤然住嘴,再往下说,真的就涉及到军事机密了。再说了,自己和徐老爷子谈的,也不过是个大概,连有关方面都没衔接好呢。” “你刚才只说了米国方面,”巫立行端起了茶杯,“那台岛方面呢?” “刚才已经说了,小姜目前还没稳住局势。”巫山叹了口气:“台岛,一直是米国的工场。现在,米国内部自身难保,自然没有精力来消化台岛的产品。说台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可能有点儿夸张,但经济形势相当不好。波及到世界范围的经济疲软,不可能一年两年能恢复过来,台岛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三位长辈,似懂非懂,都默默点头。 “对了,爸,亿县地区问题不少吧?”巫山不想过多的讨论军事问题。 “还行,物产极大丰富。”巫立行皱起了眉头:“关键是大家手上都没有钱。” “爸,你看看,能不能拉动内需呀?”巫山琢磨着。 “噢?”巫立行的茶杯一直端着,闻言放了下来。“怎么拉动?” “譬如说,修路。”巫山伸出一根指头:“常言道:要致富先修路。我们修路,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当然,除了修路之外,还有其他很多方面的内需。希望有一天,在你的任上,我们回到亿县,感觉就像到了花园一样。现在,你不可能争取到外部足够的支持。” “恩!”巫立行两眼放光。只要有了思路,他就有办法。何况,他还有一些智囊呢? “对了,爹爹,”巫山说话的对象,已经转向巫立权:“你那边,我想你能够不断扩大武装规模。记住了,少使用当地的猴子。自古我们就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那边和东南亚,有的是华人。他们如果对当地政府不满意,你的机会就来了。” “难道国家还准备?”巫立权愕然,巫立行惊讶,巫天明也觉得不可思议。 “有些事情,大家放在心里就好。”巫山默默望着水杯:“一切,都需要时间。” “大孙子,你长大了,爷爷很欣慰。”巫天明已经戒烟了,只不过习惯性想找找长烟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你敢于任事,勇气可嘉,这是好的。可是这还不够,你还应该记得另一句: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在从军、从政这条道路上,有时候还要隐忍求全。时机未到之时。不得鲁莽,否则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啊,”巫立行也慨叹:“譬如你刚才说的梅家,处理得就比较麻烦。现在的梅家,在大陆,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就说是我,他们伸一个指头,就能把我摁死。” “爷爷,爸爸,”巫山也叹了口气:“我会注意的。我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牵涉到梅家。不要紧,公道自在人心。首先,我们不可能被梅老放在眼里。其次,梅家小辈,狐假虎威,能利用的资源也有限。真的利用的资源到了高层,谁敢和我们巫家对着干?除非是傻子。” “难道,”巫立权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专门把这些军二代、红二代拉到公司,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你说呢?”巫山狡黠地冲他一笑。 第三十八章 叫我稻草人吧 徐世友将军没说可以回来多久。 但是,一个人要知进退。人家给你脸,你自己得要脸。难道不给你说期限,你就能无限期在家里呆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巫山决定,吃过午饭就回军营。 楠楠本身就是一个七窍玲珑的人,巫山觉得,爹爹他们的谎话,不一定能骗得了她。虽然在莎莉面前打过招呼,但想起莎莉的情商,他摇摇头,说不定早就被自己的情敌把话都套过去了。很简单,一个谎话,需要其他的谎言来支撑。反正巫山觉得,要莎莉做事情,德国人熏陶出来的严谨肯定不在话下。但要让她撒谎,够呛。 果然,再次看到楠楠的时候,她的脸色很不好。尽管她一直在尽力掩饰,怎么能瞒过上辈子的枕边人呢?她的脸上,看到巫山,有一丝慌乱。 这种事情,唉,上辈子年轻的时候是钓丝一枚。后来,成年了,找了几个女友,一直到和楠楠结合。再后来,功成名就,不再有寻欢的激情。其实,就是年轻的时候,他也不是花心的男人。说起来很矛盾。一个有不少女人的男人,不花心。事实上就是这么回事,巫山从来不主动去追逐女人,包括和楠楠的婚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所以,巫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形。本来想安慰她几句,怎么说?难道告诉她,对不起,这女人我看着不错,就把她吃了。最后,嘴巴蠕动了几下,始终都没说出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巫山在心里暗自安慰自己:也许楠楠会慢慢接受呢。不过很难说,楠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一旦决定,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也许,让家里的女性长辈旁敲侧击地劝解?巫山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做声。也许,长辈们已经察觉了自家的孩子有了一个女人,还要找另外一个?反正,就连平素很活跃的双胞胎弟弟妹妹,也觉得气氛不对,沉默不语。 “对了,小山,”吴建国恰好隔着楠楠坐在他旁边:“公司里有件事儿闹到我这里来了。” “恩?他们解决不了?”巫山停下了筷子:“说说,什么情况?” “林立杨介绍了一个人进来,”吴建国也停下筷子,擦了擦嘴吧,低声说:“那是他的同学。要说吧,小伙子能力真不是盖的,非洲炎黄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那是好事儿啊,”巫山有些纳闷,看到吴建国没说下去:“为公司创造效益不好吗?” 吴建国收回心神,看着满脸不解的巫山,哼了一声:“陈杰克是个小人,他们都说他这个人为了扩张市场,无所不用其极。这孩子从小在国外长大,所以朱长江他们就认为这人,心狠手辣,缺少了中国传统的‘仁’!” “哦?”巫山有些诧异:“那么施总、华总、王总和齐总的意思呢?” 吴建国眨巴两下眼睛:“他们没有发言。” “呵呵,我就知道。”巫山轻笑:“国外的教育模式,和国内的差异很大。原以为,你已经有了很多改变。说说吧,怎么个无所不用其极法?” 楠楠听到他们俩在谈正事儿,马上站起来。巫山把屁股挪过去,顺便把自己的凳子往后搬了下,示意楠楠在那里坐。 “当地的华人,对我们不认同。”吴建国叹了一口气:“这小子,直接就把他的供货渠道给断了,最后那家企业破产。”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说:“听说他和朱长江沾亲带故的。” “那又怎么样!”巫山也觉得有气:“海外的华人,就是不团结,不统一。要是我们以前都一致对外,凭华人的数量,何须在国外受欺负。朱长江的亲戚怎么了?他就更应该支持我们炎黄,反了天了。是他还是他们?是老朱让你说的吗?” “一个人,不是他们。老朱怎么可能说,别人告诉我的。”吴建国无意识地摆弄着两只筷子,加了一句:“我听了很气愤,这小子居然还动用地下势力,是个十足的小人。” “也许吧,”巫山不置可否,“那也是个有用的小人。” “有用的小人也是小人。”吴建国没好气的说道:“他只是为了公司给他的提成!” “是的,可是总比没用的君子强。”巫山把楠楠的筷子和碗递过去,笑容可掬地说道:“人皆有好利之心,只有那些衣食无忧的人才能淡泊名利。吴叔,事实上,你好像也做不到吧?” 吴建国气沮,沉默了半晌:“我只是提醒你,你以后不要后悔。” “你的心意,我很清楚,可是用人用其长。天下有谁是十全十美的?我总不能等那万中挑一的完美人才出现才做事吧。”巫山歉意地向长辈们点点头:“走吧,和我去屋顶走一走,不比坐在这桌子上强?” 在上面谈了半天,总算把吴建国的思想做通。 最后,巫山语重心长地说:“吴叔,我把炎黄交给你掌舵,是希望你站在一定的高度,不要把私人的感情带进去,更不要道听途说。真有大家解决不了的事情到了你这里,就像最高法院一样,是终审判决。所以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里,做到公平公正公开。要是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呢?炎黄,目前处在一条康庄大道上,内部一定要统一。陈杰克的事情,你在适当的时候,私下敲打是必要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连朱长江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劲呢?”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本来,两女准备送到四门岛,被巫山拒绝了。 想不到,楠楠居然走上前来,轻轻搂住了他。巫山狂喜,他知道,楠楠用这种方式表示,已经原谅了自己。家人都在呢,也不好太亲密,他用手拨弄了一下楠楠的刘海。她抬起头来,对情郎甜甜一笑。莎莉,真是个懂事的女孩子,也上前来扑在他怀里,没有过多的亲密行为。巫山看到她的肩膀在一耸一耸的,只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想不到,莎莉这么剧烈,都快昏过去了,有些站立不稳。巫山脸色严肃地向巫立碧点点头,她拉着巫立翠的手过来搀扶目前第一个侄媳妇。 楠楠今天一直没有和莎莉说话,见状叹口气走了过去,趴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果然,莎莉破泣为笑,精神好多了。 爷爷奶奶和太姥姥带着小家伙们,在楼上呢。不然,场面就更麻烦。 其实,最难过的还是自己的父母。巫山本来准备去和母亲说些什么,想了想冲巫立权和吴建国摆摆手,还是钻进车子。阿福的喇叭一响,车子缓缓驶离巫府。 巫山满腹心事地坐在吉普车里,司机是刘太蒙的警卫冉鹏翔。 想不到,直升飞机居然在四门岛没走。巫山心里一凛,估计徐世友也在考察他,看看这人是不是值得一用,要么关系能更进一步,要么就会越来越疏远。哪怕是自己帮了他的儿子,也不过是熟人一个了。巫山相信,如果自己今天不回来,最迟今天晚上,飞机就走了。 不到三点,他就回到旅部。 当即,刘太蒙宣布了他的任命:连指导员兼一排排长。以前的连指导员张旭义,到三团当参谋去了。 连长向后明,直接升任营长。副营长和指导员还不知道,王学贵到哪儿也不清楚,甚至自己的搭档都不晓得是谁,巫山就被刘太蒙赶出来。他那里也确实太忙,大年初一呢,人来人往的。一排的副排长,说是从京师那边直接过来的。尼玛,不就是一个军二代吗!也就是说,哥现在就是连指导员。排长的位置,明显是给新来的副排长的。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帮他融入部队就把位置腾出来。 这样的事情,到谁身上都不高兴。主要是巫山不想做政治工作,还是想带着部队带劲。 “巫指导员,怎么啦?”冉鹏翔虽然在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听到副驾上巫山的叹息,不由问了一句。 这些当警卫的,不是说对谁都不说话,关键得看对象是谁。面前这小伙子,升官就像坐火箭一样。要说冉鹏翔心里没有一丝嫉妒是不可能的,但他又能怎么样?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卫,到了一定的时候,去下面差不多也就巫山以前的级别,最多不过是排长。 平时,就是在一些团长副团长面前,冉鹏翔也不假颜色。但是,面前这人是谁呀?旅部两大佬都亲睐,就连军区的司令员对他都那么好。擦,回家居然派出了自己的专机,这份恩宠,有几人能享受得到。所以,在巫山面前,他就随和了很多。 “不怎么,”巫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冉你是哪儿的?我59年的,可能比你小,你今后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那哪成呢?”冉鹏翔原来也会笑:“诶,我真比你痴长几岁,我是51年的。” “好,”巫山也难得去想那么多了,甩甩头,深了一个懒腰。他笑容可掬:“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我叫你冉哥吧,你就叫我名字。” “哈哈,老巫你在开玩笑呢!有你这个兄弟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呢?”冉鹏翔可能很少笑,看上去很僵硬:“刚才忘了告诉你,我就鄂汉市的。” 谁说军人不会拍马屁?只不过,相对于社会上的尔虞我诈,多了一份真诚和信任。是啊,一起扛过枪的人,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大家有什么事情,关起门来打个头破血流,出去,依然是好兄弟。在战场上,互相挡子弹,把生的希望留给对方。想到这里,巫山的鼻子有些发酸。他相信,真的遇到那种情况,他一定会扑上去掩护战友。 “啊!”巫山一拍大腿:“那我们还算半个老乡呢,冉哥今后多多照顾兄弟。” 两个人热络起来,相互谨慎地透露些彼此的信息。巫山大体明白了,冉鹏翔应该是老帅部下的孙子辈,送到刘太蒙手下的。至于巫山,冉鹏翔就知道他父亲是地区一把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在他看来,巫山肯定也是某个开国元勋的直系后代,只不过应该是外孙之类。如果巫山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笑掉大牙。 其实,我们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道理很简单啊,你从小就在某个环境下长大,耳濡目染,自然也就熟悉。如果你非得让政府官员的后代去打战,他们还得从一个新兵开始;反之,让军人的后代去地方上也一样,得从基层做起。 冉鹏翔也就把巫山当成了同类人,只不过他的背景比自己深厚,刘太蒙对他露出亲近,甚至连铁面无私的司令员也会对他那么好。两个人的关系逐步拉近,后来在巫山登顶的过程中,冉鹏翔作为华中系的领军人物,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车子在连部前面经过,只是按了两声喇叭。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吉普车一闪而过。 虽然才离开部队这么几天,巫山心里居然有了那种近乡情更怯的味道。当然,更多的是喜悦,想早一点看到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战友。 排部的门,敞开着。 冉鹏翔在院子里一直按着喇叭,巫山跳下车:“冉哥,进来坐坐?” “改天吧,”冉鹏翔又露出难看的笑容,唉,不习惯笑,那笑容可真有点儿那啥。他向巫山挥挥手:“我先回旅部,改天见!” 说完,他又按了一下喇叭,一溜烟走了。 办公室的人,鱼贯而出。 三个班长一个不拉,全部走在一个人的身后。 欧旭江看到巫山,一脸激动从后面跑上来:“副排长,您回来了?” 那人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欧旭江忙改口:“噢,排长,不对,指导员!” 看到那小子的搞怪模样,巫山上去踹他一脚,欧旭江灵活地一跳,闪开了。 看来,欧旭红事件留下的阴影,差不多已经全部消失。 李远军和朱建全慌忙也敬礼:“指导员好!” “恩,不错,大家的精神挺好。”巫山还着礼,扭头问旁边那人:“你是?” “指导员好!”他先上来敬了一个军礼,看他样子,压根儿就不像野战部队出来的。 不过这人是个好苗子,应该是野路子出身的。野战部队里面的人,管非野战之类都叫野路子。 “我叫刀超仁。”他满脸阳光补充,不过语速很快,一看就是性格直爽脾气急躁的人。 “啥?稻草人?”巫山有点儿忍俊不禁,但还是止住了笑声。这又不是叶圣陶老先生的童话世界,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有这名字呢。 “刀超仁,刀枪不入的刀,超越的超,仁义的仁。您也说得没错,我朋友都这么叫的。”他还是笑嘻嘻的,一脸真诚:“叫我稻草人吧。” 巫山和煦地点点头。 刀超仁,稻草人,呵呵,很有趣的名字,他在心里嘀咕。 不对,稻草人?! 巫山想起了一个真人改变的战斗故事,上上下下打量着。没错,就是他! 第三十九章 军事演习前夕 《高山下的花环》中,雷军长的话,回想在巫山耳边。 “奶奶娘!我雷某今天要骂娘!我的大炮就要万炮轰鸣,我的铁甲就要隆隆开进!我的千军万马正要去杀敌!去拼命!去流血!可就在刚才,我的军里发生了一件奇-闻-怪-事。我也打了几十年的仗了,称得起是身经百战了吧,啊?!在百战中遇上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所以今天我的老毛病可能又要犯,可能又要摔帽子、骂娘!……有这么一位神通广大的贵妇人,了不起啊,很了不起呦!她竟有本事从千里之外把电话要到我的前沿指挥所。我想同志们都会知道的啊,在这种关键时刻,我的电话分分秒秒千金难买呀!……她来电话干什么呀?让我关照她的儿子,要我把她的儿子调回后方,把我的指挥所当作交易所了。他奶奶的,走后门竟走到我流血牺牲的战场上。(欲摔帽,强忍住)她的儿子何许人也?此人原是军机关的一个干事,眼下就在你们师、某连当指导员。我不管它是天老爷的夫人还是地老爷的太太,谁敢把后门走到我这流血牺牲的战场上,没二话,我雷某要让她的儿子第一个扛上炸药包,去炸碉堡!(摔帽)去炸碉堡!” 影片中,雷军长的原型,是华中某军军长刀建功。对安南自卫还击战打响后,刀建功率领全军执行作战任务。当天下午3时,他正在作战图前研究敌情,机要参谋祝林突然收到主攻团从密林深处发来的一封加急加密电报。祝林一看大吃一惊:刀军长的儿子刀超仁,已于2上午11时45分,在西侧丛林267高地侦察中英勇牺牲。老战友们都知道,刀超仁是刀军长30岁那年才盼来的宝贝疙瘩,师里有名的训练标兵,主攻团478团尖刀连三营9连的尖刀班班长。 脑海中,刀军长的照片,渐渐清晰。而刀超仁,只留下一张证件照,可不就是这笑眯眯的样子?那张证件照上,据说满是鲜血。 “刀超仁?”巫山抓住他的手,使劲摇晃:“你就是刀超仁?!” “指导员,我是!”刀超仁不露痕迹地甩开巫山的双手:“您知道我?” 兄弟,我怎么不晓得你呢?你可是刀军长的宝贝儿子啊。可敬的老军长,可佩的刀超仁。你放心,既然成了我的战友,不管你是怎么来的,我都要让你好好活着。巫山在心里默默对自己发誓。 老一辈的人,是真正的**员。譬如刀军长,自己的独生子,都送上了战场。谁不爱自己的儿子?但是,很多时候,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为了祖国,他们把自己的子女送上前线,明知道那里是九死一生。如果是自己该怎么办?巫山想了想,摇了摇头。 此刻,刀超仁心里充满了沮丧。千方百计,想办法从熟悉的家乡部队,来到山地旅,就是为了有机会打战。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刀军长就是刀超仁心目中的英雄。和平年代,部队也有英雄,可那不是他想要的。如果指导员知道自己是从华中那边偷偷跑出来的,如果他真认识自己的父亲,该怎么办?怎么办?他一时间心乱如麻。 “哈哈,你猜呢?”巫山促狭地对他挤了挤眼睛,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咱搭档,先把一排给训练得扎扎实实的,让领导们看看咱们一排的战斗力!” “是,指导员!”刀超仁终于放下心来,只要不赶自己走,一切都好说。 旁边三个班长,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看到两位主官都恢复了正常,也不由开心起来。对于巫山,大家都熟悉了。以前巫山虽然只是二班的班长,但整个一排,经常都在一起训练,谁不认识这个厉害的二班长?新来的副排长,刚开始大家还有些轻视,看到指导员的样子,大家明白了,看来指导员知道副排长的跟脚啊。得,还是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才刚,你们在忙什么呢?”巫山随口对刀超仁问道,紧接着拍了一下大腿:“糟糕,礼物忘了。” “啥礼物?”其他人不清楚,以前的二班副欧旭江如何不知道,指导员总是能给大家带来好东西。念及此,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 “没什么的,”巫山很随意:“就是过年啦,我不是回家了吗?给同志们带了些年货。” 刀超仁起先把三个班长召集起来,就是想了解下部队的情况。这不,刚在一起呢,还没来得急说上三句话,指导员就回来了。刚才听到巫山的话,他正准备回答,没想到被欧旭江抢了先。看来指导员对一排很熟悉呀。 “也没忙什么。”刀超仁已经恢复了平静,面前的指导员可是兼着排长,自己本身也不是来争权的。只要有可能上前线,不要说副排长,就是一个小兵自己也愿意。 “可不是,我们刚倒办公室,您就回来啦!”欧旭江这小子今天实在太活跃,其他人都捞不着话说。可能,他也在向别人暗示,虽然堂兄出事儿了,老班长可还罩着我呢。 巫山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轻骂一声:“臭小子,净抢话头!行了,三个班,每个班抽调两三个人,到旅部找马庆红,说领回我给大家带的新年礼物。” 说完,巫山领头向办公室走去,边走边扭头对刀超仁说:“老刀,走吧,咱哥俩唠唠。” 还没走到门口呢,李远军在后面喊了一句:“指导员,马庆红是谁呀?还有,究竟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啊。” 巫山停下了脚步,刀超仁正想着心事呢,没注意,一下子撞在他背上。 “马庆红就是旅长的警卫班长,”巫山向尴尬的刀超仁点点头,回头对那三个还站在那里的班长们说话:“还是三个人吧,东西不多但也不少,大家匀着分。” 到了门口,又朝已经走远的三个人喊道:“别忘了给副排长留一份啊。” “你父亲是刀建功刀军长吧?”巫山摘下了帽子,坐在了王学贵以前的位子上。 他把墙角的暖瓶提起来摇了两下,里面的水是满的。就把水瓶拎过来,倒了两杯水。 “您,”刀超仁的变得结巴起来:“您认识我父亲?” “不认识。”巫山端起水杯,准备吹下,才想起这就是开水,没茶叶。 刀超仁有些疑惑:“那您这么知道?” 巫山喝了一小口水,水很烫。他把眼睛盯着窗外,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刀超仁说:“哪位父亲,不爱自己的儿子?哪位父亲,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英雄?你应该和你父亲商量下。” 他回过头来,盯着刀超仁:“你的父亲,是徐世友伯伯的老部下。你们老刀家在花城军区,自然有些关系。甚至连刘太蒙旅长都不得不买面子,看来托的人来头还不小?” “我怕我爸不答应,您说得对。”刀超仁叹了口气:“我会写封信告诉我爸。真被您说准了,荣福生荣叔叔,是我父亲老家一个村子出来的。” 巫山发出轻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指着他的额头:“你呀你呀。好啦,没必要您您的,这是部队,咱是战友。你那个稻草人的外号,也不要叫了。老刀,咱一排......” 正说着,电话响了。 “咱一排是最棒的。”他顺手拿起话筒:“你好,我是巫山。” “你小子,回来啦?”向后明爽朗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来连部,不,营部开会吧。” “好的,连长。”巫山觉得称呼错了,又补充道:“营长,营部在哪儿啊?” “就是以前的连部,只不过换了块牌子。”老向刚升了官,有些意气风发:“对了,你那边走过来还挺麻烦的,没交通工具吧。”听巫山说没有,他电话都没挂,让蒋亚东来接巫山他们过去。 “准备去营部开会吧,”巫山说着戴起军帽:“让你享受下咱侦察营的三轮摩托车的味道。” 两人刚在院子里等了不到三分钟,蒋文书的三轮摩托车就突突突突响着过来了。 “恭喜呀,”巫山和刚停稳车的蒋文书握握手:“升官了吧?”又指着刀超仁:“这是我们的副排长刀超仁。” 蒋亚东哈哈一笑算是答复,又对着副排长点了点头。 果然,山地旅侦察连的牌子,已经换了。其实就是在原来的牌子上,铺上一张纸,纸上写的“山地旅侦察营”几个毛笔字。看上去有点儿像蒋文书的手笔。 人逢喜事精神爽,屋里的人个个都升官了,见面自然是互相道喜。 在这里,巫山也第一次见到原二排和三排的排长和排副。当然,现在换了称呼,二连和三连。二连的连长付文夏,副连长邹怀国。三连连长韩红军,副连长张武国。巫山看到了向后明和李向波,又扭头四处看看。 “你在看啥呀?”向后明很好奇:“就差老王了。” “王学贵?”巫山哑然失笑:“他还在我们侦查序列呢?咱目前人员都没配齐?” “哈哈,”向后明今天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多:“非常时期,先把架子搭起来而已。对了,老王来营部了,副营长。你们一排搞得好,领导们看在眼里的。” “那我这里的连长呢?”巫山张口结舌。其他连没有政治主官,他这个连居然没有军事主官,真麻烦。 “暂时老王带下吧,反正我们这次的行动,以前的战斗序列都不会变。”老向拳头往空中使劲一举:“同志们,咱的职位是暂时的,是成是败,就看这一次了。” 与此同时,旅部已经是岗哨林立,也在开会。 会议室的人都来齐了,刘太蒙看看徐世友。 老爷子回瞅一眼:“看我干嘛?今天老头子我,就带了眼睛和耳朵,不说话。这次是你们山地旅的开山之作,我只是不放心才来的,不参与任何意见。” 刘太蒙看着面前黑压压的脑袋,深呼吸一下:“下面开会。” 京师,刘帅寓所,老帅因为视力已经完全失去,在家里一般也戴着眼镜。 “汉庭啊,”老帅知道他的秘书黄汉庭就在旁边:“太蒙他们什么时候开始?” “首长,大年初三早上八点。”黄汉庭说着,又核对了一下记录。 “哦,”老帅摘下眼镜,双手在脸部从上到下抹了一遍,又摸索着把眼镜戴上:“给几位老朋友打电话吧,大家都去看看。” “首长,”黄汉庭有些吃惊:“可是您的身体?” “行啦,死不了!”老帅的手在空中用力一挥。 第四十章 目标聚子角 在粤东和闽州两省交界的地方,有一个棉花滩水库。 南方沿海,不可能缺水。这里的水库,一般都是把河水或者溪水堵起来,形成落差,建造一个个的小水电站。好在南方多山,地势高低不平,这种小水电站随处可见。但棉花滩水电站,在粤东的东部和闽州的西部,可是大大有名,这里承载了周围几个地县的用电。 不要以为,这里有水库和水电站就人烟稠密,恰好相反,现在人烟稀少。路实在太难走了,只有唯一一条稍微像样的公路,从粤东的湄州地区通往闽州的隆岩地区。其他的路,都是土路。当然,这里的道路,对于山地旅,特别是作为山地旅的尖刀部队侦察连来说,不在话下。 七六年农历大年正月初三,花城军区山地旅和闽州军区某军,就要在棉花滩地区,举行一次军事演习。 说起来,力量是不对等的。 在这里,我们先说说咱部队的编制情况。 在解放军部队里边,一个连一般有三个排组成.而一个排一般有三个班组成,一个班一般有十个人左右.所以这样算来,一个排有30人左右.再加上炊事班,通信员,司务长,三个排长、副连长、连长、指导员。大约在120人左右。 在武警内卫部队中,尤其是在武装守卫重要建筑等守卫部队,每个中队的兵力是不一样。比如说武装守卫桥梁的武警中队,要按照桥梁的长短来分配兵力,有的中队有三到四个排,但是有的中队只有两个排。所以人数也就不一样了。 一个营配有四个连左右,人数大约在500人左右;一个团配有三个营,一个标准团人数事1500人;一个师包括五到六个团,再加上隶属于师后勤处的二线非战斗单位,比如养殖场等,隶属于师侦察处的特种侦察连、雷达站等,再加上师部以及其他单位,所以这样算来一个师是一万人左右,而一个标准师的兵力也就是一万人。 刚刚进行师改旅的时候,一个旅比一个师少一个团左右,而一个标准师是10000人,所以旅人数大约在7000人左右。每个军的兵力是不一样的,重点的快速反应部队,比如说某军曾辖三师二旅;而西部的一些军有的曾经只辖三个旅。而一个集团军,就是两个或者以上的军构成的战斗集群。 但是,徐世友老爷子,是出了名的胆子大。 当初,成立山地部队,老爷子狮子大开口,要成立山地集团军。京师的那帮老帅们,当然知道这个老战友的伎俩,只批了一个旅。他就在这里玩儿了个花招,山地旅,有五个团,而且每个团都超编,总人数也是小一万人。不过,就算是这样,对方部队三个旅,两万多人。相当于山地旅的一个战士,要面对两个多的对方战士。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不管当初京师方面在建制的时候如何考量,但让山地旅去和一个军较量,其实是相当看重山地旅的战斗力的。 不错,山地旅有很多缺陷。其中有一条就是,建制的时间太短。山地旅的训练刻苦,难道我国其他部队的训练就不刻苦了?再怎么刻苦训练,不到一年的时间,不管是对山地旅的大佬们还是对士兵来说,都是严峻的考验。 旅部的作战会议,徐司令员果然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只是一个看客。他的心情,是不平静的。不然,也不会大过年的就直接跑到山地旅来。甚至对刘太蒙的升官许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一战成功,山地部队扩充是板上钉钉的。如果失败呢?只能说呵呵。 对于山地旅侦察营的成立,巫山心知肚明。好多事情,都是他曾经和老将军谈起过的。毕竟,我们的国土还没统一,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心里都不舒服。现在的时机,确实最好。我国建国后,经历了高丽战争,安南战争。后来,一直没有大的战事。军人,本身就是要经过战火的洗礼,才能成为钢铁队伍。而通过不断地军事演习,一方面是为了麻痹台岛当局;另一方面,也是给未上过战场的队伍一些战斗经验。 营长向后明在上面慷慨激昂,巫山的思绪早已飘散开来,甚至连王学贵什么时候到的都没注意到。 这次战斗的对手,闽州军区某军,巫山一无所知,但这不妨碍他对闽州军区的了解。 军区,亦称大军区。是根据国家的行政区域、地理位置和战略战役方向、作战任务等设置的军队一级组织,是战略区域内的最高军事领导指挥机关。一般以领导机关所在地、辖区、地理方位或序数命名。战时负责领导和指挥本战略区和战略方向的一切武装力量。譬如花城军区,领导和指挥汉江、湘江、粤东、桂西,还包括琼州五省(区)境内的所属武装力量。就像刀超仁的父亲刀军长,就是花城军区的管辖序列。 闽州军区,是一个特例。中国解放以后,大陆和台岛关系紧张。老姜在世的时候,时刻都在喊着反攻大陆的口号。而米国的舰队在台岛海峡内游弋,在这一特殊的历史条件下,闽州军区就应运而生。闽州军区,涵盖闽州和赣州两省所有的武装力量。后来,这个军区合并进入金陵军区。 在闽州军区三十多年的战史中,毋庸讳言,也出现过挫折。即1949年10月25日至28日进攻金门岛失利和1952年10月南日岛一度失守。这两次战斗,国党军队在兵力火力上均占绝对优势,又有海军空军参战。相比之下,解放军属于弱者,而且受海岛作战的限制,一旦失利,连退路都没有。陆地作战,可以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但是海岛作战,一旦失利,四周全是大海,往哪走? 说到这里,就必要罗嗦一下,解决台岛问题,不动武则已,要打务必全胜。否则大海茫茫,你的退路在哪?不然,徐世友将军也不会申报京师,从现在开始不断地军演,从而,让台岛方面习以为常。必要的时候,一剑封喉。 “诶,鼓掌啊。”巫山被人碰了一下,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随即和大家一起鼓掌,扭头望去,不知道王学贵啥时候已经坐在了他身边。 原来,会已经开完了。这不过是一个战前动员会,回营地之后,大家就要连夜开拔。 “老王,你回来啦?”巫山哈哈一笑:“本来就没有你的地方住,幸好马上就出发。” “嘿嘿。”王学贵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好像巫山身边的人都有这个习惯。 “对了,你不会这么快就把小护士给吃了吧?”巫山很好奇,在这个年代,不管在中国的什么地方,未婚就住到一起,那是伤风败俗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才确立关系几天啊,也不会这么快吧。但这小子连被子都拿走了,肯定有情况。 “没有没有,”王学贵慌忙摆手:“怎么可能?可别败坏一梅的名声啊。” “额,”巫山一愣:“好个老王,我那是败坏你们家小张的名声啊。你做事儿不地道啊,我回来,到处不见人,连部队都丢在一边。”说着巫山冲还在旁边等候的刀超仁一努嘴:“喏,我们的副排长来了,都不明白遇到啥情况了。” 涉及到自己,刀超仁马上装起鸵鸟,他可不好评说,一个都不能得罪。 “呵呵,”这小子怂了:“轩姐有一间寝室,但不是和姐夫结婚了嘛,那寝室就空出来了。所以,我就搬过去。这两天过大年啊,我也没想到马上就有行动。” 回去的时候就没有三轮车的待遇了。目前营部的情况,巫山也很清楚,今后的级别待遇,关键还是看这一仗。不过,看徐老将军这个架势,就算这一次不相上下,估计也会直接成为军级单位。到时候,自己这个连指导员出行也有代步的吧。 还好,王学贵的自行车从旅部骑过来了。巫山骑着带上两个人,不一会儿到了排里。 “你们还有没要收拾的?”巫山脸色一凛。 刀超仁摇摇头,王学贵慌忙往外跑:“我在旅部等你们,工兵部队今天一大早已经走了,我们是第一批部队。到时候,大家到旅部集合,直接坐大卡车走。” 训练场上,战士们都已经打好了背包。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兴奋,并没有因为过大年就要演习而有一丝不满。年轻真好,巫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突然反应过来,我自己也是一个年轻人啊,不由哑然失笑。 “指导员,该你了!”刀超仁在旁边不露痕迹地碰了他一下。 “同志们,我山地旅接到上级通知,和闽州军区的a军军事演习。现在,我们连队是先遣部队。演习的区域是在一百公里外的棉花滩一带,现在,我命令:一连也就是原一排在三个小时内赶到棉花滩水库周围。据我们所知,对方的司令部就在这一代不远。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对方的具体部署摸清楚,我们的总部在中都,首长们都在看着大家呢。明白了没有?” “明白!”随即在刀超仁的带领下,齐声喊:“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这时候的交通,真麻烦。一百多公里,车子差不多开了两个半小时。公路很窄,听到对面传来喇叭声,车子就要在稍微宽阔的地方等着。好在,这个年代车子太少,又是大年初一傍晚,总的也就遇到一辆车。那司机还专门探出头来,和巫山他们的司机聊了两句。 车子把大家丢在中都,这里就是旅部了。不过,明天早上开始,部队就会陆陆续续开过来。既然是后天早上开始,最迟也就明天中午部队全部到位吧。 中都,是附近比较大的集市,现在叫中都公社。部队的驻地,在镇子往东两公里左右的山脚下。 其实,一连占了不少优势的。其他火线提升的连队,就只有以前排里的两个主官。巫山他们连,一下子有了三个人。刚好,一个人可以带领一个班执行任务。 作战任务,还在巫山口袋里。在帐篷里,巫山把地图摊开。三个人一起来研究下各自的作战范围。 “我还是带二班吧,”巫山指着上游区域:“我们的任务就在这一代,那二班的任务就是聚子角这里,有一座小桥可以过去。老王,你带着三班从都康那里过去。老刀,你刚来,刚才为什么不给你其他两个班呢,我是从二班出来的,三班的班长朱建全暂时你可能指挥不了,需要时间磨合。相对来说,一班的李远军比较随和一点。老刀,你带着一班从富光那边过去。现在,去和各自的班在一起吃晚饭。饭后立即出发。” 春寒料峭,但掩饰不住二班战士们的热情。夜色渐渐降临,天上还飘着丝丝细雨,二班的战士已经集合好了。 “讲一句,”巫山精神抖擞地在队伍前面:“稍息。同志们,现在,我们马上沿着公路,去7.5公里以外的聚子角。今天晚上在那里宿营。听我口令。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后转。跑步走,一二一!” 第四十一章 红军阿哥慢慢走 北国的春天,到处白雪皑皑。京师,刘帅寓所外面,也是一片银白。本来,警卫员要打扫的,被老帅制止。天上的雪停了,他眼睛再也看不见,只想到院子里,踩着积雪,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还是在四岁还是五岁的时候?凯县的冬天,漫山遍野都是积雪。一大群小伙伴们,光着屁股,打着赤脚,在雪地里飞奔。 在凯县,甚至在中国,张王李都是大姓。老人的老家,在凯县张家坝燕窝塘。在凯县,张家坝都有四个。传说中,燕窝塘是有很多燕子的,这可不是补品里的燕窝,可是,从小都没见过多少燕子在家周围盘旋。 “首长,客人快来了,先回屋吧。”警卫员小李轻声提醒。 老帅摇摇脑袋,心里不由苦笑,是不是真的老了?居然开始回忆,开始想家。可是,从建国后,他和伟人就约定,都不回老家。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革命家,他深知,哪怕就是打了招呼,当地的政府,在他回去后一定会前呼后拥,何必劳民伤财呢? 虽然还是有些留恋外面的冰雪世界,老帅还是一步步走进屋。 他从不需要人搀扶,住了几十年的寓所,真是闭着眼睛在走啊。刘夫人汪女士,站在屋里,看着丈夫还是那么要强,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突然,他身体一滑,老太太吃惊地掩住了嘴巴。还好,刘帅并没有摔倒,慢慢走了进来。 老太太替他摘下围巾,嗔怪:“外面怪冷的,没事儿出去溜达啥。” 老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憨憨一笑。 不到八点,客厅里的客人都已到齐。 本来暖气就烧得挺好,平时冷清的刘宅,显得热闹起来。 “老大哥,你为什么决定让两支部队在军演前的一天才开始出动呢?”聂帅说话总是那么温文尔雅。 按照惯例,军事演习前的十天半个月,部队都要到指定位置。 伟人在一旁哈哈一笑:“老聂呀,你现在是对科研着迷了。巫山那小子的话,有时候可以让我们触类旁通。现代的战争,甚至以前我们经历的战斗,哪一次不都是有很多不确定性吗?” 看到巴蜀系的人内部都没统一,叶帅也大乐:“老聂,真的像伟人说的,你现在已经在科研的领域里越走越远了。我们制定的计划,就是要看看部队的快速反应能力。” 巫山其实也想错了,旅部几乎所有的部队,都在连夜开拔。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经历战斗,我们姑且称之为战斗吧,压根儿就不晓得这次的军演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 “司令员,您不跟我一起走了?”刘太蒙快上车了,看到徐世友将军还老神在在的。 老爷子手一摆:“老头子我去干嘛?不去咯。看到你们的反应,我很满意。大年夜都没和老伴在一起,现在就回去。” 其实,老将军有一句话没说,他准备和京师来的老帅们一起走。回到花城,也是去迎接他们。要不然,大家发现他这么着紧,又会笑话自己了。 旅部差不多已经空了,该走的人也都走了。 “小古啊,我们也走吧。”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的军帽,已经戴上。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古明镇虽然有些惊讶,还是马上去安排。 聚子角,在棉花滩水库的上游和中游的交界线。其实,战斗最有可能在这里打响。因为中游和下游,由于太宽了,并没有桥梁。要是在下游开展的话,一不小心,破坏了电站的设施,那可就大发了。所以,巫山在分派任务的时候,就已经把最危险的任务留给了自己。 南方的冬天,偶尔有雪,但雪花飘落在空中,就变成小雨。譬如今天晚上的细雨,有可能就是小雪在半空中融化的。 原本,巫山就想今晚在聚子角休息。明天一大早,和老乡问问路。地图毕竟是地图,具体的路线,还得打听下。如果有老乡带路,那就再好不好过,到对岸侦察更有把握。 夜色中的聚子角,看上去就五六户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家家户户都有电灯。 “指导员,你看?”欧旭江虽然当了班长,但在老班长面前,还是先征求意见。 “殳建设!”巫山没答话,直接叫人。 “到!” “你带个人去问问老乡,这附近有没山洞什么的,大家在里面过夜。”巫山摘下军帽,帽子上的水开始往下滴答,都淋湿了。 “是!” 这个活跃的小伙子,马上就挺起胸膛消失在夜色中。 “指导员,要不咱唱个歌?”欧旭江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来这小子冻得难受。 “还是别的,”巫山摇摇头:“这里有老乡,大过年的,吵得让他们不安生。”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应该是在默默点头。 “同志们,”巫山也不想大家站在细雨中无所事事:“我来给大家讲个故事。我的老家,很穷。那里啊,一般的人家都没有电灯的。” 说道这里,他有意停顿了下。战士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开始声音还很小,看到领导没制止,逐渐声音大了起来。 一个说:“啊?班长,不,指导员老家也是这样啊?我们那里也是呢,我家就没有电灯。” 另一个说:“对呀,我们那里也没有,不过大队长和大队书记家安上了。” “那能不安吗?”听得出是钟大有的声音,家里有大队书记的父亲,自然要辩护:“大队的领导,起来得比谁都早,睡得比谁都晚,还要在广播里喊话。”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接话。这个年代,当官的,绝大多数都是一心为公,一心为民。所以,钟大有的这句话,也没有人提出反对。 “在我们那里的山上,有一户人家,姓张。”巫山接着讲故事:“老张家世代赤贫,第一胎就是个儿子,起名张发财。可惜,家境并没有因为给孩子的起名而有丝毫改变。张发财六岁那一年,得了重病,家里没钱医治。终于,孩子快要去了。他只有一个愿望,想看看传说中的电灯。当然,老张家一年四季,吃的都是玉米土豆红苕,他也想尝尝米汤是什么滋味。” 讲到这里,巫山的心情很沉重。眼下好多地方,不都是这样吗?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孩子的爷爷老张头连夜去了公社,找到公社书记。书记就把自己的废灯泡给了老头,又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米。老张头又连夜赶回家,在路上都不知摔了多少跤,但他始终把灯泡和那把米揣在怀里。回到家,就开始熬粥。电灯用一根麻线吊起来挂在蚊帐上面,米汤也熬好了。等家人把米汤端过去的时候,孩子已经停止了呼吸。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灯泡。” 故事在这个年代,到处都在发生。战士们都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同志们,”巫山的声音变得沉稳有力:“我们出来当兵,不仅仅是保卫祖国。有一天,我们转业了,回家了。一定记得利用在外面学到的东西,来改变家乡的面貌。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这整齐的喊声,惹得乡亲们都打开门,探头看着。几家的狗也不停朝这个方向,放声吼起来。真的就像《口技》中描述的:俄而百千儿哭,百千犬吠。乡村的狗就是这样,一家的叫,其他人家的也跟着叫起来。 战士们一愣,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接着全部哄笑起来,却引来更猛烈的狗叫声。 气氛变得热烈,驱散了寒冷。大家都热火朝天地讨论起过年的习俗,家里的食物,每个人的话题都不一样。 “谁?”站在最东边的张成木警觉地喊了一声。 “我,殳建设,我回来了。”这小子乐呵呵地带着一个老乡过来。 巫山亮起手电,往地上照着。这样不那么唐突,也能看到来人。 “回来了?”巫山热情地迎上去,握住老乡的手:“老乡,过年好啊,新年快乐。” 这是一个老人,头上裹着用深色布做的头巾,手里拿着个大烟袋。本来,他的情绪都有些激动,看到巫山和旁边这么多战士,更是兴奋,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大爷,您别着急。”巫山的手轻轻在老人的背后拍着。 “涯,吾,”老人哆嗦着说了不少话,巫山一句都没听懂,就在那里含笑听着。 唯一的客家人卢祖海就客串起了翻译:“指导员,大爷说,年轻的时候,他见过不少红军战士。你说普通话,他能听懂的,就是不大会说。” 其实,在粤东和桂西,客家人零星分布。班里的战士,大都能听懂一些客家话。 巫山点点头,握着老大爷的手,因为对方抓得太紧没有抽出来。 “大爷,我们今晚想在这附近宿营。”巫山说话的时候,老大爷眼睛睁得大大地听着:“您看,这周围有没有稍微大一点的山洞,我们今晚在山洞里将就一宿。” 大爷听完,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手松开了,嘴巴里唔哩哇啦嚷嚷着。 “指导员,大爷姓苏。”钟大有解释:“苏大爷说,要是把解放军战士弄到野地里睡,他会被乡亲们指着后脊梁骂的。老人还说,他曾经是红军的民兵,我们是他的战友。” 手电一直亮着,虽然上面用塑料布蒙着,光线不是很清晰,还是能看到战士们的身躯在雨中冻得瑟瑟发抖。 “那就麻烦苏大爷啦!”巫山心里有了主意:“同志们,今晚在乡亲们家里借宿,一定要付住宿费,伙食费。都没带钱吧?每个人来领五块。” 战士们都没说话,眼睛里带着湿润,从巫山手里接过钱。到钟大有的时候,他正准备说话,巫山一个眼神过去,乖乖地把钱接在手里。曾经的老战士苏大爷知道解放军的纪律,用衣袖在眼睛里擦拭着,没有说话。 “大爷,今天晚上就叨扰您啦。”巫山又握住了老人满是青筋的手:“麻烦您给安排下。” 苏大爷高兴地手舞足蹈,带着大家从公路走向小路。巫山把手电交给在队伍中间的欧旭江,自己走到队伍的最后。隔着那些房子老远,苏大爷扯开嗓子边走边喊。刚才那些关上的大门,一扇扇都打开。一些浑身都光着的小孩,从大人的身后探出头来,人们好奇地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 看得出来,苏大爷很有威信。大家都不言语,听着老人的安排。最后,巫山和卢祖海与另一个战士朱阿牛,借宿到苏大爷家里。 这是一栋五间房子的老屋。屋檐下,挂着一串串从水库里捞出来的鱼。要是在其他地方,水库的鱼是国家财产,不可能让老百姓捕捞。但在这个山旮旯里,山高皇帝远,大家在水库里捞捞鱼,估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堂屋里,一个老婆婆在那里烤火。听到动静,她抬起头。 “老婆子啊,我给家里带来客人啦。”苏大爷高兴地像个孩子:“知道是谁吗?那是革命的队伍。” “大娘,您好。”巫山赶紧打招呼:“我们是解放军战士。” “我们的队伍又回来啦?”老太太说着慢慢站了起来:“上一次还是刚解放修水库的时候吧,这次咱是不是要打台岛啊?”老人马上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看我,这都是部队的纪律,都怪老太婆我多嘴。” “大娘,没什么的。”巫山有些诧异老人说的普通话,还是豁达地笑着:“我们是粤东的部队和闽州的部队举行军事演习,今晚在这里借宿,太麻烦您啦。至于台岛,您放心,我们会收回来的。” “老头子,你还不安排?”老太太说着又坐在下去。 屋里虽然有电灯,但瓦数不大,估计就十瓦二十瓦的。借着微弱的灯光,巫山看到整个堂屋里,墙壁上都挂满了野鸡野兔什么的。 “大叔,您是猎人?”巫山不由发问。 “战友们快请坐,”苏大爷把大家带到火炉边:“几十年前当民兵,枪法还将就,没事儿的时候,就拿着火药枪到处打几只。” “大家不要客气,坐吧,”大娘又站了起来:“对不起呀,老婆子我眼睛看不见,都几十年了。” 三个人正坐下来,闻言不由大吃一惊,老人的举止可不像盲人啊。 “那时候,苏区转移了。”大娘抿嘴一笑:“我是部队的卫生员,和部队失去了联系。”她重重地叹息一声:“后来,遇到老苏,一直到现在。国党的部队,”老人摇摇头,用手揩着眼泪:“我的大儿子,二女儿,小儿子,都死在他们手里。我的眼睛,也是他们整瞎的。” 说到这里,老太太的白发凛凛,脸上激动起来:“解放军同志,答应老婆子,你们一定要收复台岛,打垮国党!” 夜深了,巫山他们睡到厢房里。衣服被苏大爷拿去烤了。今天还是很累,他慢慢进入梦乡。 隐约中,听到老太太压抑的歌声:“红军阿哥你慢慢走呢,小心路上有石头......” 第四十二章 抓住他! 夜色渐深,到处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细雨声。 奔波了一天的战士们,在老乡家里进入梦乡。 聚子角往南边走,有一座八百多米长的大桥。过了桥,往下游走,那里有几间小屋。如果是白天,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屋的门边,立着一块白漆的木牌。在木牌的上面,有棉花滩电站巡视点的字样。白漆斑驳,里面的木料都有些腐朽了。在这个年代,一切讲求艰苦朴素。不要说这样一个小木牌,就是县级地级政府门口的牌子,一挂就是多少年。 小屋里,只有一个人在那里值守。巫山他们喧闹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屋里的灯关了,蹑手蹑脚地溜出门来,四面打量。看到只是对岸的喧闹声,他舒了一口气。 卧室的灯,重新打开。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整个人看上去很木讷,只有眼睛,随时在滴溜溜地转。 他叫邵大军。作为一名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成年人,他的成长,和其他人不一样。从小,就被父亲邵阿福灌输了不少国党的理念。没错,邵阿福就是国党败逃的时候,留在大陆进行破坏活动的地下工作人员。我们管这种人,叫特务,而国际上,叫间谍。 作为一个后世的灵魂,巫山对这些特务,是充满同情的。是的,是同情。国党败逃到小岛上,天天在舆论里叫嚣着鼓吹反攻大陆。民心即军心,大陆的老百姓,早就对**的统治支持。要是有百姓的支持,老姜至于落败吗?而在国际上,如今连曾经支持国党的米国也偃旗息鼓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台岛当局的一些部门,还在不断下命令,让那些潜伏下来的人,进行破坏。就像一个孩子,举着一把沉沉的大刀,冲向成年人群。比喻不是很恰当。一个人,力量再大,也有限。有本事,你国党就打过来,真枪实弹地较量。让这些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可怜虫,手无寸铁地去战斗? 国党的情报机关,让好不容易能够在大陆立足的人,暴露出来。感觉有点象黄兴他们举行的花城起义,就是后来的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他们就是盲目进攻的牺牲者。这些特务,像极了早期几个人冲击大军的“壮举”,不过是国党的炮灰罢了。 老姜这个人,就像太祖一样,不好评说。他名义上统一了中国,举全国之兵,和岛国侵略者战斗。后来,又在米国的帮助下,与**打内战。输了,跑了,结果请求米国人用舰队封锁台岛海峡。**和国党打生打死,都是一家人的战斗,你引狼入室干嘛?干脆点,打不赢你就投降好了。两岸的分裂,责任绝大部分就在他的身上。 小姜,作为老姜的继承者,他的身份很尴尬。青年时期,老姜需要北极熊的援助,把他派到那里去留学。说白了,什么留学,就是做人质。不仅有老姜的儿子,太祖的儿子不也被北极熊胁迫去了吗?在那里,小姜迫于淫威,与老姜决裂。后来,回来了,悔过,和父亲言归于好。老姜没了,小姜目前还没有发出自己的声音。 不管是老姜还是小姜,巫山在心里都很鄙夷的。你们为了自己的权势,携裹大批人和大陆作对,有意思吗?我们是一家人呢,把米国也拉进来。 话说邵大军就在父亲的熏陶下一天天成长,他越来越迷惑。**的统治,没有父亲说得那么差劲啊。慢慢地,他在不断怀疑和否定父亲的言语和行为。但是几件事的发生,却把邵大军推向了深渊。母亲发现父亲的身份,想要举报,没跑出门,被他父亲用斧子砍死了。那年,他才十三岁。以往活泼的邵大军沉默了,他不敢向任何人交心,害怕别人知道父亲的身份后,自己就成了孤儿。父亲临死前,带着他散发了一批传单,让他只好走上了这条道路。 父亲邵阿福去世得很早,在他刚刚成年的时候就离开人世。一个人,长期生活在惊恐之中,精神的恐惧,是他最致命的死因。 邵阿福去世后三个多月,邵大军伸出颤抖的手,发出了电波。一发送完,马上把发报机拆开,藏在一个油布包着的纸盒子里,塞到离屋子一百米远小树下的一个小洞里。第二天大清早,装作不经意经过那儿,又用锄头刮来一些草皮,看上去和没动过一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邵大军越来越沉稳。他不再害怕发电报,偶尔还热情地与水库周围的老乡交流。经历了父亲杀妻,他不想结婚,也不敢和其他潜伏的人联系。虽然,这些人的代号甚至真实身份,邵大军都在父亲接头后悄悄跟踪过一清二楚。 当年,解放军战士修水库的时候,他还小,没有感觉。前些日子,邵大军亲眼看见一个特务被抓获,后面跟着解放军战士。他那沉稳的心,又悬了起来,害怕看到那些穿着军装的人。 刚才,确定应该是军人,但客家人的他,自然能听懂客家话。虽然隔着老远,还是知道那些人已经被老百姓领到家里休息。 从外面进来,邵大军的心就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百无聊赖,他又偷偷溜出门,看看对面。灯光早已熄灭,连狗叫声都没有听到。 时针慢慢指向十二点,邵大军从窗台上的书包里,取出收音机,调到熟悉的波段。 收音机的声音,开到最小。就是这样,他还是不放心。邵大军把收音机放到被子里,然后探出头来,自己都听不到收音机的声音,才又把自己蒙到被子里。。 没让他等太久,熟悉的旋律开始,一个糯糯的女音播报:“自由中国之声,现在开始对大陆同胞广播。”台岛的广播,都是向特务们问好,或者是发布任务的。 终于,他听到了自己的代号。而发布的任务,让他相当无语,去破坏电站。当然,还有一起行动的人。不过,那人已经被抓起来了。电站是那么好破坏的吗?那里有一个班的士兵长期驻守。不要说他是电站的外围人员,就是里面的工作人员,进去都要搜身。 掏出一支烟,这是台岛的人辗转从港岛拿过来的。他打开木盒子,刺鼻的樟脑味和干燥剂的味道,让邵大军有些反胃。 香烟袅袅,邵大军很是苦闷,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最后一丝烟灰掉到床下,他已经进入了梦乡。就是在梦里,他也一直在被解放军追捕。 对岸,巫山却睡得很踏实。 习惯性地起床,看到苏大爷早就起来了,在吊锅里炖着什么。 没有翻译在旁边,巫山听不懂老人家的话,只是含笑点点头。 拨开门闩,推开大门,一股水雾扑面而来。 雨已经停了,路上很湿。巫山小心地打起拳来。 一趟拳打完,他身上已是热气腾腾。巫山进屋去拿出洗漱用具,飞快地刷牙洗脸,穿上外套。苏大爷把三个人的衣服都烤干了,就放在火炉边,穿在身上暖烘烘的。 战士们都还没起床,巫山想趁早饭前出去溜达下。昨晚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什么都没看到。尽管在部队里呆了这么久,他骨子里还有一丝文青的格调。 从公路上下来,有一条三四人宽的路。沿着这条路,十五六家农户建在两边。每家又有一条小路,连接到大路上。苏大爷的家,背靠着棉花滩水库。水位很低,离岸边十多米的样子。 这里的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养狗。苏大爷家也有一条,不过不怎么出声。昨晚主人的呵斥,让这条黑白相间的半大狗知道这是客人。看到巫山出去,只是懒懒地在破竹筐铺上稻草的狗窝里摇摇尾巴。 沿着大路往北走,山势险峻,没有住户。雾还很大,即使有也看不大清楚。古语说:雪落高山、霜打平地、雾罩低处。 巫山沿着一家农户旁边的小路爬上了山,那家的狗看到生人过去,只是警告地发出呜呜声。当它发觉巫山并没有逼近它的势力范围,又把头埋下去。 太阳,从天边露出条边。远远近近的房屋,只看得到屋顶,其他的部位,都被雾埋住。而棉花滩水库,一点都看不到。不远处那座大桥,在雾霾中若隐若现。 巫山才爬到半山腰,看了下时间,差三分七点。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下过雨的山路,一步步得小心翼翼地走。这里虽然没有山崖,一下子滑下去,人也挺难受的。好几次,巫山都身上出了冷汗。 回到大路上,看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 快到苏大爷的家,却听到吵闹声。巫山不由加快了脚步。 院子里多了两个陌生人,一个瘦子一个胖子。胖子情绪很激动,和苏大爷在那里吵吵嚷嚷。瘦子看上去有些反常,他的眼光,老是躲躲闪闪的,人也站在院子门口。看到巫山,脚步本能地往里面移动了下。却想起里面有两个战士,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巫山眉头一皱,就站在院子门口。 他把手向卢祖海招了招,眼睛的余光瞄着瘦子,这是一种直觉。 “指导员,他们是水库的管理人员。听大娘的描述,那个胖子是电站站长的小舅子。”卢祖海眼睛像小胖子看了看,又低声说:“我们听到声音出来,小胖子更加嚣张,说电站里就有解放军战士,他有道理才不怕呢。还说苏大爷偷鱼,要么还鱼,要么给他野味。” 巫山有些为难,地方上的事情,部队不好插手。 “苏大爷怎么说?”他知道老人家是一名老民兵,怎么会违反水库的管理? 卢祖海苦笑:“苏大爷说,大队早就和电站协调好了,过年的时候打一次鱼。” “哎哎,干嘛呢?”巫山一声大喝,看到小胖子要动手:“朱阿牛你是死人啊?拦住他。” 巫山扯了扯卢祖海的衣袖,眼睛示意了下瘦子,让他停在原地。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巫山走到小胖子身边,不停地向他逼近。 小胖子不住往后退:“你想干什么?他偷鱼!”普通话听起来怪腔怪调,但还是能分辨。 巫山不住冷笑:“**想吃苏大爷的野味,好好讨要不行吗?你知不知道,苏大爷两口子是老军人,他们的孩子,都为革命献出了生命。我们的老军人,连鱼都不能吃?” 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门槛边上。听到巫山的话,眼泪马上就出来了,在那里不断擦眼泪。 “你说是军人就是军人啊?”小胖子色厉内茬,看到大娘的表现,这小子明白八成就是真的:“你可别乱来啊,我姐夫可是电站站长。” “他什么地位,与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巫山继续逼近,把小胖子逼到墙边:“有本事,你叫他过来,我们说道说道。” 胖子一时间呐呐无语。本来,他也是过年的时候在电站混了一顿。回到巡视点,除了几条鱼,什么都没有。突然想起苏大爷是远近闻名的好猎手,他这里一定有野味。昨晚一个人喝闷酒,老早就被尿憋醒了。大清早,就叫上邵大军过来恐吓一番,想整点儿野味回去吃。 情况急转直下,苏大爷他们要真是老军人,就是他姐夫都保不了。 “阿强。”邵大军随即用客家话催促小胖子快走。 一说完,他拔腿就溜。 “站住!”巫山早就觉得不对劲。 听到巫山的叫声,邵大军看到卢祖海在院子门口,吓得翻上了篱笆。 战士们差不多都起床了,听到这边的动静,正三三两两赶来。 “抓住他!”巫山指着邵大军命令。 第四十三章 演习也是战斗 叫阿强的小胖子,就算是猪也明白了,邵大军有问题。本来与他没关系,关键现在人是他带来的。想到这里,小胖子扑通一声跪下。 巫山理也没理,径直向被抓的邵大军走去。面前这个人,看上去面黄肌瘦,一双平日灵动的眼睛满是惶恐。 本来心里有一丝同情,巫山强忍着把情绪压下去。在他周围不紧不慢走了一圈,豆大的汗珠,从邵大军的额头掉下来。 “你还年轻,想来也不是罪大恶极之辈。”巫山叹口气:“好好去给政府坦白,听候政府的处置,重新做人吧。”巫山看到邵大军的面色稍微平静,用更加和缓的语调:“你已经听懂我的话了,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怎么帮你。当然,最主要还是你自己的认罪态度。” “我......我”邵大军的嘴唇颤动着,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都没烟吧,”看到战士们都摇头,他扭头叫卢祖海:“把苏大爷的眼袋点上拿过来。” 看得出来,邵大军抽不惯旱烟,呛得眼泪直流。不过,情绪已经缓和。 “口渴了吧?”巫山蹲在地上,和他保持同一高度。邵大军感激地点点头。 “放开他!”他轻声吩咐。 “指导员,这样不好吧?”欧旭江和另一个叫陈铁牛的战士把邵大军的双手别在身后。 “别说他骨瘦如柴,就是他身强力壮又如何?”巫山微微笑道:“再说了,目前我们都不晓得这人究竟犯了什么错,还不是法律意义上的犯人。再说了,你们手里的枪是吃素的?” 两个人闻言,迟疑地放开双手,但还是把手里的枪栓都拉开了。不用怀疑,只要这人有任何异常行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演习用的是空包弹,近距离,真的打在人身上,受伤是肯定的。如果恰巧打在头部的软组织处,死亡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两个人的枪口,都对准了邵大军的头部。演习的时候之所以用空包弹,主要是节约,也有减少伤亡的意思。 苏大爷从火炉边上,拿出一个浑身黢黑的大茶壶,倒了半搪瓷缸子。战士们送过来,邵大军端在手上,眼睛不知道看哪儿去了。 不得不说,国人在啥时候都喜欢看热闹。本来有好多大清早起来,是看看解放军战士的。不大一会儿,就发生了这件事。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呼啦一下,苏大爷的院子里都快围满了。战士们包括巫山,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合。一个个神经绷得紧紧的,好几个战士握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警惕地观察着人群,天知道这里面有没同伙。 “解放军同志,我就是你们说的特务!”邵大军这话一出来,人群立马嗡嗡议论。 这人虽然住在对岸,大家都认识。听说了他的身份,老百姓像躲瘟神一样,情不自禁往后面退了退。 “苏大爷,咱这里有大队干部吗?”这种事情,部队还是不好插手,交给本地政府吧。 “我是大队长苏阿财,解放军同志!”一个人站了出来。 另一个举手:“我是大队书记张大民。” “报告!我是民兵连长吴阿雄。”一个三十许的老百姓也站了出来。 前面两个人的普通话,和苏大爷差不多。可能他们都极力在讲了,但巫山一句都没听懂。民兵连长的话,倒是全听懂了。可能也是在外面当过兵的,那敬礼的姿势很标准。 “阿雄,你带上两个民兵,把这人押到公社吧。”巫山吩咐:“公社有派出所吗?” 吴阿雄点点头,从人群招手叫来两个小伙子,估计是民兵。 他们没带武器,匆匆忙忙去大队部拿枪。其实,那种枪本身就是部队淘汰下来的制式装备,又没子弹,和烧火混也差不多了不少。不过看上去威风凛凛啊。 大队书记和大队长出面劝说,人群渐渐散开。只有几个小孩子,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 小胖子还在那里跪着呢。尼玛,和特务混一起,谁也管不了。不管有没问题,他今天是走不了的,得带去审问一番。 看到子弟兵都从家里走了,不管他们收不收,都留下钱。乡亲们匆匆忙忙都从家里端了菜到苏大爷家,家里唯一的桌子都放不下。 巫山劝说了几下,被苏大爷一阵数落。从乡亲们的口中,他知道战士们每家都留下五块钱。这时候五块钱的购买力不是盖的,一家人省吃俭用,一年都差不多了多少。所以,老人家认为,收下这些菜是心安理得。 战士就蹲在堂屋里,两三下把早饭解决。苏大爷叹气,给蹲在角落里的邵大军和小胖子也盛了一碗饭,上面还盖着不少鱼呀肉啊什么的。 刚吃完,吴阿雄带着民兵回来了,又多了两个人。简单地交接,大家默默看着邵大军和小胖子被用棕绳子反绑起来。 巫山想了想,还是拿出笔写了一行字:“此人具有自首情节,望从宽处理,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指导员巫山,年月日。”把这张字条交给了民兵队长。 写这张字条,他也有考量的。从乡亲们惊愕的眼神中,看得出这人平时没有啥劣迹。再说这人年龄不大,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成为特务应该不是本意。至于小胖子,大概没什么事情。就是遭了池鱼之灾,谁让他带了个特务来欺压老百姓的,活该。 “大娘啊,我们准备走啦。”巫山走到苏大娘的身边,给她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随即握住了老人的手,悄悄把二十块钱,塞到她口袋里。 旁边,战士们都齐刷刷站起来,给这位老红军护士行礼。早先,卢祖海他们已经给战友们介绍了这对老红军两口子的情况。 中国,目前还是太穷啊。他们一家子,真的为了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相信这样流落民间的老红军战士,还有很多。政府还管不过来,自己只能稍微表示下心意。 老人家的耳朵相当机灵,能感觉到大家的动作,眼泪夺眶而出。 苏大爷默默上前,为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擦掉泪珠,又把她搂在怀里。一时间,堂屋里的气氛压抑,都能听到几个战士的抽泣声。 “老头子,你给孩子们带带路吧。”大娘最先平复:“再叫上隔壁的张老二,如果孩子们要分开走,一个人可以带一路。” “好吧,那我去叫陈大嫂来陪你?反正也麻烦惯了。哪次我们去打猎,出去三五天的,不都她来陪你吗?”苏大爷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张老二年龄也挺大,叫张二宝,看上去快六十岁。不过,他的身体还比不上苏大爷,可能和老人年轻的时候当过民兵有关系。 没几下,走到桥头,苏大爷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停下来。 巫山不解:“大爷呀,这不过是演习,对方的侦察部队可能还没到呢。” 苏大爷满脸前所未有的严肃:“演习也是战斗!”他摩挲着巫山的军服:“孩子啊,记住了,只要你穿上军装,那就是一个革命军人。军人,就要时刻准备着战斗。” 战士们一愣,随即为老人家的这番话鼓掌。 苏大爷大约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才回来,在桥那边就挥手让大家过去。 “我观察半天,没有看到人,至少这边方圆两里路没有部队的影子。”巫山他们到的时候,苏大爷还在喘息:“这里有两条路,左边到璜溪就没路了,右边去蔡坑村前面才会分岔。” 山地旅的士兵,都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大家也都看着巫山,等他拿主意。 “大爷,其他地方有路到璜溪吗?我说从东边?”巫山也拿不稳是兵分两路还是先一起走。 苏大爷和张二宝两个人在一边嘀嘀咕咕了几句,最后确认了东边是深山老林。 前敌侦察,和训练时大不一样。其实,不管做什么事情,哪怕事先你考虑到方方面面。真正做事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情况还是你没考虑过的。所以,在解放军的队伍里,都是集合团队的智慧。我们经常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就是这个道理。 再次前进,由张二宝在前面探路,大家在暗中掩蔽。看到他的手势,才跟上去。 就这么走走停停,到了豪康大队。 巫山灵光一闪,把大家召集起来。 “同志们,我们这样走不是办法呀?”他率先发话:“能不能伪装下?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 “好啊!”陈铁牛马上接话:“指导员,是不是像电影上甘岭中,整个草环戴着?” “戴你个头哇!”朱阿牛和指导员昨晚宿在一起,认为是他的嫡系,说话胆子也大了:“那不明摆着我们就是山地旅的吗?这个地方就我们两支部队演习。” “也是啊,呵呵。”陈铁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指导员,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平时从来不怎么说话的张成木看到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腼腆地笑笑,还是说了出来:“我们去找老乡们买一些衣服穿上。” “那枪呢?衣服可以放在背包里。”往日不动脑筋的钟大有也很好奇,参与了讨论。 “指导员,能行。”欧旭江当了班长,也开始思考。这孩子本身就不笨,只不过有堂兄在的时候,依赖性比较强。他指了指旁边旁边蹲着抽旱烟的两位老人:“我们买的衣服,就要那种穿过的五六成新的,头上还用头巾抱着。这不是特别像民兵了吗?” “对呀!”钟大有一拍大腿:“民兵拉练的时候,看上去特别像正规部队,当然除了衣服。”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家的时候,我缠着家里,给我弄了个民兵指标。” “其他人好办,指导员,你的身材相对于这里的老乡来说,太高了。”殳建设这小子没心没肺地笑着:“不管你走在前面还是后面,都显得那个叫什么成语来着?” “那就这样吧,”巫山做了总结:“两位向导的身份,就是大队的书记和大队长。看到对方的队伍,我们就说公社通知了,看看我们民兵能不能为解放军做些什么。对了,见到对方的大部队以后,大家就可以换上军装,反正双方的军服都一样。” 战士们一阵哄笑。 卢祖海自然是去和苏大爷他们接洽。 欧旭江在那里咳嗽,鼻涕出来了,随手一擤,擦在鞋跟上。巫山这才注意到,这小子的鼻子都揪得通红。 “咋回事儿?”巫山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感冒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指导员,班长昨晚上就感冒了。”陈铁牛他们应该是宿在一起的。 “回去吧,”巫山叹了口气:“沿路回中都旅部休息。” “别的,”他满脸懊恼,头连摇直摇:“指导员,求求你了。我们的队伍不是轻伤不下火线吗?这也算是我第一次上战场,别赶我走吧,我能行。只要不回去,干啥都成。” 看来这小子也有了威信。其实,在二班里,大家都公认以前巫山最厉害,其次就是欧旭江。听到他这么说,大家纷纷为班长求情。巫山有些为难,又叹了一口气,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默许。 第四十四章 危机中的山地旅 大家换装完毕,互相看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除了巫山和欧旭江,都是来自两广,家人的装束都和这个差不多。穿上这身衣服,都觉得彼此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苏大爷和张二宝一看,却皱了皱眉,两个人咕哝了句。卢祖海问了,才晓得大家浑身上下都像,就是鞋子没换。天啊,还好,有两个识途老马。不然遇到敌方的部队,看到就露馅儿了。还好这只是演习,真打起战来,就是丢命的事情。巫山背上惊出冷汗。 当下,又去联系当地的大队书记,买了旧鞋子一起穿上。至于让大队的人保密,只好让两位老人去做工作。说白了,只有一半的几率不暴露。赌两点,要么是对方的部队经过这里压根儿就不和老乡联系;或者是联系了,老乡们都帮着保密。 本来,巫山也想过让苏大爷去骗本地人,说自己就是闽州部队的侦察队伍。想了想,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要是经过这里的闽州部队,他们的主官,肯定晓得自己部队的大致分布情况。有没侦察部队返回,一问就晓得了。那样鸡飞蛋打,让对方瓮中捉鳖。关键现在不像真正的战争,远处一排空包弹过来,打到一个就算阵亡一个。 满怀心思换上鞋子,他不经意打了个寒噤,才发觉自己穿的是草鞋。巫山赶紧又把袜子脱下来,脚上的皮肤看着颜色比较白,这可不行。他随地找了些泥巴蹭在上面,折腾了一两分钟,总算看起来是农民的样子了。这东西,只能是表面上看着像就好。对方要起了怀疑,较真还是完蛋。巫山吐了口气,就听天由命吧。 诶?大家怎么都保持沉默呢?一抬头,巫山看到战士们都在看着自己。他上下瞅瞅,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又仔细检查一遍,还是没发觉。 “你们看着我干嘛?”巫山很奇怪:“都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不是,”殳建设平日里能言善辩,这会儿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指导员,你的鞋子。” “我的鞋子挺好啊!”巫山站起来走两步,又跳了几下:“很轻巧,不错。” 欧旭江指着大家脚上的布鞋,又指了指巫山的草鞋:“指导员,您的脚太大,没有合适的布鞋,只好给您找的草鞋。大家都晓得,您是城市兵,从小都没吃过苦。我......我们......” 这小子平时说话很利索,好像还是第一次在巫山面前说话用敬辞吧。 “哈哈,”巫山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二班长哎,同志们,我们都是战友。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革命任务为目标。”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沉重:“同志们,很多时候,我们都说,为了祖国和人民,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是,生命是神圣的,对于我们每个人只有一次。我不希望自己的战友,轻率地去牺牲,哪怕最危急的时刻。记住了,只有我们活着,才有为革命做出贡献的可能,没命了,说什么都是白搭。” 中国的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它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敌人所屈服。不论在任何艰难困苦的场合,只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要继续战斗下去。”从太祖的这句话可以看出我们军队的特点。西方国家的军队在军事形势不利时常常允许投降就俘,**的军队从来就要求每个成员战斗到最后一口气都不能当俘虏。这是因为**领导的战争长期一直被赋予阶级斗争的政治涵义,如果投降就俘,不仅在军人荣誉上被看成是可耻的怯弱行为,在政治上也是一种严重的失节。在以弱敌强的环境之下,顽强的战斗精神和钢铁般的战斗意志将是决定性的。这一点在高丽战争中表现得很透彻。 巫山常常在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到了那时候会怎么样呢?最后的结果,他自己也苦笑不已。如果手脚不能动了,就用牙齿咬,用头顶。实在哪儿都动不了,那就想办法自己解决吧。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他们从小接受的爱国主义教育,为了祖国而献身肯定无所畏惧。巫山的提醒,只是让大家不要随意去死,珍惜自己的生命。 队伍重新出发,在寒风中越走越远。 大家不知道,队伍走后,社员们的目光盯着他们的背影。大队书记李光荣吩咐下去:“他们是粤东省的兵没错。我们早接到通知,说粤东那边和闽州的部队进行军事演习。不管哪只队伍,都是我们的子弟兵。也许,闽州的队伍比他们更好。但是,乡亲们,别忘了,一套衣服五块钱,一双鞋子两块钱,就是新的,也值不了这个价格。他们给了我们一百一十块钱啊,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三十多户今年一年的钱都够用了。做人,要懂得感恩。今天,我把话撂这里,谁要敢把这支队伍的底细透露出去,谁就从我们豪康大队滚出去,我说到做到。” 队伍走到碗背,和闽州的部队不期而遇。还好,最前面是苏大爷。老人家不慌不忙走上前去,和领头的士兵唔哩哇啦说了一通,把那人整懵了。另一个军人马上从后面跑上前,耐心询问苏大爷,老人一口客家话,让他云山雾罩,还是不明所以。这时候,巫山就出场了,自我介绍是本地的民兵队长,听说闽州的部队要打仗,是否需要帮助。这人只是个班长,他微笑着摇摇头说暂时不需要,可以去后面的部队打听。 这支队伍拉得很长,巫山他们走到蔡坑大队,才接近最后。一路上,没有队伍再问询他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不对,情况好像有变。巫山扯住了殳建设的手,感觉有一道犀利的目光。 “解放军同志,你们好,”巫山看也没看那人,对着旁边的军人说:“我们是本地的民兵,想来问问,咱需要帮忙吗?” 他这番话夹杂了一些闽南的语言在里面,听起来中规中矩。 “噢?”那人没等别人开口,率先发问:“民兵还带着老人出来干嘛?” “您是部队的首长吧,”巫山热情抓住他的手:“首长您好,那是我们村的老红军战士,他就想找找高级首长,问问当年的战友情况。” “大爷你好,”他不露痕迹地甩开巫山满是泥巴的手,径直走向了苏大爷:“你要找哪位红军首长?我肯定能帮你问明白。” 巫山心里一颤,觉得事情偏离了轨道。从他看到自己的手抓住他有些皱眉,可以判定这人平时养尊处优。而说这番话的自信,只能说明,他来自京城!去找老人问话,事先没有排练。 没想到,苏大爷不愧是在枪林弹雨中经历过的,他满面喜色,说了一大串。这人叹了一口气,叫了一声:“韩庆红,过来下,听听老人家说的什么。” 一名战士跑步过来,和苏大爷交流了几句。他马上给那人汇报:“营长,老人当年是红军的民兵。他想找一位找陶巨的红军战士。” 陶巨?那营长身体明显抖动了下:“大爷,我想您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我所知道的确实有一位叫陶巨的,不过,很遗憾,他已经去世快七年了。” 苏大爷有些失魂落魄。这也是巫山的疏忽,一直没和大爷了解老人家当初的情况。不管是苏大爷,或者是他家大娘,肯定和当年的不少人士有过接触。陶巨呀,这位领导人,在特许时期之初,就已经被迫害致死了。 那营长的情绪也受到感染:“大爷呀,我叫张好古。”接着,他报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 巫山一震,原来是张老的儿子,果然是京师来的军二代。 “大爷,现在就不能陪你了。”不得不说,老张家的家教不错,张好古给苏大爷道别:“你也知道,我们要去前线演习。我想啊,军部的人可能打听到更多的情况。不过,最好能报出其他人的名字。但不管怎么样,帮您去联系那些老人,也得等到演习结束以后。” 张好古带着队伍走了,他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他甩甩头,可能自己真是父亲说的性格多疑。向后张望的时候,看到巫山他们都在那里劝慰老人呢。 这边,巫山也一肚子疑问。行军打仗,侦察兵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对方的侦察兵呢?他们的军长也是赫赫有名的军中宿将曹学友,不可能这样蛮蛮撞撞的派一支队伍上前线吧。 继续前行,巫山他们等到张好古那些人再也看不到影子的时候,重新换回军装。巫山也找了个小水沓洗脚,才发现自己的脚都冻木了。 一个个换了衣服,穿上鞋子,绑好绑腿,都觉得自如多了。别看苏大爷和张二宝是两位老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点儿也不含糊,比这些年轻小伙子都厉害。一路行来,没再遇到部队。不到中午,大家到了官田大队。 “卢祖海,去问问他们附近有没稍微隐蔽点的地方,我们吃午饭。”巫山吩咐下去。 不然,要遇到闽州部队,真的挺麻烦,不可能有单独一个班吃午饭吧。而且,对方的炊事班肯定带上了,都吃着热喷喷的,哪会吃干粮呢? 卢祖海面露难色:“指导员,老人们说,这里就是一个小盆地,周围都很空旷。” “恩,”巫山看到右手边有一大栋房子,指着说:“那边是什么建筑啊,去老乡家里吃也可以。顺便要点儿开水吧,大家水壶的水都冰冰凉了。” 苏大爷走过来,告诉巫山那是李氏宗祠。 宗祠?这要在内地,可能早就销毁了,也就是这里才会保留下来吧。 看守宗祠的是一位叫李平福的老大爷,和苏大爷相当热络。 得,既来之则安之吧,巫山当即给了大爷二十块钱,说是在里面坐坐。李平福老人很激动,张罗着去烧点儿开水什么的。大家就趁机打量起这栋建筑物。 “李氏大宗祠”是一座古典式的庙堂,坐北朝南,砖木结构,成“回”字形、前方后园、前低后高、正面设有五孔大门、正中大门,是用灰青条石、石板砌成的碑坊式门楼,另有四孔大门、东西二边各二孔,内厢为园大门,外厢为耳大门,左右两相对称。大门碑坊楼上,竖一块长方形石板,刻有“恩荣”二字,这是清道光皇帝恩赐的。其下横梁上刻有《“李氏大宗祠”》五个大字,两边石柱外刻有“丞相将军府、忠臣孝子门”的对联,两旁门空内写有“登祠思祖德、入庙念宗功”的对联。 占地面积五千六百余平方米、计有大厅三栋、客厅二十六间,住房一百○四间,合共大小房间一百三十间。每间房子按当时各地捐款数额分配,现在房门上都标上各地其祖公之称号。是李氏后裔为纪念其入闽始祖李火德公建造的宗祠,从李火德入闽至今800余年。 大家在里面观赏着,还没走多远,李平福老人就在后面喊,说是做好啦。 老人不仅烧好了开水,还热的剩饭菜,招呼大家吃。战士们都看着巫山,他大手一挥,答应了老人。于是,站着的,蹲着的,坐着的,都开始吃自己带的干粮。不时用筷子去夹菜,反正都知道,有指导员在一起,什么都有人买单的。没办法,巫山也哭笑不得,都是自己惯的。战士们吃好了,等着带路的两位老人。他们看到后,不好意思地笑笑,也加快了进度。 临走,巫山掏出三十块钱,李平福大爷就是不肯收,说起先已经给过了。推了半天,他只肯收下十块,剩下的说什么也不肯要了。闽州李氏,是唐太宗李世民陇西李氏的后人。一个大家族,薪火相传很重要。更重要的,是良好的家训,以及谨守家训的子孙。 “你们要去哪里?”其实,李平福老人也不清楚巫山他们的身份。他今天坐在大门前,可看到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这么多子弟兵。他这话只是随口问问。 卢祖海翻译给他,巫山拧着眉毛想想,还是让李大爷的老熟人苏大爷告诉老人实情。 “哦哟,我看到好多部队往北方去啦。”老人情绪很激动:“你要是问其他人还不一定晓得呢。你们要侦察,那就去北方啦。” 北方?北方!大家面面相觑。就是傻子都明白了,敌军的主攻方向在北方。也就是说,从上面到山地旅的背后,直插心脏! 第四十五章 化险为夷 巫山火速进了祠堂,找一个角落,马上开始往预设的频道发报:金鹰,兔子上山,虫子拦腰,仲狐。发报完毕,马上关掉一切信号。 中都公社外面,山地旅部,刘太蒙满脸严峻,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目前情况怎么样?”他随口问问旁边的马庆红。 “首长,二连和三连的每个班已经发报了,一切正常。”马庆红欲言又止。 刘太蒙的眉头越皱越深:“一连一直没有电报过来?” 看到他摇摇头,刘旅长又走到地图前,仔细扫视每一个地名。虽然扩军只是一个议案而已,但旅部的人对侦察部队,早就已经改了称呼。 “参谋长呢?”他这话是对贴身警卫冉鹏翔说的。 “首长,参谋长刚才来过,又回去和其他参谋研究了。”冉鹏翔小心翼翼。 这两天,刘旅长的心思很重。他的父亲,是中国解放战争中当之无愧的“军神”。作为刘帅的大儿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国内甚至是世界军方的关注。以前,刘太蒙也曾参加了一些军事演习,但他也就是个参加者,没有发言权。这次和闽州部队的军演,军方早就通报了。自己第一次独立领导队伍作战,他的压力自然很大。作战室,去了又回来,他始终在等待侦察连的消息。 说起来,曹学友和他的战术,简直是不谋而合。双方的攻击时间也差不多,都是在今天晚上。假如,真的要按照既定方案,部队就得和闽州军区发生遭遇战。 天上早就没下雨了,空气中飘来泥土的清香。刘太蒙站在帐篷外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来一根儿!”话音未落,罗东洋的烟已经递了过来。 “天气太他妈冷了。”刘太蒙吸了一口烟,狠狠说道。 陈昊苏走过来,他的眼睛也布满了血丝。政委,负责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没错。他们三个新生代,是中国第一支山地部队的主官,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父亲陈帅已经去世,自己的未来,来自家里的助力,相对来说就要少得多。陈昊苏的一切,都要让比别人付出更多。所以,刘太蒙说他考虑得多,并没有说错。他是家里的长子,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 “冷啥?”陈政委手向罗东洋一伸。 后者0看了看烟盒,只有最后一支烟,就把烟盒也丢给了他。 陈昊苏熟练地吐了个烟圈:“南方的冷,是湿冷;北方的冷,是干冷。北方还有暖气,墙壁一匹半砖,南方的墙壁,一匹砖,多他妈薄啊。屋里屋外一个温度。” 他烦躁地又猛劲抽了一口,把烟扔地上,脚上去踩灭了。 “大哥,我去,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烟民,还有这么一大节呢。”罗东洋满脸痛惜。 同为开国元勋的儿子,罗东洋早就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父亲过早去世,不仅意味着自己的路更加曲折,经济上更不可能有其他同伴那样宽裕。 “哟?都在?”荣福生笑呵呵地跺了过来,双手背在身后。 “荣叔!”三个人异口同声打招呼。 在正式场合,自然都会称呼荣福生的职称,平时都很尊敬老爷子。大家都知道,老爷子表面上很镇定,昨晚可是一晚上没合眼。 “来一根提提神?”罗东洋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拆掉包装。 荣老爷子懒洋洋伸出手,打了个呵欠:“来一根吧。” “荣叔,你还是去休息吧,有事情了我让人叫你。”刘太蒙手一伸也接了一根在手上摆弄:“你和我们可不一样啊,我们哥儿仨都还年轻,熬得起夜。” “没事儿,”参谋长摇摇头,把烟凑近罗东洋点着的火柴,他吸了一口把烟点燃:“都习惯了。当年,我们班跟着太祖几渡赤水,第一次渡河的时候,是七天还是八天没有合眼?累了,困了,就用水把脑袋浸进去。刚开始到黔州,是一月份。我们离开那里,都已经五月份了。平时一两天不睡觉都是常事。”老人吸了一口:“这带过滤嘴的,抽不惯啊。大家别担心,这次的战斗,对于我们,对于闽州部队,都是考验。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肯定能赢得这次演习。” 说着,荣参谋长走过去,拍了拍三个人的肩膀。 每临大事有静气,这句话,荣参谋长不一定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扫盲都是在部队里上的夜校。刚开始,学的是繁体字,建国后,又学习简化字。荣福生的所有作战知识,都是从一次次战斗当中总结出来的。其实,对于每一次战斗,没打响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解放军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都是集体智慧的结果。徐世友将军把他放在山地旅干什么?不就是起一个定海神针的作用吗?如果自己就慌张了,这三个没有经历过战事的军二代,不知道会紧张成什么样。对方和山地旅一样,也是解放军的战斗序列部队,大家都利用集体的智慧。谁能取胜,情报就是至关重要的。暂时只有二连三连的情报,一连的情报一直没有过来。是被敌方抓住了?还是闽州部队没到? “参谋长说得对,”刘太蒙把烟别到耳朵上:“走,我们去作战室。” 作战室里,一众参谋和各团团长都在里面等着最新的作战命令。看到几位大佬进去,脸色阴郁着,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荣福生的眼睛早就老花了,他把花镜摘下来,拿起一边的放大镜,仔细搜寻每一个地方。 “参谋长,”罗东洋摘下军帽,搁在桌子边上,挠了挠头皮:“目前我们的侦察部队,一直没有发现敌军的踪迹,是不是他们还没有进入阵地呢?” 荣福生把放大镜搁在地图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足足过了一分多钟,参谋长缓缓摇了摇头。对于曹学友这个后起之秀,从来没有一起战斗过,但他的事迹可没少听说过。曹学友是在解放战争入伍,在高丽战场上大放异彩。后来对北极熊和安南的战斗,他也从无败绩。盛名之下无虚士,兵贵神速的道理,大家都懂。怎么可能山地旅到了指定战场他没到呢? “参谋长,如果一直等不到一连的情报,我们还是按照既定的计划行动吧。”刘太蒙自己去倒了一杯水,轻轻吹着:“不管怎么样,我们的部队必须提前进入阵地。” 荣福生没有说话,又拿起放大镜,在聚子角那道桥上,来来回回地看着。 “报告!”马庆红在门口打破了作战室的凝重。 “进来!”刘太蒙的声音有一丝急促,看到警卫班长脸上的喜色,呼吸都加快了不少。 陈昊苏一把抢过电报念了出来:“金鹰,兔子上山,虫子拦腰,仲狐。” “什么?”荣福生的身手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老人,一个劲步飞过来。 刘太蒙和罗东洋的脑袋也凑了过来,参谋和团长们胆子稍微大点的都把脑袋凑过来。大家都盯着电报,生怕漏过每一个字。 一起看完,对望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小兔崽子。”刘太蒙一拳砸在临时垒起的桌子上,泥巴簌簌往下掉,他眼泪都出来了。 “太好啦,”荣福生也乐得手舞足蹈:“巫山这孩子真不错。曹学友不简单啦,早就听说过,他善于出奇兵。想不到啊,想不到!这情报太及时了。他用一个营来佯攻,从上面直接过来打我们身后,不亏是神出鬼没的常胜将军。” “关键是,这小子他们怎么躲过对方的部队的?”陈昊苏满脸好奇:“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和对方的这个营碰过面了。如果说他带的这个班能打垮一个营,首先不现实;如果真打垮了,他们早就报喜了。马庆红,巫山他们的信号还能搜索到吗?” 马庆红是一个合格的警卫班长,还站在门口呢。 “没有,首长,”他摇摇头:“当时无线班的同志们联系了五六次,到现在都一直没有停歇,应该是关机了。” “电报刚过来,肯定没有被抓获。”荣福生其他四个指头缩回来,食指敲着桌面:“也就是说,这小伙子带着他原来的班,已经在敌占区,进入敌人覆盖的范围。” “好啦,”刘太蒙戴上帽子:“参谋长,我们现在执行第二套作战方案?” “就第二套是最合适的了,”荣福生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孔:“这样吧,旅长,计划稍作改动。我们从下面直接过去,绕到这个营的后面,来个瓮中捉鳖。” “屈参谋,”刘太蒙问没有说话的参谋曲佳文:“我们的船收集得怎么样?” “目前只够一个连的部队。”曲佳文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后勤的人确实尽了力。 “够了,”荣福生制止道:“因为绕过去的部队是奇兵,在精不在多。” “我命令!”刘太蒙大手一挥:“五团派一个连,马上从下游过水库。由这个连率先发起进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给我记住了,一定要顶住敌人的进攻!现在对表,一个半小时以后,发起总攻。争取不要让对岸的敌人,有发报的机会。” “是!”参谋们和团长们响亮地回答出去了。 “参谋长,我想把部队交给你,自己去参加奇袭部队。”刘太蒙压低嗓子对荣福生哀求。 参谋长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刘旅长讪讪笑着,挠挠后脑勺。 “旅长,您看让我去怎么样?”向后明这次可是大丢面子。侦查二连三连集体哑火,要不是巫山发了个电报,作为部队的喉舌,就全军覆没了。 “哼!”刘太蒙的火气早就消了:“拿着我的条子,找吴高峰团长吧。” 对于向后明,旅长没有苛责,他从京师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这次的行动,只能说功过相抵吧。刘太蒙本身就是一个很恋旧的人,自然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扫了心腹的面子。同时,他也了解,向后明最大的本事就是带兵作战。 “啊!”罗东洋打了个呵欠,双手使劲在脸上搓着:“难道现在我们能依靠的就只有小山的那个班了?其他的两个班呢?” “如果没有意外,可能已经被俘虏了。”参谋长露出苦笑。 确实,这两个班被俘虏了。 闽州部队的曹学友,用兵老辣大胆。山地旅是三个排的侦察部队,他有一个侦察营。这个营,还是四个连队!出动的时候,以连为单位,遇到王学贵和刀超仁的两个班,自然是摧枯拉朽之势,直接碾压。看到俘虏了两个班,曹学友大喜过望。看来,小刘将军准备从上面进攻?也不是曹军长吹牛,他的军可以用人数直接吃定山地旅。 当然,这可不是真正的战斗,只不过是演习而已。所以,被俘虏的两个班,自然没有受到虐待,不过也不可能从他们嘴里淘到情况。其实,连他们也不晓得旅部的作战计划啊。 王学贵和刚刚认识的刀超仁相遇,发出一丝苦笑。 “指导员呢?”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询问对方。 第四十六章 进入口袋的山地旅 (看到依然有读者不离不弃,我心甚慰,稻草人大哥,不知道你感冒好转没?一直没有说。伴奏这丫头挺活跃,你的帖子,她硬生生顶到一k,任务完成了么?寂寞de旋律,老乡,在我的书评区,就看到你一条书评。其他读者不一一点名,欢迎有空来坐坐。从现在开始,本书进入热血阶段,战争!再等热血的场面,要到第五卷,巫山挥斥方遒,定蒙古,收复外兴安岭。最后一卷,也有吧,就是阿拉斯卡和哈瓦伊到了中国手里。不剧透了,码字。) 曹学友走出作战室,打了一个呵欠。他倒是认认真真地睡了一觉,晚上在车子里睡的。这是在高丽战争中养成的习惯,那时天上炮声隆隆,他一样倒在防空洞里就睡着了。只不过,刚才一直在作战室里看着地图,和下属研究作战方案,有点儿累了。 南国的春天,并没有多冷。吹面不寒杨柳风,风刮得很大。他老家就是隔这里不远的钱塘省,老家管这种风叫搅水上树。春风一过,树上就会抽芽。犹记得小时候,经常在山野里和小伙伴们一起放风筝。那些风筝都是父亲用篾条给自己做的,再用墨汁按照儿子的想法,画上一个个现在看来是很可笑的图案。但老父亲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都为自己,为了这个家,辛劳一生。父亲去世的时候,曹学友在北方和北极熊干仗。战争结束,回到家里,父亲坟上,早就长出老高的杂草。 “首长,外面很冷,您还是进屋吧?”警卫员周有孝给他披上大衣。 这小伙子刚跟着自己,为人还是很机灵的。总觉得没有上一任警卫员顺手,还是需要时间的磨合吧。曹学友把大衣裹紧了些,凝神看着灰暗的天空。早上还有一丝太阳,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是阴天。要是下雨,战士们在野地里就要遭罪咯。 “报告!”机要室的秘书王成玲递给他一张电报。 “金鹰,兔子上山,虫子拦腰,仲狐。”曹学友的眉毛拧成川字:“小王,你们破译出来了吗?是什么意思?” “没有,首长,”小姑娘有些害羞:“同志们说,有可能是敌特发的电报。” “问问地方上的同志吧。”曹学友兴趣缺缺:“把电报转过去。” 看到小姑娘还没走,曹学友很奇怪:“还有什么事情吗?” “军长,每支部队每个小时发回来的平安电报,都拿给您过目吗?”她捏着衣角,期期艾艾地问。不得不说,这种成熟男人,对刚成年的女孩子具有最大的杀伤力。 “书生,”曹学友的声音不高,刚好作战室的人能听到:“目前是每个团都每小时报平安还是怎么回事儿?” 参谋长柳德顺从屋里出来了,伸了个懒腰:“是这样的。但是,张好古的那个营单独作战,频率快一些。他那里是半个小时一次,其他的没有变动。” “去吧,”曹军长挥挥手:“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就不要汇报。” 与此同时,巫山带着队伍已经出发了。一路上基本上都没有遇到队伍,他都有些怀疑闽军是否真的已经北上。又让苏大爷他们去打听了下,确实有大部队经过。 这里是公路,行程快了不少。虽然班里的士兵都来自山区,但走大路还是比小路方便。 人们经常励志说:逆水行舟。如果能顺风顺水,疯了才专门去逆水呢。走道也一样,假如有大路和小路可以选,我们宁愿多走路,也要走大路。人啊,就是这样,规避风险,是人类的本能。小路,特别是羊肠小道,天晓得有没啥危险?你看看这一个个小伙子,兴高采烈在大路上行进。就是苏大爷和张二宝两位老人,也甩开膀子迈大步。在山路上,两位老人占优势。真到了平地大路上,年老体衰就体现得很明显了。好多时候,巫山都在示意战士们放慢脚步。老人们是很好强的,年轻人走快了,他们会毫不示弱跟上。没办法,巫山只好带着卢祖海走到两位老人身边,让他时不时和他们唠唠嗑。巫山的手,摆在后面做手势。 庐丰公社,是一个名为畲族的少数民族集聚地。畲族是我国人口较少的民族之一,散居在我国东南部闽州、钱塘、皖徽、赣州、粤东省境内,其中90%以上居住在闽州、钱塘广大山区。有学者认为,畲族与瑶族同源于湘鄂一带的武陵蛮、五溪蛮;也有认为是古代闽越族遗民的后代。庐丰因“三丰”(丰康、丰乐、丰济)盛产芦苇而得名。 昨晚,就有部队在庐丰镇子外面的空地上搭起了军营。今天早上,陆陆续续有大部队过来又开拔。下午两点多,道路上走过来十多个士兵。和一般的队伍不一样,他们中间有两位当地人。不过,看上去,这些人应该是部队派出来买东西的。两位老人带着他们,在供销社,国营旅馆到处转悠。 没错,大家都晓得,这是我们的主角巫山再次出场。 卢祖海在边上不停汇报老人们打探到的消息,看来起先的推断是正确的,闽州部队已经向旅部以前的驻地中都那边去了。不知道自己的电报,部队收到没。这里的信号,肯定早就被曹学友军覆盖完了。再次只要一开机,特定被搜索到,马上就会有人来抓捕自己这批人。看了下远处的军营,巫山估摸那里大概还有一个团多一点的部队在那里驻守。问题很棘手,怎么办呢。 看了看前面的国营饭店,巫山领头走了进去。饭店的经理大喜过望。以她的经验,部队都在军营里面吃饭,自己压根儿就捞不着油水。甚至连蔬菜都看到拉了满满几卡车过来,再说,自己这饭点也不卖新鲜蔬菜呀。诶?那不是远近闻名的猎人苏大爷吗?他怎么会和军人在一起。各位看官,别以为畲族是少数民族,就说自己的语言。他们都说客家话。这个年代,什么东西可不敢在市场上买卖。不过,苏大爷的野味,这家饭店可暗地里买了不少。反正这些事情,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乡里乡亲的,谁愿意下死手真抓人啊。 当下,名叫成菜花的经理,和苏大爷一交流,把大家领到上面的小阁楼。这里四面有窗户,到处都能看见。 老实说,这里的厨师手艺还是挺不错的。巫山百无聊赖,喝了一口猪肝汤,顿时胃口大开。高手在民间哪,炎黄食府的厨师煲汤,也就这个水平吧。要说这里的厨师手艺有炎黄的高,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厨艺也要包罗万象,什么样的菜系都要知道或者会做。譬如雕刻,这里的厨师应该就不会。巫山舀了一勺子汤,泡在饭碗里,几口吃完,感觉精神又回复过来。 可能是周围竹资源丰富吧,桌子边上还有一盒牙签。这牙签显然谈不上工艺,只是大体上差不多大小。应该是本地的篾匠做的,还是打磨得很光滑。巫山随手取出一根,在嘴巴里含着。当然,他牙齿没问题,不管是另一个时空还是现在,牙齿都挺好。 “指导员,”欧旭江这小子越发开动脑筋了:“要不,我们进司令部瞅瞅?” 恩?其他战友包括正在吃饭的两个老人,眼光唰一下都盯着二班长。张二宝老人不怎么明白普通话,苏大爷轻声给他翻译。 “继续讲!”巫山把牙签从嘴里拿出来,两个指头轻轻一掐,折了。 这小子嘴巴嗫嚅着:“额,我就想着进去观察下,没想到别的。” 大家啼笑皆非,一时间陷入沉默。苏大爷几口把饭刨完,说了两句什么。卢祖海翻译过来,说大爷想自己过去侦察。巫山否决了,他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刚开始听到成菜花这个名字,巫山差点儿都笑出声来。但其他战友毫无反应。显然,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农村的名字,怎么习惯怎么叫。何况,家里不是有现在叫陈双树的陈二狗吗?听说要买单,她高高兴兴上楼。想不到,成菜花的普通话还可以。每个人的语言天赋都不一样吧,要不,苏大爷当年和多少外省人打过交道啊,咋就是不会说呢。 刚才,老人们都很佩服成经理,说她做事情天不怕地不怕,是远近有名的成大胆。巫山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其实,就是让她先远处偷听下闽州部队的口令和回令。然后,她专门进去和后勤打交道,装作是热心的老百姓想为部队做事情。等她回来后,巫山他们也有了大概的轮廓。不然的话,这十多个人一进去,到处张望,就很快会被发觉。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每一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远处的军营,生怕成菜花暴露。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演习,即使她真被识破了,大不了被教育一番。那时候,自己这群人可就堪忧。 成菜花没有出来,反而出来了一支队伍。欧旭江一惊,马上把枪上的转接器拆了下来,喘着粗气。刚开始,巫山心里也特别慌张。但仔细观察,这支部队约莫一个团的兵力。杀鸡焉用宰牛刀,这个成语用在这里有些贬义,但曹学友军绝对不可能出动一个团来抓捕这只小分队,何况他们这些人就是正常的行军速度。这时,巫山才发觉欧旭江的异状,其他战士的枪都开始瞄准了。 “干什么?”巫山低声喝道:“快把枪放下,都远离窗户。欧旭江你很能啊,不用转接器,杀伤力增加了,你想杀谁?那也是我们的战友。乱弹琴!” 转接器的功能在于增加发射空包弹时的安全性,以致于提醒射手“不要”把实弹装入发射空包弹的枪支中;转接器另外的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提供足够的模拟膛压维持枪机的正常运作。这部分士兵的忠诚没法说,要说素质嘛,只能是呵呵,呵呵。所以巫山就只能解释转接器安上,就不会有多大伤害,解释深了,理解起来费劲。再说,他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 队伍从窗口下经过,巫山仔细打量,着装和武器都与自己的一样。等整支队伍走远,差不多花了十分钟。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已全是汗水,扭头看去,战友们包括两个老乡,都松了一口气,在身上不停擦拭着手上的汗水。 大家翘首以待的成大姐,终于从军营里面出来了。没有任何人跟踪,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回饭店来。 刚到阁楼,她就软瘫在地,两个战士急忙把她扶到一旁的竹椅上。苏大爷递给她一杯水,成菜花一口气喝完,嘴里大口大口喘气。 “想不到,我也可以当地下党员!”成大姐拍拍胸脯:“在里面我好像啥都无所谓,怎么回到这里就突然害怕了呢?”想不到女汉子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根据成菜花的描述,巫山脑子在飞快的运转,大致可以确定,里面现在只有军部的警卫连了。山地旅的侦察部队,号称是中国山地部队的精锐中的精锐。这,只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闽地多山,所以,山地旅的对手,对山地的作战,一点都不陌生。侦察部队和对方的警卫连?估计不在一个档次。警卫连,在以前叫做亲卫,挑选的时候都是优中选优。所以,不可能拿鸡蛋去碰石头妄想着直接抓住曹学友。 “笑死我了,”成菜花犹自在那里咯咯乐:“他们的后勤连长亲自送我出来。对了,解放军同志,他们的口令是:大渡桥横铁索寒,回令是:三军过后尽开颜。” 这个年代,每一个人都以会背太祖的诗词为荣。所以,成菜花一听就能记住,也是歪打正着。要是另外一句口令,哪怕再简单估计她也不一定能记住。 “还有没其他的信息,成大姐?”巫山笑吟吟地问道。 “他们说什么独立团,李家宗祠。”成大姐歪着脑袋想了想告诉大家。 天啊,他们知道了独立旅的进军路线!也就是说,独立旅在把张好古营缴械后,进入口袋了。一个独立团在李家宗祠拦截,其余的部队,倾巢而出,直接杀向独立旅的后面。 怎么办,怎么办?巫山额角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 第四十七章 孤身闯营 京师老张家,在后来改革开放的年代,是温和派。说白了,就是两边都不得罪,左右逢源。张老在历届运动中,都没有受到多大波及,一直四平八稳。 作为张家最小的儿子,张好古从小就争强好胜。 他小时候,有一次,老爸开玩笑:“都不晓得我张旭若这辈子咋养出这样一个风风火火的儿子,老婆子,咱这孩子你确定不是捡的吗?” 从那以后,张好古的性格就开始变得多疑起来。说白了,就是不相信人。这次的军事行动,本来曹学友要派一个团执行任务。张好古拍着胸脯,说自己保证完成任务。后来,经过军部的研究,觉得只要他们营在桥头能守一个多小时,大部队就可以从后面实行包抄。桥面很窄,一次性也过来不了多少人。如果山地旅的人从桥上过来,那就是活靶子。 最后,曹学友拍板,把这个大家都眼馋的任务交给了他,其实也就是看在张老的面子上。因为在这之前,张好古的部队,从没上过战场。每次军里有和台岛作战的任务,都没轮到他。张老把儿子交给自己,要是张好古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曹学友哪能讨得了好去?即使张老自己不说什么,有的是人抱他大腿对曹学友下绊子的。 剧本编写好了,可惜,山地旅并没有按照情节发展下去。张好古带着部队刚到桥边,连防线都没布置好,山地旅已经打过来了。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派人从桥上跑过来,傻子才那样做呢。一排炮弹下来,士兵们按照演习的惯例,当场就“阵亡”了三分之一。这战还打了屁呀,张好古气得把帽子都扔到地上。刚刚稳定形势,勉强建立了第一条防线,又是一排炮弹过来。他知道,今天这战没法打了。 张好古马上让通讯员李文学去前线下达命令,部队后撤,构筑第二条防线。在远处,他拿着望远镜看到山地旅的部队行若无事地从桥上经过,张好古一拳使劲砸下去。他忘了地上都是石头,疼得咧开了嘴。还没等士兵们修建好阵地,后面居然有部队进攻!这下,彻底完蛋,连他自己身上都是阵亡的标志,子弹打在胸口上。 不过十多分钟,刘太蒙就带着旅部的人赶到。对于张好古这个张家的老儿子,刘旅长在他小时候还是见过面的。其实,老张家的儿子,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哥儿几个都长得差不多。刘太蒙一眼就认出了张好古,笑吟吟站在他面前不远。 大家都是大院儿出来的,丢什么也不能丢份儿啊,输了就是输了。张好古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脸上含笑迎上去。老刘家的大儿子,不要说张好古,就是他几个哥哥姐姐在对方面前也没有任何自傲的资格。 “刘大哥,你不愧是大院里的老大!”张好古自然认识陈昊苏和罗东洋,他话里带着挑拨意味呢,故意没有提旁边的两人。特别是陈昊苏,比刘太蒙都大了两岁。 可惜,不管是刘太蒙,还是旁边的陈昊苏、罗东洋,立刻就听出了语病。三个人对望一眼,会心一笑,小儿科的东西上不了台面。这下整得张好古自己有些难堪了,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你就是张叔家的老幺吧,一晃就这么大了。”刘太蒙拍了拍张好古的肩膀,和他握手。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两个搭档:“你们说要是好祖知道,会不会怪我们以大欺小啊?” 老张家的儿子们,起的名字很有意思。后面加起来,就是祖国千古。 刘太蒙的话一说完,三个人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荣福生并没有过来凑热闹。作为徐世友将军的嫡系,他虽然在几个旅部主官面前表现得很谦和,其实也是这几个人值得自己去帮扶一把。而对于张老,不管是徐世友还是山地旅荣参谋长,没有好印象,连带着他的儿子都不想看到。这些人都是纯粹的军人,觉得做什么事情,是就是,非就非,没有中间路线。山地旅部的人,荣福生对刘帅等三个老帅怀有深深的敬意。爱屋及乌吧,看到刘太蒙哥儿仨,怎么看怎么顺眼。昨晚连觉都没睡,都快七十的人了,现在都精神抖擞呢。 军队,上至一个国家,下到最基层的班,都是首任主官刻下烙印。后继者,萧规曹随,并把这种精神薪火相传。没办法,解放军是靠集体的智慧不假。但不管是地方还是部队,一把手都有一票否决权。如果说曹学友给他所在的军带来什么东西,那就是智。他的这支部队,从成立之初,就是曹学友一点点参与建设并刻下了自己的烙印。山地旅,可以说是国内最新的部队,刘太蒙带给这支队伍的就是朝气。再如巫山所在的班,他也给这个班注入了一种精神,那就是团结。当初在选择继任者的时候,毫不犹豫选择欧旭江。当然这一切,巫山自己是不清楚的,他只是本能的去做这些事情。不管自己的家族企业还是自己当兵的第一站,巫山从来要求的就是团结二字,把大家拧成一股绳。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算得上是刘太蒙他们哥儿仨指挥的第一次战斗,部队零伤亡取得了胜利。哪怕这个胜利也许对这次的演习微不足道,大家都很高兴。他拿出自己从父亲那里悄悄顺的烟,当然,老帅也是装作不知道。哪怕他现在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锐。不要说刘太蒙拿的是几条烟,就是一根针,他都有可能感觉得到。刘帅老了,儿子又有儿子了。作为父亲,当爷爷啦,就像小孩子一样和儿子玩儿游戏呢。 “刘大哥,您这烟好像有点儿霉味呀?”张好古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烟:“抽我的吧。呵呵,不怕三位大哥笑话,我也是从老头子那里偷偷顺的。” 刘太蒙呵呵一笑,给了一个我懂得的眼神。陈昊苏和罗东洋,眼里露出一股苦涩。他们的父亲都还健在,而自己的父亲早已驾鹤归西。 “可不是?我刚来的时候没想到,等到一发觉,就有味道了。在采取保护措施,也有些晚咯,就将就抽着吧。”刘太蒙说着,手不停歇,使劲划着火柴。天气比较潮湿,连划几下才点着。看到火柴着了,陈昊苏哥俩马上把手伸过来护住火苗。 看到三个人都点着了烟,没有搭理自己。张好古讪讪笑着,把烟揣回去。而刘太蒙递给他的烟,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部队继续前进,大家在原地看着。 “祖、国、千、古,你叫张好古吧?”刘太蒙抽完最后一口,把烟蒂用拇指弹了出去。烟屁股在空中画一条抛物线,落在不远处的小水坑里。 “对,刘大哥。您连这个都晓得?”他不知道刘太蒙问话的意思,顺着回答。 张老家八个孩子,四男四女。女儿的名字后面是梅兰竹菊,其中,老大是姑娘张好梅,比刘太蒙都大了两岁多。当时,大院里面的人,都纷传刘太蒙和张好梅是一对。其实,只不过是刘家老大和张家的老二,大儿子张好祖,年龄相若,两个人关系要好。反正最后,张好梅与刘太蒙相继成婚,谣言也就散了。 “从这里到李家祠堂,你们来的时候花了多长时间?”刘太蒙没有接茬,随口问道。 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张好古皱眉一想就报了出来:“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他自然留了一手,不可能把军部半个小时就要发报一次的信息透露给刘太蒙。自己虽然失败了,这样的战斗,交给谁都不可能打赢。除非在没开始的时候,快速撤离战场。张好古和刘太蒙都是大院里面出来,但现在,他是闽州部队的一员。最后,要是自己的部队胜利了,这次的小小失败,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山地旅的三个人和张好古,都没有再说话,静静看着慢慢减少的人群。 “报告!”马庆红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气氛:“侦察营一连电报!” “念!”刘太蒙的话语简洁。当旅长越久,他的积威日深。 “巫山这孩子真行!”陈昊苏小声对罗东洋说:“这个时节还有电报来,看来他已经打入到闽州部队的心脏,他自己有危险啊。” 巫山?张好古一怔,这名字好像很熟悉呀。不过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他没想到,不久之后,两个人就有交集。那个时候,两个人的职位都一样了。 马庆红很耐心,看到陈昊苏和罗东洋在那里说话,没有打扰。 “不好意思,小马,你念电报内容。”罗东洋对马庆红笑笑:“翻译出来了?” “是!副旅长。”马庆红始终都是这么严谨:“无线通讯班的同志们刚接到就翻译出来了。”从一个小兵层层选拔出来的警卫班长,对战斗不可能一无所知,他看到电报内容,脸上唰就变了颜色。在没有汇报首长之前,他看也没有看一眼。 “怎么了?”刘太蒙微微皱眉:“念吧。” 马庆红深呼吸了一下:“闽州部队的大部队正在我们身后,目前应该在中都公社附近。而在我们前面的李家祠堂,一个独立团在那里拦截。” 不同于倒吸一口凉气的山地旅三人,张好古心里爽得不行。要是没人在这里,他说不定就高兴得跳了起来。我让你得意,刘家老大,拽得个二五八万的。怎么样?还不是也失败?自己这次,和山地旅的失利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参谋长呢?”刘太蒙只失神了瞬间,马上就恢复了镇定。自己是山地旅的主官,不能乱了阵脚。 “还在有线通讯班那边。”马庆红这个警卫班长,对旅部的主要人员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知道电报的内容吗?”刘太蒙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还是有些失去了方寸。 “没有。”马庆红轻轻摇了摇头。 看着走远的三人,张好古马上回头看看自己的部队。演习中,被俘虏了,只要不捣乱就行。看到营长吃了败仗,脸上还这么兴奋,战士们都觉得莫名其妙。 韩庆红是闽州部队为数不多本地人之一,好多时候都是张好古不可或缺的助手。因为士兵们都来自四面八方,而营队里会客家话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营长,您在笑什么?”韩庆红壮着胆子问。 “秘密!”张好古马上又想起了刚才听到的名字:“巫山,巫山?好熟悉呀,究竟是谁?他是怎么混到我们的司令部去的呢?”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巫山擦肩而过,完全有抓获对方的机会。 “阿嚏!”巫山他们还在小阁楼里,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欧旭江马上献媚似的:“指导员,您感冒了?”刚才虽然成菜花去打探情报,没有他什么事。但主意还是自己起的头,欧旭江心里有一丝小得意。 “没有,”巫山关掉电源,收起发报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命令,所有战士马上跟着张大爷从小路返回。现在敌人肯定发觉了信号,趁他们没注意,立即撤离。” “指导员,”殳建设咽了一下口水:“我们都走了,您和苏大爷呢?再说我们到哪里?” “这个带回去。”巫山把发报机交给殳建设:“我们的部队,应该在从聚子角的桥到李家祠堂一线。记住了,别靠近李家祠堂。你们能趟出一条路,就是大功一件。我和苏大爷进敌营!他们这里,应该只有军部的警卫连了,把我们看到的情况和我刚才的猜测汇报给司令部。” “什么?还是刚才的信号?”曹学友眉头一皱:“而且里面提到了李家祠堂!书生,你怎么看?” 柳德顺露出一丝苦笑:“军长,看来这是山地旅的侦察部队。虽然,地方已经回复,他们确实抓住了一个人。”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据说,这人目前没有和任何人联系。电报既然提到了李家祠堂,可能是独立团到了那里。也就是说,那支部队在李家祠堂附近。” “刘太蒙啊,还是太嫩!”曹学友露出一丝笑容:“他派出的侦察部队,全部是以班为单位的。看来是另外一拨小部队。小周,马上去问下,独立团到了没有?立刻抓捕那里的任何武装。” 毕竟他是军长,狡猾如狐,并不是说没有威严。 “老曹啊,”柳德顺接过了曹学友递过去的烟,一边点上一边说:“让战士们注意下,可能对方化妆了。看到几位老乡在一起,也要处理。” “也是啊!”曹学友看到警卫员还没走:“小周,让他们带一个懂客家话的战士。” 看到周有孝走了,曹学友在那里若有所思。 “还在想什么?”柳德顺喜欢抽烟,而且从来都是大口大口地吸。 曹学友回过神来:“刘太蒙我们不熟悉,但不管怎么样,他只是一个新人......” “报告!”话音未落,周有孝已经回来了。 “讲!”曹学友的右手无意识在空中划拉着,好像要拨开柳德顺喷出的浓烟。 “独立团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李家祠堂,并抓获了山地旅的一个侦察排。”周有孝的脸色泛红,有些兴奋。毕竟,每一次胜利,这支部队所有成员,俱有荣焉。 “哈哈哈哈,”曹学友头也不回走向作战室:“山地旅输了,他们的侦察部队即使传出信息又怎么样?” 巫山站在一个死角,看着战友们的身影逐渐消失。 刚开始的时候,苏大爷是基于对子弟兵的情感。越和面前这个年轻的指导员相处,他就越喜欢。巫山的身上,总是能散发出一种光芒,让人不自觉去靠近他,追随他。 “大爷,我们再来说一遍。”巫山的心里彻底放松:“我们是在豪康大队遇到的。您就把自己的情况,如实汇报给部队的首长。如果他们留下我们,哪怕分开了,您也别着急。都是人民的子弟兵,他们只会帮助您不会害您的。如果您听懂了,就点点头。” 苏大爷点点头,像个孩子一样地笑了,露出满口黄牙。 “那好,大爷,我们走!”说着,巫山迈开大步,率先走向不远处的司令部。 第四十八章 曹学友要跑啦 打战,不外乎是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把敌人分割开来,一股股吃掉,你就赢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在解放战争中,三大战役,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当然,另一方面,国党的指挥也存在问题。说起来,是国党的军队,实际上,不过是各个派系各个军阀的武装。所以,在战争中,统一的指挥,相当重要。 当然,这次演习,其实已经开了解放以来,中国部队演习的先河。以前的演习,就是你在什么地方防守,然后我去进攻。或者我在什么地方防守,你来进攻。大家都知道,在实际的战役里,没人任何敌人站在那里挺着等你去打。所以,京师的各位大佬看出了以往演习的弊端。可以这么说,花城军区和闽州军区的演习,除了弹药是空包弹,其余的和正式的战争没有多大区别,就是用来考量部队的快速反应能力的。 山地旅的人数,不到对方的二分之一。也许刘太蒙在指挥战斗中还很稚嫩,但他一直都把部队集结在一起,实行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人的策略。乍一看,太像当年中央红军的作战方式了。相信这一战之后,无论胜败,大家都能记住他。并且不是以刘帅儿子的身份,而是花城军区山地旅的军事主官刘太蒙。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诀”,是井冈山革命斗争初期,红军游击战的基本原则。后来**领导的革命武装,无不以这个方针为蓝本,取得一次又一次胜利。在运动中消灭敌人,是现代战争的不二法宝。 当然,有人会问了:在波斯湾战役中,米国好像没有利用这一原则吧?很简单,双方根本就没在同一个层面上。以米国为首的多国部队,武装到牙齿,所携带的武器,无不是国际上最先进杀伤力最强的。而伊拉克呢?由于米国为首的西方集团,对伊拉克实行武器禁运。在那里,除了漫漫黄沙之外,只有石油了。那个年代的叶尔金政府,可不像后来的普牛晶政府这么强硬,只偶尔从牙缝里抠点儿武器,还是偷偷摸摸的送。第三大国家中国,在国际事务中保持中立。可以说伊拉克的武器相当贫乏,一个飞毛腿导弹,就是他们最强的攻击手段。可惜刚一发射出去,马上就遭到拦截,反而暴露了位置,被对方的导弹直接摧毁发射基地。就如一个成年人拿着一把大刀对阵一个小孩儿拿着烧火棍,那就是碾压。 回头再说曹学友走进作战室,端坐在椅子上,听着两处部队发回来的情况。到目前为止,山地旅还没有和任何一支大部队接触过。一时间,军部作战室陷入了凝重。 在军部里,曾有人戏谑地称三驾马车,指的是军长曹学友、政委杨征权、参谋长柳德顺。不要以为,政委只是政治主官。想当年,大名鼎鼎的杨疯子在高丽战场上,带的队伍杀得米国人都哭爹喊娘。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杨征权的性格可比当年沉稳许多。说起来,就是曹军长都是杨政委手把手带出来的。 后来,高丽战争结束,很长一段时间,杨征权没有在部队而去了总参。一个接一个的运动,让当年的杨疯子都疲惫不堪。再三权衡,他觉得还是部队是自己的归宿。只不过,再进部队的时候,已双鬓斑白,以前的徒弟,成了一军之长。 三驾马车里,政委才是真正的大脑。事情就是这么可笑。也许人都有个依赖心理吧,在部队里,曹学友以狡猾多智而出名。当杨征权回到部队,曹学友更多的时候,把动脑筋的事情交给了政委。有一次两个人在一起开玩笑,政委叫苦:“好你个小狐狸,把老杨我当做牛马使唤啊。”这只不过是玩笑话而已。不管什么时候,杨征权还是照样挑起重担。而作为军事主官的曹学友和参谋长柳德顺,则起到查漏补缺的作用。 “刚才你们说的电报,具体情况怎么回事儿?”杨征权脑袋里像是捕捉到什么东西。 柳德顺也回过神来:“政委,我们今儿收到两条来历不明的电报,一条是中午的时候,一条是刚刚。但到目前为止,无线通讯的那批人还没有破译出来。只不过在第二条中,提到了我们熟悉的地名,李家祠堂。” 杨征权眼睛看着窗外:“地方上的反应呢,不是说和地方交接了吗?” “中午那条电报我们没在意,”曹学友略带歉意:“当时我以为是有破坏分子在行动,所以就让他们去和地方接洽下。巧合的是,地方还真抓了一个人。” 如今的杨征权,既然是政委,对这些事情也更敏感了:“马上提过来,说不定真是针对我们的。人在哪儿?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 警卫即刻应声去安排。 “报告!”周有孝在门口一喊,三位军部大佬和参谋们都脸露喜色,应该带来了好消息! “讲!”曹学友压下心头的喜悦,看来已经和山地旅接战了?他让警卫员在门口说话,连平时说的“进”都懒得说。 “军长,有老乡找。”周有孝的话让大家提起来的心又沉了下去。 “噢?”曹学友微笑着站起来:“看来,连当地老百姓都很支持我们嘛。我先去看看。” 曹军长心里也没底,但是作为一军之长,哪怕心里都是以杨征权为依靠,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整个军的定海神针。即使在万般恶劣的情况之下,他也会表现出淡然。只有他不乱,下面才不会乱。战斗到了现在,已经超出了预期。就是刚才进作战室,曹学友也是信心满满,认为刘太蒙已经不可能蹦跶下去了。两端的队伍,都没有见到山地旅。但是,这支队伍确实存在,不然,张好古的营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电报发回来? 他见到的老乡,当然就是苏大爷。可惜,曹学友愁眉苦脸地听着老人家激动地说着天书,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经过警卫连的搜查,老人肯定没有威胁性了。再说,真的有什么麻烦,凭借着从枪林弹雨里练出来的身手,他也无惧任何单人搏杀。可惜,这可不是打仗。对老百姓,**的军民政策就是军民鱼水情。 “大爷,您能听到我说的话吧?”曹学友一个深呼吸:“我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找到司令部来。假如您是有什么冤屈,对不起,这里是部队,和地方不相统辖。” 说着,曹学友站起来,披起大衣作势要走。 “首长,”周有孝用眼色制止了下曹军长:“大爷说要找当年的老战友。” “啊?”曹学友有些惊讶,把大衣往椅子上一铺,坐下来:“小周,我没听说过你懂客家话呀?你小子,挺不错嘛,连客家话都学会了也不和我讲。” “不是,首长,”周有孝赫然苦笑:“是送他来的同志说的。” “你咋不一起带过来呀?”曹学友一愣,心里有些气恼。就像自己的感觉,这小周吧,什么都好,就是做事不够仔细,啥都要自己提醒。 看着眼前的战士,曹学友禁不住一喜,真是个当兵的好苗子。不说其他,就是在自己面前的这份镇定功夫,就是曹学友在其他士兵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小伙子身材很高,比自己都略高一线。不对!曹学友心里一震,这士兵也有可能是来自京师。说白了,人家在京师多大的官没见过?一个小小的军长,人家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你是咱部队的吧。”曹学友已经熄了要招揽他的心思,京师那边的水太深,不是自己能够去碰的。不要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军长,就是以前的老上级,今天的杨征权政委,当年能文能武,到头来怎么样?在京师溜达一圈,到头来职位停滞不前,自己当年这个小士兵都是一军之长。可笑,刚才看到这小伙子,还想把警卫员换掉,让他过来呢。 “是的,军长。”巫山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原来,面前这位浓眉大眼的人就是这次演习的最高长官,果然有两把刷子,不愧为后世里人们赞誉的新一代军神。 他当然知道,曹学友一直在打量自己。地位太悬殊了,巫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连级指战员,而对方虽然目前是一个军长,无意中听徐老爷子说过好像近期他又要升官。 “哪支部队的?”曹学友好整以暇喝着茶,发觉早就凉了。他的胃子不好,把茶含在嘴里,没有咽下去。 糟糕,我哪里晓得是那支部队呀。整个演习就是狭路相逢,双方对彼此的资料不熟悉。可能不是山地旅不熟悉,只是自己不熟悉而已,巫山再次感叹自己还是年龄太小,职位太低。 “报告军长,我们的营长是张好古。”巫山灵机一动,立刻给出了答案。 曹学友终于把含在嘴里稍微有温度的茶喝了下去,用手指了指茶杯,周有孝才恍然大悟过来换水。这动作,引起曹学友的又一次不满,这都是谁给老子选的警卫员啊,回头知道了非把这人一撸到底不可。以前的警卫员,结婚之后,妻子闹着一定要他转业。整得现在自己,唉!曹学友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接过周有孝换的茶喝了一大口。 听到张好古的名字,曹军长心里再次发怒。京师的人,手伸得也太长了吧。好吧,给张老面子,让张好古进了自己部队。他到现在都没经历过战事,就是一个新时代的赵括。要不是他嚷嚷着一个营就能守住桥头实施拦截,自己现在哪有这么被动啊。这还不算,一个小小的营长,在部队里开始培养自己的嫡系。这小子说话的语气,明显就是京师口音。 当然,能够做到军长这个位置,曹学友可真不是盖的。他瞬间就熄灭了对张好古的怨恨念头。要不是自己一直不给他领兵作战的机会,说不定张好古早就成熟了。说起来,我老曹不仅没有帮到忙,反而无形之中起到压制作用啊。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笑意。 躬身自己倒了开水,曹学友漫不经心地看着巫山:“你也是京师人吧,好像对我很熟悉?” “军长说笑了,我们军那位战士不熟悉您?虽然您很少去我们部队,我们早就认识您了,只不过以前都是远远地看到而已。”巫山开始编造:“报告军长,我是泰山省的人。” 曹学友一怔,什么?不是京师的人?也就是说,只是张好古手下的士兵而已。老张家是厉害,但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还是太遥远了。他心里想用这个士兵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在我面前,不必那么拘束。”曹学友微微一摆手:“难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会啊,军长。”巫山拿不准对方东拉西扯的意图:“我以前就是个农民,见到最大的官也就是公社书记。”说完,他稍显腼腆地笑了笑。 “农民啊,”曹学友眼睛飘忽:“农民好啊。三代以前,我们都是农民。” 要不是自己从农村出来,没有丁点儿靠山,说不定自己还能更进一步呢。原本曹学友是负气来到闽州军区,想不到带领部队和台岛那边作战,反而后来居上。他无奈地想着。 苏大爷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那里坐着有些无聊。想抽口旱烟,又不好意思拿出来。不抽烟,在这里无所事事,喉咙里觉得痒痒。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哎哟,对不起,”曹学友拍了拍脑袋:“大爷呀,不好意思,怠慢您了。刚才叫这位战士过来,就是想帮您解决问题。”曹学友歉意地对苏大爷笑笑,又扭头看向巫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遇到这位大爷的,他究竟找我有什么事?” 名字?巫山心里一激灵:“军长,我叫阮远军。当时,部队经过豪康大队的时候,遇到了这位苏大爷。老人当年是红军外围组织,民兵部队的成员。” 接着,巫山把大爷和大娘以及他们一家人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 听完苏大爷的故事,曹学友不胜嘘唏:“大爷呀,您的情况,我真还帮不了您。但请您放心,回到军区,我带您去见司令员,说不定他能有一些线索,没准儿还认识您呢。” 现在,曹学友心里还有一丝疑虑,一方面,他确实挺喜欢这个小伙子;另一方面,又担心对方知道张好古的身份,去攀高枝儿,不来当自己的警卫员。 “小周,你带大爷去休息吧。”曹学友摆摆手。 苏大爷有些迟疑,眼睛看着巫山。 “大爷,这位呢,可能您不知道,他就是我国新生代最优秀的指战员曹学友军长。咱军长说的事情,肯定说话算话。”他接着暗示:“都是人民的子弟兵,您不必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到巫山这么介绍自己,曹学友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色。看来,自己在部队中的威望蛮高嘛,这个孩子对自己的印象挺好,这么说即使他是张好古的亲信也无所谓了。 不过,曹军长嘴里满是谦虚:“苏大爷,别听这孩子瞎说,什么最优秀的指战员,就是听党的话,按照党的要求做事情。您先去休息吧,回到军区的时候,我再派人去找您。” 苏大爷满面含笑地跟着走了,连连给曹学友和巫山挥手。能够遇到巫山,本来就没想过要找当年的熟人。但几十年来,老人两口子对那些战友,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如果能找到他们,老伴儿该有多么高兴啊,这确实是意外之喜。 “小阮啊,语言学习能力挺快嘛。”曹军长的脸色愈发和煦:“你们张营长怎么派你回来呢?按说,你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应该是他的左臂右膀才对。” “军长,您过奖了。”巫山连连摆手:“我不会客家话,我们营的韩庆红是本地人。我是咱营最没用的一个,所以,就安排干些粗活儿。” “哈哈哈哈,年轻人,不要过于谦虚。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可是朝气蓬勃的,必须事事争先。”曹学友心情很好:“小阮,有没兴趣到我身边来?” “报告!”没等巫山回答,一名警卫来找曹学友。 “进!”曹军长微微皱眉:“什么事情?” “首长,那个犯人被中都公社押送到县里呢,在路上被我们截住了。” “知道啦!”曹学友披起大衣,边说话便往外走:“小阮,跟我一起过去?” 让我当他警卫员?巫山不由啼笑皆非。听到曹学友的问话,知道对方等他表态。 “军长,这个事情,我得向营长请示下。”巫山挠挠头皮,显得很不好意思。 “噢?你们营长?”曹军长的语气马上冷淡下来:“他已经被俘虏了。” 说着,也不管巫山,满脸怒气,大步流星出去了。 曹学友确实很生气。这个士兵,从他口气里根本就不是张好古的嫡系。难道一个人的出身就这么重要吗?自己一个堂堂的一军之长,比不上京城老张家的小儿子? 面前的犯人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坏人,曹学友心里逐渐平静下来,他仔细打量着。 “说吧,究竟准备对我们部队进行什么破坏活动!”曹学友目无表情。 其他两位军部大佬也仔细观察着这个破坏分子。要说这类人,他们以前都见过,但无一不是老奸巨猾,哪有这么木讷和年轻的? “长官,我没想过要破坏军队啊。”邵大军连连摇头:“他们广播让我破坏电站。” 部队的人看上去很严肃,但并没有打自己。邵大军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包括他怎么被捕的情形也告诉了面前几个人。在邵大军想来,这些人肯定是巫山一伙儿的。就是自己不坦白,最后大家也能了解到情况。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班!”杨征权终于明白起先自己的怀疑在哪里:“看来,从那一线到我们司令部,还有一条路线。原来,那支小部队,一直活跃在我们眼皮底下。” 刚说到这里,曹学友和柳德顺的脸色一刹那变得惨白。 “马上转移!”曹军长头也不回走出审讯室。 第四十九章 刘太蒙舒了一口气 欧旭江既紧张又兴奋,这是当班长以来,第一次以班长的身份来亲自指挥自己的班。 从庐丰过去,刚开始大家又都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打扮成民兵。走出闽州部队视线以外,立刻恢复了装束。一个个战士绑着绑腿,走路不再像刚才那样磕磕碰碰的了。 张二宝大爷,再次精神起来。走山路,走小路,是他的强项。刚才从芦苇荡里经过,冬天的芦苇早就枯黄了。要是以往,他会缠着苏大哥一起在这里打几只野鸭子回去改善生活。人都是有依赖性的。我们在家的时候,依赖父母。在外的时候,依赖朋友。结婚之后,依赖自己的伴侣。而人老了,就依赖自己的儿女。别看张大爷这么大年纪了,在别人面前说一不二,在苏大爷面前,他就是小弟的角色。 苏大哥,你现在怎么样呢?虽然,这几个解放军都说没问题,张二宝的心里还是有些惴惴。想到这里,他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了?”欧旭江立刻紧张起来:“老卢,帮我问问张大爷,是不是路走错了?” 卢祖海扭头问问张二宝大爷,老人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没什么的,”卢祖海摇摇头:“张大爷说,这里有野鸭,要是时间充裕,他还准备打几只呢。他说野鸭肉可香了,煮在锅里满锅都是油。”说到这里,卢祖海忍不住咽了口水。 走过芦苇荡,是连绵不绝的山丘。听张大爷说,沿着山丘一直走,就到了豪康大队那边。 冬天的岭南丘陵,树上的叶子早已掉光。远远近近,还有一些常绿的乔木和灌木。张二宝老人领着大伙儿走的这条路,严格说来,根本就不是路。每到夏天,这里的降水特别丰富,形成大小不一的溪流。到了冬天,没多少降雨,山溪不少都只有麻线粗细还在潺潺流着。 大家就沿着溪流,往山上爬。一路上,稍微陡峭的地方,不得不抓住手边能抓的东西,有时候可能是杂草,而有时候,则是藤蔓状的小刺树。一个个战士的手,都被拉了大小不一的口子,流出鲜血。战士们在茅草堆里擦几下,继续前进。 刘太蒙虽然很着急,还是板着脸,从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这一点,连从小一起长大的陈昊苏和罗东洋心里都暗暗佩服。 参谋长荣福生在有线通讯班正接着电话呢:“班长,您接着说!”他向刘太蒙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前进展还是比较顺利的,我们刚刚吃掉对方一个营!” 徐世友那大嗓门从听筒里冒了出来:“小意思。生伢子,记住了。这次演习,咱们只能胜不能败。京师的首长们,马上就要到机场了。好啦,我没时间和你唠叨,得去接机呢。” “又怎么了?”荣福生边说话边往外走,他可不想让通讯班的战士把不利的信息散发出去。所以,以往对刘太蒙他们的礼节也顾不上了。 “参谋长,”直到一个没人的空旷地方,刘太蒙才低声说话:“现在,曹学友军对我们前堵后追。这是巫山传回来的电报,您请过目。” 荣福生几个兜掏了一下,才找到花镜戴上,他仔细看着电报上的每一个字。 “你们看,会不会巫山他们被抓住了,放出来的假消息?”罗东洋等荣福生看完问到。 刘太蒙倏地抬起头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呀你呀,怎么说你好呢?” 陈昊苏噗嗤一笑:“你真以为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哇,是不是电影看得太多了。” 罗东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摸鼻子,居然与巫山一样的习惯。 “不可能的,”荣参谋长毕竟是长辈,但说出来的话不容置疑:“曹学友抓住我们的俘虏,再怎么着也不会对战士们严刑拷打。先不管战士们招不招的问题,真要这样,他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再说了,巫山那孩子,别看这表面上很谦和,骨子里可傲气呢。不要说曹学友不可能让他低头,就是闽州军区的司令员军丁丕亲自上阵也不可能。” “目前的关键是我们怎么才能跳出敌人的包围圈,”陈昊苏也不再藏拙:“我们有两个方向可以运动。向南,就是棉花滩水电站。向北,越过山丘,就是对方的司令部。” “废话,能向南吗?”这时的罗东洋还是比较稚嫩的,也就是在大院儿一起长大的小伙伴面前说话口无遮拦。以前,不管在什么地方,他都是细心听取每一个人的意见和建议,基本上很少发言。这可能就是人的本性,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才暴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向南是不可能了。”荣福生摇摇头:“那样我们就主动撤出战斗,和打败有什么区别?”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刚才的电话,最后你们也听到了。班......司令员说京师的老帅们都会来观摩,伟人同志等一大批国家领导同志都要过来。” “伟人也要来?”这话刚一出口,罗东洋自动闭上了嘴巴:“好吧,当我没说。” 开玩笑,伟人当年和刘帅,领着部队挺进中原,从大别山直捣黄龙,让老姜的部队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要不是他老人家主动要求去政府部门,那也是战功硕硕的元帅一枚。可以这么说,伟人的军事指挥能力,与共和国的其他元帅相比,不会弱上分毫。只不过这个人的性格,一直比较内敛。他主动放弃元帅的评定,其实也为军方解决了一大难题。不然,就是十一个元帅?也许吧。 刘太蒙和陈昊苏都张大了嘴巴。原以为就是普普通通的军事演习,到现在好像已经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了。刹那间,两个人就明白了这次演习的意义。 “我爸爸会来吗?”刘太蒙的嘴巴有些干,有期冀也有惶恐,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荣福生严肃地点点头:“刚才不是说过吗?都要来!那些在政府部门的老领导们也闲不住,主动要求过来看看。大家不知道啊,在国际上,我们演习的反响实在太剧烈了。”荣福生无言地笑了笑:“特别是台岛和米国,在鼓吹我们要攻占台岛呢。” “哼,迟早我们要过去的。”刘太蒙愤愤不平。 陈昊苏叹了一口气:“这么看来,京师的压力相当大呀。从来就是这样,台岛一闹,米国那边再去鼓吹下。”他的眼睛看向北方,当年父亲在世也会日夜为这些事情操劳吧。 “好啦,小伙子们。”参谋长摘下花镜:“政府的事情,不用我们去操心。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来打赢这一仗。你们的父辈们,都在看着大家的表现呢。” 这话一出来,荣福生就感觉到不对劲。果然,陈昊苏和罗东洋的眼里,露出痛苦。 “这样,前面是豪康大队吧,”刘太蒙自然晓得原因,转移话题:“马上去老乡那里打听下这边的道路,看看有没近道。”他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我们直接插到曹学友的司令部。” “呵呵,我们现在都成了瞎子!”陈昊苏苦笑:“侦察营啊侦察营!其他两个侦察连呢?” “.一个正在回来的路上,”荣福生面无表情:“另一个要是没有估计错的话,被俘虏了。” “向后明这个王8蛋,给老子操练的什么侦察部队呀?”刘太蒙眼里满是怒火:“等仗打完了,老子一定要撤他的职。” “稍安勿躁,”荣福生摆摆手:“这次的责任,不能怪到某个人头上。那你要怪,就怪京师吧,是他们要求这么急促的演习。好啦,现在我们速度去豪康大队。” 张好古一直都在注意刘太蒙的行踪,看到对方往前走得很快,大声问道:“刘大哥,那我们呢?也跟着你们走吗?” “你爱干嘛就干嘛!”刘太蒙没好气地回答:“反正按照规定,你那个营不能再进入战斗序列。” 真要带上俘虏,一个个在路上故意拖拖踏踏。现在的山地旅,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的大部队,从后面打过来,哪有时间来管这些俘虏兵。 等刘太蒙到了豪康,傻眼了。这里的老百姓,看到当兵的过去,马上就关上门。不管怎么叫,就是不开。外面还有百姓家养的狗,一条条狗都盯着战士们露出锋利的牙齿。俗话说,狗仗人势,连主人都躲起来了,这些狗们,要么在院子外站在那里龇牙咧嘴,要么跑得远远的,在远处冲着战士们狂吠不止。 “怎么回事儿?”刘太蒙盯着面前一堆团长、副团长发问。 “旅长,我们也不知道啊。”吴高峰一直跟着刘太蒙,知道他的脾气,什么事情你照实说就没事儿:“我们一过来,话都没说,老乡们远远地看到我们都关门插锁。” “没关系!”荣福生真的觉得自己老了,现在累得不行。不就昨晚没休息吗?好像一躺下去就想睡觉了,他冲大家点点头:“豪康大队,也是我们党领导下的地方政府,怎么可能对人民军队怀有敌意呢?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不是敌意,是害怕。我老头子不相信,小小的一个大队,还想闹独立不成?走,到大队部!” 大队书记李光荣,站在荣福生老人面前不知所措。对于年轻的军人,他和豪康大队的社员,都不会理。反正,年轻的士兵,也不可能把大家怎么样。但是,面前的老人,比自己的父亲看上去都要大。不管怎么样,也不忍心去欺骗这位老人吧。如果说实话,又对不起那些人。 “各位领导,喝茶!”李光荣从茶壶里给大家一人倒了一杯:“不是社员的原因,是我吩咐的。我们客家人,不能对不起自己的朋友。所以,大家看到解放军就躲了。” “呵呵,你倒老实。”荣福生喝了一口热茶,觉得精神不少:“我们是粤东省的部队,在和闽州的部队进行军事演习。其实,我们也不想知道其他的,就想问问这里有没有路到庐丰。你就是告诉了我们的路线,也没有什么对不起闽州部队的吧。” “什么?你们是粤东的部队?”李光荣异常兴奋:“那你们认不认识一个高高的,壮壮的,帅帅的解放军?” 罗东洋手指头指着自己,李光荣摇摇头。 他自我解嘲:“我也知道自己不那么帅,你也别太直接呀!” 这句话说得满屋子人都笑了起来,气氛变得很轻松。 “是巫山!”陈昊苏一拍大腿马上盯着李光荣:“是不是眼睛大大的,眉毛浓浓的?个子”他站起身来,比量了自己,又把手往上面抬一抬:“有这么高!” 大队书记裂开嘴笑起来:“就是就是,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啊。” 他马上告诉了大家,当时这批人来干嘛的。还掏出巫山给的钱,说一分都没动。 接着,李光荣主动给大家指路,说从这里过去,有一段路不好走,但也能过去。社员们经常从那边翻过山去到庐丰公社。 大家面面相觑,原来,巫山就是这么躲过张好古这一批人的啊。 疑问又来了:当地的老乡怎么跟着大家来了?这小子真的不错,言语不通还能找到向导。 刘太蒙舒了一口气,眼睛盯着北方。 他在心里不停念叨:巫山,你小子现在干嘛呢? 第五十章 山地旅分兵(3/3) 巫山看着曹学友的背影,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周有孝早就回来了,在旁边看到这一切。对巫山,他心里满怀感激。其实,就是军长不说,他自己也觉得平时毛毛躁躁,做事儿不细心。但是,周有孝已经很努力了。在家都不认识几个字,每天随时要等着军长的召唤,还得去学习知识。 巫山的言行,无疑是拒绝了军长的招揽。周有孝没有怨恨任何人,只能怪自己笨。看来,得找个时候,老老实实向首长表明心迹。虽然,当军长的贴身警卫员,别人看上去很威风,周有孝的心情别人怎么知道呢?想不到,他后来去和曹学友一说,还获得了军长的谅解。后来,在当代军神的教导下,扶摇直上。再后来,对巫山有不少的帮助。 眼下的两个人,都是失意人。 “你是小阮吧,介意我这么叫你吗?”周有孝笑着对巫山打了声招呼。 巫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噢?同志你在叫我吗?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情。” “军长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周有孝在旁边劝慰:“你也别有其他的想法。他这个人是个直肠子,什么事情过一会儿就没事儿了。”看到巫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抬脚要走:“对了,你们张营长的部队除了你,全军覆没。要不,你随便转转?” 巫山以为对方在撒谎呢。开什么国际玩笑,一个当代智将是直肠子?其实,他真冤枉了周有孝。在贴身警卫员的心目中,军长的形象是那么的高大。 “那感情好!”巫山大喜过望,马上有些为难:“大哥,你看看啊,我们部队都没在这里了。以前就是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也没到过军部,要是乱逛,被人抓起来当做破坏分子处理都有可能,你说是不是?” 周有孝停下了脚步:“也是啊,这样,你跟我来。” 走到一个挂着警卫连牌子的面前,他示意巫山在外面等,自己走了进去。 “喏,这个通行证给你。”周有孝神秘地冲巫山笑笑:“别小看这个牌子的作用,拿着可以在这里通行无阻。吃饭的时候,你就直接去食堂。”说着,指了指东边那栋临时营房。 和周有孝告别,巫山漫无目的在里面走着。虽然成大姐起先告诉了不少,自己也在里面观察半天,还是有些懵头转向。 咦?无线通讯排!巫山呼吸都有些急促。 “干什么的?”一左一右两支枪往中间一架,挡在门口。 把手里的通行证晃了晃,巫山冲两个士兵点点头。 他抬脚还要往里走,左边的战士伸手拦住了他,仔细检查着他的通行证。 “你也是我们军的士兵?”那军人面无表情:“你的证件呢?” “我们营全部被俘虏了,”巫山苦笑着摇摇头:“我的都在团部和营部呢。军长的警卫员周大哥让我到这里办点事情。” “啊,你是那个营唯一逃出来的?”那军人伸出一根大拇指:“进去吧。” 这一进去,巫山感觉里面别有洞天。虽然经历了两世,突然间看到这么多穿着军服的女兵,巫山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尼玛,这就是活生生的制服诱惑呀。莎莉和楠楠的脸庞在眼前闪过,这一辈子初经人事,一个晚上就分别了。巫山站在那里,有些心猿意马。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美女!巫山的瞳孔瞬间放大,呼吸都有些急促:“不好意思,军长的警卫周大哥让我过来办点儿事。” “周有孝啊!”美女兵口气缓和:“你不是军部的吧,以前没看到过你呀?” 巫山双手在胸前一摆,同时也是为了抵挡美女的魅力:“我们营长是张好古。” “那个二世祖啊,”她妩媚地冲巫山一笑:“原来你是五旅三团二营的。你可比张家的小儿子好看多了。对了,听说他的营全军覆没,你咋跑回来了?” “我压根儿就没经历战斗。”巫山接着绘声绘色地把故事又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美女兵拍拍胸口:“幸好你没跟着去。对了,你来干什么?” “我来拿一本密码本。”巫山早就想好了。 “只要一本?”美女的诱惑确实太大了,皱眉的样子都好看:“你要哪一本?” “不好意思,你实在太漂亮,我话都说不利索了。”巫山自我解嘲:“一套给我一本吧。” 美女兵娉娉婷婷过去,想不到手脚非常利索,没几下,把三大本密码本拿齐了。想了想,又找了个大纸盒子装进去,还拿了条玻璃丝袋子。 “拿着吧!”美女兵对他笑了笑:“我叫王修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巫山。”他脱口而出,报出了自己的真名。刚说完,发觉不对,赫然笑了笑。 帅哥和美女,在任何时代都是永恒的话题。不得不说,曹学友那种男人,让刚成熟的小王,有些欣赏。但巫山这种优质男,噢,她不知道。这样吧,巫山这种帅型男,是少女的最爱。战友们也感到奇怪,平时对人不假颜色的王修烟居然主动帮男兵做事?再一看巫山,诶呀,一双双眼睛都朝巫山飞了过来,吓得他落荒而逃。背后王修烟咯咯笑着,若有所思。 想不到,再次见到的时候,已经天人远隔。王修烟成了一张相片,而巫山,居然成了她的妹夫。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生的安排? 门口站岗的警卫,莫名其妙看着傻笑着的巫山,都摇摇头。 巫山正yy着,看到曹学友匆匆忙忙从一间房屋冒头。陆陆续续又出来不少人。怎么回事?巫山大惊失色,那好像是早上被抓住的邵大军。他怎么会在这里?要是他看到了自己,肯定有麻烦。 巫山马上转身,走了相反的方向。袋子里的密码本,虽然有近十斤,但在巫山的手里,近似于轻若无物。 再说刘太蒙他们随即带着队伍,快速向庐丰方向挺进。速度再快,毕竟快一万人。道路狭小,远处的队伍都已经到了看不见的山脚下,旅部才开始移动。 李光荣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主动派出了十多个年轻力壮的向导。连他自己,也和刘太蒙的旅部一起,不停在边上解说。 反正多一个老乡不多,少一个不少。刘太蒙这些人还是挺感激大队书记的。虽然当初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如今的结果,无疑是皆大欢喜。 队伍走到两三里路,前面突然出现骚动。 “冉鹏翔!” “到,首长!” “去看看前面发生什么事儿了?”刘太蒙摘下帽子,走了这么一会儿,身体有点热了。 乡间的小路,不像后世那样。包产到户以后,家家户户恨不得连田埂都不要,一只脚在上面都踩不稳。现在的小路,虽然很小,战士们都是三个一排往前走。 不到三分钟,冉鹏翔带来了十多个人。 “首长,带回来了!”冉鹏翔的声音里有一丝兴奋:“他们是巫山带的班!” “巫山?!” 不仅是刘太蒙,旅部其他大佬都有些惊喜。一路上两次带给部队关键的电报。如果这一次的演习,山地旅胜利了,第一功臣就是他! “哪儿呢?”刘太蒙一个个打量着。 “旅长,您是找我们指导员吧?”欧旭江站上前:“报告旅长,山地旅侦察营一连一排二班班长欧旭江向您报到!” “同志们,你们是好样的,我代表山地旅感谢你们。” 刘太蒙只是一刹那的失神,连连和二班的战士们敬礼握手。 到张二宝老人的时候,他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旅长,多大的官啊,自己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大官,就是当年修水库的时候,解放军过来的一个工兵团长。那时,年轻的张二宝可没机会凑上前,和团长握手的都是大队的干部。大队书记是现在的书记张大民的二叔张有财,他握过手之后,回家一个星期都没洗手,说是把福气留住。 自己的祖坟在冒青烟啊。老人的嘴唇有些哆嗦,看到自己的手很脏,在身上擦了又擦,才把手伸出去。 “您就是给我们带路的老乡吧!”刘太蒙先敬了一个礼才握上老人那双皮肤皲裂的手:“我代表山地旅感谢您,谢谢!” 他又对张二宝笑着点点头,才转身走到欧旭江身边。 欧旭江的汇报,另外三个去握完手的大佬们也在一旁凝听着。 “也就是说,目前,曹学友军的司令部,只剩下警卫连和其他文职部门了?”刘太蒙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演习,可不像正规战争,一排炮过去,擦着就算阵亡。他的警卫连身手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山地旅的装备,本身就是闽州部队不能比的。可能也是曹学友的疏忽,这次的演习,为了赶速度,他连山炮旅都没带过来。有几门大炮,被进攻部门带到中都那边,准备一举攻克山地旅。刘太蒙可不会像老一辈的军人,他的原则就是用最好的武器,进行最强的武力打击,损失最少的士兵。 如果曹学友失利,一方面是他不重视对手,另一方面应该就是只带了轻武器。没看到在桥边,就两排炮弹,张好古的营土崩瓦解了吗? “旅长,同志们,”没等大佬们吩咐,其他人自动拉开距离。荣福生在地上随手抓了一根枯枝,开始画粗略的地图:“你们看啊,我们在这里,敌军的大部队现在有可能刚到中都我们的旅部驻地。这里,是曹学友的司令部。这里,是他们派出来拦截的独立团。那么,去攻击敌人的司令部,用得着全旅去吗?” “就是啊,”旅部的参谋们有荣福生压着,平时大都只看不说。这时,心直口快的参谋胡岩希也摇摇头:“那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吗?” “所以吧,我有个想法,和大家说说。”参谋长在地上继续画着:“我们可以把大部队,从这里直接向东,在独立团的背后发起攻击,先把这支队伍吃掉!” 老头子越说越激动,一拳砸在地上,蹲着的几个人觉得地面都在晃动。 “不对,”罗东洋起先出了洋相,开始进入状态:“我们可以先派出部队,在正面佯攻。等他们的火力和注意力吸引过来,大部队从背后猛扑,直接拿下!” “好!”刘太蒙终于拨开云头开看到太阳了:“就是这样。”他又看着荣福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多亏我们有荣叔在。” “那我们这样,”参谋长只是呵呵一笑:“他们的司令部,自然要去消灭。但是,只派出一个营就够了。其他的部队,投入对独立团的战斗。” “再加一个连吧,”罗东洋若有所思:“毕竟,那是曹学友的司令部,天知道还有什么秘密武器呢。去攻击司令部的战斗,只有一个字:快!” “我们熟悉的东洋又回来了!”刘太蒙和陈昊苏相视而笑。 卢祖海和张二宝老人带着向后明领军的队伍,去攻击司令部。欧旭江和其他的战友,先行去侦察。 部队有条不紊的行动着,刘太蒙的心里又沉重起来。相对于水库边的战斗,这是第一次硬战。 多亏了这孩子! 想到巫山,刘太蒙的心里豁然开朗,这小子好像都是自己的福星,让自己两次化险为夷了。 他很期待,接下来,巫山能带给大家什么样的惊喜呢? 第五十一章 战友重逢 不能不说,曹学友这个智将不是白叫的。 在战斗中,只要有一丝危险,他就会规避。 其实,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直觉,他们往往能够根据蛛丝马迹,迅速作出判断。有些事情,也会被越传越神,经常会被老百姓赋予神秘的色彩。 曹军长在高丽战争中,就是说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也不为过。对于战争,战场形势的瞬息变化,他立刻能做出最佳判断。刚才,只是杨征权一提醒,他就知道自己心底的阴影是什么了。在地图上,从豪康大队那边到庐丰确实没有路,不过是中间有山丘横亘。这样的山丘,算什么?当年在高丽战场,曹学友不止一次攀爬过比这险峻高大十倍不止的山岭,突然出现在敌人身后。有多少次,看到战友们在攀爬的过程中,一个小意外就摔下去就粉身碎骨。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曹学友啊曹学友,是不是被人们的称赞迷昏了头,飘飘然了?这么大的一个破绽,要是以前早就发觉了。这次是演习没错,但到目前为止,比正式的战役还要凶险。刘太蒙在他心中,原本不过是一个不屑一顾的对手,心里开始重视起来。貌似这个第一次指挥作战的军二代,总能抓住最好的时机,拿出最佳的方案。 形式对于曹学友来说,相当危险。大部队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到中都公社。该死的大炮,他心里暗暗咒骂着。当初就不应该听从杨大哥的建议,携带笨重的山炮。我们都知道,只要有炮兵的队伍,都是以大炮的轰鸣作为战斗开始的信号。但是,从小路抬那几门重炮,费老鼻子时间了。 关键的关键是,自己还不知道刘太蒙在哪儿。山地旅击垮张好古的部队,是偏师还是主力部队?哎哟,曹学友使劲一拍脑袋。对方的侦察部队,还有一支小分队活跃着。自己部队的侦察营呢?他们在干嘛? 俗话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这可不,曹学友心不在焉地返回自己的寝室收拾东西,一不小心,差点儿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倒在地上,被一股大力使劲拽住。下一刻,一个人影噗通一声倒在自己身前。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始终不满意的警卫员周有孝!曹军长的鼻子有些酸。这小伙子还是挺不错的,关键的时刻用得上。想到这里,脑子里有浮现出巫山那坚毅的脸庞,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周有孝有一刹那的愣神,他感觉到首长好像突然间对自己不再是冷冰冰的,柔和不少。从自己当警卫员以来,一直都是战战噤噤,如履薄冰,生怕做不好。他的心中顿时多了些许暖意。 “首长,”小周有些哽咽:“您没事儿吧?” “傻孩子!”曹学友一把把他拉起来:“我能有什么事?有没摔坏?” 作为建国以后成长起来的军中将领,曹学友和其他人一样,少了不少文化底蕴。到了部队以后,利用一切时间学习。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看书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智将,本身就说明这个人有文化,而曹学友的文化,都是自学的。闲暇之余,除了军事书籍,他还看了很多小说。在小说中,曹学友经常看到:说时迟那时快,不过他总是嗤之以鼻。今天,他明白了,如果一个人把你放在心上,随时关注你,总能在危险的关头出现。 “我没事儿!”周有孝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借着曹学友那只手的劲儿,嗖得站起来。 他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脯:“首长,您放心,我壮实着呢。” “没事儿就好!”曹学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确实很厚实,能感觉到这孩子身上有一股爆炸性的能量:“收拾下东西,马上走!” “好的,”什么?马上走?周有孝鬼使神差来了句:“我们撤退吗?” 想不到,曹学友居然耐心地停下来解释:“撤退?往哪里撤退?我们撤退就意味着失败!这里可能很快有山地旅过来。要是不走,我们就要当俘虏了。我们是转移。” 曹学友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小周,你是初中毕业?” “首长,我是初小,”周有孝憨厚地笑着:“我们家穷,上了一年级再也没能力供我读书。” “什么?你是初小?”曹学友很诧异,点点头:“你的字写得挺好。” 确实,在警卫连里,周有孝的字能排得上前五。想不到,一个小学一年级出来的人,写的字比好多高中毕业的人都好。各位别见笑,这可不是几十年后知识爆炸的年代,闭着眼睛尿尿,说不定就能尿到一个大学生身上。 这个年代,是一个很矛盾的年代。虽然没有说知识无用,但太祖一声令下,社会上开始打到孔老二,就是以往民间所说的孔夫子孔圣人。其实,太祖的原意,只不过觉得孔子的年代,距今太遥远了。要是凭借着孔子两三千年前的东西来管理国家,简直就是开玩笑。到了下面就变了啊,孔老二,不是老师吗?于是,老师们成了臭老九被打倒。 后来人,总是对这个年代不理解。其实,太祖硬是被一帮人的造神运动,推上了神坛。后来更有他指定的接班人,规定了两个凡是:凡是太祖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太祖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太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要是人,只要做事情,就会犯错。谁不会犯错?不做事的人! 太祖提一句要粮食提高产量,下面就开始放卫星。你说你的亩产一千公斤?那我就一千二!一千二?太少了吧,我的三千。后来,愈演愈烈,甚至有了亩产几十万斤的数据。迎接检查的时候,把所有的庄稼堆在一个田里带着检查队伍去看。要过称是吧,好说,早就想好了套路。在仓库开个后门,前门进去,后门再挑回来,继续过称。太祖当然察觉了,又能怎么样呢?法不责众,几乎全民都参与了。总不能把全国的人都枪毙了吧。 因此,在太祖的后期,我们基本上很难发现,太祖在公开场合有什么言论。因为他不管说什么话,都会有人去歪曲,然后到了基层,变得面目全非,对太祖,对那些先辈,巫山一直怀有崇敬。各位,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太祖能得到的信息,就是下面的汇报,还有报纸上的内容。但报上去的东西,都是报喜不报忧,形势一片大好。 所以,大家在批评咒骂特殊时期的时候,能不能用脑子想想问题,真没有那场运动,社会啥样?浮夸成风。但巫山也不是说,支持特殊时期,因为到了下面,都变得完全走样。亲,看待问题,要辩证地去看。正如平大所说,历史,是中国人民自己创造的,是人民的选择,是不可逆转的。很多文青,认为自己牛逼无比。哥只能告诉你,越不是那么好穿的。在那个年代,伟人同志等够伟大吧,这些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连老姜和米国都干趴下,多国部队照揍不误。但他们也只能偃旗息鼓,适应时代潮流,静待其变。假如您要是去了,可能只是为茶几上多了一样——杯具。 那个年代的高中生,和今天的名牌大学毕业生分量差不多。虽然也有所谓的工农兵大学,大家都明白,那些人大部分只是拿了个文凭。因而,高中生要是当兵,那就是预备军官。一进队伍,当个班长和文书什么的轻轻松松,只要你的iq和eq稍微过得去,提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曹学友把周有孝和高中生相提并论,那就是对他莫大的肯定。 同志哥,时代不一样,对人才的标准也不一样。几十年后,电脑上随意设计签名。真正写出来的字,连小学生都比不上。这个年代,能写一手好字,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把手的宠儿。要是你在县政府市政府省政府,各位书记大佬都会把你当成宝贝疙瘩。本书的主角巫山,在另一个时空,念大学的时候,讲究三字一话:粉笔字、毛笔字、钢笔字和普通话。他的字,你说呢?经过军营的洗礼,巫山的字看上去,多了一份杀伐之气。 当下,小周听到,惊呆了。他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很疼,原来是真的啊。 “首长,有句话藏在心里很久了。”曹学友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停下了脚步。周有孝决定豁出去了:“首长,我这个人呢,没有什么文化。我知道,自己神经大条。自己从当了您的警卫员以来,老是不停犯错误。我想好了,下基层去,您再找一个更好的警卫员吧。” 说完这些话,周有孝觉得一身轻松。 听到这句话,曹学友有一丝意动,眼前闪现出巫山那张脸,又颓然叹口气。再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周从当了自己的警卫员以后,没少被自己呵斥。也许是自己的标准有问题吧。毕竟,这不过是一个刚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啦。 他马上有了决定,曹学友爽朗地一笑:“你心思咋这么复杂呢?怎么啦,不想在我身边呆,厌烦了?少废话今后就当老子的叫警卫员,哪儿也不许去。对了,杨政委的知识,在整个军区排得进前三。我去和他说说,有时间你就去找他学习。行了,快去收拾!” 曹学友的背影消失在门里,周有孝先是一怔,接着狂喜,一溜烟跑回警卫连的宿舍。不小心,和一个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周有孝手一撑地爬起来,看到那人一个踉跄,扭回头来:“你?不是那个,那个,恩,我想想,小阮,阮远军,你是阮远军!对了,快收拾,部队马上转移!” 说完,自顾跑走了,留下满头雾水的巫山。 啥情况?巫山看到司令部里鸡飞狗跳,到处有人在搬东西。 他一拍脑袋,偶嘞个去,看来咱的队伍马上要来啦。不愧为狡猾如狐的曹学友啊,巫山只能苦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总不能一个人拿着一把冲锋枪,守在司令部门口拦截吧。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肯定不会和司令部一起走。想到晚上还得解决伙食,他快步溜进食堂,抓了十多个馒头丢进玻璃丝袋里。 得,趁兵荒马乱,偷偷跑出去吧。 正低头急匆匆走着,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是指导员吗?” 巫山一愕,扭回头:“刀...刀超仁?” 第五十二章 巫山论侦察 “指导员,”刀超仁一把抓住巫山的手:“从背影看,觉得像,果然是你。” 巫山机警地向四周瞄了瞄,没人注意这里。 正如山地旅对待张好古的营一样,曹学友的司令部要逃跑,肯定不可能带着刀超仁这批累赘。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就丢在原地,任大家自生自灭。 尽管没人看着这里,巫山还是迅速钻进战士们中间,蹲在那里。 “诶,老朱也在啊?王学贵王排长呢?”巫山压低嗓子发问。 “在这里呢!”一个声音在角落里响起,不是王学贵是谁? 他从行军被下面的芦苇草席上扯了一小段芦苇含在嘴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次奥,我们侦察营一连,这次丢人丢大发啦,全军覆没!” 王学贵这人虽然是巴蜀省的,却也不是孬种。他豪迈地一挥手:“得,同志们,是我对不起大家。由于我的失误,导致了这次行动的失败。所有这些责任,我一个人来背。” 刀超仁张口想说什么,被王学贵伸手制止。两颗豆大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王学贵背过头去,冲着墙壁。他的肩膀一直在不停抽动,显然,这个憨直的汉子哭了。 是啊,一个农村兵,好不容易当了排长。这下,王学贵就跃出了农门。转业到地方,至少一个科级干部是少不了的,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儿!最主要的是,他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虽然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也相差不远了。这下自己搞砸了,彻底完蛋了。回到部队,肯定一撸到底,在档案上也是一个污点。转业回地方,不要说当干部,就是能不能留在城里都是两说。至于张一梅,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去巴蜀那边的穷山沟里和一个农民结婚吧。 王学贵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双手使劲在脸上抹着,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侦察营的俘虏们,挤在一间狭小的行军房里。地上,铺着大小不一的芦苇席,上面就是部队发放的制式褥子被子。战士们都穿着军用帆布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脚臭味。 “我没事儿,”王学贵平躺过来,看也不看推他的巫山。他使劲清了清嗓子:“老巫啊,这次演习回去,大家都得挨批。与其这样,不如我一个人担着,战友们都不容易。” 说道这里,王学贵忽然顿住,他像发现了新大陆:“诶,怎么只有你一个?你把二班弄哪儿去了?我告诉你呀,正常的军演,经常有非战斗减员。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哼!” 说完,王学贵再也不看巫山,又躺了下去,闭着眼睛生闷气。只有胸膛在剧烈地起伏,能说明他现在的心情。能不生气吗?其中还有一两个士兵,是和他一起从其他部队过来的。 “谁告诉你我们被俘虏了?一个大男人,流什么眼泪?”巫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忍不住挤兑他:“我自己进到对方司令部,刚才一直都是你自说自话。擦,再说了我不愿意,谁能抓住我?”他挤眉弄眼地在那里显摆。 “什么?”王学贵惊呆了,满屋子的士兵也惊呆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铺上蹦了起来,破涕为笑,使劲摇晃着巫山的肩膀:“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告诉我!” 满屋子的人都一阵狂喜。能不高兴吗?大家都是山地旅老侦察连一排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二班的战士们都还活跃在外面,就意味着一排的侦察任务没有失败。也就是说,能继续传回消息,部队还有打胜仗的可能。只要部队胜利了,自己受些委屈,没有关系,下次再来较量就是了。 这就是我们可爱的战士,为了部队,为了荣誉,为了祖国,可以献出一切,直至自己的生命!只要部队需要,只要人民需要,只要祖国需要,一声令下,立刻行动。有危险,解放军在;有困难,解放军在。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 “咳咳。”巫山不得不咳嗽一下,不然满屋子闹哄哄的,听不清楚。他再次压低嗓子,把这次大家分手后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 隔得远的战士,赶紧往边上凑,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漏掉一句话。 直到巫山讲完,大家都还在回味,感觉和自己亲身经历一样爽。 “喂,喂!”门口一个声音传来:“你们准备怎么办?我们司令部要转移,行军房要拆了!” 大家往门口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 另一个声音出现了:“我的李大参谋诶,都啥时候了,你还管什么俘虏,还管什么行军帐?快走吧,再不走,留在这里,被山地旅抓住,你也好不了多少。” 等脚步声逐渐远处,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指导员,我们的部队打过来了?”一个说。 另一个接着:“是哪支部队?” “好啦!别吵啦!”王学贵的脸上憨笑着,泪痕还留在脸上,看上去比较滑稽。 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去笑话他呢?在老一排,除了巫山和刀超仁,又有谁敢笑话他?解放军的部队官兵一致,也不可能一点规矩都没有是吧。大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虽然演习还没有结束,战士们都信心满满,觉得山地旅必胜无疑。 “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和部队接触过,”巫山哈哈乐着:“和大家一样,两眼一抹黑。要说他们准备跑,也只是根据一些信息来推断的。对了,你们是怎么被抓过来的?” 战士们马上陷入尴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因为这次战斗确实太窝囊,一枪没放,就被俘虏了。对方都是百战老兵,早就伏在草丛里。看到战士们经过,一排手榴弹过来,再冲锋枪一突突,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也许新兵们不懂得意义,可队伍里还有王学贵、刀超仁和其他几个老兵啊?当他们站起来,垂手而立,那些新兵蛋子还在发愣呢。这一个个都站起来干嘛?两个班的被俘经过大同小异。 “同志们,经过这次的经验,我们也有收获。”巫山开始总结:“我们解放军的队伍,不怕失败,只怕失败了不总结经验。第一点,在你们的队伍里,没有向导。这是不对的。地图,毕竟是地图。更何况,现在的地图,远远称不上精准,只是大体上的一个走向。第二点,我要检讨。我们一连,包括我所带队的二班,都犯了这个错误。” 说道这里,巫山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看有没人接茬。结果,大家都在思考。毕竟,所有的人,从没在侦察部队里干过。就是巫山自己,也才刚刚警觉到这一点。 “那就是,在出去侦察的时候,我们今后要分散,不能一窝蜂的出去。而这个,也是我们排里的失误,每一个班,一台发报机显然是不够的。怎么分散法,下来以后,每个班自行讨论。然后,把你们的讨论结果交上来。”巫山一说完,满屋子的人都恍然大悟。 “当然,还有最后一点。这点,得和大家一起讨论。我们是什么人?是部队的精英,是每次战役的先行者。每次,我们执行任务,有两个目的:第一,是侦察到对部队有用的情报。譬如,要我们来进攻庐丰这里,那就必须弄清楚,敌人在这里的火力布置情况,敌人的战斗人数。敌军的司令部在哪儿?暗哨设在什么地方,明哨又在哪儿。敌人的进出口令是什么。” 屋里,没有茶水,巫山的嘴巴有些干,砸了砸嘴唇。刀超仁递过自己的水壶,他一口气咕噜咕噜喝光了。把空水壶丢给副排长,歉意地笑了笑。 “刚才我说了第一个目的,现在谈谈第二个目的。战争,就是为了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你都牺牲了,谈何胜利?记住,在任何情况下,不要暴露自己。那不啻于告诉敌人,我们来啦,要马上打你们。” “指导员,告不告诉敌人无所谓呀,反正我们要打过去,怕什么?”一个叫潘红阳的一班战士举起手来。 “废话,”刀超仁和一班混得熟了,没等巫山说话,直接笑骂:“按照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这个侦察部队没有催在的必要咯?好吧,我们大摇大摆走过去,我给你一枪,你放我一炮?同志们,记住了,战斗,就在于突然性。” 不愧是出身将门,巫山在心里暗暗喝彩。想必,刀超仁从小就被刀建功将军带到部队里吧。耳濡目染,他对战争,对战斗的理解,和王学贵都不在一个档次。虽然王学贵是自己的老乡。不过说实话,在部队里,就是讲实力的地方,今后,他赶上和超过王学贵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的部队,非常纯洁。后来某个时期,军队也曾暴露了一些黑幕,但都是疥癣之疾,不足为虑。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部队,永远都是祖国的基石。 王学贵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也有所领悟。 “指导员,如果我们暴露了怎么办?”三班一个叫路巧红的战士踢出了自己的问题。 “刚才,我不是说了要讨论吗?就是这个问题。”巫山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还是把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同志们,我有两个思路。是的,解放军不虐待俘虏。但是,第一个,解决面前的障碍。” 看到巫山的手,在空中往下面使劲一砍,好多战士都脖子一缩。那是什么手势,大家都明白了。难道真要那样吗?如果不那样怎么办? 另一个时空,巫山的一个老乡,在对安南的战斗中,牺牲了。他奉命侦查,有一次,看到一个**岁的小孩儿很可怜,就把孩子抱了起来。悲剧发生了,那个孩子一枪就把当时已经是部队侦察连长的他打死了。 巫山改头换面,把这个故事原原本本说出来。 气氛太沉闷。以往,中国进行的战斗,都带有阶级斗争的色彩,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不过,想巫山说的对一个小孩子都下死手,不要说他们做不到,就是巫山自己可能也做不到。 “就算把对方处理掉,也要处理干净。”巫山觉得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个话题阐述明白。因为在战场上,一个小小的疏忽,可能导致数以百计的人命去填。 巫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全部使劲呼出去,才觉得自己的心里没有那么压抑。 “有时候,连尸体也会暴露出对敌人有用的东西。”巫山这话一出来,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这些可怜的娃呀,一个个虽然叫战士,不过是在军营里训练几天。这里的训练,和家里的农活也差不多啊,何况部队的伙食比家里好太多了。谁都没有经过真正的战斗,这次的军演和战争比起来,还差了很多很多。只有经历血与火的洗礼,才能算得上军人。 “指导员,如果,”今天巫山的话对副排长震动很大:“我说,如果不能消灭眼前的障碍,又怎么办呢?” “怎么办?”气氛稍微松了些,巫山轻笑:“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战士们咀嚼着这句话,瞬间就反应过来,一个个脸上露出兴奋。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尼玛,谈到自杀这么高兴? 今天巫山讲述的东西,大家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 王学贵本身也不是一个心思复杂的人,脑袋一甩,懒得想了。 巫山看着大家都在沉思,吁了一口气:“不知道,我们的队伍啥时候来呀!” 第五十三章 二班在前进 巫山望着南方的时候,欧旭江也望着北方。 刚开始独立当班长的兴奋劲一过,二班长眯起眼睛,在脑袋里把巫山和欧旭红过了一遍。对欧旭红这个堂兄,从小,欧旭江只有钦佩。后来,堂兄当兵了,好像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再后来,自己当兵,父亲是他的亲叔叔啊,还送了不少礼才答应。到了部队,没啥感觉,老是看到他整天就板起脸。 想到巫山,欧旭江心里就热乎多了。刚开始,欧旭红只是把自己带到部队,撒手不管。班长腾出来了,欧旭江自己觉得没有人比自己更合适,就麻着胆子去堂兄那里去想走走后门。想不到来了个巫山,直接把班长当上了。从第一次和巫山过招到现在,也不过是半年多。想到才这么点儿时间,他自己都很惊讶,貌似大家已经在一起很久了的样子。 作为部队的基层士兵,最亲近的人自然就是班长。欧旭江把自己想象成巫山,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处理。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头绪。得,大家一起商量下吧。 “同志们,我是第一次以班长身份来开个短会。”欧旭江琢磨着自己的语言:“大家认为,现在,我们该怎么侦察,才能完成任务?” “班长,你看啊,”殳建设指着面前的简易地图:“旅长的意思,是西边佯攻,东边主攻。我有一个想法,能不能把这里的人分成两拨?” 欧旭江赞许地点点头,看来还是大家一起讨论效果比较好:“我认为不错,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时间不等人,同志们,旅部就在我们后面。我们的部队已经开过来了,这不像起先指导员带着大家到处闯荡的情况。” 队伍里重新找了个向导,是大家的老熟人李光荣。 他低声说了两句什么,站在他旁边的钟大有可听得清清楚楚,他使劲鼓掌:“班长,李书记说,我们主要派人去东边。西边这里派人去侦查下,旅部后面也必须要有人!”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真不错。大队书记李光荣确实没有打过仗,但他当了几十年的大队书记,他的经验却是二班的战士们拍马也追不上的。现在山地旅的侦察部队,可能只靠面前的这十几个人了。如果佯攻的部队,遇到后面的猛烈进攻怎么办?那不就腹背受敌了吗?这歼灭战就完全失去了意义,还会把西边佯攻的部队也葬送进去。 “钟大有!”欧旭江毫不迟疑,马上分派任务:“你带两个人火速从大路直接原路返回,侦察敌军的动向!” “是!班长,我们没有联络方式怎么办?”钟大有也不含糊:“张成木、朱阿牛出列!” “跑步回旅部领!”欧旭江起先没想到这问题,果断决定。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跑步走!”说完,钟大有带头跑步,三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来路。 “殳建设!”欧旭江接着吩咐:“你带一个战士火速从大路上去李家祠堂。现在班里没有多余的发报机,有任何情况,马上派一个人和佯攻部队联系!” “吴阿强出列!”殳建设也喊着口令两个人先跑到大路,再拐向李家祠堂。 欧旭江面露难色,看着李光荣。时间太紧张,大家要跑步前进。也许走路,五十多岁的李书记毫不逊色,如果跑步...... 李光荣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声对朱启财说了两句什么。 “班长!”朱启财高兴地一把搂住欧旭江,吓得我们的二班长赶紧挣脱。 “哈哈哈哈,”朱启财一直在笑:“李书记说,前面就是南坑村,他的亲家是这里的大队书记。南坑村,有一辆手扶拖拉机。快,快,我们走!” “拖拉机,好哇!”欧旭江也高兴万分。 “谁会开拖拉机?”陈铁柱在旁边嘀咕。 李光荣书记笑眯眯地举起了手。 “李书记,”欧旭江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听得懂普通话?” 这句一出来,老人很茫然,张着嘴巴。接着哈哈大笑:“老汉我一直在说普通话,难道你不知道?起先和你们旅长几个人说话的时候,不都是用的普通话吗?虽然,我可能说得不太标准,大概意思大家应该都能明白。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队伍沿着田间小道,向东而去。去进攻对方司令部的队伍,远远看去,已经爬到半山腰。 “我们也走吧。”罗东洋已经在摩拳擦掌,这样的演习,让他很喜欢。 “恩。”刘太蒙也热血沸腾,真正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豪康大队的书记李光荣,是远近闻名的能人。农闲时候,他经常带着村里的小伙子都出去承揽建筑活路。其实,农忙和农闲,在岭南地区,只是个说法。不过,这些土地,在家的人就足够耕种了。他们在外面到处打工,更加知道挣钱的艰难。所以,巫山一下子掏出那么多钱,让他动容。 这个年代,城里的活路,可没有乡下人什么事。城里自己也有建筑队,乡下的民工过去,只能做一些城里人都不想干的力工、小工什么的。钱难挣啊,每个人一天累死累活,也不过是两毛钱。 好在,也开阔大家的视野。巫山带着人过来的时候,李光荣不说话,其他人都不敢吱声的。一直到最后苏大爷把钱带过来给他,我们的李书记才觉得巫山值得交往。所以,有了后来山地旅的人到了以后,没任何人和大家搭话,李书记的威信不是盖的。 幸好,疙瘩解开,李光荣的心又热络了。那人出手那么大方,部队的活路也不少。最主要的是,这次派出来的小伙子都是跟着他出去做过活路,普通话都听得懂,还能说一些简单的。直到很久以后,豪康大队的人才又和巫山见面,村里的建筑队在巫山的扶持下得到飞速发展,后来在全国的建筑市场都有一席之地。 走在刘太蒙身边的,是李光荣的大儿子李祥富。小伙子的普通话,比他父亲都说得顺溜。他当然知道父亲的想法,一路上没话找话和刘旅长几个人交流。可惜,大家都没有谈话的心情。 “报告!”马庆红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带着钟大有几个人就到了刘太蒙面前。 “什么事?”刘太蒙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心绷得紧紧的。 “他们要拿走一台发报机!”马庆红也看出了刘太蒙的焦躁。 “这些事情你来烦我干嘛?”刘太蒙啼笑皆非:“让后勤的人去处理。” “首长,我是听说他们是侦察营的才领过来的。”马庆红也怕不恰当,赶紧解释。 刘太蒙的眉毛舒展开来:“噢?你们是山地旅的?” 这下,三个人可算找到机会了:“报告旅长,我是侦察营一连一排二班的钟大有!” “报告旅长,我叫张成木!” “报告旅长,我...我叫朱阿牛!” 不激动是不可能的,三人还是第一次和旅长这么近距离和旅长有说话的机会。 刘太蒙心里有淡淡的失落,不过心里瞬即又揪了起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虽然心里很着急,刘太蒙的脸上丝毫不表现出来。 “报告旅长!”钟大有又敬礼,被旅长示意放下:“我们三个人去后面,侦察对方部队的情况,以防敌人从后面包夹我们的佯攻部队。” 不要说刘太蒙,就是旁边的荣参谋长也感到惭愧。 “快快快!”刘太蒙连声吩咐:“速度去拿!” 陈昊苏轻轻鼓掌:“巫山这孩子带的这个班真不错。” “是啊,”参谋长掏出手绢在额头上擦着:“我们刚才就想到进攻的事情,忘了现在的侦察部队基本上名存实亡,只有这一个班了。” “向后明这小子,带的什么侦察部队呀。”刘太蒙哭丧着脸:“老子非得撤他的职!” “至于吗?”陈昊苏在旁边一笑:“是你以前的警卫员吧。既然在侦察部队干着,就继续干吧。现在还没有其他人精通侦察这一块,他们自己摸索也挺好的。” “呵呵,没事儿!”罗东洋打圆场:“你们别说,巫山这小子像我,带兵有方!” 要是几十年后,刘太蒙和陈昊苏铁定给他一个中指。现在还不时兴这套,白眼是必不可少的。 “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啊,”荣福生现在都还觉得心惊肉跳:“马上给部队下命令,跑步前进。不管对方的大部队什么时候过来,肯定是会追着我们的屁股。现在,山地旅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冉鹏翔,还发什么愣?”刘太蒙也一激灵:“赶紧去宣布。” “跑步前进!” “跑步前进!” “跑步前进!” ...... 命令一层层传到前面,队伍不到两分钟已经开始在小跑着向前。 陈昊苏是几个人当中,看书最多的。他苦笑地看着并不宽敞的田埂,部队经过之后,一个共振,就完全毁了。不要说跑步,就是近八千人在上面走路,也基本上废了。 “给当地政府一点钱吧,”他叹了口气:“路坏了。” “好!”冉鹏翔嘴里答应着,却看着刘太蒙的脸色。 “小兔崽子,”刘太蒙心里一热:“不要认为山地旅只是我一个人的部队。这里的人都是你的首长,我们是党的军队,下不为例!” “是,首长!” “荣叔,您看?”刘太蒙有些为难,指了指跑步的人流。 “哈哈,旅长,你可小看老头子我咯。”荣福生豪迈一笑:“别看老头子年龄大了,我可跟着老班长练过的。” 说着,撸起袖子,露出壮硕的腱子肉。 部队持续跑着,老参谋长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反而是陈昊苏累得气喘吁吁。 “没事儿吧,昊苏?”刘太蒙伸出手,拎起他的一条手臂。 “不要紧,好久没跑过了!”陈昊苏挣脱刘太蒙,加快了步伐。 唉,这哥们儿还是那么要强!刘太蒙和罗东洋一个对视,两人同时摇摇头苦笑。 前面,出现了不少战士的身影。刘太蒙跑近一看,原来是战士们拎着迫击炮呢。 要让这些战士一起跑,确实难为他们了。 “同志们,你们就在我们前面,把轮胎安上,使劲跑吧。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马上到了。”刘太蒙稍微有点喘:“演习结束,你们就是部队的功臣,我为大家请功。对了,路面够宽吗?” “报告旅长,完全够了!”一个战士高兴地抢着回答,惹来其他战士的白眼。 “小李,我们到哪儿了?”刘太蒙先对战士们点点头,扭头问李祥福。 “尖坪,首长!”李祥福有些羡慕士兵们,曾经他也有个当兵的梦。 “也就是说,马上就过河了?”刘太蒙有些担心:“河水能趟过去吗?” 李祥福点点头:“只是有点冷......” “报告!二班电报!” 时间紧迫,马庆红也省略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二班就是侦察营硕果仅存的二班。 “念!” “对方团部在林家庄,部队在黄潭河边隔河而守!” 太好了!刘太蒙一把接过电报。 第五十四章 这也叫纨绔? 巫山和战友重聚完毕,让战士们出去看看,却领回来一个老人。 我去,这不是苏大爷吗? “大爷,您也还在这里呢?”巫山上前搂住老人。 老人不适应,略显局促。巫山发现了,连忙松开手。 其实,苏大爷以前也会几句简单的普通话。只不过,年代太久远,久得他都忘了怎么说。也许不是忘记,是自己刻意去避免,因为普通话让他想到那些岁月。 “外面人都撤了?”巫山问了一句出去的一班战士连进财。 这小伙儿不善言辞,连连摇头。 被俘虏了将近一天一宿,虽然,闽州部队也没有限制大家的行动,只是不让在司令部到处溜达。士兵们的荣誉感都很强,引以为耻,干脆除了吃饭和大小便,都窝在行军房里。这下好了,可恶的曹学友带着司令部全部都跑啦。 虽然很激动,战士们还是拿眼瞅着几位上官。 见到这种情况,巫山拽着王学贵的手,哈哈一笑:“走吧,出去看看。” 战士们陆陆续续走出帐房,并没有大声喧哗或者乱走,自动排成两排。一班和三班的人泾渭分明,各走一边。 王学贵是一个很容易激动的人,出来的时候,眼角都有泪花在闪现。 他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快,向上级汇报我们的情况!” “什么?”巫山有些小惊讶:“你们的发报机没被搜走?” 王学贵苦笑着摇摇头。军人嘛,要输得起。在演习中被俘虏了,还是有自己的尊严。虽然闽州部队没警告,大家自觉地切断和部队的联系。 如果闽州部队这次失败了,也败在他们的轻敌上。上到军长,下到普通战士,大家对山地旅都不屑一顾,上下都弥漫着唯我独尊的傲气。本来,他们也有理由骄傲的。每次闽州军区抽调这支部队,和国党武装到牙齿的部队在台岛海峡鏖战,他们从没输过。更何况,台岛的武装是什么性质?海陆空联合作战。而战士们只有晚上偷偷到阵地去的小火轮,然后四周就是茫茫大海。在那种情况下,每次都取得了胜利,何况这支成军刚刚半年的小部队呢? 骄兵必败,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曹学友领着部队作战,每次的胜利,其实,很心酸的,都是惨胜,那是用人命去填的啊。就算这样,部队的士气也起来了。败不馁是好事儿。一支军队成为铁军,还得有胜不骄。 “别提了,”王学贵啐了一口:“不说这个我还不生气,一个个眼睛朝天,看都难得看我们一眼。不说了,想起来就觉得憋屈。” 李远军这个人性格很执拗,他觉得失败了就是败了。对方明白告诉大家不能再进入战斗序列,包不包括自己的发报机呢?拿着在手上,迟迟没有打开。 “你小子啊,”巫山无奈地接过来:“就不能变通下?好吧,就我没被俘虏,借用下你的装备行不行,一班长?” “擦,这家伙欠收拾!”朱建全大为光火:“指导员,咱不求他。来,用我们三班的。” 李远军觉得不好意思,勉强憋出个笑脸。 看着熟悉的键盘,巫山大略把目前自己和其他两个班的情况向旅部做了汇报。 “指导员,我们的信号可能会被对方俘获吧?”刀超仁性格和李远军也差不了多少,都是那种比较刻板的军人。 起先巫山说要解决侦察遇到的麻烦的时候,他都震得不轻。刚才看到巫山要给部队发报,感到难为情。他很在意自己现在的俘虏身份。从心底里讲,并不愿意巫山拿着算是缴获物的发报机。然而,他对于山地旅来说,是个彻彻底底的新人,忍住没开口。 “怕他个鸟哇!”王学贵爆了句粗口:“我还不相信曹学友不忙着逃命,回头来把我们再俘虏一遍。” 战士们听到了一起哄笑。 “报告!”虽然没有安排,一班和三班都派出了侦察的战士。 巫山和王学贵对望了一眼,看到连长没有开口的意思,直接命令:“讲!” “有大批人影正在接近!”一班的潘红阳轮值:“怀疑可能是闽州部队其他地方撤退下来的。” 这有什么?巫山一愣,除了自己不是俘虏,其他人已经被俘虏过一遍了。最坏的结局就是自己也被俘虏,反正二班已经成功撤离。 “辛苦了!”他拍了拍这个粤东战士的肩膀:“继续监视。记住了,不管是谁,你们都不能开枪,因为大家已经被俘虏了。” 潘红阳脸上露出一丝难过:“是,指导员!” 夜幕快要降临,到晚饭的时间了。看到战士们席地而坐,拿出携带的干粮,巫山注意到苏大爷还站在那里,局促不安。 “大爷,可能您吃不惯,等等啊,我让大伙儿烧点儿开水。”巫山很内疚,这么大的年纪带着出来餐风露宿的:“来,您坐!” 说着,巫山拿出一直拎在旁边装在袋子里的密码本,找了个稍微干燥的地方放上去。 “报告指导员,旅部回电,让我们继续待命!”李远军也不那么尴尬了,反正事情已经做下,再扭捏就是矫情:“同时,收到另一波信号,我们看不明白。” “是吗?拿过来我看看”巫山歉意地让苏大爷又站起来,拿出密码本,就把玻璃丝袋子搁地上让老人继续坐着。 “其实,我也能吃干粮的。”苏大爷说了一句:“以前我打猎,三天五天在山上都是吃的干粮。” “挺好的,”巫山顺口说了一句,愕然抬起头:“大爷,您,您会说普通话?” 苏大爷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痛苦。 可能是触碰到老人心底的痛,巫山歉意地笑笑。 第一本,不适合。巫山经过训练,查看密码本的速度很快。第二本,拿出来,不两下就翻译出来了。原来,他们用的是这套密码啊。巫山轻轻吁了一口气,上面的意思是:“山鹰平安抵达长冈上,各部队维持原来行动。” 山鹰,应该就是曹学友的代号。原来,他跑到中都的后面去了。也不难理解,那里就是他的大部队所在。 曹学友军的先头部队,至今还没对中都旅部发起攻击。可能是想夜晚来临再突袭吧。他们是有傲气,但并不是傻子。既然山地旅北方的侦察部队已经清除,包括曹学友自己,也认为刘太蒙和他的旅部依然留在中都呢。实际上,那里就留了一个排左右的文职人员。刘太蒙是稚嫩不假,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儿子。给敌人造成一种人在司令部的假象,本人早就随军走了。就这一点上,刘太蒙完胜,因为曹学友身边只有一个警卫连,倾巢而出。 “哟,大家都在呢?”巫山正把装上热水的军用水壶递给苏大爷,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一下,战士们都站了起来:“营长!” 李远军狠狠瞪了一眼潘红阳,向后明忙打圆场:“是我不让他汇报的!” “好意思说呢!”王学贵满腹怨气,一直没地方发泄:“你们早就被发现了,要不是老巫命令大家不要行动。你们早就成了俘虏......” 声音越说越小,他才发现自己说话的对象不对。 “营长别介意啊,”巫山笑嘻嘻地对正在歪着脑袋看连长的向后明说:“老王被俘虏了,把我也一顿好损。对了,营长,你说是你不让哨兵汇报,也就是说你自己冲在前面的?” “嘿嘿,习惯了,”向后明很不好意思“好久没上战场,手痒痒。”看到巫山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挠着后脑勺:“放心,今后不会了。” 说着,双手在胸前连摆直摆。 向后明虽然是巫山的上司,可也不敢在他面前趾高气扬。自己是刘太蒙曾经的警卫员不假,这小子听说在旅长甚至在军区司令员面前说话也很随意,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得罪。他也暗恨自己,当初不过是想找个好兵苗子,谁想到请来一尊大神,还好巫山从来没有行为出格。 “吃饭,先吃饭,”向后明招呼着身后的战士:“大家都饿了。” 卢祖海自然是带着张二宝老人,来到巫山身边。 虽然向后明在介绍那些副营长连长什么的,我们的指导员毫不在意。侦察营在山地旅,是精锐,见官大一级。就是巫山在战场上,看到营长可以接过指挥权。 向后明也没有和作战部队凑合在一起,从巫山手里抓过一个馒头,和王学贵在一边,三个人都说了目前的情况。 “什么?”巫山抽了一口凉气:“你们的电报旅部没回?那么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旅部被俘虏,要么正准备发动战争。所以,不想发报,以免引起注意。目前看来,我偏向第二种。”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向后明压低嗓子:“因此,吃完饭,我准备带着部队,快速进入战场。” 巫山脑袋马上有了一丝灵感,但没抓住。 “营长,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巫山盯着地上。其实,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地上隔这么近,也看不大清楚。 “我就说带部队过去呀!”向后明的声音有些高,马上降下来:“怎么了?” “不是!”巫山摇摇脑袋:“原话,你刚才的原话!” “营长说,带部队快速进入战场。”王学贵现在是戴罪之身,自觉矮了一截,所以一直在聚精会神听着。 “对呀,快速!”巫山高兴得把手里剩下的小半个馒头都扔在地上。 他饭也顾不上吃了:“走,我们去庐丰公社!”说完,拽着向后明的胳膊就走。 “去地方上干什么?”向后明有些好奇。 巫山没有搭理他,回头冲黑暗中一招手:“苏大爷,还得麻烦您帮我们做下翻译。” 在路上,巫山看看黑暗中隐隐约约在周围护卫的战友,轻轻给向后明解释:“你想啊,大部队作战,你带着这一营多部队能起什么作用。我破译了对方的密码,曹学友军部在长冈上。现在,我们只能靠两条腿走路,战士都累了。再说,天知道还有多久演习才结束?我们去找汽车。咱旅的汽车早就回到驻地,征用地方的,这样,随时可以追上敌人!别忘了,曹学友的司令部有几辆汽车。那人多狡猾,看到形势不对就跑。两条腿跑得过四个轮子吗?” “哎哟我去,”向后明给了巫山一拳:“那我们咋不打电话叫旅部的车来呢?” “大哥,旅部的电话是军线。”巫山感到这人脑袋太木了,可能就是这种直肠子才讨得刘太蒙的喜欢:“真打通了,你觉得我们旅部的车子,经过对方的防区,能开过来吗?再说,从上杭到这里多近啊,大哥,十多公里,不到半个小时就来了。” 庐丰公社,过年人都走了。但也有例外,还有人在这里值班。而且,值班的人是公社的二把手,路向阳。 说起路向阳,在庐丰可是家喻户晓。他父亲是县里的革委会副主任,又.推荐选拔上了工农兵大学。近段时间,父亲路于名靠上了地区的革委会副主任。官场上,就是这样,一把手和上一级的一把手比较亲近,二把手和上一级的二把手也很有渊源。大家的职位排位一样,工作管辖范围差不多。经常去做做汇报什么的,一来二去,关系就逐渐好起来。 路向阳是家里唯一的儿子。这次值班不是安排的,是他自告奋勇留下来。一来,他想借地地委副主任的东风,直接当公社书记,挣挣表现。二来呢,他和住在公社旁边的一个少妇正打得火热。 看门的吴大爷,带着巫山他们来到路向阳的屋前。 屋里有灯,但就是不开门。 敲了一分多钟,吴大爷忍不住喊了声:“路副书记,开门啦” 其实,路向阳在庐丰有名,不过都是恶名。他和少妇的事情,吴大爷自然清楚。老人不敢说什么,毕竟人家和吴大爷不在一个档次,分分钟端掉自己的饭碗。今晚,这小老头使了个心眼,故意不提什么事情。 路向阳正在屋里和叫张小青的少妇颠鸾倒凤呢,听到敲门声,下面唰就缩了。气不打一处来,想要退出来,张小青正兴奋着呢,紧紧抱住。 路向阳那个气呀,当即在床上开骂:“你这个老不死的,大过年的你嚎丧啊?什么事儿明天白天找你算账,滚!” 说完,搂住张小青,在她耳边说:“今后让你爸来守大门,让这老家伙滚回家养老。” “还是你最好!”张小青嘴唇蜻蜓点水般在他额头一点,让路向阳下面又充满了活力。两人继续战斗。 门“哗啦”一下被一脚踢开,两个赤条条的男女连被子也没盖。那女的“呀”叫了一声蒙上眼睛。 巫山看到那女人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和上面的两点耸立,心头一热,下面立刻有了反应。还好,冬天穿得多,看不出来。他几步走过去把被子拉在他们身上,深呼吸了一下。 “你......你们是什么人?”路向阳现在才反应过来:“赶快给我出去。我是公社书记!” “副的吧!”巫山轻蔑一笑:“办公室钥匙呢?我要打电话。” “想得美!我要告你们。”路向阳也在念大学的时候长了些见识:“要钥匙没门!” “是嘛?”巫山收起脸上的笑容:“本来,我不想管你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这女人不是你媳妇儿吧?” “她老公是军人,据说在京师当兵!”吴大爷轻声在旁边说了,苏大爷磕磕巴巴翻译出来。 “啥?军人?”向后明走上前去,一把提了出来:“卧槽尼玛,你狗日的敢破坏军魂!”当胸一拳过去。说其他的还好,向后明自己也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在老家,最恨这种勾搭军人家属的。 “你...你你要干什么?”路向阳这下怕了:“我告诉你,我父亲是县革委会副主任!” “麻痹的,”向营长有些好笑:“一个县里的干部,好大的官啊。连地区的人都揍过,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左右开弓,拳打脚踢。 那女人赶紧自己把滑落的被子拉上,惶恐地看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别打死啦,你先玩儿,我去打电话。”巫山走出房间,让吴大爷直接带路。 第五十五章 官田之战 和闽州部队的喧闹不一样,山地旅这里异常安静。 要不是小山丘的阻挡,闽州部队早就发现对方了。 不像刘太蒙,即使司令部撤离,曹学友的身边,依然还有两个侦察排。一个专门用来在前面探路,一个在后面盯着庐丰方向的动静。眼看天快黑了,都没有看到有部队过来。 收到汇报,他让这个排撤到长冈上。嘴上不说,心里也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好像惊弓之鸟。不过也不想回到庐丰,毕竟在自己大部队的身后才觉得安全。刘太蒙毕竟是第一次战斗,旅部还是那么热闹辉煌。曹军长已经在憧憬,自己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到对方面前。 有那么一刻,他都想到下命令让独立团往西推进,两面同时进攻。看到愈来愈黯的天色,觉得还是把独立团暂时留在那里。刘太蒙的大部队一定会从那个方向去的,这是从军自己多年来的直觉,好像自己的直觉从来没有出错。 其实,不能说曹学友的推断有误。什么时候,突袭的部队都是偏师。三国演义当中的邓艾,指挥部队突袭,不也就率了两千人直接出现在成都平原吗? 不管刘太蒙的大部队什么时候到官田黄潭河边,只要攻克了旅部,这次演习就结束了。 这时,他的电话铃响了。 曹学友对这次的拦截,还是颇费心思的。他不仅派了军部火力最强的独立团,还让副军长段明强随军过来。团长张卫星,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很有趣的现象,曹学友的军部,都是些温文尔雅的人,包括现在林家庄外指挥部的副军长段明强。 “张团长,战士们都进入阵地了吧?”段副军长看到张卫星走进临时作战室,头也不抬地盯着地图。 “副军长,您放心,俺老张都去巡视几遍阵地了,没问题。”张卫星说着,从一旁拿起暖壶,倒了一杯开水。 “张团长,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段明强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这是一张瘦削的脸,没有半分笑容。 “副军长,您说!”张卫星赶紧放下搪瓷缸子。他在军部最怕的就是这位铁面无私的副军长,看到那张脸,心里就直打哆嗦。这也是曹学友的厉害之处,一个段明强过来压得脾气火爆的张卫星死死的。换一个人,哪怕是杨征权过来都不一定好使。 “制造声势,越大越好!”段副军长看到张团长想说话,跟着解释:“这样,对方就以为我们是主力部队了。” 张卫星刚布置下去,听到了不小的声音,刻板的脸上也略显柔和,战士们的执行力还是很强的。不对,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是跑步的声音。其他人也听见了。大家随即就释然,以为下面的人真有办法,专门安排人跑步。 其实,这个时候,山地旅的人刚到。 也是刘太蒙和一众旅部大佬都没想到的疏漏之处。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这条路,大家都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要放在以前,荣福生早就想到了。都年近七十的老人,站好最后一班岗。他表面上若无其事,早就累坏了。现在真想躺着美美地睡一觉。 “现在开始对表!”刘太蒙连等手电都不敢开,幸好早就全部配置的夜光表:“吴高峰,带着你的部队,马上进入阵地。十五分钟后,我要看到你这边的战斗打响。” “是!”吴高峰团长敬了个礼头也不回地带着部队离去。 “钟廷辞、金保全!” “到!”大家的声音尽量压低,还是有一股铿锵之气。 “十五分钟后,五团打响,一、二团立即随我们渡河,直插林家庄。” “是!” 各位,裙带关系,在什么地方都有。譬如金保全,就是金宝华的堂兄。 “欧旭江!” 刚刚带两个人回来寻找旅部的欧旭江,想不到还有自己的事情。涉水回来,两个人的下半身在过河的时候就浸湿了,一直穿着厚重的湿棉裤在前面侦察。联系不上旅部,可把他急坏了。刚从河那边回来,就遇到旅部的人。刘太蒙还让他们换掉湿裤子,给三个人一人找了一件军大衣穿上。 “到,旅长!” “你们三个人分派下,一路带我们去攻占敌方的团部,一路带三团四团去进攻敌人的后路。” “是!”这声回答很响亮。可闽州部队的动静实在太大,淹没了。 “张有禄、田春华!” “到!” “一、二团过河完毕,你们马上过河。进入敌后,迅速进入战斗!记住,你们的战斗是这次胜利与否的关键!”刘太蒙的手心都出了汗。 “是!” 十五分钟,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啪啪啪”连续三颗信号弹升入天空,吴高峰的手枪还没放下,身边十门迫击炮发出怒吼。 “出发!”刘太蒙觉得热血在心中沸腾,率先下了河。 冬天的黄潭河水,只有膝盖那么深。水流并不大,寂静的夜晚,还能听到汩汩的水流声。但一个班的战士一排,像下饺子一样,堵住了河流。二团的金保全走在最后,水到腰上了。 林家庄外,独立团作战室。 外面战士们的喧闹声动静确实不小,段明强摇摇头。 “副军长,怎么了?”张卫星以为自己哪儿又做错了。 “战士们吵得老百姓都睡不好觉,”段明强闭着的眼睛睁开了:“明天让人去补偿。不,现在,马上找后勤的人去给当地补偿。” 等到张卫星出去,段明强也走出了作战室。 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团部附近,远远近近的一支支手电筒,偶尔向这边一照,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比较清冷,看到张卫星这个团长事事都亲手亲为,。段明强心知肚明。对方不是不放心下属,是不想和自己呆在一起。 正想着呢,张卫星已经回来,站在他身边。也没有向他打报告,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独立团长这种大大咧咧的风格。 就在这时,发现两公里外的信号弹在天空闪烁。 “来了!” “敌人来啦!” 大家心里都舒了一口气。 独立团的任务就是拦截。要是目标压根儿就不走这条路,那这次的行动无疑是失败的。 “马上给军部发报吗?”张卫星本来想命令下去,看到段明强临时改成了问句。 “发吧!”副军长难得语气这么轻柔。 “是迫击炮的声音啊!”张卫星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在害怕什么?”段明强不以为然:“我们军不也带了大炮吗?比这个威力更大。在以前,那就是攻城炮。这正说明,对面的敌人是主力部队。” 段明强万万没想到,刘太蒙差点儿连自己的旅部都搬空了。除了巨炮没戴,觉得在山区移动不便,其他该带的常规武器全部带过来了。 张卫星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心里暗暗佩服副军长。自己的性格,好像从小就是这样,幸好有副军长在旁边提点。 “既然是主力,那我们的预备部队派上去吗,副军长?”张卫星参加了不少对台岛的战争,但从来没有独立指挥过。这次怎么着也混了个偏师第二人,心里一丝得意。同时也暗自觉得,段副军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 “再等等吧!”段明强颇有耐性:“大晚上的,他们来了也不知道地形。应该在明天早上的时候,战斗最激烈。那个时候,派上去不迟。不过,估计我们的主力这个时间也开始行动了。” “副军长您说得太对啦,”张卫星不好意思地笑笑:“要是贸然派过去,到时候我们团全部成了疲惫之师。恩,那个时间,我们的主力已经从后面包抄过来了。” 他略一侧脸,发现副军长好像在微笑。擦了擦眼睛,再偷偷用余光瞄的时候,还是那张永恒不变的脸。 枪炮声激烈,两个人的声音都挺大。其他的参谋和预备营的营部人员,隔着他们稍微远一点。副军长身上好像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让人不敢亲近。 “让预备营的同志们休息吧,”段明强的声音又恢复了清冷:“要不,明天早上没精神。” 警卫员正要下去执行命令,这边的岸边,响起了迫击炮的声音。 “诶,迫击炮咋架到这边来了?”张卫星睁大了眼睛。 看来面前这个人,最多只能当个副职。正职的不太适合啊。段明强在心里慨叹。 “对方已经摸过河来了!”段明强叹息:“我们的侦察部队干什么吃的?” “副军长,随军的侦察连抓获了对方的一个排,目前正在蔡坑村一带警戒。”团政委杨天海硬着头皮出来搭话:“您知道,那个连不归我们管辖。” “副军长,我们的预备营上去吧。不然,腹背受敌,部队坚持不了多久。”张卫星相当着急。 “让营里派出人充当侦查部队吧,尽最快的速度给我摸清楚敌军的情况!记住,十分钟,我只给他们十分钟!”段明强心里很恼火,嘴上说出来和平时的声音没有什么两样,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这里的军心。 说起来,山地旅和对方一样,在侦察部队方面,只是一个番号。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确实不敢恭维。 闽州部队没办法,一直以来,他们的作战对象,就是台岛的武装。怎么侦察?敌人的飞机在头上盘旋,米国的舰队在海峡游弋。总不能让侦察部队在海里游泳侦察吧,要是派舰艇过去,特定会遭到来自海上和天空的攻击。 山地旅这边呢,其实是徐世友的一点私心作崇。京师方面同意他建立山地旅,但军官的位置,就给了一个参谋长。其他的甚至包括基层的连排长都带了不少到花城军区来。作为花城军区的老大,心里自然不满意,撒手不管。整支部队,原花城军区在里面的,不过一二十人,大部分都是低级军官。就连自己的警卫员,也不过是一个副团长。要不是因为这次的军事演习,说不定他都懒得过来看。 其实,巫山他们足以自傲了。一点点摸索下去,也能形成自己的体系。再和其他的部队之间,大家互相交流一下,基本上整套侦察的手段就会得到完善。 预备营匆忙去执行命令,不到三分钟。炮弹已经呼啸而来,直接三发命中指挥部。指挥部的人,都随着副军长和团长在外面观察战斗情况呢。这下,几乎一个不拉,全都“阵亡”。 段明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随即,他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三处的冲锋号,不约而同地响起来。预备营的战士,都茫然不知所措。到处都是冲锋枪的声音,偶尔还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 段明强的眼睛,一直紧闭着,不想看到惨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有一二十分钟?他的脸上,被手电照了一下。段副军长微微皱眉,睁开眼睛。 “是明强吗?”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他偏过头,躲开手电的光线,其实那只手电也不是专门对着他的。 眼睛逐渐适应了:“你是刘大哥?” “可不是吗!”刘太蒙神清气爽。 “喂,这边还有你的陈大哥和罗大哥。”罗东洋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 段明强一脸苦笑:“也就是说,你们山地旅倾巢而出?” 接着,段明强恢复了信心:“接下来,你就赢不了啦。我们的主力部队,人数比你们还是要多上四五千人!” 本来,山地旅的人都欣喜若狂,这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大胜啊。 这一瓢冷水泼过来,大家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哼!”刘太蒙瞬间就恢复了自信:“我就不相信曹学友不分兵,一分兵我就蚕食,一点一点把这个军吞掉!” 第五十六章 神马情况? 河边的战斗刚刚打响的时候,巫山已经来到了书记办公室。 路向阳是纨绔不假,他只不过是个副书记。而这个年代的,一个公社,也只有书记办公室才有一部电话。路向阳那里,公社书记洪长军给他配了一把钥匙。只不过,他压根儿就不想和家里通电话。不是父亲在电话里训斥,就是母亲在电话里唠叨让他找个媳妇。 有吴大爷的带领,巫山很快就找到了放在桌面上的电话簿。门是什么东西?一脚踹开;电话上面专门做了个木头盒子遮住键盘,不过是一枪托过去就分崩离析了。 县革委会主任冉华元正在家里想着过两天就要去地委拜年,该去哪些领导家里呢。送礼的风气,在这个年代是没有的。再怎么着,农村的鸡鸭什么的,还有猪蹄、河鱼之类,这些土特产,总得给领导们送一些过去。 电话响了,直到儿子冉长江在旁边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喂,你好哪位,我是冉华元!”接起电话,他就是上杭的县太爷。 “你好,是冉主任吗?”巫山玩儿了个花招:“你知道我们部队在演习吧!” “知道知道!”冉主任有些欣喜,想不到部队的人还找到自己:“请问需要咱们地方怎么配合,只要我们上杭人民办得到的,都会为咱的子弟兵服好务。” 在电话里,冉华元义正词严,俨然一副为部队做好后勤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已经年过五十,明年就是五十一岁,再不上升只能在这个位置上终老了。他刚才也想着和地区的军分区司令员打好招呼,到时候,只要有人说话,他那里也能支持一票。想不到,机会就这么从天而降,送上门来。 不过,他根本就不知道,电话线那头的,与闽州这边毫无关联。 “有冉主任您说的这话,我就放心了。”巫山爽朗一笑:“我们需要十来辆货车,不晓得咱县能不能凑得出来。” 巫山多说了数量。就像买东西的时候砍价一样,你卖的是价,我还的才是钱。 “没问题,请部队的同志放心。正好,我儿子冉长江就是运输大队的队长。”冉主任有些迫不及待:“什么时候需要?” “立刻,我在庐丰公社。请记住,喝过酒的司机不让过来。”巫山提了一句:“你们这里的副书记路向阳,破坏军婚,被我们堵在床上。麻烦你们自己处理下!” 什么?路向阳?军婚?冉华元激动地想跳起来。路于名啊路于名,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在县里,就是这个革委会副主任长期和自己作对,不就因为自己上面没人赏识吗?老子这下抓住你儿子,往死里整。当初,长江准备去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被路向阳硬生生夺过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想不到终于被我等到了。冉华元知道,路家完蛋了。 “喂?喂?”巫山听到那边没有声音,以为是线路坏了或者这个路向阳与他有什么关系。 冉华元回过神来:“这位军官你好。我刚才是震惊啊!想不到在我们的队伍里,还有这样的害群之马!请部队的同志放心,我一定给部队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就谢谢您了!再见!”巫山用了敬语,因为终于解决了货车的问题。 “再见,解放军同志!” 冉华元放下电话,在房间里手舞足蹈。 “爸爸,你怎么啦?”冉长江觉得莫名其妙。 “儿子诶,报仇啦!”冉华元声音有些颤抖:“路向阳,军婚啊,被解放军堵在床上。这下,他不死就要脱层皮!对了,赶快,你回车队,开车到庐丰找解放军!” “爸,我去找谁呀?”冉长江心里也很兴奋。不过,几年过去,没上大学的他,一样在运输队混得风生水起,报仇的心早就淡了。 “忘了问啦!”冉华元一拍脑门:“不管了,我现在没时间问。相信你过去就有解放军同志来接待你的。我马上要给公安局的张华副局长打电话,让他亲自带队。还要给地委的秦书记汇报这件事情。” 冉长江懵懵懂懂地赶紧换上鞋子,电话的内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过年时节,没喝酒的司机真不多啊。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完成任务。父亲的心愿,当儿子的怎么不知道呢? 冉长江的能力相当不俗,不仅仅是他的车开得好,组织能力也是咣咣的。不到十多分钟,满城的司机找遍,终于凑齐了二十个司机,开着十二辆货车,浩浩荡荡出发了。因为二半夜的,天知道会不会连夜开车,所以司机多找了几个。 人啊,有时候,真的需要一定运气。就说这次吧,冉华元无意之中接到巫山的电话,并且后来从儿子的口中知道是刘帅大少爷的部下。他到军分区司令员家里就一提,人家礼物都不肯收。开什么国际玩笑,刘帅,那是军区司令员的老领导。这人虽然只是一个县里的一把手,这个小忙自己肯定要帮的。地委秦书记正想对另一边动手呢,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对冉华元也大为赏识。而且,军分区司令员还把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冉华元居然官运亨通,三年一个级别,像坐飞机。退休的时候,竟然是副省级干部,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公安局的杨局长,和路于名好得像穿一条裤子。所以,张华副局长接到这个电话,也是兴奋莫名。路向阳倒了,路于名能坐得住吗?路于名不管是倒了还是调走,公安局长就很快会被拿下。墙倒众人推的道理,大家都懂。何况这个路于名确实做得过分,不仅不把革委会主任放在眼里,县里的常委,哪一个他没欺负过?不就是仗着地委有人撑腰吗? 这个年代,军婚可是大罪呀。巫县革委会的副主任崔大牛,在他的罪名里,就有一条是军婚,严重的判无期徒刑都有可能。 公安局的人和运输队几乎同时抵达。 当张华和冉长江看到路向阳的时候,差点儿认不出来。这哪是个人啊,都快成一堆肉了。 他一直在地上嘟嘟囔囔:“张副局长,求求你,带我走吧。这个女人,是我搞的。第一次是强迫的,后来都是半推半就。我坦白,我一共搞了十二个女人,这里五个,县城七个。快带我走吧,这里一分钟我也不想呆。” 他连看都不敢看向后明。 张华头皮发麻,这小子死定了。偶滴神啊,本来还以为就是一个军婚,他就吃不了兜着走,十二个?那是什么概念?他悄悄瞅了一眼向后明,难道就是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军人干的?进来的时候,只有他好整以暇坐在凳子上候着呢。 “这位是公安局的同志吧?”巫山看到这些老式的大檐帽,就觉得激动。另一个时空里,除了想当兵,就想戴上这种大檐帽。 “我是......” 张华本来还想说什么,巫山给他一个歉意的笑脸:“对不起,军情紧急。哪位是运输队的负责人?好了,公安局的同志,这里交给你们了。” “我就是,我叫冉长江,刚才你打电话是我父亲接的。”冉长江露出灿烂的笑脸:“能为部队的同志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好,我们边走边谈!”巫山微笑着给公安局的同志们行了一个军礼:“是这样的。” 巫山把自己的计划透露给他,战士们都匍匐在后车厢里。车子经过对方司令部的时候,放慢车速。战士们在里面打开车厢,直接开枪射击。 有几个司机跟了上来,听说是打仗,非常激动。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军人的梦想,这个年代,军人就是男人心目中最神圣的职业。哪怕是演习,就是看看也爽啊,何况大家还能亲自参与。 “刚才,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冉长江突然才发觉一直不晓得怎么称呼。 “啊,对不起!”巫山一拍脑袋:“我叫巫山,是一名指导员。”又指了指打人打累了的向后明:“他就是我们营长向后明。” 大家又一阵介绍,巫山根本就没心思听那些司机的名字,恨不得现在就到了曹学友的司令部。 “对了,巫指导员,我们怎么知道哪里是司令部啊?”冉长江心里一阵兴奋,还是面前这人值得巴结,这么年轻就是指导员。要说他家里没有关系,打死也不相信。 巫山目前也有几个理不清的关系,但主要是靠他自己。这点,冉长江猜得又对又不对。 “大哥,对方的军营你都不认识?”巫山歪着头看着他:“我说的是军营!在长冈上那一带,应该就有空旷的地方,那里如果有军营也就是他们的司令部。” “呵呵,我被司令部这几个字迷惑了,心里有些害怕。”冉长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王学贵带着战士们敬礼送别车队,都走了好远,大伙儿的手还一直举着。随后,在王学贵的带领下,怏怏回到临时营房。 刚一躺下,李远军献宝似的:“连长,我们山地旅大捷!在官田全歼了对方的独立团。” 这下,战士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要不要告诉指导员?”刀超仁也很激动。 下午,可能他觉得巫山比较冷血。慢慢的,也就理解了。有战争就有伤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看到指导员带着人马要去端掉地方的司令部,可恨被俘虏了,不然跟着他大干一场,该有多好! “副排长,他们的发报机全部关闭。”朱建全苦笑:“这个时候,就是开着我们也不能发报。不然,有可能打断他们的计划。” 战友们的心,都随着巫山走了。 巫山坐在冉长江的驾驶室里。他自己都有些庆幸这个决定了。还好,是找的本地司机,对道路相当熟悉。这个年代的公路,路况并不好。不要说坐在驾驶室里的巫山,就是在车厢里蹲着的战士们,也不觉得颠簸。只有车技好、路况熟的司机,才能做到这一点。 远处,灯光照得如同白昼。 “巫同志,那可能就是你说的司令部。”冉长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路面。 巫山一震,抬头望去。不是嘛?次奥,得来全不费功夫。 车速很慢,也就三十公里左右。巫山在驾驶室后壁,敲了两下,那边传来两声清晰的敲击声。 大家约定的信号,两声就是准备。车子在停车之前放气的时候,就要打开车厢的侧面。车子一停,推开车厢射击。这就是强攻。你曹学友不就一个警卫连吗?哥就是欺负你人少。一排子弹过去,接着就是投掷手榴弹。碰上一个就算“阵亡”,就是要碾压你。 巫山yy的时候,听到车子在放气,他立刻绷紧了神经。巫山早就把头靠在后壁上,避免对方从车窗里看到。 车停了,他左手拉开车门,右手拿着冲锋枪就开始射击。 敌人中枪了,但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巫山眯起眼睛,看到十米开外那些士兵脸上露出的只有茫然和惊愕。 战士们也发现情况不对,纷纷停下了射击。 一队武装从里面跑了出来,边走边喊:“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而且一出来就做好了瞄准的姿势。 那是真家伙!整天和武器打交道的战士如何不知道? 巫山惊呆了,战士们惊呆了! 这是神马情况? 第五十七章 大佬齐至(演习该结束了) (今儿是周末,所以.更新稍微早一点。说实话,我真不知道点击本书的人,有多少是作者互相拜访,又有多少是真正的读者。但我知道,还是有真正的读者在追书,譬如稻兄,旋律等。今天是我好友菠萝《抗战之修道传说》三江票的最后一天。望兄弟们助他一臂之力。) “住手!” 这声音在巫山和一众战士们的耳朵里,如闻纶音,大家松了一口气。 有好几个战士,都软瘫在地。是的,军人都不怕牺牲。但牺牲也要有价值,就这么不明不白,被本**人开枪打死,那是死也不能瞑目的。 就在枪口对准大家的时候,都有面对死亡的感觉。 每一个人,都说不怕死。其实这不过是一种无奈,与其说是不怕死,不如说不得不死。谁真的就那么想死呢?然而,死亡不受我们的控制,你不想死最后也只能不甘心的闭上眼睛,和这个世界说再见。死亡,总是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来临。 人的生、老、病、死,不过是一种自然规律。人类一直以来,都在和死亡做不懈的斗争,医学应运而生。我们的医学工作者,从人类有医学的那一天起,就在研究如何延缓衰老,延缓死亡。但愿有一天,人类真的能够长生不死。 “是巫山吗?”那声音再次响起。 刚才瞄准的那批军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人群分开了一条路,一个人从人群里缓缓而来。 “你是?汪叔叔!”经过了死亡的威胁,巫山终于见到了做梦也没想到的人。 不错,来的这个人就是伟人身边的汪瑞林。只不过一身戎装的他,看上去威风凛凛。 “是我!”汪瑞林走到巫山前面一米远左右停下,仔细打量着巫山。 从认识巫山,他就对这个小家伙很感兴趣。作为伟人身边的人,不时也听到老人提起这个名字。炎黄在港岛立足,并不断发展壮大。可以说,每一天,汪瑞林都能源源不断收到关于巫山的情况汇报。 突然有一天,他听到伟人笑骂了一句“这小伢子!”,直觉感到,说的就是巫山。好奇之下,空闲之余,他就来查看关于巫山的资料。然而,关于巫山的一切,凭空消失,不是他这个级别能够查看的。很显然,巫山并没有夭折。真要那样,早就引起轰动了。莫非?他竟然想过巫山被国家派去执行秘密任务。随即自我否决了,这样的人才,发生任何意外,毫不夸张的说,是国家的一大损失。 今天再次看到巫山,这孩子居然当兵了。看样子还是一个小军官,很简单,所有的士兵都看着他。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气场,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们都知道一个词:捉刀。魏武帝曹操要接见匈奴的使者,他自己认为相貌不好看,不能用威仪震服匈奴。曹操让崔季珪代替他接见,他自己握刀站在坐榻旁边做侍从。已经接见完了,就派其他人,去问匈奴使者:“魏王这人怎么样?”匈奴使者评价说:“魏王高雅的气质,不同寻常;但是坐榻边上拿刀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捉刀源自于此,其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气场。有些人,站在人群中,即使站在那里不言不动,人群也慢慢以这个人为中心。 “真的是汪叔叔!”巫山促狭地一笑:“你穿上军装看上去好威风啊。” 两个人之间,可能汪瑞林对巫山更熟悉,因为经常看到他的相片。而巫山,只不过是在拜访伟人的时候,汪瑞林带过路。要不是巫山这辈子有超强的记忆力,真还认不出来。 对于未知的力量,人类感到很害怕。上杭来的这些司机,本身以为就是运运士兵。后来,听说居然要亲临战场,一个个摩拳擦掌,满有自己撸着袖子就上的那种快感。刚才那群战士的枪口,对久经阵仗的战士都有威慑力,何况这些从没训练过的司机呢?这时,一个个也清醒过来,知道里面肯定是大官,而且是很大很大的官。而巫山居然能和里面的人熟悉,看起来谈笑风生。这群司机,特别是冉长江,对这个年轻的解放军指战员羡慕嫉妒恨。 “你小子!”汪瑞林难得轻松一次:“当官了?” “当什么官啊,”巫山哈哈一笑:“就一个小小的指导员,和您不能比!” 尼玛,能不能再妖孽一点啊。这才多大?不到十七岁吧。这可不是战争年代,部队就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这么年轻的指导员,在中国应该只有独一份儿。 “老爷子来了?”巫山很清楚,作为伟人身边的工作人员,汪瑞林没有自己的时间。 “废话!”汪瑞林在巫山心目中逐渐有了人情味儿:“他老人家不过来我可能单独来吗?” “太好了,好久没见到老爷子。”巫山确实想见下从炎黄成立之初就大力支持的老人。当然,对老人的依恋和憧憬,最主要的是他作为中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的身份。不过,这一切,目前都还没人知道。谁让哥是个重生者呢? “我去问问,”汪瑞林只是略作犹豫:“看看首长有没时间!” 巫山把手一招,向营长屁颠屁颠跑过来,故作神秘地问:“首长要见你呀?” 这小子在显摆呢。在侦察营,不少人知道这个年轻的指导员和花城军区老大关系密切。不少人,包括向后明都以为是徐世友要见巫山。向后明这么问,也给大家炫耀自己和演习的大功臣关系很铁。当然巫山也不可能去解释,拍了拍他的肩膀。摘下枪递给营长,给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汪瑞林很有耐心,卫兵们在检查巫山的时候,他在一旁等着。 到了一个普通的临时营房门口,里面听起来好像人声鼎沸。汪瑞林做了一个止步的姿势,自己先进去。这里的士兵,看起来都是特种兵,应该是徐世友从花城军区带过来的,可能是倾巢出动。虽然巫山在外面被检查了一遍,这些战士仍然一丝不苟地履行自己的职责。让巫山感到惊讶的是,大家手上都用上一些检测的仪器,这可能都是炎黄专门为祖国生产出来的。 吴建国给国家的政府和军方,明的暗的,做了不少事情。反正祖国不会亏待炎黄,这些巫山都懒得去过问,哪有这么多精力呀。 “是小山吗?”没等到汪瑞林,另一个人抢先出来了。 “爷爷!”巫山抢上一步搂住老人。 那些正在检查的士兵,只好耸耸肩,都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 “他是我孙子!”赵老对那些守卫问:“检查好了吗?” “报告首长,可以了!”一个士兵扯住另一个要说话的,抢先回答。 汪瑞林一直跟在伟人身边,而赵立生老人,可是和军区老大齐名的人物。该检查的都检查了。难道要把赵老的孙子,脱下衣服裤子甚至连裤衩也脱下来检查?也太那啥了。 推开门,里面挡着厚厚的布帘。巫山冲警卫们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被老爷子风风火火,拽着胳膊进了里面。 “大家看看啊,我孙子来看我了!”赵立生老人满面红光大声宣布。 巫山的头皮发麻,尼玛,介个,今儿怎么回事儿了?开国元勋大聚会呀! 老人们都和蔼地看着巫山,饶是他经过了不少风浪,在这些眼光的注视下,也心中惴惴。 只有刘帅看不见,黄汉庭在他耳边轻轻解释,老帅戴着墨镜的脸上满是笑意。 “首长们好!”巫山也不知道怎么称呼,笼统地叫着吧,站在门口行军礼。 这里面,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人就是正在汇报情况的曹学友,他只晓得巫山是张好古的下属,想不到居然是赵老爷子的孙子,但怎么会姓阮呢? 另一个,是王铁成王老身边的王修烟。老人儿子不少,闺女却只有两个。这一个是老大,还有一个在京城。好久没有看到大闺女,老人自然很高兴。王修烟也很懂事,微笑着把耳朵凑在老父亲耳边,听他絮絮叨叨说话。 “闺女,闺女?”王铁成自然听说过巫山,但也没在意。到了他这种层面,除了国家大事,很少有人和事让他特别关注,都处于半退隐状态。 王老发觉了不对,大闺女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刚进来的巫山。自己轻声叫她,都没听见。谁没从那个年代经过,老人不去打扰女儿,任她这么看着。心里慨叹:闺女长大咯。 “小山伢子,过来我瞅瞅!”伟人一口巴蜀话。 “小山,不到吴爷爷这里来?”几乎在伟人说话的同时,吴振也开口了。 就在巫山为难的时候,赵立生拉着他的手:“我的孙子,哪儿也不去,就跟着我。” “好你个老泥鳅!”徐世友呵呵大笑:“小山这孩子啥时候成了你的孙子?老泥鳅,你今后吧,就好好巴结我下。记住了,小山是我的兵,要是你不让我满意?嘿嘿!” 说完,徐老爷子递过来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好你个死和尚,敢对付我孙子!”说着,赵老爷子作势要扑上去,被巫山含笑一把拽住。也知道大家都是老战友老兄弟,开开玩笑,但得给干爷爷一个台阶下是不? “什么?他是花城军区的?!”两个人同时发出疑问。 一个是曹学友,他呆若木鸡。嘴里一直在喃喃:“他是花城军区的?我特么是猪啊,对方的侦查人员到我跟前了也不认识!” 闽州军区司令员老神在在:“是啊,咋啦?” “这小子跑我军营,说是张好古下面的士兵。兵不厌诈呀,不错!”曹军长只有服气。 一个是王修烟,她知道巫山这个真实名字,不过认为是张好古下面的士兵。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姑娘心里原以为巫山和自己一个部队,那样就可以经常见面了不是? “闺女,这小子欺负你啦?”王铁成一愣,到了爆发的边缘。自己的姑娘,从小到大,像珍珠一样保护着,哪能容得别人的欺负。 “没有啊,爸,”这姑娘开始撒娇了:“你认识他?” 看到自己女儿这样子,王铁成如何不知道?看着女儿在拽自己的胡子,只有苦笑。 好在,赵立生就在伟人旁边。在伟人的要求下,巫山开始介绍这次演习。当然,他只能介绍自己带队的情况。 巫山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刚开始的时候,只有附近的几位老人在认真的听着。后来,二十多位大佬都停下了,仔细倾听,巫山也适当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讲到最后,说起在营门的遭遇,众人一怔。要真是巫山他们被乱枪射杀,找谁说理去?特别是赵立生老人,满腔怒火,为干孙子鸣不平。但这能怪谁呀? 其实,不要说巫山。在战争年代,特别是在党前进的道路上,经历了好多曲折。那些冤死的党员,被当做叛徒处决。就是太祖当年也差点儿丢了性命。 一个人,对于整个国家,对于历史,太渺小了。 “现在,我们开会吧!”刘帅清了清嗓子,喝着茶。 本来,大家到这里,第一是好久没聚在一起;第二就是根据演习出现的漏洞,研究现代战争如何作战的问题。胜或者负,都无关紧要。 是自己该离开的时间了,巫山一个个打量着这群白发苍苍的老一辈革命家,偌大年龄,还在为中国的发展献计献策。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爷爷,你们今晚住哪儿啊?”夜已经很深了,巫山不由发问。 “就在这里吧!”老人摸着巫山的头:“当年爷爷在部队上,可经常在野外露营。我就和老领导、老战友们再体验一次。”干爷爷的脸上满是落幕:“有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 在门前,巫山移动脑袋行着军礼,给这群可敬的人。老人们也都默默举手还礼,有好几个,站起来都靠旁边的人扶持。 “有机会再找你算账!”王修烟这丫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咯咯乐着跑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巫山心里一阵甜蜜。同时,又有些鄙视自己,都有了楠楠和莎莉,还不满足啊? “回来了?”战友们都在原地候着,看到巫山,向后明一个熊抱。 以前,就像闽州军看不起山地旅一样,巫山对作战部队也不屑一顾。见到大家都站在那里一直等候,觉得好内疚。自己也没任何值得骄傲的。 他无声向营长点了下头,给这群见面几个小时的战友行军礼。 大家一愕,慌忙回礼。就是那群司机,也手忙脚乱地举起手来,有些居然举起了左手。但这个时候,并没有任何人去取笑他们。因为男人之间,有一个名词,那就是战友情! “发报机呢?”巫山放下手。 “你不说我还忘了,”向后明像打机关枪一样:“你刚走,我们的电报就来了。知道吗,咱旅在官田把整个独立团歼灭了。” 在士兵的眼里,很看重这次演习。巫山知道,这只不过是京师这群老将帅们,讨论山地作战和现代战争的依据而已。 电报上的字很简单:“旅长,速来长冈上,我的老乡来了。巫山。” 第五十八章 汤山,地震 第五十八章汤山,地震 陡河水库,在汤山市东郊。 张朝东,是这个年代很普通的一个名字,他的家就在水库边上。三年自然灾害,张家人一个个都没有了,最后一家人只留下母亲和他。五六年出生的他,今年二十岁,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 自然灾害过后,他有了新的小名,狗剩子,妈妈说贱名的人活得长。在邻居和政府的帮助下,他一天天长大。生产队里,供应着市区的蔬菜。每天早上,天一亮,老队长王铁柱那破锣嗓子就开始在广播里嚷嚷了:“社员同志们注意了,出工咯,进行无产阶级专政!” 接着是每天例行的革命歌曲,首先自然是《东方红》。小的时候,每天早上,他都会和一帮小朋友们一起跟着高音喇叭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年的小狗剩成了如今的张朝东。 今年,是他过得很不开心的一年。春节前夕,失去了敬爱的总理。春节过后,公社要求社员们一周都要来一次地震的演习。任何事物,刚开始有个新鲜感,久而久就厌倦了。不过,每当有警报声响起,他就习惯性赶紧背起年迈的老娘,赶紧跑到队里的晒谷场上。 七月六日,广播里传来了总司令去世的消息。二十岁的他,小时候看到了爷爷奶奶父亲哥哥姐姐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人世,对死亡,有些默然了。但对老总的去世,看到不停抽泣的母亲,他也很是黯然。 第二天,他系着黑纱,用板车推着队里的黄瓜辣椒,给路南的粮库送过去。本来,供销社的拖拉机经常拉着去的。这两天据说坏了,开拖拉机是供销社主任的儿子钱大强。 说起这个钱大强,他们还有一段恩怨。小的时候,两个人是同班同学。钱大强家里和张朝东家一样穷,按说,这样的两个家庭出身的孩子,惺惺相惜吧。不过,钱大强家是他爸爸好吃懒做,成天在外面惹是生非。那小子从小就喜欢打架,是村小有名的打架王。 班上有个女同学李晓红是市里的,外婆是队上五阿婆。在张朝东的记忆里,李晓红是他见过的女孩子中最漂亮的。钱大强坐在教室的最后面,李晓红坐在张朝东的前面。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钱大强把李晓红的头绳抢跑了,她委屈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张朝东看到了,直接走到钱大强面前:“拿来!” “你以为你谁呀?狗剩子!狗剩子就是狗都不吃,还敢跟我较劲?我打死你!”钱大强说着,拳头就伸了过来。 那是张朝东这辈子唯一的一架,虽然他比对方大几岁,但由于营养不良,还没对方高。最终他打赢了,不过衣服被撕成两半,回到家里老娘一顿好揍。 初小毕业了,张朝东以全部五分的成绩升入高小。 毕业那天,平时哪怕是他把抢过来的头绳交给她,也没有和他说过话的李晓红给了他一颗水果糖,对他说:“张朝东,我爸爸妈妈接我回市里上学了,再见。” 说完就跑开了,那脑袋上飞舞的蝴蝶结是多么的好看啊。 回到家里,妈已经做好了面条。好像是这辈子吃的第一顿面条吧。他一口气把面条吃完,意犹未尽地把锅里的面汤全部喝了。 妈很高兴,碗里几个土豆一动没动:“老儿子啊,你初小也毕业了。”妈说了这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在那里抽泣起来。 “妈,妈,你别哭啊。什么事,你说!”张朝东也知道妈妈的辛苦,每天在地里干着和壮年男人一样的活,别人的工分是七分,妈只有五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九岁才上学的他,已经懂事了。 “妈,我不读书了。明天开始也参加劳动。”说完这句话,他就冲到水库边,茫然地看着水库的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太阳快落山了,妈在不停叫着他才回家。 “妈,今天我不下地,铁柱叔让我给路南的粮库送菜。”张朝东穿着背心,回家把草帽摘下,用汗巾抹了下脸上的汗珠。 这鬼天气,实在太热。 这两年,妈的身体每况愈下,张朝东每天的工分都能拿最高的十分,就不让母亲下地干活了。不过农忙季节的时候,妈还是要去帮忙的,平时就每天把饭给儿子送到地里。 “这是个轻巧活,好好干,别给你铁柱叔丢脸。老儿子,你等等,妈给你烙几个饼在路上吃。” “不用了,妈,我饱着呢。妈,你别忙活,我先走了。”说完,咕嘟咕嘟倒了一碗茶进嘴里,把嘴巴用手一抹,汗巾往肩膀上一搭,戴上草帽就出去了。 钱大强的爸爸就是臭无赖,不过据说这人特狠,以前的供销社主任就是被他带着人打瘸的。后来他就自己成了供销社主任,钱大强也成了拖拉机手。 那小子真不是东西,看到谁都不理,叫铁柱叔居然叫“老王头”。我呸,张朝东想起钱大强,“叭”吐一口唾沫,在路上歇歇气,嘴巴渴得厉害。 “孩子,给!”另外一辆拉板车的是同村的退伍老兵吴三叔,因为他在打老毛子的时候受过伤,干不了重活,被队里安排来拉板车。 今天平路和下坡的时候,吴三叔还撑得住。每一个小上坡,其实这里也没很陡很大的坡度,张朝东都把自己的车子拉到坡顶,再去给吴三叔拉上来。吴三叔的军用水壶很漂亮,上面太祖体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字有些模糊不清了。 “三叔,还有多久啊?”张朝东痛快地喝了一口。平时吴三叔就天天拉着板车,给队里拉面啊油啊豆饼啊什么的,对这条路很熟悉。 “快了,也就十多分钟就到。” 到了粮库,吴三叔去找食堂的人来过秤,他就守着车子。 “诶,这些黄瓜看上去很好看啊,就像刚从地里摘出来的一样。”一个女声说道。 “那可不。小时候我在外婆家经常去队里偷吃呢,记得有一次吃多了还拉肚子。”另一个女声接道。 回头一看,两个年轻女孩子从大门外走进来。 “小华姐,你看,我分配的时候选粮库就选对了吧。能遇到小华姐这么好的人,每天还能吃到刚从地里下来的蔬菜。”那姑娘接着说。 “不会吧,每天你们家吃的不是新鲜的吗?”第一个女声答话。这个女孩子挽起了象征妇女的髻,应该是结婚不久。另一个女孩子,大眼睛,高鼻梁,那眼睛一眯就像在笑。 “李晓红!”张朝东福至心灵。两个女孩子吃惊地看着他。 “你是谁呀?”叫小华姐警惕地问他。 “我,我是张朝东啊。李晓红,你不认识我了?”张朝东有些激动。 “我的天啦,你真是张朝东?”李晓红快步到他身边,手从额头平举过来,才到他肩膀:“你咋长这么高呢?” 张朝东不好意思地笑笑。 “哟,朝东啊,遇到熟人了?”吴三叔已经带着过称的人来了,手里提着磅秤。 “李晓红,我初小的同学。对了,那几年你在当兵。五阿婆家大姑的闺女。对了,这是三叔,村西头老吴家那个解放军的,你记得吧,李晓红?”张朝东平时有些木讷,想不到今天说话利索得很。 “啊?那我应该叫三舅吧?三舅好。”李晓红甜甜地叫了一声。 村里用拖拉机送菜,每次都会有折耗,最多的一次差了一百多斤。去请拖拉机,铁柱叔还要说不尽好话。 这些天农活不忙,铁柱叔也就专门安排人。从那以后,张朝东就把送菜的活揽下来。当然,不是每一次都送到粮库,有时也送到其他单位。不过,每次张朝东去,都会顺手给李晓红塞一点蔬菜。 她从开始的推着不要,到现在每天中午都在大门口等着他。她也告诉了他自己中专毕业以后,要求分配到路南的粮库,想不到居然遇到了他。张朝东去了,就被带着到食堂吃饭。这件事,小华姐都笑了她好几次。 眼看就要到月底了,晓红说三十号发工资,要给自己买礼物。张朝东在兜里翻了半天,总的是六毛五,到时候自己也得给她买一件礼物吧,买什么好呢? 张妈妈自然也看出儿子的异样,还偷偷问过吴三叔。五婶家的外孙女,小时候就很漂亮。可是自己家是农村,又这么穷,人家看得上咱们家么?她有些忧心忡忡。哎呀,天啦,老鼠,好多老鼠。 “老儿子,老儿子,快出来。”张妈妈大声喊。 “妈,妈,怎么了?”张朝东刚回家呢,气都还没歇匀。 “你看那里,老鼠,好多的老鼠。”张妈妈吓得不行,直往孩子怀里躲。 “妈,没事儿,你儿子在呢。”张朝东轻轻抚着母亲的背,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啪啪响:“你儿子又高又棒,啥都不怕。” 张妈妈看着儿子,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踮起脚摸了摸儿子的脸,上面有些灰:“儿子,刚才我在你爸坟头去摘南瓜,把我吓坏了,几个黄鼠狼就在那里不停地转。最后,南瓜都没摘,我跑回来了。” “啪”,正说着话呢,旁边传来声音。 “哎呀,小燕子,还不会飞呢。老儿子,快拿梯子来,把小燕子送回去。” 张朝东赶紧听妈的话,把小燕子送到窝里,里面有三只小燕子呢。看到张朝东爬上来,大燕子吓得飞走了。刚把梯子挪开,“啪啪啪”这次三只全掉下来了。 “儿子,别送了。我看到了,是大燕子用嘴巴抛下来的。”听到妈的话,张朝东一看,可不是?总共应该是五只小燕子,两只大燕子凄厉地叫了一声,带着会飞的两只飞走了,娘儿俩面面相觑。 “不管了,妈,先搁家里养着,我们去抓些毛毛虫来喂它们。”说着,搭上汗巾出去:“妈,我到水库去洗个澡啊。” “你小心点儿啊,小时候为你游泳,妈都打过你多少次啊。”张妈妈看着张朝东走远了,还在叽叽咕咕地说:“老儿子啊,你就是妈的心头肉啊。万一你要出了什么事情,你要妈怎么活啊。” “呼呼呼”,张朝东整想着礼物的事情呢,没注意“啪”被什么打在脸上。恩?咋回事儿?好多蜻蜓,铺天盖地的过来了。张朝东见状,马上把汗巾蒙着头。半晌,没听到声音了才摘下来。好家伙,怕是有两百多米宽吧,全部是蜻蜓。 三两下把自己脱光,张朝东迅速下水了。从小他就喜欢光着屁股在水里,多自由啊。母亲打过几次,他后来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夏天回家,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拉过去,用指甲在手臂上一挠,看到是白印子就要打他屁股。有一天,他游完泳,和小朋友们疯了半天,最后自己挠了一下,没印子!原来出汗了就没印子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因为游泳挨打。 水咋这么浑呢?张朝东的水性在全村人中是数一数二的。他喜欢一个猛子扎到水里,眼睛睁着看鱼游来游去。今天水太浑了,啥都看不见。草草用汗巾在身上搓了两下,就上岸了。 他随手在岸边拔了棵狗尾巴草,把上面的尾巴撸掉,折断了剔牙齿。诶,那么小的鱼咋飞起来这么高,张朝东感到很奇怪,看到小鱼从水里蹦到空中又掉到水面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水面上好多鱼啊,是不是别人放了农药?他蹲下,捞了一条鱼起来。是活的!他丢下去,挽起裤腿,往水里走了几步,又捞了几条,都是活的。凑到鼻子跟前闻,没有农药的味道啊。那些鱼还在跳出水面,他捞起一条刚掉下来的鱼,左瞅瞅右瞅瞅。难道是鱼自己跳起来把自己摔昏的? 突然,他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老鼠跑,燕子逃,妈说的黄鼠狼打转,刚才的蜻蜓也在逃跑,鱼儿自杀。 地震!是地震快到了!他三步两步串到岸上,拎起鞋子就跑。 “妈,妈,妈!”他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家门口,妈在那里伺候几只小燕子呢。 “地震,妈,地震。”他对妈大声说。接着就把这些前兆全部说出来,张妈妈的脸色变了。今年队里一直在说地震的前兆,不就是这些吗? “儿子啊,怎么办?”张妈妈急了。 “妈,没事儿,有我呢,我在这里呢。”张朝东摸着焦急不安的母亲的头。 “妈,我要去市里,要去看李晓红。”张朝东激动地对母亲说。 “好,儿子,妈和你一起去,咱娘俩就是死也死在一起。”张妈妈说着,进去拿了个包袱,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把三只小燕子细心地放进去。 娘俩赶到粮库的时候,李晓红正在粮库门口呢。看到张朝东,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张朝东,大家都在说今天晚上有地震,这几天我值班,我好害怕。” “不怕,乖,我在这里呢。来,这是我妈。”张朝东牵过李晓红的手。 “妈,你好!”刚说完才发觉不对,捶打着张朝东的胸口:“都是你,都是你!” 张妈妈在旁边看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时候,走过来一队军人。他们手里举着一面旗帜,张朝东一看,上面写的是“花城军区山地师支队”。 “同志们,现在地震的预兆已经很明显了。今天晚上我们负责粮库。现在,我们一起把粮食尽量转移到空旷地方。哪位是负责人?”那军官看上去年龄不大,但看上去气势挺足。 “我,我是值班的。”李晓红推开张朝东,颤颤巍巍地说。 “你有库房钥匙吗?请马上打开门。”那军官模样的人说。 因为地震的演习,大家都确定马上就有地震。再说了,哪儿有危险,哪儿就有解放军。一直都在强调,这个年代,可没骗子啊什么的。敢冒充解放军,那就是找死。 “好的,好的。”李晓红慌忙去把两个库房的门都打开。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张朝东三人大开眼界,能近距离看到解放军的操练,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报告指导员,救援支队应到150人,实到150人,请指示。” “李远军,你带着一排的人去左边仓库。” “是!” “欧旭江,你带着二排的人去右边仓库。” “是。” “朱建全,你带着三排的人和我一起保护现场,随时准备替换累了的战友们。” “是!” “老乡,里面有足够的推车吗?”他扭头对李晓红说,看到她点了点头:“对了,麻烦你们烧点开水,谢谢。” 张朝东在旁边看得热血沸腾。从小,他都有一个军人的梦。可惜,长大后放不下母亲,一直都没去当兵。看到士兵们忙活,他赶紧去帮忙。张妈妈和李晓红就一直不停烧水,把开水盛到桶里。战士们过来的时候,就把他们的军用水壶灌满。 粮食确实太多了,忙到晚上一点多,才把所有的粮食转移出来。战士们就枕着背上的背包,在粮食堆边上进入梦乡。 大家应该知道了,不错,这个指导员就是巫山。山地旅在演习后不几天就改升格山地师,而且是独立师,徐老爷子又招了三个团的新兵。侦察连扩充为师部直属营。大家都相应升官,而巫山一连指导员指导员的身份,据说还准备提拔的。刘太蒙和徐世友汇报情况,谈到巫山,被坐在一旁的赵立生老爷子否决了。 这一世京师的争斗没有上一世那么厉害。虽然看到总理和总司令的去世,那边的势力略有抬头,不过是疥癣之疾。 因为肖军的重视,让吴振也汇报给了中央,这次对汤山大地震国家空前重视起来。巫山一直都想亲自参与到抗震救灾当中,到徐世友将军那里请命,带着连队过来了。连长和副连长是训练的好手,在接着操练新兵蛋子呢。 经过这一阵忙碌,战友们都已入睡,就连那老乡一家三口也在旁边铺了个苇席进入梦乡。巫山很是激动,能亲自参加这次事情,也能为汤山的老乡们尽尽力。迷迷糊糊中,他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恩?地面在上下抖动。后来又经过两次演习的战友们相当警觉,齐刷刷站了起来。 地震,地震来了! 第五十九章 殇 “同志们,不要慌。地震来到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国家的粮食,请大家各就各位。”巫山正了正军帽,沉声说。 “我的爸爸,我的妈妈。哎呀,我刚才一直在忙,忘了!”旁边那个姑娘尖叫起来。 李晓红说着,就要往外面跑。 “姑娘,姑娘,冷静,现在余震不断,你现在出去太危险。”巫山话没说完,四周的房屋唰唰唰往下面掉瓦片,有一间房子轰然倒塌。 电路断了,四下一片漆黑。事务长马上把准备好的矿灯开着,巫山的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看上去很是狰狞。 “同志们,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解放军战士就要冲在前面,保护国家的财产不受侵害,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现在,听我命令!”四周的战士一起站了起来:“李远军,你带领一个班的战士守在这里,不要让一粒粮食被哄抢。” “是!” “一排其他的同志,跟我去工人医院。”一排二班三班的士兵快速集结到巫山面前。 “欧旭江,你派两个战士跟着这位老乡去找她的父母,自己带领二排的战士在右边自由搜救。” “是!” “朱建全,你带领三排的人的往左边自由搜救。” “是!” 巫山感到在自然灾害面前,是那么的无助。重生以来的意气风发,在这一刻显得是多么的可笑。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战友们,兄弟们,我们要保护好应该保护的一切,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巫山有点儿哽咽了,用尽力气吼了起来:“我希望你们都活着,到时候为你们请功!” 说完,他举起了沉重的手臂,一点点抬起来行了个军礼,战士们一起回礼。 工人医院在两百米开外,炎黄医院的人和炎黄基金组织的志愿者,在那里忙忙碌碌。到处都停电了,带来的应急灯照得医院院子里犹如白天。 巫山带着二班三班的人,一路磕磕碰碰。笔直的马路,到处坑坑洼洼,路上是出来逃难的人群,两边不时有砖石瓦片掉下来。 巫山一边走一边喊:“老乡们,我们是解放军,请大家自觉维护好秩序,尽量站在马路的中间。我们遇到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地震,请同志们放心,党和政府一直惦记着我们。”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逐渐走向马路中间。好多居民都穿着背心裤衩直接从家里跑出来,巫山看到一位妇女连背心也没穿,呆呆地看着随时要坍塌地房屋。他解下自己的上衣,走过去给她穿好,系上扣子,默默地行了一个军礼。 终于,跌跌撞撞走到医院里。炎黄带队的人看到巫山,赶忙走过来叫了一声“小先生”。巫山摆摆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那花衬衣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很混乱,喏,那个拿着高音喇叭的人就是这里的院长。” 巫山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吓得身上一直发抖,嘴里不断说着:“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喇叭都没打开。 巫山走过去“啪”一个嘴巴子,劈手夺过喇叭,按了下按钮:“喂喂喂,同志们,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党和政府派我们来帮助大家。现在,熟悉医院情况的人快过来。” 话音一落,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跑过来,穿着一只鞋子,另一只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他颤颤巍巍地握着巫山的手:“解放军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现在病人还有多少人没有转移出来?” “解放军同志,听说今晚要地震,好多病人都回家了。现在,我们转移了十多个出来,还有一百多。”旁边的一个中年眼镜气喘吁吁地告诉巫山:“其中还有几十个初生婴儿。” “二班,跟着这位同志,你安排下。所有的医护人员注意了,在我的右手边集合。” 现场很是慌乱,差不多过了三分多钟才吵吵嚷嚷地集中。 巫山皱了下眉:“这位同志,你贵姓,干嘛的?” “我叫哈应东,以前是办公室主任......”中年眼镜正准备喋喋不休。 “好,现在,你带着他们去转移病人。”巫山大手一挥:“产房的护士和我带过来的战士站一起右边,炎黄的医护人员和炎黄基金的志愿者站左边,我们去把婴儿转移出来。大家跟我来,三班的同志们,一起来。” 这一次,速度快了不少。 医院的门本来不窄,虽然已经有战士在那里维护秩序也无济于事,从大门进去太困难了。 “产房在哪儿?” “三楼上。”一位年轻护士忙答道。 看到大门进不去,巫山大声喊:“周俊。” “到!” “快,我们到墙底下叠成人墙,翻上三楼,你们在楼下接应。” “指导员,我带人上去,你在下面接应。” “少废话,你有我身手好吗?” “是!” 医院的墙应该刚刚粉刷过,不时仍然有泥巴瓦片掉落。 巫山一个助跑,从人墙上噌就上了二楼的窗台上。在窗台反手抠住墙,然后面对着墙一点点往上挪。 突然,一张瓦片“哗”打在他头上,下面传来“小心”的声音。巫山顾不得了,狠狠地摆了一下头,一仰脖子,军帽掉了下去。 近了,更近了,他抓住了三楼的窗台!脚使劲一蹬,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窗台,整个人悬在半空中。下面的战友们眼睛一眨不眨,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巫山往上一纵,上半身在窗台上面了,一只脚抬起来,他爬上了窗户!下面的战友们使劲鼓掌。巫山也扭过头,喘着粗气微微笑着冲下面敬了一个军礼。 见鬼,这里不是婴儿房!一位孕妇在手忙脚乱地穿着鞋子。尼玛,这大姐睡得真香啊,现在才起来! “大姐,我是解放军,现在,你马上沿着楼梯跑下去。” “怎么回事?”她看到巫山脸上的血珠从额头向下滴答,马上吃惊地捂上嘴巴。 “没,没时间解释了。”巫山把旁边的搪瓷缸子端起来,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地震了,快,快下去。婴儿房在哪儿?” 孕妇一听,大惊失色,一边向门外跑去,一边手指着左边。 巫山一个劲步出门,左边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阵婴儿的哭声。 他打开门,眼睛一扫,到这里面差不多有三十多个婴儿,其中一两个醒了,睁大眼睛在哭呢。 “喔喔喔,小宝贝儿,别哭啊,解放军叔叔来了。”巫山抱起一个婴儿轻拍起来。接着巫山又快步到刚才的病房,把窗帘“唰”拉下来,两手使劲一扯,断了。他接着把被罩嘶啦一声撕开,这次很结实。 战士们在下面仰着脖子,墙上的砖石泥巴和瓦片簌簌地掉得更多了。有些就打在他们的背上,头上。大家不管不顾,一直在望着巫山刚刚进去的窗户。 “嘿,伙计们,接住了。”旁边的窗户传来巫山的声音。 被罩和床单接起来的绳子往下面垂,绳子的尽头铺得很开,三个婴儿往地面上来了。巫山尽力地把上半身探出去,避免婴儿们在中途碰到窗台。 战士们手脚麻利地把婴儿取下来,巫山迅速把布绳收上去。 一趟又一趟,巫山都不记得多少趟了。 这一次,他刚把绳子放下去,楼层在上下颠簸,屋梁发出“吱吱嘎嘎”的断裂声。 糟糕,余震,还有两个婴儿呢。 “快跑!”巫山使劲冲下面的战友喊。迅即,巫山双手在旁边的病床上一蹭,“唰”飞到两个挨着的婴儿旁边,用被子包起来,上面空着,他把脑袋埋在上面,串到里面的墙角。 “轰”一声,三层楼垮了。 “指导员!” “小先生!” “儿子,我的儿子还在里面!” “姑娘,我的姑娘才三天呢。” 下面的人群先是长大了嘴巴,随后就是纷乱的声音。 “老巫,快醒醒。”阮秀远推推旁边的巫立行。 “啊?几点了?”巫立行把台灯拧开,看了一下巫山带给他平时不敢戴的满是字母的手表:“哎呀,媳妇儿啊,才四点多。你干嘛呀?”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好像儿子满脸是血,内容记不得了。醒来我就心惊肉跳,你说是不是咱们儿子......”阮秀远有些迟疑。 巫立行一愣神:“尽瞎说!儿子在部队上不是好好的吗?两天前还打过电话的。” “是啊,正是因为他打过电话。他说他要去什么地方?说是可能有地震。”阮秀远有些期期艾艾。 “汤山。” “对,就是汤山。老公,你说真会有地震吗?”阮秀远忧心忡忡。 “谁知道呢。”巫立行一下子全无睡意,从旁边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 阮秀远远有些烦躁:“平时你不吸烟的,别在屋里抽,还有我呢。” 走到阳台上,巫立行用巫山给的打火机把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呛得他咳嗽起来。 阮秀远瞟了一眼旁边的手表,没有再说话。俗语说,上半夜的梦是正的,下半夜的梦是反的,现在正是下半夜,梦当然是反的。这个道理她当然懂,只是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真怕自己的儿子,她不敢想下去。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哪怕现在又有了一对儿女,对巫山的爱两口子没有减少半分。只是这样的心思,又怎么能宣诸于口,即便是朝夕相处的夫妻。要是真说出来,万一......。两口子一个在屋里,一个在阳台,一起担心着。 “汤山地震!” “汤山地震!” “汤山地震!” “汤山地震!” “汤山地震!” “汤山地震!” ............ 京师的高层几乎在同一时间得到了这一消息,乔春章也得到了消息,对方问他:“副总理,这是我们的好机会吧?” 他沉吟了半晌:“都是我们中国的老百姓,天灾就够了,不需要**。” 伟人同志给秘书们吩咐:“就我身体好一点,我去吧。” 不一会儿,伟人乘坐的直升机到了汤山上空:“几点了?” “副总理,四点三十二分。” 下面露出冲天的火光,火光周围,满目苍夷。 直升飞机缓缓降落,伟人在随行人员的搀扶下,从飞机里面走了出来。 “伟人同志,肖军向您报到,请指示。”肖军看到伟人亲自来了,悚然一惊,马上跑过去。旁边跟着一位壮年汉子,穿着一身旧军装,头上还打着绷带。他们身后是中国**汤山市委员会的木牌,一杆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伟人冲肖军点点头,冲汉子问:“是汤山市委的同志吧?” “伟人同志您好,我是汤山地委书记徐家信。” 伟人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别来那一套虚的。目前伤亡情况统计出来没有,还有没有群众被掩埋,天亮后群众的饮食用水怎么解决,请你们马上安排好。对了,让群众不要喝生水,必须烧开。” 汤山市委的其他成员都赶紧下去落实。 “延安啦,部队都在救灾吧?”见肖军点头,伟人又问:“兄弟部队都到位了吗?是不是都有自己的救助范围。” “是,伟人同志。” “小山伢子,他在哪儿呢?”看到肖军疑惑,伟人解释:“巫山据说也来了,他在哪儿?” “他在路南,他们负责的范围是路南粮库和工人医院以及周边。”看到肖军有些迟疑,伟人瞪了他一眼:“隐瞒了什么情况?” “不是,伟人同志。根据现在得到的情况,路南是震源。”肖军小心翼翼地说。 “恩?”伟人夹烟的手一抖,猛地扭过头:“还不赶快去了解情况?” 第六十章 波澜 港岛,巫府。 齐百家两口子自从到了港岛,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巫山回大陆之后,楠楠就不在自己房间睡了,要睡到哥哥的房间和莎莉姐姐作伴。 “妮莎,咱们是不是还要个孩子啊?” “怎么的,姓齐的,你嫌弃我们娘儿俩不是?” “哎哟喂,娘子啊,当年你拒绝了那么多人的追求,放弃了留在大城市甚至首都的机会。我们结婚后,你就没有跟着过一天好日子。你看看,姑娘一天天长大。难道你看不出来,姑娘对小山一直念念不忘。你说,将来会不会?” “百家,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虽说你的养父是京师高官,但他从来没有为你开过绿灯。闺女要是跟着他,咱家就烧高香咯。怎么,你不愿意?” “妮莎,你说哪里话?对养父,我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是一个一心为公的人,我也能够自食其力。再说了,以前我们是养不起,也没时间,现在条件蛮好的,是不是再?” “死样,想要就直说。真想不到,你说你一个斯斯文文的人,怎么这事儿跟牛一样呢,每次都让我死去活来。”陶妮莎的性格本身就大大咧咧,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哎哟,百家,我那个都好几个月没来了,会不会......”话没说完,就被齐百家的动作撩拨得浑身发烫。 “嘿嘿。”齐百家不再说话。一时间,屋里传来喘息声,喊叫声。不过房间隔音效果好,两口子来港之后,每次都格外尽兴。不像在国内一样,陶妮莎兴奋了也只有咬着嘴唇忍着,一声不吭。以前都是在安全期,这两天,齐百家算好了正好在排卵期。两口子格外疯狂。 终于,云收雨住,两个人搂着,相视一笑,齐百家顺手关上台灯,进入梦乡。 “妈妈妈妈妈妈!”诶,姑娘的声音! 齐百家也被惊醒,马上打开灯,两口子手忙脚乱穿上睡衣。陶妮莎赶紧把哭得稀里哗啦的闺女搂起来:“姑娘,怎么了?” “妈妈,我看到哥哥了,浑身是血,他不理我。妈妈,我好害怕,哥哥不理我了。” 两口子相顾骇然。 齐百家接过去:“宝贝儿乖,哥哥是解放军呢,他打坏人去了。没事儿的,啊,爸爸妈妈在这儿呢。哥哥说了,要回来看你。” “哥哥要去打张小军吗?” “要打,宝贝儿。” 她又一连问了好几个名字,看到父母都在坚定地回答,满意地露出微笑在父亲怀里睡着了。 “百家,你说真有地震吗?” “小山说有应该就有吧。” “哎,你说我们两口子回去该多好。” “尽瞎扯,你没听小山说现在回去不是时候吗?睡吧,妮莎,天快亮了,今天你还有手术呢。” “恩,说是那产妇的公公认识小山,不然我才懒得去接生呢。” 齐百家怀里搂着姑娘,右边肩膀上枕着老婆。看到她们都睡着了,也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老头子,醒了吗?”奶奶轻轻推着旁边的爷爷,巫天明也应声醒来。 “你说,我怎么突然之间就醒了呢?”奶奶和爷爷年龄都大了,本身觉也不多。 “恩,刚才我好像做了个梦,自己老是爬不起来,正想呼救你就把我弄醒了。” “他老汉,你说是不是权啊、小山啊有什么事情?我的右眼皮醒了就跳个不停。”奶奶已经穿上外套。 “不多睡一会儿?”爷爷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还不到五点呢。” “睡不着了,心里慌。” “那等等我吧,我陪你去屋顶花园。” 老两口来到上面,悚然一惊:“表婶、莎莉,你们咋这么早起来了?”奶奶问道。 “睡不着了。你们两口子也起来得这么早?”巫山的太姥姥眼睛一直看着北方,那里,有她最喜爱的重孙子哦。 莎莉天天呆在港岛,身边还有楠楠在,汉语水平突飞猛进。 巫山的枪法,真不是盖的。就一次,让莎莉怀孕了。虽然这些日子,孕相日显,她也减少了自己的工作量。 今天晚上,肚子里的宝宝折腾得厉害。虽然能为巫山诞下老巫家第一个孩子,知道一辈子都不能和爱郎走在阳光下。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然而,只要能和巫山在一起,不管什么形式,她都觉得无所谓了。 也许是血脉相连,宝宝在巫山被埋的一瞬间,使劲折腾。旁边楠楠还像个孩子,哭哭啼啼去找父母。她就自己穿上睡衣来到屋顶,遇到刚刚起来的太姥姥。老太太,不,应该是老巫家一家人都对莎莉关怀备至。 当下,在老人们的劝说下,莎莉又回到房间。西方没有鬼神的传说,她也觉得不对劲。甚至几个老人的行为,看在眼里都是怪怪的,偏生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时间。今天凌晨三点二十八分,在汤山市发生特大地震,震级7.8级。震源在汤山市南部地区。本台记者看到遍地都是一片瓦砾。据报道,由于军区司令员肖军同志鉴于去年的辽河地震,今年以来联合地方一直在做地震演习,这次的人员伤亡比去年的要轻得多。同时,应肖军同志的强烈请求,各军区都派遣了一定数量的战士参加救灾工作。党中,央、国,务院都发出指示,一定要做好震区的工作,据悉,国,务院副总理伟人同志已经在第一时间赶到事发地点,处理抗震救灾事务。到目前为止,死亡三千八百六十七人,三万两千九百多人失踪,受伤的人数在持续增加。具体的伤亡人数还在统计中,本台将随时报道最新情况。” “咣当”,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饭的阮秀远,锅铲掉在了地上,人也一下子瘫了下去。 “怎么了?”正在洗漱的巫立行听到动静,从卫生间匆匆忙忙地出来,把阮秀远从地上抱起来。 “老公啊,地震,儿子,我的儿子,我的苦命的小山啊。”阮秀远哇地哭了起来。 这时,收音机里还在继续播报:“人民子弟兵,真不愧是我们最可爱的人。记着发现,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他们不顾危险,不断从废墟里把老百姓救出来。有的用铁锹,有的干脆就用手刨。本台记者随着伟人副总理一行来到路南工人医院,一群战士使劲用手把自己的战友从坍塌的医院里救了出来。据了解,这个血肉模糊的年轻解放军战士,是花城军区某部队的指导员,今年才十七岁。为了救出婴儿房的婴儿们,他直接爬到三楼。房屋倒塌的时候,他把最后的两名婴儿搂在怀里。婴儿们得救了,他平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还露出安详的笑容。让我们为最可爱的人致以崇高的敬意。” 后面的巫立行没有听到继续说着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把爱人放在床上。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巫立行木然接起电话:“你好,我是巫立行。” “立行啊,是我。”电话那头是赵老爷子洪亮的声音:“我孙子呢?刚才听广播说汤山地震,有个十七岁的解放军指导员倒下了,是不是他?” “赵老,应该不是。”巫立行自己都不相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喂,喂?”赵老爷子还在对着话筒不停说着话,那边已传来忙音。电话还没讲完怎么就断了?他站在那里出了神,手里一直拿着话筒。 伟人同志这时已经赶到了工人医院。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在指挥部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消息。他谢绝了肖军和徐家信陪同的好意,叫了一个熟悉路径的战士就过来了。 一路上,那叫一个惨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不时还有的地方在垮塌。 老乡们都认出了伟人,他老人家也不断和灾民们握手。走到汤山饭店附近的时候,他还和随行人员从废墟里拉出一个小伙子来。那小伙子都站不起来,估计是下半身瘫痪了。 越往前走,伟人就越沉默。这样的情况,多少年没有见到了?三十多年前吧,自己和刘帅挺进中原。路上的老百姓就是这种眼神,在他们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希望。 想到这里,伟人让他们把喇叭拿过来,一路上就不停喊话:“乡亲们,你们好,我受党中,央国,务院的委托来看望大家。请大家放心,祖国不会抛弃你们,人民也不会抛弃你们。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们的援助正在源源不断地过来。” 听到伟人同志的喊话,那些无神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喊话:“感谢党,中,央,谢谢伟人同志,谢谢解放军战士。” 毕竟七十多岁了,前几年又受到了迫害。伟人暗自苦笑,身体不行了。就这么一段路,脚上像有千斤重。他还是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工人医院。 看到了炎黄医院的牌子,伟人知道,吴振的老儿子,一星期以前就把医护人员送过来了。自己大哥的辖区有难,作为弟弟的吴建国肯定是鼎力相助。那边还有炎黄基金的志愿者们,在穿梭忙碌。 伟人走到医护人员旁边,和几个手上空着的人握手,拍拍肩膀。 “巫山呢?”伟人忍不住问道。 “您说小先生?”一位医护人员努努嘴:“那边呢,正在抢救。” 伟人看过去,一大群人围着,两个抱着婴儿的妇女在地上磕头,哭着说:“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这位解放军战士。孩子一点都没伤着,他是大好人。” 伟人的随行人员分开人群,那些士兵怒目而视。但看到是伟人来了,一个个碰了下肩膀,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中间空着一大片地方,一位老中医一直号着脉;一个中年医生拿着针管,敲掉一个小玻璃瓶,吸着针药;一位年轻的护士一手抹着眼泪,另一只手用湿毛巾擦着他**的身子,地上的盆子里满是血水。她擦几下就把毛巾在水里透透,嘴里还在说:“让一让,病人需要空气流通。”他们的衣服后面,写着显眼的炎黄两个字。 旁边的战士们,好多手上鲜血淋漓,有的指甲都没有了,血珠在往地上掉落。 伟人把手往下压了压,其他人就留在那里。他一步步往前走,心脏不争气地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就这么几步路,比他从指挥部走到这里感觉还要艰难。 孩子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还有一丝笑容。 伟人的手,轻轻地摸着这张比两年前成熟得多的脸庞。 他不是医生,从战争年代走过,多少还是有些基础。孩子的脉搏,几近于无。伟人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一转眼,两年了啊。两年前,就是这个少年,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当时自己也只是抱着瞧一瞧的心态,想看看他究竟能走多远。 好消息不断传来。前几个月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指战员。毅然放弃了港岛的生活,来到军营。孩子,你这两年肯定是累坏了。一个企业从你手里从无到有,从默默无闻到世界知名。然后,你急流勇退,又回到大陆。我知道,你也希望祖国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你在一步步坚定地走着。 伟人向警卫员招了招手,警卫员马上过去,伟人轻声说了句什么。警卫员退了回去,一位须眉皆白的老人挎着一个破旧的木箱走了过去,他胡子都接近一尺长。 “张老,这个少年人,对国家很重要。我知道,你们医圣家族一定有一些保命的药物,请你想尽办法,一定要挽救他的生命。” 老人看着伟人湿润的眼睛,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第六十一章 怜子如何不丈夫 阮秀远不一会儿清醒了,看到关心的丈夫,也渐渐平息下来。 有儿女绕膝,本身就是做父母做大的快乐。 可惜,春节去了一趟港岛,老人们非得把两小留在那边。也确实,亿县地区的各方面条件,和港岛不能比。回到亿县的两口子,对儿女们很是想念。两个人都拼命工作,来挤压自己的空闲时间。而现在,阮秀远的心里,犹如鲜血在滴。 她不敢问那个禁忌的话题,巫立行也闭口不提。 巫立行的办公桌上,有一张随信寄来的照片。照片里,逐渐长大的大儿子一身戎装,显得更加成熟。看着照片,巫主任的思绪,早已飘走了。 年轻时的巫立行,是大帅哥一枚。当时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是很喜欢和泼辣的阮秀在一起的感觉。说来奇怪,阮秀在别人面前风风火火,唯独在巫立行面前,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他喜欢听她唱歌,听她说话。 大宁河水,四季长流。两个年轻男女,终于走到了一起。没有家人的祝福,因为双方都有上大学的潜力,那个年代高中生恋爱是不被允许的。两边的家长到场,双双被家人禁足,没有参加高考,被取消了资格。后来,倔脾气的巫立行冲破父亲的阻挠,还是和阮秀远在一起。 一晃,儿子出生了。看到刚出生的巫山,巫立行不知所措。和父亲的关系一直比较僵,没有得到巫天明的传授,不知道如何做一个爸爸。不管怎么样,血浓于水。巫天明虽然不满意儿子不听他的话,还是给他安排了工作,同时还有自己的妻子。 儿子的出生,让年轻的巫立行暗中有了一丝嫉妒,有些时候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怎么可能嫉妒自己的儿子呢?看到妻子奶孩子,抱孩子,再也没有时间陪他,心里稍许有些失落。 后来,他有机会上大学,回家商量,老父亲一口拒绝了:“.推荐选拔的大学,那些大字不识的人都能去,我不认为有多少含金量。” 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巫立行即使当了革委会主任,每天回家最快乐的事就是陪着孩子。慢慢的,孩子会走路了,会说话了。他第一个会说的居然是“爸爸”,让巫立行也在妻子面前小小得意了一把。 突然之间,儿子就像变了一个人,成熟了,稳重了。自己也乘风而起,做到了这个年龄能到的最高度。 俗话说,母子连心。母亲的爱,如海,全是包容。而父亲的爱,如山,在儿女后面遮风挡雨。 “主任,主任?”司机不想下去,就一直要跟着自己开车。通讯员换了,名称也变了。不再叫通讯员,叫秘书。新的秘书饶勇国,小伙子挺勤快的,就是少了一点磨砺,和一点耐性。他看到巫立行一直坐在那里发呆,电话都响了好久也没接,忍不住提醒。 “恩?什么事,小饶?” “电话。” “你好那里,我是巫立行。”巫立行稳了稳心神,拿起电话。 “请问是巫立行同志吗?我是伟人同志办公室的。你的儿子巫山在汤山大地震中,表现突出。首先我代表伟人同志对英雄的父亲表示感谢。”对方的声音没有起伏,就像机器人说话,巫立行的心抽紧了。 “同志,你说。”巫立行的声音在颤抖而不自知。 “是这样,巫立行同志。目前巫山同志已经被送到协和医院,没有苏醒,暂时还不敢手术。医生说,能不能醒得看他个人的意愿和意志。这两天,等病情稍微稳定,就要转移到港岛的炎黄医院。毕竟,那边的各方面条件都比这边要好。” 巫立行心中,像放下了一块石头。儿子还活着,我最骄傲的儿子还活着。是啊,小的时候,他摔跤跌倒了,我就对他讲,自己爬起来。儿子啊,这次你也只是摔了一跤,爸爸相信你,一定能自己爬起来! “喂?喂?你还在吗,巫立行同志?” 哦,还在接电话呢:“同志我在。还有什么事?” “伟人同志让我们问你是否来见他一面。” “好,我来。你说在哪个病房?” “不用,巫立行同志。让蓉城军区的人送你过来吧,到了京师军区,直接送你过去。” 放下电话,巫立行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妻子,想了半天的措辞,他拨通了电话,嘟嘟了两声,电话通了。 立行的电话?家里这部电话平时没人打的。阮秀远今天一直在发呆,干脆和单位请假,不去上班。难道儿子真的?她不敢想下去了。 “立行,吃饭没?”她故作轻松的问。 “啊?”吃了还是没吃呢?他自己也忘了,嘴上却说:“我吃了,秀,儿子有消息了。” 阮秀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儿子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这样的,孩子在医院,刚才接到电话,让我去看看儿子。” 阮秀远的心抽紧了,没事还让你去见他一面?但是,丈夫的压力不必自己这个当妈的少:“好,你去看看吧。” “秀,你先别慌挂电话,我想是不是我们都过去?”巫立行心里没底,但不管怎么样,两口子一起面对吧。 京师打电话过来,是不是让自己两口子去见儿子最后一面呢?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必须带着媳妇儿。 做母亲的一愣:“噢,好好。等等啊,什么时候走?我好带换洗的衣服。” 京师的军用机场,在燕山脚下。今天的气氛稍微有些凝重,岗哨林立,伟人的红旗车来到了这里。天就快黑了,从红旗车上下来一位中年军人,不停在看表。旁边的司机,无聊着在那里用指甲刮着另一只手上的茧子。 “来了。”中年军人说了声。果然,天空中传来图154那独特的轰鸣声。 飞机缓缓降落,从里面出来了两个人。恩,很时髦的,一对夫妻都穿着时下流行的龙服。 在来之前,巫立行把工作安排好了。刘永灿因为身体原因,要去蓉城治病,早就离开了亿县的官场。吴家红后来居上,成了第一副主任。主要是巫立行觉得罗登福的能力还是在治军方面,行政事务没有吴家红强。一年多来,吴家红对巫立行的帮助非常大,各项事情发展的情况相当好,巫立行也能放心离开。 “是巫立行同志吧?”中年军人迎上前来,巫立行忙把抱着女儿的右手抽出来和对方握手。 协和医院的四号特护病房里,巫山静静地趴在床上,没错,是趴。背上,断裂的骨头都把肉戳破了。西医传到中国后,一度占了上风。不过,在伟人同志安排的老中医面前,炎黄医院的这些西医却骄傲不起来。 当时,巫山基本上停止了呼吸,差不多一分钟左右才呼吸一次,一度还中断了,让这些平时在港岛和中医争论不休地西医们束手无策。 老中医一上来,把那位不停号脉的汤山本土中医手拨开,从自己破旧的医箱里,掏出一颗黑黢黢的药,有一颗樱桃大小。这药闻起来,就让人神清气爽。西医就看着老中医表演,只见他把巫山的头一抬,在嘴巴两边捏了一下,巫山的嘴巴就张开了。他迅速把药丢进巫山嘴里,再倒了一杯黄澄澄的药酒下去。双手一直这么托着巫山的脑袋,差不多十分钟。然后,轻轻把巫山的头放在行军床上。巫山的脸色渐渐从土色慢慢变成正常的颜色,胸膛也开始一起一伏。 旁边那两个班的战士,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当然,那是高兴。随后,炎黄医院的两个西医陪同着老中医和他的助手,带着巫山直接送到协和医院。 巫山的呼吸偶尔还是时断时续,老中医一直给巫山号脉。 临近傍晚,老中医说了声:“可以了。” 没有让协和的医生插手,这些平时只是动手术的医生,细心做着护士的事情,给巫山把伤口用酒精清理干净,一丝不苟地缝合上。老中医坐在旁边,嘴巴里嚼着草药,把草药吐到旁边的小药碗里,又倒出一些酒,慢慢搅拌调匀。从医箱里掏出一块小木片,一点点敷在巫山已经缝合的伤口周围。又蹲下腰,在巫山额头的伤疤上也抹了一些。后来还有剩余,他就把那些药膏全部涂到巫山背上。 “孩子失血过多,得补血。”老中医咕哝了一句。 “前辈,您看我们是不是输血啊?”一个炎黄的医生操着不熟练的普通话小心翼翼地问。 “西医也有好处啊,输血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那好,立刻验验血型,不知道血库里有没相同的。” “不用了,我和儿子一个血型。”巫立行他们早就到了巫山的病房里,在另一间房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整个过程。他使劲咬着嘴唇,都咬破了。阮秀远的手紧紧捏住他,好奇地看着白胡子老中医。 “啊,您系小先生的爸爸?”普通话对港岛人来说,不容易说好。 巫立行愣了愣神,还是猜出来了。 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到血液欢快地从近乎透明的橡皮管里流进儿子的身上,心里满是欣慰。儿啊,不要说要老子的血,就是要老子的命,也给你! 中间,医生几次要停手,巫立行摇头,他想儿子快点醒过来,想儿子尽快好起来。后来,医生觉得太过了,不由分说把他的血给止住了。巫立行有些兴奋地站起来,脑袋晕晕乎乎的。他不懂中医,但知道脉搏,轻轻握住儿子的手。巫山的心脏还在跳动,虽然很缓慢,但一直在跳动。 阮秀远看着丈夫的额头全是汗,拿出手绢轻轻擦拭。他抬起头,对着妻子像个孩子一样甜甜地笑了。 医生们都已经出去了,就剩下两口子,留下来的护士也被他们劝着离开,有需要的时候再叫她过来。 巫立行趴在地上,仰起头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庞。他的脸上被洗得很干净,额头有一个干了伤口,眉头皱在一起。 病房的门开了,阮秀远赶忙站起来,看到进来的两位老人,不由张大嘴巴。巫立行还在那里痴痴地看着儿子,拿着手绢轻轻擦拭着他脸上不存在的灰尘。 “立行,吴老来了。”阮秀远拍了一下老公的肩膀。 巫立行扭过头,和阮秀远一样的表情。 慌忙站起来,由于趴得久了,他差点一个趔趄:“吴老,您好,想不到我儿子连您也惊动了。” “都是一家人,我们是亲家。立碧和我的小儿子建国是一对儿。”吴振俏皮地把两个大指头并在一起。 “原来是亲家翁啊,让您见笑了。我太担心孩子。”巫立行的反应很快,毕竟立碧也不小了,能和吴振家结亲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他压根儿都没想到自己家里已是富可敌国,吴建国从经济上来说已经是高攀了。春节期间,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大家都很赞同的。只不过,猛一下子看到吴振,又忘了这茬。 “对不起,来晚了,今天要做的事情确实太多。”吴振坐了下来:“诶,怎么这么说。男人也是人嘛,我也疼爱自己的孩子。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第六十二章 融合 顾阿山是炎黄服饰的一名货车司机,他妻子在炎黄食品上班。 以前,一家八口人挤在暗窄的十多平米的贫民区内。后来,一家人根据公司的规定,上交了家里的情况调查表。当时,五十多岁的老顾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丝不苟地填写着表格。没想到,不到一个星期,他被告知要去总部的安置办。 安置办,全称是炎黄集团工会困难职工安置处理办公室,位于炎黄大厦十六层。炎黄大厦,是港岛的标志性建筑物,是炎黄人的骄傲。但以前老顾从来没有时间上去,其实,炎黄的员工每一年都可以免费观光一次的。光可照人的大厅大理石地面,雕龙画柱,让老顾觉得来到了人间仙境。 “先生您好,请问您到哪儿?”一位礼仪小姐走过来,用粤语和普通话问他。 “你好,我是炎黄服饰的员工。”老顾马上拿出自己的工作证:“你看,这是我的工作证。安置办要我过来,我不知道怎么去呢。”礼仪小姐身材高调,合身的龙服旗袍,让顾阿山不由多看了一眼,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穿的衣服就是我们公司生产的。” “是吗?请跟我来,”仙女一样漂亮的礼仪小姐和煦地笑笑,把老顾带到电梯区域:“您可以坐三号五号八号电梯上去。” 电梯里,已经有十多个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哥坐在椅子上,专门给大家按楼层。毕竟电梯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新兴事物,炎黄在每一部电梯里都有专人服务。 “到几层?”老大哥问他。 “哦,公司的人让我到十六层。” 电梯里有近十个人了,土气的老顾让其中几个女性都掩起了鼻子,但看到他深蓝色的龙服工作服,又露出羡慕的眼光。老大哥把头往电梯外探了探,看到没人过来,就按上了关门键。中间有人上来,也有人下去。“十六层到了。” “好,我出去,谢谢。” 出了电梯口,电梯口旁边有个前台。前台小姐看到老顾,站起来欠了欠身:“先生,请问您找哪儿?” “安置办。” “会认字吧?”前台小姐礼貌地问他。 “会的会的,公司早就给我们扫盲了。” “您往左边走,在左侧的第八个办公室就是,门牌号是16032。” 到了门口,老顾轻轻敲了三下门,这是夜校的礼仪老师专门教过的。 “请进!” 顾阿山进去了。办公室很大,但到处都是办公桌,每一张办公桌上的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你哪个单位的?”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戴着一副黑边眼镜。 “我是服饰公司的,叫顾阿山,这是我的工作证。” 老头把他的工作证拿过去,把照片和本人对照了下,翻出一本工作本仔细查看:“恭喜你,老顾。你是公司第一批入住炎黄员工宿舍的。”又扭头喊道:“雪梅,把留园三栋七单元503的房证和钥匙交给这位顾先生。” 什么?房证?老顾愣住了。我有新房子了? “顾先生,这是您的房照和钥匙。请您签名。” 顾阿山在雪梅的指点下签上自己的名字,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让他感觉到不真实。为此,他使劲掐了一把大腿,好痛,看来是真的! 顾阿山忙不迭地说谢谢,雪梅抿嘴一笑:“顾先生,这是公司给大家建的,我只不过是按照公司的规定为大家服务。” 老顾还是连着说了四五声谢谢,就出门而去,结果门关着呢,脑袋都碰在门上,他还在回头说谢谢。 老头善意的笑了笑:“对了,老顾,每月公司会从你和你爱人的工资里扣除一笔钱,直到把房款扣完为止。” 当天下班,平时节约的老顾奢侈了一把,带着一家人去炎黄食府吃大餐。其实,家里虽然只有自己和老婆挣钱,但工资收入还是足够家里的花销,但剩余的钱一直存着。 大儿子马上技校毕业,学的是汽车维修,早就被炎黄汽车预定,现在也开始拿工资了。二闺女马上升高中,三闺女要上初中,小儿子在炎黄的小学读书。孩子们都还小,必须留下过河钱啊。 搬家那天,公司让老顾开着自己的车子,还让另外一位同事詹阿财一起给他搬家。新房子使用面积足足八十米,看来公司很是照顾,四个卧室。父母一间,自己和老婆一间,儿子和女儿各一间。还有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公司连沙发茶几席梦思立柜都配置好了,也是炎黄自己的产品,据说是建筑公司分立出去的家具厂。家搬完了,平素滴酒不沾的老顾,拽着詹阿财喝了六听炎黄啤酒。来庆贺乔迁之喜的亲朋好友很多,但老顾看着就讨厌:平时我家里穷,这些人一直没什么来往。不过看到笑逐颜开的老母亲老父亲和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孝顺的老顾自然不会去赶他们走。 第二天,从来都是加班积极分子的顾阿山迟到了,在门口进行酒精测试的时候,对方告诉他今天不能出车,但要用节假日串班。港岛先是炎黄的司机每天都要酒精测试,所有不合格的一律不准开车。逐渐地,其他公司也在仿效,据说港英当局还准备立法,不准酒驾。 这两天,平时下班后直接回家看电视休息的顾阿山,每天吃过晚饭就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 今天晚上,快到十二点了,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开门一看,老顾大吃一惊,全家人都在宽敞的客厅里等着他呢。小儿子在老婆身上已经睡着了,两个闺女也在不停打着呵欠。 “咳咳,”家里照例是老父亲先发话:“阿山,糟糠之妻不下堂。现在你工作好了,家里日子也一天比一天红火。你就不想要阿菊了?” “老豆,你说的什么啊?”老顾感到莫名其妙。 “五天了,你每天晚上吃完饭都出去,又没有喝酒,干什么了?是不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慈祥的老妈也发怒了。 “老豆,咱们炎黄员工的考核,人品占第一位啊,你可别被公司开除了。”刚在炎黄上班的大儿子也在旁边搭腔。 妻子阿菊没有说话,一直抹着眼泪。 “唉,你们纯粹是没事找事。”老顾感到好笑:“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别以为你五十多岁了,说清楚怎么回事,敢在外面找女人,我今天打死你,然后滚出这个家。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当家做主。”老豆发怒了。 “别、别,”老顾马上做投降状:“我每天饭后都去旁边的第一医院了。” “啊?”阿菊闻言马上把小儿子搁沙发上,扑过来搂住他:“阿山,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千万别出事啊,什么病?” “我没病啊!”老顾有些招架不住。 “没病你去医院干嘛?”老妈也惊呆了,万一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她都不敢想下去。 “我每天去看小先生。”老顾话语沉重:“报纸上不是说了吗?他在第一医院。” 一家人愣住了。 “每天晚饭后,我就到第一医院。见不到小先生,就在院子里呆着,就想听到小先生苏醒的消息。”老顾脸上戚然:“院子里很多人,大家都是看到报纸的消息后去的。要知道,以前港岛每个生产厂家都在裁员,是谁?是小先生给了我们饭吃,给了我们衣穿。”老顾越说越激动:“我们不能治病,只能在医院里守候着,默默为小先生祈福。” 一家人都沉默了。 巫山知道,在地震的时候,千万不能钻床底下,所以他在最后时刻跳到墙角里。背上好痛啊,两个婴儿惊醒了,他们醒了吗?宝宝们,没事儿的啊,大哥哥在呢,巫山想劝慰他们,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塔克拉玛干沙漠吗?到处都是黄沙,沙漠里怎么会有狼呢?不对呀,去沙漠里旅行是上辈子的事情。难道我压根儿就没死,只是返老还童?巫山有些迷糊。 场景又变了,他在骑着自行车,到哪儿了?原来是大学放暑假,巫山骑着单车从蓉城到京师。到了秦岭省的省会古都啊,这些人真讨厌,自己明明把学生证身份证和学校开的暑假社会实践介绍信给他们看了,还是不许外地车辆入城。大哥,我这只是单车好不好?你们那不许外地车辆进城,应该是四个轮子的吧。 什么情况?这些人怎么没有下巴?没有下巴!巫山想起了民间的传说:人死后,鬼魂就没有下巴。恩?不是古都啊,古都哪有这么厚的积雪?这是珠峰!大家都一声不吭,一步一步往上面攀登,当地人说爬山的时候不能说话,节约体力。 不对,统统不对,这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诶?我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矮小了?妈妈牵着我的手,开开心心上学。妈妈在和认识的人说话呢。那边树上是什么鸟?还有鸟窝!鸟蛋可好吃了,上次偷偷去掏的鸟蛋,树伢子说用火烧着吃。小伙伴们去捡树枝拔茅草,自己悄悄从家里带出来的火柴,轻轻一划拉,轰的一声,茅草着了。这一刻,小伙伴们看着自己的眼光,满是崇拜。火刚点着,鸟蛋一丢进去,树伢子就用树枝拨出来,呸呸,稀溜溜的,他不停吐着口水。笨蛋,没烧熟能吃吗?不大一会儿,火熄了,红艳艳的灰烬慢慢失去了颜色。树伢子这次小心翼翼拨开灰烬,里面还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鸟蛋变得黑不留丢的,他手一碰,妈呀,烫死啦!活该,巫山偷偷笑着,爷爷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十多个鸟蛋,四个小朋友,恩,有自己喜欢的小红和小青,今后要谁当媳妇呢? 巫山看着眼前的小树,趁妈妈没注意,跐溜几下就爬到树梢。旁边传来妈妈的呼喊:“儿子啊,快下来,树要断。” 已经来不及,已经断了,自己从空中掉下来。看着妈妈哭着喊着,把自己抱到医院,老张医生满脸严肃,在旁边宽慰着。我醒了。不到两天,又到河里去玩儿,这次,再也醒不过来了。飘在空中,另一个“人”钻了进去。 我换了一个灵魂。是的,这就是我,巫山。兄弟,放心去吧,我会为你尽孝,完成我上辈子未尽的心愿。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就是我,我也是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在汤山救援吗?两个婴儿呢?获救没? 巫山吃力地睁开眼睛,一男一女两个小朋友眼巴巴看着。啊?都这么大了?不会吧! “哥哥,哥哥!”两个小朋友高兴地跳了起来:“二爹,吴叔叔,哥哥眼睛睁开啦!” 这是?巫山使劲嗅了嗅,苏打水和青霉素的味道,白床单,一切都是白的。我在医院! 二爹和吴建国过来了:“小山,你醒了?”巫立碧都哭了,使劲摇着巫山的手。吴建国也在旁边欣喜地笑着。巫山轻轻晃了晃脑袋,中午了? “两个婴儿呢?没事儿吧?”巫山发问,声音丝丝拉拉的,不像自己的声音。 “婴儿们都很健康,你放心吧。”吴建国在一旁殷切地看着他。 “你是小芳?”巫山嘴角一扯,艰难的笑着。 “恩恩。”粉妆玉砌的小公主使劲点点头。 “哥哥,还有我啦,还有我!” “你是小华!” “哥哥醒啦!”小华惊喜怪叫。 巫山得知,自己已经昏迷十六天了。巫立行和阮秀远在把巫山送来后,禁不住二老的请求,特别是阮秀远奶奶渴望的眼神,把双胞胎继续留下,回去上班了。 小先生醒了!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扩散开去。炎黄的员工,港岛的普通市民,呼啦涌来,都快把炎黄第一医院挤爆了。 他们有的坐着公交来,有的打车来,有的干脆走着过来。港岛政府吓了一大跳,马上抽出警力来维护秩序。还好,大家都安静的在医院院子里,医院外面守候。 虽然齐百家宣布,巫山身体在康复中,一切顺利。但大家都想亲眼看看巫山。巫山在巫立碧和吴建国的搀扶下,吃力地走到窗子边上,身后是双胞胎弟妹,旁边还有放学后的楠楠和建军。 而莎莉,一家人都不敢告诉她,怕孕妇的悲喜影响巫家第四代。 吴建国举着高音喇叭,凑到巫山嘴边。他把手缓缓举起来,冲下面的人群摇了两下。不过没人注意,因为谁也不知道巫山在哪个病房里。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我是巫山。谢谢大家的挂念,我挺好的。现在请大家安静回家。”巫山的手一直在窗台上挥舞着。 下面的人群激动了,有些人还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抛在空中。 “谢谢大家,请大家遵守秩序,人太多,不要拥挤,也不要向空中抛东西,以免砸到其他人。再次感谢大家。” 说完这些话,巫山感到很费劲。一位白须飘飘的老中医走进病房,和他助手托起巫山。 小山伢子醒了!仍在汤山的伟人疲惫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指导员醒了!还在汤山的战友们在粮库里四处奔跑,旁边,失去了双亲的李晓红挂在张朝东身上跳了起来。 儿子醒了!阮秀远搂着巫立行,亲了又亲。 爷爷奶奶来了,太姥姥来了。巫立权带着麻氏兄弟也从金三角赶过来。贺大亨来了,香港的大亨们都亲自到了病房。 巫山趴在病床上,享受着楠楠生涩而逐渐熟悉地喂食。 旁边,莎莉轻抚着大肚子看着爱人吃吃笑着。家里这么不对劲,她早就察觉了。在她一再追问之下,爷爷奶奶终于告诉了她事情。想不到莎莉可坚强了,可能是她和巫山认识以后对爱人的盲目信任,觉得自己的男人能战胜一切困难。 以前的巫山,总把自己当做一个旁观者,当做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 现在,他感觉到两个灵魂已经紧紧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我就是巫山,独一无二的巫山! 第六十三章 养病的日子 建军现在上幼儿园了,说话不再大舌头。还好,弟弟妹妹从小就口齿清晰。 楠楠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气质。 她的亲和力是与生俱来的,就是巫山在汤山看到的时候,那些小孩子潜意识里也不想和她为难。但是,大环境下,她的母亲和她自己的相貌,在黑眼睛黑发黄皮肤的华人里,非常显眼。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她周围的孩子们也在大人的潜移默化下疏远她,应该不是他们的本意。 三个小朋友在那里都听她号令,让巫山都有醋意。 十五岁的楠楠,像个大人一样,让三个小朋友各司其职,建军在那里把芒果皮剥掉,小华负责扔掉果皮,小芳在中间传递,她就用小刀把芒果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拿勺子喂给巫山。 “大姐姐,你是我们家什么人呢?你的妈妈不是我家的亲戚呀。”小芳好奇得仰着脑袋,小瑶鼻一皱一皱的,露出深思的表情。 “就是就是,大姐姐,建军哥哥为什么叫你姐姐,你叫我的哥哥也叫哥哥呢?”小华看来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们的大姐姐是我的姐姐!”建军在旁边骄傲地宣布主权。 “胡说,大姑在老家呢,她的妈妈不是大姑。”噫,双胞胎真是心有灵犀?你瞅瞅,两个人异口同声呢。 “那我当哥哥的媳妇好不好?”楠楠压低嗓子,只有三个小家伙能够听见。两个双胞胎眼睛睁得老大:“就是你们在一起睡觉吗?怎么没看到你和我哥哥睡在一起呢?” “嘘,长大了我就嫁给哥哥。”楠楠认准了巫山。旁边被讨论的主人摸摸鼻子,这是不是萝莉养成? 莎莉在旁边一直微笑着在那里看,也不插话。 太姥姥等三个老人,每天三顿饭都端进病房。巫立碧他们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晚上也要过来的。巫立权他们又回去了,看样子锻炼得不错,居然快成肌肉男了。弟弟妹妹一直呆在病房里,向巫山争相邀宠。楠楠和建军放学了就过来,保镖们都在病房外守候。 而莎莉,简直每天都泡在病房里,时而让巫山听听孩子的心跳。可惜巫山把耳朵贴上去,什么都听不着。但还是假装听得津津有味。 门被轻轻推开,老中医带着助手进来了。 “老先生,谢谢你呀。要不是您,我就该去见马克思了。”巫山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命不该绝。”老爷子摇摇手。他伸出手,又照例给巫山切脉。他一边摸着脉搏一边说:“我也叫你小山吧,真想不到,恢复得好快呀,比正常人的脉搏都健壮。”他背起寸步不离的医箱:“既然如此,老朽也该离开了。” “老先生请留步。”巫山现在可以轻轻侧着,按照老中医的吩咐,一个半月以内,不能用背躺着。 “还有事?”老中医有些不耐烦。 “蒙你挽救我的姓名,还不知道您的大名呢。” “我叫张道善。” “那旁边的这位大哥呢?” “我叫张家原,干嘛?”旁边的三十岁上下的助手一脸警惕。 “医圣的后人?”巫山试探。 毕竟姓张的,整天背着个医箱。最主要的,医术这么好,除了医圣一脉,巫山想不出来还有其他家族。没办法,中医这门国粹,就是师傅和徒弟在很多都是口口相传,这或许也是好多药方到今天已经失传的缘故。 “你怎么知道?”老中医瞪过来,眼光严厉。 “两位,别这么见外好不好?”巫山有些无奈,这两个人好像油盐不进:“我有个计划和两位商量。” “我们不是商人,也不是军人,貌似没有什么交集吧。”张道善老人还是一副拒之门外的样子。 “张老,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两位是在为国家的高层服务。”巫山有点儿激动,甚至可以说稍许愤怒:“古今欲行医于天下者,先治其身;欲治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精其术。此可谓医者仁心。著名医药学家孙思邈倡导医者要‘博极医源,精勤不倦’,‘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乃成苍生大医,可见医道在于仁。医者仁心,什么地方的病人不是病人?” 巫山越说越激愤:“想想你们这些中医家族,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然后每个中医都留一手,于是我们的传承越来越少!历史上的中医,何等的博大精深。今天的中医,地位何在?我就感到奇怪了,张老爷子至少八十岁了吧,你就带着你的医术进棺材?你怎么去见你的老祖宗医圣他老人家?” 两个人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些发懵。 “你们都知道,我叫巫山。那你们知道我的具体情况吗?现在所有这一切,都是我凭自己的双手挣来的。两年多以前,我带着姑姑叔叔,来到举目无亲的港岛。两年以后,你们看到了医院,看到了别墅。这些,不过是九牛之一毛,不,连一毛都算不上。我们的家族企业的年产值,比得上国家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港岛,只是我们家族企业很小的一块。”巫山艰难地用一只手撑着身子,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量:“你们不知道的是,在世界上所有的大洲,都有我们炎黄的旗帜。在这里说这些,不是向你们炫耀什么。曾经的华夏,是多么的辉煌。什么兵家法家医家儒家,百家争鸣。我说得过分了吗?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是狗咬狗一嘴毛。”巫山有些渴,小家伙们惊呆了,想不到哥哥这么厉害,居然敢教训白胡子爷爷。楠楠懂事的喂了他一口水。 “你瞪什么瞪,我就是在说你,张家原是吧,你狗屁不是,不服气是吧?你知道吗,我旗下的公司都是干嘛的?你们知道炎黄食府吗?你们知道炎黄服饰吗?你们只是看到了我所在的医院。一直以来,我都想振兴我华夏的文化,炎黄食府里,都是我泱泱中华的传统食品。炎黄服饰,是根据老祖宗延续下来的衣服改良适合现代社会。炎黄医院,我想里面有中医,而且以中医为主。可是,我不会医术。”巫山拉过楠楠:“她的父母,是汤山的医生。在汤山,在京师,在整个中国,中医几何?她的父母就是西医。说起来中西医结合,中医的传统呢?被你们这些王八蛋垄断了。我讨厌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狗屁世家,有避世的,有移民海外的,就是不肯把老祖宗的东西传承下来。你们是中华的罪人,滚,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巫山越说越生气,吼叫起来。 外面的保镖一下子全部涌进来,满含敌意地看着前几天傲慢的两人。相信只要巫山一句话,这两人马上就被撕得粉碎。 巫山看到两个人脸有愧色,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语气缓和下来:“人,必须敬苍生。想我神农始祖,尝百草;李时珍,为编写本草纲目历经千山万水。他们的品德,是值得后人敬仰的。而他们传下来的医术,是中华民族伟大文化传承的一部分。作为现代人,我们应该弘扬中医,让世人了解中医,应用中医。张老张兄,刚才我情绪很激动,对不起,不过我真的很生气。炎黄医疗,本身就和港岛大学的医学院在合作,他们在源源不断为我们输血。但是,这不够,永远不够,我想今后世界上的人,有病就想到中医。这些,是我的责任,也是你们的责任。我半点医术不懂,还是坚持在每一所炎黄医院里使用中西医结合。” 张老爷子面沉似水,略一抱拳,带着孙子离去。保镖们都还在房间里,巫山冲阿坤使了个眼色,他马上点头带人去保护爷孙俩。 “小先生,刚才你咋不吱声呢?”开口说话的是阿峰,这小子和阿水整天带人保护着这群小祖宗们:“两个衰仔,我呸,整天拽得二五八万的。” 巫山笑着摇了摇头。 “喔,哥哥笑了,哥哥刚才是不是故意的?”我的天啦,小芳也太聪明了。 “我们家的小公主今天怎么这么可爱呢?衣服是谁给你买的啊?”巫山忙转移话题。 “二爹带我去买的。哥哥我们去了好高好高的房子。”小芳说着,小华在一边比划,一只手触到地上,另一只手使劲往上:“就是,我们还吃了好多好多的好东西。”小华说着还砸吧了两下嘴,这个小吃货! “那个好高的房子呢,是我们的。将来你们想要去,随时都可以去的。”巫山宠溺地把妹妹抱起来,还不能太使劲,怕牵动伤口,小芳懂事地自己往上一蹦,就坐到哥哥身边。一旁的小华毫不示弱,自己往上面爬,爬了几次还上不去,楠楠抬了抬他的屁股墩。这下,两个小家伙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自己端详自己的哥哥。四只手,在巫山的脸上摸着。 莎莉和楠楠闭起来,或许没有小姑娘那么耐心贤惠。然而,和巫山在一起,只有彼此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好像都知道对方需要什么。刚才到现在,她都那么恬静地坐在那里。 巫山甚至在慨叹,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因为女性有了孩子之后,就会把感情全身心投入到孩子身上,而不是现在一样始终都含情脉脉地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男人。 接下来的两天,阿福带着张家的爷孙在港岛溜达,到炎黄食府吃饭,给他们一人送了几套龙服。为这事,阿福老大不高兴了,在巫山面前抱怨:“少爷,为啥呀?那两人值得吗?” 巫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说少爷的命值得吗?少爷的命就是他们救的。骂他们是为了警醒他们,让他们别再敝帚自珍。” “什么是敝帚自珍?”这可怜的娃呀,不学无术。 “就是,哥哥,是什么意思呀?”双胞胎在旁边凑热闹,巫山泪奔中。 没文化这可怕,想不到两个小宝贝都来捣乱。 他把手一招,两小来到面前,开始解释:“把自己家里的破扫帚当成宝贝。就是说一个人把自己的什么东西都藏着掖着,不和人分享。” “哥哥,小华就是敝帚自珍,他常常把大家给的糖不吃藏起来。”小芳马上指证。 “我,我是收起来给小芳准备的,她没有了我再给她吃。”小华嗫嚅着。 “哦?小华这么乖啊,真懂事,不愧是小哥哥。”巫山揉了揉小华的脑袋。 “那好吧,我今后就叫你小哥哥吧。”小芳满脸不情愿:“哥哥都这么说了。哼,不然。”小芳看着小华得意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三天后,张家爷孙让阿福送他走了。走的时候没有来和巫山打招呼,巫山有些失落。不过,有弟弟妹妹楠楠建军的陪伴,还有莎莉与即将出世的孩子整天在一起。和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可惜大爹两口子和父母没在这里。 第六十四章 偶遇阿梅家人 在医院里将息了一个月,巫山就要回家去。 炎黄第一医院的病床虽然在世界上都是最多的,但每天都爆满。特护病房也一样,港岛身为世界三大经济中心之一,有钱人比比皆是,自然是趋之如骛。 在病房里,也就护士每天早晚量量体温。巫山吃的是张老先生留下的补血固本培元的药物,连饮食也是这类的。 西药什么的,他是不吃的。巫山在骨子里,是一个民族主义者,认为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他相信中医,觉得固本培元最好。西医说白了,就是在不停消耗病人的元气。 中国的文化,源远流长。遑论中医,哪一样都是精粹。可惜的是,越是好东西,越是难懂。什么穴位,元气,让后人囫囵吞枣。有一个说文解字,还是后人自己的发挥。君不见红楼专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一两百年的东西都是这样,何况老祖宗的东西呢。巫山觉得中医里的元气是一种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东西,就像是俗语里说这个人底子好不好,难道真是这样,大俗即大雅?巫山不明白也不想搞明白,毕竟自己不是学医的。 毕竟是自己家的生意,一直占着房间不好,所以,巫山执意要回家。 真亏这幅体格,恢复这么快。检查的时候,西医的主治医生,是一个英国过来的老外,叫乔治。这洋鬼子中文一般般,在炎黄里面,从开始就强调员工尽量使用普通话。要是公司的一大帮子老外,进来之后,说着粤语,那就更麻烦了。 “上帝啊,”乔治睁大了眼睛,太不能置信:“各项数据,比正常人都要好!” 接着,他嘴巴连声砸吧着“jesus,magic”之类。 出院的时候,实在太招摇了。医院只要手上空闲的人员,就连病友们,都在院子里为巫山送行。还好,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巫山没有让人搀扶,慢慢地一路不停抱拳,有好些人眼里都噙满了泪水,当然,这是欣喜的泪水。 家里一切安好,保镖们自发排成两行,巫山还是一路点头含笑抱拳。 双胞胎都牵着哥哥的衣角,生怕他跑掉。 后背的伤口早已愈合,骨头好像已经长好,前些天一直痒得难受,这两天没有什么感觉了。 齐百家亲自把巫山送回家,正准备去上班,巫山叫住了他:“叔啊,我现在都有哪些忌口?就是俗话说的发物。张老头说得云山雾罩的,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 未来岳父组织了下语言:“牛肉、羊肉、公鸡、虾、螃蟹、无鳞鱼等肉类食品,及蔬菜中的韭菜、香菜、茴香、葱、姜等辛香发散之物。但目前现代研究在这一领域上没有确切的科学依据,吃了这些所谓发物是否一定会导致肿瘤的复发。 齐医生知识渊博:“比如信仰伊斯兰教的人们日常吃的就是牛肉、羊肉,他们患了肿瘤怎么办?就不能沾肉了?所以关于‘发物’的问题不是很有科学证据,应该说只要没有过敏反应,吃了没有不良反应,这些东西可以少吃。只要控制一下吃的量,比如一个月只吃1、2次,每次少吃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停了一下,他又笑笑:“鱼、虾、蟹类本身就含组织胺,而组织胺可使血管通透性增高、微血管扩张、充血、血浆渗出、水肿、腺体分泌亢进及嗜酸性白细胞增高等,从而导致了机体变态反应,即过敏反应,诱发皮肤病,如出现红斑、丘疹、水疱、发热等。再说小山你现在壮得像头牛,身体素质好,只要不剧烈运动就行。” 巫山主要是为两位小宝贝问的,他们早就吵吵着要去吃海鲜,闹得巫山头都大了。听这么一说,巫山心里有底了。 傍晚,给家里老人们打了声招呼,今晚巫立碧和吴建国有应酬也不回来。巫山的病情好转,他们也松了一口气,继续自己的生活。带着四个小朋友来到炎黄大厦准备在这里就餐。 本来,楠楠一直都在强调自己是大人了,巫山都一直叫她小家伙。还好,莎莉这段时间没有食欲。这两个女人,单独在一起啥事儿没有,亲如姐妹。只要和巫山在一起就针锋相对,好像要考量下谁在爱郎心目中的分量更重,整得他一头两个大。 炎黄食府,每一家都经营海鲜的。巫山带着大家转乘了几部电梯,一直到了顶上。 极目四望,人的心胸愈加开阔。小朋友们也不停尖叫着,还颤颤巍巍隔着钢化玻璃向下望,好像每一个都没有恐高症吧,这是好事。阿福想让大家在楼顶就餐,想了一想,巫山还是放弃了。在医院里憋了这么久,早就想出来放松放松,接接地气。 到了炎黄食府,生意爆好。自然,有预留的包间,不过巫山还是在大厅里排号等候,憋这么久不想去包间呆着。 终于到了他们的轮次,保镖们也在巫山的督促下排了两桌。当然,他们是不放心巫山几个人在视线之外的。在调桌子的时候,阿福不知道在临近的两桌说了些什么好话,最后掏出来的几百港币也被两桌人谢绝了。应该是认出来了,或者阿福去透露的。巫山友好地冲他们笑笑,对方也赶紧抱拳回礼。 楠楠对海鲜很是熟悉,她来吃的次数不少吧?龙虾,螃蟹之类,她一个个把皮剥好,放到三个小家伙的碗里。巫山不由暗自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当然,如果她成年后还不改变主意的话。毕竟,一个女孩儿愿意和别的女性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如果她成年了呢?那可能就很难说了。 阿福一个大老爷们儿,看上去业务还没有楠楠精熟,整得最后他剥的自己吃了些,其余的都堆到巫山碗里。 他最喜欢的是醉虾。活的小海虾,泡在黄酒里,端上桌子的时候,有些还在不停跳动。随手拿起一个,把头掐掉塞到嘴里。一个字,鲜。两个小男子汉尝试着吃了几个。小芳看到他们掐掉小虾米脑袋的时候,眼睛都闭上了。楠楠好像是第一次吃醉虾,自己尝了一下,觉得满意,哄着小芳吃了一个。小公主马上自己动手,不过掐头的时候闭着眼睛。想不到醉虾成了这桌最受欢迎的菜,巫山又点了两盘。 大自然本身就是弱肉强食,巫山不会迂腐到连吃醉虾也觉得是残忍。还是有些东西他不会去吃的,譬如说鱼翅燕窝猴脑之类。一方面有些动物面临灭绝,它们何尝压缩了人类的生存空间?另一方面确实太残忍,活的猴子被剃光了毛,直接把脑袋划开,拿起勺子吃脑花。诸如此类残忍的吃法,他是不赞同的。 正寻思着呢,旁边一桌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大披头在那里海侃:“梅婶,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姐姐可是小先生的管家,安排个人进去还不容易?” 旁边的小伙子马上搭腔:“是啊,覃姨。我们跟着德哥去了小先生家里的,他姐姐都亲自出来了。” 另一个接着说:“覃姨你没看到他姐姐那派头,身边都有保镖呢。覃姨,你们家阿芳,长期当一个歌女也不好,在小先生家里做事。哼,不是我们吹牛,在港岛谁敢瞧不起?” 先前的小伙子又答话了:“覃姨,你看我们德哥,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是不是把阿芳和他处对象。你知道的,我们德哥喜欢阿芳,阿芳对德哥也有好感。”大披头闻言,挺直了腰。 巫山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沐猴而冠,笑嘻嘻地看着阿福。 想不到阿福真认识,被巫山看得不好意思了,咳嗽一声:“阿德!” 大披头没注意听,深情款款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旁边两个跟班急眼了:“你小子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德哥这么说话?” 当然,在炎黄里是没人敢打架的,那会被列入黑名单,所有炎黄的店都不会欢迎你。 大披头这才发觉不对,回头一望:“姐,姐夫。”想不到阿福也有威势?没看到人家都结巴了吗? “带朋友来吃饭呢?”阿福不紧不慢,毕竟人家也没做什么坏事吧。 “是是,姐夫,来,我敬你。”亲自走这桌来。巫山一看,小伙儿模样还挺周正的,只见他豪气地抓起一听炎黄啤酒,咕嘟咕嘟喝下去。这下,旁边的两个小伙子傻眼了。 “衰仔,还不叫姐夫?”阿德在别人面前还是很威风的。 “姐夫,对不起,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干了你随意。”也一人干了一听炎黄。 四个小朋友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覃姨,阿芳,这是我姐夫。姐夫,这是覃姨,阿芳。”阿德忙介绍起来。 “阿福,是亲戚?”巫山淡淡问道。 阿福不好意思:“少爷,是桂花的表弟。” 巫山被逗乐了:“既然是亲戚,一起吧。” 他们两口子,为老巫家尽心尽力做事。自己这个当老板的,为他们做过的事情太少。每个月的工资收入还可以吧,但既然人家都以巫府为家了,也必须在外人面前给他们面子。 什么?德哥的姐夫叫的少爷,那不是?阿德也在有点蒙圈。终于,一个小伙子颤抖着指着巫山:“小,小,小先生!” 阿德也醒悟过来了,赶紧去捂他的嘴。 巫山友好冲大家笑笑. “哥哥,为什么他们叫你小先生呢?”心有灵犀的双胞胎啊,说话都是一起。 他刮了刮两小的鼻子:“因为哥哥小嘛。” 两桌合成了一桌,巫山和煦地笑了笑:“桂花姐的弟弟就是我的亲戚。不好意思啊,我不能喝酒。以水代酒吧。” 他把水杯转了半圈示意了下,抿了一口。 三个青年像打了鸡血,又开了一听炎黄,哗啦哗啦一口气干了。 巫山看了他们一眼:“吃菜,吃菜,别喝得太急。” “就是,吃醉虾吧,可好吃了。”两个小宝贝总是那么可爱。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这个老板很失职啊,还不知道桂花姐弟弟的名字,她会不会骂我。”巫山还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阿德受宠若惊,能和小先生一桌吃都是天大的荣耀,想不到还真的关心他。 把嘴巴里含着的酒咽下去:“我的名字是潘利德,小先生,您叫我阿德就好。” 说完,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旁边的阿芳赶紧拍着阿德的后背 潘立德?阿芳?覃姨&梅婶? 巫山有些头大,难道是梅妍芳一家人?这港岛也太小了吧。 “请问,阿芳小姐是不是姓梅?” 那边六个人眼睛瞪圆了,嘴巴也张成了“o”型,小先生这么厉害?还说不知道阿德的名字,估计什么都知道了吧。 “是,小先生,我叫梅艾芳。”年轻姑娘站起来欠了欠身。 “小先生好,我叫覃妹瑾,是阿芳她妈。”中年妇女也赶紧站起来介绍自己。 巫山又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两个小伙子,他们两个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心里被幸福充满。尼玛,谁有我们牛逼,和小先生同桌吃饭。 “小先生,我叫梁学,您叫我梁子就好。”为什么不是阿学?巫山瞬间明白了,阿学不就和阿雪谐音嘛,听起来像女生的名字,闻言点点头。 另一个跟班也站起来介绍:“小先生,我叫梁世昌,您叫我阿昌就好。我们哥俩跟着德哥做事。” “阿德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今后麻烦你们多多照看着他。”巫山想起梅艾芳过世后,潘立德还算有情有义。当然,有了自己的金手指,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们姐俩英年早逝的。在炎黄里面,员工每年都要进行四次体检,一季度一次。 什么?我是小先生的兄弟?我的妈呀,这下在港岛谁特么敢惹我?梁氏兄弟讶然对望了一眼。阿德也没想到小先生竟然这么给自己面子,真想冲到大厅中央宣布自己是小先生的兄弟。 小朋友们可不管,又叫了第四盘醉虾在奋战呢。 “梅小姐唱歌不错,我听人说过的。”巫山在大家眼里始终是那么淡淡的神秘:“你还有个四岁多就登台演出的妹妹吧,据说天赋也蛮好的。” 梅家娘俩惊呆了,小先生真的知道她们。 梅艾芳赶紧纠正:“小先生叫我阿芳就好。” “行,恭敬不如从命。”其实,在港岛,真还没人敢和巫山拿派,就是港督也不敢,最多只能暗地里使坏。 巫山想了想:“阿芳,刚才阿德说让你来我们家做事吧?我觉得浪费你的天赋了,给你们姐妹俩一个机会,到炎黄卫视吧。” 梅艾芳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先生您说的是真的?我们有进炎黄的机会?” 见巫山肯定地点头,母女俩搂在一起哭了。 “当然,我只能给你们一个机会,至于在里面能走多远,那需要自己去努力。”巫山不得不敲打一下,时位之移人,天晓得她们会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小先生放心,我们肯定不能给您丢脸。”阿芳擦了擦眼泪,阿德忙殷勤地把纸巾递过去。 “小先生,我小女儿今天没来,不过她从小就听话,肯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梅妈也在旁边保证。 “这样最好。”凡事不能太过吧,没必要继续敲打了,她们也是明白人。当然,要是真有事,小事也就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阿德肯定还是要和阿芳走到一起。桂花姐这两年多来,为了这个家辛苦操劳,她的面子总是要给的。相信桂花姐知道后,也会随时敲打吧。她是一个很懂分寸的人,虽然出身一般。从她到老巫家,巫山就没见过她有逾礼的行为和语言。 一桌人尽兴而归。当然是巫山他们尽兴了,阿德他们和梅家母女,一直晕晕乎乎的,都没看到他们吃菜,一直诚惶诚恐。 让他们继续吃,叫阿福去付完帐,牵着两个小宝贝施施然离去。保镖真不是一个好的职业,他们一上桌子就猛吃,早就完事了在一旁等候。 这里食府的经理直到巫山他们走了以后才知道,自然是捶头顿足,能入小先生的法眼多好啊。没办法,人已经走了,经理还是做足礼数,跑到仍然在吃的阿德他们跟前大献殷勤。不说阿福走的时候已经预留了一千块,就看到巫山自己吃饭也买单。阿德不傻当然不会去败坏巫山的名声,婉拒了经理打折的要求。后来还把找零给了桂花姐。 小芳真的是个小吃货,撑得走路都喊走不动了。巫山抱她怕牵动伤口,再说小孩还是自己走路的好。不过,让他纳闷的是,自己这妹妹为什么光吃不胖呢? 今天晚上也有遗憾,没有见到梅妍芳。 该做的已经做了,这不算是拔苗助长吧,顶多算是因势利导,姐俩的歌还是唱得不错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十五章 不得闲 不管是部队上企业里还是在体制内,华人的世界,处处充满着人情。 巫山有些无奈,但世情就是这样。你有事情,别人笑嘻嘻地来看你,总不能把别人赶走吧,我们平时都说:抻手不打笑脸人。 听说小先生身体出了状况,公司的高层集体来了一次。后来每个公司在老总的带领下,中高层又来了一次。可惜,巫山没有苏醒。 苏醒后一个个还要来,吴建国征求意见,巫山带着玩笑的口吻:“这些富豪富翁们,日理万机,不要耽误人家赚钱。” 骨子里,他不是一个喜欢应酬的人。特别讨厌一大群人,几瓶酒,在那里叽哩哇啦高谈阔论。 凡事不能太过,这个道理巫山还是懂的。 吴建国又问,巫山只好说:“既然大家想在一起聚一聚,那就别来家里了,还是到炎黄大厦吧。家里老人孩子一大堆,麻烦。” 楠楠和建军,公司好多人都见过,双胞胎只在病房里见过一次。炎黄高层不是很熟悉,巫山决定今晚带着她们闪亮登场。 小芳平时大大咧咧的,听说今晚哥哥只带她和小哥哥去赴宴,不淡定了。巫立碧给她买的龙服,各式各样的都有。她一会儿穿一套过来,让哥哥瞅瞅,还必须说出好坏在什么地方。记得阿尔曾经说过:女人,不管大小,都是麻烦。 想到阿尔,巫山露出温暖的微笑。小公主一看,马上就问:“哥哥,就这套衣服不错?我看到你笑了。” “啊,是不错的,哥哥觉得呢,这套就最好了。你看啊,咱家小公主皮肤白白的,粉妆玉砌。”巫山指着镜子:“小芳,你瞅瞅,米黄色的上衣,下面是淡紫色的公主裙,再加上白色的长丝袜。”巫山抱起小公主:“这是哥哥看到过最漂亮的小公主,没有之一。”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看到哥哥连连点头:“那好,我们拉钩。” 小华穿着夏装燕尾服进来了,系上领结,看上去还是小帅哥一枚。 “哥哥,你不满意了?”小华很懂事的,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哥哥和妹妹,巫山看得有点儿心疼。 把小芳放下,牵着弟弟妹妹的手,在镜子面前一站:“小华,你看出来了吗?你和哥哥妹妹有什么不一样?” 小华左瞅瞅右瞅瞅,迷惘地摇摇头。 没办法,只好循循善诱:“小华,你说我们是哪个国家的人呢?” “当然是中国人!”小家伙把胸脯一挺。 继续引导他:“那中国人应该穿什么呢?” 小华终于反应过来:“龙服!对不起,哥哥,我错了。” 巫山带着双胞胎再次来到昨晚就餐的地方,当然,地点变了,在专门的大包里面。 莎莉昨晚没来,心里总觉得欠缺点儿什么。其实,巫山也蛮内疚的。爷爷奶奶,坚持不让两个人同房。可能怕楠楠一家人面子上不好看,又觉得孩子刚出院,青春年少。万一晚上一折腾,不说莎莉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巫山的伤口也让家人牵肠挂肚。 今晚,必须带着她去。一个男人,要有担当。莎莉顿时笑颜如花,加上巫山一大堆保证,总算把几位老人说服了。 所有的人,应该都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餐厅。 中间的大圆桌,可以坐三十个人,八个方位,每个方位上一张圆桌,也就是说,这里可以允许一百一十人同时就餐。 看来餐厅的经理是个妙人,巫山的座位在正东方,旁边是两个矮小的椅子,但坐垫比上坐起来,整个桌子都能看到他们,应该是专门为两个小宝贝定做的。巫正芳旁边是莎莉,巫正华的左手边是楠楠。今晚整个大包刚刚好,大家井然有序入座。 “有白酒吗?”巫山问餐厅经理,港岛人喝白酒的不多。 这经理只愣神不到一秒:“有,小先生,五十八度家烧可以吗?” “行!”巫山和朱长江对望了一眼。 朱长江也看着这个餐厅经理有些顺眼,在港岛,一般的酒店没有白酒。要喝的话,只能去大超市里去买。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巫山,就是大家口中的小先生。”巫山端起酒杯,做了一个手势,莎莉、楠楠、小华和小芳也端着饮料杯子站在凳子上:“今天,是我们炎黄成立以来,第一次高层聚会。我用这杯酒来感谢大家,感谢诸位对炎黄的贡献。” 巫山一家人一饮而尽,想不到两小这么有眼色。 巫立碧有些担心,低声问道:“能行吗?”巫山点头示意没事儿。 “来,再满上。”巫山又端起酒杯:“今天是我这一生中第一次和大家喝酒。今后,我们还会有这样的聚会,希望在座的没人离开。不说多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干杯!” 巫山看到高层们兴高采烈地样子,轻声对朱长江说:“朱总,你看大家都挺高兴啊。炎黄的工资,在港岛甚至在全世界都是最高的。但是,精神生活这方面不够啊。” 朱长江马上检讨:“小先生,是我们没考虑周到。”旁边的炎黄高层也跟着检讨。 “没关系,摸着石头过河。”巫山摆摆手:“藏富于民是一种古已有之的经济理论,是古代富民学说的延伸。藏富于民是现代东西方发达国家的主要特征,是现代文明的终极价值观。也是一种民主及强盛的现象。至少这一点,我们比同行和西方企业做得好得多。诸位,这次我就不站起来了,我们一起干杯。让我们永远被模仿,从来不会被超越。” 两个小宝贝三杯白开水下肚,苦着脸。巫山也有点高,毕竟三杯白酒将近一斤。他掐掐双胞胎可爱的脸蛋:“哥哥喝酒你们不用陪,大家都不会怪你们的。” “真的吗?”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再一次体现。 “对!”大家都很给面子,俏皮的ada还给他们做了个v的姿势。 说起来,她是最失落的人。刚倒炎黄,在巫山身边工作。小先生的高屋建瓴,让她收获良多。再见面时,对方已是翩翩少年,褪尽青涩。身边的一个外国妞孕妇,还有有一个少女估计也是**不离十。而自己呢? “小先生,”食品公司的老总林立杨发话了:“我们发觉现在有很多产品在跟风模仿。” “很好,对手实力越强越好,若是未来已有极限,那才无趣。”巫山又端起了酒杯:“只要我们一直在前进,让他们在我们后面吃灰,看不到我们的后背,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 巫山又要喝,被巫立碧按住了:“先吃菜。” 他尴尬地冲二姑笑笑,碗里被两位客人堆了不少菜。 接着,隐形人一样的齐宝元和陈阿财同时站起来,陈阿财谦让到:“还是你来说吧。” 齐宝元点点头:“小先生,我们员工的工资,已经足够高了。高层,虽然没有公司的股份,但有管理股分红。小先生,现在我们还在讨论员工待遇的问题,是不是有些过了?” “你的问题,很激烈,也很中肯。”巫山环顾了下四周,看到他们俩的支持者还不少:“刚才我说了藏富于民的问题,其实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巫山想了想:“既然刚才大家没能吃透,那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吧。旧唐书里,有一句话,叫财散人聚、财聚人散。从发展战略出发讲的,企业要发展,必须具备天时地利人和。” 他理了理思绪:“人和即人的要素,对于今天想要做大做强的企业而言,尤其重要。对于人才来说,尤其是企业必须的人才,包括技术、管理等各方面人才,利用财富吸引人才、凝聚人才,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如果只是停留在口头,迟迟不见行动。企业发展壮大了,但不舍得或不愿意提高人才和员工的待遇。那么,人才势必会流失,企业面临人才大量流失,企业做大做强也就无从谈起。” 巫山夹了一口菜,咽下去之后才说:“不知道我这么讲,大家是不是更清楚了?而工资,只是一个方面。一个没有自己文化的企业,是不会长久的。我们炎黄的宗旨就是:团结、创新。大家的收入上来了,就要关心员工的思想层面。只有这样的企业,才能留得住人,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大家点了点头。小芳却不合时宜地说:“哥哥,我和小哥哥要吃醉虾。” 巫山冲大家歉然笑了笑,餐厅经理马上过来哄了:“小公主,你闭上眼睛,数到15醉虾就来了。” 尼玛,这小子是个有心人。 “你叫什么名字?”巫山看了他一眼。 这经理很激动,回答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小先生,我叫卢祖俊。” 这话还是自己来说吧:“好,卢经理的服务我们很满意。不过卢经理呀,你是餐厅的经理,不是我们这一个屋子的管家。不是批评你,我们这里都是自己家里人,啥事没有。” “对不起,小先生,是我的失职。”卢经理冷汗直冒。 “不,小心无大错。这里的生意这么红火,与你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公司都看在眼里。用心做事就好,少拿社会上那套。”敲打足够了:“出去吧,你放心,我们都很满意。” 看到一个个高层都冲他露出微笑,卢祖俊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其实,在座的老总们,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诸位满意,这种行为无可厚非。林总,是你的责任咯,没教会自家人面前随意些。”巫山开玩笑地冲林立杨笑了笑,真怕这些人一回头就把经理给开了。 施洁突然间站了起来,让大家一时间有些愕然。她袅袅娉娉冲巫山鞠了个躬:“小先生,诸位同仁,对不起,我今天在这里正式辞职。”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哑然了,周围的八桌也感到怪异,顿时整个包间鸦雀无声。 “是因为我!”一个都没想到的人站了起来,陈阿财! “怎么回事?”巫立碧同情心泛滥,看来她对施洁很有好感。 “阿洁,”陈阿财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单腿跪下:“请嫁给我吧,我一定能给你幸福。”随即掏出一个黄灿灿的戒指。 整个房间哗然,巫山讶异地吹起了口哨,高声怪叫:“在一起,在一起......”随着他的双手有节奏地一起一伏,整个房间都喊了起来。 虽然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但门没关严。刚出去的卢祖俊慌忙推门进来,看到这种情况忍俊不禁,马上又出去了。 施洁羞得面红耳赤,这下子,巫立碧带着华建兰、王秀兰、ada等一大票女高层在施洁旁边为她助威。 门又开了,卢经理带着乐手进来,在庄严的结婚进行曲中,施洁羞答答地带上婚戒。 “结婚允许,辞职驳回。”巫山冲吴建国歉意笑笑:“我代吴总宣布吧,今后炎黄有员工谈恋爱或者结婚,调岗、换部门就好。正是由于你们的付出,才有炎黄的今天。希望你们的后代,是炎黄的明天。” 这话一说,那些单身男性眼睛绿油油地冲着单身女性放电。 听过巫立碧的解释,巫山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施洁在米国的时候受过情伤,差点就成了独身主义者。这时候,陈阿财出现了,敦厚的形象,踏实的人品,居然施洁开冻。尼玛,纯粹的老牛吃嫩草,巫山不怀好意的想到,陈阿财比施洁足足大了十八岁啊。晚上由于这场喜事,闹得很晚。中途巫山只好让卢祖俊叫阿福他们进来领小宝贝们回家休息,他自己又喝了两杯白酒。 年轻就是好啊,昨夜宿醉,今天一大早还是按时起床。没吃饭呢,麻庭强居然来了,一进门就诉苦:“兄弟啊,你刚到医院的时候我去看过。你不知道啊,我现在忙死了,在这里只能呆半个小时左右。” 巫山给他一个拥抱:“大哥,学学我吧,你呀,学会放权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有人敲门,巫山有些扫兴,沉声说:“进来。” 阿忠进来了,感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还是硬着头皮:“小先生,上次走的老中医回来了,带来了二十多个老头子和三十多个成年人。” 第六十六章 今非昔比 暹罗,清迈往北五十公里左右的一个小山谷,这里景色迷人,有一座寺院。寺院的主持,是一个华人。 别人想不到的是,主持房间的地下,别有洞天。这时,别人眼里的高僧主持,旁边一个身材惹火的当地女郎在按摩。 他一直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按摩的女郎,手顺着膝盖,一点点往上。 “下去。”他眼睛陡然睁开。 正在动作的女郎闻言乖乖地走了。 主持顺手从旁边的托盘里抓了一颗荔枝,往嘴里一丢,“噗”地吐了出来,原来皮都没有剥。 “珍哥,有人要见你。”一个浑身彪悍的小伙子敲进来了。 “谁都不见,这帮本地佬。”他貌似不解恨,又呸地吐了一口唾沫。 “弟呀,连我都不见了?”麻希如哈哈大笑着进来,把上衣往旁边一丢,露出白花花的肥肉。那精悍的小伙见机出去了,顺手把门带上。 “哥,你说当初我们是不是不该听巫山的话?”在家族里,麻希珍一直充当着军师的角色,但主意还是麻希如在拿。“要是去了台岛,我们吃香的喝辣的,不比现在快活得多?现在这小子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哪有时间顾得上我们。” 当初两兄弟相依为命,逃难到港岛。麻希珍永远都记得,谁帮他挡着刀子,谁把偷到的一个包子留给他吃自己饿着肚子。所以,他对哥哥很敬重,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这个哥哥太理想化一点,而且时不时头脑发热。 “弟,你这个话我只想听到一次。”麻希如的脸上笑容消失,变得很严肃。 在麻希珍的记忆里,哥哥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么严厉地讲话。 毕竟是从小一起相依为命的兄弟,麻希如的口气又软了下来:“唉,弟,我知道你觉得委屈。这么些年,找了不少女人,把孩子都背地里打掉。弟,你把哥哥看成什么人了?难道我弟弟不能有孩子传宗接代?再把孩子打掉,我把你拖到老豆的灵牌前抽你。” 麻希如觉得很内疚,随即脸上满是温馨:“弟,你大错特错。现在港岛,提起你侄子,谁不翘起大拇指?你看啊,什么李超仁、葛炳祥、厉肇基之类,谁拿正眼看过我们?现在,什么事情人家敢不知会阿强?人不能忘本,这都是小山带来的。” “啊?”麻希珍满是惊讶:“真这么拽?” 当初,从繁华的港岛,来到荒凉的暹罗,麻希珍就不满意。从此,他每天就偶尔到上面的庙里,其余时间的活动范围就在地下。对于侄子,对于远东,满是沮丧。他一直觉得,有自己哥儿俩在港岛帮衬,麻庭强能混得风生水起。想不到,当初那个小伙子说的话是真的。其他人的话,他可以不相信。但面前的人是谁呀?是他敬仰的哥哥。 而上次偷偷摸摸过去,就到医院去见巫山。当然,他们在巫家的安排下,被刻意避开了其他的人,不然,他今天也不会有起先那番话。 麻希珍像个小孩一样手舞足蹈,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哥,想不到我们麻家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麻希如把衣服丢过去:“行了,瞅你那样子。穿上衣服,走,我们回去。” 当弟弟的一脸惊愕:“港岛当局还可能让我们回去?大哥,你别开玩笑了。” “谁说回港岛,我们回大陆。”麻希如乜了他一眼。 麻希珍感到不能呼吸了:“大哥,我们回...回...回大陆?” “对呀,阿强打的电话,小山亲自和我说的。”麻希如看到他穿好了衣服:“走吧。” 兄弟俩在港岛稍微停留了一下,麻希珍这个从来不苟言笑的汉子,热泪盈眶,他看到了在炎黄大厦旁边,新的远东大厦拔地而起,两座大厦被港人称为双子大厦。在远东大厦的大厅里,一个大大的繁体“麻”字更是让他心潮澎湃。 大小三门岛已经不够用了,十四集团的基地,慢慢向陆地上迁移。西涌湾自然是贺颍东要了,在这里建设码头,毕竟贺家现在的海运如日中天。 麻家的地盘可不少,从西涌湾到大鹿湾这一片,到处插着的旗帜上面都是远东两个字。 炎黄更夸张,从南澳到大鹏,各个工地都在建。徐世友这个老狐狸,这次可让亚欧集团出了不少钱。从花城经东关慧州到这里的工业区,修建了世界上第一条高速公路,都是亚欧集团出资的。名义上,这条路是国家的。不过今后三十年内收费的权利,交给了欧亚,毕竟,这些大老板们不可能无偿支援。 在炎黄的工地上,麻氏兄弟看到了那个小伙子。 现在的巫山,褪去少年的青涩,举手投足,看上去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挨着巫山最近的,自然是当初最先帮助炎黄的麻庭强。 麻希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偶滴神啊,他看到了什么?港岛的风云人物,全部围在他身边。李超仁、厉肇基、葛炳祥等,一个个都满脸含笑。刚从自己工地赶过来的贺颍东,摘下安全帽,在一旁若有所思。自己的侄子麻庭强说话的时候,那些人的眼光,都看着他。 麻希珍突然有了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在港岛,麻家人有钱。当初兄弟俩的资产,比起港岛最知名的几个来,也不一定少到哪儿去。麻家人有势力,在港岛,就是在台岛,麻家说话,地下势力至少没有谁敢明面上反对。 那又怎么样呢?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在这些实力界大佬面前,麻家就是不能见光的地下势力,甚至与街头的古惑仔没有什么区别。哥俩也想了不少办法,想漂白。在世界各地买了不少不动产,暗地里不断派人去做慈善。结果,收效甚微,远东日报一度面临破产的窘境。以前,远东日报就是麻家不断往里投钱在支撑。 在部队里这么久,巫山从麻家兄弟刚露头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不太敢确定。再仔细瞅瞅,真的是他们。 “大麻叔,小麻叔,”巫山一脸风趣:“咋隔那么远站着呢?难道是觉得我和强哥的关系生分了?从来只有强哥欺负我的份儿,我可从来没有欺负你们麻家这个宝贝呀!” 在外面应酬,不是麻希如的强项。也不晓得咋回事儿,在外人面前说话,他就紧张。 麻希珍哈哈一抱拳:“哪里哪里,我们哥儿俩正在欣赏小山你的风采呢。你麻叔自惭形秽,都不好意思靠上来了。” 巫山已经带着人群迎过来,那些特种兵出身的保镖一脸警惕地盯着这哥俩。在他们的眼里,麻氏兄弟就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也不晓得自己的老板为什么对他们这么亲热。 “没有麻家的帮助就没有我炎黄的今天,”巫山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当初我和家人到了港岛,举目无亲,第一个就是强哥伸出了援助之手。” 说道这里,巫山自己也有些动情:“强哥,我感谢你。但是更应该感谢你的父亲和叔叔,没有他们提着脑袋挣钱,你这个二世祖哪有现在活得这么潇洒。” “那是那是,”麻庭强一脸感激,他当然知道巫山在为麻家正名:“我不过是享受了父亲和叔叔的福荫。要不是遇到兄弟你,我那远东,还不一样要死不活的。” “我说,你们哥俩还嫌不嫌肉麻呀?”麻希珍眼角有些泪花,一左一右搂着哥俩:“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们俩虽然不是亲兄弟,我怎么感觉比亲兄弟还亲呢?” 说着,他扭头看了看藏在身后的麻希如:“大哥,你说是不是这样啊?我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嫉妒呢?感觉阿强不是我们的孩子了。” 麻希如赶紧擦掉眼眶里的泪花,兄弟俩相视而笑。 气氛顿时缓和。 巫山觉得还是阐述下比较好,不然,这些大亨们以为巫家以势压人。 他斟酌了下:“马克思说过,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资本主义的发展史,就是资本剥削劳动、列强掠夺弱国的历史,这种剥夺的历史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史的。” 巫山瞟了一眼四周,看到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自己说话。他们皱着眉头,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说这些话。他回到内地参军,不少人都是清楚的。难道是要让这些人都入党?想到这里,一个个脸上局促不安。 心里觉得好笑,巫山还是接下来阐述:“当初,英国人举国之力,以鸦片为突破口,用舰船和大炮轰开了我们的国门。今天,他们的实力强大了,宣布鸦片是非法的。什么逻辑?也就是说规则只能由他们制定?还当我们中国人是案板上的一块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要说爱国,贺颍东当仁不让。 他马上义愤填膺:“就是,什么玩意儿!” 这话一说出来,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谁也没想到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老贺第一个跳了出来,为巫山的话喝彩。 “对呀,贺叔说得太对了。”巫山马上接话:“我们都晓得这东西不好,所以,两位麻叔都已经肯定,这些东西,一点也不会祸害我们华人。至于外国佬,呵呵。” 众人意味深长地哄堂大笑。麻希珍也在一旁拍着胸口保证,今后只要从他们手里流出一丝进入华人口袋,任由港岛华人处置。 大家还能说什么?难道只能由那些洋鬼子来祸害中国人,而且正大光明的。华人就不能反着倾销过去?没这道理呀。再说了,巫山摆明车马,要为老麻家站台,谁敢去触这个霉头?就是平时对巫山一直不遗余力扶持麻庭强反感的吴建国,心里也想开了。 “其实,钱这东西,没有邪恶和正义之分。”巫山意犹未尽:“钱就是钱,一种流通工具而已。这些年麻家人做慈善,据我了解并不少。今后,谁在这上面说事儿,可别怪我巫山不给大家面子。” 众人心中一凛,原来在巫山心目中,麻家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平日对麻氏家族颇有微词的葛炳祥等人,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嗨,山,”阿尔隔老远就扬手:“看来你身体恢复不错?” 这丫的普通话越来越流利了,旁边形影不离地跟着他的好朋友穆罕默德。 港岛大亨们,对西方人那一套拥抱腻歪,赶紧抱拳以示招呼。 看到巫山被这两个鬼佬又亲又抱的,一个个都忍俊不禁。 “想不到哦,”巫山左右瞅瞅:“家族就放任自流,让你们整天在东方呆着?” “当然不是,”已经和玛丽结婚的阿尔更加成熟自信:“家族以前就是想着能有一个和东方接触的机会。想不到啊,你说的电脑和网络现在可能快成功了。不过,电风扇和电冰箱这些东西,让我们赚得笨满盆满。都眼红了,谁又能和我抢这个位置呢?” 哦?还有这事儿?巫山示意吴建国,我们的吴总只是轻轻颔首。是啊,炎黄比面前的这些家,都要强大。家电的利润,即使是暴利,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我们的阿拉伯王子还习惯吗?”巫山不能冷落每一个人,港岛的大佬们都理解。 默罕默德的语言天分只能说还可以,大部分能听懂,说就勉为其难了。憋了半天,来了一句:“好!” 吴建国在一旁揶揄一句:“就是不吃猪肉。” 惹得穆罕默德一个白眼。 不像东方人那么含蓄,阿尔比较直接:“山,你过来有什么事?我看到港岛,上帝呀!”阿尔手指查点人数:“一个不拉,都来了!” 对呀,这是大家的疑问。 所有人都看着巫山。 “好吧,大家跟着我去看看就知道!”巫山呵呵笑着,看了两个白种人:“两位小王子,可能让你们失望了,这次的事情,与你们关系不大。” 穆罕默德还没有说话,阿尔一脸激愤:“山,不行,可不能把我们哥俩抛开。” 巫山只是笑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第六十七章 中医药大学成立 从打马沥水库,经径心水库到罗屋田水库,这一大片区域,上面到处都是中华中医药大学的牌子。 “哥,你说我们是这个学校的校董?”麻希珍欣喜若狂。 “瞧你那么点出息!”其实,麻希如自己何尝不震撼呢? 中华中医药大学,校董不再由远东集团出面,是子虚乌有的麻氏集团。不过不要紧,离岸公司已经找人办了,这两天就能下来。刚才,麻庭强把这些东西告诉自己的时候,他和麻希珍一样的兴奋莫名。 “弟,小山再次告诫阿强,那些东西,要是有一克流到大陆和华人地区,他就不再管我们。”家里的这些生意都是弟弟在负责。 “哥,你放心吧。提纯的鸦片末,都已经在欧美大受欢迎。我是你亲弟弟啊,我也是炎黄子孙好不好。”巫山要是知道,就会很惊讶,那不是传说中的heroin吗? “哼,那就好。你知道吗,这次港岛有多少人想进董事会?当初亚欧集团,让港岛的老板们红了眼。”说道这里,麻希如的脸上满是自豪。 麻希珍很奇怪:“这些人咋这么傻?明明十四集团是赚钱的,这个董事会只是不断往里投钱。” “你呀你呀,”麻希如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什么?太祖现在时间不久。”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你千万千万别露出一丝风声,到时候你我死无葬身之地。是阿强偷偷告诉我的,小山那边的可靠消息。不然,你以为我们能大大方方在这里大兴土木?你侄子说,伟人在政府里的话语权越来越大,都是他点头同意的。我们这样的背景,能得到大陆官方的肯定,你还不满足?” 麻希珍的嘴巴越长越大,口水都流出来了而不自知。 在远东集团的临时集聚地吃过晚饭,兄弟俩联袂去见巫山,想不到贺颍东与李超仁和港岛的一众大佬也在。 李超仁热情招呼:“两位麻兄弟来了?” 他直觉巫山好像对自己有些疏远,一直找不到原因。麻家的事情,巫山背后又解释一番,大家都来自粤东。潮汕人本身就很团结,以前只是碍于脸面,不好意思交往。有巫山的话,谁还敢对麻家甩脸子,那就是找死。李超仁还以为是自己的态度引起巫山的不满,这次率先站了出来。 要是巫山知道肯定笑掉大牙。贺颍东先生,是一个纯粹的爱国主义者。李超仁在另一个时空也向大陆捐赠了不少,在他心目中,贺颍东占有更重要的地位。巫山看人,并不是这人有多大能力,首重人品。虽然商人重利,但你李超仁从大陆把挣的钱抽走,巫山心里没有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李超仁知道,肯定大呼冤枉。这毕竟是发生在另一个时空的事情。在这个时空,只要炎黄屹立不倒,紧跟大陆的步伐,没有任何华人势力敢扯什么里格儿朗。 麻希珍迷迷糊糊,看到对方已经把手伸过来。 麻希如在腰上捏了他一下,才赶紧伸出手:“李大哥、贺大哥,大家都在啊。阿强在港岛,承蒙你们的关照。” 李超仁脸上有些尴尬:“麻老二,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阿强这孩子,有出息,我们现在还得看他的脸色。你说是不是,麻主席?” 想不到,李超仁也有幽默的时候。这一揶揄,让气氛顿时轻松起来。麻庭强的脸,顿时成了关公。 贺颍东也和煦地说:“阿珍,阿强这孩子不错。小山给我们说了你们的事情,我们华人都感谢你们。放手去做吧,我们在后面呢。这些洋鬼子,当年用鸦片把我们的大门轰开,也让他们尝尝滋味。” 作为粤东的老乡,贺颍东还是希望大家都走正道。但是作为一个爱国主义者,贺英东对二麻的行为也很赞赏。暗地里,巫山后来又做了不少工作,人的观念转变,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大麻叔小麻叔,”巫山已经打断了贺老的话,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了,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你们应该经常回来帮衬下强哥。” “他的生意我从来不插手,也不知道怎么插手。”麻希珍摇了摇头:“怎么,出了问题了?” “没有,”巫山笑笑:“就是他事事赤膊上阵,累得跟狗一样,前段时间找我诉苦呢。” 李超仁有些惊讶,贺颍东就不满意了:“阿强啊,这样不行的。你看看小山,我现在都羡慕这孩子,完完全全的甩手掌柜。你瞧瞧,人家都去当兵,不管了。” 李超仁也接话了:“老贺,后生可畏。”接着话题一转:“小山,这次你为什么把校址定在这里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个地方可不是多好的位置啊。” “李叔,霍叔,二位马叔,各位前辈,这话可就不对了。”巫山云淡风轻,在面前的大陆地图上用手划了一个弧形:“伟人爷爷他们一旦上位,改革开放是肯定的。这里就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你们能说这里的位置不好?” 超人不淡定了,一众港岛富翁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而且,”巫山又补充了:“让中华中医药大学在这里,可以让老外直观地感受我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所以,我不想这里有太多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纯粹是中华的古代建筑集成。” “好,太好了,”贺颍东马上支持:“巫山你说个数目,大家一人出一些,不够的我来填补。” “贺大哥,看不起人是不是?”麻希珍急眼了,赤膊上阵:“你马老弟我现在别的不行,就是钱多!这样的事情可不能让你独占鳌头。” 刚才哥哥一解释,麻希珍心里透亮。为麻家人正名的机会,肯定不能放过。 “不要紧,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超仁劝解:“小山,现在港岛的、海外的,甚至台岛的知道这消息,好多都求到我这里了。” “老李,你那里也有?”贺颍东也发牢骚:“我现在每天都不敢回家了。到工地上也不行啊,这些人神通广大,跑到工地上来求我了。” “按说,各位都是我的前辈。”巫山心里欣慰:“华人无偿捐助,那说明大家都是爱国的。虽然港岛在英伦当局统治下这么多年,华人都一直心向祖国,这是好事啊。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吴建国在旁边惊呆了:“小山,那得建多大?” “大家都知道吴叔是我们炎黄控股的总裁,不知道他另外一个身份吧?”巫山想完全退居幕后:“他父亲是吴振。” “噢?”对大陆解放战争熟悉的众人,李超仁率先抓住吴建国的手:“想不到你小子藏得够深的!” “前不久我也去京师了,”贺老的手也走了上来:“你父亲在辅助伟人做事,他当时接见的我,可没露出半点口风啊。” 麻氏兄弟对吴建国很熟悉,但也惊讶于他的身份。大家这么熟了,只是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麻庭强可不依了,一拳打到吴建国的肩膀上:“建国,不老实啊。” 吴建国有些手足无措,巫立碧马上挽住他的手。他逐渐平息下来,举着双手做投降状:“各位前辈,阿强,你们没问过我啊。” “各位,我是这么想的啊。”巫山手往下面压了一下:“谁想进来都可以,谁说中华中医学院只能建在这里?我们今后在大陆的每个城市,都可以建立分校嘛。小的投资我们不要,要来的至少一家修一个专科的院落。当然,小的家族可以集资,几家一起建一个专科。先说好啊,校董都没有任何特权的啊,我们只是无偿捐助。也就是说,不像港岛大学那样,谁捐助的就是谁的名字命名。我们会在建筑物的告示牌上标明捐助人。” “小山,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贺老的脸有些悲戚:“这里就是我们华人的根,谁不爱自己的祖国?有了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大家都趋之若鹜。” 他的脸上变成苦笑:“其他人我都好拒绝,小山啊,你不知道叔叔我在莫考也有场子吧。现在我都不敢去了,何洪森对我老大意见。你知道他们莫考的同仁怎么说我们港岛的华人吗?他们说我们看不起人,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凭什么我们爱国不叫上他们?” 莫考?巫山心里一个机灵。是啊,那也是我们要收回的国土。可能心里对赌博之类不是很感冒,他一直忽略了这个东方赌城。想到这里,巫山用眼睛示意了下。 “我们炎黄在华人圈中关系不广,”吴建国已经适应了今后走到这些大佬面前的节奏,抱一抱拳:“就拜托各位前辈了。” 全球各地的华人富翁们,一窝蜂都跑到这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 来这里当校董,有两个目的。 第一,为名。今后不管到世界各地,可以得意洋洋地告诉人家你是中华中医药大学的校董,想起来就令人兴奋。 第二,为命。人有钱了,更加惜命。医圣后人从鬼门关里把巫山拉回来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每次告诉别人最后一句总是:“你可别到处乱说啊。” 据说巫山当初都没呼吸,脉搏停止了,这么严重的伤势都能挽救过来,谁不眼热?当了这里的校董,有个什么疑难杂症,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特殊时期到处都形成了冲击,对中医影响也很大。但各地的人,谁都不敢把医生得罪死,谁不有个三病两痛的啊。所以,相对于其他行业,医学界的冲击反而是最小的。 张道善老爷子在巫山这里受了气。人老成精,他自然把气撒在那些人身上。这样一来,这些人都傻眼了。你敢不出力,你就成了中华的罪人。得,缩头一刀,伸头还是一刀。各家的主事人,都跟着张老爷子来到港岛。 巫山就说了两点:第一,炎黄牵头成立中医药大学,各家都有自己的专门院落,资金要多少给多少。第二,他们可以去港岛大学医学院找人,可以在国内找人,教师的事情出资人不过问。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谁敢破坏规则,谁就出局。校方的管理团队,由捐助人联合聘请,如果中医世家的人适合管理也可以竞聘。 港岛内地本身就是一家,这里的中医和大陆渊源很深。一时间,港岛和全国各地的中医界鸡飞狗跳。可不要以为只有张道善有能量,这些中医泰斗,谁不和高层有联系?一封封电报,一个个电话,主题就是:速来。 1976年8月23日,农历7月28,丙辰年丙申月丁未日。中华中医药大学的成立庆典,在径心水库西侧,一个叫葵涌的地方举行。 庆典由张道善老爷子主持。 清一色的龙服,本来有些人坚持着峨冠博带,但一看到龙服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风格,马上就自觉换了。下面是红色的海洋。 今年九十二岁的张道善老爷子,精神矍铄,在九米高的神农塑像前祷告:“黄天在上,厚土在下。炎黄文化渊源流长,炎黄医学博大精深。后辈不肖子孙,如今幡然警醒,决意秉承神农始祖精神,把我中医传播开来。如有违者,天厌之,将被剔除我中医之门。上供!” 十多个精壮的小伙子,抬着三牲,端到供桌前。除了神农的塑像,后面还有扁鹊、张仲景、孙思邈、李时珍的塑像,但塑像的大小都只有神农的一半。每一个塑像的前面,有一个铜鼎。张道善老人带着一群老中医,先在神农面前的铜鼎里上香,然后拜伏在地。 好多精明的人,发现始作俑者巫山不在现场,只有吴建国抛头露面,正式走上前台。 巫山在哪儿去了呢? 第六十八章 今天你要嫁给我 阿尔和穆罕默德也没在。 当初听巫山一说,两人马上就打了包票。 开什么玩笑,巫山的伤势,早就知道了。中医的神奇,让这些白种人咋舌。至少在西方和中东,从来就没听说过这种救命的药物。 阿拉伯王族和意大利王族,成了中医药大学的两位原始校董。后来,两个人的家人,在年老的时候,长期住在中国。其他有头有脸的人听说后,不惜重金,也在中国各地成为分校的校董。所以,中医药大学的学生,不管在中国什么地方,设施比总校一点不差。 霍亨索伦城堡,今天装饰得比过节更浓重。 其实,这话不对。过节的时候,德国人还不怎么庆祝。这是一个严谨的名族,世界著名的也就慕尼黑啤酒节。当然,更著名的就是狂欢节。 而今天,霍亨索伦城堡,所有的装扮,简直和狂欢节有得一拼。 路易·斐迪南亲王的书房里,阿尔和穆罕默德这对难兄难弟,正在接受老人的叮嘱。 马莉?路易丝和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夫妇以及斐艾玛和迪南亲王夫妇到处巡视着,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然后,四个人走向城堡的大门口开始迎客。 管家马克,今天成了最忙的人。 “贾尼·阿涅利先生到!” “费迪南多·玛利亚·安德烈阿·阿方索·马库斯亲王到!” “谢赫?扎耶德?本?苏尔坦?本?扎耶德?本?哈利法?阿勒纳哈扬亲王到!” ............. 门口,也围观着不少小贵族。平日里,时至今日,贵族不过是一个称谓,一种象征,一点向周围的其他人炫耀自己祖先的资历。 可是,今天,这些小贵族们早已放下了自己的矜持。除了阿拉伯世界的那些王族,大家不熟悉。但是,能够和阿涅利家族一起来,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 斯图加特机场,莎莉挽着巫山,从特殊通道出来,坐进了一辆装饰得很漂亮的特制的奔驰跑车。 “山,”莎莉微微皱眉:“我们不过是回来一趟吗?这个车子好像是婚车!” “婚车吗?”巫山故作惊讶地拍拍脑袋:“啊哈,应该是炎黄的人搞错了。我就说了一句,让大家把车子整得看上去很喜庆就好了。这毕竟是我们的西西莉亚小妞第一次回来啊。” “是吗?噢亲爱的,你想得太周到了。”莎莉忘情地搂住爱郎一阵湿吻。 一下子,让巫山下面都有了反应。最可恨的是莎莉这丫头,还故作色相的隔着裤子一阵揉搓。巫山鼻子里喘着粗气,给莎莉一个大大的卫生球。 “山,给你治病的那个张医生,好厉害哟。”她一脸羡慕:“如果让他来这里,给我外公看看身体该有多好啊。” 巫山一愣:“对呀,宝贝儿,你提醒了我。你要知道,那些老中医吧,特别顽固。他们才不会来国外来呢。这次的中医药大学,我使了激将法,让这些老家伙们捏着鼻子认了。但是对于外国人,莎莉,你应该知道,他们没有任何好感。今后外公他们要看病什么的,还得去我们那里。” 他心中甚至有一种想法,让斐迪南王子不那么英年早逝。 “是啊,”莎莉幽幽叹了一口气:“在我们的教科书上,描写得一点都不一样。反正小时候,我们一直都以为,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野蛮的国度。教科书里,都说是西方的文明社会,去帮助东方的人民从野蛮统治里解放出来呢。” “是吗?”巫山哑然失笑:“这从来都不知道呢,你仔细和我说说。” 说着,巫山把莎莉搂在怀里。初秋的中欧平原,外面很热。车里的空调,早就被炎黄发明出来了。巫山在德国的座驾,肯定第一批安上。不管是巫山还是莎莉,两个人都不让司机开空调。车窗微微开着,有些干燥的风,呼呼在两人耳边响着。 两个人不停歇的一路飞机,让孕相日显的莎莉,早已疲惫不堪。她在巫山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发出细密的呼噜声。嘴巴还不停地砸吧着,也许做梦了。 巫山爱怜地把怀中的女人搂得更紧。莎莉,既然相遇,那就一辈子。多大的风浪,我都会为你挡着。 “把窗户关上吧,”巫山吩咐司机:“空调开到常温。” 司机虽然是德国人,为巫山服务,就必须要懂汉语。闻言,尽量把噪音减低,车子也开得稍微慢了一点。 设想了不少场景,巫山看到霍亨索伦城堡,还是被震得不轻。 “车窗打开。”隔着还有一段距离,巫山就吩咐。 他把脑袋伸出窗外,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一群西装革履的西方人,有些不明所以。大家一致都做了嘘的手势,顿时,一路上鸦雀无声。 “宝贝儿,到家了!”一直到了小教堂门口,巫山才轻轻晃动着莎莉。 “让我再睡一会儿,山。”莎莉双手紧紧搂住巫山的脖子,突然睁大了眼睛:“啊?我们回家了吗?山,帮我看看,我的脸上有没有睡觉硌下的手指印。” 说完,她手忙脚乱,打开身边的小拎包,取出镜子。 巫山按了下按钮,后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他打开橱柜,取出两套红色的龙服吉服。 “噢上帝呀,亲爱的,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莎莉马上站起来比量下:“哇哦,山,和我的尺寸一模一样。我就喜欢这种旗袍。但是,你知道,爷爷奶奶说这种衣服穿上伤风败俗。”莎莉撅起了嘴:“家里有一套,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穿上看一遍。” 她看到巫山正在换衣服,也熟练地换上,扑过来又是一个长吻。莎莉自己都快窒息了,分开嘴唇后大口大口喘气。 谁说欧洲只有法国人浪漫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在她们的眼里,自己的情郎总是最好的。他们送的礼物,哪怕就是路上随手摘的一朵小野花,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野花。 车门打开,莎莉惊呆了. “天啦,爸爸、妈妈!”她说着,作势又要扑过去,巫山赶紧在一旁扶着。 马莉?路易丝和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夫妇相视一笑。 “我们的女儿长大了,今天就要嫁人。”奥古斯特勋爵心里微微一酸,闭上眼睛享受着女儿的嘴唇掠过自己的脸颊。 “闺女,”他示意莎莉:“来挽着爸爸。” “这是哪儿?”莎莉左右一端详:“这不是外公家的小教堂吗?” “西西莉亚!”路易·斐迪南亲王在一旁忍不住咳嗽。 “外公!你也来啦?”莎莉开心地亲着不苟言笑的外公,顺势挽住了他。 “咳咳,莎莉,”普鲁士亲王抚摸着外孙女的头发:“去吧,宝贝儿,挽着你父亲!” 莎莉从不敢违拗外公的意思,这次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挽住父亲而不是巫山,还是依言过去。 走进教堂,莎莉这个好奇宝宝捂住了嘴巴,轻声问父亲:“爸爸,谁的婚礼?我该换一身衣服!” “怎么啦?”弗里德里希很诧异:“你这身不是很漂亮吗?” “爸爸,你也觉得很漂亮?”莎莉得意地松开父亲的手,在他旁边转了一圈:“这是东方的服装,就是山他们的龙服。不过,和大家的服装不一样,格格不入呢。” “闺女,不用换了!你今天就是最特别的人。”他一使眼色,旁边两位仆人上来给莎莉带上头饰。 一切都是那么神秘,巫山已经站在牧师面前。 “山是谁的伴郎?”莎莉就像木偶一样,感觉到脑袋不够用,任凭别人的摆布。 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响起,弗里德里希挽着莎莉的手,走到巫山面前。 他谈了一口气,还是把莎莉的手,放在巫山的手上。 直到这时,莎莉才知道这应该是自己的婚礼。 这一刻,从小都向往着。她想着有一个白马王子,翩翩而来,带着她走进结婚的礼堂。 有一天,她在这个城堡里,遇到了来自遥远东方的小伙子。她幻想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夫君,后来也变成了现实。 再后来,自己怀孕了。夕阳西下,莎莉痴痴地看着西边的晚霞,多希望能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再生下孩子。 终于,这一刻变成现实,她不敢相信。 莎莉掩面而泣:“山,这是真的吗?是你和我的婚礼?” 巫山一抻手,阿尔赶紧把手绢递过来。 他仔细审视着这张脸,轻轻地用手绢在上面擦拭,把泪痕全部清除。 “宝贝儿,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婚礼。”巫山抓起她的手问了一下:“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深爱的女人的承诺!” 从小看着莎莉长大的法鲁尔牧师慈祥地看着。 他一如既往地履行自己的职责:“我要分别问你们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 “巫山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西西莉亚·奥古斯特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一直不懂德语,叫到自己的名字,巫山还是知道的。 他慌忙回答:“ich,bin,bereit!”我怎么能不愿意,我的妻?这是巫山暗地里跟着阿尔学了好久的几个德语单词。 “西西莉亚·奥古斯特小姐,你是否愿意嫁巫山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上帝!”莎莉深情款款地看着巫山:“ich,bin,bereit!” “咳咳!”法鲁尔生怕这姑娘继续说下去:“现在要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戒指是金的,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交给对方。黄金永不生锈、永不退色,代表你们的爱持久到永远。是圆的,代表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 他看着巫山,心里也很满意莎莉的夫婿:“巫山先生,请你一句一句跟著我说: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早就和阿尔训练过的巫山,中规中矩地跟着说。 “西西莉亚·奥古斯特小姐,请你一句一句跟著我说: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莎莉现在都处在极度亢奋之中,机械地跟着念。 “现在,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著我说: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根据神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一说完,礼堂里的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莎莉精神恍惚地接过花球,随手一抛。 “天啊!”一个少女幸福地快晕过去:“我也要找山这样的男人结婚!” 第六十九章 痛 汤山的街道上,虽然仍旧凸凹不平,已经恢复了少许生气。 周围的煤矿铁矿厂,相继开工。各大军区来救灾的队伍,陆陆续续撤离。花城军区基本上每一个师,都派了连队过来。其他的部队都已经走了,山地师的侦察连,还在军分区待命。 每天早上的早操是必须照例进行的,由几个排长带队。其他时间自由活动,但必须遵守部队纪律。 吴清波是二排一班的战士,地震那晚,他和一班另外一位战士冉德兴护送李晓红回家。结果到的时候,到处一片瓦砾,有人在哭有人在叫,根本就无法救援。 吴清波马上开始组织起来:“同志们,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现在,请大家站到马路中间,谨防余震。”这些话平时指导员都教过大家的。 天明的时候,大家终于找到李晓红的父母,可能是披着棉被往外跑,双双遇难。晚上,他们陪着双眼哭得通红的李晓红和在旁边不停安慰的张朝东,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粮库。当即,他们听说了指导员受伤,生死不知的消息。战士们沉默了,每天都在粮库里默默遵守着指导员的命令。 后来,部队被当地军分区代管。和全连其他的战友们一起,他拼命劳动,来发泄内心的抑郁。 再后面的事情,需要部队的地方不多了,即使需要那也是工程兵的事情。 今天,两个战友在下象棋,围着一堆人在那里起哄:“快,卒子过河。” “你闹啥?”旁边的战友吼起来:“大哥,不会下棋别胡乱指点好不好。好吧,你让他拱卒,红马必死无疑。看到右边没,人家車吃马你咋整!” 先发话的脖子一梗:“我車吃了!” “炮打过来!” “我马踏了!” “同志哥,他这里还有一个炮!” “死背篼!”一旁的战友马上起哄。 正下棋的回过头来一个爆栗:“杨兴明,你这臭小子,你不闹我这把至少得让他做十个俯卧撑。” 看着灰蒙蒙的天,吴清波有些无精打采:“冉德兴,走,去粮库。” “哟,清波同志,思想不健康咯,是不是看上那漂亮的粮库管理员?”旁边一位战友打趣。 “去,少来。人家是有对象的,你不认识张朝东那小子?我们这叫军民鱼水情好不好?” “我这两天有些疲惫,不想动,就看他们下象棋,你去吧。”冉德兴伸出头来。 张朝东的老娘整天陪着李晓红,他自己每天生产队和粮库两头跑。他家的房子也没了,不过在重建当中。粮库中间的粮食上,盖着帆布。 “大娘,我来看你们来了。”吴清波老远就打招呼。 “清波同志来了?”李晓红笑盈盈地:“阿姨的耳朵本身就不好,这两天好像更严重了,她听不到你说话。” “吴清波!”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这?他有些吃惊,扭头一看,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转身一个立正:“到,指导员。” 巫山还了一个礼,笑嘻嘻地看着:“小伙子,哭啥。”使劲拍了拍吴清波的后背。 “不是,指导员,我太高兴了。” “解放军同志来了?”张朝东居然骑上了自行车,刚从队上带了点菜回来。 “不错嘛,老乡,自行车都有了?哟,永久?好牌子。”巫山拍拍这壮实小伙儿的后背。 “嘿嘿,”张朝东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家在郊区,每天到这里来不方便,和小红一合计就买了个。” “噢?你不是这里的员工?”巫山眉毛一拧。 张朝东嘿嘿一笑:“不是,我家在郊区陡河水库。解放军同志,有时间到我们那里去吃鱼啊,湖里的鱼又大又肥。” “噢?鱼是买还是怎么的?”巫山也想让部队改善下伙食,南方人都是喜欢吃鱼。 “啊?不是,悄悄自己去逮。”张朝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指导员,阿东这同志挺好的。你不知道,那些天我们在这里抢险救灾。他要照顾他的女朋友和母亲,还和我们一起出去帮忙,每天还回来帮我们做饭。”看来张朝东赢得了吴清波的好感。 “同志不错。”巫山扭头问:“我们的营地呢?” 吴清波正等着巫山的回话呢,想不到转移了话题,一愣回答:“六天前搬到军分区去了。” 熟知历史的巫山,新婚之后,回家看了父母,享受了作为这个年龄的人正常的生活。至于莎莉,众所周知的原因,巫山还不能带她回大陆。 巫立翠两口子在亿县地区的市场已经把基础打得足够好,现在应该去港岛学习下。其实,很简单,这个时代的物质匮乏,工业产品特别是轻工业产品少而简陋。 巫立行在亿县地区的行动,已经把特殊时期的流毒扫清不少,他们发展的速度自然快速。不过手工作坊毕竟赶不上大工业时代。今后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他们先去学学东西,能学多少算多少吧。 如果想回来,不想回来就拉倒。 在家里玩儿的差不多了,身体恢复到受伤以前的状态,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太祖去世这件事情,巫山想亲历下。虽然作为普通一兵,他能亲自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连远远看一眼都不会有机会。 人在汤山,总比在花城近得多吧。 侦察连营地里,一片吵吵嚷嚷。几个战士在外面洗衣服,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不放洗衣粉?” “先泡着,把灰尘泡涨了打点儿肥皂,一搓就干净。”士兵正说着,一扭头,声音变了:“指导员!” 巫山冲他们点点头,哨子放在嘴里使劲一吹:“紧急集合!” 不到一分钟,部队集合完毕。 “指导员同志,我部应到150人实到147人,请指示。”李远军负责在整理队列。 “什么情况?” “报告指导员,张成木、钟大友同志牺牲,李庆柏同志截肢!” “归队!”巫山的喉头有些哽咽,在天灾面前,就连自己都差点没命,生命好脆弱啊。“同志们,让我们先为牺牲的战友默哀三分钟。”不少战友的鼻头都在抽动。 “同志们,”巫山戴上帽子:“战友们是为人民而去的,我和大家的心情一样沉重。今后,我们一定要继承他们的遗志,奋勇向前。” “巫山同志!”一个声音打断了巫山的话,肖军来了。毕竟他是这里的地头蛇,巫山回来他肯定第一时间知道。“花城军区电报:现命令我山地师侦察连原地待命,暂时由汤山军分区统筹安排。” “是!” “那你们继续自己的事情,平时训练我们不会干涉的。”肖军很忙,连和巫山叙旧的时间都没有。话音一落,急匆匆走了。 巫山回来时的野望,已经被战友离世所冲淡。 张成木,粤东省兆庆地区人,家在兆庆市郊。他是家里的老二,上面的哥哥已经结婚,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爷爷奶奶健在,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 巫山刚当上指导员那天,就去和士兵们谈心。这个憨厚的南方汉子说到当兵的目的,挠了半天后脑勺,最后说了一句:“指导员,我家里穷,来当兵少一口人吃饭,减轻家里负担。同时,每个月还能有些津贴寄回家补贴家用。” 很多士兵在笑着起哄,虽然他们很多人来当兵的目的都是这样的,但只有这个耿直的汉子说了出来。我们的农民太穷了。 钟大友,粤西省桂港人。他家的情况比张成木要好上许多,因为他有一个当大队支书的父亲。家里三个儿子,他是老幺,也是唯一没成家的一个。他当兵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上战场杀敌人,成为英雄。 巫山从来不信鬼神的,这一刻,多希望有鬼神,有下一世,那时候还能和他们相逢。战友是什么?就是你放心在前面冲锋,可以在后面给你挡子弹的人。 把部队交给李远军,巫山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 他把两个士兵的骨灰盒从事务长那里讨要了过来。事务长叫金良勇,是皖州省郎溪人,一名老兵。 其实,除了巫山,前山地旅现山地师侦察部队绝大多数都是老兵。 军官特别是连一级军官,都不大看得起巫山,觉得他是靠关系上来的。关系再硬有什么用,在部队里就要靠扎扎实实的本事。 平日里,大家和巫山之间,都是公事公办。慢慢地,众人对这个升官想坐火箭一样的指导员有所改观。按说指导员是做政治工作的,他每天和士兵们一起训练,风雨无阻。今天看到巫山要拿骨灰,顿时对巫山的好感又直线上升。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简单而朴素。现在的军人非常单纯,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普通一兵,对巫山的印象挺好,他们大都书读得少,家信都是请人代写。他们也看不懂书法,但巫山按照他们的意思写完信后,都会念给他们听。通俗易懂的家信,好看的字。全连一下子就轰动了,差不多都知道写信就找指导员,写得又快又好。 开滦百货大楼又开张了,巫山想买一点祭祀用品:“同志,有香卖吗?” “什么?” “我要买香。” “你们南方人说话就是好玩,解放军同志,你是买香水吧。” 巫山猛省过来,这时候破四旧,大陆哪儿有卖香的啊。 “对对,你说都快秋天了,居然还有蚊子。据说香水能驱赶蚊子,我来买点。” “同志,是不是别人骗你的?可能是艾草吧,不过我还是劝你买蚊香的好。” “也行。那就干脆拿十盒蚊香,再买一些蜡烛,经常停电。还要一瓶白酒,就来恒水老白干吧,两个小酒杯。” 营地的背后,有一座小土山。巫山从军营到山顶,只用了不到一分钟。这里的山真矮小啊,和南方的不能比。 太阳快落山了,山顶杂草丛生,蚊子真还不少。而且野外的蚊子比屋里的蚊子咬着更痒,挠痒痒的地方就起来一个小疙瘩。 把张成木的骨灰盒放在左边,钟大友的放在右边。巫山在一个骨灰盒前面点燃一盘蚊香。掏出以前和他们在一起的合影,黑白照片里,两个人笑得那样欢畅。又点上两根蜡烛。 巫山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了起来。他先是用手捂住嘴巴,抑制着自己的哭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两个王八蛋,我不是说希望大家都活着的吗?你们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早啊?你们知道吗,我好难过啊。我的兄弟们啊,你们就这么走了。我好想你们啊,是我的错,不该带你们出来。”应该有巫山的因素吧,这只小蝴蝶的作用实在太大。 巫山擦了下眼泪,眼睛朦胧中,看到两个人的笑脸,忍不住继续哭诉:“张成木大哥,你放心吧,你的家人我帮你供养。帮你们家修房子,送你弟弟妹妹上学。你不就希望他们个个出息吗?我帮你。”巫山把胸膛拍得啪啪响。 “钟大友大哥,我最气愤的是你啊,你的枪法全连第一,你说过要上战场当英雄的。” 巫山取出酒杯,倒满两杯酒:“兄弟们,如果在天有灵,保佑我们。上战场我们帮你们杀敌人。来,我敬你们。” 巫山喝了一半,另一半倾倒在地上。由于喝得太急,嗓子里又难受,一下子呛住了,他痛苦地使劲咳嗽。 “我也敬你们,兄弟们!”巫山睁开哭肿的双眼,全连都来了! 金良勇正端起酒杯,一半洒在地上,一半一饮而尽。战士们都摘下军帽,发出压抑的哭声。 “同志们,兄弟们,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但是,这个时候不流泪,那就不是人!”巫山把剩下的酒举起来,心情逐渐平复,毕竟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兄弟们,我代大家敬你们。”巫山把白酒一口气喝了一半,再把另一半倾注在地上:“两位,一路走好。”他马上戴上帽子:“敬礼!” 一百四十八双手庄严地举了起来。 第七十章 举世同悲 巫山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很多时候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他知道,如果今后自己要从政,就必须学会伪装自己,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对目前的巫山来说,还很难很难。 不过,在部队里,战友之间就吃这一套。普通战士,自然对这个有情有义的指导员更加尊敬。 金良勇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嘿,老巫,你看是不是让大家继续自由活动几天?” 巫山目光一凝,这是个好现象啊,事务长主动靠拢了。 “老金,我知道的,兄弟们在粤东就很辛苦。这次到唐山来,对大家是**和心灵的双重洗礼。休息就休息吧,没事儿的。”巫山丢了一支烟过去,看到对方要拒绝:“得,咱哥俩藏着掖着干嘛?我早就知道你抽烟的了。” “李开军!”三排二班的战士,巫山看着机灵就让他当了传令兵:“告诉排长们传达下去,自由活动。” “老巫,我就这么点儿爱好,”金良勇干笑着:“喔嚯,好家伙,中华呀,我就抽过一次。这包烟归公了。”平时扑克脸一样的事务长不淡定了。 “想抽就说吧,”巫山又丢给他一条:“嘿嘿,反正我也不花钱。”压低了嗓子:“不怕你笑话,我从徐叔叔那里顺的。你不知道啊,老爷子以前还喝酒的,田姨连酒都不让他喝了。” 金良勇骇然,原来传闻是真的,这是哪家的太子爷,和军区老大关系这么好?还好自己没得罪过他,现在关系更加融洽。心里这么想着,脸上露出我懂得的表情。两个大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老金,昨天我听说李庆柏截肢了,怎么回事?你知道,当时听到两个兄弟没了,我心里一下子就垮下来了,还不知道具体状况呢。” “惨啊。”金良勇叹了一口气:“两条大腿就只剩下这么长。”用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下,大概也就三寸左右:“医生说太险了,差一点就把子孙根给伤了。” “是我没带好队,过早当了逃兵。他家的情况我知道,上面有四个姐姐,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巫山把衬衫脱了,只穿一件白背心,换上军装:“我去医院看看,是工人医院吧,我们连队的救灾范围就在那一块。” “我也去吧,闲着也是闲着。”马上把烟像宝贝一样攥在怀里:“等一下,我把烟收拾好。” 工人医院已经建好了一栋楼,在地震中器械之类损坏殆尽,所有的仪器都是崭新的,应该是刚运来的。 医院放着哀乐,出出进进的人满脸悲戚,肩上都系着黑纱。巫山和金良勇对望了一下,满是疑容。 李庆柏的病房在三楼,两个人进去的时候,他面无表情,木然地看着天花板。 “李庆柏!”巫山一声怒吼。 “到!”病床上的李庆柏看到巫山来了,费力地用手撑起来坐着,行了一个军礼。 “狗日的,不就两条腿没了吗?”巫山扭过头擦掉眼泪:“老子的兵没有孬种,没有腿了,你还有手,还有脑袋,像个爷们儿一样,挺直腰杆儿做人。听到没有?”巫山走过去扯着他的衣领,哭喊起来:“你的工作,老子包了。”说着,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抽泣起来,金良勇也在一旁垂泪。 “老李,只允许这次痛快哭一场,今后不许流泪。有什么困难,找我,谁敢欺负你,找我,老子帮你灭了。”巫山恶狠狠地冲着李庆柏说。 “指导员,不是为我自己的事情。”看到两个领导疑惑,他解释说:“太祖没了,我伤心呢。” 啊?两个人愣住了。特别是巫山,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搞忘了呢? 两个人来的时候没有注意,感情第一次这么融洽,一路上谈笑风生,聊得不亦乐乎。回去的路上,他们才发觉,街上的行人都面露悲戚,戴着黑纱。两个人对望苦笑,要是被有心人告一状,后果堪忧啊。 “老金,买个收音机。我们那里不知道新闻,挺麻烦的。” 两个人走到开滦百货大楼,没办法,其他的地方都没营业。 “同志,收音机多少钱?”事务长看来对巫家也不清楚啊。 “二十六块。” “行,再来两丈黑纱布,十把剪刀。” “剪刀有,黑纱没货了。” 金良勇看看巫山,摇头苦笑。 “同志,就来两丈黑色的布吧。”巫山想了个主意。 “不一样质量的凑在一起行不行?每一样好像都不够这么多。”服务员有些为难。其实面对普通老百姓他们是很傲气的,但面对解放军战士,他们很是小心翼翼。 “别墨迹了,同志,速度的,不管什么质量,凑够就行。”巫山有些不耐烦,一回来就这么多事。 刚回到营地,李开军迎了上来:“指导员,军分区司令部的人都来了十多次了,找你去说是有事。” 巫山对金良勇说了一句:“等我回来再说,先把黑纱处理好。” 说着,就往司令部跑。离司令部还有接近两公里路呢。又扭头喊了一声:“收音机别开呀,一切都等我回来。”看到金良勇慎重地点头,他就马上狂奔。 “哎哎哎,是巫山同志吗?”巫山正跑着,一辆自行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这士兵巫山认识,是肖军的通讯员罗开武。 巫山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望着他点了点头。 “我正要去找你,上来吧。” “你下来,我带你。”看到对方单薄的身形,巫山有些不放心。 赶到军分区司令部的时候,在大门口,巫山与肖军见了个面。来来往往的军人都急急促促,肖军的眼睛红红的,似乎还有泪花。司令部大院,反复播送讣告哀乐。罗开武看到巫山的手臂上光光溜溜,马上递过来一个黑纱。巫山笨拙地戴上。这玩意从出生到现在,是第一次戴呀。 军人礼堂,布置成吊唁大厅。太祖的放大相片,装在镜框里,上面有一朵白花,四周被黑纱缠绕着。士兵们都在支援地方建设,留守的不是很多,每一个留守的士兵都佩戴黑纱,列队前来吊唁太祖。 巫山意外地见到了徐家信,看到他,巫山想起了一件事情。看到他正要出去,巫山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徐书记,麻烦您稍等下,我进去吊唁完就出来找你有点儿事。” 徐家信对巫山是认识的。作为一个军转民的干部,在特殊时期中难免做了不少违心的事情。这一刻,他也在考虑自己的出路。太祖的逝世,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老一批革命元勋有多厉害,曾经身穿军装的他,是心知肚明的。在肖军家里见过几次巫山,此刻急于找靠山的他,并不以对方的职位低下,反而郑重地向巫山点了点头。 士兵们都是列队来的,巫山一个人前来,显得有些突兀。前面一批人从礼堂的左边离开,巫山就一个人上前,对着太祖的像默哀三分钟。对于太祖,巫山心情很复杂。说不上爱,也没有恨。即使是史学家,也很难界定这个世界上都影响深远的伟人的功与过。 正沉思着,后面一个沉重的声音打断了他:“同志,太祖的去世我们都很悲痛。麻烦你离开,后面还有同志们要来。” 巫山甩了甩脑袋,出了礼堂。徐家信果然还在那里等着。 “徐书记!”巫山赶紧上去握手。 “你是巫山同志吧,你管肖军叫叔叔,难道身为他战友的我当不得你的叔叔?”徐家信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巫山无所谓,反正徐家信的结局不是小小的连级干部能影响到的:“徐叔叔,路南粮库有个保管员叫李晓红,她的对象张朝东是农村青年,您看看能不能解决下。” “张朝东是吧?”徐家信拍了拍巫山的肩膀:“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记下了。巫山同志,有空的时候,也来市委坐坐。” “没问题,您看我都叫您叔叔了。您也别这么见外啊。” “啊,”徐家信拍了拍脑门:“是叔叔不对,那我也就和老肖一样叫你小山了。” 两个人谈话的地方在礼堂外的车棚边,来来往往的人并没有注意。 徐家信如释重负地走了。巫山叫住了匆忙又要走的罗开武:“武子,你的自行车我借用下,我们啥交通工具都没有。” “瞧你说的,拿去用吧,反正都是公家的。我这里还有。” 巫山推着车正要出院门,肖军还在那里,就冲他点了点头,蹬上脚踏板。 “小山,”肖军拽住了自行车:“军委来电,让我带着部队前去接受嘉奖。你这两天管理好部队,随时准备开拔。” “嗡”地一声,巫山觉得头皮发麻。开神马玩笑,一个小小的连级指战员需要劳动军委大驾? 不过看来他也不知情,巫山应了一声,心事重重地走了。 侦察连并不是成建制的单位,在粤东的时候就方便了。有线通讯班、无线通讯班、徒步通讯班、炊事班、卫生所都没有。巫山使劲啐了一口。他娘的,自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居然还要去借自行车,说出去都丢脸。 到营地的时候,巫山觉得头皮发麻,金良勇带着一群战士和老百姓在那里拉拉扯扯。 “住手!”一声怒喝,两边的人都吃惊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巫山从自行车上下来,把车子靠在路边,他看到人群里居然有张朝东。 “指导员,”金良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使劲拽住巫山:“你可回来啦。这里的老乡太好了,送上来这么多东西。我刚派两个班的战士给挑回去,还没等我们的人回来,老乡们又开着拖拉机给送上来了?” 张朝东急忙挤上前来:“首长您好,我现在是拖拉机手,以前的拖拉机手一家人都在地震中丧生了。”这孩子,说到别人死了怎么兴高采烈呢?莫不是有怨? 巫山有些诧异,那刚才的忙不是白帮了?“噢?如果能进城上班,你还想当拖拉机手吗?” “真的?”张朝东裂开嘴笑了:“那感情好,我和晓红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正说着呢,一位老大爷上来拉着巫山的手,泣不成声:“太祖不在了,老百姓就靠解放军了。这鸡是我们家里养的,一户凑个一只两只的,这肉是大队肉铺自愿捐的,这菜是自家种的。大家托我们给解放军捎个话:太祖的队伍是咱老百姓的队伍,有解放军在,就有我们的安稳日子在。” 唉,看来大家都知道了。也是,这么大的事情。士兵们都自由活动,出去看一眼就清楚了。 李开军听到老百姓的这些话语,机灵鬼情不自禁地喊起来:“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营地里,顿时响起了“向人民群众学习,向人民群众致敬!”“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保卫人民”的口号声。 这种口号,巫山是很厌烦的。现场,这种发自肺腑的呼喊,却让他觉得触动了魂魄,撼动了心灵。当然,老乡们的东西在巫山的劝说下还是高高兴兴地拉回去了。 天气还很热,战士们正在挥汗如雨,扎着白花。巫山回头看了金良勇一眼,看来还是事务长想得周到。 部队集合起来,战士们凑齐几十枚太祖像章,在山坡上摆成领袖标准像形状,用松柏编上黑框,采集山花簇围在“领袖像”下。收音机挂在树上,司号员出身的吴清波,拿出军号,吹起低低的长音,与党,中,央和全国人民同步,追悼逝去的太祖。 巫山带着战士们胸戴白花肩裹黑纱整齐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近两个小时,这里居然有体质差的,倒下了三个。 金良勇和李开军早就准备好了糖盐水,抬过去一人灌了一碗。 他们醒来后归队继续站着,看来意志力比体质重要得多。其他人还照样站在那里,每个人都在想能多为太祖守灵,就是站死也值得,体现了对太祖的忠心。同时士兵们也在为国家的未来担忧,巫山看到大家的眼睛里都露出丝丝彷徨。 “巫山同志!”大家都还在营地旁的山坡上站着呢,罗开武来了。 “到!”巫山看着他,两个人互敬军礼。 毕竟他来就代表了军分区,肖军和自己再熟悉,公是公,私是私。 “军分区司令部命令:除了民兵部队、武装警察部队,所有军人在晚上7点到军分区大院集合。军分区司令员:肖军,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 “是!” 第七十一章 春雷 大地拉下帷幕。 军车中,巫山一直回望暮色里的汤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闭上眼睛。他的心里却很不平静:我来过,至少,让汤山大地震不再成为历史上永远的痛,小蝴蝶的翅膀啊,原来如此美妙。 车厢里,战友们席地而坐,靠在行李包上,四周发出节奏不同的呼噜声。好累呀,不说今天走了这么多地方,就是在营地后面哀悼,就是对体力极限的一个考验。汤山到京师的路,是国家一级公路。刚开始有一段因为地震破坏严重,越往京师走,道路越平顺。巫山也在轻轻晃动的车厢中,枕着背包进入梦乡。 玉泉山,叶帅居所,白天他刚刚去参加完追悼会回来。毕竟明年就满80岁了,叶帅很是疲惫。一回来,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八点左右,他醒了。 “麻头!” “首长。”马铁金应声进来。 “几点了?” “首长,八点十四分了。” “麻头,白天你发觉有什么异常吗?” “我看到刘帅的儿子刘太蒙了,还有罗帅的儿子罗东洋。彭帅的侄子彭齐超,贺帅的儿子贺朋飞,陈帅的儿子陈浩苏。”说到这里,马铁金一惊:“首长,好像开国元帅的后辈都来了。开国将领在京师的全都来了,闽州军区的皮定军和花城军区的徐世友。他们那么远怎么也来得这么快。我记得您曾说过,徐世友将军一辈子估计都不会来京师的。还有一个,是海军司令薛劲光!” 叶帅赞许地点点头,这小子和我当年一样注意观察。 “刚才有人找我吗?” “有,吴振副总理正在来的路上。” 正说着话呢,楼下的卫兵就上来告诉吴振到了。 “胡子啊,”叶帅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么称呼吴振的:“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有什么好事?” “肖军我打电话让他来了。”吴振期待地看着他。 “好嘛,我们这边准备得差不多了。眼镜他们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大家对乔春章都叫的眼镜,吴振摇了摇头。 “王栋行和警卫部队的干部都做好工作了吧。”叶帅还是有些不放心。 “首长啊,瞧你说的,我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吗?我在陕北当警备司令时,和王栋行时常打交道。从你给我说了之后,早就开始做大家的工作。他们对这些新来的部队换防没有任何意见。王栋行这个人,首长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只听太祖的话,那些人不可能指派得动他。对了,首长啊,巫山是和尚要求留下来的,我让肖军带过来了。你看看,他是负责那一部分?”吴振对老巫家是有好感的,何况是老儿子的妻侄子这一层关系呢。 “胡子啊,你是关心则乱。”叶帅笑了笑:“他部队的最高首长就在这里,又是刘帅和伟人同志的小老乡,你瞎操心干嘛?放心吧,伙计,到了之后,他们会做安排的。这孩子确实不错,就是上次的军事演习整得像儿戏一样,草草收场。”说到这里,老帅忍不住笑了起来。 “首长啊,那不是小山的责任吧。”吴振有些着急,要是军事演习被巫山破坏了那还了得,这罪名可就大了。 “胡子啊,你还是这么心急,没看到你们家小山都升官了吗?虚岁十八岁的连级指导员,差不多比得上红军时期了。”看到吴振脸上还有些焦虑:“老伙计,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巫山不仅无罪,反而有功呢。他善于抓住战机,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麻头,还有粥吗?”叶帅有些饿了:“胡子啊,这两天我的饮食不规律,你也没吃吧,一起吃点?”看到吴振摇头,马铁金已经把粥和咸菜摆到面前的茶几上,又马上带上门出去了。 “首长,按说我们已经安排得井井有条了,怎么我这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呢。”吴振总感到有些不安。 “胡子,”叶帅喝了一口粥,又夹了一口咸菜:“以前你就说过把他们弄起来,我暗示你要等待时机。现在正是好的时候,谁都想不到我们会突然出击。我都不晓得你在担心什么,太祖不是说过嘛: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我们已经把部队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上。巫山这孩子,是我们的福星啊。” 听见别人夸巫山,吴振心里是很高兴的,在他心里,巫山就像自己的孙子一样。 叶帅吃得不快,粥虽然熬得很烂,他也是细嚼慢咽的。 “胡子啊,三点水那里没动静吧。”江卿一直都被他们叫做三点水。 “暂时没情况,估计她也措手不及。” “不是这样的,胡子啊。现在她想准备都没办法了。”叶帅喝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巴:“巫山的父亲,叫什么来着?” “巫立行,首长。” “对,你看我这记性。”叶帅又端起了茶,浅啜了一口:“巫立行同志那篇文章好啊,不然怎么会有我们的‘三二二’严打?严打之后,她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老帅有些感慨:“她没有根基,所有的基础就是基于太祖的支持。太祖后来发觉尾大不掉,也想处理。一日夫妻百日恩,太祖也是人嘛,我们可以理解。她手下的人都是造反起家,哪个手上没有人命?这严打一开始,不是枪毙就是关押,她没人可用了,他们也基本上没人可用了。你说巫立行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智珠在握呢?”叶帅也感到好奇。 “据我所知,我们谈过一次,他是被逼无奈。柳兴元把他扶到亿县地区一把手的位置上,他要推行改革,势必先把阻力全部铲除。结果,没想到,一下子捅了脓包,全国引起轩然大波。就像历史上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利用老百姓的盲从,携裹群众参加斗争。一旦群众认清他们的真面目,就是太祖说的是纸老虎,一碰就倒。”吴振也感慨万千,为巫山父子俩得到老帅们的赏识而高兴。 同一时间,香山脚下,刘帅家里。 “爸爸,你现在怎么样?”父子俩刚从中南海回来,刘太蒙就迫不及待地问。 “没事儿的,太蒙,你爸爸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刘帅摘下眼镜,摸索着放在茶几上。又把手伸过来,刘太蒙把脸凑上去。 刘帅就这么轻轻地拂过大儿子的脸庞:“瘦了。太蒙,你在我身边的时间最少,恨过爸爸吗?” “没有的,爸。”刘太蒙的鼻子有些发酸,悄悄地擦了一下鼻涕。 “太蒙,和平时期,这么大的行动,你能参与进去,就是你这一辈子最大的功绩。”刘帅叹了一口气:“那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你的名字会出现在历史书上。”脸上露出欣慰:“和尚在我们的眼中,一直是一名虎将,猛冲猛打。想不到他也有细腻的时候,居然提出如此惊天的计划。” “人都是会变化的。”儿子迟疑地说。 “这主意不是他自己的,”刘帅摇摇脑袋:“他身边一定有高参。你以为上次我们闲得无聊,那么多人去看你们的演习?” “嘿嘿,”刘太蒙难为情地笑了笑:“我还以为山地作战是我们的新课题呢。” “狗屁,”刘帅在儿子面前说话是没有顾忌的,自己也被逗笑了:“怎么可能呢,我们党在历史上作战,什么样的战役没经过?”又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爸爸我本身就是山地作战的专家,现在只不过武器换了。我们在反围剿的时候,每次都是山地作战。后来,我和你伟人叔叔挺进大别山,硬生生在国党的心脏部位插上一刀,那不也是山地作战吗?” “我们已经研究好了,新的集团军,你担任一个军的主官。太蒙啊,你做好准备了吗?” “爸爸,早就做好准备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刘太蒙也有撒娇的时候。 “哈哈哈哈”刘帅被儿子逗笑了,又敛住了笑声:“太蒙啊,大家都看到我身体越来越不行,把你推上去的,算是给我一个交代。想想看,凭你的资历,真的就能当上军长?” 刘太蒙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是拍着胸脯:“爸,你就把心放在肚里,我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是啊,我也相信你,不然我也不会同意的。”刘帅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几:“和尚的其他部队,没和你会合吧?” 刘太蒙摇了摇头,突然想起父亲看不见,接着说了一声:“没有。” “他的其他部队都是老叶在安排。”刘帅不放心:“你的任务就是抓太祖的老婆侄子,反正我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又不怕什么骂名。你准备让那支部队执行任务?” “爸,我想让巫山带侦察连来,你看看怎么样?”刘太蒙迟疑了下,原本他想自己冲到前面的。 “很好啊。”刘帅轻轻拍了拍手:“那孩子很机灵,善于抓住战机。太蒙,要善于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次你安排巫山就是一招很好的棋嘛。” 他右手伸出四根指头,把大拇指蜷起来:“至少有四点好处:最主要的是,他个人能力突出,堪称妖孽,伟人用的这个词一点不错。第二点,我们巴蜀出来的人对他很有好感。不要小看乡党,什么地方都是有圈子的。你和他交好,今后可以更好赢得巴蜀人的好感。其三,这孩子的运气简直是逆天,无意中救下的人居然是谢吉昌老将军的干儿子一家。这些军方科技人才,可是今后战争的最主要力量。老谢也是巴蜀人,但他同时也是这些科技人才的领头人。最后一点,其实是几个人的集合。想想看,徐世友喜欢他,吴振在乎他,老叶对这孩子也很有好感。呵呵,好了,我知道你不想听我唠叨。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要做好这个大哥。小山伢子不管怎么讲,也是你得意的部下嘛。部下的功劳,再怎么着也有你的一份。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是你们自己的硬仗。” “是,刘帅!”刘太蒙的搞怪换来刘帅的又一阵哈哈大笑。 “巫山,任务都清楚了吗?”在车上睡得很香,一下车,山地师的最高首长刘太蒙就对巫山面授机宜。 “是,师长,保证完成任务!”他庄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为连队带路的,是吴振的警卫员,叫高峰,很内敛的冀州人。巫山只带了一个排的战士,每个排抽了一个班,其余的战士应高峰的要求就地协助警卫人员看守大门。 高峰首先在王栋行那里拿了通行证,然后王栋行又派了一个叫利连庆的人带了几位战士走在前面。巫山禁不住看了王栋行一眼,他也留着太祖一样的发型,但脸和太祖比起来瘦小了很多,头发没染,几丝白头发若隐若现。 到了一个住所,利连庆熟门熟路地带大家走到一个办公室前面,努了努嘴。 里面传来的是电视的声音,巫山敲了敲门,门内传来稍微有点尖细的声音:“进来。” 推门进去,里面有三个人,果然在看电视。利连庆使了一个颜色,巫山知道他就是远新。他们看到来了这群不速之客,马上关了电视。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远新同志,”巫山走到他面前:“我部接中,央,军委命令,党中央决定将你‘保护审查’,为了你的安全,还住在这里,但要换一个房间。现在你把文件柜钥匙和手枪交出来。文件和材料由中央办公厅派人来接收。你的生活、安全由李连庆同志负责。不准向外打电话,要遵守纪律。你写的交代材料,交利连庆同志转送中央。” 远新脖子一梗:“我是政治局联络员,再说,太祖刚刚走,你们想做什么?” “够了,远新。大学一毕业就成了东北王,你有什么样的丰功伟绩?和你同样职位的人,谁不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没有太祖,你啥都不是!”巫山看不惯官二代,虽然他现在也是其中的一员而不自知。 远新耷拉着脑袋,没有再说话,但不主动交钥匙和手枪,利连庆上去收缴了他的手枪和钥匙后让战士带走。 江卿离远新的住所很近,一进她的办公室,她正坐在沙发上。巫山向她宣布:“江卿同志,我部按照中,央,军委的命令,你现在还进行分裂党,中央的活动,党,中央决定将你实行隔离审查,马上执行。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要遵守纪律,把文件柜的钥匙交出来。” 在巫山宣布的时候,江卿双目怒视,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未发一言。她似乎早有思想准备会有这一天,但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她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在地上打滚。巫山宣布完后,江卿站起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从江卿住所出来,巫山看了下时间,差十分八点钟。一切都是这么不真实,但又实实在在发生了。 巫山不由暗自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别看这些老革命都七老八十,一旦部队在手,就宛如春雷般及时,绝对不会浪费任何机会。 第七十二章 千夫诺诺,不如一士谔谔 这算是什么?巫山感到很纳闷,为什么上面让自己带着兄弟们来完成这个任务。 回到香山脚下部队临时驻地,他觉得百无聊赖。此次的行动比历史上提前了一个多月。太祖钦定的接班人早就靠边站,伟人爷爷在太祖活着的时候就已经逐渐走上历史舞台。历史面目全非了,今后将何去何从? 他和部队,就像被遗忘了,没人再过问,就是花城军区的徐世友老爷子每天也不得闲。 这种情况,非常好理解。一代领袖没了,需要一个新的集团核心。在这个过程中,有功之臣该赏,骑墙派和对立派系,必然受到暴风骤雨般打击。大家都在忙着分享胜利果实,相信不仅是巫山的小小连队,就是肖军带的部队也没人过问。 一转眼,就过去了二十多天,巫山每天就玩命一样带着部队操练。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的部队不要说华夏,就是在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有一天,他的幻想破灭了。 侦察连的营地,在香山脚下的军营里。这些大头兵们,每天都能看到传说中的军中偶像,虽然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别提多高兴了。那天,伟人出去了,章宝中将军带着两个士兵从营地附近经过。 巫山献宝似的,和他打招呼后,来了一句:“章叔叔,我的士兵质量过得去吧。” 稳重的章将军应该是憋住了笑意,淡淡点了点头。 巫山也看出了他的敷衍,来了一句:“章叔叔,要不让他们和你身后的兄弟上去比划比划?” 章宝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想伟人对这孩子挺喜欢的,就准备压压他的骄气,免得不知天高地厚。 “高红权,你去和大家玩下,注意别伤着人。” 随后的事情,巫山泪奔了,人家就站在那里,随意走了几步。先是最能打的一排一班的王克俊,上去就躺下了。这下,一班的战友们马上又上来了两个。一直到整整一个班的战士全上来了,高红权都像闲庭信步一样,没几下全部撂倒。章宝中只是拍了拍巫山的肩膀,带着战士们洒然而去。这下,侦察连的士兵服气了,每天的训练更加认真。 认真的日子,总是过得挺快的。一天下午,巫山刚吃过午饭在睡午觉呢,就被人拍醒了。侦察连的人居然让别人欺到身边而没发觉?但看看来人是高红权也就释然了。 他就说了一句:“首长找你。” 在香山伟人的家里,却没见到人,章宝中也没说话,直接让司机送巫山走了。 到了地方,司机去通报了一下,出来一个人接。这人巫山也认识的,是伟人的秘书汪瑞林。说起来,他和巫山接触还稍微多一点。 伟人身边的人好像都不喜欢说话,章宝中这样,汪瑞林也是这样。 跟着汪瑞林过去,我的妈呀,巫山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些人都是在报纸上看到过的。噫,干爷爷怎么也来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政治,局会议? 汪瑞林只顾在前面走着,巫山在干爷爷旁边停住了:“爷爷!” 声音不高,汪瑞林也顿住了,回头看了他一眼。 赵立生老爷子正在和旁边的人低语呢,看到巫山也是大吃一惊:“小山,你怎么在京师?谁让你来的?” 巫山指了指汪瑞林,干爷爷冲他点了点头,显然是认识的,一把拉过巫山,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把椅子。 “老赵,你孙子?” “对呀,来,小山,见过你王爷爷。”、 “王爷爷好。” “见过你李爷爷。” “李爷爷好。” ...... 一时间,巫山晕头转向,附近七八个人都被介绍遍了。 “小山,这就不对了啊,你也得叫我徐爷爷。”徐世友凑了过来。 咦,徐世友也在?不过这老头换了龙服,看惯他穿军服的巫山起先都没认出来。 “徐叔叔,各交各的。”巫山赖皮了。 “啊?和尚,你是我孙子的叔叔,那不就矮我一辈吗?快,叫声叔叔来听听。”干爷爷童心大发。 “泥鳅,你也别得意。小山那是跟我亲,说明我看上去比你们都年轻。就像这孩子说的,你们就羡慕嫉妒恨去吧。”想不到干爷爷也有外号。 汪瑞林走到伟人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伟人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和旁边的叶帅他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爷爷,这就是政治,局会议?怎么给我的感觉好像菜园子一样啊?”巫山压低声音,触到干爷爷耳朵边上说道。 “呵呵,”干爷爷笑得都咳嗽起来,巫山赶紧给他轻轻捶捶背。他终于止住了笑声:“你这孩子。首先呢,这是政治,局扩大会议。其次啊,我们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嘛,谁没有个三朋四友啊。再加上这么久没和朋友见面,在一起摆摆家常。” 巫山观察了一下,伟人和老帅们在一起。 太祖钦定的接班人看起来完全失势,坐那里老神在在的。 吴振居然和徐世友皮定军薛劲光他们在一起,干爷爷好像也和他们是一个圈子。 那边还有一群人,神色凝重地交流着什么。另外还有一群人,看上去很平静,虽然也在交头接耳,看上去很轻松。 难道这就是听说过的改革派、中间派和保守派? 欣喜的是,由于炎黄拉住了不少人的后代,他们自然已经进入了改革派的圈子。目前看起来改革派的人占了大多数。 “这几天,大家都在讨论,要不要改革,要不要开放?怎么改革,怎么开放。从政治,局会议到政治,局扩大会议,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结果。”叶帅说话了,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时不我待,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西方等着看我们的态度,北极熊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我们都是**人,讲究实事求是。所以今天,我们就请到了炎黄集团的创始人巫山同志,请他给大家介绍下外部的情况。大家欢迎巫山同志讲话。” 什么?巫山疑问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伟人爷爷含笑冲他点了点头,干爷爷也在旁边用鼓励的眼光看着他。 “各位前辈,”巫山站起来鞠了个躬:“今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既然叶帅点了我的名,那就说几句吧。” “小山,坐下来。”干爷爷还是挺心疼这个孙子的,悄声嘱咐他。 巫山顺从地坐了下来,不过没有按照叶帅的套路,先把炎黄成立以来的事情做了个简单的称述。 在最后,巫山说了两件事情:“各位前辈,炎黄中医药大学,我们已经建立起来了,希望能取得国家的批文。第二件事情,我们的网络,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那么,就迫切需要祖国的大力支持,要设立一个根服务器。这个服务器,今后就是我们国家掐住全世界命脉的有力辅助。不管是中医药大学还是根服务器,我只提一点要求。我们都可以无偿交给国家,但是,不能让外行指导内行,这会让我们这些投资人寒心。” “那不行,那是纯粹的资本主义路线。你们既然是无偿交给国家,就应该服从国家的领导。”想不到保守派的攻击这么猛烈,巫山话音没落就开炮。 “这位同志叫什么名字?”其实巫山看到他面前的名牌了,不过不等他说话接着来了一句:“不用回答我,我根本就不想知道。” 这一句话呛得对方眼睛都快冒火了,改革派这一方都露出会心的微笑,徐世友也在桌子底下偷偷给他举了个大拇指。 “这句话,我说得有些过火,我承认。”巫山对这人很是反感,前世的记忆又涌上心头:“你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主意,只是为反对而反对。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以及持相同观点的人,成为时代的阻碍,成为祖国的毒瘤。” 这一句话,让保守派哗然,一个个对巫山怒目而视。 “怎么了?不服气?”巫山也是豁出去了:“说你们保守派是给你们面子,其实,应该叫顽固派。尸位素餐的你们,为国家为人民做了什么?远的不说,在汤山大地震中,我们炎黄集团和港岛同仁,海外华人,总共捐助了近二十亿美金。你呢?告诉我,你捐助了多少?” “你那是资本家,资产阶级的东西都是应该的。”对方恼羞成怒。 “应该你奶奶,”徐世友太猛了,这一句话石破天惊:“巫山剥削你一分钱了?他赚的每一分钱就是从你所谓的资本主义国家赚来的。谁敢收缴炎黄,我就灭了谁。” “你要灭谁?”叶帅看不下去了:“徐世友同志,注意你的措辞。” 巫山看到了老帅眼角掩藏不住的狡黠笑意。 “马克思说过:资本来到人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资本家的追求本身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才劳动的,资本家本身的劳动不是为了创造财富,而是为了掠夺财富。这个观点你认为是正确的吧?”巫山不管不顾,继续发问。 对方点了点头,开玩笑,他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反对马克思啊。 “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是私有制,也就说资本家的资本属于个人,而且是血腥积累而成。但是,资本只是社会资源的流通形式,资本家仅仅是社会资源流通环节的管理者并非所有者。”巫山顿了一顿,其实自己对于政治经济学了解得也不是很深,但反驳对方足够了:“我们有的同志,断章取义,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随便抽取一句话。这是非常错误的。” “我的资本,是干净的。”巫山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有血腥积累。这样可好,我可以邀请大家去看看我们的工厂,我们的社会保障体系?您所认为贫苦的工人们,他们的月收入比大陆一个工人一年的收入都多。他们的伙食,让您感到惭愧,比您自家餐桌上的好多了。我相信,假如您对他们说要打倒我,可能您会被撕得粉碎。他们多劳多得,每周休息两天。病了,我们有保险公司,支付他们的医疗费用。” “很简单,”巫山觉得伟人在另一个时空的有些东西,可以提前诱发:“在社会上,干和不干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这样,谁还有积极性来劳动呢?所以,改革是必须的。反动落后就要挨打。满清王朝,一直闭关锁国,和这位同志一样。结果呢?我们都看到了。既然我们不想学满清,那就必须改革,必须开放。” 突然之间,巫山意气风发:“各位前辈,为了推翻旧社会,有很多英雄抛头颅洒热血,是为了让老百姓能有衣穿饭吃。到处去走走,到处去看看,我们的老百姓,吃不起饭,穿不起衣服。他们吃肉要肉票,吃饭要饭票,扯布要布票?为什么?因为我们的产品不丰富,不能供应给所有的老百姓。可能有人会担心,开放让资本家进来,会把我们的资源掠夺走。很简单,我们是房东,房子租不租出去在我们。资本家只是房客,我们租房之前要设定一些条条款款。房子损坏了?让房客维修好。” “诸位前辈,相信曾经你们也热血过,也想让中国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巫山想起了保守派代表人物的一则轶事:“但你们做到了吗?就连自己的家人,还在农村劳动,找你们帮忙。为什么?因为他们过得不好。我并不认为这是高风亮节,这恰好就是农民生活艰苦的体现。” “中国的百姓,是最善良的一群人。”巫山感慨:“他们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你们在乎的不是改革开放,是在乎自己的位子。位子那么重要吗?你们天天喊着为人民服务,告诉我,这位同志,您是怎么服务的?” 对方呐呐,说不出话来。 “您想过办法改善百姓的生活吗?想的什么办法?”巫山继续喷:“您不说话就表明您压根儿就没有主张,只是为反对而反对。我在这里告诉您,这么下去,人民不会原谅你,你平时身边的同志会反对你。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我的财富,让你感到绝望。我们公司一年的产值,比得上整个中国。但是,我毅然决然离开了。我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和当初的你一样。今后可能会从政,也是为了带领人民过上好日子。这就是我,巫山,一个**人的良心!” 他的话没说完的时候,这个人就因为身体原因,当场倒下。 这次临时会议,自然解决了巫山提出的问题。 最后,决定把根服务器设在燕山脚下。 不过,日后的会议,巫山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据说中央专门派了一批人,实地了解炎黄的情况。 不过,此时的巫山,迎来了人生中又一次挑战。 第七十三章 传说中的 巫山说完话不久,就被礼貌地请出会场。 他回头望了望,夕阳下的古式建筑,一点也不显眼,闪闪的国徽刺痛他的眼睛。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终有一天,我会来到这里。 车子还在原地等候,看来伟人爷爷不止这一辆红旗。一个国家领导人中的一员,有几辆车子不也是很正常吗? 司机在车上闭目养神,在巫山拉开车门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唰地睁开。那一刻,巫山有种被猛兽盯着的感觉。虽然他从来没有面对过猛兽,偶尔在公园里看到饲养的,但那一眼,让他觉得好像脸上被刀刺了一下,宛若实质。 坐上车,司机一声不吭,发动了车子。巫山突发奇想,刚才他就一直在车里,都没出去尿尿?那憋着了怎么办?想到这里,不禁噗嗤笑出来。司机眼睛余光扫了他一眼,巫山没有看,微闭眼睛,只是感觉有人窥伺。 “同志,你贵姓?我叫巫山。”他终于忍不住和司机问了一句。来的时候,觉得莫名其妙,没有心情和他说话,回去的路上心里就平静下来。 “黄,我们知道你。”巫山一直认为对方是否语言障碍,不然为啥从头到尾都没交流?结果发觉对方的声音还蛮有特色,富有磁性。 车里又平静下来。 “对了,黄大哥,你认识高红权吗?” “认识。” 多说一个字会死人吗?巫山只敢在心里默叨。 “那你们谁厉害?” “我是他班长。”答非所问,不过应该是他厉害。 “你也是军人啊,什么部队?” “保密。” 巫山一下子被呛住了。 “大哥,你是一直就这么厉害,还是训练出来的?” “训练。” “和高红权一起?” “恩。” “大哥,你能多说几个字吗?在保密范围以外的。”巫山都快被气疯了。 “可以。” “我可以进去训练吗?” 对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无趣的一问一答,到了香山伟人住所就结束了。 巫山逃离了车子,一开车门就遇到高红权了。高红权可比这个姓黄的好多了,至少巫山问他的时候不像这位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高大哥,”巫山一把拉过高红权:“你和黄大哥在哪儿训练的?平时没看到你们训练啊。” 高红权看了一眼默默离开的黄姓司机。 “保密,巫山,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我想要参加训练,你们平时训练我可以参加吗?”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的梦,巫山自然也不例外。 “我们是训练完了分配过来的。” “普通士兵可以参加吗?我想把部队带过去观摩。”巫山很急切。 “怎么?上次你的士兵输了不服气?” “不是,高大哥你多心了。我想如果他们训练了,在战场上就增加了存活的几率。”巫山的声音变得低沉:“高大哥,你不知道。这次汤山大地震,我失去了两位好兄弟。如果他们的身手好一些,或许可以保命。” “最低的职位都是中尉。”高红权的眼光有些漂浮:“劝你还是不要去,死亡率挺大的。” “中尉?你不是普通列兵?” “上尉。”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让巫山无地自容。 很好理解的,伟人的身边怎么可能有新兵蛋子呢? “我想去训练,应该找谁?”巫山心目中更渴望了。 “你真要去?”高红权看到他颔首:“找章宝中将军问问吧,我也不清楚。” 巫山记不清是第几次转机了,反正一次又一次的直升飞机。征得章宝中同意,把部队请求高红权带着,巫山就离开了战友。 每一次都是直升飞机,到了一个地方,匆匆吃饭,换乘另外一架。 这里应该在南海上,巫山看到了椰子树。飞行员把他丢在这里,告诉他游到远处的小黑点就可以了。 游泳?巫山不由高兴起来,哥的强项,在大宁河边长大的人会怕游泳? 不过衣服怎么办?他在旁边找了些藤蔓,把衣服和鞋子扎在一起。又爬到椰子树上,还好,身上有个小刀,割了一个椰子下来。不是很熟,水不少,但味道淡淡的,不怎么甜。身上可没有游泳裤啊,反正也没人看见,他把自己脱得光光溜溜的,裤衩也用藤子捆起来。 海水不冷,他在里面肆意地游着。 一个小时了吧?眼里的海岛,还是起先那么大小,不过,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反正看上去就是黑乎乎的。 热带的气候,雨水是很多的。 你看刚才还艳阳高照,天一下子就乌云密布,大雨就倾盆而下。就起先喝了个椰子,嘴巴里很渴了。巫山闭着眼睛,采取仰泳的姿势,张开大嘴接水喝。这雨也太大了,鼻子里进了水。没办法,巫山只好又翻了个身,用手抹了下眼睛上的水珠。糟糕的是,到处都是一片雨雾,他不知道方向了。 大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太阳又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巫山傻眼了,两个小黑点,究竟哪个才是要去的地方?刚才他虽然在原地一动不动,但风浪已经把他卷离了原来的方位。 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终于,脑袋里面有了端倪,要去的地方,看上去像人字。而刚才离开的地方,全部都是平坦的。 确定了方向,巫山就开始向既定的方位拼命游着。虽然海水里面浮力比淡水大,也需要我们自己用力游的,只是不容易淹死而已。 渴了,喝了几口海水,苦涩的味道让他都想吐。肚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还好,海水里有鱼,这些鱼也不怎么怕人。就随手抓了一条,差不多两斤重吧。海里的鱼特别滑溜,他用手抠住鱼鳃,把小刀找出来,一刀把肚子划开,把里面的内脏都掏出来。他看到鱼的眼睛还在一眨一眨,不过只是尾巴在轻微地颤动,应该死的差不多了。把刀子收起来,用手捋掉鱼鳞,又把鱼在海水里晃了几下。他张开嘴,一口咬下去。生鱼肉一下肚,他是有准备的,屏住了呼吸,胃里还是翻腾得厉害。 吃了半边的鱼肉,他才觉得不饿了。等等,那边什么情况?像水蛇一样往这个方向来了。妈呀,应该是鲨鱼,海里的鲨鱼闻到血腥味了。巫山忙不迭把剩余的半条鱼往远处一扔,奋力游起来。 近了,更近了。在中途,他吃了两次鱼。下水的时候,应该在清晨五点多,椰子树上都还有露珠。 终于,巫山游到了海滩。巫山看了看,太阳只剩下一丝余辉。 他就这么躺着,好像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沙滩上阵阵凉风吹来,他努力爬起来,穿山衣服,望着茫茫大海,咧嘴笑了。 “士兵,恭喜你通过第一次考验,欢迎加入龙腾训练营。”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把巫山吓了一大跳。 “首长好,中尉巫山向你报道。”身体稍微缓过来了,他转身行了个军礼。 “记住,在这里,你的番号是50732。从此,忘记你所有的一切。”他回了个军礼:“我是998号。相互之间,只是称呼对方的编号。你的直属教官是1012。” “我是1012,”一样的严肃:“你的训练期,只有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你的训练科目是:徒手搏斗,世界上各种常规武器的使用拆卸,坦克的驾驶和修理,直升飞机的驾驶和修理,野外生存。明白没有?” “50732明白!”巫山的体力又恢复了一些,声音洪亮地回答。 “面前这座山峰,爬上去,今晚有晚饭吃。当然,饿了中途可以找东西吃。”1012丢下一句话走了。 巫山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山峰有五百米左右。热带的山,都有藤蔓的,可能被清理掉了,看上去光秃秃的。拼了,巫山二话不说,把背包解下来,被子湿透了,用力把水挤干净。再把背包放到背上的时候还是有30斤左右。他没有攀岩过,但前世老家到处都是山,在山上攀爬得不少。山峰很陡峭,而且山石应该风化得不少。所以,他每一个地方,哪怕有前人爬过的浅浅印迹,都先用一只手稳住,另一只手使劲拽一下。一步一步,稳打稳扎往上面攀爬着。 在山谷旁的营房里,998和1012一人拿着一副望远镜正在看着呢。 “998,你说上面为啥只给这小子一个月的时间?” “天知道呢,这些事情不是你我需要关心的。” “唉,可惜了一个好苗子,要是给我一年时间,绝对让他大变样。他游泳的速度比你我当年都快吧,当年我们可是一起来的,他就一个人。刚才下雨还耽搁了一会儿,就这样的他的成绩也能排到前五。糟了,他要掉下来了!” 此时的巫山,相当危急,脚下的石头松动了,他的身体就靠左手吊着,右边没有可以落手的地方。还好,左手这边是一个小小的平台,很是稳固。他把右手唰抓到左边的小突出上,两个手臂一使劲,人已经站在那里。整个过程不到两秒,巫山看到刚才松动的地方,还有小石渣噗噗簌簌往下掉落,背上全是冷汗。往后的过程没有什么惊险,全神贯注下,巫山花了十多分钟,就爬上了山顶。阵阵清风拂面,他大口地喘着粗气。 “50732,一架直升机在接近,现在,你需要抓住悬梯,并爬进机舱,不然,你就只有沿着原路返回了。”旁边一个喇叭突兀响了起来。 话音未落,一架直升机已经快速过来。巫山估量了一下,如果一直平稳飞过来,到山顶时离地面有一米八左右。而且,他只有一次机会,不然飞机就飞走了。山顶的平台只有十米见方,巫山马上退到悬崖边上,准备助跑。在心里默念:3、2、1,在1的时候,像离弦的箭一样,在悬梯一米左右的地方脚使劲一蹬,右手抓住了!把身体一晃,左手也嗖地抓过去。就像爬吊杆一样,一点点向上挪,一阶,两阶。 他的脚已经踏到了悬梯上,有时间来打量整个小岛。目测了一下,小岛大概有两百平方公里左右,中间好像有两个湖泊。巫山一边打量着一边费劲地一步步上去。在快速飞着的悬梯上往上爬,可不像平时爬梯子。他从抓住悬梯到机舱口,花了三分多钟。在机舱里还没喘一口气,飞行员电子声一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的旁边有降落伞,尽最快的速度下去,不然飞行得越远,你就越困难。因为你要在三个小时内回到营地。” 原来刚才飞机一直在向上飞呀,坑爹的训练。巫山暗骂着,硬着头皮跳出去。还好,以前在侦察营的时候接触过跳伞,不过只跳了一次。飞行员经验很老道,因此对方说话的高度在三千米左右。巫山在跳出的一刹那就开始计时:39、38......3、2、1,他麻利地打开伞包,拉动开伞索,打开降落伞。 要是像个小鸟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该多好。巫山这么遐想着,缓缓落地。巫山看了下,这个降落伞还是崭新的。既然时间充裕,巫山就把伞收起来,放进伞包,塞在藤蔓捆着的背包里。这里到刚才的营地也就一公里左右,不过,热带的植物生长得很快。除非每天在上面踩踏,不然一两天就恢复原状了。 他的神经绷得很紧,热带可危险了,说不定有不知名的虫子和动物就会让他送命。恩?他耳朵一耸,有声音!眼睛瞟过去,一条蛇正朝他游了过来。这是一条黄褐色的蛇,约两米长。巫山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这下可不能轻举妄动。记得颜色越是怪异的蛇越毒,巫山如果动弹说不定惹得它注意。 等蛇游到他身边,巫山闪电般伸出右手,咦,不是七寸,左手又迅速抓了过去。蛇的七寸被抓,它张开大口,舌头不停往外撩,巫山噗噗吐了两口唾沫,好像有一口进了它的嘴巴。蛇的舌头收了回去,巫山把左手慢慢往蛇头移动,左右手之间露出七寸的位置。它死劲用身子一圈圈缠在巫山的右手臂上。他把嘴巴凑近七寸,闭上眼睛一口咬下去,刺激味的蛇血涌了出来。巫山早就渴了,大口大口喝着蛇血。缠绕着的蛇一点点松开了,耷拉到地上,只有尾巴在无力地抖动,它死了。 再没什么波折,巫山拖着蛇尸回到营地。 里面的人不多,大概二十几个人。看到巫山这个新人带了一条蛇回来,正在吃着晚饭的他们都停下自己的动作。这个新人太特么生猛了。 1012走了过来,满脸的兴奋是掩饰不住的。天还没有黑尽,点点星光中,他拍了拍巫山的肩膀:“50732,好样的。大家愣着干嘛?今晚加餐啦!” 往后的日子,每天都这么紧张而刺激,巫山也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各种知识。 “什么?”990目前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他娘的印尼猴子,反了天了。991,集合部队,我们干这些狗日的一票。” 而明天,就是巫山在训练营的最后一天。 第七十四章 复仇 明天就要走了。巫山在营地旁的小山谷里随意溜达起来,这里,有许多小土堆,上面插着一个个号码牌。1012告诉他,这里都是训练期间牺牲的战友,不过,只有衣物,尸体都被拉走火化了。 “龙腾训练营的同志们注意了,迅速回到营地。”山谷里的喇叭突兀响了起来。 营地到了,战友们差不多都聚集起来。 991在那里点名,49970,49971......50732。 “兄弟们,战友们,刚才,你们听到了。50719,50725,50728三位兄弟没有回答,他们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可恶的印尼猴子,把运送物资的三位战友的摩托艇,用炮舰摧毁后,不断射杀,最后壮烈牺牲。他们是我们的榜样,在劣势的情况下,对方的巡逻部队三艘军舰,最终只有一艘回去了。现在让我们为牺牲的战友们默哀三分钟。” 战友们眼里冒出复仇的怒火,巫山对这三位特别是50725,50728关系很好,因为都是一个教官。想到刚来训练营时这些战友们无私的帮助和经验传授,那几张生动而和善的脸庞,他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上一次,张成木他们牺牲的时候,巫山不知道;而且在天灾面前,他也无能为力。今天,三位战友是为祖国牺牲的,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把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一定要报仇! 991的声音沙哑起来:“我们没有放过对方的理由,血债要用血来偿!现在,各个带队教官来领取任务。有一点,战友们,我希望大家都完好无缺的回来。解散!” 50720一直到50732在一个宿舍。巫山和大家一起回去,战友们情绪都很低落,默默为这三个收拾遗物。1012走了进来,平时见到他要行礼的战友们没什么心情,匆匆见礼后继续收拾着,大家都发出压抑的抽泣。 “同志们,我和大家一样,心里不好受。”1012的眼睛红红的:“50732,明天你就要离开了,这次行动你就别参加了吧?” “不,1012,我一定要为战友们复仇!”他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燃烧。 1012阴郁地看着巫山坚定的眼神,心里一软点了点头。 “首先,我们来看地图,把地图记在心里面。” 他把地图摊开。这是一幅手绘的地图,应该不是很精确。但是各个岗哨的位置,巡逻的时间都标注得非常清楚。这个大岛叫潘江岛,巫山他们的作战目标是西北侧的两个哨所。一个在潘江岛上,1500米开外,是一个名叫曼巴特岛的小岛,另一个哨所就在这里。 “据我们已经得到的情况,这个叫印大的哨所,平时有36个人。”巫山知道了一些简略的印尼语,譬如印大就是美丽的意思。 1012接着介绍:“他们把人分成两拨,大致是印大和曼巴特岛各18个人。我是这样计划的,先把曼巴岛上的巡逻点拿下来,两个人一组。50731和我组队吧,50732看守船只。我们的军舰开到这里,” 他在地图上点了一下,大概离曼巴特岛十公里的地方:“然后划两艘橡皮艇过去。先把印尼语再熟悉一遍:色阿帕(谁),帕特若璃(巡逻),卡塔三滴(口令)......” 大家都用心地看着地图,1012强调:“看到敌人,我们要先发制人,抢先问话。来,”他把旁边的背包解开,拿出一些衣服:“这是他们的军服,都换上。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大家都摇了摇头。1012叹了口气:“写遗书吧,写好后我上交,半个小时后出发。” 直到这一刻,才显示出战争的残酷。巫山不知道写什么好,想了一会儿,就写了两句话:“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当你们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是为祖国而死的,望弟弟妹妹代我孝敬父母。巫山敬上。”唰唰唰几下写完,把信折起来,装在信封里。在封信的一霎那,眼泪夺眶而出。 往旁边一看,发觉50731咬着笔头呢。 “不会写字?” “会,但识字不多。” “这样吧,我给你写,你自己落款吧。你说,我写。” 50731落款的时候,巫山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张大虎。 大家两个人一组,轮番划船,1012也在巫山这艘橡皮船上。 远远地,都能看到对方的探照灯了。 另外一艘船被放了气挂在船头,和桨拴在一起。 “50732,记住,你把船划到另一侧。听到三声青蛙叫,就来接我们。” 茫茫夜色中,他们六个人悄无声息地下了水。 还好,巫山曾经在大宁河划过小木船,一个人操舟也没有多大的困难。只有远处传来海浪的哗哗声,他尽量不发出声音。 这个位置,刚好在曼巴特岛和印大哨所之间。 上弦月已经悄悄消失,四周一片静寂,只有海风的呼呼声和海水与陆地的撞击声。 巫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曼巴特岛的方向,摸了摸绑在腿上的军刺和腰里的67式微声手枪。每个人配备了一个弹夹,总的9发子弹。 如果开枪了,就要迅速撤离。如果不能逃离,得把身上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部扔掉,包括手枪,然后自杀。 恩?什么情况? 巫山看到小岛上吵吵嚷嚷的,有人在发动摩托艇,看来不是我们暴露了。看样子摩托艇去是去印大哨所,但是这里是必经之路。 怎么办?怎么办?巫山急得满头大汗。 时间来不及了,巫山拔开塞子,四个气室的气瞬间“嗤”就出去了。他把衣服、两艘橡皮艇和船桨捆在在背上,浮力很大,就这么仰面朝天躺在水面。 小岛上的人回哨所睡觉了,巫山还听到他们发出的呵欠声,还有另外几声喝斥声。看到那里可能是什么突发事件,摩托艇上有一个或者两个人。 摩托艇来了,好像是开船的人拿着手电,开得并不快。巫山尽力往下沉,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距离一点点的近了,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终于,到了跟前了,摩托艇上的人发现了他,“色阿帕?” 巫山眯着眼睛一看,手电照着他这边,看不清楚艇上的情况。但这声音传得老远,不过,岛上好像没有动静。 “巴甲克劳特!巴甲克劳特(海盗)。”巫山的声音在颤抖,一方面是装的,另一方面是害怕,害怕惊动哨所里的人。 “阿斯塔噶(天啦),雅伊克(上来)。”那印尼士兵嘴里咕哝着。 “巴甲克劳特!巴甲克劳特(海盗)。”巫山继续嘴里低泣。 那人嘴里继续说着什么,巫山没听明白,就一直说着海盗两个字。他探出一只手来,准备把巫山拉上去。巫山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士兵,穿了个裤头就出来了。艇上还有一个人,也是光着身子静静躺在那里,嘴里断断续续发出“阿督(哎哟)”的声音。是运送病人!这段时间巫山的印尼语学得不少。 “雅伊克、雅伊克、雅伊克”,那士兵的脸上都冒出了汗珠,巫山已经听到他不断变粗的喘息声。 就是现在! 巫山和他的脸都快挨在一起了,他好像也看到了什么不对的状况,眼睛睁得大大的。巫山的左手拔出军刺,右手唰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军刺悄无声息地捅进喉咙。巫山不放心,右手继续捂住嘴巴,把军刺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雅伊克、雅伊克、雅伊克”,左手上去使劲一扭。这个解决了! 那伤员还在低低呻吟,似乎没注意到情况。 巫山双手使劲一压,整个人上了摩托艇,艇身朝着这边微微一沉,那人还是在呻吟着。 这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在艇上操作好像比刚才困难了一点。巫山把嘴里的军刺吐出来,右手上去捂住伤员的嘴,伤员好像轻轻颤抖了一下,巫山左手把他的头抬起来,又使劲一扭。他听到了骨头的咔嚓声,伤员的眼睛突然睁开,慢慢凸出来,没了声息。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巫山的心里咚咚咚跳个不停,大口喘着粗气,把摩托艇熄了火,手电也关了。 四面模糊不清,巫山跳了起来,惶恐地看着两具尸体,一转身,就趴在船舷上,喉咙里咕的一声,吐了起来。 他捂着自己的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张开嘴巴噗一口吐到海水里。 吐了差不多三四分钟,回头看到尸体,又吐了一气。 在海水里洗了手,捧起海水不停漱口,巫山觉得胃里空空的。现在才发现,背上的东西好重啊。 慢慢把两艘瘪了的橡皮艇解开放到摩托艇上,尸体挪到一边,巫山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衣服湿透了,他感到身上好冷。 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远处岛上的灯光一晃一晃。借着微光,他看到艇尾好像有东西,用手摩挲着,应该是衣服。巫山胡乱把衣服套在身上,绷得紧紧的。这印尼猴子身材也太矮小了吧,巫山禁不住呸了一口。 “呱呱呱!”青蛙声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刺耳。巫山也用蛙叫声回应着,几个黑乎乎的身影过来了。 “1012?”巫山试探着。 “50732吗?”好家伙,他们驾驶着两艘摩托艇过来了,不过用桨轻轻划着。 两艇靠近了,一个人影上了巫山的船。他拿出夜光表,在艇上一点点扫视着。黑暗中,巫山看到他伸出的大拇指,然后他把两具尸体轻轻丢到水里。 “50732,一起吧!”他不再说话,两个人划着摩托艇,向印大哨所靠近,后面的两艘艇每一艘好像都有距离,影影绰绰的,看不清。 印大哨所不停在接近,巫山轻声问了句:“弃船?” “不了。” 在离哨所一百米左右,两个人靠了岸,把摩托艇拽到沙滩上。 “呱呱”,1012发出声音。 另外两艘艇也拖上海滩,,一百米开外的灯光不时闪烁,巫山看到战友们分成两个一组匍匐前进。他这一组有三人,1012和50731和他一组。 岗亭里只有一个哨兵在那里打瞌睡,他们两一下子扑过去就解决了。把尸体立在窗子边上,得,1012一个手势,巫山就在岗亭里等候。 “呱”在出岗亭的时候,1012叫了一声。 这一次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大家都回来了,每个人背了两把步枪。好家伙,清一色米式装备!想来另一个哨所的装备全部沉到海里了吧。 50731扔给巫山一套印尼士兵的衣服,穿在身上,暖和多了。 这下,不用划船了,岸边还有一艘巡逻舰,两个战友已经在上面了。大家把这里的冲锋舟全部放气带走。 “可惜不能把哨所炸掉!”巫山咕哝着。 “谁说的?”50731笑了起来:“我们两边都埋了地雷,好多都是诡雷。” 巫山和其他人都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危机,正在迫近。 第七十五章 海上惊魂 991屹立在船头,一直盯着黑暗中的东南方向。 也就这些日子要调走了,他珍惜每一次和战友们一起出战的机会。 雏燕,只能在风雨中才能逐渐成长起来。 这次行动,并不是991偷懒还是怕死什么的。他想在离开前,让继续训练的战友们有独立作战的能力。 在龙腾部队里,每一个人都要忘掉自己的身份。 这个年代,甚至在往后的岁月里,有很多各行各业为祖国默默奉献的人。他们不图名,不图利,只是为了祖国赋予自己的工作。因为工作性质的需要,不得向家人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有的人,甚至在父母亲生病或者去世的时候,都不敢回去。回去怎么说呀?父母亲人问你的职业是什么,你咋回答?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世隔绝,没有朋友和亲人陪伴。 991,他的身份,要是说出来,巫山一定会大吃一惊,他就是王修烟的二哥。当然,作为副国级领导人,王老知道儿子在干什么工作。至于其他家人晓不晓得,那就很难说了。 龙腾部队成立以后,991也就是王修烟的二哥王永兴,是第三批受训的军人。在这里,因为他的表现突出,从学员到教官,最后成了基地的副指挥。 龙腾和国家另外一支特殊部队,都建在中国与其他国家的交界线上。只不过,一个在陆地,另一个在海上。 从成立之初,就和周围的小国小股部队,摩擦不断。 中国建国以来,强敌环伺。作为军人出身的特种训练营,和周围这些西方或者北方国家支持的势力,不断进行较量,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就是王永兴自己,好几次都差点儿一脚踏进鬼门关。十多年以来,在他眼前牺牲的战友,多得他都数不清了。 今天晚上的行动,按说应该一切都没问题。龙腾出身的人,就有这种自信。和周围这些渣渣国家的军人较量,如果我们牺牲一个军人,对方要以十倍几十倍的数量才能换取。 991又把所有的细节,都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好像没有遗漏的地方。可能就是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下锻炼出来的直觉,他心里老是觉得不安,但一直不知道危险在什么地方。 “首长,外面风很大,你还是进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宁在他旁边来了。 这小子是父亲老部下的儿子。本来,他们家三个孩子,上面两个是儿子江安、江宁,小的是女儿江莉。天有不测风云,老大江安,在十岁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水库里游泳,淹死了。 他们的父亲江加文,不想让儿子去经历战场的凶险,因为他自己都是在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中年得子的老将军,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闺女上战场。子弹不长眼睛,有战争就有牺牲。 想不到,江宁偷偷摸摸去参军了。老将军听说以后,也只有叹息一声。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江宁所在军区的司令员,认出了老将军的儿子,想好好栽培下战友的后人。龙腾部队,各个司令员,只知道是一支以一当十当百的部队。具体的情况,他们都一无所知。就这样,江宁被部队.推荐来了龙腾,从而与王永兴相逢。 991可以说是看着他们兄妹长大的,每次和江宁执行任务,都在暗中保护。 “不了!”王永兴轻嘘一口气,正要接着说话,突然把耳朵竖起来:“49966,你听听,什么声音?” 双方都看不到对方的脸,991还是能感觉到49966脸上的迷惑。他不再管江宁,闭起眼睛,仔细搜寻着刚才耳朵捕捉到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动。 “首长,”江宁脸上满是迷茫:“船上有雷达呀,让他们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新一代的雷达,自然是炎黄生产出来的。在吴建国的操作下,好多无线电技术人员,早就拥有了军人的身份。这不过,这些技术狂人不是很在意。只要资金设备齐全,整天忙着钻研新的难关。 “是啊,”991一拍后脑勺:“忘了!” 两人正要到指挥室,舰长匆匆忙忙走过来:“首长,前面五十海里处,发现不明国籍军舰正向我舰驶来,请指示!” 坏了!王永兴心里咯噔一下,深呼吸了一口。 他捋捋头绪,马上对舰长下命令:“这里是公海,发出电子干扰,用无线电通话。” 对面的军舰里,一大群印尼人,正在拍一个胖子的马屁。 “上校,您这个计策太好了!”一个酒糟鼻满脸阿谀之色:“我们先把中国人射杀,肯定他们就要报复过来。这艘军舰,是米国最先的产品,肯定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这可是茫茫大海,他们跑都跑不掉!” “唉,就可惜了我们那些哨兵!”旁边一个高瘦的回答:“他们肯定要被牺牲掉了。” 胖子脸上露出一股戾气,旋即消失:“战争,当然要要死人的。我们一直都知道,这里有一支中国的精锐部队存在。不是中国话里说的吗: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这一次,一定要让这支军队全军覆没。诸位,你们都会是我国的军中明日之星,当上将军指日可待!” “上校先生,”舰长陪着随同的翻译和米国技师打断这场闹剧,米国人不停说着,旁边的翻译快速传话:“现在,我们的无线电波受到了干扰。关键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更要命的问题在于,他们可以利用16频道与我们通话,而这里的仪器发送信号最大距离30海里都失败了。” 上校年纪轻轻,但他的父亲可是如今的总统素托,他就是总统小儿子素里麻。不然,在军队里,凭他自己的能力,当个排长就勉为其难,更何况是上校团长呢? 素里麻心里一阵暗爽,高傲的米国人,这两天你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不是一直吹嘘你们的军舰性能如何如何先进吗?政治家庭出身的上校,脸上一丝也看不出对米国人的不满。 他的脸上笑容更盛:“索瑞先生,众所周知,米国的军舰是最先进的。麻烦您帮我们看看兴许是什么地方出了故障。” 索瑞心事重重地一进去,素里麻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说,对方还没有发现我们?”991脸上满是震惊,要不是舰长一直都在为训练营服务,王永兴都不敢相信他的话。 当初,军方派人专程送过来的时候,991可是不以为然的。炎黄,隐约听人说过。一个民用公司,产品又能先进到哪里去?当时,送的人也看出了大家的怀疑,只是苦笑着摇头走了。而舰长之所以携带炎黄的产品,只是因为看起来比较小巧精致,反正军舰上地方够大。 “没有,首长!”舰长连连摇头,在黑暗中都能感觉到脑袋带动的海风呼呼声。 “太神了!”王永兴不再矜持:“回去之后,把炎黄所有的设备全部都换上。” 不管对方在什么地方,既然是军舰,就是我们的敌人。这一带海域,没有本国的军舰,除了自己的这一艘。 不对,王永兴讶异:“怎么确定是军舰呢?” “对方的无线电波,一直都在不停搜索。”舰长说到专业知识,滔滔不绝:“如果是民用船只,搜索范围,在二十海里以内。对方的范围,应该在三十海里左右,因此我们确定了。” “告诉我敌舰的准确方位,可以吗?”991马上冷静下来。 舰长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首长,这套设备好厉害。目前,敌舰在我们东偏南南四十八海里左右,方向十三度!” 王永兴看了看西南方向,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带我去看看!”他说着,自己率先走向控制室。 看到雷达上显示的敌舰,越来越近。 “通话!”王永兴拧着眉头。 大副满头大汗,一遍又一遍呼叫着,除了电流声,什么都听不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接收到一个微弱的信号:我们是新加坡商船! 鬼才相信呢! “船上还有备用的摩托艇吗?”王永兴下定了决心,看到舰长点点头:“你们马上返航。记住了,我们国家的军舰数量稀少,每一艘都是宝贝。” “首长,你?”舰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面前这位年轻的大校,准备单人去想办法。因为,这次执行任务的其他战友,还没有回来。舰长的心里,很难受。有那么一刻,甚至有留下来和991一起战斗的冲动。不过,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是驾驶舰艇。训练营里的每一个成员,虐他不在话下。 “你胡闹什么?”王永兴看到江宁也从舷梯上下来,大声呵斥:“你知不知道,这可能是去送死的?” “首长,您都不怕,难道我就怕了?”江宁满脸激愤,打断了王永兴的手势:“别和我说什么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了。我还有一个妹妹!从穿上这身军装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为祖国献身的准备。” 王永兴喉头一阵哽咽,搂住江宁:“好小子,好兄弟,我没看错你!”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借着海水漾起的微光,哥俩看到海军战士正行着军礼,无声向他们告别。 “听着,你这样!”王永兴说出自己的计划。 却说巫山一行人,兴高采烈返航。 “不对!”1012低喝一声:“看看,那里为什么那么亮?” 众人很兴奋,零伤亡端掉了敌人的哨所,终于为牺牲的同志们报仇了。 部队自然有部队的纪律。大家高兴,也就和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平时严厉的1012难得没有制止。他突然这一声,让埋头低语的战友们,都闭上了嘴巴。 “在哪儿?”巫山正划着浆呢。 “东南方!”1012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不是?我们的军舰在西北方。再说,这次行动的军舰上,没有任何灯光。 三声青蛙叫之后,后面两艘摩托艇也听了下来。 那是一艘军舰!中国周围,都是受超级大国鼓动和我们作对的敌对势力。我国的军舰,数量稀少,不可能开到这里游弋。那就是敌人的军舰!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奇怪!”巫山发现了一件事:“我看到甲板上没人!” “大家在原地别动!”1012吩咐:“50732,你水性好,把你背上的橡皮艇解下来,我俩去侦察下。” 近了,更近了。军舰上始终没人! 有那么一瞬,巫山竟然想到了某个时期消失在神秘区域的航船,多少年后出现在另一个海域的那种鬼船。他不寒而栗,汗毛根根直竖! 离军舰只有400米左右,都大概能分辨上面是什么设施。 经过自己观察,巫山发现是一艘现时代的军舰没错,心里的恐惧才慢慢消散。 “不能再往前面划了!”1012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异常低沉。 “有人出来了!”巫山的眼睛精:“是跑出来的!” 接着,看到从军舰里跑出来的两个人,跑到甲板边上,一个鱼跃,跳进海里。 “991!” “49966!” 两个人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听在对方耳朵里很响。 刚说万,听到军舰响起了爆炸声,长长的火舌串起老高。 不到十秒,军舰快速沉入海中。带起一个深深的漩涡,连这里都受到了波及。 第七十六章 军舰争夺战(迟到) (对不起,刚回来,忘了上传。) 巫山的水性,在一众战友们中间,是最好的。所以,每天三艘摩托艇战友下海捕捞的任务,大部分都是由他来完成。 海鱼经常成群结队,看到人也不惊慌,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抓到好几条。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比较节俭的。刚开始,在吃完鱼之后,大家把剩下的都留下来,准备第二顿再吃。不料,没过几个小时,鱼肉都变得馊了。 还好,每天都会下好几次雨。一到下雨的时候,大家把能够盛水的工具,都利用起来。要不然顿顿去喝海水,味道又苦又涩,真能死人的。 已经在海上漂流五天了。 战友们轮流划船,白天利用太阳,夜晚就看星星,来确定方向。 当晚,巫山和1012看到船沉了,1012在橡皮艇上举着矿灯,巫山疯了一样在海水里寻找。不大一会儿,真还找到了。 不管是991还是49966,脸上都露出快意。 “991,太可惜了,为什么不把军舰留下来开回去?”回到摩托艇上,巫山止不住埋怨。 王永兴一脸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啊,军舰不是我们炸的,舍得吗?” 原来,王永兴和江宁上了摩托艇,两个人都换上了印尼军人的衣服。 两人暗中划船,不断接近敌舰。 江宁很机灵,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印尼的国旗。 军舰上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王永兴的印尼语,只能说一般般。当然,他的水平比巫山可强多了,后者只能磕磕巴巴说几个印尼单词。 而他们的语言天赋,和江宁没法比。在这里两三年时间,江宁的一口印尼语,听起来和这些土著没有区别。如果有,那就应该是各地的方言。 因此,王永兴举着印尼国旗,江宁哇哇啦啦在海里喊着。 军舰上的人,虽然很奇怪这里为什么这里有印尼军人。见对方不过是两个人,心里有所怀疑也没放在心上,放下悬梯让两人上去。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以为穿上我们印尼军人的衣服,就可以再骗我们。”一上去,江宁先发制人,义正词严地呵斥:“既然把我们的战友全部杀了,把我们也杀了吧。告诉你们,我们印尼军人是有血性的。来呀,冲我这里开枪!” 王永兴在一旁抹着眼泪,装作仍沉浸在悲痛之中。本来,这个耿介的汉子并不会演戏。他想起今晚去执行任务的战友们,生死未卜,不由悲从中来,当场嚎啕大哭。 江宁一丝异样,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啪啪响。 从海上发现有摩托艇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军舰上的大人物。 好在,991和49966二人的身材,并不是特别高大。印尼的土著们,虽然普遍身材矮小,也有人能长到一米八左右的。要遇到巫山,可能在身高上第一眼就露馅儿了。 瘦高个心有内疚:“小伙子,我们都是印尼军人,给大家说说情况。请问,你知道那些中国人在哪儿?他们都有什么样设备和武器?现在正要帮你们去报仇的。” 江宁警惕地看着他:“不要以为你能说印尼语,就可以冒充印尼军人。不妨告诉你,我们印尼军人,是世界上最有血性的。我从没看到过我国这样的军舰,你们就是中国人,和刚才俘虏我们的那一群人是一伙的。还是别装了,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俘虏?一群人眼里露出惊喜。特别是廋高个。其实,他高也就是在一群印尼人中,不过一米七五左右。眼前的两个中国人,都比他要高上一线。只不过,两人都知道印尼人矮小的特点,故意伛偻这身子,看上去比瘦高个稍微矮一点。他听说只是被俘虏,心中顿时一喜。 素里麻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这次引蛇出洞,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就是他提出来的。当然,他的脑袋,是想不出来的。只不过是酒糟鼻等人挖空心思谋划,作为素里麻在部队里进阶上位的功劳。 南海上,中**人装备都比印尼要差。要知道,米国可是不遗余力,提供了不少军舰和武器。虽然这些都是米**方淘汰下来的,粉刷一新,性能在南海上,还是能够耀武扬威。就是这群几乎武装到牙齿的印尼海军,在小股战斗中,长期处于下风。 要是素里麻一战成功,消灭了军中宿将都束手无策的这支强悍部队,他在军队里的地位,自然就水涨船高。想到这里,素里麻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当然清楚,自己入火箭般的上升速度,早就引起了不少军人的不满。 没想到廋高个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说了半天还不介绍自己的身份。一时间,他心头大火,再也忍不住了。 “咳咳!”素里麻鼻子一哼,两人虽然军阶一样,他可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小伙子,这艘军舰,是印尼军方最新引进的。这可是南海海域最好的军舰,中国人,他们能有这么好的军舰吗?来,你瞅瞅,自己看看,我像谁?” 说着,素里麻把自己的脸凑上前,笑容可掬。从稍微懂事的时候,素里麻以自己长得最像自己的父亲为傲。这一点,也是不少人支持他的原因。 “啊?”江宁的演技可就强多了,假装惊讶的捂住嘴巴。 王永兴听懂了大部分,也激动地喊起来:“啊斯塔噶!啊斯塔噶!(天啦)” 素里麻心里一阵得意,更加柔和地问:“说说,我像谁!” “提达克(不)!”江宁心里惶恐,嘴里胡乱说着:“木斯塔黑!(不可能)” 关键时刻,酒糟鼻跳了出来:“小伙子们,你们没有看错。在大家眼前的,正是我们伟大领袖素托总统最小的儿子,长得最像他老人家的素里麻上校!” 啊?还真是条大鱼?王永兴和江宁对望一眼,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愕。 印尼政府规定,公民必须信仰一种宗教,不能没有宗教信仰。 在这里,90%的居民信仰伊斯兰教。 印尼的伊斯兰教分为两种教派,一派称阿邦安,即名义上的“爪哇穆斯林”;一派称散蒂利,这派教徒严格地遵从伊斯兰教教义。 在政治上前者主张建立世俗国家,后者中有的人主张建立伊斯兰教国家,或至少建立伊斯兰教占重要地位的国家。 印尼的历届政府都反对把印尼建成伊斯兰教国。尼宪法明确规定印尼实行政教分离的制度。尽管在争取民族独立运动过程中,伊斯兰教曾发挥了积极作用,然而战后,印尼政府和领导人对待伊斯兰教,既有支持其发展的一面,同时也不愿意看到它的狂热和极端的发展。 作为国家领导人素托,信仰的自然是伊斯兰教。 王永兴两人压下心里的情绪,用右手按住胸口,频频点头,并说:“安技嘎利贡”(意为“愿真主保佑您”),以示尊敬素里麻。 素里麻高兴得合不拢嘴,含笑回礼。 廋高个从部队里逐步成长起来,军人的直觉,心里总感到有些不对劲,却总是说不出来在什么地方。他闭着眼睛想了下,好像去那边巡视的时候,真见过这两个士兵。心里反而觉得自己太小气,容不下两个刚从死里逃生的军人。 龙腾训练营的中**人,几年来一直都在热带海岛上生存,看上去皮肤也很黑,和印尼人没多大区别。真有区别的话,就是中国人比他们帅多了。 “对了,士兵,你们叫什么名字。”素里麻见过这样的场合多了:“你们是英勇的印尼军人。等我们把这支中国部队消灭了,我亲自为你们颁奖。” “你们的长官叫什么名字?”廋高个觉得抓住了什么。 素里麻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人从来都不给自己面子。在我面前,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小领袖先生,我们有话对您说!”江宁的机灵没话说。 说着,他用眼睛示意旁边的人。 “就在这里说吧。”素里麻心里犹如灌了蜜,没有什么比别人称他为小领袖更高兴的。 江宁倔强地一梗脖子:“对不起,小领袖!” 看到对方还在迟疑,江宁就赌了:“小领袖,您想想。为什么我们在装备占优势的情况下,每次都是失败!现在,我们终于知道原因了。请原谅,这个消息只有亲口告诉您一个人,我们才放心。死里逃生出来,就是为了把这惊天消息带给祖国,死而无憾!” 是啊!为什么每次我们除了失败就是失败。每一个人心头都掠过了阴影,难道有人真的和中**方勾结?素里麻心里也一震。 不得不说,素里麻是很小心的。 和两人谈话的时候,房间里两个保镖在身后立着,还有酒糟鼻相陪。房间门口,还站着两个保镖。一方面,他们阻止其他人向这里靠近。另一方面,如果房间里稍有异动,他们马上就会冲进来。 在991眼里,这些人算什么? 刚进入房间,等酒糟鼻在后面关门的时候,两个保镖瞬间被王永兴解决。江宁的手,捂住了素里麻的嘴巴,使劲在脖子上一敲,就失去了知觉。 酒糟鼻的嘴巴没来得及张开,就被扑过来的王永兴拧断了脖子。 两人喘着粗气,对望一眼,眸子里露出欣喜。 稍微平复下心情,江宁把几个人的尸体扔到死角,素里麻暂时不能杀,还有用处呢。 王永兴把房门打开,门口的两个保镖马上警觉地看过来。他冲他们招手,示意进来。带着疑惑,一进门就被两人一人一个,解决了战斗。 后来的过程,简单多了。 王永兴在房间里呆着,江宁一个个房间去叫人,反正有房间的都是官员。他则守在门边,进来一个就解决一个。只有在瘦高个那里遇到麻烦,看到江宁进去,毫不犹豫地把枪掏出来。还没等他把保险打开,江宁就上去把他脖子拧断了。 让两个人欣喜不已,就像故事一样,把整个军舰上的人全部解决。到最后,饶是王永兴经过了不断地训练,手臂也有些麻木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军舰上只剩下驾驶室里还有几个活人。 印尼军方,很久以前就知道在这附近有一支中国精英部队。 素里麻的提议,只获得了少数支持。他仍然一意孤行,带了不到一个连的士兵就出发了。在他看来,这支军队人数不多,自己有印尼最好的装备,拿不下才奇怪呢。要是获得了海军的支持,王永兴两人,说不定是另外一种结局。 驾驶室里,几乎没有遇到麻烦,印尼人乖乖就范。 意想不到,索瑞这个米国佬,居然丧心病狂,引爆了军舰的自沉装置。 没得到就没得到吧,至少巫山想得开。 再过几年,他有一个很大的计划。到时候,咱国家的海军,肯定能突飞猛进。 在海上就这么一直向北,虽然龙腾的人意志坚强。连续几天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除了海里的鱼群和天上的海鸟,心里也不免懈怠。 对,有海鸟就会有陆地! 巫山把自己的推测给战友们分析了下。后来,就看着海鸟的返航路线,朝着那边行驶。 刚开始的时候,摩托艇还有动力。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只有人工划船了。 “陆地!”江宁在换班的时候,突然叫起来。 可不是?远远地,那不是陆地是什么? 第七十七章 活捉无名“海盗” 几天在海上的漂泊,让战士们早就精疲力竭。看到海岛,马上振作起来。 京师,伟人住所。老人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他慢慢踱到窗户边上,这两天天气还不错。屋里早就装上了炎黄生产的空调,伟人制止了,没有打开。这个年代的空调,炎黄目前只是生产出来小型的。中央空调,巫山就提了一个思路,技术人员正在向那个方向努力,也只是时间问题。 睹物思人,看到炎黄两个龙飞舞凤的商标,伟人脑海里就闪现出那张年轻的面容。 “首长,这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汪瑞林进来,立在办公桌前。 伟人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恩。瑞林,有消息了吗?” 老人就那么站在那里,隔着几米远,压力却好像扑面而来,汪瑞林都有些透不过气。 “还没有,首长!”汪瑞林有些忐忑,他知道问的是谁,虽然整件事情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不过,龙腾的人,一直在附近搜救。” “搜救搜救!”伟人很不满意:“他们不是说炎黄的设备很好使吗?难道就不知道用一下?” “用了,首长。”天气本来就很热,汪瑞林感到汗出如津:“不过,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无线电设施。据说,暴露身份的东西,一样都没带。” 拿起文件,伟人看了一眼,签上自己的名字,把文件放到桌子上。 “掩耳盗铃罢了,”伟人语气幽幽:“在那片海域,除了我们的龙腾和海军,谁还有那么大的战斗力?” “首长,这两天,龙腾基地的人不敢接近那片海域。”汪瑞林拿着文件,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 “恩。”伟人点点头。 随即,老人反应过来,眼中寒芒一闪:“不敢?为什么不敢?” 这一下,让汪瑞林差一点坐到地上。 “首长,是这样的。”汪瑞林不露痕迹地往后面退了一点,喘了口粗气:“据说,印尼总统素托的小儿子素里麻和一艘军舰也在那里失踪了。我们的军舰出去,成天开着16频道,用无线电和四周有装置的舰船联络。” 一艘军舰么?伟人眼里黯淡下来。今天能摧毁一艘,米国明天就能送来两艘。中国的国力,还是不行啊,必须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 “密切注意那里吧。”伟人颓然摆摆手:“虽然是公海,他们既然在搜救,肯定有不少军舰警戒。龙腾的军舰别出动了。小打小闹,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以卵击石是要不得的。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从龙腾成立之初,每年都有受训的军人伤亡。巫山要去的申请,是老人特批的。不然,章宝中将军的面子还没有这么大。伟人也是从艰苦环境中走出来的,总觉得年轻人就应该接受锻炼。没有想到,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情况。 印尼的搜救事件,伟人感到肯定与这批失踪的龙腾军人有关系。这事儿要搁到以前,心里还能有淡淡的喜悦。和巫山等人的失踪相比,这次小小的胜利不值一提。海军的实力孱弱,能够俘获或者摧毁敌对势力的军舰,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想到巫山,伟人的眼睛里有少许雾气。 他想到了两年前那个在自己面前娓娓而谈的少年,军演中那个意气风发的指导员,前些日子在一大群大佬面前振聋发聩的演讲身影。自己当时何尝不是利用了这个青年呢?凭他在国际商业界的成就,自然比那些整日里搞研究的学者们,说的话更具有说服力。 如果巫山真的出了什么后果,即使国家安抚了他的父亲巫立行,难保巫立权和他麾下的雇佣军没有行动。对这支部队,国家掺了不少沙子。如今,巫家和麻家的武装,有整合的趋势。到时候,天知道巫立权得知消息,会不会发狂。 毫不夸张地说,凭借巫家的武装小一万人强悍的战斗力,完全能发起一场区域战争。到时候,不管中国出不出面,印尼和其背后的米国,都要把矛头直指中国。 想到这里,伟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那样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京师王家,往日里一派从容的王老,把自己陷在沙发里,闭眼不语。 这里失踪的人员,三个人与自己都有关系。二儿子王永兴自不必说,江宁可是自己老战友的儿子。当年江安溺死的时候,两口子哭得肝肠寸断,要是江宁也没了。王老摇摇头,又想起了巫山。这小子的关系,真够乱的。才不到二十岁的年龄,跑欧洲结婚去了,人家姑娘肚子里都怀上了他的孩子。家里还有一个小姑娘,自己的大闺女又喜欢上了他。 这一代的领导人,因为时局,和结发妻子失去联系,或者封建包办婚姻等各方面原因,后来再次结婚。包括王老自己,每一个人都有过不止一个妻子。事情落到身上,特别是自己的闺女要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儿。大闺女比他大一些,小女儿和他正好般配吧。王老想着,看到旁边书桌上看书的小女儿,脸上满是温馨。 呸呸,王老在心里暗骂自己。我老王家的闺女难道嫁不出去?怎么老想着那小子呢? 和伟人不一样,王老心里虽然激荡,并没有那么强烈。受煎熬是真的,其他人他不敢说,这三个年轻人,没有一点夭折之象。国家早就破除了算命之类,王老的信心,来自于老人家几十年在战场上的摸爬滚打,摸索出来的第六感。当年自己的一些战友,其中还有一个子弹钻进脑袋里,都顽强地活了下来。这不是什么算命,只是几十年的经验总结。 “不对!”巫山他们离海岛不到一海里了:“那边好像是骷髅旗,他们是海盗!” “海盗?”战友们有些不相信。 在古代,南海一带,自然是海盗的温床。建国后,除了港岛有大宗物货进出港,大陆基本上就断绝了这边的海运。至于台岛,他们与米国交易密切,走的是太平洋海域。南海海域,逐渐冷清下来,至少龙腾成立以来,还没有和海盗打过仗。 “同志们,不管是不是海盗,准备战斗!”王永兴满脸严肃:“我国在南海的大小岛屿我都去过,这不是我们的海岛。现在,报告你们的子弹基数。” “9发!” “9发!” ............ “9发!”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来:“109发!” 大家一看,是50731。 他嘿嘿干笑着:“我家在农村,看到你们把那么好的武器毁掉了,觉得怪可惜的。” 战友们哑然失笑,毁掉那些冲锋枪,只是因为国内的子弹,和米国生产的冲锋枪口径不一致。想不到无意之中,他居然还保留着一支冲锋枪。 海岛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西方人拿着望远镜,藏在草丛里。 “多格罗尼,对方就是三艘摩托艇,应该是附近的富人出来游玩的!”他把望远镜丢给一旁的多格:“啧啧,这些有钱人真有闲情逸致,专门享受划船的乐趣。” “见鬼!”多格罗尼一看,脸色都变了:“你见过富人们出来游玩只有壮年男人的吗?上帝呀,安吉罗,住手,你这混蛋。就凭你身上那一支破枪和剩余的五发子弹,能打死这么多人吗?万一对方反抗,会把我们撕成碎片的!” “不会吧?”安吉罗耸耸肩:“山洞里的那一批人,刚开始不是嗷嗷叫着和我们较量吗?打死了一个,其他人不就规规矩矩的了?” “该死的,你还好意思说,放了四枪才打死一个人!”多格罗尼满是埋怨:“这些人是什么人?不过是古代中国海盗的后裔,手上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几把刀都锈迹斑斑。话说你打死的不是中国人,要是有中国人死在你手里,看今后见到大少爷,你怎么解释!” “嘿嘿,当时可没想那么多。”安吉罗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把上边的毛毛撸掉,又把下面软嫩的部分掐下来。 他一边剔牙齿一边说:“安吉罗,其中几个女人真还不错。要是稍微打扮一下,我觉得和米兰时装节上的顶级模特都比不上。要不,我们一人分一半?” “你这用下半身思考的蠢猪,”多格咒骂起来:“这个念头,你赶快熄了的好!除非你一辈子不去见大少爷的面。不然,我敢打赌,你会被拉去喂狗。” 安吉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批人已经慢慢逼近海滩。 “上帝呀,”多格罗尼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是军人,百分之百的军人。” 安吉罗心头发冷,慢慢地把地上的望远镜拿起来。他的动作,轻到极点,生怕会有子弹随时因为草丛的动静而扫射过来。 “都趴下!”巫山低喝:“我是侦察兵出身的,还有吗?” 很失望,这次出来行动的,貌似只有自己一个人是侦察部队出身。 巫山的脸在海滩上闪现了下,随即消失。安吉罗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窝,再要看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 “多格,”安吉罗的声音都在发抖:“知道刚才我看到一个人像谁吗?天啦,就是一个人!” “举起手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来:“赶快,把双手举高点儿。别磨蹭,不然我的子弹可不认人。” 巫山的话,自然是用英语说出来的。他看到这里趴着的两个人居然是西方人,更加不敢大意。 其实,在艇上,巫山就看到了望远镜的反光。不然,也不会一下来直奔目标。 “别开枪!”安吉罗的牙齿都在不停上下咬合而不能自制:“多格,快点儿投降。你想害死我们两个吗?” 巫山看到两个人都举起了双手,左手拿枪,右手飞速在两个人身上搜寻。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把枪,右手在五秒钟之类,把这把枪变成了零件。 他慢慢从后面面逼到两个人前面:“告诉我,你们还有多少同伙,巢穴在什么地方?” “上帝呀,你真是巫山先生!”安吉罗眼睛都流出了眼泪:“我是安吉罗,他是多格!” 尽管两个人胡子拉碴,仔细一看,还真是这两个人。 “安吉罗、多格!”巫山满脸苦笑,收起了枪:“怎么是你们?怎么又会在这里?” 第七十八章 家祖程佳庚 两人正要说话,后面,991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许动,举起手来!” 安吉罗他们满脸诧异,看着对面黑洞洞的枪口,条件反射般做投降状。 巫山慌忙转过头:“不要开枪,他们是我的朋友!” “还有你,巫山,你这个卖国贼,叛徒!”49966冲上前破口大骂:“赶快举起手来,等候祖国的审判。” 江宁和王永兴的枪从中**舰上下来的时候已经留在那里了。后来,到了印尼人的军舰,两人尽想着不出声响,忘了拿一把枪在身上。就是在驾驶室里,也是拿着小刀,那里面可不是开枪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能让军舰沉没。 他看到巫山还没动静,江宁劈手从旁边的战友那里抓起一把枪:“投降!你这个里通外国的家伙。亏我在训练营里还一直以为你是好人,我呸!” 我嘞个去!巫山才反应过来。这个年代,国内能见到外国人的地方,就是在京师的大使馆。在各种宣传之下,普通老百姓极其排外。他说的这几条罪名,都是死刑的节奏。 “说够了吧!”巫山被他呸得火起:“谁告诉你的外国人一定是坏人?你这个土鳖傻帽!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是意大利阿涅利家族的成员。你知道菲亚特汽车吗?那是他们家族的。还有991你也是,凭什么在背后用枪指着你的战友?哪条军规规定了?” 普通的军人,对外国人敬而远之。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咋朝夕相处的战友突然间和老外成了朋友?从一般的场合理解,991和49966的行为没错。巫山的话也没错啊,难道外国人都是坏的吗?当然,绝大多数,都偏向正拿着枪的这两人。 “怎么着?”巫山看到两个人的枪还举着,缓缓向他们走去:“我都已经说了,你们还不放下枪。” 说着,巫山一把撕开衣服,几颗扣子扑簌簌掉在地上。 他露出因为愤怒正在一起一伏的胸膛,拍得啪啪响:“开枪啊,你们朝着自己的战友开枪啊。怎么了?怂了?当年北极熊,我们不也叫他们老大哥。高丽棒子,不也是我们的好兄弟吗?罗马尼亚,古巴,很多社会主义国家,哪个国家不是外国?看到外国人就亮着枪,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值得你们用枪指着!” 991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而江宁的脸上,满是迷惑,握枪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保险都没开?”巫山乜了一眼:“别以为你在龙腾里呆了两三年,玩儿枪谁厉害,那还难得说。哟,看到你的样子,还不太相信?” 他走过去,虽然49966略有反应,还是被巫山轻巧地夺了过来。在手上抖了三两下,马上成了零件。再双手几摆弄,一把枪又出现在手上。 若干年后,一个老兵都能轻易做到的事情。在这个年代,没几个士兵会。原因很简单,战士每天回到寝室,把枪擦了又擦,连漆掉了都觉得心疼。巫山也是请教了不少人,再看了一大堆书籍,经过千万次的操作,才能到现在的熟稔程度。 一众军人都张大了嘴巴,就连王永兴也有点儿不可置信。他自己也能拆装枪支,在龙腾训练营里大家都学习过这门功课,但谁能有巫山这么快速啊。 “大家伙都没事儿了吧?”巫山笑笑:“等等啊,问问我的朋友,看看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他们一直都在港岛的,要么就在意大利,不可能在这里出现啊。” 战士们都晓得,在龙腾训练营里,很多人都大有来头。这些日子训练最刻苦的50732看上去,身份也是高深莫测。普通人,怎么可能接触什么港岛,更不了解意大利。 原来,龙服在欧美的销售太火爆了。欧美那边居然出现了断货。主要的是,炎黄虽然在欧洲那边招收了不少熟练的制衣工人。不过,龙服的手工比较复杂,譬如上面的刺绣什么的,外国人压根儿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所以,大多时候,炎黄的产品,都是在港岛这边做好,再成批运到欧洲去。最着急的那些天,阿尔急得一口气包下飞机直接空运。 阿尔人到亚洲,家里的不少老人也跟着过来了。欧洲公司那边,就卡拉丽丝一个人撑着。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巫山听到他们说到这个女强人的名字,有一丝异样。管他呢,即使阿尔真的和他的总经理有啥暧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这里都是一团乱麻,能管得了别人的闲事儿吗。 每一批货物的押运,阿尔都会派人跟着。这次,走的是海运。而值班的人,轮到了安吉罗和多格罗尼。 船到南海海域,出事儿了。一群武装分子,直接冲到船上,押着船跑了。当时,两个人也以为是海盗。看到有武装人员一路扫射上船,两人训练有素,早就藏好了。上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暗中观察,发现根本就不是海盗,都是士兵装扮的。 “巫先生,”多格犹豫了下,还是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我在大家中间,语言天赋稍微强一些,这边的语言,都有所涉猎。” 恩?巫山狐疑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他们当时交流的语言,我听起来很像印尼语!”多格描述:“我听到那些士兵,叫领头的是素里麻上校。” 啥?素里麻? “49966,”旁边这群战友一直在等着,巫山招招手:“你们在那艘军舰上的最高指挥叫什么名字?” “素里麻,是素托的小儿子。”49966脸上还有一丝尴尬,毕竟刚才自己拿枪指着面前这几个人,说话有些不自在。 “素托?”多格大吃一惊:“是现在印尼的总统吗?” “你怎么会说汉语?”49966睁大了眼睛:“不是意大利人吗?” 多格罗尼从鼻子里发出哼哼声:“别说汉语,我会说的语言可多了。” 江宁定了定神:“据他说是的,而且是长得最像他父亲的人。” 两个意大利人喉头动了下,什么也没说。 巫山转过身来,一船的人命啊。尽管,这一辈子,在那天晚上,终于杀人了。每个人都没有漠视生命的权利,更何况货轮上的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 “同志们,”巫山的声音有些嘶哑:“刚才,我们的意大利朋友说,他们在押送炎黄的货物回国途中,被武装力量扫荡了。为什么用这个词呢?因为船上所有的雇员,被他们用子弹杀光。里面的员工,好多都是我们炎黄子孙。而这支武装,就是991他们提及的那艘印尼军舰。大家说,这些猴子如此对待中国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得,问了之后,巫山马上就后悔了。大家能做什么,最流行的就是集体高呼口号。果然,话音未落,口号已经喊了出来:“奋勇杀敌,保卫祖国!” 巫山苦笑着走向两个意大利人:“你们到这里多久了?怎么生活的?” 多格罗尼不好意思地说:“巫少爷,我们跳船之后,游到这里精疲力竭了。这里有一股海盗,我们杀了他们一个人,才震住了其余的人。” 说着,欲言又止。 “你就说呗,”巫山有些着急:“一个大男人,咋这么婆婆妈妈的呢?” “里面有中国人!但是,我们杀的那个不是。”多格吁了一口气:“他们很恨我们,即使我说汉语也不搭理。” 能搭理你们才怪呢,都把他们的人给杀了。 “等会儿,”巫山有些奇怪:“海盗没有武器吗?” “有啊,”安吉罗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几把锈迹斑斑的大刀。” 在安吉罗他们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这个山洞口。 看上去,这个洞口相当隐蔽。要不是有人带路,尽管巫山出身侦察部队,也很难发觉。 “老乡们,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巫山在洞口就向里面喊话,以免引起误会。 很快几个人就从里面冲出来,看到一群穿着印尼服装的军人,往后面退了退,眼睛里冒出仇恨的光芒。 这该死的的猴子衣服,反正扣子已经掉光,巫山一把扯下来,只穿着背心。 “老乡们,我们真的来自大陆,请大家放心。”看来这些华人对印尼土著恨到了极点,他举起双手:“不要误会。我们为了执行特殊任务,专门换上了这身印尼土著衣服。” 看到大家还不相信,巫山随手指着后面的战友:“请大家看看吧,我们的衣服,穿在身上,都紧紧绷。没办法,这些衣服也是我们抢过来的,你们晓得,这些猴子的身材。” 他把手比到胸前的高度。 这些华人的神情松懈下来,领头的还是有些疑虑:“你们咋跑到这里来了?这可不是在印尼,这是大马。” “听声音,你们是闽南一带的?”巫山微微皱眉:“我们迷路了,在海上迷路好几天。” 很奇怪,在龙腾的这群人中,论军衔和资格,自然是991为首。然而,大家聚到一起,士兵们就自然而然以巫山为中心。王永兴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他也没办法,除了部队,他什么地方都没去过。和外面的交流,压根儿就不能和巫山相比。就连他这个领头人都是这样,何况其他的战友呢。 “闽南?”领头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们祖籍是闽州,但没在闽南,是沙门那边。” “祖籍?”巫山的眉头一皱:“你们是华侨?” “对呀。”领头的说:“我叫程喜江,家祖是程佳庚,你们来自大陆,应该知道吧。” 什么?程佳庚?大家面面相觑,这么出名的爱国人士,谁不知道? 原来,程喜江的父亲,是程老先生的四儿子。建国以后,程老去了京师,直到61年去世。而程家的几个儿子,在南亚开枝散叶。本来,程家的产业,大部分都在大马和新加坡,在印尼也有一些。 这些年来,印尼的**势力蠢蠢欲动,程家的产业也受到影响。这段时间,程喜江准备处理完橡胶园之类,就要到新加坡去投奔其他的兄弟。但不管怎么压价,当地就是没有人接手。 那天晚上,一群军人直接攻入了庄园。幸好,程老当年就嘱咐子女们在这里生活一定要小心谨慎,修了密道,直达山的另一边。而现在的山洞,是祖父当年发现,用来让家族避难的。往西边去,肯定被印尼人封锁了。所以,程喜江带着家人逃到这里躲藏。 “可惜,家里的佣人都差不多被杀光了。”程喜江这个知天命的男人也不胜嘘唏:“好多次,我都想回头去带着大家跑。那些都是华人,几代都跟着我们老程家讨生活,是我程家对不起他们。想不到,在这里又遇到两个西方人,把我们的管家杀死了。他尽管也是印尼人,不过,从小就在我们家生活。” 程喜江说的时候,无喜无悲,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实际上,是他已经历了太多排华事件,身心疲惫。 一时间,人群里没有任何人说话,静寂无声,连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第七十九章 我想杀印尼猴子解恨,请批准 准确说起来,这不是一个岩洞,而是天坑。 真不知道,当年,程家的先祖,是怎么发现这个天坑的。 洞口,只有筛子般大小。程家人下去的时候,小心翼翼。手肘撑在洞口,脚下慢慢去探落脚的石台,一步步下去。 在下洞之前,程家人在下面做了一顿午餐。 这两天吃生鱼,喝天河水的战士们,大快朵颐。甚至连吃过不少山珍海味的巫山,也觉得这餐饭是目前为止吃得最爽的一餐。 安排了周围警戒的人员之后,龙腾训练营的军人,一个个爬了下去。 “程老伯,这就是您的家人?”巫山无语。 中年妇女,有五六个,应该是他的妻妾之类。一二十岁,二三十岁的男男女女加起来不下二十个,还有一群小朋友。 “是啊是啊,”程喜江不以为意:“我父亲程博继是过继给我叔爷的。当年,我的叔爷也就是我叫的爷爷规定,程家后代,多多开枝散叶。我的老婆,应该是兄弟几个中间比较多的,有八个,其中有两个,唉......” 他的讲述有些凌乱,还是让人大致听明白了。 “七妈和八妈没跟着我们走,她们觉得一路爬山涉水太辛苦。”旁边一个明眸善睐的姑娘解释:“后来,我们得到的消息,她们都已经被那群猴子给糟蹋后全部杀掉了。” 程喜江痛苦地摇摇头,指着姑娘说:“这是我的六女儿程慧欣,还没找人家呢。到处兵荒马乱的,华人一个个朝不保夕,至于印尼人,我们永远不可能和他们结亲的。” 说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程慧欣赶紧过去,轻轻帮父亲捶背。 有情况啊!巫山发现,从程慧欣一出来,49966这个愣小子,就直勾勾盯着人家。巫山故意咳嗽了两下,他扭头看了看,继续盯着。 当然,作为有通家之谊的王永兴,也早就发觉了。江宁偷偷跑到军营,是有原因的。江加文老将军中年得子,感到时日无多,给江安江宁兄弟定了娃娃亲。江安意外夭折,让老将军不胜悲痛,盼望着江宁成年就完婚。 这个年代,大陆的审美观,比较奇特。好多时候,都还停留在解放前的观点,譬如胸大屁股大之类。江宁本身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看到未婚妻一眼,马上就不干了。 “那姑娘我也见过,”很久以后,二舅子王永兴对巫山八卦:“看上去膀大腰圆的。想不到,平时风风火火的江宁这小子,喜欢小家碧玉、小鸟依人的女孩子。恩,就是程慧欣那种类型。想不到,小宁一见倾心,成就一段佳话。” 难怪,起先做饭的时候,那么快速,原来程家有这么多人口。听着程喜江一个个介绍,巫山一头两个大,听得头晕脑胀。饶是他记忆力好,也没记清楚几个人。只有江宁,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个默默记在脑海里。 这里面,别有洞天,是一个大溶洞。 “当初,先祖带着族人漂洋过海,来到南洋,这是第一个落脚点。”程喜江的眼神迷离:“为了探明里面的情况,用这么粗的棕绳子吊着竹筐让人下来探查的。” 说着,他双手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下,有茶杯粗细。 “幸好,家族是石匠。”程慧欣拍拍胸口,在旁边接话:“我们的族人,有好多都是石匠。人下来以后,从下面往上面,凿下脚蹬的地方。这里面的石室,前前后后,花了我们族人十多年时间才全部完工。其中,都牺牲了几个族人。据说,当年这里面有几个蛇窝,被全部清除了。一代又一代,坚持在里面扩建。” 巫山有些异样,想不到表面上文文弱弱的程家六小姐,隐然成为程家的主事人。又扭头看了看还在继续盯着她的呆头鹅49966,如果这脑袋容易发热的小子,真能娶到这聪慧的姑娘,倒真的是一段好姻缘。可惜,大陆和南洋目前通婚,难度不小啊。 “程老伯,”巫山有些疑虑:“一直这么点着松明,难道不怕有一天一点都没存货吗?” “这不是问题,”程慧欣的小脑袋轻轻一摇:“不说我们几百年的存货,何况,这里还有几台小型发电机呢。总不成,我们一辈子呆在这里吧。” 刚才听他们的介绍,巫山等人已经很吃惊了。看到里面林林总总的房间,一个个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就连起先一个劲得瑟的两个意大利人,也呆住了。 “程小姐,我想知道,咱这里面,怎么没有武器呀?”巫山看到一直是这小妞在搭话,直接问她:“这两个家伙,就能把你们制服,我感到很奇怪。” “我们有武器,”程六小姐臻首轻点,笑得花枝乱颤:“只不过,不晓得他们的来路。万一是那些西方人用来探路的,把他们杀掉岂不是打草惊蛇?” 听到这里,多格罗尼和安吉罗脸角冷汗连连。是的,武器不是这两个人的强项,他们的武器就是自由搏击。但拳头再厉害,能比得上子弹?武功再高一梭子撂倒。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发现他们好像不是探子。”程慧欣轻笑:“如果今天你们不来,我们会把他们拿下来,拷问来路。管家,去了也没办法,死人不能复生。我感到很奇怪,这两个人,对我们好像并没有多大恶意。要不然,家兄几个早就出手了,就是想看看后面究竟藏着什么阴谋。” “咳咳,”好像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991终于发话:“程老伯,我想问问,这里究竟是哪儿?附近是否有中国大使馆或者领事馆之类的机构。” “这个......”程喜江苦笑着摇摇头:“家里这两年的情报,都交给小女在负责。” “中国和大马是前年建交,”程六小姐娓娓而谈:“现在大马,只有吉隆坡有大使馆,领事馆据说在筹建之中,目前这附近没有。如果要去吉隆坡,势必经过印尼人控制的区域。”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射出仇恨的光芒。接着,她从旁边的茶几上,拿来一幅地图。 “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程慧欣摊开地图:“这个岛屿,在卢帕河的入海口附近。大马本身人口就不多,陆地上人口密度都不大。这里,不要说居住,就连来游玩的人整年都没几个。海岛,我们自己命名为程家岛。因为岛屿很小,没有多大价值,政府也没怎么在意。请大家放心,我们程家还是有些能量的。这两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最迟三天我们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听到这里,991顿时愁眉苦脸:“怎么会这样?我们一直在往北方走的啊?” “我知道了!”巫山一拍大腿:“洋流!这就是因为洋流的原因,让我们偏离了既定的方向。唉,我一直以为,每一天都在向祖国靠拢,想不到越来越远。” “洋流?”991和49966满脸迷惑:“那是什么东西?” 没办法,巫山只好解释着洋流的成因和大致分布情况。糟糕,巫山发现,这小妞的眼睛咋一直跟着自己呢?这样可不好,目前个人问题本身就是一团糟,何况49966的样子,瞎子就能看出来,他已经对程六小姐一见钟情了。 “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巫山耸耸肩:“这都是我媳妇儿告诉我的。” 991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巫山,在他看来,巫山明显是为了江宁。想不到,我们的小先生真的有了已婚的老婆,还有萝莉在家守候,连他自己的大妹妹都对巫山情愫暗生。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一个耳刮子就过来了。 “哦?”程慧欣的眼睛明显黯淡下来,淡淡地说:“尊夫人好见识。” 对于程慧欣这样的女性,独占性很强。如果不是唯一,她宁愿不要。 战友们早就被程家人安排去休息了,巫山躺在床上没有睡意。 不管怎么样,毕竟这些天精疲力竭,过了一会儿,还是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是被50731推醒的:“50732,该咱去警戒了。” 巫山一跃而起,就地打了一趟拳。他知道,50731来叫他,至少提前了半个小时。不得不说,在什么时候,部队都是纪律严明的地方。至于磨洋工之类,在机关单位和工厂农村等地方,随处可见,绝对不包括军队。何况,龙腾是华夏首屈一指的精英。 天早就黑了,外面一片星光。 巫山和50731坐在离海滩不远的岩石上,任海风吹着,人立刻精神起来,几日来的疲劳一扫而光。 “不对,你听!”50731警觉地说:“有声音!” 巫山做了个手势,50731马上趴在那里。 他悄悄地接近了目标,一管旱烟在夜里一闪一闪的。到了近处,才发觉是程家的大少爷程慧平。 “原来是大兄啊,”巫山松了一口气:“二半夜的,你咋跑出来了?” “有些睡不着,就起来转转。”程慧平很显然不是个多话的人,说完就闭嘴了。 和他的六妹比起来,程家老大身上多了一股沉稳和彪悍。不是彪悍,是血腥!巫山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警觉地看着面前这个默默望着海面的男人。程家在南洋,绝对可以称为世家,世家的底细,不是自己这个刚刚接触的人能够摸清的。 “大兄当过兵?”巫山试探着。 “当兵?”程慧平倏地扭过头:“为那群猴子?” “不是,”巫山慌忙解释:“我在大兄身上,找到了同类的气息。” “恩,我们自己家有武装,还留在那里打游击呢。”程慧平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原本,是我在那里负责的。就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保护不好,怎么好意思继续呆着?” “什么?”他大吃一惊:“起先不是介绍了你的妻子和孩子吗?” “不是,我前年娶的。”程慧平在地上磕着烟袋锅:“我的儿子,才一岁多,被他们挑在枪尖上。”说着,一拳捶在沙地,溅起的沙子都蹦到了巫山的身上。 兴许是憋得太久,程慧平絮絮叨叨讲述。他讲得有些杂乱,还是让巫山听到不少信息。 这一两年,在程家庄园附近的华人,或明或暗,被印尼当局杀得七七八八。 “我们早就想去投奔其他家人的,”他的语气稍许平静:“儒家的经典害了一家人啊。总觉得只要程家人奉公守法,当局就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原来,这一切,后面都有政府的影子。以前,我都劝慰过不少同胞,让他们稍安勿躁。这次,当局丧心病狂,竟然直接出动军队,上门来打砸抢了。” 50731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旁边。这小子经历的事情不是很多,听到程家老大的讲述,在不停抹眼泪。 龙腾的人牺牲了,战友会为他们报仇。 这些华人呢?满清时期,根本就不会搭理。而现在,祖国也正处于困难时期,在外交上左冲右突,一时还没顾得上这些海外游子。 “张大虎!”巫山觉得一股无名火在心里燃烧:“是不是个带把的爷们儿?” “恩!”50731随即一愣:“你咋晓得我的名字?” “擦,写信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吗?”巫山抓起一把砾石,使劲扔到海里:“我想去杀这些猴子,为他们报仇。” 说完,巫山头也不回,往山洞走去。 “站住,不许抛下我!”张大虎抹了一把鼻涕擦在后鞋跟:“谁不去谁是孙子!” 991很警觉,巫山他们刚轻轻打开门就从床上坐起来。 借着外面岩壁上的松明,他看清了两人:“你们过来干嘛?” “副总指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我想杀印尼猴子解恨,请批准!” 第八十章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3/4) 王永兴连日来对巫山有所怀疑。当然,不是怀疑这人卖国什么的,是对他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他自己也算是大院子弟,在脑海里,自动过滤了一遍,不要说大院子弟当中没有听说过此人,就是紫禁城中也不曾有过巫山的半点踪迹。 这就奇了怪了,如此有见识的人物,老王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信息?后来他把开国将领都想了一遍,就是找不到一个姓巫的。最后,他甚至怀疑,难道这小子是哪个家族在暗中的私生子?这个念头,在他的心里扎了根,以至于日后相见,他还自摆乌龙。 四九城里,藏书之多,首推王家。王家子女,一个个不说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说声学识渊博绝不为过。王永兴现时在部队,从小家学渊源,看书可不在少数。在另一个时空,网上之人闲着无聊,给紫禁城里的派系打标签,而王家是学院派的领军人物。就连王永兴也觉得模棱两可的知识,往往在巫山嘴里信手拎来。王家老二也不得不在心里暗暗佩服。 想当年王老爷子年轻时投笔从戎,建国后在政府任职,为官做事四平八稳,颇合儒家中庸之道。王家人,也就王永兴一个人在军界。说好听的叫儿大不由爹,人各有志。实际上却是风险分散,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巫山的身份,不要说他一个副总指挥不知道,就是990这个总指挥,也得不到半点信息。 “胡闹!”991心里不舒服,50731没有见识,难道50732也热血上脑? 他指着巫山:“你在这里给大家添什么乱子?你知道吗,我带着兄弟们出来,就要带着大家回去。”言下之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错,王永兴是军人。在巫山这么大年龄的时候,就被老爷子训练得无比沉稳。何况经过岁月的熏陶,再加上肩膀上的责任,怎么带着大家一起去冒险呢?看到地图,991知道,从这里去印尼,沿着卢帕河朔流而上。在诗里阿曼附近上岸,从东南方再进入印尼境内。 别说热带雨林的野外凶险,就是到了印尼遇到什么不测,都会让991吃不了兜着走。 “副总指挥,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巫山压下心头的怒气。 王永兴眉毛一蹙:“我知道你嘴巴很会说,但是你改变不了我的主意。记住了,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假如你要一意孤行,我就会在你的档案上记上一笔。” 巫山的眉毛一挑,怎么着,还准备威胁?哥真不吃这一套。 “我来自小地方,在我们那里,有一句俗语:有话讲得出理来,有谷子碾得出米来。”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晒然一笑:“副总指挥,不管是我们国家的法律还是军规,都没有规定中国公民不许说话吧。国党当年实行白色恐怖,因言获罪而人头落地的人不在少数。难道今天,您就准备用您的职位和所掌握的权力,硬生生压下来?” 50731本来听到991的话,心里一滞。农村出来的兵,不就是想跳出龙门吗?到了龙腾训练营,自己的身份已经改变了。就是今后转业,也不可能被分回农村去的。祖国从不会忘记有功之臣,他心里自认为也算是立下不少军功了。不说其他的,就是死在他手下的印尼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虽然上面从来没有告诉,张大虎相信这一切都记录在案的。 不得不说,王永兴这一招,对张大虎真的很有用。违抗命令,那是档案上浓重的一笔污点。现在的50731不再是刚走出家门的农村娃,是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指战员。转业分配,哪个上司敢用一个不服从命令的下级? 听到巫山的话,他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不是吗?中国早就解放了,还不让人说话? 991被这句话堵住了:“你究竟想说什么?其他都可以,随意行动可不行!” “今天,991,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巫山的眼睛里有火焰在跳跃:“我们这些军人,当兵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保家卫国!”王永兴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这明显就是巫山设的套,关键是这套子还没法解开。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保的哪门子家?卫的哪门子国?”巫山嘴角漾起一丝笑容:“一切行动听指挥,我很清楚。但是,我们的战友牺牲了,不管是您还是总指挥,向上面汇报了吗?”巫山看到他要说话,摆摆手:“不要和我说,那是集体的决议,其实也就是990或者是991您的主意。古语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的行为完美诠释了这一点。” 说道这里,王永兴已经插不上嘴,只能傻傻地看着巫山的嘴继续一张一合:“我又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敢说不是吗?” 巫山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呛得王永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怎么说。 “这是怎么啦?”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六小姐也来到门前:“别的呀,为了我们的家事,你们怎么吵起来了?千万别吵架,有话好好说!” 姑奶奶,你是劝得哪门子架呀,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巫山心里恨恨想着,不知道在这里来这么一出,会不会让49966有什么想法。这小女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念头刚一起,一个人影就串到程慧欣的旁边,不是49966还能是谁?这小子看到程六小姐就一见倾心,起先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睡不着。闭上眼睛,脑袋里就是程慧欣那张弹指可破的脸,刚刚迷迷糊糊睡下,却又听到了她的声音。一个机灵爬起来,顺着岩壁上的光影,看到梦中的人儿正站在那里呢。 “怎么了?”江宁愣头就上了:“谁欺负你了?你说!” 她一句话把巫山恨得牙痒痒的,就是王永兴也在那里懵圈了。 程六小姐纤手一指:“你问他们!” 果然,这话一出来,49966的呼吸都变得粗了不少。还好,至少他还有理智。江宁相信,不管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王永兴还是一个月相处的巫山,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行了,”江宁不废话:“这是我们的内部问题,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这小妞摸准了他的脉了:“人家等你的答案咯。” 娉娉婷婷地冲江宁一笑,她施施然走了。 49966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深处,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咳咳。”王永兴没有在政府里任职已经有了不少习气,不过是从他的父亲那里沿袭下来的。他记得父亲在家里讲话之前,先咳嗽一声。现在,王永兴也学了个**不离十:“49966,你跟着起什么哄啊?” “我?”江宁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我说了什么了?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什么意思?” 乱了,越来越乱了。巫山没办法,把自己要去印尼境内捣乱的想法,原原本本说出来。 “好啊!”江宁眼睛发亮:“991,你还等什么啊?这样的事情,可比在惊涛骇浪里和这些猴子捉迷藏有趣多了。在海上,除了茫茫大海,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到了山林里面,咱得好好和这些猴子玩儿玩儿!到时候,杀他娘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王永兴一怔,想不到从小看着长大的江宁也支持要去:“你瞎嚷嚷什么?你知道吗,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回到祖国。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家人,都在等着大家的消息。” “你变了,你完全变了!”江宁觉得以前的王大哥形象轰然坍塌:“印尼人到处在残杀我们的同胞。这些,你都知道的。他们的行为,和当年的鬼子何其相似。鬼子打到我们的本土,老百姓可以退,可以躲。在这里呢,他们往哪里退?哪里躲?” 他砸吧了两下嘴巴:“当年,国党够黑暗了吧。岛国鬼子过来,也号召全民抵抗。尽管,老姜和他领导的政府,一败再败,一退再退。最后,山城成了战时的陪都,我们中国人仍然在反抗。难道,时至今日,如此强大的中国,害怕这一群猴子?” “够了啊!”王永兴恼羞成怒:“他们侵略我们了吗?印尼人又不是岛国鬼子,怎么把这两者相提并论。50732,你说说,这能一样吗?” 巫山看到49966进来,感觉有好戏看了。他双手架在胸前,背靠墙上,一只脚尖点在另一只脚的后跟。闭上眼睛,享受着一个很舒服的姿势。 咋啦?还有我的事儿啦? 看来,991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991,我们回到起先的讨论。”巫山不接茬:“在你的眼里,在我们军人的心中,家是什么?国又是什么?” 在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在报纸上网络里,经常见到华侨被一些土著残杀。现在,有机会能为那些华侨的先辈做一点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天知道,从这里离开后,啥时候还有机会再回来。假如这次不去印尼,他的心里一辈子都不安。甚至还在想,有机会,也去下菲律宾,把那边的华人华侨也组织起来。一些蛮夷小国,也敢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 他没有等991的回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不要说是在印尼,就是到月球上,老子也爬上去啃他狗日的两口。这些华人华侨,不管是什么原因背井离乡,但他们的根永远在中国。难道说,我们的战友牺牲了,就要复仇。而海外的华人华侨死了,就是该死的?” 他的眼睛闭上,滔滔不绝:“在中国大革命的各个时期,海外的赤子,从没忘记过自己的母亲。哪一次革命,少了他们支持的身影?为什么?因为中国是他们的母亲。这里的主人,是南洋华侨领袖程佳庚先生的后裔。记住了,今天我们吃的饭,睡觉的地方,都是人家给我们提供的。为什么他们为大家做事?不就是因为我们来自中国吗?” 巫山的语气越来越平静,但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华侨们心系母亲,母亲呢?要把自己的儿女推到门外不管吗?这样的事情,没遇上我没办法。遇到了,作为一个正常的中国人,作为炎黄子孙的守护神,我一定要管!如果,我们当兵只是为了守住家门。对不起,这个兵,我不当也罢!” 第八十二章 华侨血未冷 安吉罗和多格罗尼,是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天。想想以前,多么可笑,还以为对方就十几个人呢。里面的松明没点,再说他俩也不晓得里面有这东西,黑漆漆的看起来都觉得渗人。要点吃的,就是快发馊的干粮。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人睡着,另一个人守夜,生怕这批人报复。 今晚能安稳入睡的人,可不止他们两人。 京师,伟人房间的灯还亮着。他正在一支接一支抽着,满屋烟雾缭绕。夫人过来一次,把窗户打开,窗外的新鲜空气透了进来。 他的面前,放着一份《高举社会主义伟大旗帜》的社论。在里面,作者深入浅出地阐述了进行改革和开放的必要性。文笔不错,观点明确,论据充分,论证手法娴熟。 伟人把花镜摘下来,拿起旁边的毛巾在脸上擦擦汗。闭目沉思,总觉得这篇文章各方面都不错,还是有一些欠缺。欠缺在哪儿呢? 突然,老人一拍大腿。当年,和那个小伙子唠嗑的时候,说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个话题。对,这个社论做得花团锦簇,就是少了实践。想到这里,伟人又戴起花镜,工工整整写了两行字:暂缓,建议有关同志,去亿县地区和港岛炎黄考察。 老人搁下笔,再次摘下眼镜,在房间里心事重重地踱着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不是一个人,是三十七个军中精英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其间,他也想过是不是遇到百慕大之类的三角区。接着又摇摇头,从古到今,没听说过在这一带有失踪事件的发生。 伟人把脑袋一偏,确实有人在敲门。 “进!”他坐进自己的座椅。这孩子有心了,专门给自己订做的,坐着挺舒服。 “瑞林啊,还没休息吗?”他看着轻手轻脚关门的汪瑞林。 汪瑞林感激地笑笑:“首长,有消息了!” 老人看完电报:“去通知老王吧!” 说完,伟人走向旁边的卧室,边走边用浓浓的乡音说:“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咯。” 王老接过秘书手中的电话:“恩,好,有劳了。早点休息,瑞林。” 挂断电话,老人满脸的淡然变成一朵花,在房间里兴奋地走来走去:“我就说嘛,这几个孩子,没有一个看上去是早夭之象。” 昨晚后来又睡了会儿,巫山习惯性五点半又醒了。 他在房间里打起拳来,发出呼呼的风声,把一个房间的50731和50730惊醒。两人马上默默几下穿戴好,开始洗漱。 吃过早饭,在程家人的带领下,来到海岛另一侧一个隐蔽的港湾。 “这......是一艘军舰?”强烈要求跟过来的安吉罗两个人,不敢相信。 真可笑,自己俩还以为对方是只有几把锈刀的海盗。 “哦?”巫山眼睛一亮:“走,哥儿几个,我们去开着玩儿下!” 控制室里,几个年轻人看着一群不速之客,鄙夷地瘪瘪嘴。这几个人可是程家的宝贝,吃香的喝辣的,工资高。偶尔老爷一高兴,还会额外赏一些。 “这也太旧了吧!”江宁皱着眉,随手把旁边的仪表盘复原。 “他们好像真会呢?”那群人在窃窃私语。 “哼!装模作样而已,你啥时候见过其他人能开军舰?” “也是啊,我就说呢。刚才还吓了一大跳。” ............ 这群人说话,故意说得很大声。可惜,龙腾里可没多少人听得懂闽州话。明晓得这几个人在谈论大家,巫山只是耸肩笑笑。 “50731,你负责开;49966,你负责盯着仪表盘。”巫山瞟了一眼还在观望的几个人:“说方位,马上就出发了。” “方位呢,问你!”其中的一个人推了旁边的人,指着巫山这三个。 基本上,龙腾的人都会开军舰。不过技术好的不多,对军舰感兴趣的更少。毕竟,整天盯着仪表盘和索然无味的大海,不如拿着枪支盯着移动的目标瞄准有趣。国家有海军,但舰队压根儿就没几艘军舰,最多的是海军陆战部队。大家训练用的,都是海军在编的。海军没有任务的时候,龙腾就可以借用。一旦有任务,海军又会开走。 “哦,东偏南,不不,西偏南七度方向。”那人说着,怀疑地问:“你们真会吗?” 话音未落,军舰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门口“哎哟”一声,一个人摔在那里。 “快,你看一会儿。”49966不由分说,一把拉过巫山,朝门口跑去。 巫山一愣,还是盯着。这是一艘老旧的军舰,应该是当年缴获岛国鬼子的。上面还有些模糊但能辨认的假名。 “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49966的声音居然听起来有些温暖。 “人家不是好奇吗?”程六小姐的声音:“你真厉害,还会开军舰。我可以看着你开吗?” 擦,重色轻友的家伙,一把又推开巫山。 奸夫银妇,巫山恨得牙痒痒的。我忍。 “走吧。”巫山拉了下不明所以的50731。 走到门口,看到程家那几个技工还张着嘴。 巫山冲他们低吼:“还杵在那里干嘛?一个人就够了。走,跟我们出去。” “那刚才你们为啥两个人?”刚才说话的技工吞了口唾液:“我们都是五个人同时开。” “那是因为我们进来三个人,总不能一个开两个看风景吧。”49966**的声音传过来。这小子还偷偷冲着巫山比了个大拇指。 说来说去,程慧欣今年只有虚岁十六岁,本身就没有定性。说她成年,只是看起来像而已,热带的孩子特别是女孩子身体成熟比其他地方早不少。虽然华人品种比土著人优秀,肤色白皙一些。毕竟大家都是黄色人种,差别不是很大。其实,有一点很好辨认,这些本地土著,看上去就像未进化完全的人类。怎么说呢,就像历史教科书上的北京人头像。 不管是在另一个时空里还是这一辈子,巫山对女性没有研究,其实他本来也对这姑娘没有任何兴趣。 程父的一番话,程六小姐就像小孩儿发现新玩具一样,马上就把好感从巫山身上,转移到江宁身上。 少女的梦,总是多姿多彩的。刚才在门口,巫山只是在那里站着,而父亲说的49966可在那里专注地驾驶着军舰。这么一比较,马上差别就出来了。她可不管巫山会不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何况,巫山太高了,看他的时候,总要仰视,不舒服。还是眼前这人不错,虽然也很高,但没那么离谱。 更何况,听家丁头领程武说,是他一脚就把家里武力值在前三的人撂倒。她从小就希望碰到英雄,这个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白马王子吗? 这么想着,少女的身子,已经慢慢靠在江宁身上。他浑身一抖,激动得心花怒放。但还是不敢大意,全神贯注驾驶着军舰,连程慧欣啥时候挽上自己的胳膊都没发现。这在程六小姐心目中的评价又上升了一层,专注的人,不管男女,是最有魅力的。 这栋别墅,坐落在海边不远。映影在红墙绿瓦之中,颇有江南园林的格局。看上去,这栋别墅的主人,很有闲情逸致。在海滩上,都能看到里面的亭台楼阁。 对开军舰也很熟稔的两个意大利人,被那五个技工请求留下来教他们。巫山和战友们在程家五父子的带领下,直接过来了。 狡兔三窟,不愧是名满天下的程家。海边的山洞,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在这里,又有自己的房子。他们口里说,主要的橡胶园在印尼,也就是说,那边的房子比这里的规模更大。 偶嘞个去,上面斗大的程府两个字,让这群整日里在军营的汉子,不由多看了两眼。这群军人,并不是不懂得欣赏美,只不过肩上有了更重要的责任。 当然,还是让程家主发现一些端倪,有几个人淡定自若。巫山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港岛巫府,可是贝路明设计的。虽然现在的他手法还没有日后那么纯属,也不是一般的设计师能望其项背的。巫府的设计,体现了低调的奢华。王永兴仔细端详了上面的笔墨。而江宁,被程六小姐吊在身上。一群战友面前,他不知所措。至于其他几个看都没看的,则是天然呆。 一群家丁排成两列,躬身施礼:“恭请老爷回府。” 程家主带着四个儿子昂然而入。 家丁拦住了走在最前面的991,估计想要搜身。 哼!王永兴鼻子里发出哼声,随意乜了一眼,那家丁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他的家丁正要围上来讨个公道,龙腾的人看也不看,迈着整齐的步伐。冲天的气势,让这群家丁不由自主往后退。 程家的四个儿子,都情不自禁发出“啊”的一声。 “我们三个进去,其他人在四周警戒。”991吩咐了一句,带着巫山和江宁进入会客室。 哪怕如今和程家是盟友,龙腾只相信自己的战友,不想把生命安全交给其他人。 程家的家丁满面惶恐,别墅外面的事情早就听说了。正不知道怎么办,程慧平挥挥手,都四散开来,到别墅的外围守候。 巫山三人,一进会客室,就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只对眼前的茶杯和里面的茶水感兴趣。很奇怪,如果说他们对茶感兴趣,茶杯的茶一口都没喝。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进来,三个人还是在那里稳坐钓鱼台,眼皮都不抬。 程家五父子,到别墅门口迎客,客人被下人迎了进来,也没人帮他们介绍。 终于,客厅快坐满的时候,程喜江进来了。 他在主位上坐定,四个儿子静立在身后。 “诸位,这些年来,为了反抗印尼猴子,我们可是开了不少会。”程喜江开门进山:“总起来讲,是因为我们南洋的华人不团结。给众位兄弟的电报里,我说得很清楚。祖国没有忘记我们,现在派人来指导这里的斗争!” 一个声音怯怯地开口:“程兄说的,可是坐在那里的那三位先生?” 991两边碰了碰,三个人唰站了起来,行了个军礼。 “哈哈哈哈,同志们请坐!”老狐狸程喜江的口气,好像是他请来的,连大陆通用的同志也说了出来。其实这不奇怪,他亲生祖父建国后在大陆任职,肯定到大陆去过不少次。 三人也不解释,齐刷刷坐下来。 这些大小家主开始窃窃私语。 “柳兄,这就是打得印尼闻风丧胆的那只部队吧?” “**不离十,看样子只是来了很小的一部分。” “张兄,啧啧,你看看,也只有咱国家的军人才有这气势。” “这下可好啦,咱自己的队伍组建起来,还怕这群猴子?” “你们说是中**人就是啊?”一个尖利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恩?三个人的眼光一起看过去,宛若实质。 一刹那,场面窒息,那个人额角的汗出如浆。 三人也不为己甚,收回了目光。 毕竟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帮助华侨的,开始就弄僵了不好。 直到这时,那人才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瘫坐在位子上。 “原来是杨家主!”程喜江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连杨兄也懒得叫了:“如果你不想参加,可以退出。” “不敢不敢,”他先冲众人抱抱拳,又对着三个人鞠躬:“杨某鲁莽,恕罪恕罪!” 程家主知道这人不错,只不过平时嘴巴比较毒,含笑不语。 李家是新加坡李家的分家,和程家有通家之谊。李家家主李鸾雄第一个站出来:“程兄,以前我们开会都太多了。现在,我代表李家表态,李家除了必要的护院之外,三千家丁全部送到队伍里!所有军资,由我李家自己提供。” “我张家两千!” “我刘家两千五!” “我柳家三千!” ............ “我程家六千!”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八十三章 军队必须自己掌控 程家这六千人的数字一喊出来,众人眼中都露出了异样。 李家家主李鸾雄惊诧莫名:“程兄,真走到那一步了?” 程喜江惨然一笑:“李兄,再不破釜沉舟,我南洋华人,就要被赶尽杀绝。想我程家人,在此一百余年。虽然分家不比主家,但也为了这群印尼猴子做了不少贡献。这些土著,就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毁我橡胶园,欲赶尽杀绝,置我于死地。值此生死存亡之秋,还不奋起抗争,我的今日,就是兄等的明日。” 其实,他这话只有一半是真的。程家,本身就是一个商业家族。商人,逐利为本。当年抗战期间,他爷爷程佳庚老先生,第一站选的就是国党。可惜,老姜的政府,人浮于事,让老人家倍感失望。后来见到太祖等老一辈革命家,觉得这才是能做大事统一中国的政党。 现在,祖国的精英部队在这里,不趁机反抗,揭竿而起,还等何时?对,他就是在赌,赌最后把武装捏在自己手里,赌祖国不会放弃他们。故意在巫山三人面前说得义愤填膺,是在做戏给众人看。要说程家真正的实力,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惭愧,程兄的话振聋发聩。”李鸾雄不胜嘘唏:“可笑李某起先还妄想保存实力。既然程兄都这样了,我李家不甘落后,再增加2000人。如果家园没了,我还留着这些人干嘛?到时候,根本就没钱来供养这批人!” 和程家主一样,在座的哪怕是小家家主,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下,群情激奋,都把大部分力量拿了出来。起先藏着掖着的几个中等家族,不由捶胸顿足。本来,自己等人也有机会大放异彩,博得这一群军人的好感。现在继续增加筹码,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一阵吵吵嚷嚷,终于把最终的人数定了下来。就是巫山等人,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南洋华侨的实力,可见一斑。自然没有人相信,这就是他们的全部。即便如此,整整七万人! “既然诸位兄台都说好了,我们接着商谈具体的事物。”程家主的声音不高,这些老狐狸正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呢,马上就安静下来:“我们推举谁来负责,诸如训练,总指挥,后勤。行军打仗,我是外行。但每家不都有专门负责的人嘛?大家议议。” “49966,”巫山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如果,让你留下来,你愿意吗?” 江宁一怔,他之前从没想过这问题。即便对程六小姐一见钟情,只是想到把这姑娘娶回家。听到巫山这么一问,顿时浑身冰凉。假如就此回去,他和程慧欣再次见面,不知道是猴年马月。至于两人的婚事,那就很难预测结果了,最有可能的是就此分开。 这里是南洋,不是大陆。就是在大陆,江家也不过是中型家族。家里小猫四只,就是他的父母和兄妹俩。而且,回到大陆,自己的婚事,不再有丝毫机会让自己做主。 念及此,江宁可怜巴巴的看着王永兴,等他拿主意。 可惜,王永兴能给他拿什么主意呀?他已经被巫山逼上梁山,都不知道回国后,等候自己的是什么场面,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江宁满脸沮丧,垂下了头。这可怜的娃呀,从小都没有和女孩子这么亲密接触。南洋的女子,虽然没有西方的姑娘那么大胆,挽挽手还是敢的。在大陆,即便是结了婚的两口子,要这样在大路上,就会被唾沫星子淹死,那就是伤风败俗的行为。 他对程小妞本身就一见倾心,经过刚才程慧欣的大胆接触,已经完全沦陷了。 “991,我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希望你有这个决定权。”巫山一顿,警惕地看看这群华侨。 见都没有刻意盯着这里,他不由松了口气:“我是这么想的。清朝的时候,政府本身就懦弱无能,对华侨的遭遇,视而不见。现在,我们国家有这样的实力,有这么好的机会。天予不取,任由这群人自生自灭,最后被印尼和米国联手镇压,那我们就是历史的罪人!” 王永兴进退两难。答应吧,他怎么向江家人交代?不答应,真会是巫山说的那样。再说了,真答应的话,会不会犯错误?从小父亲的教育,使得王家老二本身就不是一个有决断的人。 “我是这么想的,”巫山把自己的主意掏了出来:“既然这支队伍,是革命的队伍,那就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上。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人一盘散沙。不拧成一股绳,被当局扑灭只是时间问题。那样的结果,不是你我所期待的吧。我们自己来,最佳人选,莫过于49966。” 说着,巫山冲江宁一阵挤眉弄眼,让后者面红耳赤。 “好吧,你拿主意吧。”王永兴痛苦地低下了头。 这话一出来,江宁满心欢喜,对巫山感激涕零。谁能想到,日后鼎鼎大名的兰芳国元帅,今日竟然这般谨小慎微。 巫山见991表态,趁机提出让王永兴留下一些人在这里辅佐。不然,江宁一个人在这里,很难打开局面。有了初一就有十五,王永兴也豁了出去,咬牙答应了。 没想到,991这么爽快,巫山就把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最后,他严肃地对江宁叮嘱:“马来政府目前对华人稍微宽容一点,整训的时候在这里就可以了。不要妄想得到他们的任何帮助,千万保持警惕。队伍训练成型,到时候兵分两路,你带着人直接越过边境,到印尼境内建立根据地。还留下一部分人,负责对外联络。万万不能打中国自己的旗帜。发展到一定程度,去菲律宾那里支援当地华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到暹罗一带,找炎黄的人,他们在那里有一支实力强劲的雇佣军。兄弟,一切靠你了!” “炎黄?”江宁郑重点点头:“我记下了!” 两个大男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王永兴见状,也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既然是兄弟,这样的好事,怎么能抛下我呢?我决定了,回去之后,想办法留在基地,不走了!” 三个男人互相看看,哈哈大笑。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把一直都在注意他们的南洋华侨吓了一大跳。 南洋刘家,不过是一个中型家族。这些家族中间,只有他刘万高的儿子刘福胜,曾经带着家丁,消灭了一直印尼军队三百多人的队伍。刚才正暗中拉拢一批人,准备让自己的儿子上位。看到三人在那里肆无忌惮,以为在嘲笑他呢,不由怀恨在心。 不仅仅是刘家,这些家族都以为,巫山等人只是帮自己操练军队。至于军队,当然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对大陆,对祖国,他们是既敬又怕。怕大陆剥夺众人的既得利益,因为建国后,不少资本家的财产都被没收了。其实,对于爱国的资本家,譬如易氏家族,程氏家族,祖国还是举双手欢迎的。 当下,刘万高冷笑:“不知道三位先生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巫山淡然,看也不看他:“刚才听你们说的,不外乎谁当军队的掌舵人。也不是看不起你们,这批军队,除了我们,谁能操练好?谁能带他们打胜仗?” 刘福胜站在他父亲身后呢,看到刘家主的脸色,马上跳了出来:“你们?你们熟悉南洋的地势吗?你们消灭过印尼的军队吗?” 前面一句还好,后面一句,连刘万高都大惊失色。只有刘福胜还在那里洋洋自得,其他人早就暗自偷笑不已,就是他父亲也狠狠瞪了他一眼。 “至于南洋地形,那肯定需要你们,不然要你何用?告诉你,我们的人是指挥你们如何作战,不是在前面冲锋陷阵!”巫山晒然:“你不就是带着几千人杀了几个猴子吗?” “不是几个,是三百!”刘福胜的声音,让满屋子都摇头。 在这里,要说谁啥印尼土著最多,龙腾的人当仁不让。 “才三百就敢出来得瑟?”巫山不知道这孩子咋这么没脑子呢:“来,我随便挑一个。49966,告诉他们,你手上有多少条猴子的血。” “不多,”江宁一本正经地计算着:“是237还是238个啊?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小刘先生,能告诉我们那次你是怎么指挥队伍的吗?”巫山进一步诱导。 “干他娘的呗,”刘福胜不以为然:“看见人就打得了。” “一群乌合之众,”巫山鄙夷道:“如果南洋华侨都是你这样的态度,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战略战术,那我们扭头就走。” 说完,三个人出奇的默契,站起来作势离开。 看他们丝毫也不拖泥带水,程喜江都沉不住气了:“同志们,有事好商量。” 其他的华侨们,包括刘福胜的老子,都出声挽留。 刘福胜那次遭遇战,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他带着家丁集训呢,和土著的小股部队不期而遇。一场遭遇战,自己也有近800人的伤亡。 南洋的华侨,有钱,但没势力。有枪,不敢开。上到老板,下至普通家丁,都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他们寄希望于当地政府的态度,寄希望于祖国的支持。祖国最精锐的部队就在这里,如果不留下来,一切照旧。那样的后果,谁也不愿意承受。 巫山深处三根指头:“三个条件,答应了我们就留下来。不答应,我们再也不管这里的事情。南洋的事务,由南洋人处理。记住了,我们只是在帮你们。” 他欲擒故纵,把最大的蛋糕抛了出来,不相信这些人不动心。 冲在前面的居然是刘万高:“你说,只要能帮我们打败这群本地猴子,不要说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个,我们也应下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觉得不对,马上扭头对其他家主说:“诸位兄台,你们说句话!” 那能不答应吗?一个个心底都乐开了花。和印尼人打生打死,需要的结果就是由华人自己当政。祖国的军人虽然没明说,最后的结果当然就是成立政府。巫山也没强调是华侨,只是含混其次的南洋。祖国过来的人,总不会去支持印尼人或者大马的人吧。 最高兴的,莫过于程喜江。他早就把江宁和二女儿的事情看在眼里。有了这颗钉子在里面,龙腾掌控的军队,不就是自家的军队吗? 看到这些家主一个个表态,巫山开出了条件。 第一,军队必须经过集训,不合格者不要。人员在精而不在多。 第二,军队就是军队,一切行动听指挥。哪怕在集训的时候,不听指挥当场格杀勿论。 第三,所有留下来的人员,打散重新编队,不再拥有派系。 第八十四章 杀鸡儆猴,真杀了! “同志们,”991站在龙腾战友们前面开始训话:“稍息。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帮助华侨训练他们的武装。目前,报上来的人数是整整七万人,除去1012和我,每个人要带领2000人。记住,大家的时间很紧张,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以后,开始淘汰人。先把纪律讲一下。” 王永兴拿出和巫山、江宁与1012一个晚上炮制出来的训练大纲:“这批武装,不属于祖国的战斗序列,因此,训练的程序,也不可能照搬龙腾的。印尼多山,马来西亚山地也很多。所以,着重训练他们的山地作战能力。第一,是纪律。第二,是耐力。至于枪法、水性之类,在淘汰的标准里。最后,纪律性强、耐力好、枪法准的留下来,其余的全部淘汰。当然,也可以抽调一批淘汰下来的人留作辅兵。现在,一人一份依次过来领取大纲。明白了吗?” “明白!” “好,解散!” 至于巫山,不需要领这劳什子的大纲,自己参与了编写,背都能背出来。 龙腾的人,住所也从山洞搬到了程家别墅。至于安吉罗和多格罗尼两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自然是巫山到哪里他们就跟着到哪里。 这时候的打字机,真的很操蛋,操作麻烦。更麻烦的是,打出来的字都是繁体字,后来是几个人一人抄了十份。不然的话,就只能让这群龙腾的人去现学繁体字了。 “程老伯,您确定这一代没有大马的老百姓居住吗?”在程喜江的房间里,991带着1012,再次确认:“您要清楚,这可不是几个人,而是七万人训练啊,声势浩大。” “991同志,请放心,”程家主拍着胸脯保证:“卢帕河入海口这一代,都被我们几家全部买下来了。在外围,我和他们说了,必须要安排人警戒。” 王永兴虽然还有所疑虑,别人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好再谈这个话题。他叮嘱道:“再和各位家主强调一遍,在训练的时候,纪律是第一位的。特别出格的人,我们会给三次机会。如若再犯,格杀勿论!” 杀气腾腾的脸,一片狰狞,让程家父子几个看着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程喜江这一辈子的惊喜都没有这两天多。祖国的精英部队来了,其中一个还看上了自己的女儿。现在程家的家丁,在总数当中,占了十分之一弱,是所有的家族中派出人数最多的。不仅如此,最后一致推选,自己的三儿子程慧贤来管理大军的后勤。对龙腾的各项要求,自然是有求必应。他还恨不得多要求自己家族一点,放长线钓大鱼,收获的时候肯定只多不少。 这时,巫山已经带着两个意大利人,在自己明天的集训地勘测地形。 “巫少爷,多格,你们能不能走慢一点儿啊?”安吉罗累得气喘吁吁。 巫山神色一冷::“不能。假如你的体质就这水准,今后让阿尔把你下放到公司里去。” 安吉罗委屈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不提了。” 从山脚到山顶,三个人整整爬了一个小时零十三分钟。其实,只是巫山和多格罗尼到了,安吉罗还在后面呢。 多格无聊的拔了一根野草,想不到叶片很锋利,把指头都划出血来。 他赶紧自己把创口的血吸了两口,吐在地上。用没受伤的左手背擦了下嘴巴,看到手背上有不少血,准备在草丛里把血擦掉。想起刚才的遭遇,心有余悸,在附近找了一片看上去很光滑的树叶,擦拭干净。 多格罗尼把右手举过头顶,防止继续出血,蹲了下来。 面前这个中国人,给他谜一样的感觉。又如一泓深潭,看不到底。 “巫少爷,您家的财富,足够几辈人过上富足的日子了。”多格看着巫山正眺望远处的面庞,侧面看上去棱角分明。 他忍不住发问:“为什么您还要到军营里来受这种罪?”这问题憋在他心里很久了。 以前,这两人在阿尔的身边,大家接触不多。阿涅利家族,除了阿尔,也就托尼稍微熟悉点。特别是巫立权和托尼,两人现在的关系可称相交莫逆。眼前跟着自己的这两个人,也是阿尔很亲近的,不然巫山不会认出来。 经过这两天的了解,巫山觉得多格罗尼这人,有一股狠劲,这在西方人中间是不多见的。或许,能让他为自己做事?想到这里,又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他觉得可行。 正在这时,他听到多格的问话。 好多时候,巫山自己也在扪心自问,自己这么做,值得吗? 他看着多格的眼睛:“因为,我要从政!” “从政?”多格的眼光没有躲闪:“那您就直接从政啊。” 巫山在心里暗暗赞叹,这人坦坦荡荡,值得一用。 “多格,你不了解中国的国情,”他收回了自己的眼光:“二战后,我们在废墟上建国。到目前为止,国家的领导阶层,百分之九十,出自军队系统。” “您的意思是说?”多格的脑袋反应很快:“在部队里能建立自己的人脉?然后,您今后到了政界,也会多了不少助力?” 巫山赞许地点点头:“多格,我有个想法。这次呢,回去以后,我会把你们的遭遇给阿尔说一下。至于意大利政府会不会和印尼政府交涉,怎么交涉,我管不了。但我想把你留在这里帮我,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 多格小时候的志向,就是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成年后,当兵了。在部队里,他各方面表现突出,被阿涅利家族相中,直接拨到了阿尔身边。对军营,依然非常向往。这次的海上失事,让他心有不甘。同等军力的情况下,多格认为自己轻而易举就能打败那支队伍。 “什么?巫少爷您是说在这里?”看到巫山点头,多格激动得泪水都出来了:“我愿意,我太愿意了。巫少爷,您不知道,那些印尼猴子抢我们的东西,当时多想领着部队上去干!” 这里的家丁,都是土生土长。走山路的能力,应该和自己等人差不了多少。巫山和多格罗尼商量了下,已经有了大致思路。 第二天一大早,巫山三人直奔昨天的山脚。他也特别兴奋,自己两辈子第一次带领这么多的军人。 这支队伍,由三个小家族拼凑而成。三队人马泾渭分明,三种不同的服饰,站成三堆。每一堆之间,有两米多宽的缝隙。 三家的下人,早就把临时军营搭建好了。有意思的是,在队伍前面,还有一个小高台。 巫山带着多格走上高台,安吉罗站在下面。 “洋人!” “不是说从祖国来的吗?怎么会有洋人?” “难道是从西方聘请过来的?” ............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巫山和多格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下面的队伍。大家发现不对劲儿,抬头一看,亡魂大冒,赶紧提醒周围的人。各自的老爷再三吩咐,可是要杀人的。 “都说完了吧?”巫山面沉似水:“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半点儿纪律性。以前各自的身份,都给我忘掉。从今天开始,我们是个整体。至于你的本事怎么样,七天之后,还有一个考核。到时候,合格者留下,不合格者,全部哪儿来哪儿去!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队伍里的声音,七零八落。 巫山一声又一声地问,问到第十五次,成了整齐的“明白!” 他微微颔首:“今后,就要这样。整支队伍,我只想听到一个声音。记住了吗?” 队伍整齐地回答:“记住了!” “好,很好!”嘴里这么说着,巫山的脸上不见半点笑容:“现在,每家每一排开始报数。只报1、2、3三个数字,明白了吗?” “明白!” 还好,家丁武装虽然比不上解放军千锤百炼的队伍,毕竟经过训练。但他们的训练,再怎么着,也不专业。而且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那也无所谓,这几天就是了解各自的纪律、耐力、枪法。今后会怎么样,交给49966去烦恼吧。 巫山发布命令:“以横排为单位,报1的,上前一步走!报3的,退后一步走!” 情况还可以,至少比巫山刚进军营的时候那群新兵蛋子好了太多。 他现在就要把以前各自的队伍打乱了:“以每三排为基数,数1的和其他两排1站在一起,以此类推!” 竟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向家的一个兵,和另一个谢家的兵在下面抓扯起来。 “上前来!”巫山一声暴喝。 两人谁也不服谁昂然走到面前。 巫山刚才还在高兴呢,马上就出事儿了。 他相当气恼:“什么情况?” “我和他说换一个位子,他不换!”向家人梗着脖子,还怒视着谢家人。 巫山气不打不出来:“没人告诉你,和长官说话要打报告吗?” “没有!”这小子挺横啊。 谢家人很机灵:“报告长官,刚才我是3,不知道他是几,走过来就要我换。我没理他,就和旁边的那人揍我。” “揍人的出列!”巫山一声大吼。 这个向家人没那小子得瑟,耷拉着脑袋。 “抬起头来,士兵!”巫山喝道:“我们是男人,谁都会做错事儿。做了错事就要改正,挺起你的胸膛。” “是,长官!”巫山发现,这些家丁敬礼,都是把右手放在胸前。 暂时懒得管这三个人,就让他们在这里罚站吧。 “从这一刻开始,你们不再是家丁,是军人!”巫山刚才下去了,又走上了高台:“军人,要懂得军礼!现在,我来讲述如何敬军礼: 1、举手礼时应着装整齐,呈立正姿势;右臂向外抬起,与身体呈90度,肘部向内弯曲,腕部伸直;右手五指并拢、伸平,上举至头部右侧太阳穴处,手心朝下偏前方;双目平视前方或注视受礼人,保持3秒钟。 2、注目礼时应呈立正姿势,目光随受礼者移动,时间视情况而定。 3、立正敬礼时应原地起立,目光平视,不必注视受礼人。” “明白了吗?”巫山讲完,问了一句。 “明白!” “好,下面我们一起做!”巫山刚才已经示范过:“敬礼!” 下面的手臂,还有些不规范,但毕竟齐刷刷举了起来。 “很好!放下!”巫山还没说完,看到惹事的向家人施施然走向队伍。 “站住!”他一声怒喝,飞下去一脚把这人放倒在地:“刚才我说的很清楚,同一数字的站在一起,你带头闹事。在部队里,这就是重罪。队伍里,都没有特权。一犯再犯!” 说着,巫山掏出了手枪。 “别,我是向家的精英,老爷不会放过你!”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喊叫起来。 巫山什么话也没说,回头走上高台。 那人一高兴,正要爬起来。 巫山回手一枪,正中眉心。 “噗”的一声,红的、白的从他后脑勺爆裂出去。 第八十五章 清除汉奸 一时间,场面死寂。 谁也想不到,还没开始训练,就有人被杀。 其他两家的,拍手称快。向家的人,如丧考妣。 向家的小少爷向必修,在场外远远看见,脸色铁青。 巫山不以为意,这样的人,在国内连军队的大门都进不了。部队就是一个讲纪律的地方,专治各种不服。他原本是准备让这人跑圈的,谁想到竟然敢这么diao。 “拖下去。”巫山低声吩咐。 “好咧!”安吉罗走上前,一只手拎着尸体丢到场边。 巫山没有说话,一直看着面前这支队伍。 眼角的余光,看到渐渐变硬的尸体刚刚落地,就被一个少爷模样的吩咐下人抬走了。那人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只不过,走的时候,满怀仇恨的目光,还是让他捕捉到了。 恩?巫山错愕。看来有情况!起先那句“老爷不会放过你”萦绕在耳旁。 接下来几天,训练没遇到任何阻碍。不管是每天的两次爬山还是平时的跑步、野外生存、射击,一个个奋勇向前。没办法啊,不然最后一百名下一顿的伙食自己解决。 有鉴于第一天的事故,巫山专门成立了一支执法队,负责各种任务的执行监督。执法队员,本身就是从第一天表现好的人中间抽调出来的。 明天,就是考核的日子。今天下午,比平时休息得早些。不到五点,巫山宣布解散的时候,这些士兵如逢大赦,跑回营房就蒙头大睡,大部分连鞋子都没脱。 经过几天地狱式的训练,原先的家丁们脱胎换骨,有了部队的雏形。他们不管是纪律还是耐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毕竟,这批人原本底子都不错,只不过没有系统的训练或者是训练不得法。至于枪法,需要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 此时,程家别墅程喜江的书房里,热闹番茄。991被一大群家主如众星捧月一样围在中间。他把手里的地图摊开:“诸位,明天,我们各支队伍,就要筛选完毕。然后,他们会把合格的士兵带到这个位置,晚上八点,开始阅兵!请大家准时来检阅。” 说着,他在地图上的海滩边,画了一个圈。 家主们都开始议论起来。 “肃静!”991谁也不看:“据目前反馈的情况,士兵们的素质都不错。所以,经研究决定,”说到这里,王永兴故意停顿了下,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很是满意:“本次将淘汰一半。淘汰下来的人员,也是很好的苗子,大家别放弃。接下来,长期作战的,只有一万人。” 991惬意地喝了口茶:“其余的二万五,要守护根据地和不断蚕食周围的小股势力。每占领一个地方,由二万五千士兵中抽调出来的正规军队和这次淘汰下来的人员,协同防守。因此,诸位千万不要懈怠。这次回到家的士兵,就是扩军的种子。现在我们用一个称呼:预备役。这些预备役士兵,各回各家,还要继续为我们源源不断训练和提供优质兵员。也可以让接受过训练的预备役士兵,把训练的方法传授给你们家里那些没有来的。” 说到这里,家主们脸上变了颜色。想不到自己家的实力,连大门不出的991都知道。关键是被人家不点名批评,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只有一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在看到明晚阅兵的地点时,瞳孔都放大了。从那以后,心不在焉,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 “向兄,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程喜江走到他身边,向家家主向红烈没反应过来。 直到拍他肩膀,才悚然一惊。 向红烈不由自主往后面退了半步:“程兄,你看错了,我精神好得很。” 程家主嘴里说着“那就好,那就好”又围到991身边。 有那么一瞬,向红烈觉得四周的人都在盯着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晃晃脑袋,定睛一看,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自己,他沉沉吁了口气。 向家庄园,坐落在离此三十公里外的一个山坳里。每次,这边的华侨聚会,向红烈都会到这里落脚。 南洋的华侨,正所谓狡兔三窟,每一家在南海周围的国度都有产业。 海滩边上的公路,就像后世的高速公路一样,车子在上面开一百二十码没有任何问题。此刻,向红烈坐在炎黄收购过来的玛莎拉蒂跑车里,往庄园疾驰。在南洋,华侨们要是没有几部炎黄产的轿车,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华人。 华人,华人?他自嘲地笑笑。刚才在书房里,向红烈发现程家主似乎冲他冷笑了下。他甩了甩脑袋,可能是最近太操劳了?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恩?”向红烈一把抓住靠近的手臂,睁开了眼睛。 这保镖兼司机的眉毛眼睛都疼得皱到一块儿了,心中大骇,想不到老爷的手上这么有劲。 “向卅啊,”向红烈苦笑着:“刚才正在做梦呢,到家了?” 他在后面一辆下来的保镖向一和向二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出了车子。瞟到向卅还蜷缩在那里,轻飘飘一句:“到账房去多支取半个月工资吧,我会跟他们说的。” 说完,又恢复成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他刚才的反应那么剧烈。 到了书房门口,向老爷吩咐:“你们俩守在这里,谁也不让接近。” 向一向二鞠躬告退。这书房,除了老爷和两三个经过许可的少爷以外,谁也不让进。他们亲眼所见,曾经一个自认为有几分姿色的下人,仗着和老爷睡觉了,不听劝告闯了进去。不到两分钟,尸体被抛了出来。舌头伸得长长的,眼睛鼓得快挤出眼眶。 向红烈坐在椅子上,背使劲往后仰。脖子上的皮绑得紧紧的,都快不能呼吸了,他才坐正身体。 书房的隔音相当好。不过,向红烈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左右看了看,把外间的门关上。 他在墙壁上按了下,弹出一个保险柜。向红烈左转三圈,右转五圈半,打开保险柜。里面,还有一个小保险柜。这一次,是先右转三圈半,在左转四圈。 保险柜蹭一下开了,连向红烈都吓了一跳。这个保险柜,据说是米国的专家设计。如果密码错误三次,或者超过20公斤的力量在外面撞击三次,就会自动引爆。 炸药的破坏力,说能掀翻书房这么大的四五间房子,并全部震成废墟。 因此,每次在开保险箱的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报销了。 一部精致的发报机,静静躺在里面。向红烈先检查了下电池,看到有一节的表面,已经有液体渗出。他戴上手套,把两节电池都取了出来丢到垃圾桶。在桌子上找来一根毛巾,仔细擦拭电池槽。又把手套解下来,找出两节新电池安放在里面。 熟练地打开发报机,戴上耳机。向红烈痛苦地闭上眼睛,鼻息沉重。过了半晌,他睁开眼睛,里面满是决绝,重重叹了一口气。 电波一个个飞出去,中间没有任何停滞,向红烈一口气发完内容。 他的面容冷冽,在徐徐降临的暮色里,看上去分外阴沉。 屋里特别安静,只有书桌上的闹钟,一直在轻轻滴滴答答响着。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脑海里,一个个镜头像放电影一样,呼呼掠过。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迟疑了两秒,吃力地抓起听筒。 “听好了,那支部队,就是你们一直在搜寻绞杀的。”向红烈的语气像寒冰一样冷冽:“时间,是明天晚上八点。位置你听好:东经110°55’,北纬1°31’。哼,周围的地图都在我脑袋里。就一万人,什么你们不来?你知道那一万人是什么样的吗?都没有发放武器。那批人我看到的就是37个。武器一人一把手枪。” 他的声音很局促,听着对方的讲话。心里特别慌乱,没接电话的左手在书桌上把烟盒打开,抽出一支烟。手有些发抖,连续打了四五下,火机着了。他就着火点烟,看到烟头燃烧起来。手一抖,把火甩灭,才发现把烟拿倒了,烧着了过滤嘴。 “我答应你们的事情,每一件都做到了。”向红烈换了一只手接电话,用右手把烟揉得稀碎,拇指和食指搓着烟丝:“你答应我的事情呢?我要森塔伦湖方圆100公里。从此两不相欠。别要给我说尽快,我需要的是具体时间。” 他怒气冲冲地把话筒哐的一声砸在话机座上,浑身瘫软进座椅里。 “好了,你的使命到此结束!”一个声音突兀响了起来。 话音未落,被一个手刀砍在脖子上,来人熟练地卸下向红烈的手脚关节,又撑开嘴巴看看,有一颗牙齿是松动的。来人拔出那颗牙齿,又在向红烈的口腔里检查着,没有找到别的。 再次醒来,向红烈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程家主的书房里。起先在书房里的人,一个都没少,还多了几个。除了龙腾的人,其他的都是他的子女。 “完蛋了!”这是向红烈唯一的念头。 他想张开嘴说话,却发现嘴巴合不拢,声音一直在喉咙里打转。 “向红烈,真没想到,那人居然是你!”张家家主张福林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 要说仇恨,在座的人也只有张家和他最深。张家的分家,也就是张福林的弟弟一家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大到六十多岁的老人,小到刚出生八天的婴儿。所有的女性,全部被侵犯后虐杀。整个张家庄园,共计九百五十七口人。 张福林老泪纵横:“你这个天杀的,都是到南洋来讨生活的华侨,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福林兄,节哀顺变。”程喜江轻轻拍打着张福林的后背:“死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他们报仇雪恨。” “很奇怪为什么这样是吧?”巫山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第一个突破口,就是你的儿子向必修身上。我现在都很怀疑这人是不是你儿子,从小就在印尼家庭里长大,是米国和印尼的双面间谍。可惜,他从来没有经历过风雨,还没用刑,全部都招供了。” 巫山从口袋里掏出纽扣大小的东西,在向红烈眼前晃了晃:“这是炎黄科技最新的产品,可以叫它窃听器。当时程家主自告奋勇丢到你衬衣口袋里的,今天你的电话,我们全部听得清清楚楚。其实,在你回到庄园以前,已经被攻破了,就是你宝贝儿子带的路。你进书房的时候,我就在顶棚上。你的手上有老茧,肯定练过掌法之类。要不是在那一刹那,你神经失常,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要用枪支才能解决问题。” “保险柜里所有的账本,都在这里!”程喜江扬了扬:“前两天,我们才发现,不知不觉,向家都快成为南洋最大的家族了。表面上,向家还是一个小家族。齐家和鲁家,与你有什么仇?竟然把他们灭族,侵吞他们的家产。” 程家主很会说话:“还好,祖国来的同志们分文不取,全部充作我们的军费。这样,其他的家族也减轻了不少负担。当年,你被当局抓的事情,我们都在外面营救。想不到啊,你竟然当了汉奸。” 程喜江已经愤怒得说不下去了,正要做手势,巫山一把拉过向必修这个软蛋。 他点点头,手往下一砍,厉喝:“血债要用血来偿,今日起,南洋不再有向家!” 第八十六章 我以我血荐轩辕 在印尼国内,当然不是铁板一块。 素托子女众多,每一个成年儿子的身后,都有不同的军方人员的身影。 离三发市不远的海军基地内,海军司令素哈尔哈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素里麻成年未久,此人言语轻佻,目中无人,常常以总统的接班人自居。军方各个大佬,都年老成精,怎么可能轻易靠向他呢? 这次素里麻的失踪,已经成为定局。其实,国民自卫军内部,都知道这小子肯定被中国人干掉了。迫于无奈,还得去在海上不停搜救。 素里麻确实是素托最喜爱的儿子之一,震怒之下,素哈尔哈差点儿都丢了乌纱帽,甚至有掉脑袋的危险。幸好,米国派到这里的战术指导杰克逊站了出来,怒斥素里麻目无军纪,不向上级请示,私自带着军舰出动,这才让海军所有人员逃过一劫。 “司令,难道我们不去吗?”副官苏比在一旁陪着小心。 素哈尔哈惨然一笑:“这样的场合,千载难逢。剿灭这支中国武装的机会就在眼前。想不到,他们只有三十多个人。这是我印尼军方的耻辱,就这么点儿人,搅得天翻地覆,让我们束手无策,连素里麻都失去了生命。” “那个二世祖!”苏比精通汉语,和向红烈的电话,就是他打的,再翻译给素哈尔哈。 说起来,向红烈是素哈尔哈的贵人。他在军内,没啥根基。幸好,如今的国民军总司令,是以前素哈尔哈所在防区的顶头上司。南洋的华侨武装,让这些印尼土著伤透了脑筋。当年,素哈想要军功,向红烈想要财富。向家因为投靠了素哈,家族势力在暗中不断膨胀。而素哈尔哈也用华人华侨的鲜血,平步青云,从小小的上尉,到了如今海军司令的位置上。 “二世祖怎么着?”素哈尔哈马上警觉:“人都没了。今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说法。” “是是,司令!”苏比大骇。素哈尔哈,如今位高权重,不太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但他苏比只不过是素哈的副官而已,这个喜怒无常的上司,说不定一句话就让自己丢了性命。 “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束。”素哈尔哈也觉得自己的语气过火了:“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最信任的人。可以说,我的一切,你都清楚。” 当然,在心里,素哈已经给他判了死刑。知道的越多,死得也就越快。这次真的能剿灭中国的那支武装,向红烈和苏比都不能留了。 关键是,海军内部,素哈尔哈不能一言而决。副司令沙里曼本身就和他不对付,仗着有素托的三儿子素利撑腰,一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本来,就是沙里曼对素里麻也要理不理的。人失踪了,他跳了出来,矛头直指素哈尔哈。很简单,如果素哈真的落马,他就可以趁机上位。素利这人杀伐果断,要被他抓住了任何把柄,绝对会穷追猛打。 幸好,这些年素哈尔哈不断镇压华侨,腰包里早就充实了。他的升迁之路,全靠镇压华侨,再用华侨的血汗钱在前面开路。华人的脑袋和财富,想起来就让素哈觉得兴奋。而这一次,能把反对势力一网打尽。军功什么的,素哈尔哈已经不那么在乎。上面的蛋糕早就分完了,除非他能指挥海军把中国的海军全部歼灭,不然再往上升,可就千难万难了。对于中国,他可有深深的畏惧之心。就是这样的小部队,就能让海军屡屡失利,何况人数众多的海军?素哈尔哈想都不敢想。 但是,对于财富的攫取,让素哈心头的热血又沸腾起来。自己一路升迁,不就是靠掠夺这些华侨吗?何况如今的这些华侨,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要是把他们的人全部杀掉,那自己即使不当官,从此跑到米国做个富家翁都可以。 想到米国,他陡然一惊。目前素哈尔哈虽然是个海军司令,却没有越过国境向大马海域出动军舰的权利。米国呢?米国人的代表不就在自己的军营里面吗? “苏比,你觉得杰克逊这鬼佬能帮我们说话吗?”事到临头,素哈只有苏比可以商量。 这有什么办法,不管他勾结向红烈,还是镇压华侨,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印尼内部虽然支持,却不能宣之于众。正因为有这个秘密,素哈尔哈才没有投靠素托的任何一个儿子,虽然,如果素哈尔哈把自己的财富贡献出来,也能让任何一个成功上位。天知道投靠的人会不会兔死狗烹,连带把自己也拿下? “那就得看您出的价码了。”苏比眼睛一转。 杰克逊,是米国少壮派的海军军官。从被派到印尼以来,他的好运似乎全用光了。就是那些中国人,他们看起来装备落后,自己所在的印尼海军,从来没有尝到过甜头。去年圣诞节回国述职,遭到了海军军部的申斥。 不过,面对中国,不管是杰克逊还是其他派到中国周边的陆军海军人员,从来没有占到过便宜。就连米国组织的联合国部队,几次败北。对杰克逊,也是虚应故事。 “你确定那就是中国的精英部队?”杰克逊两眼放光。 素哈尔哈郑重地点点头。 “素哈尔哈,我们是老朋友了。”杰克逊狡黠的一笑:“那些华侨的东西......” “杰克逊先生放心,到时候一人一半。”素哈尔哈已经下了血本。 作为一个守财奴,一半快接近自己的底线。 想不到,杰克逊并不上当:“才一半吗?恩。”说着,他两手一摊。 “那就四六开,你六我四!”素哈尔哈看到杰克逊还要反对,赶紧解释:“杰克逊先生,你得的六成可是净得。我这里呢,各种关系需要打点。有战争肯定有人员伤亡,这些人的抚恤,都要从我口袋里掏。就是四六,我还要从自己的积蓄里倒贴。我不在乎财富,关键是我对这些华侨和中国人恨之入骨。” 杰克逊想想,也同意了这个比例分成:“那好吧,我马上给贵国的国民军总司令和总统打电话。很抱歉,我的夫人刚来这里,身体不适,明天我不能陪你去了。祝你旗开得胜,我的朋友。晚安。” 杰克逊夫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她的父亲是国会议员。杰克逊凭借在印尼得到素哈尔哈和其他印尼人的上供,挥金如土,在洼盛屯才得到伊人欢心。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在东方的使命也就结束了。说不定马上就会被勒令复员。 素哈尔哈自然满心欢喜。抚恤?他才不管呢,下面的士兵死了与自己何干?他们都是为国尽忠的。到时候,四六开,总数多少,我说了算。 这个夜晚,在程家别墅,是个不眠之夜。 要是在这里获胜或者全歼来犯之敌,华侨们的武装就不再担心来自海上的进攻。 到另一个国家的海域作战,那就相当于入侵。991想到这个问题,表示怀疑:“这里是大马,难道印尼就能肆无忌惮的开着军舰过来?” “要论国力,两个国家半斤八两。”程喜江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目前印尼和菲律宾,成了米国对付大陆的前沿阵地。相信米国人一定会鼓动印尼出手的。” “那好吧,大家请回避下。”991毫不含糊,开始撵人:“我们马上就要研究如何作战。” 这些华侨领袖们,都和印尼人或明或暗打过仗,不是疆场菜鸟。本来,也想留下来听听。然而,目前出了向家这摊子事,龙腾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谁知道他们中间会不会有第二个向家?家主们也都通情达理,谁让华侨不齐心,居然出现了这样的败类呢? “大家说说,这一仗该怎么打?”在房间里,就只有991,1012,49966和50732. 巫山在这次清除向家的行动中,居功至伟。原本作为教官的1012就对他有好感,现在更是欣喜不已。这一笔笔,都会记在军功里面的。至少,1012一个训练有方的功劳是跑不掉的。至于49966,大家早就认可了这个看上去木讷,实则机智百出的年轻指战员。 “这一战,有可能是我们人生中最后一战。”未虑胜先虑败,巫山率先开口:“国家建立龙腾,是怕有时候我们的人被别人俘虏,从而暴露具体的身份。我叫巫山,父亲是巴蜀省的亿县地区一把手。来龙腾前,在花城军区山地部队。到了这个时候,我觉得大家应该坦诚相见。” 王永兴目光一凝,看到其他两个人也是很惊讶。 “好吧,我也做自我介绍。”王永兴不矫情了。 一群革命军人,今天在这里谈笑风生,明天就可能马革裹尸,魂断疆场。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还以编号相称,平时习惯了,听到巫山的话都深有感触。 尼玛,巫山心中苦笑,他是王修烟妹纸的二哥啊。假如把那小妞追到手,不就成了自己的舅子吗?还好,一直以来,自己在他心目中表现得不很差。不过,逼宫算不算呢? “大家都是平等的。”江宁缓缓说出来:“既然我们四个人都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其他的战友们呢?” 1012,竟然是薛劲光的儿子薛鹏,让巫山想不到。 薛鹏也点点头:“我觉得都开诚布公吧,王二哥,您的意见呢?” 我?我能有什么意见?王永兴心里一阵火大,为啥自己每次都不能主动出击? 好在,书房的面积够大。37个战友,从此荣辱与共,在今后的岁月里,为中**界,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程喜江再次回到书房,震惊了。因为他的手上,拿的是真正的血书,是三十七个祖国的英雄儿女用自己的鲜血写出来的。这份血书,作为日后兰芳共和国的镇国之宝保存。后来,兰芳共和国并入中国之后,陈列在国家博物馆里。 “程老伯,如果我们在战斗中牺牲,麻烦你立即发报。”王永兴镇定自若:“到时候,请你们速度转移。我相信,你们在这里有很多优势,一定可以转危为安。” “老朽照办!”这个老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要拉我。我不是为自己,是为千千万万牺牲的和正在与邪恶势力作斗争的南洋华侨们,我代表所有人感谢你们!” 说完,老人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因为过于用力,头皮都出了血。 “祖国母亲,我以我血荐轩辕。为了您流落在海外的儿女们,血洒疆场。您的儿子,王永兴、薛鹏、巫山、江宁......” 在自己的小书房里,程喜江带着哭腔念着这封血迹未干的遗书,没念完早已泪流满面。 第八十七章 夜未央 燕山脚下,伟人家里,王老在这里做客。如非必要,伟人一般都在家里办公。除非是有些场合,需要老人家出面,他才驱车到京师。 电报,在程家主收到遗书不久,就发了出去。这一点,是王永兴和巫山等人没有想到的。 一方面,程喜江确实被这群军人的决绝所感染。另一方面,他自然有小小的私心。这支精英部队在这里,电报我发了,来不来帮忙,你们看着办吧。 “伟人同志,保重身体吧。”王老的眼角有泪,还是拒绝了汪瑞林的搀扶,自己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一转身,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人生三大悲:幼时丧父,中年丧妻,老来丧子。 前两样,他都有了。所幸,续弦的妻子,带给自己两个可爱的女儿。更让老人欣慰的是,前妻的几个儿子和后面的两个女儿之间,和一个母亲生的没有区别。难道,老天爷还嫌自己的悲苦不够多,让我老年丧子? 看到电报以前,王老还在为自己能看相而沾沾自喜。儿子和闺女相中的小子等一群人,果然福大命大,安然无恙。甚至想着等那小子回国,绑也要绑到家里来,问问清楚,究竟对自己的姑娘怎么交代。 老人知道,大马那边的大使馆已经在开始行动,准备以考察领事馆的名义,去加里曼丹岛上营救。南海舰队,不敢轻易出动。米国在南海外围,扶持土著国家,形成铁桶阵。如果派遣舰队,引起战争,得不偿失。不管是海军还是空军,都是国家的软肋。 伟人看着老战友萧索的背影,也黯然神伤。手指上的香烟早已燃尽,青白色的烟灰略微弯曲,只要他的手指一抖动,就会洒落在办公桌上。 “瑞林,给薛劲光发报,海军在南海南端集结,海军陆战队开始在那里训练。”伟人说完这句话,才发现手指上的烟灰,另一只手把烟灰缸拿过来,抖落在里面。 烟灰缸上,一条金龙栩栩如生,下方的炎黄两个字,在眼前越来越大。一片片金灿灿的鳞片飞出,落地变成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军人。一个个军人汇聚,合而为一,又形成一条巨龙。 “首长,电文起草完毕,请批示。”汪瑞林的话,把伟人又拉回到现实中。 莎莉的双腿都肿了,让这个平日里喜欢蹦蹦跳跳的小女人不厌其烦。手指按下去,就有一个小坑。手收回来,不一会儿,皮肤恢复如初。 婚礼过后,她就和巫山回到了港岛。虽然长日见不到他,但港岛的家里,多了亲情。 从小生活在外公家里,和父母有一层隔膜。呆在霍亨索伦城堡,整天只能看着外公木讷的脸。 而在这里,太姥姥和爷爷奶奶对她呵护备至,二姑和准二姑夫看到她,笑得合不拢嘴。 建军脸上的婴儿肥渐渐褪去,眉宇间特像巫家人。这小子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每次看到莎莉,总是隔得远远的叫一声嫂子,扭头就跑。我又不吃人,跑这么快干嘛。莎莉在心里暗笑,双手轻抚小腹。 正华和正芳,每天下学回家,都要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两个小家伙,把耳朵贴在小腹上。当他们听说自己都要当叔叔姑姑了,乐得不行。两人争先恐后地给嫂嫂讲在托儿所发生的趣事,让莎莉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也有失意之人,楠楠从知道巫山和莎莉的事情,就吃醋不已。后来莎莉更是有了哥哥的孩子,楠楠知道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一场。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受不了,何况还未成年的楠楠呢? 爷爷奶奶即便在医院用器械检查过身体,还是不相信西医。听说莎莉要去用仪器检查胎儿的性别,死活不肯。只是因为他们听说了什么放射性,不明觉厉的东西,不想让自己的重孙辈没出娘肚子就染上。 “儿子怎么了?闺女又怎么了?”巫天明老人本身就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莎莉,只要是我们巫家的后代,男女无所谓,我们都喜欢。” “孩子啊,别折腾妈妈好吗?”莎莉眼睛望着窗外,轻轻呢喃:“你的爸爸,是个大英雄呢。宝宝,快快长大出来吧,妈妈很难受的。” 在床上躺久了,莎莉想到屋顶去走走,费力地撑起右手。 “哎哟,我的少奶奶,别动,别动!让我来。”这个膀大腰圆的桑姐是阿德找来专门伺候莎莉的,在莎莉的床边安放了一张床。 说着话,桑姐小心备至地搀起莎莉。 “小莉呀,你怎么还到处乱跑?”太姥姥看到莎莉,就一顿责怪。老人看来,只要是重孙子喜欢的,不管她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都是最好的。 别看老太太耳聋眼花,她可精明着呢。当初楠楠整天黏糊在巫山身边,她就喜欢楠楠。莎莉有了重孙子的孩子,她又喜欢莎莉。她可不知道小莉和莎莉有什么区别。楠楠长大后,重孙子再娶一个就是了。从解放前走过来的老人,并不觉得重孙子找几个女人有什么不对。 太姥姥自己都像随时要倒的样子,看到莎莉就要过来扶。 这下,把桑姐吓得亡魂大冒。 她是专门服侍少奶奶的不假。这老太太就是剧里面的佘太君,在自己眼前出了半点差错,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这点她倒想错了。巫家人不管是从前的草根还是现在有钱了,从来都是讲道理的。真要摔倒了,也没人怪罪她。 “佘太君,等等,我来扶您!”桑姐高喊着冲向太姥姥,情急之下喊出了佘太君。 太姥姥怎么成了佘太君?那是什么东西?莎莉最大的优点,就是想不通的事情从来不去想。她也快步上前,牵住了老人的手:“太姥姥,您可慢点儿唉。” 老太太的耳朵,时灵时不灵,莎莉这句话她全听到了。 “小山也真是的,这是怎么当爸爸的?”老人嘴里埋怨着:“小莉,别看太姥姥老了,你看这小子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别,太姥姥,山在忙正事儿呢!”莎莉当真了,赶紧为巫山说好话:“上次,我们通过电话的,他在京师。山正带着好多士兵呢。” 这下,老太太的耳朵不太灵了,隐约听到了京师两个字。 “哦,京师啊,天子脚下,好地方。我重孙子已经到了京师啦?”太姥姥征询的目光看着莎莉,看到重孙媳妇儿笑眯眯地点着头。 一老一小的目光,看着夜色迷离的京师方向。那里,有她们思念的亲人。万万没想到,巫山和他们的目光南辕北辙,在身后的方向。 印尼总统府,素托看着相册。相片中的素里麻,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都在这里。接到杰克逊的电话,怒火中烧的素托,直接下令国民自卫军总司令维托,让海军舰队访问菲律宾。在途中,顺便灭掉那支武装,把当地的华人全部杀光。 素托,本身就是靠屠杀起家的。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也有人敢动。 在素托的计划中,华人不可以进入政治、军事、文化领域内。基本上,只能从商,或工业等经济领域,或在体育界发展。 素托把华人当成是维护他的独裁、贪污统治的挡箭牌。为了使每次人民的反贪污反独裁运动迷失方向,每当人民的不满运动达到顶点时,他就会利用新闻界、电视台、无线电台大肆宣传,让印尼原住民对华裔在事业上的成就所产生的妒忌之心,以及极端分子盲目仇视的心态,煽动他们烧、杀、抢华裔财产甚至强女干华裔妇女。每次发生烧、杀、抢以及强女干事件之后,印尼原住民对素托的恨意就会下降。 印尼成为美国冷战在南亚地区的桥头堡,并成为冷战组织东盟的盟主,执行敌视中国的政策。 对于杰克逊的要求,素托是举双手赞成的。和中国开战,他当然不敢,大不了就是喊喊口号而已。但打击中国的精英部队,把这支小部队扑灭,素托乐意之至。 素托在房间里按了一下玲,一个穿着暴露、刚刚发育成熟的女孩子走进了房间。素里麻没有了,素托想制造更多的儿子出来。这样的女人,在总统府里比比皆是。 女郎用嘴巴在下面吮吸半天,素托那软绵绵的东西,才稍稍有了反应。她更加卖力的套弄,再硬一点就直接坐上去。老东西第一次不到一分钟就草草收场。 她在花园散步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军官冲她笑笑。第二天,那军官的照片和下面那东西,就出现在她的床头。从那以后,对素托以外的男人,她看也不敢看了。 素托的下面,一点点硬了起来,他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正在这时,床头的电话凄厉地尖叫起来。本来快立起来的东西,瞬间成了煮熟的面条。 “滚!”素托一个嘴巴子抽在女郎左腮上,他接电话时不需要任何人在一旁。更何况这个时间打来的电话,大有可能是米国那边打过来的。 果然,听筒里面传来了富特总统同声翻译的声音:“是素托总统吧?” “我是素托。”他声音夹杂一丝怨恨,能不能等老子完事再打过来。 “富特总统问您,是不是要同中国开战。”对方的印尼语中规中矩。 “没有啊?”看来米国人在印尼的情报太发达了。 富特的翻译又说话了:“中国海军集结在南海南部,刚刚宣布的。名义上是集训。” “那好吧,我知道了。”素托木然回话:“代我向富特总统问好,再见。” 狗日的素哈,你就不能隐蔽点儿?净给老子找麻烦! “我是素哈尔哈,谁呀?我忙着呢。”是素哈欠揍的声音。 素托气急败坏:“我晓得你是素哈,你就不能悄悄过去?非得让中国知道?这下好了,他们知道啦,在南海集结。如果和我们打战,是不是要我亲自提着枪去呀?” 本来,正兴致勃勃研究战术的素哈尔哈,和参谋们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那支神秘的中国部队,在你自己的疆域里,拿你们没办法。跑到南洋来了,还能让你们回去?关键是,还有一万手无寸铁的华侨武装,每一个人头,都是诱人的军功。 “是总统先生啊,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素哈尔哈满脸沮丧:“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去了?” “去肯定是要去的,我素托的儿子不能白死。”素托在电话里恨声道:“规模和人数,你自己控制。出了任何问题,你自己去见先知吧。” 没等素哈尔哈回话,电话已经挂断了。 “司令,总统不让我们去吗?”苏比对华人的鲜血和人头,充满渴望。别以为他在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官,走出军营,到哪儿都是人五人六的。这一切,不都是杀华人带来的吗? 最后,参谋们和素哈尔哈一致决定,明晚就出动两艘护卫舰,五艘巡洋舰,一千海军士兵。在他们看来,这次赢定了,在海上大炮一轰,下了军舰,再机关枪一突突,天大的功劳就到手了。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了吧?”王永兴最后一次发问。 巫山摇摇头,马上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向必修,不要了。找一个身材相貌相近的人代替吧。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软骨头身上。诶,江宁,你你你......” 大家都瞅着江宁,可不是?越看越像! 可怜的娃呀,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宁用右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这下没东西了吧。” 几个人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在静夜里飞出老远。 第八十八章 战斗开始 今夜无月,有星。太阳还剩下麻线粗细的一条缝,没从地平线下去,星星已经布满了整个天空。西方的天空,一片火烧云。东边,繁星点点。 卢帕河入海口,蛙声阵阵。海潮刚刚退下去,海滩上沙地里,有大小不一的沙坑。残留的海水,从满坑渐渐下降。 从海上望过去,密密麻麻的一排排人影肃立在两公里开外的海岸上。时时有海风拂过,但这群人影纹丝不动。 在人影后面,是一个高台,足足一丈多高。高台上,也有人影站在上面。正对人群,一个麦克风立在那里。一个人影手握麦克,看样子在讲话。在高台侧面,架着一个高音喇叭。嘈杂的声音哇哇啦啦在响着,听不真切里面在说些什么。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海滩上,除了唧唧呱呱的蛙声,偶尔惊起的海鸟哀鸣,就只有高音喇叭里始终在讲着。 十海里外,一艘护卫舰在悄悄靠近海岸。 甲板上,一个印尼猴子暴跳如雷:“狗屁,这是什么红外望远镜?什么都看不到。” 旁边,一个米国上尉冷眼看着他:“素哈尔哈先生,假如你要继续骂下去,我就会控告你。我们米国,支持你们印尼的东西还少吗?你脚下的军舰,手里拿的望远镜。” 他的手指向甲板上警戒的海军士兵:“包括他们的武器,都是由我们提供的。想我埃文森,在米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时不时,还能去百老汇听听歌剧。不远万里,来到印尼,是来支持你们抗击中国人的。我想知道,这是你的态度,还是贵国的态度。” 埃文森在心里谩骂着:真他妈一群土著,每天提供的女人,又黑又矮,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偶尔绑过来的华人,细皮嫩肉的,干起来特别舒服。但是特别烈性。有一次,他就被一个华人咬伤了。想到这里,肩膀上早就结痂的地方,似乎又在隐隐作疼。 听到翻译说的话,素哈尔哈的脸色一变再变,仍强作笑脸:“埃文森上尉,您看,其他的军舰也跟上来了。中国人这里是八点钟集结,喏,现在都在海滩上排好队等着我们去立功。这望远镜据说是带有什么线,叫红外望远镜,买来的时候,说明能在黑暗中看见东西。” 说着,他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埃文森,后者摆摆手,没有接。 开什么玩笑,军用红外望远镜的项目,据说在最后关头进行不下去了。他有一个朋友在白宫,好像是几个主要的工程师都失踪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再说了,真有这种高端产品,那也应该是我们米国人用,啥时候才能轮到你们印尼猴子。 他不接望远镜的原因,是埃文森知道望远镜的底细。卖家就是他找来的,红外的主意,也是他出的。这玩意儿在白天肯定能看到目标,夜晚?看上去就漆黑一片。 那批科技人员到哪儿去了呢?早就被炎黄的人拉过来了。炎黄在米国挖人,有点儿像传销,每个人介绍一个人过来,能得到一千到十万不等的美刀,关键看人才的价值。 “打仗嘛,什么情况不能遇到?”埃文森拍着胸脯:“当年我们在安南的时候,每天都能和那些安南人打遭遇战。那又怎么样?干呗,拿着武器就上。” 埃文森是到过安南战场,不过,是最后一批,没到地头就接到通知回国。 素哈尔哈摇摇头,把望远镜递给苏比,走进控制室。 “马上用无线电通知,八点半都进入战场。借着夜色,再往前推进两海里。”说完,他揣着手走出控制室。 “素哈司令,你的命令是不是下错了?”跟在后面的埃文森一脸不解。 如今的埃文森可不是刚来印尼的时候,印尼语能听懂七七八八。 他开始声色俱厉:“你要知道,我们的舰炮,射程在20海里左右。你让所有的军舰都向前两海里,那不是把我们的军舰置于敌人的炮口下吗?” 素哈心里有些恼火,不是今后要移民米国,而且米国在印尼耀武扬威,当场就想掏出枪来一枪把他毙了。一个小小的上尉在我堂堂的海军司令面前,整天一副太上皇的面孔。 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素哈脸上仍然和颜悦色地说:“埃文森上尉,” 素哈在上尉这个称谓上加重了语气:“你说的我考虑过。首先,在排炮后,我们要登陆作战。所以,这次来的士兵,都是海军陆战队的人。其次,对方没有重型武器,这个担心没有必要。我的情报来源,绝对可靠。如果不怕敌人发现,我还想往前面再推进一些。到时候,我们英勇的士兵们,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拿着武器登陆扫射。” 埃文森自讨没趣,嚷嚷着要去其他军舰上。素哈尔哈也不厌其烦,放下摩托艇让他离去。并在无线电里告诉了最近的护卫舰,那是副司令沙里曼亲自坐镇的。作为海军副司令,与中国关系恶化以来,最大的战役,自然不会放过唾手可得的战功。 海滩深处,严格说,是在海岸上,新建密密麻麻的壕沟和掩体。一个掩体里面,巫山戴着耳机,接受着每一个信号。旁边,江宁忙着拿出笔记着。 初秋了,热带的天气还是很热。在上面好一点,有海风带走酷热。在掩体里闷得要命。王永兴在一旁摘下帽子,使劲挠着头皮:“行啊,巫山,你那背包看着和我们的差不多大,好像百宝箱一样,啥都有。” 巫山摘下耳机,把旁边的搪瓷缸子抓过来,里面的凉开水被他一口说完。他的耳朵周围都是汗,觉得麻麻酥酥的。两只手挠了几下,又用手背抹掉嘴唇的水珠。 “还行,我和炎黄有些关系。他们的什么高端产品一出来,我就拿过来试用。”说着,巫山抓起一个糍粑,放在鼻子上闻闻。稍许有点儿异味,他不以为意,放在嘴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嘴巴里,含混不清地说:“我们基地有很多炎黄的产品啊。有一次我去990的办公室,桌子上,炎黄的各种产品都快堆成小山了。这些产品的性能我用着不错啊,你们为啥都不使用呢?” “别提了,”王永兴自嘲地笑着:“我们也发现了,在军舰里用的无线电,比米国产品远了好几十海里。米国的产品,本身就比以前我们使用的要强大。” 巫山嘴巴不停歇,又连续吃了四五个糍粑。他还不停招呼其他人:“快吃点儿,等会开战了,我们就没时间吃东西。” 王勇和一旁的江宁、薛鹏摇摇脑袋,他们哪有心思吃东西。以前虽然也杀了不少印尼人,但今天才是真正的硬战。能不能消灭这一波敌人,而且要赢得漂亮,对大家伙儿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特别是江宁,从昨晚到现在,光是喝水,一点儿东西都吃不下。 巫山经过了演习,虽然不是真的战争。那场面,比眼前要宏大不少,神经也相对坚韧。 “老巫,我们为什么不在高台背后的岸上草丛里也埋伏些人呢?”江宁这问题憋了好久,现在才问出来确实难能可贵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三面合围。” “兄弟,你长长脑子好不好,”王永兴一个爆栗:“想想吧,敌人有舰炮。即使米国人给他们拿的残次品,纵深对舰炮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打个几十里地都没问题。” “没错,”巫山又倒了些开水喝了,打了一个饱嗝:“二战时期最远击沉记录貌似是德国人沙恩创造的,他用十一寸舰炮在两万多米,貌似是24000米距离上击沉勇敢级的光荣号。几十年过去,相信西方的技术又提高了不少,不管是在长度或精度上。” “两万四千米?”江宁的嘴巴塞得下一个鸡蛋:“也就是说,差不多能贯穿整个京师?” “乌鸦嘴!”薛鹏恼怒地看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想敌人的炮弹打到京师?” “额,我只是比喻,比喻。”江宁难为情地尴尬笑着。 王永兴声色俱厉:“比喻也不行,你就不能比喻些好的?” 巫山赶忙出来解围:“这是怎么了?开江宁的批斗会呀?不带这样的。大家都知道,江宁也就在王二哥你的面前,露出本性。你没看到,他在老程家的时候,特别是程六小姐在旁边,那个稳重,那个严肃。啧啧,我看着都有些害怕。” 江宁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 “好啦,我现在把收听到的情况汇报下。”巫山觉得时间紧迫,赶快扭转话题:“刚才,无线电里接收到的信息是,敌人来了两艘护卫舰,五艘巡洋舰。说起来,江宁,你的任务是最艰巨的。如何冒充向必修混上船去,对你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考验。” 说着,巫山重重拍在江宁肩膀上:“你的任务就是夺取军舰。如若事不可为,就把保全自己的性命,保全随行人员的安全为第一要素。” “放心吧,”江宁的精神陡然紧张起来:“程家主把他的精锐全部交了出来,我可不想让他老人家今后无人可用。想不到,这批人员挺不错。我还以为那天一脚踢飞的程武就是尖端武力呢。” “开什么玩笑。”巫山给他一个白眼:“程老爷子身边的人,讲究的是忠诚度。他们需要的不是武功多么高强,身手多么敏捷,而是必要时挡子弹。” 说道这里,他想到了另一个时空网络上流行的那句话:武功再高,一板儿砖撂倒。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宁疑惑地看着他,巫山止住笑:“你马上把肚子填饱。等你吃完,我就用向红烈的发报机给对方发报。” 看到江宁皱着眉头,狼吞虎咽地把糍粑什么的一股脑儿往嘴巴里塞,王永兴有一丝不忍,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吃好了?”巫山看到嘴巴还在蠕动的江宁使劲点着头,拿出发报机笑笑:“这个汉奸也做了件好事,他的频率只有一个。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说完,巫山戴上耳机,把发报机搁在膝盖上打开电源。薛鹏要拿到旁边的小桌子上,被他摆摆手拒绝。 “我儿子马上坐着摩托挺过来了,有最新的情况报告。请告诉我具体位置。” 不到两分钟,回电了:“速度来,我在无名海滩前的大海里,最左边的一艘。” 巫山抑制住激动,把翻译出来的电文写在纸条上,递给江宁。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咀嚼着,端过水杯,就着水把食物吞了下去。江宁盯着电报看了两分钟,点火烧掉。 他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在战友们的回礼中大踏步走出掩体。王永兴的眼角有晶莹渗出,偷偷转过头去擦掉。 “等等,”巫山一拍脑门追了上去,从背包里找到首饰盒,把戒指给江宁戴在无名指上。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裂开嘴颔首。 江宁先是一丝错愕,任由巫山摆布。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们也出发吧!”王永兴面色肃穆,拍了拍发报机和电话。 巫山和薛鹏敬礼离开,走到门边,听到王永兴说了一声:“活着回来。”两人脚步顿了一下,一前一后离开。 门外,张大虎带着一群刚挑选出来受过训练的士兵,蹲在战壕里警戒。 安吉罗本身就对打战不感兴趣,留在程家别墅。多格罗尼,自然跟过来了。他时而猫腰站起来,时而蹲下。 看到巫山的身影,他迎上前。巫山点点头,自顾走向自己的阵地。 他的阵地,穿过五道战壕,在面朝大海的左边。 掩体周围,这些刚从家丁转化过来的士兵,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巫山皱了一下眉头:“全部都散开,把消息传出去。” 掩体里面,区小军正在焦躁不安地来回走着。看到巫山回来了,习惯性地问了一句:“50732,你回来了?” “恩,50730,没事儿吧。”巫山说着,放下了背包。 两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都知道名字了,还在叫着以前的编号。 “发报机呢?”巫山问着。 多格走到桌子跟前,熟练地打开电源。区小军又从旁边的箱子里,找出几节电池放在发报机后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江宁的离去,并没有改变敌人预定的进攻时间。 八点半到了! 敌人的舰炮,隆隆地响了起来。 起先几发,稍微远了点儿。 过了不到三十秒,那一排排人影,相聚被炮弹击中,成为一片火海。 战斗,开始了。 第八十九章 血溅海滩 这片海滩,其实也有名字。 华侨们当初从大马政府手里买下沿海的土地,因为本身就是不毛之地,价格便宜。这个年代,大马的民生凋敝,可不是后来的亚洲四小龙。买这片土地的,是依附于程家的王家。所以,这片海滩的名字,习惯上,南洋华侨们都称之为王家海滩。 巫山在炮声响的一刹那,拿起背包,冲出了掩体。回头说了一句:“你们守好电话和发报机。”刚到门外,又返了回来,掏出衡量接收机问多格罗尼:“这个会用吗?” 多格正紧张地盯着电报,看到巫山折回去,忙摘下耳机。他惊喜地连连点头:“巫少爷,您连这个也有啊?我会用的。炎黄的产品一出来,我们就用上了。” “会用就好,电报现时没多大用处,除非电线短了。”说完,巫山又反身跑出去。 米国人没有红外线望远镜,巫山有。他也起了个小小的私心,没给王永兴他们说这个事情。从背包里掏出望远镜,头一点点向上抬升。 这时,他想起了电影里面的桥段。电影的主角,总会用什么东西把军帽往外顶,敌人的子弹就会打过来。确定好敌人的方位,扑出去就地一滚,抬手一枪。叭一声敌人死了,主角还完好无损的活着。 目前,主要是不确定,这些印尼的炮弹是否会打向这片区域。炮弹爆炸,都是左右乱飞的。要是猛一下抬起头,说不定一块弹片飞过来,这里可没有张道善老爷子来救命。哪怕巫山是一个重生人士,这种撞大运的概率,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可不想这么稀里糊涂地再次挂了,那也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巫山也学着电影里,随地摸到一根芦苇,缓缓把军帽顶上去。军帽在地表停留了十几秒,不要说弹片,就连沙子都没有溅过来。正要抬起头,他看到周围有些脑袋影影倬倬探出战壕。 他赶紧把三四米外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战士扑倒,在他耳边吼道:“你不要命了,赶快一个个通知其他战友。弹片是横向飞的,在这附近一颗炮弹落地,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没办法不大声吼。巫山终于体味到,什么叫震耳欲聋。炮弹都落在四五百米开外,耳朵里就一直在嗡嗡响,除了炮弹的爆炸声,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这战士赶紧猫腰跑到最近的一个通知,被通知的那个一溜烟猫腰跑了。他正要站回原位,巫山指了指另一个方向。那战士刚要起身,一发炮弹应该隔得很近爆炸,震得巫山和他成了滚地葫芦。他也顾不得那战士了,一个翻身爬起来,赶紧猫着腰向海边跑过去。 战壕里面一片漆黑,烟雾迷茫。借着炮弹爆炸的强光,还能清楚地看到人。但也不能确定是否有人受伤。巫山跑到最近的一个战士,刚才看到他也探出了头。双手在他头上一阵乱摸,没有湿漉漉的感觉,应该没受伤。 他凑到这战士的耳朵边大喊:“你怎么样?” “没事儿!”这战士可能是沙粒呛到喉咙里了,使劲咳嗽。 他继续往前跑,一个个探寻,天幸目前一个受伤的都没有。再往前面的时候,遇到了编号50718的王成亮。结果,他也是看到情况不对赶过来通知的。 两个人拍拍肩膀,各自回头。巫山又跑回了掩体。 区小军把耳朵凑在话机旁边,害怕听不到电话铃响,巫山冲这这哥们儿比了个大拇指。折身又冲到离这里二十米左右的临时医护所,看到里面的医护人员,都在用心检查设施,还没有伤员,巫山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可能是刚才一路大喊大叫的缘故。巫山掏出腰上的水壶灌了一大口,双手伸出大拇指冲医护人员晃了两晃,又串进横向的壕沟里,去看看前面那几道战壕的情况。 不得不佩服这些南洋家族的底蕴。挑选好的士兵,昨天晚上就集结了。 当即,所有的军人,包括龙腾的人,都把统一的制服换上。这批军服,是按照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衣服仿制的。从服装上,看不出军职和军衔。看得出来,这些家族早就处心积虑,准备把军队统一起来大干一场。 淘汰下来的家丁服装,全部穿在昨晚连夜赶制的稻草人身上。后来,一个晚上制作的稻草人不够,就把像样的稻草人搁在外围,中间的全部都是把军服挂在木棒上。高音喇叭里,不过是播放的留声机里刻录的声响资料。 这事情要是落在炎黄身上,那就相形见拙了。别看炎黄现在的资产,比南洋所有家族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只是资产而已,其他方面差得太远。 其他不说,就说不动产吧。巫家目前除了港岛有一栋房子外,仅在米国洛杉矶购置了一套别墅。而这些家族,哪一家不是数以十计的房屋田产? 每一条战壕,都有一个临时的医护所。医护所挖得深一些。这里的土质疏松,掩体和医护所的墙壁和四周,都是用的木板撑着。医护所的设计,是最伤脑筋的。总不能让医生们黑灯瞎火地做手术或者包扎吧。最后想到在门口挂上厚布帘子,其实就是一些破旧的被子。护工,自然就从这次淘汰下来的人员里面挑选出那些有护理经验的。 所有这一切,不到二十个小时,全部到位。这些家族,不愧是在此扎根百年的。每一个行业,都有一定数量的熟练员工。 当然,战壕是在那些筛选下来的家丁挖出来的。一个白天的时间,每一个龙腾的人,都在磨合自己要带领的队伍。 其实,龙腾所有的人,在部队的时候,经常搞一些演习。后来,进了龙腾,时不时外出去杀杀印尼人,打打牙祭。据说,最远的地方,去了菲律宾沿岸。 但是,这样的大规模战争,都是第一次。敌人有军舰,有大炮。兰芳(今后南洋华侨都称兰芳)这里,只有步枪,连冲锋枪都没有几条,更别说大炮了。步枪的子弹,每个人平均下来,不到一百发。这些步枪和子弹,型号不尽相同。 可见,米国政府为首的西方势力,有多恐惧华人的崛起。只要南洋的华侨想买武器,每一次都不会有人卖给他们。偶然一次能够买到,也不过是西方或者印尼淘汰下来的。 这支队伍,如果和印尼猴子们小股部队战斗还可以,要是和印尼的正规部队打阵地战,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严格说起来,巫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战员。这时候,他应该守在电话机旁,根据战场的形势,调整策略。听到炮弹飞到海滩上爆炸,他就着了慌。拿起望远镜,想学电影里面那些指战员观察战场。可惜,望远镜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显摆,炮弹就在附近爆炸了。 要是他真在那时拿出望远镜观察,本书有可能就结束了。幸好,巫山毕竟是本书的主角,福大命大。 等他气喘吁吁跑到最近的一条战壕,跑进指挥所的掩体:“陶洪海,你这里的伤亡情况怎么样?”编号为50727的陶洪海痛苦地闭上眼睛。 巫山脚步沉重地走到相隔不远的医护所,这里面异常忙碌。 门口,几个士兵躺在地上。无一例外,他们的致命伤都在头部。有一个,半边脑袋都被削掉了,仅有的半边脸上血肉模糊。 重新换上家丁服的一些受训人员,默默抬着遇难战士的遗体向南走。也不知道这些家族准备怎么处理。热带地区,不出几个小时,尸体就会腐烂。 医护所里,一片繁忙。巫山进去的时候,医生看着正躺在临时手术台上的士兵,翻了翻眼皮。旁边一个医生伸手号脉。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摇头。 旁边的人,马上把尸体抬出门外。 巫山觉得自己在里面碍手碍脚,就出来了。 医护所里,漏出的一点光线,看到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致命伤在喉咙上,差点儿把脑袋切掉了,只剩下挨着颈椎骨的那一块和大脑相连。 “兄弟,你就安心地去吧。”巫山凑在他耳边嘶吼:“你们的鲜血不会白溜。你放心,兰芳不会忘记你们,中国人民不会忘记你们。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华人。” 他摘下帽子,给这位不知姓名的战友,深深鞠了一躬。右手轻轻在他眼皮上往下一抹。说来也奇怪,兴许他的英灵并没有走远,眼睛安详地合上了。 这下,巫山再也没有继续往前走的心思,想回到自己的掩体里面知道具体的伤亡情况。 可笑,起先巫山都没注意门口有布帘子。还是事情经历得太少啊。 矿灯早就亮了起来。 他从下面快速爬着进去,仔细地检查了下,布帘是否有灯光外漏。 区小军看到巫山,严肃地点点头。 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在手头的本子上记着。 巫山自顾拿出水壶,使劲往喉咙里灌,直到再也浸不下去。 区小军的电话接完了,他把手头的本子递了过来。 什么是血的教训?这就是血的教训啊。 上面,记的1、2、3、4、5表示五道战壕。后面的数字,则表示伤亡人数。区小军很细心,他在每一排的数字后面,分成两行。上面一行,写着伤字,下面一行,则写着亡字。 触目惊心的数据,很奇怪,第一道战壕和第五道战壕的亡都为零。第一道战壕的受伤人数上写着3。第一道战壕?巫山想起了负责的人,是编号50720的汤红平。这人看来是一个打战的好手。按说,他那里离爆炸的中心最近,应该是预防措施做得好。 正默默地看着,电话响了起来。虽然外面的炮声正隆,电话铃声尖利,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区小军接过电话,说了一句:“稍等,他在旁边。”说着,把电话递了过来。 电话是王永兴打来的,他第一句就问:“有伤亡吗?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是很好,这与我们没有经过战事有关,我检讨。”巫山清了清嗓子:“其中第一道汤红平同志负责的战壕,没人阵亡,伤员3个。” “这小子这么厉害?”王永兴在电话里传递出惊喜:“不要检讨,最该检讨的是我。现在才明白,部队里为什么要设置参谋一职了。一人计短啊,我们虽然有四个人讨论,但都是没有打过阵地战的人。大家战后再来总结这次的经验和教训。” 巫山接着汇报:“我所在的战壕,两项指标为零。2、3、4道,总共受伤89人,死亡人数超过了这个数字,达到128人。” “打到这个份儿上,我们一定要坚持潜伏着,等待敌人上岸。”王永兴在这时候显示出龙腾副指挥的战斗素养:“电话告诉他们,让战士们都在战壕里趴好,争取不再有减员。我先问问薛鹏那边的情况,随时联络!” 几个电话打出去,没有任何含蓄,直接把王永兴的命令传达下去。这道命令,也只是马后炮。如果一开始就注意让战士们在战壕里藏好,像汤红平做的那样。说死亡人数为零,或许有些夸张。但肯定可以把死亡人数控制在一定数量内。 炮声,响了整整十五分钟了,像是永远也不会停下来。 第九十章 兵是将胆,将是兵魂 薄雾渐渐散开,洼盛屯街上行走的人们,不由加快了脚步,以驱赶无处不在的秋意。 作为目前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山姆帝国(今后米国是这个称呼)的总统富特住的地方,温度适宜,并不会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化。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总统的一切待遇,在全世界都是最好的。而这一切,都不需要自己花一分钱。 山姆帝国的总统拥有很大的权利,他们往往能够作为,为自己的理念而执政,所以那是一个可以最大限度实现自己的工作,也是最高的荣誉。 这一点,虽然西方在鼓吹中国独裁。其实,在中国,当领导人可比山姆艰难很多。太祖率领一帮人建立新中国,在任何事情上,也不能像山姆的总统那般为所欲为,不得不发起一次又一次运动,来打击反对者。 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导人,都希望自己的人民,过上好日子。只不过随着运动的展开,加上一大群别有用心的人推波助澜,把事情推到了一个极端。 改革开放,就是瞎子也明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在这道路上,伟人也感到相当为难,一次次南巡,发表讲话。直到情势已定,才隐居不出。 难怪,好多山姆帝国的人,打破了脑袋也想坐上那把交椅。 吃过精美的早餐,富特桌上搁着一杯咖啡,温度不冷不热。他照例看看情报部门整理给自己的资料。生活秘书亚当,是他的朋友,也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好些资料,他都看过。 他指着照片,有些诧异地问富特:“吉拉尔德,这里有大批的军队在集结。虽然他们的武器简陋,蚁多咬死象,这些印尼猴子能不吃大亏吗?” “亚当,我是山姆的总统,考虑任何事情,都要从山姆本身的利益出发。”富特显得很有耐心:“支持中国,是为了让他们去对抗那头北极熊,而不是为了让他们强大。至于这些人集结,肯定就是为了要对付那群印尼猴子。为什么要给他们讲?这些土著失败了,才能更加依赖我们,来舔我们的脚丫子。” 他惬意地呷了一口咖啡:“我们给他们过时的军舰,淘汰的武器。不过是一条狗罢了,一根骨头,丢给那些向我们讨好的国家,让他们去争夺。不管是印尼还是菲律宾和鬼子。” “这我就不明白了,吉拉尔德,刚才你不是说了要支持中国的吗?”亚当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 本来谈兴正浓的富特,凝神望向西方。半晌,他只说了这样意味深长的话:“因为,那是一条龙,一条巨龙。真要快速发展起来,就没有我们山姆什么事了。” 山姆的白天,到了京师已经是夜晚。才不到九点,伟人是不可能这么早休息的。 老人白天批阅了不少文件,手都有些酸了。夫人说,到了秋天,注意别着凉,特意在座椅上铺了一条毯子。 伟人点上烟,闭目养神。门被敲响了,这个时候,也只有汪瑞林才会前来。其他的人,即使要过来,也会提前电话问询。 “进来!”伟人的眼睛都没有睁开,他确实太疲倦了。 “首长,”汪瑞林走到他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封电报:“这是长江一号刚刚发回来的。” “噢?”老人马上睁开眼睛坐起来,戴上眼镜仔细看了一遍。 抬起头来,看到汪瑞林还等在那里:“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汪将军觉得伟人那一眼,像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他有话,但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既然我们的潜艇就在左近,为什么不把龙腾的那班人全部接回国? 名义上那里是大马的海防。他们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哪有心思花钱买军舰,陈列在海上来防止别国的武装力量? 中国不要说潜艇,就是海军开过去登陆,大马当局也不一定知道。伟人对这支部队的感情,特别是对巫山的感情,汪瑞林心知肚明。他纳闷为什么首长不让营救。 伟人温和地一笑:“那就早点休息吧,你整天为我这个老头子忙活,挺辛苦的。” 龙腾这批人除了在海上流浪的日子,其他所有的事情,伟人全部心知肚明。 等汪瑞林带上门,老人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玉不琢不成器啊。当年我们这批人,哪一个不是从风雨中走过来的呢?老王也是关心则乱啊,这些娃娃,不在战场上历练一番,今后怎么能挑起重担?我们都老了,中国的将来就在这一辈身上。” 房子坐北朝南。老人站起身,打开左边的窗户。东方的天空,一片漆黑,窗外万籁俱寂。 “山姆,山姆,”伟人笑得很开心:“我想知道,究竟是我们老祖宗总结出来的兵法厉害,还是你们丢给那些猴子的破舰烂炮逞威?让我们拭目以待!” 海滩上的炮击,还在持续。电话一个个进来,巫山亲自接听,还好,伤亡没有继续扩大。 但是,另一边的薛鹏就很悲催了。他的父亲是海军司令员。和四哥薛伯膺不一样,他是从海军当中选拔出来的。 巫山没有说自己和他四哥认识。军人也有八卦之心的。被他追问个不停,自己是炎黄出来的身份,很快就会在这批战友中传开。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到时候,每个人都要亲口问一下来证实,巫山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呢。 薛鹏从军学到的知识,是海军如何战斗。但现在是防守,怎么防守?被动挨炮?结果,他那边的部队,一下子就损失了小一千,达到九百五十七人阵亡和受伤。 巫山在心里暗忖,在古代,一支部队,乌合之众伤亡四分之一就会溃败。一般的军队,到三分之一,就是极限。至于什么铁军之类,了不起也就是一半。 这批士兵的素质,不能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相比。中国的军队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最艰苦的战斗,直至最后一人。目前这批军队,只是刚刚成形,还没有经过战火洗礼。往日也偷鸡摸狗,杀一两个印尼士兵解馋。那不是在正规战场,如果损失过大,保不住就有逃兵。 想到这里,巫山马上打电话给王永兴,要求和对方换防。这边薛鹏接手,汤红平辅助,把区小军派到第一道战壕。王永兴略微沉吟就答应了。 区小军先去,不到五分钟,汤红平就到了掩体。因为在电话里讲清楚了,巫山带着多格罗尼快步跑开。 去薛鹏的防线,巫山他们跑的是临海的战壕。里面没有一个人,只有炮弹不时从头顶飞过。 巫山没有先直接去薛鹏的掩体,跑到最前面的一条战壕。 这里的战壕,本身就是沙质土,非常疏松。可能是印尼军的炮弹稍微偏左了一点,壕沟里两边的沙土簌簌往下掉,不断往沟底填落。整条战壕只有半人高了。 一个字,惨,基本上没有见到活的人。 终于,两人见到一个活人。 “你们的指挥黄卯生呢?”巫山在他耳边大声喊道。 他把手指头点向南方,再也不动了。摸摸鼻息,这士兵已经失去了呼吸。 黄卯生趴在一个士兵的背上,看样子是在掩护。 “其他的人呢?”巫山把他们的身体翻过来,冲那士兵吼道。 他的嘴巴张开,巫山赶紧把耳朵凑上。只听他结结巴巴地说:“指挥让大家向后转移,我都被吓傻了。一发炮弹过来,他把我扑倒在地。” 黄卯生的致命伤,在后脑勺上,脸上啥表情都没有。这是目前为止,死在自己面前的第一个龙腾战友。巫山让那战士跟着自己转移,背起黄卯生就跑。 这时候也顾不得掩藏身形了,印尼猴子肯定知道战场上还有活人,就拼速度吧。在他们还没有调整好炮位之前,尽快跑到后面的战壕里。 到了交叉口,巫山指了指多格罗尼,连连气喘:“快走。” 多格自然不愿意,看到他使劲瞪眼,才拉着那掉队的士兵在前面跑了。 正在这时,一发炮弹嗡地一声在身后爆炸。巫山一个踉跄扑在地上,嘴巴里全部是沙子,手指好像都没知觉了。 他扛起黄卯生,死命飞奔,一直到第三道战壕,才停了下来。 气歇匀了,巫山把黄卯生翻过来。刚才那一发炮弹,被他的尸体生生承受了,从后背都能看到内脏。 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黄卯生穿上:“兄弟,谢谢你久了我一命。” 脸上的鼻涕连着眼泪,手背胡乱地一擦。 巫山把这边龙腾派到各条战壕的指挥召集起来,还让士兵们推举了几个人,大家在第四条战壕的掩体里,开了一个短会。 “兄弟们,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魂。作为这支队伍的脊梁,大家可不能不坚强啊。”听到巫山这句话,一群人,特别是几天前还是家丁的人,都挺起了胸膛。 本身就是给大家做思想工作的,让他们回去给战士们做表率。巫山当仁不让:“我们据海滩而战,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这种情况敌人不是不知道。换一个时间,他们不会这么攻击,现在印尼军之所以一直在炮击,就是因为我们在这里,他们想杀死更多的战友,所以不惜代价的炮击。我军虽然冒点险,却可以继续潜伏在这里。” 嘴巴实在太渴了,巫山把水壶拿过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炸破了,里面滴水不存。他自嘲地笑笑,把水壶往旁边一丢。 “来,副总指挥,喝我的。”一个叫李向平的本土士兵殷勤地递上自己的水壶。 巫山也不矫情,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个饱:“到时候,敌人一上岸,我们就可以大量杀伤敌人。一量伤亡过大,印尼猴子就没办法,只好灰溜溜回去。毕竟,这是大马的国土。他们也不能长期在这里停留。那样一来,我们就安全了。如果换了在其他地方作战,我们很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伤亡,其实比现在更危险。” 巫山笑道:“你们不要担心,事情很快就有结果,印尼人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他们的炮弹,是山姆支援的。不可能白给,需要他们用自己的资源去换。那些就是从我们华人华侨手上掠夺的橡胶、石油之类。没有了炮弹,他们就是神也坚持不下去,何况印尼人根本不是神,只不过是一群刚刚开化的土著而已。所以最艰苦的时候,也就是胜利即将来临的时候,我们只要再坚持几十分钟,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他提高了声音,大声问道:“你们有信心吗?” 龙腾的人自然不用说就会支持,那些前几天还是家丁的士兵们互相看了看,大声说道:“我们有信心。” 由一个普通的家丁能变成指挥几十人、上百人,甚至今后上千上万人的将领,都是巫山对他们的赏识。在这种艰难的时候,巫山需要他们的支持,他们又怎么可能退缩。哪怕明知可能战死沙场,他们也不会退缩。 近二十人的吼声整齐而有力,让人热血沸腾。巫山非常满意,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回去好好休息,安抚你们的部下,养足精神。这次也许就是最后一战,想立功的人抓紧机会了。打完这一仗,我估计在短期内不会再有如此规模的大战。毕竟训练的时候,我们就呆在大马境内。越境作战,可一而不可再。打败当前这些印尼猴子,将是你们一生值得骄傲的事情。这是兰芳将来立国的第一战,家主们在后面看着我们,只许胜不许败。” 巫山这一句话说得大家兴奋不已,士气高涨。能够和印尼猴子的军队正面作战,甚至还有机会打败他们,应该是任何一个自诩武勇的战士的夙愿,为此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副总指挥,您这么确定他们今晚一定会上岸?”叫姚安宁的本土战士怯生生发话。 “哈哈,”巫山放声大笑,头发里和脸上的沙子都在往下掉:“印尼人为什么要过来?就是因为他们有内奸。在内奸的帮助下,偷袭了向家。从而,在内奸的口中,也知道我们的军队就在这一代训练。再不上岸,就以为我们要跑咯。到时候,往山里一钻,他们怎么办?这么多人的队伍,今后就是印尼最大的安全隐患。” 全盘接受向家的一切,把他们的死安在印尼人头上,这会让以前向家的家丁更能归心。要是知道向家人和印尼猴子勾结,即使是家丁,也不会为向家卖命的。哪有放着好好的人不做,专门去做狗的? 安抚了士气,巡视了阵地之后,巫山又返回自己的掩体。在经过那些狭窄的战壕时,他特意停了下来,和那些正在忙着修复阵地的士卒交谈,安抚他们,鼓励他们,直到他们忙完了手里的活,基本修复了阵地,这才离开。 炮击,仍在继续,已经持续了五十多分钟了。 第九十一章 战斗在敌人心脏 江宁带着的人,足足装了三个摩托艇。这里面除了程家的精英,还有三个龙腾的战友,编号50699、50700、50701。如今,早就知道了名字,分别是万子红、赵向东和田有军。 大家都在龙腾里面呆了两三年,开开军舰,轻而易举。 也不知道这批南洋财主的心里咋想的,家生子全部冠以自己的姓,后面都是编号。这批人的忠诚度不用说,都是程喜江从小在各地收养的孤儿。一个个不但觉得数字不好,还认为以数字命名,是一种荣耀。没办法,数十年如一日的灌输,他们的眼里只有程家。 根据程家主的嘱咐,江宁在他们中间提拔程十二、程十八和程二五,三个人各自管理十个人。谁愿意带谁由他们自己决定。行动的时候,万子红三人一人带一队。 江宁不是没有见过军舰,亲手开军舰也不在少数。看到七艘军舰一字排开,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不由得替留在岸上的战友们担起心来。 他亲自用竹竿撑起一条白床单,军舰上的人因为有了素哈尔哈的吩咐,没有开枪。悬梯从军舰尾部放了下来。这么机密的事情,只能由素哈的心腹苏比来负责。看到一个个彪形大汉,从海上爬上悬梯,苏比有了想拔枪的冲动。 自己是素哈的心腹,知道向家的利用价值,估计也就是最后一次了。且先看看究竟带来什么样的情报,如若不然,寒光在苏比的眼睛里一闪。 军舰上一片漆黑,舰尾也没开灯,江宁看到苏比没有说话,也不开口。陡然间,感觉到苏比身上的杀机。江宁的感觉何等敏锐,立刻就想清楚里面的关节。一群土鳖,他心里不由冷笑。 “不要说话,跟我走!”苏比吩咐,这话是用汉语说的,大家都明白。 这里,应该是库房。看到苏比熟练地开启房间,江宁不由暗想:原来,这人就是素哈的心腹。会说汉语,每次向红烈联络的人就是他咯。 因为不清楚平时双方勾结的具体细节,江宁始终不说话。 “你就是向必修吧,一转眼就这么大啦!”看到所有人都进了房间,苏比舒了口气。 江宁听到对方在用汉语,马上用印尼语回答:“也没几年。” “咳咳,你看我还忘了,”苏比掩饰自己的尴尬:“当年你可是在印地族生活了不少时间。” 江宁笑笑,也不答话。 “看到你带的人,都是精锐?一个个好像手上都有人命。”苏比试探着。 也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江宁瓮声道:“不要以为每次只是你们在行动,哪次我们向家不都在前面冲锋陷阵?我们家族的人,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 人命?苏比心中冷笑:给你们枪炮,去对付手无寸铁的人,最厉害的不过几条破枪。 他也不点破,嘴上打着哈哈:“你父亲为什么没有亲自来?” “我爸爸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抽身离开,”江宁**地回答:“那不啻于告诉这些人,我们家有问题?这些年,一个个家族消失,早就有人怀疑了。” 苏比绕了半天,不厌其烦,当下直奔主题。“你们在电报里说,有最新的情报,说吧。” “在这里?说给你听?”江宁嗤笑,他虽然没见过,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定眼前这个人不是素哈尔哈:“对不起。” 江宁眼睛里的鄙夷,让苏比恼羞成怒,差点儿就要发作。 看到周围虎视眈眈的三十多个人,不由压下情绪,缓缓说道:“我苏比是什么人?哪一次你们向家和司令的联络,不是靠我在中间穿针引线?没有我,也就没有你们向家的崛起。弄清楚了,我苏比是你们向家的朋友,不是陌生人,更不是敌人。小伙子,怎么和你苏比叔叔这么生分了?” “苏比叔叔见谅,”见对方连着两次报了自己的名字,江宁自然是打蛇随棍上:“以往的财富,和这次的比起来,连零头都算不上。兹事体大,真抱歉。” 苏比也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早就想脱离素哈尔哈自立。可惜,手里的财富和筹码太小,不足以找到更扎实的靠山。也曾想过,单独和向家联系。一想到事情败露,自己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素哈尔哈手上的人命,可不在少数,就是军队内部,他都或明或暗杀了很多。 听说有惊天的财富,他心里又痒痒了。当然,这次的心思,和以往一样,只是想想而已。 素哈尔哈正在控制室下命令呢:“护卫舰延伸射击,防止这些人逃跑。巡洋舰,用火力把那片区域打成废墟。我们印尼的士兵,生命是神圣的,不要让他们去做无谓的牺牲。” 实则是他自己手头兵力不足。沙里曼和他虽然在小事情上有分歧,两个人都是极端民族主义者自居,以振兴印尼为己任。同参谋们先研究,再和沙里曼碰头,决定带三千人出来,把握大些。 连夜拿出去一议,遭到参谋长哈拉比的强烈反对。 哈拉比可是大有来头,他是海军中唯一一个希点军校的高材生。回到国内,依靠在希点结识的好朋友麦克的父亲,也就是山姆驻印尼大使索黑尔的支持,到海军任职。从此步步高升,以而立之年,成了海军炙手可热的参谋长。 资历还是太短了,他在海军内部完全被架空。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事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到了最后,哈拉比扬言马上汇报给索黑尔。结果是双方各退一步,他们带两千人出来。 看到苏比进去,欲言又止的样子,素哈尔哈会意地点点头。 在路上,苏比绘声绘色地讲述这个向必修是如何如何的无理。没想到,素哈留下他和其他的警卫在外面警戒,根本就不带进去。 看到素哈进去,程家的人一脸戒备。江宁满面笑容,迎上前去。 “素哈尔哈司令,您好。好久不见,您仍然风采依旧!”江宁敬了一个宗教的礼。 印尼海军司令还礼:“向必修啊,好久不见。” 刚一说完,他皱起了眉头。 铁血!从基层士兵一步步爬上如今地位的素哈尔哈相当熟悉。当年,把向红烈的儿子在印地族抚养。以向必修为质,从小培养他对印尼的归属感。素哈尔哈防了一手,不到十二岁,就让向必修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随着向家不断堕落,这个人质也就不需要了,才把向必修放了回去。几年不见,当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人,突然以这种面目出现在他眼前,素哈尔哈警觉起来。 他万万想不到,面前的人和向必修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人,精神面貌自然一点都不一样。 “怎么了?您不舒服?”江宁也不知道这人好端端地突然变了脸色。 素哈硬挤出笑容:“没有,可能是这两天太操劳了。回家之后,你一直呆在部队?” “那自然啊,司令,您又不是不清楚,那些华人,要是知道我们家做的事情,不把我们全家撕得粉碎才怪。我们家的人,都必须有过硬的本事来自保!”江宁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家里有个老中医,说我身体不好,调理了下。你看现在!” 说着,江宁啪啪拍着壮实的胸膛。 “中医?这么厉害?”素哈对华人的一切都羡慕嫉妒恨,所做的都是掠夺破坏攫取。 “岂止啊!”江宁当下是为了抵消对方的杀意:“他武术高强,还因材施教,不信您看看。” 说着,他扭头大喝一声:“向一、向二出列!” 程一和程二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走出队列。 他们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是手上功夫厉害,另一个是腿上功夫扎实。 素哈尔哈看到两人兔起鹘落在那里比试,虽然不懂武术,也看得眼里异彩连连。原本想着这次完事就把向家抹除的心思竟然变了。有这么好的医术和武术,今后即使到了山姆,性命无忧。 素哈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们是你们家的精英?”看到江宁点头,他感到疑惑:“你怎么把这些精英全部带出来了?” “司令此话差矣!”江宁马上以印尼人的口吻:“想我印尼的舰坚炮猛,剿灭区区华人不在话下。我不把他们带出来,难道让他们死在自己人的炮火之下?刚才我出来就是以打探军情的借口出来的。父亲说,从此以后,我就跟在司令左右伺候。” 素哈尔哈的眼睛瞪圆:“真的?那太好了。对了,在电报里你不是说有什么新的情报吗?” 江宁用眼睛瞄了下他身边的两个警卫一眼,素哈摆摆手:“他们其实就是我的保镖,我真正的心腹。有什么事,不用避着他们。” “刚才,苏比先生非得让我说给他听,不知道什么意思。”江宁看得出苏比是个很机灵的人,先挑拨再说:“是我坚决要求告诉司令的。” 素哈尔哈脸上怒气顿显,本来就觉得苏比知道得太多,完事后再除掉他。当下,他露出心狠手辣的一面,对着左边的保镖使了个颜色,右手微微往下面一砍,后者马上出去了。 “放心吧,今后不再有这种情况了。”素哈尔哈故作轻松地拍拍手:“你本身就懂我们的语言,交流不再需要这个人。” “两个情况,一个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江宁故作神秘:“程佳庚您知道吧,是这次起事的头子程喜江的爷爷。程家富可敌国,不说您也不知道。由于我们连续不断对这些华人实施打击,每一家这次都破釜沉舟,把能挪用的现金珠宝全部拿出来了。” 江宁装作不好意思:“家父说,这些都是您的,但是他们旗下的产业能不能交给向家管理?到时候,咱们三七开,您七。” 素哈尔哈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仍表现得毫不在意:“这样不好吧?” “司令,您这么说,让必修我和我们向家无地自容了。”江宁大拍马屁:“没有司令您的鼎力相助,哪有我们向家的今天?他们汉人有一句话:吃水不忘挖井人。” 海军司令的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心里暗暗自责,看来向家对自己确实忠心耿耿,这样的家族必须留着。他也知道华人经商厉害,那些产业拿过来也需要人管理不是? 素哈压下心中的狂喜:“另外一个消息呢?”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坏消息。”江宁想着万一到时候抓不到素哈,还得栽一根刺:“这些华人,居然和山姆派到印尼的......” “大使?”素哈本身就对索黑尔扶持的参谋长不感冒,马上就想到了大使本人。 “天啦!”江宁一拍大腿,举起大拇指:“司令您果然是明察秋毫,连这么机密的消息,我们也只是打听到蛛丝马迹。大使要把武器卖给这些华人。” 素哈尔哈鼻子一哼:“你以为这些山姆过来的人是好人?他们一方面以高价卖给我们淘汰的产品,牟取暴利。另一方面,又要卖给华人。没有战争,他们的东西卖给谁?” 他被江宁左口一个司令,右口一个他们华人说得心里得意。功夫不费有心人,这小子已经把自己当成印尼人了。将来给他找几个印尼老婆,几代之后,不就一样了? 同时想到另外一件事,有一次在和杰克逊说话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军方和大使不对路。要是这次找到证据,说不定就能把索黑尔赶回去。哈拉比,还是滚到山姆去吃面包吧。 “我现在很忙,就不陪你了。”素哈尔哈突发奇想:“要不,你跟在我身边看看?” “这样不好吧,不是让司令您为难吗?”江宁一副为素哈考虑的样子。 “没那么多事儿!我可是海军司令!”素哈豪气地一挥手:“自己找套衣服换上,跟我走!” “那感情好,我早就想看看真正的军舰战斗了。”江宁显得有些难为情:“司令,我这些手下早就对印尼心生向往,军舰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果让他们见识,不知道您有没这个特权!” “会说印尼语就没事儿!”这话一挤兑,素哈只好同意。 “司令,瞧您说的。大家一直在这片土地上生活,早就把自己当成印尼人了。”江宁回头厉喝:“没听到司令的话吗?还不快去换衣服?记住了,千万别到处乱看乱动。不然到时候,司令饶得了你们,我们向家的家法可饶不了!” 苏比人家蒸发了,江宁亦步亦趋,跟着素哈来到甲板上。看到大炮吐着火舌,在远处的海岸上肆虐,他心里不断为战友们祈祷。 素哈,还是很有本事的。军舰缓缓向海岸移动,舰炮没有丝毫停歇,实施无间断打击。 江宁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上。 王永兴、巫山等一众龙腾兄弟,集训选拔出来的战士,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闪过。 这样的炮击还有多久?战友们挺得住吗? 第九十二章 兄弟们,开火! 每一发炮弹落下,程家别墅虽然隔着十多公里,大地都在颤动,窗户发出哗哗的声音。程家主的大书房中,有几个胆小的家主,吓得面如土色。 “各位仁兄,”程喜江察言观色,把大家的表现尽收眼底。他慷慨陈词:“两百年前,我华人先辈,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自己的国度。后来由于清朝在外交上多次失利,西洋人开始认识到清朝已经衰弱,无力再顾及境外的事,趁著中法战争的爆发,荷兰开始重新部署占领行动。” 程家主的眼里泪光涟涟:“西元1884年,荷兰入侵兰芳共和国,兰芳共和国虽进行了抵抗,但终因寡不敌众而失败,其残余势力逃至苏门答腊。不过,由于仍害怕清政府作出反应,荷兰并未公开宣称已占领兰芳地区,而是另立了一个傀儡以便进行统治。直到1912年清朝灭亡后,荷兰才正式宣布对兰芳地区的占领。兰芳共和国自立国至灭亡,共经历一百多年。” 是啊,脚下的土地,原本就是我们华人的。程喜江越说越激动,泣不成声。“再后来的历史,大伙儿都清楚了。西方人扶持土著立国,不断残杀、迫害我华人!” 这下,那些刚才害怕的家主,也都义愤填膺。 李鸾雄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嘶哑:“诸位,当初我们把大家聚集到一起,可能不少人以为是几个大家族有什么私心,让其他家族当炮灰。我李鸾雄在此立誓,我李家全心复国,若有疑心,天厌之天厌之!” 刘万高双手抱拳:“诸位,想当初,刘某目光短浅。在此赔罪!” 说着,他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其他家主嘴上说着:“使不得、使不得!”还是坦然受之。 所有到的家主,一个个立誓,和印尼猴子周旋到底! 中华民族,一直有一个发誓的风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靠契约来约束。大家都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在大事上,都赌咒发誓。我们经常看古书,就有击掌为誓的例子。要是谁违背了誓言,会被所有人看不起的。时代在发展,到了如今,变成小孩儿过家家时的拉钩游戏。 马上,就有人喊出了建国的口号。大佬们一商量,否决了这个提议。毕竟,中国的支持,只能是暗中的。况且,自己的祖国,也在大国的包围中左冲右突。等等吧,私下相称就好了。虽然没有立国,却统一了思想,为日后江宁等人带着队伍东征西讨,有了稳定后方。 王永兴的掩体,在起先巫山防线那一侧。他的身后,还有最后两千人的后备队伍。这次的集训,挑选了一万两千人出来。如有战斗减员,立马从集训人员中补充进来。 他这里的地势偏高,看到印尼的炮火,首先几炮打在海边的芦苇滩上。想着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提议把部队藏在那里面。要不是巫山一力反对,藏在里面的人,肯定所剩无几。 想到巫山,王永兴心头一热,这家伙真不错,哪儿有困难,就冲到哪儿。 随着一系列措施,海滩右侧的伤亡抑制住了。当然,最主要是战士们心中的怒火被激发出来了,军心可用啊。巫山是个闲不住的人,一直在仅剩的三条战壕里穿梭着。 敌人的炮火,太猛烈了。这就是真正的战争啊,巫山心里有些难过,更多的是兴奋。 刚回到掩体,多格罗尼一脸喜色。他摘下耳机,给巫山一个结实的拥抱。 巫山觉得莫名其妙:“咋回事儿,多格,突然这么兴奋?” 多格毕竟曾经也是一名军人,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今天在海滩的经历,让他受益终生。从这以后,每每用兵,谨慎至极,成了兰芳共和国立国过程中最重要的功臣之一。 “巫少爷,敌人内部不和!”多格马上也冷静下来。 不知道是慌乱还是怎么回事儿,巫山看到水就想喝,看到东西就想吃。喝的水和吃的东西,不知道去哪儿了,胃里面也不觉得撑。 他正一手拿着一个粽子咬了一口,另一只手上的水杯举着。听到多格的话,不由怔住:“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大家已经适应了炮火的轰鸣,但说话还是要到跟前大声讲。 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湿了又干,背上是一圈一圈的白汗晶粒。 巫山把衣服脱下来扇着风,耳朵靠近多格的嘴巴。 “我说,敌人在内讧!”多格喜色溢于言表。 巫山听到,也陡然觉得可能利用:“快说说!”他催促着多格罗尼。 “我刚才在这里,一直在监听着敌人的无线电。其中一艘,应该是敌人的指挥舰。”多格罗尼也热得有些难受,把衣领往外扯了扯,解开一颗纽扣。 “指挥舰命令所有舰艇向前移动,其他的都照办了。只有一艘军舰,始终在无线电里反驳。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专门监听这两艘之间的对话。措辞越来越激烈。让其他舰艇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多格故作神秘地看着巫山:“你知道我刚才发现了什么秘密?” 巫山一个白眼:“少在那里故弄玄虚,有屁快放。” 多格罗尼尴尬地挠挠头皮:“那艘不听命令的军舰上,应该有山姆人!措辞里,经常听到埃文森上尉的字样。好像这个山姆上尉先生,不愿意让另一艘护卫舰往前面移动。说什么黑灯瞎火的,要是靠近海岸,舰炮就失去了优势。” 这话出来,巫山惊出一身冷汗,后背凝成一块的背心又开始软化下来。 是啊,要是敌人根本就不上当,白天作战,所谓的埋伏不过是个笑话。要说武术,每一个兰芳士兵,都会几手。而枪法,只能说会打枪。枪法好的,是那些家主身边以编号为名字的家丁。他们甚至不屑于参加集训,因为家族对这些人的训练,近似于龙腾训练营的残酷。 晚上打枪,还得要敌人密集。枪口朝着那个方向,碰呗,打不中这个,也能擦着另一个。不过,虽然南洋华人缺枪少弹,平时的训练还是很刻苦的。平均五个人中,有一个人枪法不错。巫山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他自己的起点很高。刚参军,部队就是花城军区的精英部队。这次,侥幸获得了在龙腾训练的资格。 “结果,我要的是结果!”巫山的心里很害怕,脸色让多格都吓了一跳。 他赶紧把双手挡在胸前:“情况虽然不是很理想也还可以,只有六艘军舰朝着这边一直在前进,另一艘护卫舰一直在原地未动。” 巫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把水杯里的水一口气喝光。又倒了一杯,还是一饮而尽。 外国人很直接,多格说:“巫少爷,恕我直言,你好像太紧张了。” 又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他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巫山以为又有意外的信息。 多格重复了一遍,巫山闭上眼睛,接着一阵深呼吸。 他终于平静下来:“多格,你知道吗?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些战士,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看到他们一个个在眼前倒下,我的心都被抽空了。” 说着,他指了指角落里的黄卯生遗体:“这是来自祖国的战友,为了掩护士兵,自己献出了生命。就是他已经牺牲了,遗体还救了我一命!我脑袋里想的如何让更多的战士活命,如何把这一支敌人剿灭!只有这样,我们的战斗才有意义。” 看到黄卯生,巫山心里悚然一惊。就像灵魂没有融合以前,始终都把自己当过客。黄卯生这个战友,平时不多言不多语。关键时刻,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难道他不知道,弹片飞到自己身上也会死人的吗? 对呀,这些也是我的战友!巫山把两个拳头捏紧,没有突出的指甲,也让掌心生疼。 一个个熟悉的脸庞在面前闪过:李向平、姚安宁...... 他们是家丁,但也是华人。他们枪法不好,不怪他们自己。同等条件下,难道就会比自己差?多格罗尼一直在观察着,捏着拳头的一刹那,都以为是疯了。看到巫山的脸色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像以往那个自信、意气风发的炎黄老板。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巫山的脸上,露出微笑:“多格,我没事儿,谢谢你。” 他这一句话说得很轻,估计多格罗尼没听清楚。显然他已经明白巫山说的意思,脸上笑得像个孩子。 “多格,听到你偷听到的内容,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不过有可能非常危险。”巫山略微沉吟,说了出来:“你看看,能不能这样。” 他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多格听完,眼睛里发出狼一样的光:“巫少爷,你简直是个天才。这就是我最喜欢的。好刺激,我想想都觉得兴奋。” “兄弟!”巫山重重拍在多格肩膀上:“我想把你留在兰芳。部队里,就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我的面子,不足以让你掌握更多的权力。除非把自己炎黄的牌子抬出来,那又不是我想做的。” 多格马上抬起右手:“别,我能行的,巫少爷。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干了!” 说着,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巫山马上拿起电话,找王永兴要人。 多格和其他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看看表,马上就一个半小时。 这些印尼人疯了,一个劲地炮击,估计他们的库存都少了一半左右吧!每一门舰炮,估计打了一个基数左右。如果一艘军舰上十门大炮开火,六艘,就是六十门。也就是说,这些土著在这一片狭小的土地上打了六十个基数! 侧耳一听,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好像炮声稀疏了点儿。 听了一分钟左右,他确定敌人的炮火已经减弱了。 巫山走出掩体,感觉敌人的炮火,好像在纵深处爆炸。也就是说,他们在防止自己这支部队逃跑咯? 尽管如此,他还是小心地用一根芦苇,把帽子顶到壕沟上面。确实没有沙泥溅起来。 这次,巫山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望远镜拿出来,手枪别在腰上。 望远镜中看到,纵深那里,还隔三差五地有炮弹在爆炸。 敌人的军舰,停在约四海里的浅海里。再往前估计军舰就开不动了。 六艘军舰上,都放下了登陆艇。看上去,有点儿像大一点的摩托艇。 巫山折回掩体,给自己这边的战壕里,还有薛鹏和王永兴分别去了电话:“马上让战士们转移到横向战壕,信号枪一响,最外面的战壕开火。” 大家对巫山有种说不出的信任,自然满口答应。 按说,敌人的炮击没有影响到海边的战壕。 以垒砌的高台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以内,都被犁了好多遍。大炮的震击,让沙土不断抖落。原先一人多高的战壕,差不多只到胸口了。 巫山这时候,也到了最前沿的战壕里。 他做好伪装,亮出了望远镜。 附近的战友们看到,也只是惊讶地看了一眼。所有战士的心中的心情,不一而足,有的兴奋,有的愤怒。只等信号枪响! 猴子们一个个畏畏缩缩下了登陆艇,有些士兵一下艇就胡乱朝沙滩上射击。看到什么动静都没有,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刚开始还弯腰驼背,一路放枪。后来就直起腰,枪也不放了。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巫山在心里默默估量着。 两百米,土著士兵渐渐逼近。 一百米了,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士兵,走的还是很慢很小心。 五十米......三十米! 就是现在! “叭、叭、叭”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分外迷人。 巫山的声音吼了出来:“兄弟们,开火!” 第九十三章 乱了,彻底乱战 (卡文了。战争场面,都是我现在重新加进去的。我这二把刀,写战争场面,只有赶鸭子上架。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总不能一章就完事儿吧,头疼。) 话音未落,巫山的左手已经掏出手枪,把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印尼猴子撂倒。 这是面对面打死的第一个印尼人,左手的精度稍微差点儿。本来准备从眉心穿过去的,偏了下,好像子弹穿过额角。结果,阵地上十多条枪的子弹都招呼在他身上,这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这样子,还是一个当官的。 印尼人这些年,都在战斗中度过。 素托上台,靠的是武装镇压。上台之后,不断对境内的华人和少数民族进行血腥屠杀。今年年初,东帝汶的战争才刚刚结束。所以,普通的士兵,有丰富的战场经验。 被巫山击中的军官,大概是班长之类,还挣扎着往前面跑了几米。火光中,他那狰狞的脸都清晰可辨。 战壕里,一片翻腾。被炮击压制得太久了,一个个在远处的时候,都瞄准了这群印尼猴子。第一排枪,撂倒了十多个人。大家都高兴得跳起来:“我打中了!” 印尼人并没有慌张,就地卧倒射击,一气呵成。 糟糕,巫山大吼:“趴下、卧倒,赶快瞄准!” 可惜,战壕里太混乱,他的声音就身边的战友们照做了。有几个忘乎所以,把枪都抛上天空。他们自然成为印尼军的活靶子,弹不虚发,全部倒在战壕里。 看到正在旁边欢呼的人,突然中枪倒地。其他的战士惊慌失措,有的甚至乱跑起来。 印尼人腾出了空闲,几下子把被击毙的尸体当做掩体,就地自由射击。 旁边的战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牺牲了。 巫山一把抓起他的枪,胡乱往外打了两枪,猫着腰跑向那些在阵地上乱窜的人。 到了跟前,一人一枪托,打倒在地。 他心里有些发毛,看来还是高估了兰芳部队的战斗力,反而低估了印尼军的韧性。 这下,不用大家吩咐,一个个都伏在战壕里。头顶上,印尼士兵的机枪、冲锋枪子弹,啾啾叫着不停飞过。 这战打得,太他妈憋屈。刚开始的时候,被炮击压制。敌人炮火一停,上岸了。按说这仗好打了吧,自己这边有战壕,瞄准敌人打就是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巫山蹲在坑底,一拳狠狠捶下去,沙土都被擂进去一个拳头形状。 还没等他去安抚士兵们,这边防线几乎所有的临时负责人已经找上了他。 “副总指挥,咱放弃第一道壕沟吧!”姚安宁是一个喜欢动脑子的军人。 恩?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啊。 当初,看到南洋华侨们的武器,巫山等人欲哭无泪。 缺枪少弹,这是最恼火的事情。手榴弹不到四分之一基数,只有97枚。地雷更是奇缺,几家凑起来,才65枚。好多都是当年岛国鬼子遗留下来的,皮薄馅儿小。 巫山也觉得目前在第一条战壕被敌人压着打,优势变成了劣势。转移阵地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有了主意,他眼光一凝:“大家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敌人在火力压制以后,已经停止了射击。但相信他们的枪口,肯定早就对准战壕,谁冒头就打谁。听到巫山问话,一个个都苦笑着摇摇头。 “好吧。丁二宝,丁三宝!”这两个程夫人娘家陪嫁过来的家丁,当了右边阵地的库管。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好管的,两个人带着四个身强力壮的下人,把手榴弹和地雷带着。巫山吩咐他们:“把手头的东西分一半出去吧!” 接着,巫山挨个拍着临时负责人的肩膀:“兄弟们,大家都是好样儿的。这次战斗,我们都是临时指挥。只要你们在战斗中大放异彩,今后整个排长、连长什么的军职不再话下。只有我们在这里打得越凶,敌人才会穷追不舍。那样,才有机会消灭来犯之敌。” “大家放心吧,这次战斗过后,我们都会回归部队!”编号50702的冯江兵呵呵笑道:“留下少数人在这里帮助大家,军队由你们自己掌握。” 这话一出,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连声催促着。 巫山不由感激地看了冯江兵一眼,后者冲他眨眨眼。 龙腾里面的人,都不简单啊。像张大虎那种农村出身的只占极少数。 他差点儿忘了一件事,自己是前敌总指挥! 巫山赶紧掏出枪,往空中发射了三颗绿色的信号弹。 印尼人见到绿色信号弹,以为华人又要进攻了。他们早就构筑好临时工事,严阵以待,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壕沟。 作为舰队司令,素哈尔哈自然不会在前面冲锋陷阵。指挥作战的,是海军陆战队中校,素哈的侄子,素孖托。他踌躇满志,好整以暇的坐在海滩上。算算时间,再有五六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天一亮,这群华人往哪儿跑! 要是有重型武器就好了,哪怕这些华人有战壕,哄哄几下就犁平了。 对了,他一拍脑袋,军舰上不是还有迫击炮吗?正要让副官吩咐人去取,看到了绿色信号弹。他也紧紧盯着阵地,忘了这事儿。 看看空空如也的战壕,巫山轻轻搓了搓手上的沙子,又掏出了信号枪。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紧接着,从战壕里飞出十多颗手榴弹。也不管中没中目标,反正都朝对面扔了过去。 可能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听到了几声猴子的惨叫。接着就是子弹从头上飞过。看来,这群土著就是想把战斗拖到天明啊,也不太笨嘛。 都没有也不敢去看战果,巫山猫着腰来到第二条战壕。 越挨着敌人轰击的区域,对战壕的破坏就越大。第二道战壕,只有半人高,到了这里,大家首先就是清理自己站的地方。沙土还不敢扬出去,怕印尼猴子发现动静。 薛鹏那边传来消息,说准备好了。 巫山又猫回靠近第一道战壕的地方,发射了三颗信号弹。 印尼人晓得,这可能就是华人武装进攻的前奏,一时之间,子弹更加密集地飞过来,不时都有沙子溅到身上。可惜,这次他们错了。中国几千年的兵法,实则虚之。 终于,身后的枪声响了起来。 经过第一道战壕的慌乱。这次,战士们打得有章法多了。战争,是军人提升能力的最好场所。每一个合格的军人,都要经过战斗的洗礼,才能成长。 巫山就在那里默默蹲着。刚开始,对面还有零星的枪声,后来,猴子的枪声都在远处零零星星地响着。 本来,想趁敌人慌乱的时候,趁机跑过去抢几挺机枪或者冲锋枪什么的。既然敌人已经在远处布防,就没有必要了。 怏怏回到第二道战壕,巫山看到战士们一个个目光炯炯,盯着对面的印尼猴子临时工事。相信只要有一个冒头的,马上就会中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也就是说,再过五六个小时,自己等人在敌人面前,再也无所遁形。 巫山有些焦躁,甚至想抽支烟。 他取出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对面。 看来,印尼土著这些年真打了不少仗啊。临时工事虽然简易,兰芳部队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时不时,有沙土从里面扬出来,他们在继续挖战壕。这边也一样,不少战士正在把战壕里的沙土不停地从里面捧出去,垒在面前。 咦,尼玛,海滩上是什么?巫山看到有登陆艇在活动。难道印尼人想增兵?刚想到这个问题,他自我否决了。现在唯一还有兵力的,就是停在外海的那艘护卫舰。估计其余每艘军舰上,只剩下护卫军舰的人员。他无聊地数着究竟打死了多少印尼人:1、2、3...... 那从登陆艇上抬下来的是什么?巫山调整了下焦距,天啦。迫击炮! 当下,他不动声色,让战士们一个个吩咐下去。 果然是迫击炮,巫山甚至能看到敌人在那里调整炮位了。 他赶紧冒起腰,跑到后面的战壕。 第三道战壕,比第二道战壕深多了。原来,先到这里的战友,早早就开始清理。 印尼的军队素质,确实不是兰芳军队目前能比拟的。他们不几下就调整好了,几乎弹无虚发,全部轰到第二道战壕周围,巫山看得有些揪心。 还好,他们带过来的基数不足,只持续不到五分钟,迫击炮就哑火了。 巫山看到有猴子慢慢在地上匍匐前进,赶紧溜到第二道战壕。 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又升上了天空,把正趴在地上的猴子们照了个清清楚楚。他第一个拔出枪,对准目标就射了出去。 战壕里面的战友,都冒出头来,一个个瞄准开火。经过两轮射击,这批战士们越发沉稳。说不上弹无虚发,至少不会胡乱开枪了。 这些印尼人也发了狠,后面的推着前面的尸体继续前进。战士们很有耐性了,看着尸体后面的印尼猴子。只要有头露出来,绝对有几条枪对准目标。 想不到,真还有印尼猴子坚持到第一道战壕,一个翻滚就进去了。 可惜,还没等到他们高兴,地雷触发了。巫山起先还在担心过期没,想不到这些华侨们在干燥各方面下了很大功夫,像宝贝一样保护起来。起先的手榴弹没让大家失望,地雷也是一样,一根根烟柱冲天而起。 地雷的效果,肯定比不上炮弹的威力。但在战士们的眼里,却好看多了。 这下,印尼人的阵地,彻底哑火了。 要不,去抢点儿武器? 这个念头一起,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两个别老跟着我了,在这里等我!”巫山嘱咐丁家兄弟。 丁二强一愣:“巫先生您要干什么?老爷和夫人可是说了要保护好你的。” “没事儿!”巫山自信地笑笑:“我去捡漏搞点儿武器过来。” “带上我们俩吧,”丁二宝哀求道:“我们哥俩啥武器都能使!” 也好。 三个人自己都不敢在第一道战壕走,一跃而起飞了过去。 武器真不错啊,连巫山都流出了口水。 丁二宝已经提起了一挺机关枪。 咦?这是要干什么? 巫山大惊失色。 “狗日的印尼猴子,”丁三宝:“还我大哥命来!” 咔咔咔咔,机关枪开始扫射。 更要命的是,丁二宝吹响了冲锋号。 战士们像出匣的猛虎,三四十米的距离没有什么难度。 乱了,到处都是兰芳和印尼的士兵纠缠在一起。 枪,已经用处不是很大。 士兵们已经和印尼猴子展开肉搏! 第九十四章 中华海滩大捷 本来,也想过要冲锋。 丁二宝这一吹冲锋号,是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却也歪打正着。 顿时,双方的士兵扭打在一起。 巫山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拼刺刀,平时连自己都没怎么训练过啊。再说,都没弹尽粮绝,拼什么刺刀。正这么想着,一个印尼猴子哇哇叫着冲向巫山。没办法,现场最高的人就是他。这么显眼的目标,没人攻向他反而奇怪了。 “老子和你拼个毛啊。”巫山右手一抬,那猴子不敢置信,倒了下去。 得,杀吧。 “全体注意,背靠背!”巫山一边喊着,一边随手捡起一把步枪:“到处喊话,背靠背!” 一时间,战场上都是喊着“背靠背”的声音。 左边,两个猴子围在一起,正要绞杀一个士兵。巫山一声大吼,就这一愣神,一枪托把一个印尼猴子的天灵盖都狠劲砸了下去。另一个印尼士兵的刺刀已经逼近战友的胸膛,他一个侧踢过去,那猴子的身形倒下,刺刀反而往前冲去。巫山吓得亡魂大冒,右手抓住枪杆往后一带,左手一把推开战友。 那小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惊喜地叫了一声:“副总指挥!”巫山没时间回头,把敌人的枪夺过来。那印尼猴子向前扑倒在地,他上去踩住后背。刺刀往那猴子脑袋一捅,却一滑擦着头皮插到地上。去你奶奶个腿儿,巫山照例取出手枪解决。 “是陆广福啊,”巫山伸出左手,这小子借势一跃而起:“刚才我不是喊两个人背靠背吗?” 这个南洋本地士兵普通话说得不好,但还是能听懂:“到处都是人,我不晓得和谁一起呀。”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 “那好,你跟着我吧,”说着,巫山已经闪到他身后:“不过,和我在一起很吃亏呀,我块头大,只要附近有印尼猴子,都会奔着我来。” “怕个球!”这小子已经跃跃欲试:“我正想多杀一些鬼子来报仇呢。” 正说着话,一个猴子已经嚎叫着端枪从右边过来了。“白痴!”巫山不由在心里暗骂:“难道这些印尼猴子都是西方人教导的?偷偷摸摸一刺刀干掉就好了,老是鬼叫啥。” 脑袋里想着,手上却不慢,两把刺刀同时吐了过去,血一下子喷到两人身上。 “呸呸!”陆广福摸了一把脸上的血:“他老母的,这些猴子的血都是臭的。” “留着精力专心杀人吧,小子。”巫山哈哈笑道:“那这么多话。” “是,副总指挥!”说话间,两人又联手干掉一个,这次却是另一个方向来的。 “呀!是张道良!”陆广福看到右边三个印尼猴子正围着一个华人,来不及说话冲了过去。 擦,巫山吐了一口唾沫,闪电般出手,两枪托把从后面暗算的两个印尼猴子打翻在地。陆广福一怔,刺刀还是插到他那边猴子的心脏里面。这家伙每次都很实在,脸总是对着喷出的鲜血。巫山的刺刀都有些弯曲了,一枪托冲另一个猴子的太阳穴砸过去,人赶紧跳开。果然,红的东西喷射了出来。 正面的印尼猴子,看到本来三个人正围攻呢,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转眼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张道良也是个狠人,抱着杀一个算一个的想法。他还不知道背后的已经被解决了,刺刀使劲往前一戳。 “老子够本儿了!”他在那里狂笑着。 背上被陆广福拍了一下:“张道良,是你小子吧!” “陆广福!你也还活着!”张道良喘着粗气:“刚才胡天佑和我在一起,现在他没了。” “来,喝水!”巫山把水壶递给他。 他接过水壶一气儿喝完,看到巫山正眼巴巴地看着,赫然一笑:“副总指挥,对不起呀,喝没了。” “没事儿,扔了吧!”巫山踢了一脚尸体,把枪和水壶都解了下来,一气儿喝了大半壶。 尼玛,不是步枪,是冲锋枪!巫山一喜,挎在背上,解下另一具尸体身上的枪。 “还有劲儿吧,小伙儿?”巫山拍拍他的肩膀,看到张道良点头:“那就好,走,我们一起杀猴子。” “哪个方向?”陆广福问。 巫山微微沉吟:“去北方,向海边!” 刚才喊背靠背是迫不得已,现在三个人娴熟了,配合起来天衣无缝。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三个人的枪都不知道换了几把了,遇到冲锋枪就背在背上,巫山身上已经有五把冲锋枪。不知不觉,前面已经没有敌人了。 “快回去!”巫山大惊。那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这边呢。 擦,只顾自己杀的爽,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闪入人群,继续开杀。 巫山趁着间隙,摸出信号枪。下一刻,六颗绿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 “大转移!”看到的士兵招呼身边的战友。 “大转移!” “大转移!” ............ 华人士兵,有意识地挟裹着印尼士兵,向海岸挺进。 这一气拼刺刀,让兰芳部队杀得酣畅淋漓。每一个士兵,都或多或少学过武术。单兵作战,印尼猴子,拍马都追不上。但是因为这不是纯粹的拳脚比试,刚开始的时候,士兵们还觉得枪支缚手缚脚。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技术越来越纯熟。 这次,冲锋出来的士兵,只是第二道战壕的战友。 后面战壕的,一直都掩蔽在原处。 薛鹏看到信号,已经轻车路熟,率领队伍回到左侧。汤红平早就接过指挥棒,和士兵们一道回到右侧。王永兴下令:“密切注意,衔尾追杀!” 在战争开始以前,早就和士兵们交代过。一旦和敌人短兵相接,即使身边没有敌人,也要装作在厮杀的样子。这,就是兰芳部队的优势,肉搏,对这些缺枪少弹的士兵来说,是当家丁的第一天,都在训练的。 美中不足的是,丁二宝和丁三宝兄弟不听号令。 按说,这些家生下人,应该和部队里一样,从小接受的就是服从。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原来,李夫人的娘家,当年可是大马最强大的家族。丁家人,和李家结亲,李家还占了不少便宜。毕竟,这里只是李家的分家。 后来,随着加里曼丹这边的局势日益恶化,丁家慢慢把相关产业转移到中南半岛上,或者变卖给李家。丁家虽然不在这边,李夫人带过来的陪嫁下人,依然觉得高人一等。除了对李家主人毕恭毕敬,对其他人,只是表面上的尊敬,骨子里桀骜不驯。 不过,幸好他们这一瞎折腾。战斗胜利,是给他们记功呢还是记过呢? 随着队伍厮杀着跳过第一条战壕,队伍里的印尼人,早就被杀完了。后面印尼的军队,亦步亦趋,跟着队伍。他们不知道,几乎所有的临时指挥员,已经悄悄到了队伍的末端。大家一边走,一边在战友的掩护下,把一个个地雷埋下。 兰芳部队,过了第三道战壕,三十米外,传来轰轰的地雷爆炸声。 直到这时,巫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拿出信号枪,一颗红艳艳的信号弹,再次升上天空。 前面的战友,早已跑出老远。看到信号弹,跑得更快。 巫山手里的手榴弹飞了出去,姚安宁手里的手榴弹飞了出去......一颗颗手榴弹,在追兵群里爆炸。 素孖托缀在队伍的最后,看到手榴弹在爆炸。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对面这支队伍,还有多少存货在身上。他当然不想莫名其妙的死掉。自己有地位显赫的叔叔,费劲千辛万苦,才到了上校的位置。 噗通一声,素孖托扑倒在地,所有的追兵都扑倒在地。 人呢?那些华人呢?都到哪儿去啦?等他们抬起头来,视线里没有人了。 要命啊,素孖托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支华人部队压根儿就没有子弹了。要是这支队伍从自己手里溜掉,相信不用印尼国民自卫军军部下令,心狠手辣的叔叔素哈尔哈就会把他击毙。即便自己是他的亲侄子,他的儿子都不知多少,又何况侄子呢? 他看着正杵在面前的参谋,大喝一声:“都特么混蛋,追呀,快追。” 说着,素孖托往空中放了两枪:“再不去追杀这些华人,我就杀了你们。” 一个个士兵,跌跌撞撞往前跑,都气喘吁吁。不是累得有多厉害,是心里的恐惧。刚才有两个畏缩不前的士兵,已经倒在了上校的枪下。而前方,一片死寂。能踩的雷都踩光了,也死了几十上百人。后来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原来,华人根本就没几颗地雷! 后方,三颗红色信号弹叭叭叭作响。既然王永兴已经进入阵地,他就是理所当然的总指挥。看到印尼猴子过去,速度带人封锁了战壕。当然,第一道是不敢去的,谁都不晓得里面还有多少地雷。 糟糕,这是素孖托第一反应。可惜,已经没有第二反应了,一颗子弹从后脑勺钻进来,从前额穿出去。 汤红平带着队伍从右边杀了出来,薛鹏带着队伍从左边杀出来,巫山带着队伍又折了回来。 所有的华人部队,齐声喊着:“门耶腊!(投降)” 当然,王永兴不知道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已经被击毙,战士们的枪早就拉开枪栓。一直在不停地射击,印尼猴子,来不及转身就倒下了,形成单方面的虐杀。 刚开始,还有印尼的士兵在放枪。四面的吼声,吓得他们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支队伍,多少条枪。 这些双手沾满了华人鲜血的队伍,远征过东帝汶的队伍,崩溃了。素孖托杀人立威,让一个个都胆战心惊往前走。现在,连这个上校也不知道哪儿去了,猴子们都把枪举过头顶。 家仇国恨,不共戴天。华人们岂能放过这些屠杀自己亲人,毁掉自己家园的刽子手?因为连年征战,每一个士兵的手上,都有不少人命。大家的家园,都在印尼,现在,被迫逃到大马,这都还不放过? 哪怕放下了枪,兰芳华人士兵的子弹,还是铺天盖地卷过来。 整个屠杀过程,实在是太轻松了。基本上没有遇到反抗。 王永兴看到战争接近尾声,向天空放了八颗信号弹,四红四绿。 程家别墅,比这里地势高。中间没有阻挡,看到了胜利的信号,一片欢腾。 战士们检查着每一具敌军尸体,看到还没死透的上去补一刀。至于自己战友的遗体,能看到的,就默默背着。看不到的,只能等敌人的军舰撤离以后,慢慢来收集。 因为不晓得军舰上还有多少炮弹,士兵们连欢呼都不敢,兴奋地走进夜色中。 这片海滩,后来改名为中华海滩,因为是母亲国度派人过来指挥的。 巫山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曾在山地部队说过杀俘的话,想不到今天居然变成了现实。这里,可不是在大陆。中国人民解放军,不杀俘虏。在这片土地上,华人和印尼土著,有着解不开的仇恨。 看来,还要嘱咐江宁,今后可别把解放军的东西照搬过来。 想到江宁,又想起了多格罗尼。 巫山看着黑沉沉的大海,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一切顺利? 第九十五章 多格罗尼在行动 沙里曼少将,靠着华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鲜血,染红了顶子。他和素哈尔哈一样,在上层没有盟友。 到了一定的高度,自身就是塔尖。再找盟友很困难。怎么找?他下你上? 在印尼军队体系内部,海军空军,基本上没有发言权。 别看素哈尔哈和沙里曼在海军内部威风凛凛,在陆军眼里,那就是个渣。陆军一个常备师的师长,都能把他们不放在眼里。 海军的人,都是被发配过来的。素哈尔哈靠上了杰克逊,这在海军内部不是什么秘密。 哈拉比依靠索黑尔上位,大家都晓得。埃文森和杰克孙上校,是不对路的,因为他也是索黑尔带过来的人。 对于哈拉比这个海军参谋长,埃文森定义为搅屎棍,偶尔看到了点下头,平时没有任何交集。这次的行动,是海军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哈拉比连随同的资格都没捞着。埃文森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有了和华人打仗并且是打胜仗的经历,还怕不能升官?山姆对中国人的战争,哪一次胜利过? 哪怕同一派系,不管在什么时候,埃文森都对哈拉比不屑一顾。想我山姆堂堂埃文森上尉,英明神武,年过而立也不过是一个上尉。你哈拉比何能何德,比我都小,居然成了少将。当然,埃文森清楚,印尼的少将,也就是那么回事。 刚刚负气从素哈尔哈的护卫舰上下来,接到沙里曼的邀请,埃文森大喜过望,立刻就上了这一艘护卫舰。 七艘印尼军舰,都收到了连续不断的sos信号。 印尼海军的行动,本身就是偷偷摸摸的。那肯去救人?万一把人救上来,暴露了这次行动计划,这些猴子们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素哈尔哈接到控制室的报告,狠狠瞪了一眼那人,只说了一个字:“滚!” 其他的巡洋舰看到,也只能是视而不见。 沙里曼接过控制室的报告,只是瞟了一眼,就搁在一旁。 战斗早就开始了,印尼海军也不再像起先那样黑灯瞎火,灯光把甲板上照得如同白昼一样。埃文森眼精,拿过报告一看,他开始惊呼:“上帝呀,沙里曼少将,你不能这么做。” 交好埃文森,是沙里曼的意外之喜。对于山姆上尉说的狗屁理论,他心里不以为然的。然而,这是一个靠上索黑尔大使的机会,哪怕就是引荐的机会。他相信自己一旦和索黑尔见面,肯定在海军内部,能够占据绝对的优势。 反正海军陆战队坐着登陆艇过去就是了,护卫舰离得远一点儿,一样可以攻击。所以,他就同意了埃文森的意见。现在,看到这山姆上尉居然还要救人,沙里曼不淡定了。 “兄弟,我给你说啊,”沙里曼一个年届五十的老头子,降尊纡贵:“我们这次的行动,本身就是很秘密的。在于行动隐秘,如果暴露出去,你和我吃不了兜着走。” “大哥,你知道吗?”埃文森也就打蛇随棍上:“为什么我看不上素哈和哈拉比?因为他们两个,在我们西方世界看起来,就是蛮夷。即便哈拉比去过我们的希点军校,骨子里,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印尼人。他不懂什么叫文明!” 沙里曼心里一震,他从来没有机会去山姆,甚至连国都没出过。 山姆上尉还在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你们隐藏行踪,难道国际社会就不晓得是我们干的了?没有必要,战争,就堂堂正正干就是了,何必鬼鬼祟祟?” 不得不说,从小吃着面包长大的埃文森上尉,确实具有国际人道主义精神。 “看到你们杀那些华人和少数民族,这在文明社会是不允许的。”埃文森还在喋喋不休,并且加重了语气:“我相信,索黑尔大使在这里,也会采取同样的措施。” 这也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罢了。哪一个西方国家,不是踩着落后族群的白骨积累财富? 对呀,最后这一句话振聋发聩,让沙里曼惊醒了。自己战功再大,又能怎么样?有人赏识吗?现在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靠上索黑尔大使。现在连他的面都没见着,把他的人得罪了,得不偿失。救人就救人呗,情况不对,背着他的面灭了就是。 终于,沙里曼的护卫舰开始回应,并对其他舰艇警告不得开枪。 悬梯放了下去,看到领头上来的居然是一个白人,埃文森喜不自胜。 “嗨,兄弟你好,别紧张。”他笑嘻嘻地迎上前去:“这位是印尼海军司令沙里曼少将!而我,则是山姆派过来的埃文森。” 他不好意思提起自己的职位,只是报出了名字。 多格罗尼心里透亮,马上一副惊恐的样子,指着印尼人:“埃文森,他们是魔鬼。上帝呀,咱西方人怎么能和这些魔鬼在一起。好啦,我宁愿漂泊海上,再也不想看到这些魔鬼。” 说着,作势就要下悬梯,刚刚跟着上来的人不由一滞。 埃文森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拉住多格:“朋友,你是不是搞错了?来来,把你的情况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敢对着圣经发誓,这位沙里曼先生是好人。” 多格就把这次货船被抢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在海军内部发生的这些事情,怎么能瞒住沙里曼呢?他心里哭笑不得,苦主找上门来了。转念一想,这不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还没等他说话,埃文森已经跳了起来:“什么?你是菲亚特的人!噢,天啦,沙里曼大哥,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印尼人百思不得其解,还是照做了。 “见鬼,你真掐啊,好疼。”埃文森戒备地看着沙里曼:“你知道菲亚特意味着什么吗?那是王族,意大利的王族。在我们西方,王族本身就所剩无多,有实力又是王族的,阿涅利家族排在第一!” 沙里曼心头狂喜,自己无意之中还救了条大鱼?什么菲亚特、阿涅利,他不明觉厉。连埃文森都这么在乎,看来升职指日可待。 “你是多格先生吧!”印尼少将一脸沉痛:“很抱歉,您所经历的事情,我有所耳闻。” “是你干的?”埃文森看着沙里曼后退了一步:“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沙里曼连连摆手:“不不,埃文森,你听我说完。这件事情呢,是哈拉比指派素里麻去干的,就不知道素哈尔哈是不是也清楚。” 他马上添油加醋说了一通。看到埃文森的脸色越来越阴,沙里曼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哈拉比和索黑尔再亲近,他毕竟是印尼人。到时候,山姆大使肯定会听信不远万里带过来的上尉的话。 多格罗尼没想到,这么轻松就上了护卫舰。 洋人,在印尼人眼里就是高大上的代名词。所以,多格罗尼在军舰上畅通无阻。 看到军舰上的舰炮,一发发落在纵深处,多格也揪心不已。不过,想到巫山那坚毅的面容,他镇定下来。 要是能靠上阿涅利家族,埃文森想想心里都激荡不已。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得好?山姆上尉觉得自己已经走在一条康庄大道上,就是不当兵又怎么样? 一个曲意奉承,一个顺水推舟。两个西方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好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 多格心里也在不停打鼓,要不是遇到这个埃文森,自己靠近这些土著的军舰,肯定被打成筛子。 军舰上的布置,一览无遗。看到就是不到一百操作军舰的人,多格的心里有了底。 时间一分分过去,多格和带过来的兄弟们,都一直在等一个最佳的机会。 也不知过了好久,看到沙里曼骂骂咧咧地要下军舰。 “司令先生,这么晚了,难道您要亲自去指挥战斗?”多格有些迷惑不解。 沙里曼看到是埃文森都要巴结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我不是司令,是副司令。那个司令不知道想到什么昏招,让我过去一趟。” 多格心里一个机灵,嘴上不动声色,打着哈哈:“看来你们印尼军方的人眼光有问题呀,沙里曼先生这样的优秀才俊应该是海军司令的最佳人选。” 印尼少将听得心里一喜,嘴上也寒暄道:“哪里哪里,是您对我的夸奖。我就先过去了。胡突林,”他叫过自己的副官:“这位多格先生,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末了,他怕副官不明白,又加了一句:“比埃文森还尊贵!” 胡突林心中一凛,那不是和副司令平起平坐了? 有了这句话,多格长出了一口气。 埃文森就开始唠了一会儿,止不住呵欠,早就休息了。 多格借口从没看过海战,一直呆在甲板上。现在身上多了护身符,更加肆无忌惮。 当下,由胡突林带着,军舰上一个个舱室,一个个房间溜达着。胡突林是一个好的解说员,他对这艘护卫舰了若指掌。 他永远也不清楚,自己和多格在前面走,后面那些毫无防范的印尼人,被多格带过来的兄弟,全部杀光。 对于印尼人,多格和兰芳士兵没有半分好感。 最后到了控制室,在确定整个军舰全部都走遍之后,胡突林也就失去了作用。龙腾的人,接管了控制室。军舰上面,除了兰芳士兵,只剩下一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埃文森。 多格正在享受着胜利的喜悦,控制室里的仪器,看上去闪闪发光。他东瞅瞅,西摸摸,像个孩子一样忘乎所以。 控制室的门,被“咚”一下推开。 多格皱了下眉头:“冉余贵,你这样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哪像个军人!” “回来了!那个沙里曼回来了!”这个兰芳士兵上气不接下气。 意大利人一脸狞笑:“回来正好,走,我们去会会他!” 沙里曼带着两个随从,刚爬上悬梯到了甲板上。 “司令先生,出了什么事情?”不用多格吩咐,两个随从身边已经有人站着了。 沙里曼在咆哮:“快,给国内发电。兰芳人控制了护卫舰。要是不出所料,其他军舰上的长官,全部早了毒手。” “慢慢说,别着急!”多格慢条斯理:“那不是更好吗?您现在就是正牌海军司令了。” 原来,沙里曼带着十个随从过去。他起了个心眼儿,让随从先上护卫舰,发现所有的军舰都派了人过来,而他是最后一批。前面的人,全部被软禁起来了。 “要不是那八个士兵拼死护卫,我也留在那里了。”沙里曼惊魂未定:“就是他们两人也身上带伤。我们要发报,我们要返航,不然就来不及了。” “哦!”多格的眼里露出讥笑,这是沙里曼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眼。 无线电波很快飞了过去:“是江宁吧?我是多格,沙里曼被歼灭!” 江宁看到无线电波大喜,虽然他不知道多格怎么到的沙里曼的护卫舰。 一大群印尼军官,全部关在房间里。当然,武器都收缴了。 多格对这群猴子,可是恨之入骨。 一抬手,后面的兰芳士兵手里的机关枪发出欢快的火舌。 “喂,喂,住手!”江宁大惊:“你们在干什么?解放军不杀俘虏!” “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多格可比江宁看得清楚,优哉游哉扯过素哈尔哈:“你说这个俘虏是吧?他就是司令?暂时有用,那就不杀吧。” 江宁觉得一头两个大。 “你现在是代表兰芳还是中**方?”多格慢悠悠地说:“你如果代表中**方,那是中国和印尼开战吗?兰芳的人,我不觉得他们会留下这些人渣。” 他走过去,拍了拍江宁的肩膀:“好啦,我的朋友。听我的,没错!” 第九十六章 七......七艘军舰? 巫山可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他习惯性地伸手,却发现扑了个空。 睁开眼睛,多格罗尼已笑嘻嘻地跳开老远。 西洋拳术,纯粹就是拼肌肉。你打我一拳,我受着。反过来,再打你一下。作为阿尔的心腹之人,他可不止一次看过巫山在打拳。那种拳术,只是在电影里,看到李小龙虎虎生风地东一下西一下。他不管怎么打,手臂摔得生疼,还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回来了?”巫山伸了懒腰,一个鲤鱼打挺下床:“诶,多格,是你呀?” 巫山一边打着拳,才想起来:“说说情况!” 原来,江宁也莫可奈何,任由多格罗尼折腾。 先是发电报,说山姆特派人员专门来清除内奸。电报确定后,一艘艘军舰上去扫荡。 兰芳跟着的人,杀得这个欢实。最后,七艘军舰只留下埃文森这个山姆上尉和素哈尔哈。 “什么?”巫山不由草草收拳:“七...七艘军舰?” 多格罗尼得意洋洋地点着头:“是啊,巫少爷,这下,跟着我的那批人,他们可以瞑目了。您没看到,那些印尼猴子,等子弹打在身上那个惊诧劲儿。” 睡前的洗脸水没倒,巫山胡乱洗了一把脸。到院子里接了一缸子井水刷牙:“多格,你稍微等下,我马上完事儿。” 大伙儿太疲惫了,主要是心理劳累。 院子外面,到处是抱着枪睡着的兰芳士兵们。本来,程老爷子他们想着战后给大家建一些临时军营住下,没想到战争这么快结束。 集训没被挑中的士兵,早就被各家带回去了,这里只留下一万余人。已经在很努力的造临时军营,战士们等不及,和衣躺在地上睡着了。在战场上受煎熬的,何止是巫山一个人? 东边,露出一丝鱼肚白,天快亮了。 巫山带着多格罗尼,到了别墅外面随便找了块地方坐下。 那些没被挑中的士兵,他们知道,自己今后完全能进部队的。所以,兢兢业业做好辅助工作。不说其他的,就这一仗,部队减员不在少数。说不定下一刻,就能穿上崭新的军装,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挑选士兵,本身就很大的几率性。没被选中,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 这不,一个个更加卖命。连夜搭建军营不说,一队队在近处远处不停巡逻。 看到巫山,赶紧立定敬军礼:“副总指挥!” 要是平日,说不定巫山还有反应。此刻,心里一直被七艘军舰填满,哪里顾得上他们?略微点点头,继续和多格攀谈。 后来,有点儿不厌其烦,两人又回到院子里。在水井旁边,找了两个板凳。 前前后后,多格说了近一个小时。口渴了,在水井里拿起瓢灌了两瓢水。 太阳,不知不觉升起老高。 院子里的露珠,雾气蒸腾,旁边的人都看不大真切。 “多格,我想问你个问题。”巫山的脸色很严肃:“你是想当几天兵还是想长期在军界发展。” “少爷,这有什么区别吗?”既然已经决定投奔巫山,多格称呼的时候,连姓氏都省了。 巫山叹了一口气:“大有区别。”他顿了顿:“如果是长期在此扎根,你的处理方式,需要更柔和一点儿。当然,江宁那边的工作,我去做。短期的话,那就不理了。今后,看那架势,江宁准备留在这里,假如你也要在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看你呵欠连天的样子,困坏了吧。别慌告诉我答案,先去休息,想好了再告诉我。” 王永兴正在呼呼大睡。巫山把他叫醒,他在眼睛上抹一下眼屎,连鞋子都没蹬上,跌跌撞撞拉着巫山就要跑去看看。能不激动吗?这些大型舰艇,差不多是中国海军的总和了。 “等下啊!”巫山苦笑道:“二哥,你就准备我们两个去开回来?” “哦哦,”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等下,我去把其他兄弟叫醒,大家一起去。” “还把这里的地主全部叫起来吧。”巫山点破:“胜利不是只属于龙腾的。” 王永兴一直在部队里呆,对于人情世故,很少去考虑。并不意味着这人智商低,军人只是从事的范畴不一样而已,他这人也是什么一点就透。 这些家主一听,居然缴获军舰了,大喜过望。 其中,年龄最大的,要数张家家主张承忠,都快八十的人了。看那样子,风都能吹倒,一听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溜烟爬起来跟着就走。 南洋的华侨,不缺热血。数百年来,与土著斗,与洋人斗。他们缺少的,是系统的军事训练,和必要的外部支持。 在军舰下面,一个个都舍不得上去,围着护卫舰兜了一圈,才恋恋不舍地爬上悬梯。巫山特别担心张家主,专门派了人随身保护。张家的下人自然是环伺左右。想不到,老人健步如飞,噌噌噌就爬了上去。 一众人中,程家主自然是最为得意之人。现在,他还不知道夺取军舰的人,不止程家的准女婿江宁,还有多格罗尼一行人。只见他满面红光,顾盼生辉。 巫山也不点破,随着一行人参观。 这些舰艇,确实有点儿过时,应该是十多年前,山姆使用过的。但这些舰艇,在南海上,却是最好的。中国目前的技术,也还没到这一步。 龙腾的战友们,兴奋地开着军舰,停靠在程家的简易船坞。 王永兴、薛鹏、江宁和巫山四人一碰面,都把目光对准了巫山。 程老爷子的大书房,简直就是个大会议室。四十多个人在里面,一点都不觉得挤。 程喜江老头开始说话了:“诸位,趁着大陆的几位同志在,我们把有些事情定了。” 这些家主知道,今后虽然没有立国,暗地里,大家都按照国家的模式进行操作。不管以前关系多好,这时候,为了某一个职位,一个个都争得面红耳赤。 “大家安静!”巫山的声音不高,但这些人虽然一边在争着,一边都观察着这些大陆军人的倾向。他一开口,都闭上了嘴巴。 “首先,我们来讨论这些军舰的归属问题。”他把右手食指和中指叠在一起敲敲茶几。 张承忠老人率先反应:“对呀,这是我们这次最大的战利品。” 巫山无所谓的笑笑:“不,最大的收获不是这些军舰。”他巧妙地把概念偷换了:“以前,大家和印尼猴子干仗,都是藏猫猫,零敲碎打。而这次呢,我们在阵地战中,以绝对的优势全歼敌军。这不仅是中国兵法的胜利,也锻炼了军人,让他们有了打硬仗的经验。这些东西,不要说七艘军舰,就是七十艘军舰都买不来的。” “是啊是啊!”一众家主不知道他葫芦里藏的什么药,只好随声附和。 “这次阵地战,没什么好说的。我们顶住了敌人的压力,直至全歼敌军,那是大家把兵法用活了。”巫山浅浅品了一口茶:“至于军舰,这次我们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多格罗尼,一个是江宁。” 众人大眼瞪小眼,自然晓得多格肯定就是在巫山身边的外国人。特别是程老爷子,听巫山这么一说,暗道一声糟糕。就是江宁,目前也只是对程六小姐有意思,本身还是大陆的在职军人,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再说了,看江家在大陆的实力还不低,这个上门女婿,也不一定是程家能够随意拿捏的。 当下,江宁也不含糊,一五一十,把争夺军舰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王永兴和薛鹏,是第一次听说。虽然江宁的言辞不是很华丽,其中的凶险,没有一个人不清楚,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原来,从头到尾,兰芳的人,都是辅助作用。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 “这位巫副总指挥,我想问问,这些军舰......”看到一个个默不作声,张家主只有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这些军舰虽然也是山姆淘汰下来的,还可以用。”巫山也就给他装糊涂。 程喜江看来不得不站出来了:“副总指挥,张兄的意思是,这些军舰,我们兰芳的人,能不能用用。” “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张承忠马上接话。 “用嘛,自然可以。”巫山手指指向程家主:“老爷子你们家谁会开军舰?你家那缴获鬼子的破烂货就别说了,江宁一个人就能轻松驾驶,你们还需要五个人。” 程喜江羞得满脸通红。以前,他都以自己家有一艘军舰为傲。更是下血本找人培训了几个人,想不到,是这种情况。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人来做。”巫山又美美地喝了一口茶:“只要大家有人员,自然可以用用。”他在说用用这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说着,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李家主,那老头子假装没看到。其他的一个个也都装聋作哑。 “真遗憾,这样吧。”巫山好像是真的有些愧疚:“这两天,各家都抽出一些懂机械和仪器的人,我们好好培训培训。” 程喜江想要张口说话,马上又闭上嘴。要是他反对,无异于和这些家主为敌。 “好,副总指挥此言大善!”张承忠老爷子感激涕零,第一个支持。其他家主也都纷纷抱拳。 “军舰啊,这东西看着威风。”巫山故作痛苦得摇摇头:“各位家主,以前也坐过海轮吧?”看到不少人在点头,他心里暗喜:“海上的风云莫测,一不小心,遇到大风大浪,就会进入龙王爷的肚子里。” 众家主的脸色变得像猪肝,刚开始就没想到这些事情。 “更何况,军舰也需要维修的。”巫山看到没人插嘴,自顾说了下去:“我们培训一个会开的人就很困难,培训一个修军舰的。”他丧气地摇摇脑袋。 旁边,哥儿仨起先还一本正经在听。看到巫山把军舰说得困难无比,都差点儿笑出声来。其实,本身就是这样,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军舰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要让这些土财主家里的人来驾驶或者维修军舰,真的就是勉为其难了。 看到众人情绪低落,巫山又继续点火:“诸位也晓得了海滩战场的基本过程。按说,这些士兵,是大家眼里的精兵。我们集训了一周,战是打胜了,在我眼里是惨胜。一个陆兵训练如此困难,何况水兵呢?作为一个优秀的海军,那不是会游泳就可以。也许,我们很多海军士兵都不会游泳。他们得首先在军舰上生活一年,适应海浪颠簸中的平衡。再才能让他们去考虑如何利用舰炮,如何抢滩登陆的问题。” “所以,军舰归中国所有!”虽然都知道,说出来还是让众人心里一颤。巫山接着慷慨陈词:“你们是华人,是龙的子孙,和大陆同根同源。不管什么时候,兰芳有了困难,我们中国会在第一时间伸出援助之手。我们人微言轻,诸位是首先派人去京师联络,而不是在这里和我们讨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对呀!这话说完,不仅是南洋家主们,就是龙腾的三位战友都使劲鼓掌。 第九十七章 新时代应该有新兰芳 正在这时候,程夫人招呼大家去吃午饭。 巫山这一桌除了程家主作陪,自然拉上了李家主李鸾雄,德高望重的张家主张承忠,最后,居然大家一举把刘家主刘万高也推到了这一桌。 自忖也参加了不少大场合,巫山也不禁暗暗咋舌。一道鹅掌,就是让鹅在铁锅上跑过,这时鹅的脚掌就比较厚实了,马上砍下鹅腿。 管家在旁边解释着每一道菜的来历,看来,他对这些菜的制作过程也很熟悉。 “那剩下的鹅怎么办?”江宁随口问了一句。 管家程富贵随口回答:“很简单啊,煮给下人吃,那还是很好的东西。” 四个人在军营里,已经习惯了快速吃饭。结果,管家还没介绍完,大家已经下桌子了。只有江宁觉得不好意思,陪坐在旁边,这小子俨然以程家的女婿自居。程喜江也认为很给自己面子,温言一句:“还是先去陪着你的兄弟们吧,咱们这几个老头子好好说点儿话。” 既然最大的一项,已经被龙腾拿到了。下午的会议,四个人就陪同来见证兰芳的内部的条条框框。不知道怎么回事,巫山感到蛋疼,感觉就是分猪肉的游戏。 听着听着,总觉得不对劲儿,这新成立的兰芳政府,怎么和封建时代差不多呢? 四个人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把目光盯着巫山。他们只是感到这什么兰芳政府,很不对劲,但具体那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各位前辈,小子能插言吗?”巫山斟酌了半晌,还是站了出来。 这些家主们,只是觉得龙腾的人,打好仗就是了。对于成立政府的事情,他们还真不觉得,这群大头兵能插得上话。 “副总指挥呀?你自然可以说。”程喜江貌似已经被推出来作为带头人:“你有什么意见,也让老朽和诸位同仁洗耳恭听。” 巫山不以为意:“那小子就想问几个问题。” “请讲,请讲!”程喜江伸出右手:“正所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请问各位前辈,我们的国体是什么?”巫山看到大家都在愣神,补充了一句:“就是国家的名称。譬如,我们国家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英国叫做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山姆标榜山姆合众国。那么,我们兰芳国家的名称是什么呢?” “前辈们既然已经叫她为兰芳共和国,”程喜江右手举起拳头:“那我们南洋华人,也会继续继续叫她为兰芳共和国。” 这老头子说话很有煽动性,旁边的家主们纷纷鼓掌。 “稍安勿躁,”巫山把手往下面压了压:“一个国家是不是共和国,并不在于它的国名是否称之为共和国,而是在于它的政体是否行共和之政。有些国家,虽然国名不称为共和国,实际上却是共和国。例如:英国虽然保留了君主,并且称之为王国,但实际上却是行共和之政的虚君共和国。” 他顿了顿:“有些国家,虽然国名称之为共和国,实际上却并不是共和国,而是实质上的**国家或者实际上的君主**国家。譬如古罗马,叫共和国,那是共和国吗?” 王永兴一拍大腿,低声对江宁和薛鹏说:“对呀,我们怎么觉得这个兰芳共和国,有点儿挂羊头卖狗的嫌疑呢?你们看啊,这里让我感觉,好像回到了中国的古代。家主,家丁,下人。这一切,总是让我不是味儿。巫山这么一说,我完全明白了!” 没想到,巫山早就停下了讲述。王永兴那大嗓门儿,即使压着声音,全场还是听到了。华侨们一个个面红耳赤,江宁还狠狠瞪了他一眼。王永兴不以为意,耸耸肩膀。 “常言道:忠言逆耳利于行。”巫山喝了口茶,清清嗓子,却发觉茶叶放多了,有些发苦。“总指挥和我一样,都是军人,话糙理不粗。一百年以前,为什么我们的前辈建立的兰芳共和国会被绞杀呢?” “咳咳,”年龄最大的张家主自然认为有绝对的发言权:“众所周知,主要是因为西方列强,都在其中推波助澜。名义上,只有荷兰在前面打头,其他国家,不和兰芳做任何买卖。” “是啊,”巫山接过话头:“但是,在之前,兰芳共和国一直在维持。前前后后,和荷兰人打了一百多年吧,那不是一天两天。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国家,也只是在观望。” “这,”张承忠有些语塞:“这应该是他们都是白色人种吧。” “那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不来支持呢?”巫山非得把盖子揭开:“诸君都清楚,荷兰,曾经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号称海上马车夫。那是他们最鼎盛的时候,到了和兰芳的战争末期,荷兰已经没落了。其他国家,都在冷眼旁观。据我所知,也没哪个国家,在明面上帮助荷兰。可以说,就是两不相帮。很长一段时间内,荷兰都不敢宣战!” “那是因为大清国没有帮助我们!”刘万高瓮声瓮气来了一句。 “是啊,大清什么时候,对海外华人伸出过援助之手呢?”巫山像是在自言自语:“刚开始,兰芳建国,承认大清为宗主国。清朝没有出兵,后期,早就被八国联军打得狼奔鼠窜。很简单啊,不管是大清还是兰芳,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他们落后。在这个世界上,落后就要挨打。荷兰,后来没落,也是因为他们在原地踏步。何况。一直处于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阶段的兰芳共和国呢?我看了历史,兰芳始终处在那个阶段。” “对呀!”江宁恍然大悟:“听巫山这么说,我觉得现在的兰芳和曾经的兰芳,没有任何区别。”后面怎么解释,他说不清楚,只是不停摇头。 其实,当时华人在东南亚建立的国家并不是只有兰芳共和国一个。据不完全统计,除了兰芳外,还有其他十余个华人国家。兰芳的历史之所以引起人们的兴趣,是因为它是世界上最早的现代共和国之一。 在国家领导人的产生上,兰芳结合中国古代的禅让制,创立了禅让与民主选举相结合的形式。上任领导在去世或下台前,.推荐下届领导,但其能否出任大总长则需要多数公民赞同。 第一任国家元首罗芳伯当了18年,于1795年病逝。临终前,他.推荐同样具有文韬武略的江戊伯做下届总长,后经选举,江戊伯果然成为继任领导,并出色地继承了罗芳伯的未竟事业。后来,兰芳共和国又用同样的办法产生了多任领导人。 刚刚建国,罗芳伯就派人回国,觐见乾隆皇帝,请求称藩,想把西婆罗洲这块土地纳入大清的版图,或者变成藩属国家。但乾隆皇帝根本不想理睬这些“天朝弃民”,也不承认这个南洋华人在海外建立的国家。为此,罗芳伯郁郁而终,临终前他还交代国民,无论今后谁为国家领导,归顺大清之心决不可变。 兰芳的这一举措起到了一定效果。罗芳伯向清朝称藩的愿望虽然未能实现,但清政府最终同意与兰芳共和国开展贸易。兰芳也借助此点,向外制造假象,宣称兰芳已经是清朝的藩国。此举果然唬住了荷兰人,当时的清朝正处于康乾盛世,荷兰人也许担心对兰芳的入侵引起清朝的反对,他们不得不停止对兰芳的骚扰。 不过,清朝政府很快走向了衰败。1840年与1856年的两次鸦片战争,暴露了大清帝国的**无能。由于清朝屡次败给西方列强,荷兰人认识到清朝已经衰弱,无力再顾及境外的事。于是荷兰人趁着1884年中法战争之机,入侵兰芳共和国。 兰芳共和国人民在大总长的领导下,一方面全力进行抵抗,另一方面火速派人请求清朝派兵支援。但此时,清朝自身的统治已摇摇欲坠,根本顾不上去援救这个海外“弃民”所建立的国家。 得不到清朝的支持,武器装备又与侵略军相差很远,兰芳共和国终于被荷兰殖民者灭亡。不过,由于害怕清政府做出反应,荷兰当时还不敢公开宣称已经灭亡兰芳,而是另立了一个傀儡国家以便进行统治。直到1911年清朝灭亡后,荷兰才正式宣布对兰芳地区的占领。 作为后人,读到这段历史,每一个华人都觉得惋惜。打铁还要本身硬。兰芳或者周围的华人小国,都是一直以中国的儒家和道家思想来指导自己的国家。一直到了今天,这些华侨们,在家族内部,都还是实行封建家长制。 场面,一时间非常压抑。作为兰芳人的后代,大家都矢志复国。可惜,他们都把责任,推给了清朝,推给了西方列强。如果当年,兰芳能够大力推行改革,大力和西方世界接轨进行开放。 想到这里,巫山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激进或者过于理想化了一点?不要说在当年的兰芳,就是伟人在中国推行改革开放,都承受了难以估量的阻力。 “各位前辈,”巫山打破了这种静默:“我们中国建国以后,所遭受的压力,比当年的兰芳,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就是在解放战争中,山姆提供钱财和国际最新武器,交给老姜打内战。刚刚建国,山姆赤膊上阵,纠集所谓的联合**,进行高丽战争。这段历史,我们都清楚,后来在北疆和安南战争,就不再一一赘述。大家想想,为什么,我们都胜利了?” 这下,一个个家主,讨论得热火朝天。稍微听了下,答案千奇百怪,直叫人哭笑不得。还有人说太祖就是天子命,八字硬的。 “各位前辈,因为这么多年,你们没有回国。”巫山实在看不下去了:“很简单啊,我们得到了人民的支持。那么,今天,诸位得到人民的支持了吗?我敢肯定,没有!人,都是生而平等的,我从来不认为有人就是想当下人。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自己或者把自己的子女交给诸位,来当下人呢?在南洋,局势十分恶劣,他们不能自保。在这种场合下,诸位并没有勇敢地站出来,以改变局势为己任。给我的感觉,诸位的行为,其实就是落井下石。” 有些人议论纷纷,觉得自己做了好事。 “做好事?”巫山嗤笑:“你们家,人比较多,大家就聚集在你们家周围,这样,被土著屠杀的可能性就要小一点。我们的华人,已经到了这种水深火热的地步,诸位还要坚持这种制度。恕我直言,我们也就在家里喊喊兰芳罢了。立国之日,遥遥无期。那样下去,大陆都没有办法帮忙的。” “现代的企业,早已经到了一个诸君都瞠目结舌的地步。”巫山再加一把火:“炎黄,才成立几年时间。炎黄的财富,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比在座的总和还要多。” 沉默,再也没有人跳出来了。这是一个过程,兰芳的人必须要走。 半晌,程喜江小心翼翼地问:“贤侄,那我们现在?” “程家主,老祖宗有些话还是要记住的:不称霸缓称王!”巫山感到比打仗都累。 第九十八章 砍掉土着海军司令的脑袋 秋晨的阳光,照在伟人的书房里,有一丝暖意。老人在办公桌前,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刚刚收到的电报。夫人走过来,给他披上一件外套。伟人回头一看,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他又把目光放到手里的电报上,脸上一片喜色。 “瑞林啊,给相关的老战友们通报下情况。”他面对汪瑞林的时候,眼角都是笑纹:“巫山的父母就算了,他们至今还不晓得儿子到哪儿去了呢。” “好,首长!”汪瑞林答应着,又小心问了一句:“他们不是关押了山姆的一个上尉吗?会不会也?” 伟人摆摆手:“怎么的,山姆人就不能死啊。上尉而已,就是将军,惹到了我华人,该杀也必须杀。”老人的气势一出来,汪瑞林就感到紧张。幸好,他马上收了气势:“不过,这个意大利人心里肯定有想法,不然不会单独把山姆人和猴子海军司令留下来。” 看到汪瑞林欲言又止的样子,伟人问了句:“还有事情吗,小汪?” “首长,这个江宁留在那里,是不是?”汪瑞林探询着。 “都什么时代了,”伟人不由一乐:“这个小江还搞包办婚姻。孩子有喜欢的人,那是好事。就是巫山这小伢子,找了个奥地利人把事情办了,那也就木已成舟。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他看到汪瑞林还露出迷惑的样子,耐心解释:“中国,自古就是一个包容的国度。不能说,咱中国人只能娶中国人吧。再说了,巫山这孩子想得很周到,华人的队伍,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如若不然,在那边打输了,那不是丢我们炎黄子孙的脸吗?” 汪瑞林出去了,他最后也没弄明白,这个自己究竟是指谁。 程家主的书房里,会议还在继续。 李家主一拍大腿:“元朝末年,明朝早期谋臣朱升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让明太祖笑到了最后。我朝太祖在一个时期,改为‘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此议大善。” 恩?巫山不由心里嘀咕,难怪,此人的侄子成为新加坡的资政,对大陆很关注啊。 这还不算完,李鸾雄接着说:“刚才副总指挥的话,让鄙人深有感触啊。咱现在做的事情,他说和兰芳的时候一个样,那是说的客气话。当年,我们的前辈,好歹建立的是兰芳公司。我们现在呢?什么都以家族的名义。大家都什么‘张记’、‘李记’的。”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程家主也说:“通过这一战,我们看得出来,部队的训练,必须加强。要不是队伍拖了后腿,伤亡根本就没这么大的。关于李兄说的事情,大家都抽调出家族的得力人手,去考察。国外的商业运营模式,必须学习。所有的家族,必须改组。” “程兄此言差矣!”李鸾雄这架势要造反?他立马开口:“要说世界上的商业运营,我看不出还有任何公司能比我们华人自己的企业,炎黄,更成功。咱都派人去那里学习观摩吧。” 程喜江也心里不由一冷,但李家主这话让他没法去反驳,只得点头同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四个人,相对南洋华侨,是局外人,不想管也管不了。 程家人的动作很快,听说多格罗尼居然是这次战斗的大英雄,既然在巫山那屋里休息了,给巫山另外腾了一个一个房间。 多格已经起床了。王永兴和薛鹏也不敢怠慢,和江宁一起来看望这位功臣。气氛很融洽,一方面,巫山在中间穿针引线,另一方面,江宁压根儿就不是小气的人。结果,这两人越说越投机,让其他三个人都不晓得发生什么状况了。 “少爷,我把埃文森和素哈尔哈抓起来,是有原因的。”想不到,多格的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在汉语里,我看到小说里面,有一个词叫做投名状!” 少爷?旁边三个人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对巫山还得重新定位。打死他们也没想到炎黄头上。只不过,王永兴和薛鹏心里都很欣慰。在他们看来,江宁有了多格的辅佐,在这里更加如鱼得水。一个好汉三个帮,大家商量过,龙腾想留下来的人,全部留下来。 想不到,原来很沉稳的王永兴,也疯狂起来了。其实,很好解释的。既然做了初一,不妨再做十五。看到巫山和江宁等人一个个朝气蓬勃,他也受到了感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干就大干一场。就是我们龙腾的人把印尼打了,今后还要继续带着人揍这群猴子,爱咋咋地。想不到一个老实人,发起疯来,也很open的。 这情况,不管是巫山还是江宁,都很高兴。当然,薛鹏的脑袋还没有转过弯来,不过,他的意见不那么重要。民主集中制的原则,三比一,他完败。 王永兴看着巫山,以为他要接话,结果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看来,他在维护自己的权威,王二哥心里一喜,咳嗽了一声:“多格,想不到你对我们华夏文化还很有研究,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我们听听你的高见。说实话,这次战争,最大的收获就是你。” “不敢当!”多格赶紧谦虚道:“我和少爷......”开了个头,看到巫山的脸色变了。尼玛,少爷不是一直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吗?他转移了话题:“我是这么想的。” 接着,多格把他的想法,详细地解释了一遍。四个龙腾的人听完,眼里满是震惊。果然,西方人的脑子转得很快。我们想到眼前的时候,他早就跑到前面去了。这也不能说西方人脑子好使,只是因为几千年的儒家文化,让大家做什么事情都循规蹈矩。 “那个,”薛鹏期期艾艾地问:“我们是不是给大陆那边去电请求指导?” “你想找死啊?”王永兴啪拍在他的头上:“让大陆出面,挑起全面战争?” 薛鹏讪讪笑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冒险。” “干他娘的,富贵险中求!”江宁止不住内心的兴奋,在那里摩拳擦掌。 上午,兰芳通过决议,这片海滩已经命名为中华海滩。 下午的中华海滩,肃穆宁静。一群群荷枪实弹的军人,踏上了这里。 牺牲的士兵,早就被收殓了。要不然,遗体在这里,几个小时就会腐烂。至于印尼猴子的尸体,被预备役的士兵们收到一起,泼上汽油全部烧掉。当然,大家听取了巫山的意见,没有在海滩上,送到附近一个山谷里。包括军舰上的尸体,全部都处理掉了。 今天下午,天气比较阴。看上去,又不像下雨的样子。太阳一会儿要出来,被乌云一遮,又悄悄躲了进去。空气中本身湿度就很大,这时候,好像都能滴出水来。 张承忠家主,穿着黑色的龙服,手里拿着祭文。祭文是用骈文写的,晦涩难懂。 只见老人满脸悲恸,抑扬顿挫念了起来。 丙辰年己亥月丁丑日,吾等葬兰芳英烈于兹,而奠以文曰: 君等齐狄华,一夷夏。即同袍而何择?又偕行以无差。同择裳而胜轻暖,我本布衣将相;共餐飧而轻肥甘,公等真草野英雄。 月满而亏,水盈则溢。恶斗将至,鏖战初临。病而不瘳,未堪陈师掬旅;疾而未瘥,难胜秣马厉兵。蝼鼠益于爪牙,虎狐困于缧绁。空有挽澜之心,实无回天之力。进也千里,金牌难追;退也千里,令箭不遏。土著难再,谌为吾恨;北非匪奇,实非我过。 婞直耿介,叱咤履丝曳缟;疏脱率真,睥睨策肥乘坚。车乘者多忿怼,肉食者皆怨望。信而见疑,空握瑜而诧傺;忠而被谤,枉怀瑾而怊怅。赤舌烧城,阊阖惑于谗谄;三人成虎,帝阍蔽于傒诟。长抱怨而甫就,久怀忿而遄发。鸿鹄死于林野,燕雀巢于庙堂。鲲鹏高远,曷折翅于鸠雀?叔兰必芳,竟夭臭于莸施! 凤歌空笑,罴梦难寻。令出盛怒,犹报狼穴之仇;唁非本心,可记燕台之意?兔未死而狗先烹,鸟不尽而弓已藏。吕尚逐齐,应悔寒江独钓;韩信枭首,始恨冷月同归。 生而盛誉,死有哀荣。嫠妇泣而稚子哭,孰非家破?残将悲而弱兵哀,是为国殇。幡幢抢地,鸟兽惊而止步;旌旗遮天,日月蔽而忘躔。 烟云叆叇,其霁何时?雾霭氤氲,斯晴有期?哀损骨立,惟哀吟以代泣;悲断魂销,抚长歌而当哭。 月有圆缺,天有不测,呜呼哀哉,华人之殇! 呜呼哀哉,痛我猛士,命陨海滩。勇者也夫,天造地设,其亦有悲,其亦有乐;勇者也夫,精聚气塞,其亦有离,其亦有合。逢此蛮夷,遭此横祸! 呜呼哀哉,痛我猛士,飞魂散魄。不知生欢,不知死乐,为我兰芳,鞠躬尽瘁! 呜呼哀哉,痛我猛士,痛哭则个。葬汝于兹,夏凉冬热,祭汝于兹,日日祭拜。魂兮魂兮,归往永乐! 呜呼哀哉,尚飨。 反正巫山等人,都没听懂几句。看到张老头的腰弓了下去,全场几万人集体鞠躬。 程慧平高呼一声:“带蛮夷酋魁!” 五花大绑的素哈尔哈,脸色土黄,身上的衣服,和叫花子差不多。即使关押着,大白天的,也被愤怒的兰芳人你一拳我一脚,早就奄奄一息。再加上从昨晚被捕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得喝,脸色蜡黄。现场的人,没有再打他。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他早就被愤怒的兰芳人杀了千百次。 很久以前,南洋华人就知道了这个屠夫的名字。只不过,他狡猾如狐,再加上当时有隐藏在暗中的向家通风报信,一次次从华人的暗杀中逃脱。紧接着,是更加血腥的屠杀。一来二去,素哈尔哈本人不再怎么出面,职位越来越高。华人们想杀他的心思,从没改变。成了海军司令以后,南洋华人彻底绝望了,以为今生再也不能把这个刽子手斩于刀下。 张承忠看着素哈尔哈,满脸是泪:“天可怜见。爹爹,母亲,你们看到了吗,孩儿今天终于逮住了灭家仇人。素哈尔哈,你也有今天!你砍掉我父母的头,把我正怀孕的妻子一刺刀捅进心脏。三十年啦,整整三十年!” 看着泪流满面的张老爷子,谁也不知道,他和素哈尔哈之间的仇恨这么深。 老家主越说越气愤,扑上前去,咬下一块肉来。想不到,这么大岁数的老人,牙口还这么好。他的嘴巴上满是血迹,使劲咀嚼着那一块肉,看上去分外渗人。 看到老爷子还要上去,巫山赶紧阻止了他:“前辈,您的仇,千千万万华人的仇,我们都要报。不止一个素哈尔哈,印尼猴子那些达官贵族,哪一个手上没有华人的鲜血?暂时,他还不能死,他的最后一刀,由别人来完成。” 程喜江和李鸾雄也赶紧温言抚慰,老爷子嘴巴里还在嚼着,骂骂咧咧走开。 埃文森上尉身上没有伤,也没有被绑起来。看到现场的气氛,簌簌发抖,双腿一软,就要跪下,被身后眼疾手快的兰芳士兵一把拉住。 “埃文森上尉是吧?”巫山打量着这个早就吓得不知所措的山姆上尉。 现代,兰芳华人的仇恨,主要是在印尼猴子身上。对洋人,反而不那么痛恨。 “是,我是!”虽然惊讶于巫山也会说英语,他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两条路,”巫山伸出了两个指头,往他面前一探,吓得惊弓之鸟的埃文森往后躲。“第一,不合作,现场的人一人一口把你咬死。第二,和我们合作,这里有一把很锋利的大刀。” 士兵们把刀拿了上来,巫山用手一拎,好家伙,不得有十多斤重?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把刀塞到埃文森手里。旁边,二十多个士兵对着他的脑袋、心脏,举起手中的枪。吓得他手一哆嗦,咔的一声,刀掉到地上,刀锋直接插进沙土里。 “稍安勿躁,如果你想保住你的性命,”巫山厉声喝道:“捡起你脚下的刀,砍掉他的脑袋!” “别.....别杀......我,我想活。我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埃文森嘴上说着,其实,他压根儿都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好,我很满意你的态度。”巫山手一挥,人群让出一条路来,露出后面的相机。“去吧,山姆勇士,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埃文森闭上眼睛,刀胡乱一挥,刀砍在素哈尔哈的肩膀上,痛得这老猴子哇哇叫起来。 山姆上尉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咬紧牙光,只见寒光一闪,素哈的头咚掉在地上。一股鲜血,从脖子上喷射出来。 第九十九章 进入印尼猴子海军的巢穴 这两天晚上,哈拉比睡得相当不好。 那能睡得舒坦吗?不管怎么样,他哈拉比,也是堂堂印尼海军的参谋长。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刚开始,他比较矜持,还故意争论,不让素哈尔哈他们带更多的队伍。不知道这两个土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的,闭口不提带他去的话。后来弄假成真,他独守军营。军营有什么守的?这军港外面还有六艘军舰护卫着,固若金汤。 在希点军校镀金的哈拉比,其实是一个幸运儿。他不晓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在女支院生活。偶尔有一天,由于他居然会点儿英语,竟然被前来女票宿的山姆军官相中。得知他的境况,被山姆上校送到山姆读书,一直到希点军校。 那位上校,名叫汤姆逊·肯基,是索黑尔·肯基的同胞哥哥。所以,索黑尔上任,也就把他带回来了。 衣锦还乡,又在异国他乡取得优异成绩的哈拉比,骨子里,觉得自己是海龟,把这些土著都不放在眼里。后来,他虽然成了海军的参谋长,却迟迟不能掌握部队。山姆急眼了,直接派杰克逊上校过来。 按说,哈拉比好歹在山姆呆过,而且,这人从小就是个见风使舵的角色。 但是,人啊,不能得意忘形。小时候,他很自卑的,在任何人面前,都报以谦恭的微笑。从山姆归国以后,他还是自卑,但是,已经转向另外一种极端,自傲。 杰克逊上校,并没有和哈拉比成为朋友,固然有他的上司与索黑尔不是一个派系的原因,更主要的是他看不惯这个目中无人的参谋长。 索黑尔现在对这个哥哥带回山姆的印尼猴子,不再信任,直接从国内把埃文森调了过来。 本来,哈拉比想开会的。但是,这几个剩下的骄兵悍将,在素哈尔哈他们眼里都是刺头,怎么可能服这个假洋鬼子呢?会是开了,几个人拂袖而去,只剩下哈拉比在那里生闷气。 那些舰艇,都开出去两天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哈拉比想去找杰克逊探问情况。然而,又抛不下面子,只好假意在他家楼下转转,装作无意间碰到。 果然,杰克逊带着他那国会议员女儿的妻子,正下楼散步呢。 杰克逊看到了这个没有战场经验的参谋长。在他眼里,这样的家伙,简直就是给神圣的希点军校蒙羞。他赶紧扭头和妻子讲话:“沃芙琳,你看看你,我说披一件坎肩出来的。” “亲爱的,没事儿。”她父亲本来也和索黑尔不对路,眼角瞟到大使的狗腿子,也故作没看见。“这里是热带,稍微有点儿风怕什么呢?前些日子可能就是水土不服吧。” 杰克逊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还是这么淘气,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哼,我就是来看看,这里的土著会不会把你的魂儿勾走。”沃芙琳拍拍胸口:“天啊,亲爱的,我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有一个地方,男人和女人都长得这么丑,这下我放心了。” 两人故意调笑,声音说得很大。 在山姆,人们看不起哈拉比,觉得这个到黑不黄的猴子长得其丑无比。 眼下,听到这夫妻俩又在当面说印尼猴子,他再也忍不住了。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嗨,杰克逊夫人,杰克逊先生,好巧啊,我出来散步就遇到贤伉俪了。” 沃芙琳把头扭过去,看都不想看他。杰克逊冲他淡淡地点了下头。 这下,哈拉比稳不住了,对方压根儿就不接茬。“杰克逊上校,你知道素哈尔哈司令他们那只舰队的情况吗?都出去两天了,一点信息都没有。” “是吗?”杰克逊还是波澜不惊:“那是你们印尼海军的事儿,我无权管辖。” 哈拉比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噢,天啦,亲爱的。”沃芙琳指着远处:“好像你说的素哈尔哈司令他们回来了。” 是吗?旁边两个男人的头一起转了过去。 可不是?护卫舰的速度很快,从一个小黑点,不几分钟,就乘风破浪回来了。 这艘以首都命名的“雅达”号护卫舰,是素哈尔哈的座舰。两个人的心思不一样,哈拉比充满了失落,而杰克逊则幻想着财富。想到财富,杰克逊的眼睛都冒出了绿油油的光。 “亲爱的,你怎么啦?”沃芙琳也只是看了一眼军舰,随即把注意力放到丈夫身上。 杰克逊尴尬地抹掉嘴角的哈喇子:“宝贝儿,没什么的。我在想我的朋友会给我世界上最漂亮的妻子带来什么样的礼物呢?对不起。”说着,他亲吻了一下妻子的脸颊。 他拉着沃芙琳的手:“宝贝儿,让我们去亲自迎接这批勇士吧。” 看也不看哈拉比,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向港口。 怎么回事儿?杰克逊心里一激灵,不是出去的七艘军舰吗?回来的时候只有一艘护卫舰?其他的六艘呢?他掏出随身的望远镜看着宽阔的江面,什么都没看到。 “亲爱的,你在看什么呀?”沃芙琳一丝不解。 “没什么的,”杰克逊轻轻摇摇头:“我在想,他们出去七艘,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只有一艘呢?好奇怪的事情。” 沃芙琳毕竟出身政治家庭,眉头一皱:“应该是东西太多,一次运不完吧。”杰克逊耸耸肩,不置可否。 护卫舰终于靠岸了,上面下来不少人。领头的,是两个西方人。 一个趴在另一个耳边说:“埃文森,放心吧。我以圣经的名义起誓,只要你帮了我们。从此,天高任鸟飞,谁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你估计,这样的事情,他们两个真的会直接在会议室干起来吗?” 埃文森的眼光游离,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反悔。随即,他把这个念头,掐死在脑海里。阿涅利家族,不是小小的山姆上尉能够惹得起的。就是山姆海军司令,看到阿涅利家族的人,都还得客客气气的。 按照他们的说法办吧,要不然,就是当场他说了出来,别人可以杀人灭口。到时候,还有证据在对方手里呢。到时候,自己死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埃文森不敢相信,山姆军方会为一个名不经传的上尉,与阿涅利家族翻脸。这一下心念电转,不过是瞬息之间。 “恩恩,多格,我当然相信你。”他想起那老人嘴上的肉,都不寒而粟:“要不是你帮着,我说不定真被他们撕得粉碎,我得先谢谢你。这两人,一个从素哈那里不断得到好处,另一个,想捞没地儿捞去。狗咬狗,一嘴毛。对了,你不是阿尔王子的人吗?为什么叫他少爷?” 他说着,眼光悄悄在人群里搜寻者巫山的身影。没办法,他的身形太高大了,和西方人差不多,又高又壮,一眼就找到了。可惜,那个年轻的中国贵族,恩,肯定是贵族,看也不看自己。 “少爷?他是大王子都要尊敬的人!”多格警告:“他在整个欧美,拥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兄弟,我给你讲。如果你能入他的法眼,你这辈子,就发达了。” 埃文森后来确实发达了,在炎黄强大资金的助力下,以不到五十的年龄,成为山姆的海军司令。后来,更是为山姆的分裂,立下汗马功劳,自己也成为西海岸联邦的总统。因为有强大的中国在后面支撑,他在美洲肆无忌惮。 去他妈的忠诚,埃文森也决定豁出去了。想我埃文森相貌堂堂,为什么和自己同龄的杰克逊已经成了上校?还娶了那么漂亮的国会议员的女儿?想到沃芙琳,他下面都有了反应。还有那个狗屁不是的印尼猴子,也是海军的参谋长。我埃文森差啥?不就是后台吗?富贵险中求,自己一定要搏一把,让那个人正眼相看。 “杰克逊夫人,你好!”拿定主意的埃文森,笑盈盈吻上沃芙琳的可爱小手,下面更是蠢蠢欲动。 “啊哈,杰克逊先生,再次看到你,我真高兴!”埃文森说着,一个结实的拥抱。 杰克逊勉强抱了抱埃文森,眼睛不停向后张望:“埃文森,素哈尔哈司令呢?” “他们?”埃文森瘪瘪嘴:“在大马境内去追逐那些华人去了。” 说着,他故作神秘,凑近杰克逊的耳朵:“估计,他不想回海军干了。你想想啊,上校,这海军,是猴子这边部队里最没油水的。说不定啊,他从那边直接带着财富,就在首都雅达打通关系。嘿嘿,那时候,我们的素哈尔哈司令,会成为真正的国民自卫军司令。” 杰克逊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埃文森,我想知道具体情况。” “哼!这正是把我撵回来的原因。”埃文森看了看沃芙琳和缓缓走近的哈拉比。 “亲爱的,我有些累了!”沃芙琳虽然才年届二十,看到丈夫正在处理事情,知趣地走了:“我先回去歇着。”说着,走过来吻了一下杰克逊的额头。 “好吧,宝贝儿。”杰克逊压住不快:“有什么不满意的,马上告诉我。” 看到哈拉比过来,埃文森先是贪婪地看了一眼娉婷往回走的沃芙琳,故意把嘴巴凑得更近:“我得到一个惊天的印尼猴子攫取财富的消息。喏,我身后的是阿涅利家族的代表。” “什么?阿涅利!”杰克逊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由喊出声来。 谁不晓得,现在山姆国内混乱,意大利地下势力几乎拥有了惊天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阿涅利这个不是地下势力的王族,才能让那些人臣服。要是把他们惹毛了,自己这个上校,走在洼盛屯的街道上,一颗子弹就会要了老命。更恐怖的是,他们和中国的炎黄合作,在各个领域节节开花,富可敌国。 “埃文森,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司令和副司令他们呢?”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原来是印尼海军的参谋长啊,”埃文森差点儿就说,你去阴曹地府找他们吧。换成了阴阳怪气的语调:“你没看到,我正向杰克逊上校汇报情况吗?” “哈拉比参谋长,”杰克逊对埃文森的态度很满意,虽然两个人不是一个派系。“你没看见,这是两个山姆军人在交流,请回避。顺便说一声,马上开会,我们随后就到。” 埃文森心里只想高呼:大哥,我爱死你啦!本来正想不到一个借口把这些人汇聚在一起呢。 哈拉比鼻子里哼了一声,扭头走开。还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埃文森,心里想着怎么去索黑尔那里去参他一本呢。 “你好,我是山姆驻印尼海军的最高指挥官,杰克逊上校!”说着,杰克逊的手迎上了多格。 多格罗尼看了一眼埃文森,看到后者在点头,才伸出了手。 随后,多格罗尼和埃文森两个人说的情况,让山姆上校一声惊呼:“什么?” 第一百章 印尼猴子海军的覆灭 (为马航飞机上的乘客祈福,虽然我晓得希望太渺茫) 京师,刘帅寓所,开国将帅们在京师的都守在他的床前。 “爸,您醒了吗?”刘太蒙一直在他耳边不停轻轻呼唤。 “咳咳,”老人的双眼紧闭,从喉咙里发出声响,手一摸,是大儿子的头:“是太蒙吧,这么关键的时刻,你跑回来干啥?” “没事儿的,爸,我恰好回来办点儿事。”他马上话锋一转:“这些叔叔们都来看你了。” “老兄弟们,我挺好的,大家在百忙之中来看我。老刘心中有愧呀!”刘帅刚刚苏醒,心里感到特温暖。这些老朋友,见一面就少一面啊。 “刘大哥,好久不见,我也来了!”要是巫山在这里,一定会惊呼:“平大!” 不,老爷子是平大他爸。只不过爷俩长得很像。 “老平啊,你受委屈咯,”刘帅的手伸向空中,平老忙双手握住:“老哥哥,你一定要挺住啊。总司令没了,现在你就是我们的老大哥,成了大家的标杆。” 刘帅的秘书一职在看着这边,伟人皱着眉头:“小黄啊,有事儿吗?” 黄汉庭没有说话,把一封标有绝密的电报递给了伟人。 老人摸出花镜,仔细一看,脸上露出苦笑。 平老刚刚平反,有些好奇:“啥事儿啊,这种表情,伟人兄?” “王家老二和巫山,还有江家那小家伙、劲光家老五,他们又准备干大事儿了。”伟人说着,把手里的电报递给平老。 “老伙计,山伢子又咋啦?”刘帅左右一摸索,刘太蒙把墨镜递到他手上。 护士轻声说:“首长,您刚刚苏醒,还不能......” “小王啊,”老帅制止她说下去:“我活了84岁了。常言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该走就走吧,早晚都要走到那一步的。” 王姓护士还要说什么,被刘太蒙一个摇头止住了。 “这些小子啊,老能惹事儿啦,刚把印尼猴子的一个舰队吃掉,又想干一票!”伟人呵呵笑着。 “哈哈哈哈,”刘帅被逗乐了:“我们不是经常说嘛:巴蜀人,胆子大,除了老天我为大。胆子大就是好啊,要不是靠他的胆量,能有炎黄这么大的企业吗?” “巫山?炎黄?”平老刚刚放出来,还摸头不知脑。 叶帅就笑着讲给他听。老人一听也乐了:“这娃娃呀,硬是要得!” 众人都知道,老帅刚刚抢救过来,不宜多操劳,在一片告辞声中离去。 印尼海军司令部里,也一片热闹。不像刘老爷子那里一团和气,这里是剑拔弩张。 素哈尔哈和沙里曼都没在。 本来,要是哈拉比再开会,没人理他的。 不过,传达的人,着重点明,本次会议的召集者是山姆派驻到这里的太上皇杰克逊。 那是谁? 众人虽然是刺头,也晓得谁能惹谁不能惹。 杰克逊,可是素哈尔哈都需要巴结的人物。虽然不鸟素哈尔哈,大不了就在海军内部吊着不升职,混混日子就可以了。要是对杰克逊不客气,估计马上就只有卷起铺盖卷走人。 一众在赌钱的、女票女昌的、喝酒的中低级军官们,马上以最好的姿态,进入会议室。 看到哈拉比在那里,大家以为又是这眼高手低的参谋长要开会。正准备退出去,眼精的发现,主持座位上,是并列的,也就是说剩下的人,只可能是杰克逊了。 众人正襟危坐,正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杰克逊昂然而入,身后跟着一直与他合不来的埃文森。正在惊讶的时候,后面又跟着来了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洋人。 “杰克逊上校,我有个提议,你看行不行?”多格罗尼用英语说。其实,三个老外之间的交流,都是使用英语的。 埃文森突然想起哈勒比可是在山姆生活了不少年,扯了下多格罗尼的衣袖,用颜色示意了下。 “噢,借一步说话。”多格凑近他耳朵。 杰克逊闻言一顿,三个人往门外走去。 多格分析:“杰克逊,虽然你是山姆派到这里来的人,但你对这些人是否说真话,也不清楚。我觉得,今天这次行动,咱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让大家把枪支全部交上来。第二步,你每隔三分钟,叫一个人的名字,让他出来去埃文森的办公室。” 他继续解释:“由埃文森和我两个人来询问,我是货主,知道丢了什么。埃文森经验丰富。只要这些人说话,彼此对不起来,那肯定就有问题。到时候,把这些人交给你来审问。你看怎么样?” 杰克逊皱着眉,正在考量可操作性。 埃文森在旁边拍着胸脯:“杰克逊,我可是去过安南战场的。嘿嘿,在那边,那些安南人被我们抓住,你懂的。最后拷问,都是我来完成的。” “是吗?”杰克逊以前也不知道,凝神道:“千万别出人命啊!” “嗨呀,瞧你说的。”埃文森长袖当舞的本事出来了:“这里,最高的领导,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杰克逊你呀。没你的命令,谁敢杀人,虽然这些都是低俗的猴子。” 这一通不着痕迹的马屁,让杰克逊很受用。 埃文森,本身就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不然的话,山姆的上尉千千万,为什么索黑尔大使会挑选他?还不是因为他的一张嘴,一步步脱颖而出,社交广泛。 “那好吧,”杰克逊裂开嘴笑道:“这里,山姆就只有你和我两个军官,本身就应该团结。” “必须的。”埃文森投桃报李:“至于上面的人怎么争斗,关我们当兵的人什么事?我记得汉语里有一句:有缘千里来相逢。既然我们哥俩在异国他乡能够相逢,说明上帝都要我们俩成为朋友。这两天,我也想通了。从今往后,我就唯你马首是瞻。” 带着满意走进会议室的杰克逊,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马上面沉似水。 “我宣布,会议正式开始!”杰克逊理也不理旁边的哈拉比:“把你们的佩枪全部上交。” 这种场合也不是第一次,这些猴子们都解下自己的佩枪,送了过来。会场有一个大木箱是专门装佩枪的。 “哈托,”杰克逊习惯性叫着自己在印尼配备的警卫的名字,话到嘴边改变了:“你去埃文森上尉的办公室,请他过来下。” 开玩笑,印尼猴子值得相信吗?只不过是利用而已。现在这里有来自山姆的老乡,今后稍微重要的事情,全部都交给埃文森来做。 山姆上尉目不斜视地端着装手枪的箱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和多格对望一眼,两人双击掌,压制着笑声。 “嗨,伙计,你成功了一半!”多格对埃文森挤了一下眼睛:“刚才,我看到你对那位美女很感兴趣,要不要把她弄到手?” “你说沃芙琳?”埃文森咽了一下口水,苦笑着摇摇头:“你觉得她会舍弃一个上校,再来和我结婚吗?” “伙计,如果我们现在更改主意呢?”多格凝重地对他说:“因为我当你是兄弟,觉得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是沃芙琳的绝配。” 起先,多格和埃文森说的,是另外一个版本。 召集所有的军官开会,趁这个机会,把港口的军舰全部开走。然后,嫁祸于死无对证的素哈尔哈和沙里曼,自然黑名单里还要加上死鬼素里麻。 “兄弟,你想想啊,假如我们真把军舰全部开走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多格循循善诱:“假如,这里的军官们,全部都内讧死掉了。” 在说全部的时候,多格画了一个圆圈:“那自然也就包括你的情人现在的老公杰克逊。到时候,你趁势而起平乱,能不能得到美人的欢心呢?山姆那边,会不会对你另眼相看呢?你想想,我等你的答复。要是你觉得没啥意思,那我让他们现在就把军舰开走好了。” 说着,索格罗尼作势就要走出去。他心里十分紧张。原本的计划,连埃文森都要处理掉的。然后,占领军舰,开炮射击,开着军舰扬长而去。现在,他觉得能为少爷在山姆那边也可以安插一个钉子,临时想的这个主意。 “别,你等等!”天气本来就很热,埃文森一下接一下的在那里擦汗。 看到山姆佬还在那里犹豫,多格叹了一口气:“那就这样了。今后,到我们阿涅利家族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联系到我。给你满意的钱,放心吧,阿涅利家族就意味着信誉两个字。兄弟,保重啊。” 在门口,他又喃喃说道:“埃文森兄弟,你相貌堂堂,和杰克孙同岁,看起来,可比他英俊潇洒多了。可惜,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那么漂亮的女人啊。我走了,你保重。” 干了!埃文森一跺脚,不就是杀几个人吗?素哈尔哈这个司令都杀了,这些猴子,多杀几个有啥区别? “你回来,多格。” 埃文森正要表态,被意大利人摇手止住:“算了,还是不让你为难。” “军人,不就是要杀人的吗?”埃文森义正词严:“这些败类,这些低贱的土著,本身就该杀!杰克逊和他们勾结,狼狈为奸,更是该死!” “兄弟,有种!”多格举起了大拇指:“话说,我是不是该提前叫你一声少校或者中校、上校呢?” 他的手往外一开门,巫山带着江宁和三四个兰芳士兵,鱼贯而入。 这一次,巫山没有不理他。其实,刚才大家都在外面,门没关严。多格一出去,再借故进来,世界上就不再有埃文森这个人了。 多格刚才在房间里一开口,巫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心里,对多格的定位,又高了一层。 印尼猴子眼里,山姆人就是高贵的。别看一个小小上尉的办公室,里面还配备一个小卧室和卫生间。本来担心杀掉的尸体,没地方搁,这下,不用担心了。 “喏,你戴着!”多格丢给埃文森一副手套,自己已经先戴上了。 山姆上尉虽然不晓得为什么,看到人手一副,还是麻利地装备上。 很快,印尼军官进来了。 把人带到旁边的休息室,这些佩枪,早就换上了龙腾的消音器。 都是一枪毙命,再随意找把枪让死者捏在手上。 忙忙活活,快两个小时,接近午饭时间了。 “还有多少人?”巫山有些不耐烦:“时间不早了。” “也就五六个人了,”埃文森估摸了下:“您的意思是?” “直接进去吧!”巫山从木箱里找了把枪,几下换上消音器递给埃文森:“拿着,去争取你自己的幸福!” 会议室里,杰克逊还在大发雷霆:“这就是你们这些印尼土著军人干的事情,假装海盗,去杀人去放火。知道惹上谁了吗?阿涅利家族,那在欧美都是巨无霸。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相信在安南战场上出来的埃文森上尉,他是最专业的审问人员。” 这话翻来覆去,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话还没说完,门被推开了。 里面准确地说,一共有八个人。 巫山和江宁进去就一人两个,多格也打死了一个。 “埃文森,这些人都有问题?那也不至于死罪呀?”杰克逊急了:“快,让他们放下枪。” 他惊慌地拔出自己的枪,还没来得急打开保险,手腕就被巫山开了一枪。 “幸福在你自己手上!”巫山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埃文森走过去,一把拉住山姆上校的衣领,子弹射进眉心。 至死,杰克逊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另一个印尼猴子中级军官,早就成了江宁的枪下之鬼。 哈拉比这个假洋鬼子,从来都没上过战场,大叫:“help!” 嘴巴还没合拢,巫山的子弹已经从喉咙里进去。 埃文森是平生第一次杀人,在那里吐得昏天黑地。 “军人,男人!”多格拍了拍他的后背:“兄弟,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马上要爆炸了。至于借口,你自己编。能不能升官发财,自己去面对!需要我们的帮助,可以直接到兰芳那边,也可以去世界上任何炎黄和菲亚特的地方。” 海军司令部被炸得四分五裂,印尼猴子剩余的六艘军舰,全部被开走。 天快黑了,天边的晚霞,分外灿烂。 第一百零一章 南洋余波 作为老牌的南洋华侨家族,哪怕印尼猴子封锁再严密,他们也有办法和外面联系。 以前,一直不提这个话题。程家主一方面想和大陆接上头,以争取来自祖国母亲的支持。另一方面,狐假虎威,造成已经和大陆交好的假象,来整合南洋华人。 安吉罗,早就被程家人送走了。 到达港岛,阿尔听说多格罗尼留到南洋当兵,也没什么好说的。本身家里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更何况,巫山的面子必须要给。不要说安吉罗,就是托尼,巫山需要他也会忍痛割爱。没有巫山,就没有意大利王子的今天。 至于被印尼猴子居然冒充海盗,来袭击自己的货物,他不胜震怒。 现在,家里当家做主的,自然是贾尼老爷子。老人接到了儿子电话,直接告诉政府。 摩罗总理怒了,真的怒了。西方人,不要看大家对巫山和炎黄客客气气,那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实力。西方人,对东方人有一种天然的心理优势。在他们看来,只有我们文明社会,去征服野蛮民族,传播文明。想不到今天野蛮民族居然敢大逆不道,在洋人脸上打得啪啪的。 别看意大利好像在西方从来也不怎么出彩,他们不管在资本主义发展的任何时期,都充当着重要角色。文艺复兴,整个西方受益。现在的意大利足球,开始向小世界杯方向发展。在欧美,没有任何国家和地区敢轻视意大利。 经过摩罗总理的运作,整个西方爆发了。你印尼土著什么玩意儿?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有些激进的国家和组织,甚至打起了消灭印尼土著民族的口号。 山姆也慌了手脚。他们在暗中扶持印尼政府不假,是为了让他们去抵制防御中国。现在西方群情激奋,富特也压不住了。 可以说,巫山他们这次行动,在西方世界的眼里,连浪花都没起一朵。 因为,此刻的印尼政府,乱成了一团糟。 素托,曾经以有个儿子长得很像自己,沾沾自喜,至少知道这个儿子肯定是自己的种。这下,面对来势汹汹的西方各国大使,惶惶不可终日。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宁愿没有这个蠢货儿子。事情已经发生了,巨额的赔款是免不了的。紧接着,就是欧美对印尼的制裁。 意大利政府和其他国家政府很干脆,直接断交。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一件微不足道的货船袭击,帮助了兰芳共和国的快速发展。 索黑尔再怎么想挽回,都无济于事。在各国大使面前,闷头不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索黑尔刚回到家里,听说山姆派驻海军的最高指挥官,杰克逊上校被杀。这些印尼土著,就不能安稳一会儿吗?那边都还没解决好,不管杰克逊的立场怎么样,他是山姆人啊。 幸好,自己派到海军的埃文森,力挽狂澜,带领队伍,平息了这场骚乱。那又有什么用呢?自己还得面对来自洼盛屯的责难。 所以,在报告中,索黑尔用更多的笔墨,来渲染埃文森的能力。大有埃文森是冉冉升起的山姆海军将星的说法。原本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受到山姆军方各个军种的青睐。 山姆的武器,不可谓不先进。但每次对中国的战争,全部以失败告终。出了这么一个杀伐果断的军人,都认为是山姆军队之福。军人,就是需要铁血。 埃文森后来上升的速度,连他自己也不敢置信,几年后,成了派驻亚太地区的司令。 曾经位卑言轻的山姆上尉,爱情事业双丰收。沃芙琳是刚刚成熟的少女,最喜欢和崇拜的,就是英雄。曾经的丈夫,已经是英雄了。但在旁边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面前,黯然失色。 埃文森看到火光冲天,马上到军营带领一支队伍,迅速制止兵祸。对于沃芙琳,更是关怀备至,生怕她受到一点点伤害,贴身保护。 站在埃文森身边的沃芙琳,看到埃文森有条不紊,在大街上看到拿枪的士兵,当场射杀。 经过最初杀人的不适,埃文森觉得自己很喜欢鲜血的味道。好多时候,他都亲自开枪,虽然枪法不准,自然有旁边的士兵补射。 甚至好几次开枪的时候,他用手蒙住沃芙琳的双眼,怕她看到血腥场面。其实,埃文森不晓得,旁边这个漂亮的姑娘,自己在她心底已经取代了死鬼的位置。 杰克孙经常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勇猛,沃芙琳从来都没有看到他开过枪。旁边这位胸膛厚实的上尉,时不时掏出枪,射杀那些到处乱窜的猴子。 姑娘既害怕又兴奋,看到那些丑陋的猴子,一个个倒在血泊里,浑身都激动得颤抖。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才是一个少女最欣赏的英雄,一个可以依靠终身的强者。 埃文森也不是傻瓜,当天夜里,就拿下了梦寐以求的美女。 索黑尔回国述职了,今后的命运轨迹不可知。但他很欣慰,自己带过来的埃文森,非但没有被贬斥,反而取代敌对派系,越级提拔成中校。 很快,埃文森中校,带着沃芙琳,到印尼猴子陆军上任,是山姆派驻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山姆和印尼土著的外交级别,从大使降为公使。山姆人,都害怕到这个整天流血的未开化国度。无意之中,埃文森官运亨通,兼任公使一职。 富特政府还是给这些猴子提供武器援助,价格翻了一倍。本来就被西方切断了贸易,素托只好横征暴敛,加剧了印尼的动荡。 这些,都与踌躇满志花前月下的山姆中校无关,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 京师,平老刚刚复出。 一众老兄弟,除了仍然卧病在床的刘帅,集体道贺。 刘帅是病人,老兄弟们在他那里也不能尽兴。今天真可谓是欢聚一堂,唠得热火朝天。 伟人和平老,在一旁窃窃私语,给他讲了时局的变化,目前的形势。 正在华清大学念书的平大,也回到了家中。作为小辈,他只能在旁边端茶递水。看到汪瑞林手上拿着电报,就顺手接了过去。当然,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平大,知道纪律,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递给伟人。 “什么好消息?”平老打趣:“这可不是我们经常看到的,一个镇定自若的国家领导人,这么欣喜若狂。淡定,淡定啊,同志哥。” “能淡定吗?”伟人乜了他一眼,顺手递给平老。 这下,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老人,也不能淡定了。 “兄弟们,安静下!”平老的声音里带着喜意:“大捷,印尼大捷呀。我龙腾营,已经覆灭了土著海军。所有军舰,全部开回来了。” 什么?什么?有性急的直接抢过电报,一张完整的纸,被扯成了好几块。 平大正提着开水走到门口,听到消息,差点儿一下子把水壶扔到地上。 定了定神,他开始给这些跳起来的叔叔伯伯们添水。 其间,甚至一个老将搂着他,在他耳边吼:“小子,知道不?咱中国的海军实力大增。整整十三艘军舰啦,十三搜!” 怕他不明白,先把十个指头张开在他面前晃,又亮出了三个指头。 海军,一直是中国的软肋呀。一下子又有十三艘军舰,想必海军的实力能上一个台阶吧。 客走主人安。好久没有入住的平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轮明月高悬,星星环伺左右。 平大坐在台阶上,手托着腮帮,在这里沉思。 父亲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 从小,平大就有一个军人的梦。 可惜,还未成年,遇到特殊时期。 父亲就是自己的偶像,受到无尽迫害。 要自己和家里断绝关系?开什么玩笑!父亲有什么错? 为了中国的解放,为了民族的独立,呕心沥血。 就这样,十六岁的平大,在其他叔伯的保护下,侥幸躲过运动,安排去了秦北。 当兵,已经成为奢望。 在当农民的日子,每个夜晚,他摸着逐渐长出老茧的双手。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多想,手里的锄头和铁锹,就是一把钢枪啊。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革命老区的人们,相中了这个来自大城市的年轻人。 他勤劳朴实,虽然都不知道他的家庭是什么来头,看到刚开始下地的时候,连锄头都不会拿。 他知识渊博,总能深入浅出,把一些复杂的事情,用简单的道理讲出来。 乡亲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推举他当了大队支部书记。 太祖一天天老了,当年战友们一起拼搏的日子,时时回忆。偶然有一天,想到了平老。就这样,平家人的情况得到缓解。 农民都觉得自己很有知识,平大却知道自己的文化底蕴还很薄弱。所以,进了华清大学读书,如饥似渴地吸取养分。 他的背上,被披上一件外套。 “爸,您早点儿休息。”平大看到是父亲,站起身来,搀扶着父亲。 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迫害,才六十三岁的父亲,头发全白。好多时候,站都站不起来。看到父亲总是自己挺直腰杆走路,平大知道,老人忍受了多大的身体痛苦。 眼角有泪,他偷偷抹去,怕父亲看见。 “在大学学习,还跟得上吧?”平老虽然从不曾放松对儿子的教育,也知道他的情况,亲耳听到,心里才觉得更踏实。 平大想了一下,才告诉父亲:“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儿跟不上。嘿嘿,现在,是同学们在追赶我。” “臭小子,就知道显摆。”平老笑骂一句:“戒骄戒躁!” 平大正色道:“爸,你放心好了。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这一个小小的马屁,让老人很受用。宠溺地摸着儿子的头,老人心里有些悲怆。在孩子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没有在他身边。儿子手上的厚实茧疤,现在都还不曾消失。难怪,刚开始在学校的时候,同学们都以为他来自农村。 “爸,”平大的话,把老人拉回现实中:“我们的农民确实太苦了。我今后还是想从政,踏踏实实总一些事情,力所能及的改变他们的生活状况!” “好,果然是我的儿子,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慰。”平老语重心长地说:“你伟人伯伯,从政经验丰富,有时间,去向他取经。” “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挺忙的,有时间吗?”平大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抽时间问问,到时候通知你!”平老给他承诺。 要不是父亲在旁边,说不定他都想跑起来。就像当初到农村的时候,每当自己高兴或者郁闷,找不到说话的人。一趟子跑到山梁上,把双手围到嘴边,使劲大吼。 第一百零二章 现代道教的构想 薛劲光将军来了,他必须来的,因为他是海军司令员。 海军史上划时代的事情,他不来,就不应该了。 另外两个人却也联袂而来,一位是徐世友将军,另一位老将军巫山看着眼熟,始终不晓得是谁。 徐伯伯自然看到巫山了。和其他人,老爷子是握手。到了巫山这里,啪啪在他肩膀上打了两下,疼的巫山龇牙咧嘴。 作为龙腾在南洋行动的总指挥,王永兴没有跟随大队行动。他和其他战友,一直在海湾外面等候。一旦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情况,开着军舰就去接应。这次回来,他自然是在队伍里。 但是,龙腾队伍里,却出现了几个身着龙服的南洋华人,由精神矍铄的张承忠老人率领。 原本以为,这老人风烛残年。一缕白须,显示出老人的年过古稀。 无意中闲聊,才晓得他的身份。 南洋华人,本身就要来到大陆寻求祖国的支持。在巫山得知他的身份后,有了另一层想法。 世界上宗教繁多,大体上,也就有基督教、佛教、回教这些教派。 中国,是道家的发源地。 道家分外两派,一派主张出世,静养以求长生。另一派,则主张入世。入世教派,在东汉末年,受到毁灭般的打击。当年张角领导的黄巾起义,声势浩大。秦中一带,有五斗米教相互呼应。后来被东汉朝廷残酷镇压,从而也导致国力衰败,有了后来的三国时期。 东汉以后,入世教派几乎消失不见。各朝各代,听闻有入世教派的消息,倾其全力,犁庭扫穴。 但是,入世教派,竟然流传下来。 没错,张承忠老人,就是道教入世教派的当代教主。 世界上三大教派,在中国教众甚多,而唯独道教式微。 佛家言“法”,相当于中国的“道”,为通于一切,该尽一切也,即不变之轨律。兼具宇宙之规律,与“道”之规律之意义相类似。 东汉时佛教初入中国举步为艰,那个时候儒家认为佛教教义是夷狄乱言,无父无君,不耻一顾,应该废除。 佛教为求生存只好寄养在道家门下,正好在释迦摩尼的同一时代有老子出关的传说,于是佛教极力靠拢,自认佛祖当年是老子点化成佛。 有了老子的庇护,就避开了许多不必要的排外打击,于是一帆风顺。到了晋代,遂造成了喧宾夺主之势。 后来晋朝道士王浮写了一部《老子化胡经》。虽然化胡经的内容,不过是再次补述传统中国人对佛教的普遍看法,但那时的佛教已非当年的吴下阿蒙,势力已经大到不再忍受那种对佛教不敬、诬谤的言论了。也正是这部化胡经让佛道相争了千年。 也就是说,佛教是先依附于道教,等到自己实力强大到可以独立的时候就把道教一脚踢了! 基督教于十九世纪初传入中国,一八零七年,英国伦敦宣道会派遣马礼逊到中国,是为第一个到中国大陆的新教传教士。 鸦片战争后,清政府被迫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基督教的传教活动亦被作为特权列入条约,传教士遂以此为护身符进入内地传教。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教徒人数快到七十万。 一九五零年,吴耀宗等中国基督教领袖发表了《中国基督教在新中国建设中努力的途径》的“三自宣言”,标志着中国基督教彻底摆脱了外国教会的控制,彻底割断了与帝国主义的关系,实现中国基督教“自治、自养、自传”,独立自主自办基督教事业。 回教公元七世纪中叶自西亚、中东传入中国的一神教信仰。经宋、元、明、清一千多年的传播发展,现已成为中国五大宗教信仰之一,有信徒约两千多万人。 回教传入中国后,在其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五个教派,即格底木教派、虎非耶教派、哲合林耶教派、格底林耶教派、伊合瓦尼教派。这五个教派的基本信仰都属逊尼派,其教规律法又都崇信逊尼派的哈乃飞学派。 清代中国慕斯林中形成许多著名的门宦。门宦是清代对苏非教团的意译,现代学术界所谓的中国回教门宦制度,则指发展得比较充分、比较典型的苏非教团的组织管理方式。 门宦制就是教主制,每个门宦都有一个被神化了的世袭教主,他既是门宦的精神领袖,又是世俗领袖。在宗教遵行方面,门宦不太重视教乘的五功,而专注于教乘的静修与参悟,尤其沉湎于念诵祈祷会。门宦认为,只有修炼道乘,才能接近真主。各门宦的功修方法均较独特,大都秘不外传。 中国传统思想中神道设教的认识,决定中国社会对任何宗教都不排斥。因而各种宗教在中国的传播没有障碍。 中国传统思想认为宗教的作用只限于教化民众,而不像是西方社会把宗教作为统治的基础。因此,在中国历史上,宗教连作为统治阶级的工具的这种地位都没有达到。中国在历史上没有宗教战争的原因就在这里。 因此,宗教在中国社会的地位比较低,是造成各种宗教广泛传播或盛行的一个重要原因。 巫山不满足于让其他宗教在中国大行其道,而传统的中国道教却日趋没落。后来的诸多恐怖事件,都由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宗教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目前,中国刚刚经历十年浩劫,百废待兴。宗教在这个时候的影响力,暂时还看不出来。 一旦国家的改革开放进入正轨,人们的物质文化生活极大丰富,需要精神上的追求,各种宗教就有了传播的土壤。 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到瓯江地区,看到佛教盛行,寺庙遍地。据说,每年正月初一,为争第一炷香,竞相竞价。有一次的价格,到了令人嗔目结舌的八位数。这种事情,别人不清楚,巫山也没有见到。不过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至于他本人,是个无神论者,什么宗教都不相信的。但是,各种宗教书籍看了不少。有一次,在一个庙里,和主持讨论教义。该主持非得说他这人深有慧根,让他皈依。另一个时空的巫山,说了一句话:“佛教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和尚,请告诉我,佛教在中国这么多年了,哪一位华人成了佛陀?要是有,我立马皈依。”这主持从此再也不提这事。 作为另一个时空的灵魂,他想把这些来自异域的教派,扼杀在摇篮里。先由政府控制,支持合乎社会和时代发展的道教,先来占领思想领域。等到其他宗教想进来的时候,却发现水过三秋。 编故事的能力,巫山还是有的。他利用在军舰上的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思冥想。后来,交给张承忠老爷子,让他击节赞叹。 参观完军舰,王永兴肯定要回京师。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面对自己的是什么。不管这次取得多大的成绩,先斩后奏这个罪名肯定背在身上了。何况,江宁再也不想回到家里,准备死心塌地留在南洋。其他龙腾的好战分子,一个个也跃跃欲试,想和江宁一道在那里打下一片江山。在南洋的时候,他捏着鼻子认了,这时候也不得不回京师去讨一把尚方宝剑。 江宁哪敢跟他回去?他只好把目标指向了巫山。知道如今,王永兴也不晓得巫山的身世,只见这小子与徐世友和薛劲光两位老将军混的稔熟,肯定来头不小。带上他,挨板子的话,两个人一起挨,自己身上或许会轻松一点。 “我们要去京师,你们也要去京师?”巫山和王永兴去跟徐世友等老将军告别的时候,老爷子诧异地问。 巫山只好把要去的理由,原原本本给三位老将军汇报了一番。 末了,巫山还加了一句:“这些南洋侨胞们,也要去的,他们很想得到祖国的承认和支持。” 得,龙腾的事情,三人也管不了。至于南洋的事情,就更没有发言权。那就一起走吧。 “徐伯伯,那位老将军是谁呀?”上了飞机,巫山悄声问徐老将军。 “啥?你还不晓得他是谁?”徐世友本身就是大嗓门,这下说话压根儿就没小声:“哈哈,老军啊,亏得你整天还得夸奖这小子,他不认识你呢。” 薛劲光将军在旁边听到了,扑哧一乐。海军实力大增的薛老爷子,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笑容满面。只有王永兴在旁边傻愣愣地看着,不晓得巫山和三位老将军的关系。 “你就是和尚他们经常说的小山吧,前段日子耳朵都起了茧疤。”老将军说着,装模作样掏掏耳朵:“那好,我们认识一下,我是军丁丕!小伙子挺厉害,带着几个人就把第一次军演搅得七零八落。” 偶勒个去,原来他是闽州军区司令员啊,难怪看着这么熟悉。前世闲着无事,准军事迷巫山童鞋,在网上可是把每一个将帅都查了个遍。这老爷子的样子,比较独特,看上去愁眉苦脸的,难怪巫山见面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呢。 五个人的目的地一样,都是直接去军委,只不过巫山两个人去的部门不一样。 至于张老爷子等人,因为提前告知,一下飞机就被相关部门接走了。 主管龙腾的负责人,姓丁。给巫山的感觉,这人看上去让人浑身就起鸡皮疙瘩。他的年龄,大概在六十多岁甚至于七十岁。按说,他应该在共和国的历史上,留下一笔才对。但翻遍脑袋,就是没有这人的蛛丝马迹。 特殊部门!巫山突然想起了这个单位。原来,真的存在! 王永兴应该来过几次,开口叫他丁主任,巫山也随声附和。 对江宁他们一批人想留在南洋,应该早就得到上面的授意,直接批准了。王永兴想留任在龙腾,他说研究研究另行通知。 丁主任的话,雷声大雨点小,有申斥,也有表扬。 直到走出办公大楼,哥俩搞不清楚究竟是斥责呢还是表扬,反正这一关是过了。 两人对望一眼,不由哈哈大笑。 “笑什么?臭小子!”原来徐老爷子早就下来了,在车里等候呢:“快上车!” “额,我......”巫山其实想去看看干爷爷。好久不见,不晓得老人现在怎么样。 “我什么我!”老爷子的暴脾气一点就着:“要不是有人想见你,我才难得管你呢。王家二小子,徐叔叔载你一程?” 王永兴提前和家里联系了,他父亲的司机在旁边等着呢。 双方挥手告别。 徐老爷子的车子,出了京师,往燕山脚下驶去。 第一百零三章 留不留? 王铁成看到久未谋面的二儿子,眼角都在笑。 王永兴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恩。”王老不住往儿子背后张望着。 王二哥有些奇怪,也朝身后看看,什么都没有。 “爸,您在看什么?”他禁不住好些好奇。 王老爷子眉头一皱:“就你一个人回来的?” “不是,和徐世友伯伯、薛劲光叔叔和军丁丕叔叔一起回来的。”王永兴欠身答到。 不会吧,难道我的消息有错?王老有些诧异:“还有吗?” “有啊。不过那些人,爸您都不认识,是南洋一带的华人领袖。”王永兴感到很奇怪,难道有谁在父亲的心目中这么重要? “恩,这个是贺大姐和诚挚他们娘俩在负责。”老爷子口中的这娘儿俩,指的是贺香凝和廖诚挚,他摆摆手:“这些人我都不认识。” “爸!”王二哥一拍大腿惊呼,“您不是说他吧!?” 王老叱道:“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别这么一惊一乍的。你闺女娇娇都比你沉稳多了!” 王永兴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在您面前吗?我是您儿子啊。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按说他和你之间没任何交集。他叫巫山,是我在龙腾里面认识的战友。很有本事的一个人。” 王铁成眼睛亮光一闪:“你对他评价这么高?”随后喃喃道:“看来修烟这丫头的眼光真不错。” “爸,你说什么?你认识他?”王永兴似乎听到大妹的名字。 “没什么,”王老挥挥手:“快去看你媳妇儿和孩子吧。” 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往厢房去了,王老爷子不停在客厅踱步:“原来以为这小子只是有钱而已,那次演习,说明这孩子有些机智。既然老二都认为不错,那就真的不错咯。” 王老从军队里出来的,虽然早已离开军营,对军人有一种骨子里的喜爱。潜意识里,他想给两个闺女找女婿都找军人。王永兴这次的行动,国家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连王老也不是很清楚巫山在南洋发挥了多大作用。其实,主要是他这段时间太忙,没时间和伟人等老战友们交流,两次聚会,他都没在京师。 秋冬之交的京师,黑得比较早。现在还不到五点,天色有点儿昏暗了。 司机轻轻问道:“首长,需要开灯吗?” 古明镇在副驾驶上赶紧扭过头,只看见老爷子左右晃了下脑袋,他冲司机摆摆手。 “小山啊,上次你让过来的田光华,人很机灵,我让他在后勤呆着。”徐世友眼睛还是闭着的,这段时间太累了,就是长期练武的身体也吃不消。 “谢谢徐伯伯的赏识。”巫山可不敢轻易说话,刚才老爷子可能在军委和谁撒气了,从上车后一直闭着眼睛。 徐世友自然生气,这么大的行动,自己捞不着主攻任务。但总参谋长说得很有道理,他有气,却不知道,向谁发火。 老爷子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觉得精力回来了。 他睁开眼睛,摆了摆手:“那是他自己有本事。咱爷俩,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吗?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呗。” “得,您成天那么忙,”巫山腆着脸:“主要是你脾气不好,不晓得我和你说,是不是正遇到生气的时候。” “哈哈哈哈,”徐世友这一通大笑,把刚才的不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眼泪都出来了:“小山啊,哪怕生气,你徐伯伯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对事不对人。”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院子里。 警卫看到车牌,打开单臂道闸,在那里立正放行。 “诶?”巫山很吃惊:“徐伯伯,你在京里有房子?” “怎么的?”徐世友扭头很奇怪地看了一眼巫山:“别忘了,老子可是花城军区司令员,正儿八经的政、治局委员,有栋房子很稀奇吗?” “不是!”巫山和徐伯伯相识至今,从来没有把这个老人与他的官职联系起来。老爷子这么一说,好像真还是那么回事儿。 连他自己都乐了:“伯伯,你说奇不奇怪,我在你面前,从来没有因为你的官职有什么压力。你有房子,为啥不来这里住呢?至少家人可以住在这里,逢年过节回来团聚。不像你现在一样,在哪儿工作,家就安在哪儿。哥哥姐姐们,要来看你,到处奔波。” “你不怕我,是因为你这人心中有正气,是个好人。要是坏人,老子吼一声就吓得直打哆嗦。”老爷子自得笑着,脸色又暗了下来:“当年,我不想回来,是因为京师乌烟瘴气。你田姨是泰山人,根本就过不惯南方的生活。现在,这里平静了,就让你田姨长期住在这里。” 没等司机把车停稳,老爷子已经把车门打开。 客厅里,田姨正系着围裙,一点儿也不像高官夫人。 这时候,巫山才想起来,好像从没看到他家有保姆。 “田姨,”巫山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是临时被徐伯伯拉壮丁过来的,没带礼物。” “怎么了?去你干爷爷家不带礼物可以,在我家来必须带礼物?”田姨还没说话,徐老爷子接过话头:“你小子亲疏分得这么开呀?” “徐伯伯,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巫山连连抱拳告饶,看到老头还在虎视眈眈看着他。巫山只好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下次再也不提。你要还不满意,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你们家,直到把你吃穷,中不?” 田姨象征性解下围裙打了一下老伴儿:“看你把孩子吓得。小山,别理这老不正经的,他和你开玩笑呢。” 看到巫山中招,老头再一次哈哈笑了起来:“这个大资本家,老子不看到他吃瘪,就觉得心里不爽。” “哦?”巫山不怀好意地笑着:“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原来,某人的儿子......” “随便,爱咋咋地!”老爷子可不相信巫山会给徐建国小鞋穿,干脆撒赖。 这下,巫山傻眼了,引起老爷子又一阵笑声。 也许,只有在巫山面前,老爷子才能这么开心。他的儿子和女儿在他面前,都是唯唯诺诺。在下级面前,他是威严的司令员。在战友心目中,就是一个猛冲猛打,敢打硬仗的勇将。只有在巫山跟前,他可以肆无忌惮,像个孩子一样快乐。这就是忘年交吧。 “小家伙呢?”徐世友到处看了看。 “嘘!”田姨才想起来:“他们在做作业呢。” “走,”老头叫住巫山:“我有事情和你说。” 徐老爷子的书房,像他的人一样,简单。后面书架上,摆着马克思主义著作,还有太祖选集全集。 “你的部队,早就走了。”徐老爷子自己一屁股坐下。 巫山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连级指战员,哪敢说我的部队呀。” “臭小子,明晓得你徐伯伯没文化,还和我玩儿文字游戏。”徐世友的情绪有些低落:“这次的战役,主攻任务不是我。” “决定了?”巫山感觉窒息,看到徐世友将军微微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本来,这消息不可能让你晓得的。只不过,主意都是你出的。”老头笑得那个灿烂:“可惜,今后历史里,会加上一句,由徐世友上将提议。不会有你的半点儿功劳。” 不曾想,巫山不以为意:“我?你觉得现在的我,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除了你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还有谁在乎我?” “臭小子,其实挺感谢你的!”徐世友正色道:“这个提议,你可以告诉老泥鳅,也可以单独给伟人说。你的话,他们都会给予考虑的。” 巫山摇摇头:“因缘际会吧。当初认识他们的时候,没有这个想法。后来去了港岛,了解了国际国内形势。最主要的是山姆现在只能暗地里对我们做些小动作。真打起来,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和我们干。在恰当的时间,遇到你,算你走运。” 前面的话,都好好的。最后这一句话,又破坏了气氛。 “嘿嘿,谁让我徐世友是福将呢?”老爷子不无得意。接着又叹了口气。 “徐伯伯,”巫山字斟句酌:“其实,对于这种情况,我早就心知肚明。即使你是主将,那也是双主将。要是不出所料,你不是主将,军丁丕将军也不可能是。” “你怎么知道?”徐世友差点儿就叫了起来。 “很简单,你善攻,军老爷子善守。”巫山若有所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从他担任闽州军区司令员以来,攻,怎么攻?要飞机没飞机,要军舰没军舰。所以,就只有守咯。” “嘿嘿,你这么说,确实有一点道理。”老爷子摘下军帽:“他们都怕我嘁哩喀喳上去就打。” 巫山脑袋里亮光一闪:“总指挥是叶帅吧?” 徐世友砰一下拍在桌子上,连刚放上去的帽子都跳了起来:“你小子神了,说说,你咋知道的?” “哼哼!”巫山鼻子里发出冷笑:“其他人谁能震住你们这些骄兵悍将?只有老帅出面了。其他老帅,没的没了,病的病了,有的已经转入政府这边工作。舍叶帅其谁?何况老头子还是军委主席呢。” 老头又把帽子戴上,有些颓然:“是啊。要是其他人当总指挥,我老徐第一个不答应!” “你确定?”巫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老爷子有些发毛,嘟囔着:“是啊,提议就是我老徐的。原本就想着,这次打完,我就退下来。没仗打,部队里呆着挺无聊的。” 巫山摆摆手:“你老人家说了两件事儿啊。我先来说说第二件事,有的是仗打!第一点,好吧,我老乡,伟人来挂帅。”他挑衅地翘翘下巴:“你也反对?” “额,”他头连摆直摆:“不敢。”接着,老徐头把帽子又摘了下来,身形微微站起,头往前一探:“你确定还要打仗?” “唉,”巫山故作一副你没得救了的样子,可怜地看着他:“太祖刚走,他的话你就忘了?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修正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徐老头把帽子啪往桌子上一丢,有些丧气地坐下:“山姆和我们讲和了。至于北极熊,轮不到我。得,老头子站好最后一班岗就退休咯。” “我的徐大爷呀!”巫山叹息:“山姆,能真正和我们讲和?只不过想让我国去抵挡北边那头熊而已。看着吧,我们刚刚把印尼土著干了一下,没有伤筋动骨。毕竟,他们的精锐,都在陆军。但是,南洋华人会不断找麻烦的。难道这两个超级大国,就不能扶持其他傀儡?” “对呀!”老头的短白发根根竖立:“老头子一直和他们干,到死为止!”接着,又爆发出一阵狂笑:“马革裹尸,大丈夫当如是!” 说着,还兴奋地搓起了双手。 “哟,还拽文呢。行,咱爷俩说定。”巫山被这个老小孩儿逗乐了:“只要老爷子你愿意打,我就是你麾下一小兵。” “娃呀,你现在已经不在花城军区咯。”老爷子苦笑道:“太蒙带着山地师都划走咯。当然,你愿意回到花城军区,老头子拼了这条老命都要把你留下!” 说着,老爷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巫山,等着他的答案。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次握手 巫山眼神一凝,缓缓说道:“徐伯伯,如果您是我,会怎么选择?” 这是二人认识以来,为数不多用敬辞的一次。巫山也很为难,不知道这老头为啥提了这样的难题交给自己。要是不愿意留下来,两个人的关系会不会恶化,他也不敢保证。 老爷子表面上没有心机,巫山不会幼稚的以为,一个军区司令员,一个政、治局委员会是很简单的人。否则,在历次运动中,早就靠边儿站了。 老头一愣,接着又一次哈哈大笑,隔着桌子把巫山的肩膀拍得啪啪的:“小滑头,我本身就是和你开玩笑的,看看你什么反应。想过你会严词拒绝,也考虑过你会半推半就顾忌我这张老脸,就是没料到你会把皮球踢给我。” “好啦,”徐伯伯微微一叹:“服从组织的安排吧。你们主官还是太蒙,升官咯,军长!” 巫山装作疼得呲牙咧嘴:“老头,下次能不能换成温柔一点的方式。”接着就听到刘太蒙的消息,稍显讶异:“不会吧,他爸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到了军长,再次定级的时候,一个少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虽然在另一个时空,老帅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还是拖到八十年代才去世。巫山发觉自己无意之中改变了不少事情,至少把历史中拨乱反正提前了好几年。历史改变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别不乐意,老子拍你是看得起你。”一副给你脸别不要脸的臭模样,谈到老帅,他轻轻晃晃脑袋:“险情出现了,但我可不认为,当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领导会这么快走。小子,我们这辈人,就是命硬。水淹不死,枪打不死,阎王也不敢来找我们麻烦。” 老人的推测**不离十。说不定,这辈子遇到高兴的事情,老帅能多活几年。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个人的精气神没了,加上身体不好,才会死得快。 “咚咚咚!”房间门被敲响了,田姨推开门:“老徐,别小山一来就拉着谈国家大事。孩子比咱家老幺都小,把孩子累到了你负责?”看到老将军瞠目结舌的样子,她展颜一笑:“行了,我晓得你们爷俩都是做大事儿的人。皇帝都不差饿兵呢。人是铁饭是钢,快过来吃饭。” 走到饭厅门口,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和哥哥都洗手了,你还没洗手。叔叔说过,吃饭前一定要洗手的,不然会有我们眼睛看不到的小虫子,在肚子里面咬我们的。” 一个小男孩儿怏怏从里面出来,田姨笑骂道:“小松,姐姐说话比奶奶好使?早就告诉你饭前一定要洗手的。” 巫山不认识这个孩子,但猜想一定是老徐头的孙子辈。听到那个声音,他快步走进去。里面两个孩子,愣了不到一秒钟,双双扑进巫山的怀里。 小女孩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边哭边用小手锤着巫山的胸膛:“叔叔,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呀?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小男孩儿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差掉下来。 自己真该死,巫山的眼泪也出来了。春节回家,没看到这哥俩,当时准备问,不知道什么事情就忘了这茬。也不知道有多久了,心里面都没他们的影子。 “叔叔要你们,玲玲乖,不哭啊。”巫山摸着小金玲的脑袋,又拍了拍小金春的后背。 “妹妹,不哭,我们去洗脸。”小金春牵起妹妹的手。 “叔叔,咱先拉钩,不许不要我们。”看到巫山和自己拉钩了,哥俩才蹦蹦跳跳走了。 想不到,平时总恶着脸的徐老爷子,在孙子辈面前像个弥勒佛。 他抱着那个叫小松的小男孩儿,孩子的手在他的胡茬子摸来摸去,老头闭上眼睛,一脸陶醉。 “是建国的儿子,”田姨在旁边解释:“他们两口子都去炎黄了,把孩子丢给我们。” 巫山在背包里一翻,找出一把玉质的长命锁,是在南洋的时候程家主送的,一气给他送了十个。要再过几十年,说不定就是行贿受贿了。不过,巫山本身家底殷实,这些东西,还礼就是了。收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当时程喜江这老头还以为巫山贪财呢。 田姨做的家常菜,给三个小朋友一人做了一碗蛋花汤,里面还搁了点紫菜。 看到巫山来了,现做的回锅肉也像模像样。巫山好久没正儿八经地吃一顿家常饭了,胃口大开。还好,徐老爷子饭量本身就很大,预备的饭多。在其他地方,说不定甑子早就空了。 两个军人三两下解决,就把饭桌旁的凳子搬过来坐在旁边。 老徐头在那里毫无顾忌地剔着牙齿:“不行,老子这牙得拔。” 巫山哑然失笑,这老头在家里真的是毫无形象可言,把手里的长命锁丢给他。 田姨兼顾着看护孩子们吃饭,眼睛也不时看看爷俩。 “唉,小山,又让你破费了。”老徐太太也不矫情。 徐老爷子一把攥在手里,不等巫山发话,来了一句:“我们讲的是是打土豪分田地,没把他的公司没收就算对得起他了。” 这一句话把巫山呛在半空中,哭笑不得。 谭家兄妹的脸蛋圆润,身上也有肉了,看上去都长高不少。 “咋把两个孩子接过来了?”巫山不解 “建国上你家去,说是两个孩子言语不通。”老头把牙签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让孩子先学会普通话吧。想不到,在我家这么长时间,比不上你们的一面之缘。” 徐老爷子在那里生闷气呢。 巫山给他一个白眼,这老头和自己在一起,好像什么都得分出胜负。 “对了,徐伯伯。其实,我来京里,主要是想让南洋那帮人成立宗教。”巫山正色起来:“要不然,为王永兴分担板子没这么大兴趣专门来一趟。” “宗教?佛教吗?”老头本身就出身少林寺,对宗教没抵触。 “不是,我们传统的道教,当代教主来了。”巫山把指节捏得啪啪作响:“南洋,包括东南亚,都是宗教的圣地。以宗教对宗教。我就不相信,中国老祖宗的东西,还抵不过外来的。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非得把这批外来宗教干趴下不可。” 田姨听巫山说和尚一词,笑得前合后仰。 果然,徐老爷子大眼一瞪:“你小子讨打。”他的脚后跟在地上轻轻拍打着:“这件事情,你还是得找伟人汇报下,我不觉得诚挚他们娘俩能解决好这问题。” 徐伯伯做事儿,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当下就去打电话。 “走,伟人说现在过去。”说着就要出门。 “老徐,等等!”田姨去找了一件毛线背心,给老爷子穿在里面。 看到巫山要走,谭家兄妹饭也不吃了,马上就要跟巫山走。好说歹说,总算把他俩安顿住了。 伟人家的警卫看到徐世友和巫山,直接放行了。 客厅里,汪瑞林先叫了一声“徐司令员”,又打招呼:“巫山同志来了?稍等,首长有客人。” 巫山倒没啥。徐老爷子显得很不耐烦,汪瑞林见状,忙说:“我去汇报下。”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首长让你们进去。” 房间里确实有客人,是爷俩。 巫山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是平老和平大爷俩。 平时高喉咙大嗓子的徐世友也难得轻声细语:“首长,我来啦!” 又扭头叫了一声:“老平,带你家二小子来了。” 平老笑着点点头,平大准备站起来,被徐老头一把按住。他还是恭敬地叫了一声:“徐叔叔,好久不见。” 徐世友赞许地点点头,上下打量着。 从巫山一进门,这爷俩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 刚才汪瑞林进去汇报,他们再次听到这个传奇年轻人的名字。 经过不少大场面的巫山,也被看得局促不安。 他先招呼着:“伟人爷爷,我回来了。” “平老,您好。”巫山又对旁边的平大说:“您是平老的儿子平大吧?” 平老的嘴角翘起,伸出了右手,巫山赶紧双手握住,又和平大四手紧握。 他在巫山的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这两天听说过不少你的故事,你很不错,为咱华人争了光。” 巫山感觉到他那还有茧子的手掌:“经历了农村的生活,看来,你的体验很成功。” 两人相视而笑。 任谁也想不到,日后第四代领导集团的核心人物,就是这两个人。 “叫伟人老哥爷爷,”平老揶揄:“叫我平老,我有那么老吗?” “平爷爷!”巫山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叫你平二叔?” “无所谓,我就比你大几岁而已。”平大和煦地说。 “凭什么呀?”徐老爷子的大嗓门儿又恢复了:“首长,你来评评理。他儿子比小山就大几岁,能叫叔叔吗?” “那是你自降辈分!”平老反唇相讥:“他是老泥鳅的孙子,就得管我叫爷爷,管我儿子叫叔叔。你管得着吗?” 这哥俩感情甚好,一见面总喜欢吵得不亦乐乎,伟人也乐呵呵地看着。 接着,老人面色一沉,对着巫山:“哟,这不是我们的民族英雄吗?舍得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准备把那帮土著消灭了,在那里当国王呢。” 这话说得巫山透体生寒,在那里颤颤惊惊的。 伟人的批评还在继续:“目无军纪,要挟和鼓动上官,你很能啊,巫老板!” “首长,小山他们不是带回来十三艘军舰吗?”徐世友在一旁小声说。 “就是你惯的,”伟人的眼光扫过去,吓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徐老头也闭上了嘴巴:“要不是这个胆大的小子,王家的二小子,有这么大的胆量吗?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这个责任,谁来背?” 平老听到伟人的责备里,没有怒火,赶紧在旁边劝说:“伟人大哥,小山这孩子做事儿还是很有分寸的,他只是冲对方的海军下手。再说了,年轻时候,有些冲动不是坏事。要是这群年轻人,都像我们这帮老头子,那就麻烦了。” 徐世友赶紧在旁边接嘴:“是啊是啊,首长。太祖不是也说过吗,世界终究是他们的。年轻人就像早上**点钟的太阳,我老徐年轻的时候,比他还要生猛。” 老人的面色终于缓解,他也只不过敲打一番。“好啦,都坐下说话吧。不然,回去就该说我这人不懂待客之道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伟人的语气柔和起来:“不要有一丝遗漏。” 巫山陪着小心,从袭击哨所说起。中间,汪瑞林都进来帮着添了三次水。 大家都知道个大概,听到巫山的讲述,语气里平平淡淡。三个老人,都是从战场里走出来的,哪能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平大从小都是听着战争故事长大的,自然可以想象出其中的困难之处。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经历讲完了,众人都还在那里回味。 “臭小子,想不到你无意之中,给山姆人栽了一根刺。”徐世友对外国人没好感:“你说的那个意大利人叫多什么来着?” “多格罗尼!” “对,那个多格,唉,他娘的老外的名字不好记。”老爷子习惯性地报出了粗口:“他是外国人,值得相信吗?” “中国人有好人,外国人也有好人。”巫山组织着语言:“在抗战时期,不也有很多国际友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吗?多格就是个狂热的军人。那里都是华人,真要有什么想法,一个外国人掀不起浪花。” “对对,”徐老爷子抢过话头:“是我不好。我身上的子弹就是那个白求恩大夫取出来的。” 伟人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你把那批华人带过来,除了需要祖国的支持,还有其他意思吗?” “有。”巫山开始讲解组织和壮大道教的必要性。 他把自己杜撰的故事,也说了出来。 我们所在的这片天地,就是盘古一斧头劈出来的。后来,天生圣人鸿钧老祖,授天命管理这一片天地。他收了三个徒弟,是道家的三清。 道德天尊,也称太上老君、混元老君、降生大帝、太清大帝,世人称老子。 他掌管道家的教律。化胡为佛,创立佛教。 太上老君,即元始天尊,也称玉清大帝。他的徒孙,雷震子,青面獠牙,其实是基督教的始祖。肋生双翅,鸿飞虚空,是天使的来由。 灵宝天尊,也称太上大道君,上清大帝。徒弟三霄,云霄、碧霄、琼霄,长期纱巾蒙面,是回教的创始人。 因此,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起源于道教。 虽然巫山也说了是自己瞎掰的,三个老人若有所思,平大听得眼里异彩连连。 “哈哈哈,”徐世友毫无形象大笑起来:“最让我感到好笑的,是回教的始祖,竟然是三个女人。他们那里,听吴胡子说,女人地位低下,让他们情何以堪。” “恩,”伟人等于表态:“让其他人再参详下,编得无懈可击!过两天我抽时间见见这个张教主。民族的就是国家的,好的东西一定要继承下去。”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丢给巫山:“看看吧,赶紧回家一趟。” 巫山有些错愕,不满意地哼了一声:“派人监视我家?” 看到信息,那点儿小怨恨烟消云散,傻呵呵笑着。 第一百零五章 有子,名从瑊 伟人没好气地看了巫山一眼:“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不随时把你看着,都不晓得惹出什么事来。” 徐世友在旁边一听,遍体生寒。依着自己这火爆脾气,是不是身边也有人属于特殊部门。随即脖子一梗,老子不惹事,不怕事,一心为公,能奈我何。 巫山没接老爷子的话,在那里直发呆。惹得徐世友偏过头去瞅瞅。字迹看不清,他没戴眼镜来,只好把头往后一摆,终于看完了。 老徐头也裂开嘴呵呵笑个不停:“走,老子陪你回去。” “现在就走?”伟人微微错愕,把桌子上的烟丢过来。 “走吧,”徐世友贪婪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烟:“我戒了,嘿嘿,老婆子的意思。”歪过头看着还在乐的巫山:“这小子是帮凶。再不走这傻小子心里头急得像猫子抓。” “啊?现在走吗?”直到徐世友把他的袖子扯了下,巫山才反应过来:“哦。”慌忙戴上帽子,出门了才忘了告别。又推开门挥挥手,蹬蹬蹬去追在前面大踏步走着的徐老将军。 徐建国的儿子,就叫徐晓松,早就睡觉了。 小金春和金玲,眼睛瞪得溜圆,盯着大门。 看到巫山一进去,小哥俩赶紧上去拽着衣角。 田姨听徐伯伯一说,马上收拾东西。 她有些为难地看着谭家兄妹:“这两个孩子好像舍不得小山,怎么办?” “让他们跟着走吧,”老人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小山从苦海中把他们解救出来的,他们已经把他家当做自己家了。再说哥俩的普通话差不多了,在那里也能适应。听建国说,那里的炎黄小学中学都是说普通话,主要是他家有玩伴儿,小松毕竟太小,玩儿不到一起。” 田姨有些舍不得,难过地帮他们收拾行李。 炎黄第一医院,妇产科一号特护产房,房间外站满了人。 都快十二点了,外面的人围着没走。 病房里,巫家的女性,除了小芳,都在里面。 陶妮莎亲自压阵,两位医生和两位护士在旁边紧张地盯着产妇的情况。 太姥姥和奶奶,坐在凳子上,焦急的等待。 阮秀远也来了,夫妻俩得知消息,马上就请柳兴元想办法,联系飞机到花城。我们的柳书记,正不知道怎么和巫家打好关系呢,大手一挥,直接派军用飞机。 在花城落地的时候,巫山他们那飞机刚刚升空,擦肩而过。 因为徐老爷子在飞机上,没法联系。还是柳兴元出面,让自己以前在花城时的老部下帮忙,到了四门岛基地。 吴西柏一看是弟妹的哥哥嫂子,第一时间,亲自驾驶着摩托艇送了过来。 巫立翠和巫立碧,一人端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弄得阮秀远都没地方了。 她给儿媳妇儿剥了桔子:“来,莎莉,吃个桔子吧。” 莎莉眉头紧皱,微微睁开眼,虚弱地笑笑:“妈,谢谢你,我吃不下去。” “莎莉,你感觉怎么样?”对于女儿的情敌,陶妮莎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但作为一个妇科医生,她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真出了什么事,她不敢保证,巫山会不会怪罪到楠楠身上。所以,她的心情,比平时更紧张。 “陶姨,我也不晓得怎么说这种感觉。”莎莉的声音有些低沉、嘶哑:“有点疼,但也还能忍着,就是觉得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那就好,”陶妮莎眉头一展:“这是正常反应。等会,要是羊水破了,你就把被子或者枕巾咬住。不要紧的,孩子,乖。当年你妈妈生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啊!妈妈,我肚子啊!只怕怕是要生了!”莎莉这是有点儿迷糊:“山,你在哪儿呢?嗯..山,我疼~”她呻吟出声,一只手用力拽住被子角,一只手不停的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按摩,以此来减轻越来越频繁的阵痛。 产房的门,被一阵风似的“咚”开了。 “莎莉,宝贝儿,我...我来了!”巫山上气不接下气地挤到床前,一把抓住莎莉的手:“宝贝儿,乖,我在呢,我在这里。” 阮秀远递过一杯水,陶妮莎正要阻止,巫山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 “山,亲爱的,你真回来了?”莎莉搂住巫山,一口咬在丈夫的肩膀上,牙齿印都渗出血珠,疼得巫山嘴巴一咧。 护士早就过去,冲着正在探头往里面看的小朋友们,做了个嘘的姿势,轻轻和上门。 巫立权丢了一支烟过去:“哥,抽烟吧。”打火机已经打上了。 “行,来一根儿吧。”巫立行点着了火,猛吸一口:“就是小山他妈生小山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 两个连襟摆摆手,没有接烟。 几个护士从旁边经过,一位护士正要制止,被旁边的护士拉走,悄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那护士吓得面如土色,连头都不敢回了。 爷爷摆摆手,没有接巫立权的过滤嘴,自顾点上了眼袋:“孩子越来越金贵。前两天看了报纸,好像上头提倡计划生育。莎莉这孩子,哪有她婆婆那样,成天又蹦又跳的,她老是在办公室里呆着......” 正要说话,从产房里传出声音来。 “要生了...真的要生了...下面要裂开了...嗯嗯啊..嗯下面要撑裂了..疼..啊啊又来了!又来了...下面好撑,我要用力...我要用力..我要死了...我不生了!太疼了...要出来了!顶的我好难受...”莎莉不再说话,抓起巫山的手臂使劲咬下去。 “快,快,羊水破了!”医护人员围到床边。 莎莉白白的肚皮暴露在了空气中“嗯...嗯..”她开始用力,嘴巴离开丈夫的手臂,抿成了一条线,整个脸也变得扭曲了。 “宝贝儿,使劲,用力,再使劲。生出来就不疼了!”巫山顾不上看在流血的手臂。 护士轻轻将大腿分的更开,好让孩子能够出来。 可是事与愿违,孩子好像并不急着出现。 “下面憋的好难受,孩子你快出来吧...肚子疼死了...肚子要裂开了...下面要撑破了...我想用力,用力..孩子快让我把你生出来..快...我受不了啦...快出来吧...啊啊...” 莎莉乱喊着,双手在肚子上不停的推挤,想把孩子挤出来。 疼痛的间隙,她大口的喘着气,抓起巫山的手臂又咬下去。 “孩子你快出来吧..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不想生了...不想生了...我生不下来..生不下来。”莎莉的额头,满是黄豆大的汗珠。巫山找来毛巾,轻轻擦拭着。 阵痛没有因为她的失望放过她,“嗯...又来了又来了...用力!用力!用力...” 莎莉像给自己打气不停的喊着用力,她一下一下的用力,渐渐的她感觉下体的膨胀加剧了,简直让她难以忍受,“要出来了...是不是要出来了...嗯嗯..疼死了...要来了、要来了、要来了....嗯嗯...嗯啊...啊...” 她受不了的大喊起来,终于,孩子的头发出现了。 “顺产,顺产!”护士尖叫起来。 阮秀远、巫立翠和巫立碧,从巫山进来,就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小两口,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这时候,都死死地盯住护士的手。 太姥姥站起来又坐下,眼睛一动不动瞅着,脸上挂满笑容。 奶奶听说是顺产,扭着小脚跑了过来。 人们常用呱呱坠地来形容婴儿的诞生,这是因为宝宝来到人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哭是人类来到世上的第一语言。孩子一出来就开始哭,声音洪亮。 病房外,大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小朋友们眼睛盯着产房的门。 “恭喜,是位公子!”一位护士喜滋滋地回头道喜,另一位护士手脚麻利地剪去脐带。 巫山顾不得孩子,不停给莎莉擦汗。 “宝贝儿,你真伟大!”巫山在妻子额头轻轻一吻,在她耳边说道。 “山,”莎莉有气无力:“我要看看我们的孩子。” 宝宝浑身湿漉漉的,皮肤上带有一些血迹。身上大部分被一层膜所覆盖,他的头部相对于身体的其余部分来说占的比例较大,看上去,宝宝的头占整个身长的四分之一左右。 “陶姨,这孩子的头是不是有些畸形?”巫山担心地问。 虽然和莎莉在一起之后,每次看到这位准岳母,有些难为情,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正常。”陶妮莎脸上也是大汗淋漓:“随着宝宝的生长,这个比例会不断变化,直到成年时头占身长的八分之一。” “那就好!”巫山把还在流血的手臂枕在莎莉头上,另一只手和护士的手一起托着孩子。 护士们已经把莎莉的下体清理干净,盖上被子。 “妈,”巫山回头对母亲傻笑着:“让他们进来吧。” 巫家人一拥而进,大人们站在门口看着,楠楠带着五个小朋友呼啦一下,全部围在婴儿身边。 吴建国递了个颜色,巫立碧赶紧从手包里拿出红包。 “来,谢谢你,你是小王吧。”巫立碧递了过去。 那小护士轻轻捏了一下,好家伙,莫不有几百块吧。也差不离儿,里面是八百八十八块。 她假装推辞:“巫总,这是我们的工作,应该做的。” “行了,再不收下我可要生气啦!”巫立碧嗔怪道。 “谢谢巫总!”另一个叫小商的护士,落落大方地收下红包。 两个医生也推辞不过收下。 轮到陶丽莎的时候,她摆摆手:“又不是外人,给我干什么?” 正心里纠结的楠楠听到,看看全神贯注盯着孩子和莎莉的巫山,小脸一红。 “诶,陶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巫立碧咯咯乐着:“这相当于是你的外孙,公是公,私是私,收下吧,图个吉利。” “对了,通知她父母了吗?”巫立行侧头问吴建国。 “电话打过了!”吴建国连连点头:“估计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要亲自过来。” 小芳这个巫家小公主,小鼻子微微一耸:“妈妈,我们的侄子好丑啊。你看,你看,鼻子看上去坑坑洼洼的,好像刚刚与别人打过架似的。” 阮秀远亲了亲她的小脸蛋:“闺女,小时候你比他还丑呢,扁扁的。现在不也长成小美女了吗?” 小芳闻言,骄傲地挺起胸脯。 小金玲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巫山:“叔叔,这就是小弟弟吗?我可不可以摸摸他?” “当然可以。”巫山爽朗地哈哈大笑,把小姑娘抱到膝盖上。小金春看到了,略微有一丝嫉妒,牵着妹妹的小手。 玲玲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孩子的头,看到婴儿一动弹,吓得缩了回来。 巫山注意到小金春,把他抱在另一条腿上。 正芳满屋子看了看,跑过去搂住爸爸的腿。手指含在嘴里,眼睛看着哥哥的方向示意着。巫立行一愣,马上把女儿抱了起来。 这时,婴儿发出啼哭声。 初次为人母的莎莉,也顾不得害羞,手忙脚乱地把**塞进孩子嘴里。 房间里,充满着欢笑声。 巫山解开挎包,从里面把长命锁找出来,让莎莉选。她最后挑选了一个略带粉红的。 巫天明正在那里掐指算着巫家的排行:“于本有光昌,云安应远长。大山天立正,从隆启冒江。孩子的排行是从字辈,他爸爸拿回玉来了。就取名为巫从瑊吧!” 第一百零六章 单人拉练被公安抓住 汪洋大队,一个名不经传的地方。在几十年后,电子地图上要点到1:20万才能找到地名。这个村子位于祖国第二大岛,琼州岛上。 解放后,从岛上中心城市,琼口,到岛上东边的一个小城市,文昌,修建了一条公路。而汪洋大队,就在琼文公路上,离文昌约十五里路。 前些日子,解放军要在文昌那边渡海执行任务。大队得到通知,让村民们不要随意往那个方向去。 大队的民兵连长,一个土生土长的黎族人,叫黎江洋,是个转业军人。他听到这则消息后,有了主意。让民兵们日夜警惕,以防国党派遣特务,来破坏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行动。 这天傍晚,公路上,来了一个身影,他身形高大魁梧,穿着身解放军的衣服,背着行李。 冬天的琼州岛,并没有像北方一样满眼枯黄。椰子树随处可见,其他的绿色植物漫山遍野都是。水田里,农民正在插秧,种下一年中最后一次稻谷。 只见他手搭凉棚,往东边不停张望。前面一里路左右,公路分岔了,一条往东北,一条去东南。他放下行李,在里面掏出地图,怎么看这里都只有一条路啊,怎么出现了两条呢? “大海边哎~沙滩上哎~风吹榕树~沙沙响。渔家姑娘在海边嘞~织呀织鱼网、织呀嘛织鱼网。嗨...嗨...”一个村姑欢快地唱着歌儿,担着一担秧苗过来了。 军人大喜,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行李,迎上前去:“小姐,请问文昌怎么走?”说完,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马上改口:“同志,麻烦你告诉我文昌在哪个方向?” 这军人,自然就是巫山。 儿子的降生,让这个家沉浸在欢乐之中。 然而,从徐伯伯那边得到的消息,这么重大的行动,重活一次不参加不就白活了?他目前还是在职军人,是部队的一员,这个身份也不允许他在家里太久。 看着儿子的小眼睛睁开,皱皱巴巴的脸变得光滑。除了会哭,还会笑了。 巫山不得不告别家人,踏上去军营的路。 在徐老爷子那里,得到刘太蒙他们现在的电话。 那边吵吵嚷嚷的,巫山听不清楚,大声说道:“同志,我是巫山,请问刘太蒙军长在吗?” 半天后,那边有人回话:“刘军长现在很忙,他说让你自己滚过来。” 说完,不等巫山回话,啪就挂断了电话。 徐老爷子还是很讲究,直接派飞机送他到琼口军用机场。 下了飞机,巫山傻眼了,这他妈荒郊野外的,往哪儿走啊。 问过机场的值班人员,说是这里的直升飞机和车辆全部被征用了。值班人员还是很热心,告诉他到了文昌就能找到部队。在地图上一查,也不怎么远,从公路上走过去一百多里路。 于是,独自拉练的巫山就苦逼了,一个人在公路上急行军。 中途,还搭了两次拖拉机,节省了二十公里左右的体力。 这个时代的解放军战士,在老百姓的心中,形象高大。只要有车子,招手就能停下。可惜,据后面一个拖拉机手说,琼口到文昌一天只有早上一班车,相互对发,早就过了时间。 到了汪洋大队,天都快黑了。 地图上看着,也快到目的地,就在这里卡住了。 重生以来,巫山压根儿就很少在国内和女孩子打过交道,嘴巴一顺,就喊出了小姐俩字。 那姑娘警惕地看了看,把秧苗担停在那里。 “你要去文昌啊,什么事吗?”姑娘好奇地问。 “你看,我是解放军,要过去执行任务。”巫山赶紧解释。 “哦,你在这里稍等啊,我找一个认路的来告诉你。”那姑娘说着,把秧苗担子丢在原地就跑了。 “这咋了?本地的人还不晓得去文昌的路?”巫山抑郁了。 他不停看着姑娘跑过去的方向。 不大一会儿,真来人了。诶?咋来了四五个人呢? 走进了,巫山一看,原来都是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 琼州人普遍身材矮小,这些人身高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在这里也算得上比较高的。 “举起手来!”巫山还没说话,对面的一个人冲在最前头,举着扁担对着巫山大吼。 “哎哎哎,”巫山愣住了,两只手平举在胸前:“同志们,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解放军战士,去寻找部队的。” “你骗鬼呢!”那人满眼好像都在冒火,一只手举着扁担,另一只手把胸膛拍得啪啪响:“告诉你,本人是民兵连长黎江洋,半年前也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哪次行动有人单独行动的?” 正在这时,刚才那姑娘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指着巫山:“连长,就是他!” 接着,她把后面的一根大辫子往胸前一甩,羞怯地看了一眼民兵连长。 黎江洋心中一激荡,把扁担举过头顶:“赶快举起手来,不然就对你不客气了!” 同时,旁边的四个小伙子也举起扁担怒吼:“举起手来。” 得,不能善了。 巫山往右侧一闪,黎江洋的扁担果然就打了过来。他快速朝左边一侧,一把就夺下了扁担。在黎江洋的惊愕眼神中,巫山已经把扁担扔在地上,冲向另一个人。 噼里啪啦,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五根扁担全部掉在地上,旁边立着六个目瞪口呆的人。 “好啦!”巫山拍拍双手:“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啦!” “哼,狗特务,有种你就打死我。想从我嘴巴里得到任何信息都是不可能的。”黎江洋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对,狗特务,少罗嗦,动手吧!”旁边的四个小子和那个姑娘也齐声高呼。 本来,这个时间就是农村干农活放工的时候,恩,放工就是下班的意思。远远近近,农民们拿着扁担,扛着锄头,已经围了上来。 “狗特务,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一个领头人也开始吆喝。 巫山现在感觉,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奶奶个腿儿的,我是狗特务?我放下武器? 他把双手摊开,示意什么都没有。 人越聚越多,都在七嘴八舌地喊着狗特务、投降之类的话。 这一声又一声,叫得巫山心头火气。他脚在地上一踩,一条扁担跳了起来。下一刻,扁担已经在手上。巫山把扁担用力钉在地上,一掌下去,扁担应声而断。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他拿出五块钱:“这五块钱,就算是赔你的扁担。” “狗特务,我不要反动派的臭钱!”黎江洋呸了一声:“要打就打,要杀就杀。” “我杀你干嘛呀?”巫山哭笑不得:“谁是大队书记?” 刚才那带头说话的五十多岁男人,愤怒地站了出来:“是我,怎么的?” “不怎么的,”巫山干笑道:“这样吧,麻烦你找下上级成吗?我就在这里等着,绝对不会动弹半分。” 面对愤怒的群众,他连问书记的名字都没兴趣了。 就这样和人群对峙着,巫山才想起来今天就在家里吃了早饭,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本来就准备给战友们带过去的食品,现在自己先拿出来吃吧。还好,沿途不断接山溪水,水壶里还有不少。 吃饱喝足,他觉得精神好多了。 这两天在家里,天天看着莎莉和孩子,还得随时被小家伙们骚扰。在家里,好像比在部队上累多了。 更麻烦的是,西方人坐月子和东方人的观念有本质的区别。 坐月子是中国妇女不好过的日子。中国人把坐月子看作生死攸关的事情:一丝风也不能进屋,不能洗澡洗头,不能用冷水刷牙洗手,不能吃盐吃菜吃水果和冷冻食物,每天要吃10多个鸡蛋喝几大碗小米粥以及大量的动物油和红糖,不能四处活动,不能看书看电视。要是受了风寒受了伤痛,一辈子身体就毁了,甚至没命。 西方妇女不用坐月子,生完孩子就过好日子。西方人认为生孩子是自然的生理过程:要多保持室内通风保持空气清新,勤洗澡洗头保持身体清洁,要多活动让身体尽快恢复,要多吃蔬菜、水果、冰块等清淡鲜冷食物,少食油腻食物以利于伤口愈合,要看些休闲的书籍已保持心情愉悦。 太姥姥、奶奶、母亲和大姑,都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经验。陶妮莎也不知所措,她虽然是妇科医生,从来都是照本宣科,没去讨教明白。 马莉?路易丝和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夫妇来了,他们和莎莉坚持要到处溜达。 这下,巫山一头两个大。每天不是面对家中长辈女性们的哀怨,就是莎莉的眼泪汪汪。 生完孩子一身血水满身大汗,一个月不能洗头洗澡,还要在这大夏天盖上被子,其难受可想而知。生孩子就使很多母亲生了痔疮,坐月子又捂出了产褥热,还有伤口的巨大疼痛,真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食物更是比吃药还难,一面是大油下奶,一面是不能加盐,这能咽下去而不会吐出来吗?想想都犯呕!还不能吃蔬菜水果,却要吃那么多的鸡蛋和小米粥以及红糖,这些食物简直就是逐步强化你反胃的强度。为了家中刚出生的小祖宗的健康,为了产奶,家中女性盯得紧紧的,比盯住犯人还紧。 如果产妇在医院里,一到满月就下楼去,从完全关闭到完全开放这个巨大的转变,对刚从虚弱状态调养过来的人岂不更危险?更重要的是,出院时医生根本不对家属有任何交待,如果坐月子真那么人命关天医生能那样吗——不知为什么中国医学界没有对坐月子这样的国计民生问题有个说法? 巫山在心里是支持妻子的,整天被逼得焦头烂额。 想到中国医学界,就派人去问张道善老爷子,却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眼不见心不烦,巫山只好一溜烟跑了。 他甩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些烦神的问题。 看看天上,月亮已升起老高。 人群分开一条路,十多个公安终于赶到了。 “举起手来!”领头的已经把枪对准了巫山的胸口。 人的拳脚再厉害,也不能抵得住子弹啊,除非是虚无缥缈的神仙之流。 巫山万般无奈,把双手举起来。 “同志们,希望你们能调查清楚,找部队领导核实好吗?”他真有点儿欲哭无奈的感觉:“我真是独自拉练,在这里迷路了。” “队长!”一个公安用手电打开巫山的行李:“我们在这里发现了港岛的食品,全部都是。” “还说你不是特务?”那应该是刑警队长的厉声喝道:“你的证件呢?那支部队的?军衔是什么?军职是什么?” 完了,所有的证件,去龙腾前全部交给金良勇了。现在的部队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其他的就更不清楚了。 巫山痛苦地闭上眼睛。 第一百零七章 马上要打台岛? “再给我去游三个来回再上岸!”已经升为少校的巫山在一群穿着游泳裤的大兵们吼道。 “怎么的?一个个都没吃饭是不是?”看着他们一个慢腾腾的动作,他有些火了,也迅速脱光站在岸边:“让你们先游一个来回我再下水,让我追上的加练。” 莫名其妙被抓了。当巫山在刑警队里,把那些用枪指着他的公安们,双手反铐在后面也一一干趴下。一众刑警面若死灰,巫山只是让他们给当地武装部打电话,辗转才找到大忙人刘军长。 终于回到部队,原山地旅侦察营一连的战友们,全部都在,且个个大变样,精气神都有了提高。巫山自然是高红权对感激不尽,电话里,在章宝中那里说了半天好话,终于把高红权拉了过来。 正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刘太蒙到了营地。 “不错啊,巫山同志,你带的连队已经成为花城军区的王牌了。”刘军长很是惊讶。 “军长,大驾光临,让小子受宠若惊,啥指示?” “你这小子,难怪有人说你是小滑头。”刘太蒙点了点巫山的额头。 “我?”巫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转过头去问金良勇和高红权:“你们来评评理,说句公道话,我是这样的人吗?” 想不到金良勇这小子居然叛变了,神来一句:“军长说得很有道理。” 高红权也学坏了,人心不古啊。他严肃地点点头,居然学起他曾经的黄班长惜字如金:“是!” 说完,旁边三个人哈哈大笑,留下巫山在那里目瞪口呆。 “喂,你们两个,县官不如现管,知道吧?咱刘军长天高皇帝远,怎么着也得枪口一致对外吧?记住了,我可管着你们呢,是直接主官。”巫山恶狠狠地威胁。 打闹完毕,刘太蒙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巫山同志,我和事情要和你说。”旁边两个人知趣地走了:“你这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反了你了。曾经有段时间,到处找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把我急得呀。臭小子该打。”作势要打。 “好,好,军长大人饶命。”巫山做投降状:“刘叔,您费这么大周折干嘛?这两天,我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刘太蒙叹了口气:“徐司令员把山地部队攥在手里,不肯要我带走。目前这里集结的士兵都是百战老兵,但还是不能像从前一样如臂指使,最主要的是,整支部队没有一个王牌。”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始终觉得,没有王牌的部队,是没有灵魂的部队。准备抽调你过去,以这支部队为基础成立独立团。” “啊?”巫山张口结舌:“我说咋回事呢,原来要我做恶人,让我自己到徐叔叔那边去说项啊。”巫山有些懊恼:“大叔,您知道徐叔叔对山地部队的感情,我就这么去说,是不是太近人情了啊?我怕还没说完他大耳瓜子就抽过来了。” “你小子不像刚进山地旅时的新兵蛋子一个了,都少校了。妈的,我都有些眼红,不到二十岁岁的少校,还有天理吗?” “啊?啥时候的事情,我咋不知道?” “不然你以为你有能力能把伟人叔叔手下的宝贝疙瘩挖过来?”刘太蒙暗叹傻人有傻福:“人家本身就是上尉,至少到了你手下不能降级吧。这个上尉的含金量相信你清楚,到其他部队至少都是少校,你伟人爷爷护你得很呢。你以为没他的点头,章宝中就敢把人送过你?” “噢,呵呵,”巫山挠着头皮傻笑:“我还真以为自己的面子大呢。” “好啦,咱巴蜀人不拉稀摆带,说个准话,去还是不去。其他部队早就集结完毕,就等你呢。” “刘叔啊,做人不能这样吧?在微末的时候,徐叔叔对我帮助可不少。假如我真这么去给他说,我走了,带着他的宝贝侦察连。即使他能答应,我也不能这么做吧,真这么做了,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巫山想了一下:“刘叔,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他留下一部分,带走一部分。” 没想到,徐老爷子很是痛快:“你们部队是主攻部队,徐叔叔老了,不能阻你小子的路啊。没问题,去吧,小子,别给你徐叔叔丢人。” 主攻!巫山抽了一口冷气,随即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和干爷爷没说几句话甚至都没听清楚他说啥就跑了。 副团长兼第一营营长巫山,就这么到了海军陆战集团军第一军。 巫山到营地征求意见,愿意留下的就留下,水性不好和不愿意去的人回山地部队。想不到王克俊这小子回去了。道理也很简单,他在侦察连甚至是整个山地部队都大大有名,被高红权压着,至少面子上过不去。就是这样,巫山还是带了两个排的人过来,让刘太蒙大喜过望。 至于跟着过来的,每人都升了一格半格的,毕竟抗震救灾和抓捕行动,整个团队可是荣立了两次集体一等功。 部队以营为单位进行训练,一个半月后就要以团为单位进行集训。任务十分紧张,巫山就定了十天海里训练的计划。 这里是琼州岛的东北部。七十年代的琼州岛,很是荒凉。 巫山的水性,连高红权都自叹不如,把士兵们操练得叫苦不得。 但效果是很明显的,一个星期下来,每天都是二十公里左右的海里游泳,让一个个小伙子比小说中的浪里白条之类也差不到哪里去。不,应该说是浪里黑条,在强烈的阳光下晒得黑黝黝的。 “大家都议一议,我觉得海里的训练差不多了。下一步我们的营需要加强哪些薄弱环节的训练?”巫山这个正牌营长在一营成立以来召开了第二次会议。 “副团长,一营的老底子是原山地部队侦察连。高副营长对枪械训练抓得很紧,但新来的战士这方面可能差点吧?”自诩为巫山心腹的一连长李远军率先说话。 “李连长说得不错,但我认为时间紧迫,还是在射击方面下功夫吧。”二连长朱建全也毫不示弱。 “副团长,咱们是不是要打战啊?”想不到三连长欧旭江成长得这么快,居然从蛛丝马迹能推测出来:“既然以作战为目的,就必须要进行各种环境的训练。” “综合一下吧。”副营长高红权言简意赅。 “没有别的意见,我就整理好交副团长过目,立即执行了?”新来的指导员是东北大汉曹建文,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粗豪地壮汉心思细腻。 集思广益,历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不二法宝。新的训练条例很快公布下去,没有掀起什么波澜。这个时候的国人,特别是部队,不管什么任务的执行力是最强的,没有后世那么多说道。海里训练完毕,只休整了半天,旋即投入到实战训练中。 “同志们,一定要节约子弹。”副营长高红权在每一个连队训练射击的时候如是说:“要知道,每一颗子弹,都够家人吃一顿饭。射击的时候讲究快、准、狠。在战场上,战机瞬息万变,争取每一颗子弹就要消灭一个敌人。” 回来后,巫山私下和高红权较量了一番,两个人不分胜负。结果第二天,两个鼻青脸肿的营部长官出现在训练场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比试完了,这货擦掉脸上的血迹,说了一句话差点儿没把巫山呛死:“其实,我最厉害的是射击。” 在训练营里,巫山就是以打败高红权为目的,当然,其他方面都在玩命训练。但是,时间太短了,毕竟其他人在那里呆了三年五载的。但是,巫山不知道啊,以为别人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在枪械训练的时候,当起了甩手掌柜,自己跑到团部了。 团长李朝胜是高丽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实战经验相当丰富。团参谋谭晶,却不是部队出身,从军校毕业后分配到部队的。 记得第一次看到巫山,李朝胜是不以为然的。他不停打量着自己的副手,只是觉得这个小伙子是运气好或者家世好。当时巫山还不知道,在军部办理手续呢。感觉到有人在窥伺他,一眼扫过去,让老李怔住了。 “副团长也杀过敌人?” 就三个人在那里,巫山就知道是在和他说话。 “你是?” “你好,”李团长马上把厚实的大手凑过来:“李朝胜,海军陆战集团军第一军独立团团长。” “巫山,”巫副团长看到别人都伸出橄榄枝了,自然不会傻得拒绝:“原花城军区山地部队侦察连指导员,刚带部队参加抗震救灾,又到京师执行特殊任务直接就划拨过来。” “你也参加了抗震救灾?”顿时有了相同的话题,李朝胜热情起来:“我的团在路北,你在哪儿?” “路北?”巫山不由哑然失笑:“看来我们真是有缘,我在路南。” “路南啊?”李团长也很惊讶:“听说你们那里有个连级指战员牺牲了,知道吗?” “没有牺牲!”巫山摸了摸鼻子:“要是你没说错的话,那个人就是我。” “哇,老巫!”李朝胜更加热情:“我就是汤山人,当时听说了你的事迹,我们整个团的战士都哭了,说是整个背上都稀巴烂。感谢你为家乡人民做的事情。” “团长客气了,”巫山觉得不好意思:“断了几根肋骨而已,没您说的那么夸张。而且刚开始就当了逃兵,当不起您的夸奖。” “老巫,”李团长嗔怪:“你这就矫情了,你救了那么多的婴儿,是我们家乡的大恩人。” “军人,为祖国尽忠为人民效劳是我们的本分。”说到这里,巫山自己也升起一股自豪感来。 “喂,你们两位,赶快办理吧。”军部的小文员不高兴了:“后面还有同志来呢。” “啊?不好意思,小张同志,我是专门来迎接副团长大驾的。”想不到李团长是一个妙人,不像外表一样朴实无华。 “给你添麻烦了,小张是吧?晚上请你吃饭。”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军部的哪怕是小人物,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巫山冲着小张抱了抱拳。 “巫副团长太客气了。”小张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小小年纪就当了副团长,除了本事必须要有过硬的关系,这样的人他当然不可能去刻意针对。 “我是当真的。”巫山望着小张的眼睛:“兄弟,一定要给我面子。今晚我请团长和没见面的参谋、副参谋作陪。“ “谢谢巫副团长的好意了,”小张苦笑:“我们的时间不能自己掌握,谁知道军长啥时候有事情,找到我不在的话就要挨板子的。” 巫山当着他们的面直接给刘太蒙挂了个电话,让面前这两位心中一凛。 晚上在文昌国营饭店吃的。 这一下,团部的四个人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谭晶应该是军二代,但看到主官和军部的人对巫山都这么热情,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面前的副团长绝对是个手眼通天的家伙。副参谋刀超仁老神在在,这小子心里蛮不乐意,当了个甩手的参谋,他想下部队的。巫山在酒席上谈笑风生,完全看不出仅仅是一个弱冠之龄的少年。在喝酒的时候,他相当豪气,杯到酒干,一下子就赢得了在座军人的好感。在酒饱饭足后,微醉的巫山掏出自己钱包,不得有好几千块呀,这桌人对他更是忌惮不已。 一个年纪轻轻的副团长,这时候可没人敢贪污的。几千块,在首都也能混个几年,买上一个四合院轻轻松松。 其实巫山也不想这么高调,在团队里维护好关系是至关重要的。时间太紧迫了,巫山感觉这么着急集合部队,战事不远,没有时间慢慢来协调上下关系。 到了团部,团长和参谋和副参谋都在。面前一副沙盘,推演着呢。 “看来我到的正是时候啊,”巫山笑了起来,也认真的看着沙盘。 河流,一号目标,二号目标。 这地图怎么回事? “老巫,你来了?太好了。你看啊,我们坐着货轮,到这里,”他指着地图上的位置:“在这里下去,到时候,我们让五营、六营去二号目标,拿下机场,由老谭老邵带队过去。”他接着指向一号目标:“我们在蓉城路下军舰,你带一、二营,我带着三、四营,从左右强攻。我们把炮营在外围先把暗堡、明堡全部摧毁,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里是否有地下,地下武力情况布置得怎么样,这些都是未知数。四个营一个营一个方向。大家觉得怎么样?” 他觉得这么说还不够,又加了一句:“是军部下达的命令,这里是我们二团,三团。旁边是一旅、三旅、四旅、五旅。整座城市是我们军的攻击范围。” 巫山还在皱着眉头:蓉城路、席宁璐、坤明路,怎么都是以省会为路名? 他心里一颤,这是台培!马上要打台岛? 第一百零八章 占领总统府 1977年2月17日,农历除夕。 白天的京师,有些薄雾。夜幕降临,家家户户开始点燃爆竹,准备吃团年饭。 炎黄食府,已经成了京师人身份的象征。今天订团年饭的人络绎不绝,两个月前都全部预订完毕。不光是京师,全世界的炎黄食府,团年饭的预订从上午十点钟到午夜十二点,统统告罄。 港岛巫府,大红灯笼,在一大早桂花姐就吩咐下去挂好。华灯初上,巫家人几年以来又一次团圆年。都到了要吃团年饭的时候,太姥姥才发现阮秀远和莎莉没在。双胞胎忙说:“妈妈在天台呢,我们去叫她。” 到了天台,他们发现婆媳俩一直盯着别墅外面的马路看,小华比了个嘘的姿势,也在娘俩旁边看起来。但除了门口的大红灯笼和对面贺家响起的鞭炮,什么都没有。 “秀,莎莉,下去吧,别把我们家的小从瑊给冻着咯。孩子是部队的人,现在他应该在和战友们一起吃团圆饭了。”巫立行不知道啥时候也上来了,牵着小华抱着小芳。 与此同时,京师,香山脚下刘帅府邸,被部队围了个严严实实,如临大敌。客厅里,将帅云集。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久病不愈的刘帅今天格外高兴。 “老叶,那个电磁波干扰真能起作用吗?”刘帅都不知道今天第几次问了。 “老哥,上个月米国首都的事情你忘了?交通瘫痪,飞机都不敢降落。”聂帅气鼓鼓地又回答了一次。 “胡子,你有个好儿子啊,居然无偿把这项技术献给国家。”王老扭头对不远处的老将军微笑。 “没有巫山的授意,他哪敢啊?”吴振苦笑。 “咦?这娃娃不是在部队里吗?他的影响还这么大?”王老不由发问。 “我的同志哥,”伟人在一旁笑了:“炎黄是他一手创建的,吴家幺儿是老巫家的女婿。你别忘了即使建国那孩子也只是老婆手里的那一份罢了。” “不敢说老婆,”吴振忙摆手:“还没结婚呢。” “怎么着?”赵立生老爷子不乐意了,在老帅面前他自然是小兵一个,但面对吴振可是一点也不怵:“胡子,你们家孩子敢不娶巫立碧,老子帮着小山去揍他。”说完还捋起袖子。 吴振也感到好像说错话了,忙不迭摇手:“老赵,哪有的事?我们家建国敢对不起老巫家闺女,不要说你,我就亲自动手。” 气氛稍微松动了一点。 “那个什么船王叫鲍玉刚吧?还有贺颍东,他们两家这次冒了很大的风险。今后不能不照顾他们,我们**人岂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刘帅对伟人说。 “老大哥,你放心吧,卸磨杀驴的事情我们不会做的。”伟人郑重承诺。 “开玩笑,没有我们家小山,他们能这么听话?”赵立生老爷子不乐意了:“小山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呢。联合了十三家,为啥不找别人?还不是考虑到他们爱国。这两家哪怕再爱国,没有炎黄给出的利益驱动,人家能无条件帮我们吗?说到底,还是我们家小山吃亏了。” “泥鳅啊泥鳅,”叶帅被逗乐了:“放心吧,巫山这孩子,他做的每一件事情,我们都放在心上的。你都不知道吧?伟人规划的经济特区,过年后就要提上日程了。第一届书记就是巫立行,暂定为副省级。” “那也不是巫山自己呀。”赵老爷子其他时候在老帅们面前都是规规矩矩的,但对自己的干孙子,那是相当维护,就是天王老子虐待了巫山,他都会毫不犹豫往上冲。 “老赵啊,”伟人对他的孩子气好笑:“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小山伢子才多大?慢慢来吧,我们都没死,日子长着呢。” 赵老爷子还是嘟囔着,不过,干孙子能得到老帅们的首肯,他心里比蜜都甜。 这个时候,大家关心的主角,在淡水河中的军舰上。 不过,军舰经过了严格的伪装,外面的漆都是新刷的,舰载炮早就被炮衣遮住了,在夜色中看不清楚。 台岛这段日子,喜不自胜。大前年葛三民在港岛绑架巫山,让台岛在港岛明面上的势力,损失殆尽。更要命的是,台岛方面,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做。港岛商界,对台岛的贸易,陷入停顿,让正处于经济窘迫中的台岛雪上加霜。 这下好了,港岛的商界在炎黄的带领下,和台岛又开始做生意。这不,都年关了,港岛贺家、鲍家的船队,还在台岛每个海港穿梭着。 “老谭老刀,保重了。同志们的衣服都换了吧?”李朝胜还在叮嘱。 船舱里,战士们的衣服,都换成了国党士兵的衣服。其实只是看着像,不过是炎黄根据他们的衣服缝制的。原材料都是专门在同一个地方采购,当时让台岛当局都大喜过望,觉得一向亲大陆的炎黄,对台岛也不偏不倚了。 “记住了,对街上的市民不要有任何骚扰。”巫山在五营六营的军舰上讲话:“他们的部队,是长官和兄弟们的称呼。我再次强调,都要记住!”当然不需要他们回答,不然,几百人这么一吼,马上引来麻烦了。 “对男人的称呼是先生,对女人的称呼是小姐。”巫山不放心地给两个营的长官说话:“大家都是中国人,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一旦有人反抗,杀无赦。现在对表,都拨到7点30,一个小时以后,看到信号弹你们再出发。不管我们是否成功攻占,都会准时发出信号弹。高炮连,如果有飞机胆敢起飞,毫不犹豫击落。跑了一架飞机,唯你们连是问。” 接着,巫山坐小舢板到了另一艘军舰上,在中途还看到了老谭老刀。不过河上的船来来往往,谁都没注意到这两艘舢板。 上了军舰,巫山冲李朝胜点了点头。 “出发!”李朝胜发布了命令。 看到这样一支国党军队在除夕夜出动,市民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老李,这里我们就只有大开杀戒了啊,不过最好用匕首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开枪。” “老巫啊,今天你这话战友们都清楚了。你说平时稳重的你,怎么今天就这么多话呢?”李朝胜低声笑道。 “老李,能不激动吗?”巫山瞟了一眼。 “是啊是啊,”李团长有些尴尬:“被你说中了,我一直提醒自己不激动。但越是提醒,心里就跳得越厉害。” “大哥,你是在高丽战场上下来的好不好?我在南洋杀印尼猴子,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巫山的气息平静下来:“老李,到这里就分开了。我从正门进去,直接到楼顶,破坏可能存在的直升飞机。八点半一到,准时发出信号弹。” “老巫,还是你去后门吧。”李朝胜劝道:“这里危险得多。” “你会闽南话吗?你会在台岛和别人打招呼吗?”巫山把嘴巴凑到他耳朵:“我刚从龙腾出来。” 李朝胜的眼睛瞪得铜铃大,他当然听说过这个传说中的地方,能进去的都是兵王。 “其实,你还吃亏了。一营副也是那里出来的。”巫山继续刺激他。 老李重重拍在巫山的后背上:“兄弟,保重。” 巫山等他们消失在街角,才继续往前走。不过,只带了两个班的战士。高红权带着其他战士在后面等他们的信号。 “站住,这里是总统府,干什么的?”一个士兵站出来阻拦这群大摇大摆的队伍。 “真厝味(很有趣,闽南语),”巫山喝道:“阮爱(我要)见小公子。” 他说着,手搭在头上伸了个懒腰,两边的战士伺机而动。 这士兵很疑惑,颜家小公子啥时候有了个当兵的朋友。 巫山冲他招了招手,把嘴巴凑了过去,耳朵凑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巫山的左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快一米九的巫山,比这士兵高一些。但对方也很壮实,在巫山右手捂嘴的时候,奋起反抗。可惜,为时已晚。巫山用吃奶的力气一扭,这人就不行了。 旁边值班的四个士兵只看到自己的袍泽在和官二代说悄悄话呢,心里羡慕不已,眼巴巴地瞅着。突然,那官二代倒地上了,这小子闯大祸了。正幸灾乐祸呢,他已经扑向地上的官二代。什么情况? 没有什么情况,再以后的情况他们都不知道了。从两侧扑过去的解放军战士,彻底结果了这四个士兵。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解决了问题,巫山让战士们把尸体拖到暗影里,马上就告诉高红权带人占领。正门封锁了,巫山松了一口气,和高红权点点头,后者跟在他的身后。 庭院很大,不时有人巡逻。客厅里觥筹交错,看来正面强攻不时很好的办法。 打了个手势,巫山和高红权一人带一班人,从左右分开,肃清院子里的巡逻人员。外面的战士,鱼贯而入,不断占据巡逻兵的位置。 巫山走的左边,在拐角的地方,有一间小房子。 推开门的时候,那士兵大惊失色,哆哆嗦嗦指着巫山说不出话来。 他用脚后跟把门关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士兵。 “长...长...长官,我没犯错。” “兄弟,委屈你了。我们是副总统姜经国的部下,台岛要变天了。不用喊叫,我们已经控制了整个总统府。告诉我,怎么样到楼顶?” 那士兵唯唯诺诺,左手往后面悄悄后移。 “没用的,你再动一下我就开枪。何必呢?我们当兵吃饭,跟谁不是活命啊。说吧,再不说你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前面这个地方可以进去,但门是里面上的锁。长官,你真不杀我?” “假的。” 把这个士兵解决,又派人在里面留守。 果然是楼梯间,巫山取出六七式消声手枪,对着缩孔开了两枪,只是两声“啾啾”,锁头就坏了。打开门一看,这门真是厚啊,估计普通迫击炮弹还打不穿。 顺着楼梯上去,居然没人。 一直上到十一楼,巫山徒手干掉了八个,跟随的战士干掉了二十一个。 没有停机坪?巫山不由哑然,俯瞰着庭院里的回廊,把信号弹放到消声手枪里。 看着时间,快到八点半了。 “啾啾啾”三声,信号弹升上了天空。 “轰轰轰”,台培的四周,所有驻军地方被解放军攻入。 三楼虹厅,总统颜家淦和副总统姜经国两家为首正在聚餐。 从75年4月,老姜去世以后,颜家淦成为这个苟安于一隅岛上的总统,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总统过得挺憋屈的。 不管大情小事,都要和姜经国商量。老姜虽然杀掉了一批骄兵悍将,但明眼人一看就是在为小姜让路,部队里的少壮派起来了。 就像今晚一样,一年一度的除夕到了,本想和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结果姜经国带着一大群军人前呼后拥地来了。还能怎么着?陪着笑脸呗。他们下午就来了,鸠占鹊巢。颜夫人自然理解丈夫的苦衷,吩咐厨房按最高规格上菜。 吃着团年饭呢,大家聊得正酣。突然,一阵阵如雷的声音传来。 “地震啦!”不知道是谁怪叫了一声。什么贵妇名媛公子哥,都顾不得形象了,有的往桌子底下钻,有的准备往楼道跑。 大门咔嚓倒下了,传来咔咔咔咔的冲锋枪声音,在门口的卫兵们,身上被打成了马蜂窝。 “叭叭叭叭,”一个年轻的军官朝天开了四枪,站在门口:“谁动就打死谁,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 慌乱的人群惊呆了。 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军官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姜经国面前:“姜经先生吧?不好意思,你们被俘虏了。让你的手下们不要开枪,我的手不怎么稳。” 众人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枪,正抵着着姜经国的额头。 不知道是谁朝他开了一枪,巫山笑嘻嘻地把弹壳从心脏部位拿下来,开枪的人被他身后的士兵打了两梭子。 “谁再乱动,你们的头就没命了,我保证!他的额头可没有防弹衣。” 第一百零九章 祖国统一 (致歉:台岛战争,不想写得太多。本来就是一家人,非得要打得血肉模糊的干嘛?) 打仗有两个必备的条件,一是兵,二是粮。粮只要集中起来就可以起运,兵却不是集中起来就能上战场。一提到兵法,很多人都会想到神机妙算,出奇制胜,其实那只是兵法中的一小部分。如何征集兵源编成步伍,再加以训练,将普通的百姓训练成能够上阵的士卒,使他们能够令行禁止,这才是兵法的主要内容。 只有这些基础条件具备了,才有可能谈到各种用兵之法,如果基础不扎实,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人数再多,也不可能取得胜利。就像当年的**,人数百万,最后却被区区数万发展起来的解放军杀得丢盔卸甲,远走台岛。 练兵,是兵法中最重要的一环。历史上评价诸葛亮“治戎为长”,就是说他擅于练兵,堪称一代名将,只是“应变为短”,用奇不足,所以才不能成济大功。后一句历来有争议,但前一句几乎是公论。 两者相较,前者是基础,毕竟实力才是决定性的因素。如果实力不足,仅仅寄希望于出奇制胜,那也只是书生之见。西方兵法重练兵之法,轻奇变之谋,重视技术改进,最后打败了以谋略著称的东方大清帝国,称雄世界,便是一个最明显的例证。 而现在,大陆即使经过特殊时期的洗礼,但部队始终不乱。只不过一直都只是忠于太祖一个人,一旦军队到了这些用兵如神的老帅们手里,就像诗中写到的那样:樯橹灰飞烟灭。**在大陆的时候,派系林立。到了海岛之后,姜先生励精图治,大开杀戒。血是换了,战斗力却下降了。 解放军战士有如神兵天降,到了台岛每一个兵营门口,都没有人发觉。如果姜先生泉下有灵,会不会感慨当初不该杀那么多人,让大陆一举收复台岛。老一派的反对势力固然清除,却造成了青黄不接的现象。年轻一代的台岛军人,哪经过什么战争啊。 任谁也想不到,澎湖列岛一线,一向被国党鼓吹固若金汤,被薛劲光带着海军人员,一击而下。 白发苍苍的叶帅,就在刚从印尼缴获的一艘护卫舰上,望着黑暗中的台岛方向。 “首长,您还是进去吧。”前敌总指挥部在海军,这是对海军的肯定,也是一种责任。 “唉,你这老薛呀,年龄越来越大,胆子怎么越来越小呢?”叶帅笑骂。 “首长,要说胆子,倒有一个人很大。”薛老将军对巫山很有好感。这次对于临时把捉拿小姜的任务交给了一团,不仅刘太蒙这个主官不满,众人都有意见。 “就是,小山这孩子怎么了?”徐世友早就不满意了:“人家刚刚才从印尼猴子那边,缴获了这么多军舰,我们乘坐的就是。何况,所有无线电的技术,都是炎黄提供出来的吧。要不因为电磁波的干扰,我们能这么快把澎湖拿下来吗?况且,所有的军事情报,都是通过人家炎黄的渠道帮助收集的。” 看着一大堆参谋人员还在呢,只有军丁丕在一旁默不作声。叶帅面沉似水:“瞎胡闹!巫山他们每次都是投机取巧,他没有指挥过大批部队作战的经验。而人家张好古,从基层一步步扎扎实实上来的,根基比这孩子扎实得多。小姜那边,是一场硬仗。巫山啥时候指挥过阵地战?前次和印尼猴子的海军在海滩战斗,那是防御,和这能一样吗?” 老帅这一发火,众人立马住嘴。 大部队的运送,虽然有山姆的海峡舰队巡航,被巧妙地欺骗过去了,都是港岛的商业船队运作帮忙。当然,这都是吴建国代表着大陆军方,秘密商定的,巫山都蒙在鼓里。 台岛一直以来,天天喊着反攻大陆的口号,但没有实际行动。总幻想着外围有山姆舰队的守护,就高枕无忧了。 这一世,保守派的势力,并没有上一辈子那么顽固和强大。 一方面,老一辈将帅早就联合在一起,太祖在世的时候制定了攻打台岛的计划。但那时条件不成熟,如果和军队联系紧密,太祖肯定就有想法了,说不定一气之下,再来一次运动。所以一直拖到太祖离世之后,才有了这次的行动。另一方面,这一世,伟人他们有了更多的筹码和保守派谈判。 譬如这次海军陆战队集团军,就是以保守派的人为主攻。军长刘太蒙,把主攻任务交给了一团。而一团的团长张好古,是巫山的老熟人,就是保守派系头脑的小儿子。 当时,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让独立团团吸引火力,一团去拿下姜氏。想不到阴差阳错,姜经国居然跑到了颜家淦这里,让巫山他们捡了个漏。 除夕夜,十二点左右。京师刘帅家里,一大群开国功臣还在谈笑风生,其实,他们的心里也很紧张,这可是太祖想干都没干成的事情。 这时候,刘帅的警卫员傅红军拿着电报进来了。伟人拿过来一看,顿时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怎么了?”刘帅最焦急,因为他看不到。 “伟人,一切都正常吧?”聂帅也不淡定。 伟人随手把电报交给了聂帅。后者看了,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成功了?”保守派的张老肯定很是忐忑,他的小儿子一旦在这次战斗中有所斩获,肯定就能保住派系在部队里的话语权。看到聂帅在那里发笑,他心里痒痒的,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怎么的儿子是解放台岛首功。 “老张,你也看看吧。”聂帅止住笑声,把电报给了张老。他今天总觉得留上在流汗,一会儿戴上眼镜,一会儿又摘了。看到电报递过来,赶紧又把眼镜戴上。 刘帅听到聂帅的笑声,虽然不知道发生啥事情,但终归是好事,说明战事顺利,也露出会心的微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张老又把眼镜摘下来,有些失魂落魄。 赵老爷子,包括所有的改革派系,本来就对大家把海军陆战集团军司令员,交给保守派系的曹学友,而且抓捕小姜的功劳也给他们,心里相当不满。 但是,政治上就是各方面妥协的结果。譬如他们不再阻挠改革开放,就连马上要成立的特区,也不会插手。作为改革派就要付出代价,所以,牺牲其他派系的利益就在所难免。政治到了一个层面,不存在对与错,其实是脸面之争。我给你一颗糖,你也得给我等价的零食来换。说起来很儿戏,道理就是这样。 赵老爷子心系巫山,一把抢过电报,也顾不得张老了。一眼看完,他哈哈大笑:“我说嘛,我赵立生的孙子,能差吗?” 吴振家肖军虽然不能主攻,但也参与了南部的战役。他夺过电报念了起来:“各位首长,我部副团长巫山带领的战士们,活捉了伪总统和立法院长。现请示是否立即押送回京。海军陆战集团军司令员曹学友。中国人民解放军已全线攻占台岛大中城市,现正积极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姜经国下令受降,但仍有小部分在负隅顽抗。台岛前线总指挥叶。” “小姜和他父亲不一样啊,记得传回来的信息他想和谈。”刘帅慨叹,马上下令:“向全世界宣布,我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解放台岛。” 安娜是苏联一个很大众化的名字。末位沙皇宫廷侍卫长的孙女,也叫安娜。在贵族们纷纷逃亡的年代,她的祖父却回到乡间,做了一个隐姓埋名的农场主。在安娜的眼里,爷爷对人和善,从不发脾气。但最后还是被斯大林的清洗运动波及,当时,她遇到了勃列日涅夫,成为后者的情、妇,从而让家人避免了被清洗的下场。。 安娜的家教很好,精通外语文学与数学,后来成为这位苏联领导人绝对的心腹。七七年的情人节,勃列日涅夫带着安娜去了黑海岸边的度假村,在那里享受了浪漫的节日。第二天,他们就返回莫斯科。 回来两天了,女人在感情上是感性的动物,她还在回忆这个情人节每一个精彩的瞬间。有宫廷侍卫长爷爷从小的教导,安娜对情报各方面自然不陌生,从而为勃列日涅夫掌控克格勃的主要人员。刚刚吃了晚餐,已到中年的安娜对自己的饮食控制得相当好,就吃了一片面包。她拿着刚到手的情报,微蹙娥眉。 “情况属实?”勃列日涅夫有点儿不敢相信,那位敢斗天斗地的太祖都没解决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今天好像是中国的除夕吧?” “是的,书记。”在办公室里,安娜始终称对方的官职,这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女人。 “就真理报上说下吧,其他的报纸就不要登载了。”安娜正要出去,他又吩咐:“暂停对中国西部北部的军事行动。” 与此同时,山姆白宫,富特刚刚吃过早饭。 “亚当,今天我都有哪些日程安排?” “总统先生,今天您要接见四个州的议员,同时,和国会商讨古巴非法入境者的处理问题。英国首相特使上午还要来见你。”话还没说完,门敲响了。 富特的秘书数以千计,但日常活动安排都是亚当的任务。他每天把下面秘书们的工作收集起来,分门别类整理好,同时安排总统的出行,成为富特身边不可或缺的人。 “请进。”亚当随口说了一句,接着汇报:“岛国的首相要来,他们的大使确定下具体日期。联合国的会议,讨论中东问题,也需要您亲自去出席。” “亚当先生,这是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麻烦您签收。”来人是联邦调查局的局长助理文森特。 “好的,谢谢你。”亚当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文森特出去了。 “这些阴谋分子都有什么歪主意?”富特和现任局长凯利不和,亚当是知道的。 “啊,对不起,我看看。”亚当一看:“噢,天啦,不可思议!” “怎么了,亚当?” “中国大陆出兵台岛,已经占领了。就一个多小时。” “太祖还才刚刚去世吧,他们这么厉害?” “对战争我不明白。但是总统先生,我知道咱们国家在高丽战场上和越南战场上都输给了他们。” “那是一群很睿智的人,”富特顿了一顿:“应该用神奇,对,就是神奇。”随后破口大骂:“国会那群白痴,把我们的舰队派到那里干嘛?我们的敌人是苏联,只是苏联。现在他们统一了,舰队就在别人家里呢。亚当,把讨论海峡舰队撤回的议题增加上去。” 英国伦敦唐宁街,首相卡拉汉刚刚吃过午饭。 “什么?中国统一了?”卡拉汉默然,他可不想成为在自己任上把殖民地交还给当地人的首相。 巴黎,爱丽舍宫。刚刚吃过午饭的总统德斯坦,正享受着饭后的一杯鸡尾酒。 “中国收复台岛?!”他一拍大腿:“太好了,作为第一个建交的西方国家,他们越强大,我们在国际上说话就越有力度。把消息马上发给各大报社。” 世界上的国家和地区,同一时间都收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举世哗然。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播报特别新闻:全国同胞们,我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已经收复台岛,实现了祖国的统一。” 正在守岁吃着东西的人们,立刻丢下碗,跑出家门。 大街上,田野里,到处是欢乐的人群。祖国各地,成了欢乐的海洋。 第一百一十章 台培琐事 外面的纷扰,与军营里的大头兵们没有任何关系。 俘虏们上交了,巫山和战友们就驻扎在总统府里。其实,巫山也想不到顺手牵羊,把姜经国给逮住了。更不知道,名为主攻的他们,其实是绿叶,不过绿叶实在太耀眼,反而把原定的小小红花给淹没了。 唐山地震,巫山拿到了两个战友的骨灰。特训的时候,三位战友尸骨无存。所幸,这次居然没有人员阵亡。 军部的卫生所也设在这里,刘太蒙等军部首脑,经常过来探望伤员,每次巫山就要陪同,让他不厌其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李朝胜也成了伤员躺在病床上? 参谋们一般都没有带兵的资格,但军二代自然没这么多规矩,他们在机场那边驻守。所以,巫山就成了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不得不陪。 “老李,怎么样了?”巫山丢了一根烟过去。 “还好,你说这狗日的为啥打老子的脚啊,老巫。其他部位受伤了,我还能到处走走。李银龙,去看看护士来没。”李团长对警卫员吩咐,随即狡黠地对巫山一笑:“她们不让抽烟的,真特么憋屈,一会儿不抽烟就难受。”巫山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诶?老巫,这啥牌子?没抽过呢,不过这过滤嘴烟就是带劲。” “万宝路,我让人在街上给你买的,买了两包。你知道这里很潮湿,不几天就发霉了。不然就给你买个一条两条的。” “别,祖宗。你让哥哥我放哪儿啊?”又偷偷摸摸向门口看了一眼:“她们可狠了,一上来就把我的烟全部没收了。”他惬意地吐了一个烟圈:“一群姑娘,打不能打,骂不能骂。” “我说老李啊,你还当你是年轻小伙子?他们说你冲在最前面,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老婆孩子交给谁?上了年纪,反应就没年轻那么敏捷。今后可不能这样了,想起来我就后怕。” “都没了,”这个豪迈的汉子第一次这么落寞:“老婆儿子都走了,狗日的地震啊。” “对不起啊,老李,我不知道,你从来没提过。” “没事,都过去了。我看情况不对就冲出来了,这班孩子没经验,不用火力压住不行。”他小心翼翼地把烟灰抖在纸上:“出去的时候把纸带出去扔了,可别让她看到了!” “护士?”巫山看到他羞涩的样子,恍然大悟:“好个老李,原来喜欢人家姑娘了。说说,哪里人?兄弟帮你一把。” “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李朝胜扭扭捏捏地说:“应该是本地人,不过说话很好听。” “我们这里有当地人当护士?”巫山还不知道呢。 到了护士长临时办公室,巫山有些瞠目结舌,怎么是炎黄的? “你好,护士长,我向你打听个事情啊?” 护士长手里在麻利地裹着一些卫生棉,有些不耐烦:“啥事儿,快说?” “照料我们团长的是哪位护士?” “你想干嘛?”护士长有些警惕:“我可知道你们解放军的纪律,小心我告你啊。” “额,我是巫山。”没辙,拿出了杀手锏:“帮我团长感谢人家啊。” “啊?天啦,你真是小先生?”护士长摘下口罩,摇着巫山的手:“你真是小先生。小先生你好,我是第一医院的护士。齐总在我们中间找一批志愿者,我就来了。本来是想来旅游的,谁知成天忙得要死。对了,小先生,我叫张涵秋。” “张小姐你好,”巫山想不到遇到追星族了:“说实话,我们团长大人单身,我想了解下对方的情况。” “你瞧瞧我,小先生,不好意思啊。”张涵秋羞赫道:“什么样子的?护士不够,都分到其他地方去了,临时聘请了一批本地人。你说的团长就是李朝胜吧,是这次伤员中最大的官,旁边有个警卫员每次都虎视眈眈,好像要吃人的样子。不过那人不错,整天都笑呵呵的。小先生,你不知道啊,刚开始,人手不够,我亲自给他喂药。哎呀,像个小孩子一样。你说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样呢?惹得我就发脾气了。每次去查房,他都闹脾气。不过,看他的战士们对他很尊敬,人应该挺不错吧。他真的单身吗?” “真的,张小姐,”巫山看她好像说起来没完:“有个本地护士,麻烦你把地址给我下,谢谢。” “护士?什么本地护士?” “就是经常照料他的护士。” “哦,地址就在这里了,”护士长有些闷闷不乐:“麻烦你自己抄吧,我查房去了。” 好家伙,二十多个护士的资料。幸好,每一个护士都有照片,虽然是黑白照片,还能看出脸型棱角。巫山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张涵秋一走,他就抓瞎了。胡乱挑了两三个最漂亮的,那老小子应该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吧,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街上飘起了细雨,让巫山想起了多年后一位女歌手,那首冬季到台培来看雨的歌曲。 街上有些萧条,虽然民众的生活已经逐步恢复正常,暂时还不能抹去战争带来的阴霾。 看了下地址,巫山做了筛选,去看看离这里最近的一位叫董雪梅的姑娘。 “副团长,我们还是回去开车吧?”李开军挂了个通讯班班长职务,不过这小子还是觉得跟着巫山当跟班来得快活。 巫山也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伙子。其实,他自己比所有人都小,只不过他们都不觉得。每次吩咐的事情都能办得妥妥帖帖,而且经常还能出一些很好的点子。如果事事都依他,难免会助长骄狂之气,现在都有了苗头,巫山自然也存着打压的念头。 “一个大男人,咋这么婆婆妈妈的?走路也就十分八分的。我记得你也是农村出来的吧?记住了,当你适应了奢华,很难去过简单的生活。所以,我们随时都要警醒自己,保持本心。走路如何,开车又如何?”巫山训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副团长,您说得对。今后我会注意的。” 席宁路南段,离总统府不到三公里。在这里,一般人都想象不到,会有贫民居住。没错,董雪梅家是贫民。她的爷爷,是国党的高级将领。在国党流落到台岛之后,继续和地方派系的头脑们保持一致。毫无疑问,她的爷爷是最先被清洗的那一批人。 “妈妈,药熬好了,我凉了一下,温度刚刚好,你趁热喝吧。”爷爷和父亲都被老姜给抓进去,只送来一个双双畏罪自杀的通知。家里就只有母女俩相依为命了,母亲受不了打击,一病就是这么多年。懂事的董雪梅,中六的时候,就不得已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梅梅,妈妈这病是好不了啦。”董妈妈摸着董雪梅的头,爱怜地说:“我的闺女天生丽质,妈妈耽误你了。” “妈妈,不许乱说。”她蒙住了妈妈的嘴巴:“妈妈,你不知道,以前别人都不敢聘用我,害怕遭到小姜的报复。我以前当兵的时候学过护理,这次炎黄招聘护士,我就去了。妈妈,他们可不会怕小姜。而且,”董雪梅习惯性趴在妈妈耳朵上说:“他们都被俘虏了。他们都说**是洪水猛兽,才不是呢,对我们可好了。” “那感情好,”董妈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我的闺女可以自食其力,妈妈今后见到你父亲也能安心了。” “不行,”董雪梅抽泣起来:“妈妈,你一直以为,女儿是你的支柱。其实,你才是女儿的支柱。没有你,我怎么能活下去?” “董小姐是学什么的?”巫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面挺难受的。 “你们是谁?”董妈妈吓得不知所措:“我可不怕你们,姜经国都被抓了,你们还继续为他们卖命?” “妈妈,不是啦。”董雪梅天天的总统府的临时医院上班,自然见过巫山:“他们,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是他们把小姜抓起来的。” “不好意思,”巫山摸了摸鼻子:“董夫人吧,我叫巫山,是解放军战士。刚才我敲过门,你们没反应。看到门虚掩着,怕里面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就直接闯进来了。” 这屋里实在是太寒碜了,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董妈妈就睡在地上。一床草席,上面直接铺上褥子,就是她们的床。旁边有一条凳子,缺了一条腿。 “巫长官,您看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董妈妈很是歉疚:“我们母女俩没有收入,也找不到工作,没有人敢雇佣我们。姑娘学表演的,因为没钱,没毕业就回家了。以前住的大房子,最后只好低价处理了。还好,以前我们在这里还有一个小房子,不然就只有流落街头了。” “阿姨您叫我小巫就行了,别这么客气。”巫山从兜里掏出一百多块钱,又收了回去,人民币在这里暂时可用不了啊。 “一切都会好的。董小姐是学表演的?” 董雪梅定定地点点头。 “想去炎黄娱乐吗?”炎黄娱乐包括炎黄卫视、炎黄电影、炎黄唱片,早就重组了。 “炎黄娱乐?”董雪梅惊喜道:“巫长官有办法?” “我在里面认识人的。”巫山蹲下来,在膝盖上写了几行字交给她:“你的外形挺好,稍加磨砺就是明星。我相信你,董小姐,你一定行!” “对了,董小姐,我今天专门找你是另外一件事,我们团长是哪位护士在护理?”顿了顿,巫山问道。 “团长?”她漂亮的眉毛皱在一块:“我不认识什么团长啊。” “就是那唯一的中年军人。”老李自然是唯一的,哪个部队有团长亲自冲锋的? “啊,你说那位大叔啊?”董雪梅拍了拍手:“那是护士长亲自在看护啊。你不知道呢,护士长那么忙,每天都要去好多次的。没事的时候就过去,我们以前还以为是重伤员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嘞个去,巫山拍了拍脑袋,大乌龙了。 “那好,谢谢你,董小姐。”今天两个人是穿着便装出来的,巫山礼貌地向母女俩告辞:“对了,你去炎黄分公司的时候,先预支一点薪水吧,就说是我说的。告辞。” “副团长,你为什么对她们这么好?”李开军有些疑惑:“这里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军子,”巫山叹了口气:“这个社会上人才很多,但德才兼备才是我看重的。你看看人家一个女孩子,对母亲多好。我看人,第一看品德,第二还是品德,第三也是品德。” “兄弟!”李朝胜笑得前合后仰:“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说是小姑娘?” “大哥,你说是当地人啊。”巫山一脸无辜:“难怪,在你眼里,港岛和台岛的普通话听起来差不多。好了,如果对方是单身,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巫山拍了拍胸脯。 “她离婚了,我打听过的。”这个老男人,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我......” 巫山正准备说话,李开军进来了。 “副团长,您的电报!” 巫山接过电报,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夜白发 楠楠无疑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她觉得很奇怪,貌似哥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她很了解。 我们不得不承认,女性在第六感上,比男人精准了很多。 在巫山抱起她的一刹那,楠楠就觉得一辈子也离不开面前这个叔叔,不,是哥哥。后来,他带着父母和自己来到港岛,穿上了想都不敢想象的新衣服。 家人觉得她还是从头温习下,在小学里,她觉得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于是,进了中学。在中学里,她的成绩一直在班上都是最好的。一转眼,中学都要毕业了。嘘,她跳级了。 楠楠有一个美好的愿望,长大后,一定要嫁给哥哥,当哥哥美丽的新娘。一切都是那么完美,爸爸妈妈给自己添了个弟弟,但他们对自己的爱病没有随着弟弟的降生而减少。 美中不足,哥哥有了一个外国女人,还有了孩子。 巫从瑊出生后,每天她都要去逗弄良久,惹得莎莉说了一句“要不你也给他生一个”。 哼,生就生,哥哥,我就是要做你的妻子。 又过新年了,哥哥没有回来。哥哥,你不知道,你就是楠楠的一切吗?是不是有又一个女孩子和你在一起了。过年的那天,楠楠穿着到港岛后哥哥买的龙服公主裙,因为自己学会了一直新的舞蹈,想要跳给哥哥看。除夕的夜晚,她一夜没睡,一直在等着哥哥回来。大清早,楠楠知道了,哥哥去打仗了,收复了台岛。原来,哥哥并没有抛弃自己,熬夜一晚上的楠楠,再也忍不住睡意,和衣睡着了。 从那以后,齐陶楠又有了甜美的笑容。 大街上,多了不少衣衫褴褛的人。听别人说,那是难民,从台岛过来的。 葛三民,原14k老大,在绑架的事件中,一败涂地。 回台岛述职,他把一切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从此,他被闲置了,在总统府中当一个可有可无的侍卫小队长。 除夕那天,他看到了自己这一辈子最恨的人。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气得葛三民浑身发抖。但是,他是一个很隐忍的人。回台岛当了这么久的隐形人,从来没有爆发过一次。很迅速地换了衣服,把自己装成一个落魄的官二代。想不到,巫山已经认不得自己了。让葛三民更生气的是,甚至连看到没看自己一眼。 随着逃难的人流,他到了港岛。没有去找以前的老部下,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既然当初是自己决定绑架的,又把所有的罪责包揽到自己身上,但他从没想过让这些人报答过。他坚信,老姜和小姜会带着自己重回大陆的,以主人的身份。可惜,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失败了,自己连做阶下囚的资格都没有。 他把自己的衣服撕破,伪装成一个乞丐,盯着巫府的大门,总希望有一个机会,能把他的家人全部杀光。 没有机会,一点机会都没有。 于是,他看到了那个比自己的女儿还小的姑娘,她拿着一些食物,给马路上的逃难者。但是她身边的人很多,自己没有办法接近。既然从巫府里出来,就一定是他重要的人物,是妹妹吧?葛三民在心里暗暗揣测。 特种兵出身的他,忍耐力应该比巫山都毫不逊色。每天一大早,他就在巫府不远的地方,面前放一个破碗,头埋在地上,嘴里嘟哝着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实则全神贯注的观察着。 幸好,当初回台岛之前,自己留下了几套房子。回来的时候,这些不知情的佣人,还一如既往地对待这个主人。晚上回去,在房间里喝了一碗姜汤,冻得发木的身子慢慢恢复了温度。 他把大床搬开,费了很大的力气。又打开房门看了看,佣人们都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敲着地面,终于,有一块地砖听起来发出咚咚的声音。从枕头下把匕首取出来,他撬开了那块地砖。 今天是星期六,昨天刚过元宵节,今天就开学了。学校里没有什么事情,楠楠背上书包就回家了。 她注意那个大叔很久了。不像其他的逃难者和乞讨者,他每天都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从不说话。在旁边的包子铺买了刚蒸出来的大包子,她蹦蹦跳跳地走到大叔跟前,放到他伸出来的左手上。 保镖们习以为常地看着四周,没有意外情况。 就是现在! 葛三民抬起头,一把搂住小楠楠。 这是一个很甜美的姑娘,好可爱呀,自己的女儿这么大年龄的时候也没这么漂亮吧。姑娘,没办法,谁让你是他的亲人呢?他咬咬牙,两手拧开弹盖,捅破防潮纸,取出拉火环,将拉火环套于小指根部,右手握弹。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下,楠楠惊呆了,保镖们惊呆了,四周的行人惊呆了。缕缕青烟冒出来,楠楠看到面前的中年男人哭了。她伸出手,替他擦掉眼泪:“伯伯,你为什么哭啊?” “轰”的一声,阿坤趴在地上,然后死命跑过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葛三民兴许是良心发现,把楠楠放开了。 然而,没有用。两个人的内脏破坏得一塌糊涂。 楠楠的脸上还有一丝微笑,阿坤把耳朵凑上去,听到她用尽最后一点神智说了句:“告诉哥哥,我好想做他妻......” 港岛的春天,来了。不过,今年的春天来得好迟。正月都过去了一多半,依然春寒料峭。天气阴沉沉的,却始终没有下雨。 她就静静地躺在狭小的棺材里,身体经过了缝合,做了防腐。就像是睡着了,眼睛紧紧闭着,眉毛微蹙。 “老公,你看天上的雪花好漂亮啊,我想,姥姥姥爷爸爸妈妈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们。” “哥哥,我要做你的媳妇,一辈子跟着你。哥哥,我不想你离开我。” 产房里,他握着她的手,她的脸上冒着汗珠:“老公,你说孩子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不过,医生说是儿子,我觉得还是像你的好,男孩子像你一样稳重。” “哥哥,我还没有见过姥姥姥爷,你真的要带着我去看他们吗?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想啊,姥姥,一定要像奶奶那样慈祥,姥爷,一定要像爷爷一样和蔼。” “老公,刚才我许了个愿,希望你原来越帅。呀,忘了许愿一说出来就不灵了。” “哥哥,天上真的有牛郎织女吗?那颗牛郎星是你,那颗织女星是我。不许一年来看我一次啊,哥哥,你每天都要来看我。” “老公,你看......” “哥哥,你说......” 巫山坐在书房里,小小的漆木雕花棺材,就在旁边。 他就这么坐着,这么看着。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巫山在书房里呆了七天,没有吃饭,偶尔觉得渴的时候,就在卫生间里接点水烧开。 打开书房的门,巫山愣住了,太姥姥爷爷奶奶都搬了沙发,坐在那里。莎莉,抱着巫从瑊,满眼是泪。她早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在丈夫心中的地位很重要。 “山!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莎莉哭喊着捶打丈夫的胸膛,儿子早就被巫山一把接过去了。 “宝贝儿,对不起,对不起你和孩子。”巫山呢喃:“但是,她真的对我很重要,就像你一样。” “对不起,太姥姥,爷爷奶奶。我好了。” 巫山的头发,白了,全白了! “叔叔阿姨,楠楠想要去看松花江,我带她过去吧。” 齐百家点了点头,转过头去。陶妮莎抱着一岁多的齐国志,流着眼泪。 冰城太平军用机场,跑道每天都在清扫,看上去还是光溜溜的。值班的战士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看着远处近处的积雪。屋里的暖气今年烧得一般般,在屋里还得穿着厚衣服。 “你好,这里是冰城太平机场。”电话响了,士兵职业性地拿起电话。 “京师军区来了一架飞机,请做好接机准备。” 咔咔咔咔的直升机声音响了,飞行员感到恼火,在跑道上转了两圈才完全停下来。 舱门打开,一位面容年轻头发花白的军人从里面出来了,吃力地抱着一口小棺材。后面跟着一对壮年夫妇,妻子手上抱着个小孩子。 “好冷,”巫山裹了裹军大衣。 “首长好,冰城军分区机场守卫连连长刘红超向您报道。” “你好。”巫山回了个军礼:“我是海军陆战集团军的巫山,麻烦给我准备一辆车子。”扭头对后面的夫妇说:“叔叔阿姨,楠楠听说在斯大林公园那里,能够更好的看到江景,我想让她在那里。” 两口子无声地点点头。 b市,谢吉昌老将军寓所。他的面前,全部是楠楠的照片,从小时候到现在的都有。 “他们去冰城了?” 谢老夫人点点头。 老两口相对无言。 道里安康街1号,军休宾馆,巫山凭着记忆开到这里。 登记的服务员是一个女兵,无论什么时候,女兵都是有关系的人才能进去的。招收的名额少,范围也比较窄。这位女兵自然有关系,看到裹着军大衣的巫山,不以为然,但看到小棺材,大惊失色:“同志,对不起,你手上的东西不能进来。” “恩?”这一眼,让服务员如坠冰窖,她都听到了自己上下牙齿的打架声。 “你是**员吗?”那位白头发的军人严肃发问:“**员都是无神论者!” “是,可是......” 没等他说完,对方叭的把军官证扔在服务台上。 “首长好,请稍等。”女兵一溜烟跑了。 经理办公室里,矮胖的经理透着疑惑:“你确定对方是少校?”服务员坚定地点了下头。 宾馆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军人。扫视了一番,直接走到巫山面前:“巫山同志你好,我是黑省军分区司令员段明强。” 巫山犹豫着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对方很热情,低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是谢老的老部下,以前是他的警卫员。” “段哥!”齐百家一直在帮着妻子照顾儿子。小儿子可从来没有来过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女儿没了,儿子可得健健康康地活着啊,一回头看到段明强。 “百家!”段司令员问:“怎么回事儿?” “我女儿!”齐百家指指棺材,抽泣起来。 伟人从太祖去世以来,每天都睡得很少。这时候,他刚刚休息了一会儿,电话又进来了。沉吟了一下,伟人拨通了一个号码:“老谢呀,明强那孩子在会上都拍桌子打板凳了,非得要让孩子土葬。这个不好开口子啊,东北是我们的火葬政策执行得最彻底的地方之一。” 军休宾馆的303房间里,来了一对老夫妇。 老爷子抱着小国志,慈爱地看着他揪自己的胡子。 老太太在一旁捶打着陶妮莎:“你咋就这么狠心呢?一走这么多年,把我外孙女整死了,我看都没看一眼啊。” 丁香花开了,冰城的春天总是来得这么晚。 一夜之间,人们发觉以往的斯大林公园改名,叫陶楠公园,下面有一行小字:炎黄集团。 在公园沿江的位置,巫山和齐陶楠初次见面的地方,有一座三层小楼。小楼是公园管理办公室,这个公园的主任是最惬意的。他是陶妮莎的哥哥陶红海,每天没什么事就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目前,陶楠公园成了全国最好设施最齐全的开放式公园。 但是,他从来没有到过楼顶。他没钥匙,而且也被告知,如果他上去了,主任也就当到头了。因为他的工资是炎黄集团发的,比冰城所有的工人工资都高。 楼顶上,最上面的屋子,是一座面朝松花江的坟墓,上面写着:爱妻齐陶楠之墓,夫巫山立。 这时候,我们的主角,早就回到台培,经历了又一场情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伤逝 王修烟,在京城王家排行是老三。而在姑娘里,是大的闺女,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老爷子王铁成,戎马一生,对两个中年才有的女儿,呵护备至,几乎是有求必应。 王家是诗书传家,王修烟和妹妹,都是男孩子性格。怎么说呢,在镇不住她们的男人面前,比男人还男人,就是我们所说的女汉子。而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就是小鸟依人。 小的时候,虽然父亲要求她和妹妹看书。一转眼,就到院子里,成为孩子王。 当然,在父母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经常有人上门来告状,说你们家大闺女又怎么啦怎么啦。刚开始的时候,两口子还不大相信。后来,王铁成除了道歉就是道歉。 小女孩儿的顽皮和男孩子又不一样。譬如男孩子,可能用皮筋儿做个弹弓打别人家玻璃。她可能就是领着一群小朋友,今天把这家的花盆掏空用来装水,明天把那家的自行车放了气。 王修烟介于红二代和红三代之间,比红二代小,比红三代大。大的已经成年了,譬如她的两个哥哥。所以,她就成了孩子王。 随着年龄逐渐增大,王修烟的性格也稍稍转变了。学校里的教育,对她来说,一点儿难度都没有。所以,她就闹着去当兵。 就像歌词中唱的那句: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是巫山去军营的那次,她心里就有了那个阳光男孩儿的身影。在大佬面前,一点儿都不怯场,看上去父亲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所以,两次见面,就让修烟姑娘芳心暗许。 再后来,她晓得了巫山在山地旅,很快又会是海军陆战集团军第一军的成员。老王家,虽然王老早就退出了军界,王修烟一句话,就调过去了。 独立团没捞着主攻任务,她在心里黯黯神伤。即使自己是王铁成的姑娘,军令如山,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机要室女兵能左右的。天幸,歪打正着,巫山所在的团,竟然是首功。 战后的日子,机要室还是挺忙的。作为机要室的负责人,王修烟每天都有很多的工作。终于可以歇息一天了,她叫上了资料室一个叫卢月玲的姑娘,两个人准备去逛街。 当然,逛街是假,去看巫山是真。 台培,已渐渐恢复了生气。 看到解放军士兵,并没有国党宣传的那样,穷凶极恶,反而相当友善。他们买卖公平,说话和气。尽管一口一个同志,让台培人不是那么习惯。 其实,在老姜先生的最后日子里,台培的治安各方面都还可以的。 老姜先生,尽管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为小姜铺路。那些杀戮,对普通老百姓没有多大的影响。反而有很多政策和措施,让老百姓真正得到了实惠。 可是,台岛的经济,先天上弱势。 她孤悬海外,地域狭小。是欧美的一个工场。然而,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让欧美各国,自身都难保,哪有精力来顾及到台岛呢? 不要说台岛,就是港岛,也由生产型向贸易型过度。这个年代,台岛在国际上的经济地位,可远远比不上港岛的。 而在港岛,由巫山的炎黄,带动一大批企业,收拢了那些失业的工人。一方面,港岛加快了向贸易型转化的步骤。另一方面,炎黄的出现,以及随着出现的下游产业,不仅没给港岛的转型带来阵痛,反而使港岛两条腿同时走路,生产和贸易并行。 台岛这两年,先是老姜先生的去世。这时候,小姜还没把握上位。屋漏又逢连夜雨,经济危机,让台培的大街小巷都是失业人流。 这个年代,社会保障制度没有建立起来,失业了就意味着要挨饿。 于是社会动荡,物价飞涨,社会治安严重恶化。最猖獗的时候,晚上哪怕是成年男人,都不敢一个人在路上走。 这时,各种地下帮派,行动更加肆无忌惮。 在今天的台岛,地下势力无处不在。不论是**争斗、商场利益纠纷,甚至政治人物与**之间的冲突,常常需由隐身幕后的**老大来调解处理,这正是台岛地下势力能够长期生存、发展的一个社会原因。 台岛地下势力可以追溯到清朝时的台岛秘密结社组织。清政府收复台岛后,以“反清复明”为主要宗旨的秘密结社组织从大陆传入台岛。从荷兰人手中收复台岛的郑成功(中国洪门“武宗”),在台岛首开“洪门金台山明远堂”,并令蔡德英等人到内地发展洪门组织。 据史料记载,雍正四年(1726年)端午节,台岛诸罗(今嘉义)以蔡阴为首的13人聚会结盟,成立“父母会”,被认为是台岛第一个秘密结社组织。 不过,这一时期,台岛的秘密帮会与大陆的情况十分相似,是具有浓厚政治色彩的秘密组织。岛国占领台岛前,洪门、青帮在台岛已有相当规模,遍及各个阶层。 然而,这些秘密结社组织还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地下势力,只是到了清末民初,大陆的秘密帮会在新的形势下逐渐变质,演变成为地下势力,也影响到台岛秘密帮会的转变与地下势力的出现。 1895年,岛国占领台岛后,曾对帮会组织进行大规模整肃,原有的秘密帮会组织受到重创,岛国地下势力则趁势进入台岛。但本地帮会组织并没有消失,仍在生存与发展。 台岛光复后,岛国地下势力分子与大批岛国“浪人”被遣送回国,台岛一些本地帮派组织也转往岛国发展。这也是直到今天,台岛地下势力与岛国地下势力关系极为密切的历史背景,尤其是拖客油新宿,更是台岛地下势力在岛国的大本营。 国党政权败退台岛后,也改变了台岛的地下势力生态,使之出现多元化发展。 一是大陆一些地下势力如洪门、青帮与厦门帮等进入台岛,一些帮派人物也改头换面来台发展,至今台岛的洪门与青帮组织仍保持着传统中国帮会的某些性质。 二是日占据台岛时期本地的一些帮派组织如“芳明馆”、“大桥头”、“华山帮”、“大龙峒”与“牛埔仔”等帮派死灰复燃,重新活跃起来。 三是随国党来台的大陆军公教人员子女,即所谓“眷村子弟”,因受“二二八”事件及省籍矛盾的影响,在台岛受到排斥,成立了以外省籍青少年为主的新兴帮派组织,今天台岛两个最大的地下势力“竹联帮”与“四海帮”就是典型。 外省籍帮派的兴起,又激发了本省“角头型”的当地地下势力的发展。尔后几十年,台岛地下势力不断发展蔓延,尽管台岛当局展开了多次规模大小不同的扫黑行动,但一直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刘太蒙的军部,早就从桃园机场,搬到了小姜的公寓办公。这里的姜家人全部送到京师,交给高层处理。佣人尽皆遣散了。 这里,离原总统府并不远。两个年轻姑娘手拉着手就上街了。 大陆对台的各项工作,在有条不紊地展开。 至少有一点,得保证人民吃饭。 以前的银行人员,在大陆派来的金融界人士的监督下,对台岛内的金融进行彻查。目前,在这里交易用的还是台币。物价,由军管的临时政府来制定控制,悄然回落。 在街上,不少地段,都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得不说,台岛解放,让港岛的爱国人士,也是很大的鼓舞。在炎黄的带领下,纷纷对台岛伸出援助之手,以帮助政府早日理顺台岛的一切。 年轻的姑娘,对于大街上的什么都感到很新鲜。毕竟,在大陆,还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初期,效果并不是那么明显。对于市场经济的台培,充满着好奇。 她们也只是太瞅瞅西望望,两个人没有太大的购买**。部队里,吃的穿的用的,都由国家在提供,她们并不缺什么,只是看个稀奇。 很快,两人就到了老总统府。都在皇城根儿下长大,并且是女汉子类型,看到与大陆不同的建筑风格,没多大感觉。 现在的老总统府,比较凌乱。临时台岛政府在这里办公。战时临时医院,虽然逐渐向国泰综合医院和台安医院转移,这里还是滞留了不少伤员和医护人员。独立团的团部,依然在这里,由一瘸一拐的李朝胜天天值守。其实也没多少事情,就是不时安排人上街巡逻。 今儿,我们的李大团长,又偷偷关起门来在团部办公室抽烟。突然,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李朝胜一惊,迅速把烟头用两个手指捏熄。 然后,他随便拿了一叠文件在面前,沉声道:“进来!” 两个女兵出现在他的眼睛余光里,抬起头一看,让李朝胜也不由觉得惊艳。特别是其中一个女兵,尽管穿着制式的军服,也掩盖不了她动人的韵致。心中有了归属,李团长只是看了一眼,礼貌地点点头。 “请问,巫山同志在吗?”没等李朝胜发话,那个漂亮的女兵开口了。 老李同志倒抽一口凉气,你长得美也就罢了,偏生声音还这么好听。 他定了定神:“两位同志找巫副团长有什么事?” 另一位女兵像个小辣椒:“你甭管什么事情,我们就想找他。大家都是第一军的,又涉及不到军事机密。问你就说呗!” 旁边的漂亮女兵横了她一眼,赶紧制止这挺机关枪继续扫射:“同志你好,我是军部机要室的,找巫山同志有点事。” “对不起呀,”李朝胜双手一摊:“巫山同志有要事回国了,可能过两天才能回来。有没什么需要我转告他的?” “哦,”漂亮女兵略显失望:“麻烦你告诉他王修烟来过。” 老李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请你把名字写下来好吗?我会告诉他的。” 大家都知道,这两人正是专程来看巫山的王修烟和卢月玲。 一出门,卢月玲乐不可支:“修烟你看啊,那个团长太好玩儿了。我们进去的时候,假装看文件,我都看出来,他的文件拿倒了。” 王修烟没看到巫山,怅然若失,没注意到闺蜜在说什么,只是神色清冷地点点头。 屋子里,李团长把刚才熄灭的烟,又点上美美吸了起来。他在那里自言自语:“老巫真是好命啊,这么漂亮的姑娘都来找他。不像我老李,还得去追别人。” 他永远也想不到,刚才这两个姑娘,马上就会陷入生命危险之中。 “刘桑,你要晓得,这次行动对我们的重要性!”一个戴着鸭舌帽,鼻子下面留一撮小胡子的男人正像狼一样看着对面的男子:“我们就是要让**知道,台岛不是大陆。大陆没有地下势力,台岛有自己的地方特色,他们必须要给我们一条活路。” 这栋房子,就在原总统府的对面。 房间里,就两个人。 那男人一直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不然会看到这人的凶光。 “也是啊,兄弟们好久都没收入了。”他一坐起来,眼里发出逼人的光:“我干了,不然兄弟们就要饿死了。别忘啦,森田,你们承诺的武器尽快运过来。” “好的,好的!”森田看到刘姓男子终于松口,笑逐颜开:“放心,今天下午就有一批。” “也行,森田,你就在这里看看我们的战斗力吧!”刘姓男子冲外面叫了一声:“阿和,你们监视的情况怎么样?” “大哥,现在虽然人流还是很多,已经比前几天少了。”阿和一脸喜色:“民哥,干吗?” 民哥只是轻轻点点头,出了密室,来到监测点。 他拿过望远镜,马上吩咐:“小刀,对面有两个女兵。**的女兵很少,应该来当女兵的人都非富即贵。快,干掉她们。” 两个女兵走路的速度很快,再不开枪就到拐角了。小刀也没问打哪一个,瞄准了就直接射出了子弹。 王修烟刚才从独立团部出来,确实很沮丧。到了街上,又恢复了警惕。毕竟,这里刚刚解放,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战场上的生死搏杀,军人家庭出身的王修烟警觉性相当高。 快到拐角了,她随意回头,看到一个黑点正朝卢月玲飞过来。呼喊已经来不及,她把卢月玲推倒在地。 一颗子弹,正好射进了王修烟的太阳穴。 此时,巫山刚刚踏足淡水河畔。 第一百一十三章 鬼子魔影 枪声一响,一队独立团的士兵马上从原总统府里冲了出来。 吓傻了的卢月玲,反应过来,疯狂扑了上去。她使劲摇着:“修烟,修烟!”紧接着变成嚎啕大哭。 王修烟的瞳孔,在慢慢变大。这一辈子二十年的时光,在脑海里一晃而过,最后定格在巫山身上。她只叫了一声巫山,再也没有了气息。只有大大的美眸,盯着苍天。 小刀看到倒下了一个,还要再开枪,被森田抢过枪,在他脸上几个嘴巴子:“八嘎,你想死就自己去死。没看到**的军队已经出来了吗?刘桑,快,马上转移。” 民哥有些迟疑:“森田君,没这个必要吧?”他在心里很有意见,我的手下要教训也是我来出手:“我这里很隐秘的。再说,**也是刚刚到这里,不熟悉环境。” “刘威民!”森田气急败坏:“你的命才值几个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送我离开,马上!” 四海帮的其他成员,看到森田居然敢威胁自己的老大,都纷纷掏出枪。 “都把枪放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大?”刘威民根本就没去管森田对着他的枪,走过去把手下的枪一把把打掉在地。 他知道,杀死女兵,能引起轰动,更能带来覆灭。如今,国党不再,如果**真的发现了,台岛再也没有自己和帮派的容身之地。与其说杀士兵为了向解放军讨价还价,不如说向鬼子表明忠心。 帮会的二号人物陈勇和还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正在这时,他看到一个高大的青年军人跑步过去,把牺牲的女兵抱在身上,扭头对那队士兵说着什么。接着,那些士兵杀气腾腾就向这边来了。 “大哥,快跑!”陈勇和大喝:“他们发现了我们,已经过来了。” 那个高大的军人,自然就是巫山。 一上岸,就觉得心绪不宁。听到枪声,闭上眼睛仔细听,没有第二枪。军人,枪声就是命令。传来声响的地方,就是自己驻地的方向。 他顾不得和随行的炎黄众人打招呼,疯也似的跑了起来。 冲进士兵群中,巫山一把抱起王修烟,轻轻给她合上眼睛:“修烟,我来迟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听到别人叫他副团长,卢月玲知道,面前这人就是巫山了。 她扑上来,使劲打着巫山:“就是你,害死了修烟。”接着,又晃起逐渐变硬的身体:“修烟,你睁开眼看一看啊,他来了。你睁睁眼啊,别吓我!” 声音哽咽,闻者哀戚。 巫山的感觉,何等敏锐。 身后有人在窥伺,即便不是杀死修烟的人,也与杀手有莫大关系。这个时候,宁抓错勿放过。带队的连长欧旭江,听到老上级的话,赶紧手一挥就开始搜捕。 也许,人真的有灵魂。在巫山到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依言合上了。 现在,她就睡在以前的冷库改装成的太平间。脸上无悲无喜,看上去是那么的安详。 巫山就一直坐在那里陪着她,和她说话:“修烟,你知道吗?我看到咱二哥了。我知道他,他却不知道我。原本,想到你们家,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我一定要给你报仇!” “老李,我出去转一会儿!”巫山面无表情,在团部里对在那里吞云吐雾的李朝胜打了声招呼。 李团长向一旁的李开军使了个眼色,后者带了两个士兵,缀在副团长身后。 走出原总统府,巫山心里空空荡荡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女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上天,你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难道就要让我失去其他的才甘心吗? 眼泪早已流干了,楠楠,修烟,两张笑颜在他面前交替晃动着。 巫山定定神,取出望远镜,四处观察。 欧旭江带着队伍,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他跟前:“报告副团长,有一家人户很有嫌疑。但我们去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辛苦了,旭江!”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一个去过现场的同志等会给我带路。” “副团长,我就可以!”欧旭江马上在那里表忠心。 “旭江,我知道咱兄弟的感情。”巫山叹口气:“你现在是连长了,要带着大家维护秩序,加强巡逻防范。今天,一个女兵没了。如果麻痹大意,后果你可以想象。” 欧旭江什么也没想,反正觉得副团长说的就是对的。他带着其他士兵怏怏离去,留下吴清波在这里带路。 他早就发觉了李开军等人的存在。巫山出来的目的,一是以自己为诱饵,二是想通过自己的渠道找出凶手。 这个米店,看起来和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外面的招牌下面,有一条活灵活现的龙。巫山示意大家在外面等候,自顾走了进去。 “先生要买什么米?”伙计穿着一身龙服,在肩膀上多了个蓝色的补丁:“要说在台培,我们家的米应该是最全的。就是大陆的东北米,我们也能想办法弄到。” “我不买米,”巫山神色炯炯地盯着他:“想在这里订一桌炎黄的满汉全席。” 伙计一震:“先生的要求很奇特,不过,我们尽量办到。请问主菜是?” “来一个飞龙在天吧!”巫山放松下来,还好自己没有忘记暗号。 伙计机警地把眼睛扫了一眼门外。 战士们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看到他出来,赶紧叫了声:“副团长!” “人家这里也是做生意的!”他摆摆手:“就让清波在这里等一会儿,其他人都各就各位,去做事吧。” “副团长!”李开军不知道怎么说。 巫山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没事儿的,开军,你就先回去吧。我看这家的米不错,自己想开个小灶,所以,去库房看看米。” 尽管还有疑惑,李开军还是带着两个战士给巫山敬礼回去了。 伙计给吴清波端了一把椅子,去敲后面的门。他先敲了三下,再是两下,最后是一下。 “先生,您进去吧,我们老板在里面等您。”伙计恭敬地看着巫山。 他迈步就要进步,吴清波嗫嚅着:“副团长......” “清波,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商人。”他郑重其事地对这个农村走出来的班长说:“今后啊,你也会转业,到地方任职。社会上,不再有投机倒把的说法。只要遵纪守法的商人,政府必须予以扶持。” 吴清波看到副团长推开门,又自己关上。狐疑地坐下来,四周不停打量。还好,伙计很有趣,不停和他唠着,他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吴清波感觉特别煎熬。 副团长出来了,后面传来送别声:“慢走不送!” “走吧,清波,带我去你们发现的地方。”巫山的心里像放下了一块石头。 看到门的锁孔坏了,明显是枪击。 “怎么能随便老百姓的东西?”巫山责怪道。 吴清波慌忙解释:“副团长,旁边的邻居说这家经常人来人往。就因为看了一眼还挨了打。说是刚才里面人声鼎沸,我们敲门一直不开。” “带到了,你就先回去吧。”巫山看到对方还有疑问,牵强地解释说:“你听说过指纹吗?”也不管部下能不能听懂,接着说了下去:“每个人的手指纹路,都不一样。我学到一种方法,可以提取纹路。你在里面留的时间越久,摸的东西越多,就越不好辨认了。” 多年以后,某市公安局长吴清波在一次利用指纹破案后,部下纷纷赞扬他是神探。 吴局长只是笑了笑:“很多年以前,我的老上级就给我说过指纹。” 说完,闭口不言,不管部下怎么追问。 这是一套很大的房子,里面有四间卧室。他四处看着。虽然不是侦探,侦察部队出身,还是让他学到不少东西,能用到这上面来。 款洗间里的脸盆里,水有余温,证明这里的人走不太久。 有人在敲门,巫山回到客厅里,沉声说道:“进来!” 来人六十多岁,显然没想到是一个军人在里面。 他只是一愣神,随即抱拳:“鄙人徐海清。” “徐前辈请坐。”巫山就说了一句话,眼皮耷拉着。 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 “鄙人李兆雄。” “鄙人蔡永昌。” ............ “鄙人陈其力。” 巫山看了看表:“诸位,时间到了。这次没来的帮派,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在座的,都是台岛大名鼎鼎的地下势力头面人物,也被巫山的话说得心里一颤。 “请问先生是?”德高望重的许海清发话。 “我叫巫山!”他现在也不想藏着掖着了,只想尽快找到枪杀修烟的凶手:“现在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少校。另一个身份,可能大家有所耳闻,是炎黄的创始人。” 他的话很平静,但话一出来,每一个人心里都冒出一股凉气。 说实话,光是一个少校,并不能让大佬们怎么样。但是,炎黄是什么?那是华人中的巨无霸。在华人的世界里,只要炎黄一句话,第二天,这个人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下,就好解释了。为什么港岛地下势力派驻这里的人,会发布召集令。 “原来,您就是小先生?”徐海清老人非常慎重,看到巫山点点头,再次双拳一抱,站了起来:“徐某在此拜见小先生。炎黄扬我华夏之魂,是所有炎黄子孙的骄傲。” 初生牛犊不怕虎,最年轻的蔡永昌,本身就是国党党员,对**很敌视。但炎黄的牌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请问小先生把我等聚集在一起,难道就是想铲除地下势力吗?” “闭嘴,”陈其力赶紧制止:“你没听到小先生刚才说没来的全部处理吗?” 难怪,这人能善终,巫山不由在心里赞许:“我的女人,一名女兵。刚才被人从这里开枪打死。我想知道是谁。” 这话说出来,没有一丝火气。众人顿时一惊,要是找不出来,台岛整个地下势力,都会受到波及。当下,给门口的小弟吩咐下去。 大家都在这里等着。以前,谁也没有和巫山打过交道。聊下来,觉得这人并不难相处。他的话不多,语速也不快,说话往往能切中肯綮。 夜色慢慢降了下来。 虽然等消息很枯燥,大家一点都不觉得。能和炎黄交好,给兄弟们一条康庄大道,是每个人心底的愿望。君不见,麻家在港岛,曾经人人鄙夷。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爱国商人。前车之鉴,历历在目,由不得大家不动心。 饭菜叫上来了,是炎黄食府送过来的。 每个人对巫山的感觉,不由又上升了一层,所叫的菜,都是自己喜欢的。 其实,他当然不知道。但炎黄的人知道啊,听说这些炎黄的常客,自然知道喜好。 大家也没喝什么酒。 巫山斟酌半晌:“诸位,地下势力,在任何朝代,都被当局不能接受。我知道,大家都担心兄弟们没有好出路,何不并入远东保全?要是大家伙想做正当生意,我炎黄举手欢迎。” 等了半天,就是等这句话。一个个都给巫山敬酒,满面红光。 “当然,”巫山不是烂好人:“欺压、残害过老百姓的,大家自查下,投案吧。如果后面被翻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了。” 众人点头称是,虽然人人手下都有这么几个。不过,为了大多数兄弟的利益,也只好如此了。 门被敲响,陈其力的小弟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挥挥手让小弟出去了。 陈其力压抑住浑身的颤抖:“小先生,这房子是五湖帮的。刘威民被森田鬼子带着出海了!” 一下子,石破天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到了钓鱼岛?一样弄死你 1953年,丰祖雨与一群学生及眷村的朋友们,以格言“五湖之内,皆兄弟也”来订立帮名(一说是因为以当地五湖篮球队为名)。 最初五湖帮成员仅在台培市的西门町与车站一带活动,五湖帮当时主要是一群品行恶劣且家境富裕的学生与党政军高官二代子弟所组成。 因党政军将官子弟的影响,五湖帮可算是台岛首位近代台岛地下势力具有完整架构的黑帮。数年后,五湖帮迅速发展成员,募集各地地下势力份子与外籍人士来加强自己的势力。 1960年,人数号称近万人的五湖帮被台岛政府视为监控以及扫荡的重点对象。当时五湖帮被誉为台岛外省挂最大帮派。 五湖帮也是台岛黑帮中,利用企业与财团取得资金来源,并以企业养小弟的概念,将帮派生意转型企业化的先驱。 沉寂数年之后,1971年时期,五湖帮内新生代的年轻人刘威民、陈勇和与蔡观伦兄弟等三人为首的领导下,再度复兴五湖帮。 他们多次与其他地下势力对抗及合并其它地下势力,迅速扩大五湖帮的版图,并且再次改建五湖帮,当时以凶狠出名并实质掌权的刘伟民被视为新一代帮主,此股势力被外界称为新五湖。 新五湖势力除在传统特种营业场所窜起,并经营期货公司、营造厂、建筑公司、影业公司及传播公司等企业,复兴发展迅速,并多次与敌对竹联帮引发许多社会案件。 因为岛国曾一度占领台岛,因此,台岛和岛国之间,特别在民间,有很多东西都剪不断理还乱。这种联系,在经济和贸易方面,特别突出。 二战后,岛国人暂时偃旗息鼓。虽然最大的苦主,以太祖为首的新中国,免除了债务。但是,这个民族和狗的性质差不多。狗行千里吃粑粑,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痛,每时每刻,都还在想着对外扩张。 既然山姆为首的联合国明文规定,岛国不允许有武装力量,他们就耍小聪明,成立自卫队。同时,狡猾的岛国人发觉,只有不断壮大经济实力,才能在国际上更有话语权。 因此,他们假惺惺和中国建交,窃取各种技术。 最有名的当属景泰蓝和宣纸技术。 岛国一考察团(成员实为间谍)参观京师景泰兰工艺厂,将该厂全部工艺制作技术全程拍摄下来,而厂方和旅游局领导未予制止,致使这一传承200余年被国家列为保护的专有技术被岛国偷窃。以后岛国依此技术也制出景泰蓝并很快占有了国际市场。 中国宣纸有千年寿纸、纸中之王的美称,尤以皖徽宣州经县所产者为最。岛国人对奥秘垂涎已久,曾派出情报人员到宣州转悠,发现经县宣纸厂漆着标志的车,旋尾随而至。 不过这回碰了壁,经县厂方谢绝参观,后来还下令将所有厂车的标志涂去。 但是,次年,另一批岛国人到了钱塘的一个县,一家造纸厂热情款待,有问必答;连蒸煮原材料的碱水浓度这样的细节也言无不尽,临别更赠送檀树皮、长稻草浆和杨桃藤。 而这家纸厂正是在经县的扶持下建立的!此后,岛国人志得意满地宣布:世界宣纸,皖徽经县第一,岛国第二,钱塘第三,台岛第四! 岛国人在用武器撬开大清国的大门之后,开始再一轮对中国的掠夺。 在台岛,虽然老姜先生收回了这块飞地,并在战败后沦落到这里。但岛国人在民间,已经具有相当大的势力,和台岛本地盘根错节。 千算万算,他们没料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神兵天降,一夜之间,就光复了。 这个狗一样的民族,怎么可能甘心呢?所以,解放之后,陆陆续续,各地都会发生一些社会事件、暗杀事件。所有的行动背后,都有岛国人的影子。 只不过,这次已经撞到了巫山的枪口上。 森田这个二战中曾经到中国土地上烧杀抢掠的岛国鬼子,出于一种直觉,带着刘威民就跑了。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威民在岛国什么都有,其他帮派的兄弟,根都在台岛上。 此刻,在淡水河上的一艘游艇里,陈勇和与蔡观伦,看着越行越远的轮船,对坐无言。 “阿和,下一步该怎么办?”蔡观伦在枪杀案件发生时,没在现场。 陈勇和平日,都要刘威民拿主意。这下,刘威民跑路,他也晓得,上了那鬼子的当。 这个五湖帮中威名赫赫的老二,紧锁双眉:“阿伦,你觉得我们这样和**对抗下去行吗?以前国党在的时候,我们里面好些人都出身军队系统,当局总是网开一面。现在,**和我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更何况这次,唉!还是民哥轻信了小鬼子的话。” 蔡观伦也一筹莫展:“走一步算一步吧,真把**得罪惨咯。” 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老朽徐海清,里面是五湖帮哪位当家的在?” 两人心里一沉,还是不敢怠慢,抢出舱门:“徐老爷子,您不在家里享清福,怎么亲自来了?” 徐海清老人古井不波:“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老爷子请!”两人赶紧让到一边。 徐海清坐在上面,两个人在下首相陪。谁都不说话,五湖帮这两人也知道,事情已经泄密,恐怕不能善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什么也不管用,人死不能复生。 “阿和,阿伦,”徐海清一声长叹:“阿民呢?” “民哥,他,他有事出去了。”陈永和支支吾吾:“前辈找他?” “混账!”好像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徐海清一声斥责,让两位帮派大佬身形都吓得动了一下:“到了这个时间,你们还要对老夫隐瞒吗?知道你们害的是谁?是小先生的女人!” “小...小先生?”两人觉得脑袋不够用了:“是港岛那个小先生吗?怎么有大陆女人?” “小先生原本就来自大陆。”徐海清疲惫地摇摇手:“别说那些没用的了,现在就赶快把事情说清楚,老夫好去交差。” 刘太蒙军部,巫山垂首站在那里。 “你很能啊,巫老板。”刘太蒙不是很清楚巫山女人的事情,但知道他一定有女人:“你为什么来招惹王老的姑娘。刚打下台培,你就跑得没影儿了。还得人家姑娘去找你。你教我啊,我该怎么去交差?人家大闺女,在我的辖区,大白天被人枪杀了。你说啊?” 说着,他上前揪住巫山的衣领,使劲晃着他的脑袋。 帽子掉了下来,露出了巫山满头白发。 不仅是刘太蒙,旁边的三个人也大吃一惊。 当然,刘太蒙只是在接到李朝胜的口头代请假后,发了一通牢骚。他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了,李朝胜更不可能知道。 “咳咳。”荣福生这次,就准备退下去了。他也没想到,临下去之前,还要和大家一起来承受这样的事:“太蒙,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听听小山说说他的经历,其中说不定另有隐情呢。” 陈昊苏和罗东洋也很沮丧,本来是个全功,现在出了一些瑕疵。军功肯定到手了,关键是今后,如何去面对王家哥俩,都一起长大的大院儿子弟,大家都把王修烟当妹妹。 巫山就把楠楠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他们。 他的眼泪早已流干,现在的眼里,无喜无悲,只剩下对杀人凶手的愤怒。 “你说的齐百家,不是谢老家的那个吧?”陈昊苏期期艾艾地问。看到巫山默默点头,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个女人被国党残余杀掉,另一个又没了。 房间里的五个人,都没有落座。四支烟枪,把里面整得烟雾缭绕。虽然窗户开着,里面还是一缕缕青烟在空中飘散。 大家都没有开口,表扬他为了女人违反军纪?不可能。要不惩罚他?又觉得这孩子好像也没做错什么。王修烟的事情,不能怪到他头上,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这时,马庆红走到门前,看到里面的凝重气氛,还是象征性地敲敲门。 “说吧,”刘太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什么事儿?” “首长,这次的枪杀事件,可能有结果了。”马庆红毫不拖泥带水:“台培本地父老,一位叫徐海清的老同志说是已经调查清楚,特地来找巫副团长。” “快叫人家进来!”罗东洋一激动,抢先叫了出来。 “不,”荣福生摇摇头:“既然是本地父老,还是我们一同出去迎接吧。” 徐海清老远就看到了巫山:“小...”话到嘴边,年老成精的徐老先生赶紧换了:“巫少校,有结果了。” “好的,谢谢徐老。”他赶紧给老人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军长刘太蒙将军,是刘帅的大儿子。” 刘太蒙心里有些腻歪,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何况自己和父亲的成就相比,差得太远。当下,他毫不迟疑上前握手。 介绍在继续,徐海清这个自诩为见过大场面的,也被震得不轻。就是荣福生老爷子,他也很清楚。毕竟隔海相望,对闽州军区和花城军区,台岛这边并不陌生。而作为徐世友老爷子的爱将荣福生,自然是榜上有名。 随即,他也就释然了。唯有这些人物,才配和小先生在一起干一番事业。 老人毫不矫情,没等落座,就把得到的情报全部告知。 “军长,”巫山着急死了:“我恳请能和海军联系,调军舰过来,去追击凶手。不管是小刀,还是刘威民、森田,他们只能有一个结果。” 刘太蒙还在沉吟,罗东晋已经跳了起来:“快快快,立刻联系,别让他们跑远了!” “老大,你觉得对方能追过来吗?”小刀是刘威民心腹中的心腹,在他面前说话,也不是那么讲究。从来没有一次杀人,能像这回一样心惊胆战,出得门来,觉得街上的人都在看自己。 “没关系啦,前面就进入我们岛国的领土!”森田这老鬼子没等刘威民发话,已经端了两杯清酒过来。 “森田君,”刘威民接过酒,有些迟疑:“你确定**不敢追过来?” “哈哈哈哈,”老鬼子得意忘形,拍着五湖帮老大的肩膀:“没看见吗?那个小黑点就是钓鱼岛。享受吧,我们安全啦!何况,**哪有军舰?” 说完,他和刘威民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老大,军舰!”刘威民正准备喝了,小刀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不是,一艘护卫舰正乘风破浪而来。 而另一边,森田也狂喜:“我们岛国的海军也来啦,天照大神保佑!” 巫山拿着望远镜,在无线电里,对着岛国鬼子海军的质问,说了一句:“我讨厌膏药旗。” 说完,关掉十六频道。 他走到甲板上询问:“同志们,对面的一艘货轮和一艘小军舰,有把握拿下吗?” 一个海军连长在他面前敬礼:“报告首长,我们可以!” “好,”巫山命令:“开启无线电干扰,不让任何信号传出去。准备射击!” 第二天,岛国膏药日报在显目的位置发布:“我海军勇士,在巡航钓鱼岛的途中失踪!”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反鬼子浪潮 京师王家,王铁成坐在那里,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要不是警卫员张继红手快,他就摔倒在地。 上一次,二儿子在南洋,他都没这么心痛,或许是不知道死讯? 书桌上,放的是大闺女从小到大的照片。 他的第二任夫人石凤英,本是战地医院的护士。在解放战争中,有一次,王铁成被国党军队的流弹击中。那次,他在医院里躺了半年,从而,和石凤英喜结良缘。 修烟出生的时候,他想到儿子既然有从军的了,姑娘就别去了。脑袋里,有了演武修文。修烟出生之日,正逢京师白雾茫茫,故名修烟。 她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爸爸。 每天下班回家,再大的烦恼,再累,看到女儿就浑身是劲。 虽然有了二女儿,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好像四个孩子中,他特别喜欢大女儿。年轻的时候,看了不少道家书籍。王铁成甚至自我解嘲,难道就是八字合得来? 孩子上幼儿园了,每天回来,身上跟泥猴子似的。夫人气得要打她,这个时候,修烟就跑到爸爸身后。她知道,每当这种情况,爸爸就会挡在自己身前。 王家建国后,成了京师书香门第的典范。虽然修烟好动,但父亲规定的书籍她全部看完,还看了好多自己感兴趣的。终于有一天,她对爸爸说,学不到东西,要去当兵了。 虽然舍不得女儿,转念一想,终有一天,她会嫁人。鸟儿大了,就让她自由放飞吧。再说了,去部队机要室里,又没什么危险,孩子喜欢就去当兵吧。 姑娘去当兵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一大群新兵,穿着崭新的军服,胸前是红绸缠绕的大红花。当姑娘跑到跟前给自己敬礼的时候,王铁成竟然哭了,悄悄扭头抹去。 再次见面,女儿居然有了喜欢的男孩子。通过对这年轻人的逐步了解,王老爷子也觉得,这孩子配得上自己的大闺女。 “老王,老王?”王夫人叫他去吃饭,喊了两声,没有反应。 没睡着啊?石凤英轻轻推了把丈夫:“当家的,吃饭了。” “哦,这么快就好了吗?”王铁成悚然一惊:“你先去,我就来。” 夫人也觉得老公和平时不一样,还以为他太累了。她不晓得,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自己的丈夫眼角流下一滴泪,手忙脚乱地收拾姑娘的遗物。 在台培,巫山从海上回来之后,当地的社团领袖,又拜访了巫山几次。他心里有谱了,原来台岛眼下发生的各种事情,都是岛国鬼子在后面撑腰。 当他把这个消息汇报给刘太蒙的时候,刘军长脸上满是凝重:“小山,我把这个事情,和向书记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好吗?”向书记,是京师派到这里的省委书记。 他摇摇头:“刘叔,您觉得政府出面该怎么来?抓人?理由呢?要不您全权交给我处理好不好?”实则,他在心里已下定决心,要把这里的鬼子斩草除根! “你小子啊,”刘太蒙叹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别把事情闹得太大。” 给了他一个白眼,巫山不以为然:“怎么着,这里是我们的国土。岛上的人民,那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对自己的内部肃清一些疥癣之疾,还需要向联合国打报告?还是先通知鬼子?” “行了,你小子少给我上纲上线的,”刘太蒙打断他的话,要不然,他还得继续奚落下去:“修烟走了,你心里难受,这个我清楚。想必,老王家的人心里更痛。一定要把事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到时候别让我们的国家太被动。” 刘军长现在烟瘾也不小了,把烟掏出来示意,巫山摆摆头。他自顾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你准备怎么整?先说说方案吧,要是过火了,我这里通不过的,别给我打马虎眼。” 格林唱片公司,是台岛最大的唱片公司之一。 目前,公司的台柱子,就是高凌峰。别看他才不到三十岁,现在和另一个公司的刘文政有得一拼。七四年加盟公司,同年推出首张国语专辑《女朋友》,一九七五年主演银幕处女作《剪剪风》。虽然没有一二十年后那些天皇巨星一样红得发紫,却也是一个唱演俱佳的双栖明星。在台岛,你只要提高凌峰,90%以上的年轻男女都知道。 台岛的艺人,很多都控制在帮派手里,他们每天都要跑很多场子,就是高凌峰也一样。在最累的时候,每天睡眠的时间,还不到五小时。 终于,台岛解放了,娱乐行业好像一下子偃旗息鼓。高凌峰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上几觉了。 早上,他还没睡醒,电话铃响了:“喂,哪位?我高凌峰啊。” “阿峰,我是张佳仁,等会儿你中午来西门町这里的炎黄食府。”对方说完就挂断了。 今天,公司要宴请大陆派到台岛来的本省宣传部长曲世武一行。 桌子上,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张佳仁这个公司总经理,一直在刻意奉承。这时候,他拍了拍手:“曲部长,我们台岛呢,文娱这块儿,相对比较发达。这是我们公司的艺人高凌峰,歌唱得是一级棒。” “是吗?”曲部长不置可否,淡淡点了点头,看都没看一眼。 这下,张佳仁有点儿下不来台。想当初,他大小也是个人物,就是总统府的人也得给一份面子。时代不同咯,他强压下心里的怒气:“要不,就让阿峰现场来一首?” 曲世武看了眼旁边的高个子,见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脸色一转,笑盈盈地说:“早就听说宝岛的歌曲红遍华人世界,想不到我今天也有这个耳福。” 高凌峰礼貌地笑笑,站到旁边准备好的麦克风前面,就开始唱了。老实说,唱得真不错。 唱了几句,曲部长旁边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停!” 一众宾客愕然,只见那高个子走到高凌峰旁边:“高先生,我听你的嗓子,好像很疲劳?” 他一愣,习惯性地点头:“确实,都恢复了这么久,还是觉得难受。” “哦?”高个子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张佳仁:“不会吧,按说现在宝岛是百废待兴,没有多少人愿意来听歌曲吧。” 高凌峰也不是傻子,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这人是来惹事儿的。而且看到他站出来,连最大的官员曲部长都没反对。他横下了一条心:“这些日子,一些小饭店开业,公司都要我去献唱的。还经常让我去各地慰问解放军,我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有这种事?”年轻人手一挥,从门外冲出来一个班的军人:“把这些人给我拿下!” “我没犯罪,”张佳仁不停挣扎:“曲部长,好多演唱,我都亲自去请示过您的。” “没有犯罪?”高个子捏住张总经理的下巴:“你过度使用手下的员工,不断压榨他们的价值。你自己住的是保镖众多的别墅,高凌峰这种当红明星,目前还买不起房子。怀疑你合同欺诈,贪墨了员工的收入。带走!” “你玩儿我?”张佳仁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合同,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没有合同?”高个子鼻子里嗤笑一笑:“那就更是违反法律咯。没有任何一个公司敢这样,我们发现一个就抓一个!”说着,他把嘴巴凑到张佳仁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你说对了,我就是在玩儿你,谁让你帮鬼子卖命呢?” 第二天早上,台岛市民手里拿到了报纸。以远东日报为首的各大媒体,长篇累牍报道了格林唱片公司的内幕。公司表面看起来是宝岛的人开的,实际控制人,是岛国人,叫犬阳江。 他们除了克扣员工工资之外,公司的每一个女艺人,都没有逃脱他们这些岛国鬼子的魔掌。这些女星,白天在民众面前很光鲜,晚上是岛国人的**。 台岛沸腾了,一片声讨岛国人的声音。 接着,问题越来越多。数据,让台岛人触目惊心。大企业的后面,都有岛国人的影子。 工厂里边,工人每天工作时长,超过十六个小时。忙的季节,超过二十小时。都在使用童工,所给的工钱,不过是一顿饭。而厂里的女工,也是岛国人泄欲的对象。 更为可气的是,岛国人在食品中,各种食品都不同程度添加了对人体有害的物质。所有的食品检测,都是邀请炎黄的人来执行的。 他们生产的汽车,发电机不发电,发动机皮带容易断裂,电线不牢固,油箱漏油。出产检验,根本就没有按照国际标准执行。 岛国人这些年,不断从台岛带走女性。说是去找高工资的工作,实质是骗到岛国甚至其他国家,去从事色、情行业,靠出卖**为生。 岛国人,在台岛所做的一切罪孽,罄竹难书。 这一桩桩事情,不禁让始作俑者巫山感到张口结舌,刘太蒙也不知所措,直接捅到京师。 台岛震怒了,港岛震怒了,大陆震怒了,整个华人世界,都在一片抗日的叫骂声中。 联合国也大惊失色,赶紧派出各种调查组,入驻岛国人控制的各种企业里面。调查结果显示,以往所披露的数据,都是真实的。 国际刑警联合作战,在全世界各地,专门排查岛国的场子。里面的女性,确实在从事着皮肉生意。更让人痛心的是,在岛国去排查的时候,好多地方竟然残杀了不少女性。 国际社会,一片哗然。 山姆帝国,不管是哪任总统,都是岛国的坚定支持者。他们一直在防备这条东方的巨龙,意图在周边给中国套上枷锁。富特已经卸任,现在的总统基米,日子很难过。国会的人,已经在制裁岛国的决议上,全票通过了。 不仅是山姆,西方国家彻查岛国产品,都不同程度对这个曾经的侵略民族,进行制裁。 王铁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抚摸着闺女的相片:“修烟啊,巫山这孩子,真不错。我现在才晓得,他是在帮你报仇。姑娘,你安息吧。 德国的普鲁士亲王所说的话,最具有代表性:“两次世界大战,我们德意志民族,为了赔偿战败的款项,节衣缩食。但是,二战中的另一个战败国,有些国家和这个狗一样的民族,做了什么样的交易呢?我们不得而知。他们战败了,就嘴巴上说说,我失败了。既然这样,想打哪个国家打就是了?。” “他们为了窃取其他国家的技术,无所不用其极。把我们花费无数的钱财而发明的专利,直接偷走,改头换面,成了他们自己的技术。在战败的时候,摇尾乞怜,一转身,就开始侵吞我们的利益。我号召,德意志人民,一定要抵制这个民族。” 巫山没想到,成了这种结局。当然,比他设想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没想到的事情,后面还有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想睡瞌睡有枕头:琉球王室 玉山山脉,是台岛唯一比较大的山脉。从南到北,把整个岛屿格成东西两半。 宝岛海峡,可以把两岸陆地分开,但海上天堑没有把两岸人民分开。最早在宝岛定居的,就是来自中原地区的汉人。这些文明社会形成之前到达宝岛各地居民的后代,受定居点环境的限制,也因极其落后的生产力的制约而缺乏相互之间的交流,因此形成各自特色的文化,成为宝岛地区高山族的分支。 组成宝岛居民的有两部分,一部分是高山族,另一部分是大陆移民。高山族主要是在文明社会形成之前来自大陆的定居者,他们成为宝岛地区最早的居民。 在宝岛农业社会形成和大规模开发后,随着大陆社会变迁,越来越多的主要由闽粤移民也有为数不多的其他省份移民组成的大陆移民到达宝岛。在典型的海岛型社会中,宝岛形成了典型的移民社会。岛内的高山族和大陆移民一起,组成了宝岛居民群。高山族虽说为数不多,但一直受到各界的关心。 宝岛的少数民族分为两部分,生活在高山地区的以往称为“高山族”,生活在平原地区的称为“平埔族”,现在则把少数民族统称为“原住民”。 宝岛的少数民族经历了漫长的发展阶段。在中国历史上,封建统治集团把四周未开化、半开化地区称为“化外之地”,当地的居民也被称为“番”,这一现象也影响到宝岛。 对农业社会形成后的当地宝岛居民称呼有两种,住在山中的叫“生番”或“野番”;住在平地的叫“熟番”或“土番”。这种称呼并不合适,也不尊重少数民族。正是高山族各族,与后来的主要由闽粤人组成的大陆移民一起,形成宝岛居民群体。 高山族,是对居住在山间的少数民族的总称。 主要分为阿美族、泰雅族、排湾族、布农族、卑南族、鲁凯族、邹族、赛夏族、雅美族、邵族等。 平埔族,实际上是高山族的分支。 也分成了凯达格兰族、雷朗族、噶玛兰族、道卡斯族、巴则海族、巴布拉族、巴布萨族、和安雅族、西拉雅族、水沙连族等。 在宝岛的开发过程中,平埔族起过十分重要的作用。平埔族是闽粤移民到达宝岛时就进行交流的早期居民,经过长期的历史演变,已经汉化,到日据时代大约还有3至6万人。平埔族的语言、习俗、制度、文化大都已经改变或消失。 但是,平埔族和高山族一样,与闽粤移民一起,在宝岛的开发、建设过程中,起过十分重要的作用。正是因为平浦族与闽粤移民的合作,才使得最初的开发得以成功。 然而,在日月潭边的一个小村庄,这里人的习俗,和其他少数民族并不一样。他们讲着汉语,用着汉字,全村只有一个姓,都姓单。 在这个村子里,村长就是族长。这一代的族长,是单复。 这段时间,台岛轰轰烈烈的抗岛国浪潮,自然也波及到这里。 单复有四个儿子,叫单琉、单球、单王、单国。 一天,单复召集了四个儿子,一起在家里研究了半天。最后,由单复带着单国出门了。 肖军这段日子,过得特别惬意。解放宝岛,他的功劳也不小。虽然,不是主攻部队,以偏师拿下台南地区,让远在京师的吴振老爷子也跟着小小得意了一把。 前段时间,层出不穷的暗杀、游行,自然波及到这里。不过,后来民众都清楚了,所有这一切,不过是岛国鬼子的阴谋。他们所有的目的,就是为了破坏,痴心妄想把解放军从这里赶出去。既然是岛国鬼子的阴谋,说什么都不能再这样了。 社会治安,马上为之一清。 作为台南一带的军事长官,肖军肩头的压力陡然一松。 肖军的驻地,在高雄市郊。有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个在自己面前娓娓而谈的青年。要不是他,自己可能还在汤山?正是因为有了巫山的提点,肖军才能在抗震救灾中脱颖而出,从此军路成坦途。甚至解放台岛,都把他调到花城军区,也来立下军功。 京师的军中子弟,一抓一大把。自己能在这个载入史册的战斗中,成为参与者的一员,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英明神武。抗震救灾,还有后来的抓捕行动,让吴振老爷子水涨船高。特别是在抗震救灾中,说他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都不为过,挽救了多少国家的财产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啊。肖军就此进入军方视线。 对于这个沉稳有度的后辈,老将帅们把台南地区的进攻,交给了他。而他也不孚众望,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这个地方多雨,春天经常就有绵绵细雨的日子。 今天,又是一个雨天,我们的肖师长,看了会文件,百无聊赖,准备出去转转。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吵吵嚷嚷。 “开武,你出去看看,”肖师长眉头一皱,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军营里面,怎么能大声喧哗呢?” 罗开武应声而去,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 “恩?”肖军一愣,老百姓直接要见军事主官,这样的事情这些日子真还没发生过。 他只是略微沉吟:“对老百姓要和蔼,去吧,带他们进来。” 面前这两个汉子,看上去敦实有力,应该是平时锻炼,兴许还习过武的结果。双方打量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还是来人先沉不住气,那个年龄大一些的汉子开口了:“请问,先生就是台岛的最高军事长官吗?” 台岛虽然纳入祖国的怀抱,国家也迅速派出了政府大员。但目前这段时期,还是军管。除非宝岛的一切都进入正轨,那时部队驻军肯定也不在少数。毕竟,这里是祖国的东方前哨。 这话说得肖军心里不快,我也想啊。就是我上面,还有花城军区。不要说花城军区,兄弟部队呢?刘太蒙,曹学友,哪一个不比自己官位高啊。曹学友更是以海军陆战集团军司令员的身份,代管所有宝岛部队。 “咳咳,”很多人都以咳嗽声作为谈话的开场白,肖军这声咳嗽是掩饰:“你是谁?有什么事?军中的主官,不要说一般的老百姓,就是我,也不可能想见就见的。宝岛刚刚安定下来,百废待兴。看你开言吐语,文质彬彬,这个道理,应该明白。” 这汉子自然就是单琉,肖军的话,让他有些失望,却知道这也是实情。随即说出一段话,让肖军像尾巴被踩住的猫,差点儿跳起来。 随着岛国势力,被彻底从宝岛清除,巫山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时不时到军部打打秋风,偶尔还去拜见下曹学友。 两人见面,刚开始,还是挺尴尬的。第一次演习之前,曹学友不管是在高丽战场还是对苏联的战争,鲜有败绩。和山地旅的演习,十拿九稳的胜利,要不是一众军中大佬前来打乱节奏,竟然差点儿成了俘虏。要说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说起来,曹学友还得感激巫山。 从小,他就觉得,自己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不管是相貌还是秉性,都有天然之别。 无巧不成书,王铁成老人恰好认识苏大爷。 那晚,老爷子本身是偷偷跟着巫山他们去看热闹。热闹没看到,差点儿被士兵打了。老爷子也意兴索然。 第二天,无意之中,让随处溜达的王老见到了苏大爷。当时,老人只是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苏继胜!” “你...你是王连长?”苏大爷简直不敢相信,当年在苏区的时候认识的王连长,现在还能见到。 “我是王铁成,”王老一把搂住苏大爷:“老苏啊,很对不起,你那刚出生的孩子,我送给老乡了。他也是民兵,是钱塘省人。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 “孩子?”苏继胜老人有些迷糊。 “是啊,你和毕小琼同志生了个双胞胎。当时,你带着民兵走了,我爱人抓了个孩子就跑。本来,她想两个一起带出来的,连你老婆一起带走。”谈起前妻,王老不免有些哀伤:“她后来也走了,但告诉过我老乡的名字,叫曹兴河。” 曹兴河?旁边陪同的曹学友有如雷殛:“首长,您还记得那个曹兴河长得什么样吗?” “他的眉毛很淡,”王铁成闭着眼睛回忆:“看上去像麻风病人。左边的耳朵被子弹打了个豁口,右脚瘸了。”他睁开眼歉意地笑笑:“时间过得太久,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曹学友已是泣不成声,曹兴河,就是他的父亲。 后来,他不动声色把父亲从家里接过来,旁敲侧击自己的身世。原来,苏大爷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些事情,他暗暗记在心里。大恩不言谢,他只是想在合适的时候拉一把。 当然,两人本身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巫山不停到处拜访,也是有讲究的。他觉得兵法的应用,在现代中国的战争中,差不多到了极致。而孙子兵法开篇就说:“兵者,国之大事。”这兵法,可以应用到各个领域中。既然今后要从政,就不得不提高情商,学会为人处事。 曹学友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况更让自己找到了亲生父亲。看到这个年轻人经常过来,没事的时候,随意指点下。随着交往的深入,变成了探讨。后来,他甚至盼望着这个年轻人来。每次和他谈话,都能受到启迪。 虽然他不知道巫山究竟是哪一家的子弟,但能让刘太蒙等军中子弟也亲睐的小子,肯定不是出自普通百姓家庭。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不管是自己还是子女,总会有交集的。 这不,巫山又来了,他正在口若悬河:“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以二位数计的德国元帅们,差不多都与法系斯一起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而人称沙漠之狐的隆美尔却受到对手英国人的礼赞。他的指挥才能被吹得神乎其神,被迫自杀之事也被一些人当成反法系斯的根据。......” 旁边,杨征权和柳德顺也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从后世网络上随处可见的东西,对今天中国的军人来说,都是不清楚的。国家的宣传,让大家觉得法系斯都是洪水猛兽。不过一些著名的将领,他们的用兵之道,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正在这时,周有孝进来了。他汇报了一件事,不仅让曹学友这三巨头震撼,就连巫山也欣喜若狂。 对于岛国,巫山一点攻打的兴趣都没有。整个国家就是膏药民族,这个民族很狂热。在今天,如果要征服这个狗一样的民族,那就只有让岛国亡国灭种。显然,不管是国家还是国际社会,都不会让他这么干的。 “琉球王室后裔?”曹学友很兴奋:“快让老肖带进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琉球何去何从 公元6世纪中后期,隋炀帝令羽骑尉朱宽出海寻访海外异俗。行至今日北起奄美大岛,南至与那国岛(今钓鱼西南170公里)时,见一片珍珠般的岛屿浮在海面中,“若虬龙浮在水面”,遂为其取名流虬。唐朝编纂隋书时,为避帝王龙讳,将该地更名为流求。至朱元璋时期,将该地美名为琉球,意为琉璃玉和珍珠球,可见其壮丽奇绝的景色。 琉球国最初是指历史上在琉球群岛建立的山南(又称南山)、中山、山北三个国家的对外统称,后来指统一的琉球国(1429年至1879年)。 琉球国的地理位置在中国宝岛省和岛国之间,曾经向中国的明、清两代和岛国的萨摩藩、江户幕府朝贡。琉球国多次遭受岛国的入侵,1609年,萨摩藩入侵并在一个时期内控制琉球国北部,此时的琉球国仍然对中国朝贡。 琉球国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以东北亚和东南亚贸易的中转站著称,贸易发达,号称“万国津梁”。 琉球的政治架构分为国王及王族、国相、寨社三个层次。国王之下为王族,分有王妃、世子、郡主、附宾(驸马的低一级称谓)、摄政(国王去世、而世子还没有得到古代中国中央政府的正式任命时代行国政)五种官称。 国相是一国的行政首脑,国相由国王任命。在琉球的历史当中,有很多从中国迁过去的人担任过这个职位。国相统辖的官员除了各个岛屿的“寨社”的长官和酋长外,还管辖国家机构中的官职,包括出使中国的“朝贡使”、“大夫官”、“长史官”和充当翻译的“译官”、负责海事的“通事”、“总管”,对内的“紫巾官”、“法司”、“司贡”之类的官员。需要注意的是,“长史”和“长史官”并不一样,长史和国相是国家的高级官员,而长史官是具体负责某某工作的官员。 寨社(按司),是琉球的地方行政单位,也是各个岛屿所固有的官职。这些寨社的长官或酋长都是世袭,也是琉球的大的贵族和地方势力,曾经参与过琉球国内的政变。其他官职有管理贸易、收税官员等。 琉球王国官职分为正、从九品。王弟、王叔、国相皆称“某地王子”。 王子之下为各地按司,他们将手中兵权上交国王,聚居于首里,遥控其领地。按司再下为王舅、法司、紫巾官,称“某地亲方”。 三品以下黄帽官称“某地亲云上”,无领地者称“某里之子亲云上”、“某筑登亲云上”。从六品至从七品为“某掟亲云上”。八品红帽官称“某里之子”或“某地里主”。九品称“筑登之”,不入流者称某子。 1879年3月30日,岛国兼并琉球王朝,琉球国灭亡。大部份国土改设为冲绳县,北部诸岛则划入鹿儿岛县。 就是这样一个世代为中国属国的国度,被岛国吞并,历代鬼子在中国的肋骨上又狠狠插了一刀。一个亡国灭种的小国,里面的原住民差不多都被屠戮一空。这些事情,岛国并没少干。 曾经,在网络里看到这个国家的历史,巫山总是血脉喷张,为清政府的衰败和退让。 要说巫山的级别,肯定不够去搀和这件事情。曹学友看到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咋不知道这小子又想在这里插一脚,哈哈一笑就带着他去了。 曹学友很稳重,肯定第一时间上报到京师。但前面的工作,还是要在台诸人来做。除了巫山,第一军的巨头和肖军,也在被邀之列。反正这个时候的宝岛,没有什么人敢来捋虎须。 单琉有些受宠若惊,本来想的是自己先接好头,让父亲再来拜见。想不到,这些威震一方的军人,降尊纡贵,浩浩荡荡去了。 一般的情况下,肯定需要确切地了解,整件事情,是不是又是狡诈的膏药民族策划的再一次阴谋。 古色古香的玉玺拿了出来,历朝历代的大陆诏书,也带来几样。最后,曹学友还是很谨慎,请了台岛这里德高望重的文物鉴定专家,确认这些都是珍贵的历史文物。 既然是真的,曹学友哪能让快七十岁的老人长途跋涉见自己呢? 这里不通车,走了将近十里的山路才到。 看到这个宁静的村庄,巫山突然想到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想到这里,不由噗嗤一笑。走在旁边的刘太蒙有些诧异:“你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 “哎哎哎,刘叔,你是不是有点儿血口喷人啊?”巫山不由委屈:“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么猥琐的形象?” 这次,荣福生参谋长并没有来。都年近七十岁的人了,不想到处跑。再说,军营总得有人在那里值班不是? 刘太蒙笑着摇了摇头,转身问身边的两个发小:“你们觉得我这小子正确吗?” 陈昊苏一本正经:“很像!” 就连平时喜欢和刘太蒙唱反调的罗东洋,也貌似大义凛然地来一句:“本来就是!” “司令员!”巫山招架不住了:“您看啊,一军的大官们欺负部下,你也不管管。” 找到了亲生父亲的曹学友,看上去比过去开朗了不少。虽然,他现在也和京师的老将帅们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毕竟不是从小和这些军二代在一起长大的。很多时候,还是处在公事公办的程度。他也羡慕巫山这小子能和这些人打成一团,闻言呵呵一乐。 说话间,单琉已经领着大家来到一处古色古香的庄园前面。单国在大家走山路那会儿,提前跑回家里。单复老人,早就带着全家老小,在庄子门口迎接。 这座庄园,在巫山的感觉里,应该带有浓厚的明清色彩。 整个庄园建筑结构严谨,紧固墩实,雄伟庄重。门前,是两个威武的石狮子,看上去年代很是久远,好多地方,都有风化的痕迹。看得出来,单家人应该随时都在维护修葺。两扇大门已大开,旁边还有一个小侧门。飞檐微微上翘,依稀还能看见一抹红色。 大家客套一番,分宾主坐定。 “想不到,上**队轻而易举就拿下了这块飞地。”单复是个爱茶之人,看他盯着茶碗的眼光,一丝不苟:“曾几何时,我们以为,琉球复国无望。当初,姜先生可没为我们琉球说过半句好话,不然,二战后就已经复国,那还等到今天?” 这些话倒文不文,要白不白,几个军人听起来,牙齿都酸了。 “老爷子,”巫山若有所思:“要是没猜错的话,您原本的姓不是单而是尚吧!” “这位先生说的很对,我们就是琉球的王族,自然姓尚。”老人喟然长叹:“要不是岛国人步步紧逼,后来蒋先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岛国人眉来眼去,我们何至隐姓埋名到如今?”看来尚家人对老姜怨恨很深。也不奇怪,打赢了,为什么不趁机索回自己的土地呢? 1945年4月,岛国政府获知不得不接受《开罗宣言》、《波茨坦公告》归还一切被占领土时,竟然以“担心琉奴带领支那(中国)人清算岛国”为由,下达所谓“玉碎令”,要当地驻军杀光琉球人。 据不完全统计,在美军夺取琉球前,鬼子共屠杀琉球民众26万余人,屠杀规模之大仅次于南京大屠杀。纯琉球人已基本不存在,二战后岛国先后多次向琉球移民,现在的所谓的琉球岛民应该80%以上的都是甲午海战前后至今岛国移民后代。虽然他们自称是琉球原住民,但多数都有岛国血统。 尚复老人,讲到这段历史,在座的人,纷纷落泪。那都是我中华同胞,他们的祖先,来自中国。把不毛之地变成宜居海岛,想不到,最后白白送给了鬼子。 “老人家,”巫山的脸色变得严肃:“据我所知,岛国人在强占琉球之时,将最后一位琉球国王尚泰和他的儿子尚典胁迫到东京,置琉球为冲绳县。进而言之,琉球国所有的东西,早就被岛国搜刮干净。虽然,您这里的都是古物,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呢?” 尚复闭目长叹:“从清军入关开始,我琉球王室判定,这是一个狼一样的民族。他们连汉族都大肆屠杀,何况我们这些海外遗民呢?因此,王室内部,秘密分成隐部和显部。所有的真迹,全部由隐部保管,显部那里,只是临摹本而已。” 对白良久,让曹学友等一众军人,早已坐立不安。 尚复老人,可能这些话,从出生之日起,就一直憋在心里,一吐为快。 “想我尚家老祖,确实具有远见卓识。”尚老爷子喝了一口茶,仍然沉浸在回忆之中:“他们告知后辈,总有一天,我汉家王朝的江山,必将由汉人来掌管。在祖宗的遗训里告知,如果有一天,膏药民族让我琉球亡国,让我们静待时机,向天朝上国伸冤。” 说完,六十多岁的尚复,已是老泪纵横。 不要说琉球的历史,我中华民族的历史,都是一部大汉民族和外族侵略者不断争战的历史。所幸,炎黄子孙的脊梁是直的,或许有一天,被人打断,头始终高昂着。待到骨头长好,脊梁仍然笔直挺拔。 接着,尙琉带着大家,参观了后面山洞里的“军火库”。大家不禁暗自咋舌,怕不是整座山都被掏空了吧。这一带的地壳,并不稳固,时而会发生地震。尚家人是怎么保存下来的呢?很多地方,明显是地震破坏过的。 问尙琉,才知道,尚家人一代又一代,在山洞受损之后,又重新清理。 尚复老人,也跟着进来了。 那一件件冷兵器,都是锈迹斑斑。看上去时间不长。往里走,才发觉那些兵器,只能看得出原形而已,氧化严重,估计连鸡都杀不死。 看到这些,巫山不由啼笑皆非。难道尚家人以为,就凭借这些连烧火棍都不如的兵器,去和鬼子干仗,夺回曾经的家园? 这些军队大佬们,不是考古专家。看到兵器,和巫山的感觉应该差不多吧,一个个好像都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的样子。 在历史典籍上,巫山可能有发言权。但作为对这个王室的处置,却不是一个小小的少校能够插手的。 “老爷子,”看到饭菜端到桌子上,曹建文才顾虑重重地问:“不知道您和我们联系,究竟希望达到什么目的。” 看他那架势,一言不合,饭都不会吃就要走。 巫山等人,也紧紧盯着这个琉球遗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陆对琉球的处理意见 听到曹建文的话,尚复脸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家人。这里,有陪他终老的妻子,四个儿子,五个女儿,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孙子辈也有十多个人了。 兄弟四个对望了一眼,尙琉站了出来:“爸,不管您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您!” “孩子们,就着解放军的各位长官在这里,我先解释下。”老人痛苦地闭上眼睛,额头上的皱纹,清晰可见:“想我尚复,从你们爷爷手里接过这副重担以来,无时无刻不在为琉球的复国费尽心力。为此,我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复,给你们的名字,起的是琉球王国。但是,孩子们,你们想过吗?今天,我们在中国的帮助下,如果能侥幸复国,明天,岛国再进攻怎么办?后来,山姆要来驻军怎么办?” 说道这里,尚复来人倏地睁开眼睛:“所以,我决定,从今后,琉球不再是一个国家。我们把所有的问题,交给我们的祖国来处理!”他的根根白发,都有了生气。 大陆和宝岛,自从这里一解放,就开始了通航。 看着飞机消失在云端,曹学友带着一众军人离开了飞机场。 和曹学友一样,巫山的心里也特别沉重。京师的电报上,就说了让尚家人过去。在心底里,他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祖国版图扩大的。毕竟,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是。不要说中国的国家大事,就是在宝岛上想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由自己做主。 甚至有段时间,他都有些丧气,自己要求家人,从炎黄的管理中脱离出来,究竟是对还是错?匆匆忙忙,离开炎黄,参军再走政途,是不是太漫长了一点? 也许,重生以来,都是顺风顺水,可能很多事情都想当然了。到了现在,巫山终于懂得了那句话: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重生也不是万能的。 中国在国际上,自建国后一直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1955年4月,总理率领中国代表团参加在印尼猴子的万隆举行的亚非会议。会上通过的亚非会议宣言,写入总理最早提出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互相尊重主权及领土完整原则:指各国应相互尊重国家固有的对内最高统治权和对外独立权,互相尊重国家的领土主权,不损害它国领土的完整性。 互不侵犯原则:各国在相互交往中不得以任何借口进行侵略,不得以违反国际法的任何形式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侵犯他国的主权与领土完整;不得以战争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 互不干涉内政原则:是指国家间在相互关系中不应为实现该国利益而通过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手段干预他国主权范围内的事务。 平等互利原则:是指各国应当彼此尊重,在法律上享有平等地位,不以损害他国利益的方法谋求任何特权和攫取该国的片面利益。 和平共处原则:是指各国应和平地同时存在,和平地交往合作并以和平方法解决彼此之间的各种国际争端。 京师那边,该怎么来面对这一切?究竟是属于我们的内政还是国与国之间的对等关系?巫山在发愁的时候,京师早就炸开了锅。 这个时空里,中国比历史上更早结束了十年浩劫。 然而,各种残余势力仍然存在。不然,伟人他们也不会把改革开放的日程一拖再拖。其实,政治,是一种平衡,兼顾各方利益。就是改革派中,也有不少派别不是? 一石激起千层浪,曹建文没想到,这封电报会让各方的反应这么激烈。 临时举行的政治、局常委会,在京师召开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里面早就安装上了炎黄提供的空掉,排气扇的噪音一直在解决,目前还没找到最佳方案。压抑的气氛里,就听见排气扇的声音一直在嗡嗡嗡响着。 伟人和叶帅对望一眼,他掐掉手里的烟:“大家也都知道了,在宝岛上,有琉球国王室的后裔。现在,他们已经决定放弃属国的身份,并入我国版图。大家都议议吧。” 从声音里,根本就听不出他的倾向,很平稳,只是在阐述一件事情。 “我们必须尽快拿出意见。”粤东出生的叶帅喜欢喝茶,他浅啜一口:“琉球王室,已经在来京师的途中。今天,大家都在这里,商量下我们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又如何对待这些王室成员。” 众人很失望,叶帅的话,就好像没有平仄之分。 “还议什么呀?”徐世友第一个就开炮了:“要我说,直接开着军舰过去,干、他娘的。” 梅老爷子在心里骂了声莽夫,也赤膊上阵了:“说得轻巧像根灯草。你去吧,山姆人把军舰从海峡开走了,在那里停着呢。要直接收回,就要面临和山姆开战的危险。” “开战就开战,”徐老爷子说着,啪把军帽摘下来扔在桌子上:“又不是没有和山姆帝国主义干过?在高丽战场,安南战场,哪一次他们讨过好?” “和尚啊,”王铁成的精神还是很萎靡,没从闺女的牺牲中走出来,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老战友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不管在高丽战争还是在安南战争中,敌人的炮火来了,我们有战壕。敌人的飞机轰炸,我们有防空洞。” “但是,那里可不是高丽和安南。我们的战士,往哪里躲?往哪里藏?更何况,现在冲绳那里,不仅有山姆的太平洋舰队,而且原海峡舰队也合并进去了。这件事情,还是老军最有发言权。毕竟,在宝岛没有解放以前,他经常和对方的海陆空作战。”王老的分析很具体。 军丁丕本来在闭目养神,这时被推了出来。他唯有苦笑:“既然这样,我就把第一次银门战役再具体分析下吧。” 二十多年前的银门战役,是我军在全国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情况下,在兵力和装备都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进行的,但结果我们都知道了,参加战役的三个团九千余人全部战死或被俘。几乎无有生还。 这在解放军史上被称为解放军战史上最大的败仗。 是啊,回想当时的状况,解放军也取得大陆的全部胜利后,**也撤退到宝岛及大陆周边沿海地区小岛地区做垂死挣扎,相对解放军的兵力优势,**也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了。 两军对峙中,**惟一占据的就只有天然的海洋优势了。而正是这海洋优势,让没有海军的解放军止步于大陆海洋边沿地区。 当某军领受攻打银门的任务后,军领导中,一把手军长正在某地治病,并不在部队中主持工作,而政委和副军长就成了这次战役的主要领导者。 当时该军的部队也到达沿海地区,要讲部队的战斗斗志那是没得说,嗷嗷叫。当时的部队也视**为手下败将,根本不把对手放在眼里。是啊,短短三年,**的几百万精锐部队就丧失贻尽。剩下的残兵败将只得闻风而逃,从大陆一路逃到宝岛去了。 当部队得知要进行渡海作战消灭银门的**时,都玩笑地说那还不是一阵风的事儿。从骨子里根本不把银门的**当成回事儿。 其实,这种情绪不仅战士们普遍,就是中高级干部中也很有市场,说实话,当时这些干部也根本没有把银门的**放在心上,只等上级一个命令,部队一个冲锋,解决银门的**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当命令下达到某军后,由政委和副军长主持了作战会议,决定从该军三个师中各抽出一个团来,组成第一波攻击力量,安排了第二波后续跟进部队,然后预设了预备队等,从军事指挥的角度来说是无可非议的。 最要命的是,由于部队从上到下都对**掉以轻心,自信心太强,没有认真的进行战前准备和侦察工作。这些从大陆来的部队,对海洋不了解,不熟悉。加上**撤退时对船只的破坏和消毁,部队能找到的船只十分有限,历经千辛万苦才勉强找到能载运第一攻击波的船只。同时并没有对潮水情况进行仔细的研究和分析,只是乐观地认为只要部队攻击上去,一个冲锋就能取得胜利。 三个团的指战员们就这样满怀信心地出发了,在海上经受了银门**的炮火打击,损失一部份船和战斗力,但主力尚能保存。在经过滩途的血战后,第一冲击波部队胜利地占领了前沿沿海地带的阵地。捷报传到大陆的军指,全军指战员欣喜若狂,大家更有信心了。 问题出现了,由于选择的时机不合适,当第一批运送的船队需要返航运载第二波后续部队时,海水退潮了。这些运送兵员的船就被搁浅在银门的海滩涂头上,动弹不得,这正好给海洋上的**海军和守军大炮当了活靶子。一会儿的时间,这些珍贵的船队就毁于炮火之中。 攻上海滩涂阵地的第一波三个团,按照事先的方案狠命的向前攻击前进,指战员们的勇气和战斗力是不可否认的,打得守军狼狈不堪。在方圆不大的银门岛屿,两军展开了血战。 而大陆的该军还眼巴巴和盼着运送第一波攻击部队的船只返回运送后续部队呢,可盼穿了眼也不见一只船返回,最后得知也被**的海军和守军用炮火全部催毁后,前指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这个错误也无法挽回了,再也找不到船只来运送兵员作为后续兵力继续进攻银门。 而攻上银门的三个团,有各自团长的带领下,血战苦战,最终因弹尽粮绝没有后援而牺牲或被俘,九千指战员几乎无一幸免,后来听说有绝少数个别人员潜伏数日后返回大陆报告情况。 通过先锋团的步话机,该军的领导得知了全部情况,心急如焚,但而对大海无计可施,千方百计的搞到几只小船,明知无用的情况下,还是送上了两个连的兵员,这两个连过海后同第一波攻击部队一样的结局,无一生还。 这就是悲壮的银门战役。 实事求事地说,银门渡海作战是由于我军准备工作不足,部队麻痹大意,从上至下的轻敌思想严重,没有认真的了解和研究沿海作战规律和特点而造成的人为的失败。 “所以,”军丁丕声音沉重:“为什么我就任闽州军区司令员以后,一直采取守势。面对山姆装备的**尚且如此,何况要面对海军、空军都在世界处于领先地位的山姆军队呢?” “这么说,难道我们就听之任之吗?”徐世友只想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嘴里嘟囔着。 “这次解放宝岛的战役,委实太轻松了。”赵立生老爷子经过深思熟虑发言:“可是,大家想过没有,在战前,炎黄为我们做了多少事情吗?所有的情报,甚至前**任何一个基地的暗哨,都标准得清清楚楚。加上港岛同胞的运输舰掩护,无线电波的干扰。同志们,所有的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更何况,一次又一次演习的麻痹对方。事有凑巧,巫山他们跑到南洋去了,小姜他们还以为中国要打印尼猴子呢,这也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场面,又陷入到冷清之中。 “看来,大家没有更好的注意咯?”叶帅征询着。 几乎其他的政治、局委员们都若有所思,不少都在摇头。 “这样吧,”伟人点起了一颗烟:“开会前,我和几位老同志商量了下,有一个方案。把这些证据,交给联合国,由安理会表决。不过,首先是打着琉球复国的口号。这样,我们所受到的阻力也小一些。只能在安理会上旷日持久的扯皮,徐徐图之。一旦安理会形成决议,那时候,琉球建国再纳入我国版图。” 叶帅刚喝了一口茶:“现在就伟人提出的方案表决。” 除极少数弃权的,差一点都全票通过了。 在宝岛上,巫山也在为琉球的复国做准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雇佣军构想 集团军司令部,气氛和京师的会议室,一样的凝重。 曹学友把一军和二军的几位主官,都叫了过来。自然,巫山列席了。能不列席吗?建议就是他出的,没有他这个提议,也就没有这次会议。 “人都到齐了吧?”曹学友昨天晚上都没休息好。作为一个军人,自然想纵横驰骋,为祖国开疆拓土。但是现实却又不允许他这么做。 在和巫山谈话之后,他既兴奋又有点儿恐惧。 他望了一眼:“周有孝,马上去给我布置警戒,会议室周围,连一只苍蝇都不要给我飞过来。”这位志得意满的警卫连长正要去执行,他又加了一句:“你也不要进来!” “是!”周有孝明显愣了一下,还是去执行任务了。 曹学友指着坐在一起的三个人:“巫山,这是梅小峰军长、葛德瑞政委、胡广平参谋长,你都没见过吧?”又指着巫山:“这小子是咱解放宝岛的功臣,巫山。” 尼玛,将星闪烁啊。我们见惯了大场面的巫山童鞋,也不由凛然上前握手。 梅小峰是梅老的大侄子,他的父亲早就牺牲了,被叔叔抚养大。可他的性格,和其他梅家人不一样,充满彪悍之气。没等巫山过去,他率先走过来:“你小子就是巫山啊?哈哈,让我那个志大才疏的堂弟都吃了亏,以零伤亡拿下总统府。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怎么把梅小林的账算到我头上?巫山不由苦笑:“梅军长,梅小林政委的事情可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要冤枉我啊。” 刘太蒙哈哈一笑:“你这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咋啦?怕小峰找你报仇?他性格和小林不一样的,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小林的事情,小山只是一个引子,真还没多大关系。” 二军的几位大佬,听到巫山的名字,也不以为意。但刘太蒙这一出头,叫得这么亲昵,那就不寻常了。他们本身就没想着拿巫山怎么样,一个小小的副团长,在他们眼里不够看的。刘太蒙在说话的时候,陈昊苏在旁边含笑不语,荣福生看着也是宠溺的样子。 也就是说,这小伙子同时得到巴蜀系和徐世友的亲睐。顿时,巫山在他们心里的重视度,上了一个档次,列为不可得罪的人之一。 “小林的性格我知道,”梅小峰摇摇头,一只大手握着,另一只手使劲拍拍巫山的肩膀:“即使在这里不出事,其他地方也要跌倒的。但愿,让他记在心里得到教训吧。” 寒暄完毕,大家重新落座。 “巫山昨天给了我一个提议,搅得一晚上都没睡好。”曹学友的笑容有些苦涩:“你们还不清楚吧。琉球国王室的遗族,找到了我们。现在,他们不要求复国,但会把琉球的一切都交给国家来处理。凭着真正的玉玺、诏书之类,他们的身份是真的。” “这是好事儿啊!”没等其他人说话,梅小峰一拍大腿:“干他娘的。琉球本身就是我们国家的领土,还以为真亡国了呢。”他在那里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冲上阵地了。 一军的几位,显然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连巫山给曹学友的提议,他们也知道。 “首先,京师那边的态度不明朗!”曹学友摆摆手:“究竟接不接受琉球这块土地,不是你和我在这里喝口茶说上一句就能决定的。这孩子是组织琉球复**!” “这样不好吧,”葛德瑞做政治工作的,对私立山头最是敏感:“要成立一支部队,肯定得经过上面的同意。”说着,他看了一眼胡广平。 胡参谋长也轻轻晃晃脑袋:“琉球现在名义上是鬼子的领土,山姆一直在那边驻军。如果我们过去,恐怕得打硬仗,肯定要组织一支部队。但队伍的番号,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他们的话里,不无责备之意。要不是刚才刘太蒙他们的态度,早就训斥巫山了。真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小小的副团长妄言军事,那不是扯淡吗? “各位首长,我并没有说这支队伍是解放军序列。”巫山赶紧摆摆手,这样下去,就成了对他的批斗会了:“这是一直私人武装,准确地说,是一支雇佣军。” “胡闹!”胡广平已经在拍桌子了:“没有中央的命令,随便成立武装,还是私人的。” “哈哈哈哈!”杨征权这一笑出来,让二军的人很是愕然。杨政委的地位,比较特殊,他是介于军一代和军二代之间,他的态度,上面和下面都很重视的。 “同志哥,都是一个军的主官了,遇事要冷静!”杨征权终于笑完了。 杨政委这话,说得二军的人,脸上一红。这个老狐狸,从他们一开口就看穿了。 二军分配的地段,在宝岛中部一带。对一军的功勋,还是很眼馋的。但刘太蒙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只要刘帅还在一天,不要说他们,就是他们的父辈,根本不敢去捋虎须。何况,刘太蒙本身的成绩,也可圈可点。后来对闽州军区的演习,每次都在进步。这次解放宝岛,他虽然也是初临战场,一点儿不怯场,指挥若定,有其父大将之风。 然而,真要是司令部和一军的人敢私立山头,那就是在找死。反正京师的赏赐还没下来,论功行赏,在座的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提拔。要是这里的人刚把宝岛解放,又想独立。所有的功劳,不就全部进了二军的口袋吗?作为一军之长,梅小峰肯定不是表面上那样粗犷,他心里明镜一样。就在那里看着政委和参谋长说话,进可攻退可守。要是他说话了,那就再也没有退路,直接翻脸了。梅家人的风格,本身就不是猛冲猛打的。 巫山也不再兜圈子,这样下去,二军的人不把他恨死啊? 所谓雇佣军,就是用金钱招募兵员组成的军队,包括从本国或从本民族中招募和从外国或外民族招募组成的军队。 翻开雇佣军的历史,我们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代。当时,古希腊人曾经雇佣马其顿人保卫自己的首都;而罗马人也曾使用过一个日耳曼部落打击来自东方的侵略,从而保卫了自己的帝国。在美国南北战争中,具有丰富狩猎经验的德国人被双方的军队所雇,充当致命距离的杀手。 当人类进入20世纪后,这一行业已经转入了一个新的体制,它作为一种新型的战争服务业,不断地向世界各地的热点、焦点地区批发着雇佣军。 值得注意的是,今天的许多雇佣军的性质与以往的以国家的形式出现的方式有了很大的区别,这是由一个雇佣军公司操作的雇用军市场,他们所使用的雇佣军因而也被称作私人雇佣军。 现在中国没有雇佣军,明朝郑成功打台湾时用过雇佣军。明末清初之后,虽然仍有一些零星的黑人士兵被清朝地方官员雇用。 但处于和平时期的他们,除了维持治安之外,基本上默默无闻。当人们开始将他们忘记的时候,近代爆发的太平天国起义,又使黑人重新被雇用,出现在中国战场上。 “我知道,如今我们国家的法律,不允许雇佣军的存在。”巫山惬意地呷了一口春茶:“不知道诸位首长想过没有,现在琉球的土地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琉球人的存在。” 梅小峰眼睛睁得大大的:“你的意思是说,要把那边的人全部?” 他的手往下面一砍,在座的都是经历过战争的军人了,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在战场上,拿着枪和敌人真枪实弹地冲杀,大家都无所顾忌。要是真的对平民下手,没有一个干过。 刚才,本身就对巫山有所忌惮,现在简直就是恐惧。 “对平民下手,这样不太好吧?”一军的人没再发言,司令部的人也了解巫山的理念,只有二军还蒙在鼓里。胡广平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意刚才那点儿尴尬:“真要是这样的行动,咱军队过去,怕是不行。” “兵源呢?”葛德瑞问到了关键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巫山不想再隐瞒自己的身份:“我在解放军里,是一个小兵。但是,我家里是做生意的,有一支雇佣军武装。” 大陆现在的观念,还没有改变。这些军人,对商人没印象。不过,家里有私人武装的商家,那就值得商榷了。大陆的商界,最出名的不过红色资本家易家。易家啥时候有武装了?再说这小子姓巫,和易家人不沾边。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一个甘居他人之下的。 “行啦,别再打哑谜!”陈昊苏笑骂:“你再不揭开谜底,这些首长马上就把你抓起来。” 刘太蒙也摸了摸巫山的头:“他是炎黄的老板!” 现场,只有巫山和两个巴蜀系的人淡定,其他的人全部石化,包括荣福生老人。他也只知道巫山和老班长交情好,一向不徇私的徐世友亲自把他塞进部队。 “炎黄?”梅小峰率先反应过来:“就是炎黄食府和炎黄龙服的那个?” 看着巫山浅笑着点点头,他差点儿蹦了起来:“好啊,打土豪咯。擦,每次我们去吃饭,花钱那个心疼啊。小子,你记住了,今后给你梅叔打折!”这人啊,连梅叔这么亲热的称呼都用了出来。一起长大的刘太蒙和陈昊苏也不禁摇头,金钱的魅力就是大啊。 “行!成本价吧。”巫山可早就准备好了,一人发了一张金卡。他可不会肤浅的认为,一声梅叔就可以把自己和梅家拉近。梅家的主事人可不是梅小峰。 刘太蒙一瞪眼:“只是成本价?你小子就不能免费?” “你就知足吧。”巫山一个白眼过去:“到目前为止,全球这种卡,不超过100张。你们的资料,全部已登记在案,你以为我乱发的?也就是说,除非你们的近亲。丢了其他人去用,当场就会被抓起来。拿着卡,不用预定。不管炎黄的生意多么好,你们去都有专门的房间。” “全球?”杨征权不亏在做政治工作,马上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字眼:“也就是说,不止在大陆和港岛、宝岛?” “当然,”巫山也不无自豪:“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都有炎黄的店。除了食府,炎黄的任何产品,持卡人都能享受成本价。” “这种卡是最高级的吗?”梅小峰不禁有些好奇,他们的级别不上不下的,不可能享受最高的待遇吧。 “不是!”巫山翻手拿了一张出来:“这叫钻石卡,全球免单。当然,和我们国家交好的政府首脑,他们也有。” “我们今天不是来讨论吃东西和消费的吧?”荣福生老人有资格批评,他是从军年龄最长的人:“小山,难道就让你们家的武装组成雇佣军?” “当然不是!”巫山斩钉截铁。 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直接当机。 第一百二十章 安理会上的交锋 (对不起,今天陪孩子去玩儿了,九点过才回来。现在加进去的章节,都是现写的,抱歉!) 时间倒退到五年多以前。 1971年10月25日,在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天,联合国大会第1976次会议以76票赞成、35票反对、17票弃权的压倒多数,通过了阿尔巴尼亚、阿尔及利亚等23个国家提出的要求“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一切合法权利,立即把老姜集团的代表从联合国一切机构中驱逐出去”的提案。 26日,中国代理外交部长姜鹏飞收到联合国秘书长吴丹发来的正式通知,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和安理会中被非法剥夺了20多年的席位得到恢复。 1971年11月15日,联合国第26届会议召开,五星红旗在纽约东河之滨的联合国大厦迎风飘扬,当乔光华率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气宇轩昂地端坐在联合国会场上时,受到世界舆论的极大关注和各代表团的热烈欢迎。 十年浩劫结束,前任中国驻联合国代表方华已经回国担任外交部长,中国驻山姆联络处主任黄阵调任中国驻联合国代表。柴哲敏走马上任,是新一届的中国驻山姆联络处主任。 1977年3月21日是中国传统的龙头节。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此时,阳气回升,大地解冻,春耕将始,正是运粪备耕之际。传说此节起源于三皇之首伏羲氏时期。 万里之外的联合国大厦,本月安理会主席,来自德国的冯·马克做会议总结:“中东问题,是我们联合国各成员国共同来解决磋商的问题。会后,我们将特派法国的弗朗索瓦·马丹先生,作为观察员,了解各方诉求,让他们坐到谈判桌中来。在此,我们呼吁世界各个国家,对中东交战各国,实行武器禁运。” 马克主席的手,马上就要举起来,宣布散会了。 这时,中国代表团的灯亮了起来。 自从炎黄和德国各个企业开始做生意,这个严谨的国度,对中国的态度大为改观。包括马克自己的亲属,都在做相关生意。 当下,他笑容可掬:“看来,来自中国的黄先生不想我们自己掏腰包,请大家到他们的炎黄食府去吃饭。”代表们都发出会心的微笑。接着,马克面容一整:“黄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主席先生误会了,”黄阵说着,助手们已经把翻译成英、法、俄等语言的资料发放到各国代表的手中:“这些资料,都是真实有效的。我在这里,受琉球国的委托,向安理会提请岛国必须把琉球交还给琉球人民。琉球,在历史上虽然是我国的属国。但从古代建国,到被岛国占领,都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 “你撒谎!”岛国鬼子的代表山田五十满脸激愤地吼道:“所有的资料,都在我们拖客油,怎么会在你们手里?当年,所有的文物和资料,全部被送过去了。” “当年,是哪一年呢?”黄阵的声音不紧不慢:“是不是你们国家侵占琉球的哪一年?” 山田五十一句话被卡在喉咙里,作声不得。他恼羞成怒,拍着桌子:“琉球国本身就是我们岛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抗议!” “抗议无效!”马克没等他继续唠叨,打断了他的话:“这位岛国的代表,请注意你的态度和身份。假如你要继续在这里拍桌子打板凳的,我作为月主席有权驱逐你出去。” “刚才你既然说是岛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为什么又称琉球国呢?”黄阵的声音越发平静:“难道一个国家内部,竟然有另一个地区,可以用国家来命名吗?难道岛国成了联邦共和国?什么时候改名的呢?我还不知道。” 山田五十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咳咳,”原来,不止是中国有些人说话之前喜欢咳嗽一声引起注意,山姆人也这样。山姆驻联合国代表威廉·斯克兰顿赶紧接了一句:“这些都是历史问题。” “历史问题就不用研究了?”苏联驻联合国大使葛米科好整以暇:“这么说,今后岛国就不能再把国后四岛的问题,拿到这里来讨论咯?好吧,主席先生,麻烦把山姆代表的这句话,马上记载到档案里面。我觉得斯克兰顿先生的话很有道理,今后解决地区争端,就以这一准则来执行。好啦,马丹先生,你不用去中东啦。历史问题不需要解决。” 葛米科更加放松:“话说,斯克兰顿先生,我们联合国安理会主要处理什么问题呀?”他故意掏了掏耳朵:“麻烦您给我和在座的代表做做科普,我洗耳恭听。” 第一次参加安理会的黄阵目瞪口呆,从来没有想到,在安理会里,像菜市场一样杂乱。 其他国家的代表,看到这两个超级大国又在掐架,都等着看戏。 春天的纽约,还有些冷。但斯克兰顿一直在擦汗:“我并没有说所有的国际领土争端问题,都是历史问题。而只是针对琉球,那是历史问题。” “原来是有年限的啊,”葛米科觉得胜券在握:“请你告诉大家,究竟是多少年以内,才不算历史问题呢?我就不明白了。琉球到现在,还不到一百年,人家王室的成员依然健在。他们手上,还有当年国家存在的各项材料在手里。什么时候,琉球宣布亡国的?”他瘪了瘪嘴:“我没有收到到,联合国收到了吗?还是岛国悄悄拿给山姆的?” “那个时候,联合国都还没成立,他们肯定不会送到联合国来处理。”山姆代表的话十分苍白,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相当没有说服力。 葛米科耸耸肩:“现在联合国成立了,人家委托中国来处理,因为他们不是联合国的成员国。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那是因为,”山田五十看到山姆人站了出来,突然觉得有了对抗的底气:“现在山姆在那里驻军,所以,不能讨论。” 斯克兰顿要不是在这个地方,他都有掐死这个岛国矬子的冲动,狠狠地乜了他一眼。 “哼!慷他人之慨。”黄阵虽然第一次参会,一点也不紧张:“为什么不把你们的本州岛、九州岛、四国岛或者北海道作为山姆的驻军?” 其实,葛米科一冲出去,就觉得心里很别扭。因为这个时期,中国和苏联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但是,在全世界,苏联一直都把山姆当做最大敌人。只要山姆支持的,苏联人肯定反对。很多时候,压根儿就为了反对而反对,不需要原则和理由。 这个时候,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如果就此抽身,在安理会上偃旗息鼓,他不敢保证,克格勃派在他身边的人,会不会把自己的行为,汇报给国内。不管怎么样,硬着头皮就要上了。 “中国代表说得对呀!”葛米科一拍大腿:“当初决定山姆和我们派兵,我还是觉得你们的拖客油稍微繁华一点。那个什么五十,麻烦你回去说下,明天我们苏联就驻军到拖客油去。” 说着,他怜悯地摇着头:“大家不晓得呀,岛国北方那四个小岛,太冷了。虽然,我们苏联人本身就生活在寒带,能让我们英勇的苏联战士住在暖和一点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尼玛!黄阵听到同声翻译传过来的话,差点儿笑尿了。这丫就是来捣蛋的,想把这潭水搅浑。不行,这样下去,成了嘴仗,京师交给自己的任务就没办法完成了。 岛国的山田五十,菊花都夹紧了。要是自己敢答应把拖客油交给苏联,不如当场就剖腹自杀。不然,等回到住处,国内派过来的武官,说不定就会把自己切片。甚至他不以为葛米科是开玩笑,把苏联人惹毛了,真有可能派兵过去。 “葛米科先生,您这不是在横扯吗?”斯克兰顿也大为紧张。 虽然一直以来,山姆和苏联一直在对抗。其实,山姆从来都在克制。他可不认为自己国家那些懒散的士兵,能和那些老毛子在正面战争中获得胜利。 山姆在和苏联的争斗中,都是以核武器威慑,以高尖端武器咄咄逼人,而不会盲目认为用单兵作战能力,能把那群北极熊揍趴下。 要是因为中国的事情,和苏联发生战争,甚至是世界大战。天啦,连斯克兰顿都不敢想象后果。 “你不也是吗?”葛米科嘴巴都笑歪了:“人家中国代表递交材料,岛国人在那里嚷嚷,关你什么事?笑话,这不就是中国那句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门子的道理。” “那好吧,我退出,不管岛国这些狗屁倒灶的东西!”斯克兰顿伸出双手做投降状。 葛米科耸耸肩,不再答话。 马克松了口气,两个超级大国的代表在口角,不是现在的德国能够插手的。 他向黄阵伸手示意:“下面,我们继续倾听中国的代表黄先生的见解。” “不,要说也是我说!”山田五十大急。 “要你说?”马克讥诮了一句:“你说什么?中国占领了你们那四个小岛?先生,我警告你一次,再有一次,”他抻出一个指头:“我就会赶你出去。” 黄阵心里暗爽,他不知道,炎黄这几年,在西欧和中东,已经和当地的企业结下深厚的友谊。爱屋及乌,他们对来自中国的代表也相当和善。 “好的,各位代表,我们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运到山姆。”其实,他在这里打了一个时间差。要是把那些文物级的资料正在路上的消息说出去,会不会节外生枝。 四周立刻传来嗡嗡声,黄阵把双手往下压一压:“下次大会上,烦请主席聘请国际上最著名的专家,来鉴定我们的资料的真实性。既然山姆说他们的资料是真的,那也拿来鉴定。” 黄阵吸了一口气,声音洪亮起来:“今天,我正式受琉球国的委托,控诉岛国人屠杀琉球原住民,抢劫属于琉球国的资产。六月的联合国大会,我会提请大会让琉球国复国!” “我们杀琉球国的人,与你们有关系吗?”山田五十耍横。 “是吗?”马克的语气转冷:“这样的一个野蛮民族,我是不是提请联合国把你们国家驱逐出联合国组织。然后,联合国派出维和部队托管你们的国家,直到你们的人民,重新选出一个民主的政府才交还呢?” “不!”山田五十面如死灰:“我同意一起鉴定!” 这次安理会,中国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而在台培,也是好事不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解决宝岛地下势力 大陆解放后,不再有地下势力生存的土壤。 在中国以前地下势力也叫做秘密结社,对于中国秘密结社的起源也就是地下势力的起源,可上溯到东汉的张角所领导的黄巾军起义。张角在起义时,利用自己所领导的“太平道”秘密结社,发动了一场规模宏大的农民起义。 宋代出现了白莲教。韩山童、刘福通利用白莲教发动了反元斗争。起义首领刘福通、郭子兴、朱元璋都是白莲教徒,这时期的秘密结社在动员农民、组织起义中发挥了作用。 清入关时,实行民族压迫政策,发生了大规模的反清斗争。 同时,一些反清义士秘密结社,采取各种形式进行反抗。“洪门”便应运而生了。又因入该会者“拜天为父,拜地为母”,故又称天地会。 天地会的宗旨是“反清复明”,它大约成立于康熙年间,活动范围主要在南方。 秘密结社中有相当一部分具有浓厚的反抗民族压迫的色彩,对于汉族人民来说有很大的号召力。这时,中国的秘密结社继续发展,成为一支重要的社会力量。后来,在推翻清朝统治的斗争中,这些力量也发挥过一些作用。 白莲教和天地会两大体系在几百年的发展中,又分化成许多派别。 白莲教体系繁多,如闻香教、八卦教、清水教、天理教、**等。 天地会又称三点会、三合会。这个体系也分了许多流派。如小刀会、红线会、哥老会等。由于各地语言风俗不同,对各派的称谓也有变化,如哥老会,西南又称“袍哥”。 秘密社会组织在失去反清斗争目标后,其中一向组织及其首领,开始滋生了专横跋邑的作风,自身的恶习和痼疾也越来越重。 各派政治势力又竞相拉拢这些组织,以图作为自己争权夺利的工具。政治上的退化和自身癌变,使在病态社会东奔西突的大多数秘密社会组织开始迅速堕落腐化,被称之为地下势力组织。 有些人一听说地下势力大佬,手下几百个兄弟,出街浩浩荡荡,威风八面,就以为多赚钱,其实是完全错了。 做人大哥,就要为兄弟谋福利,找活干,不是光讲义气就可以的。 小弟要生活,要喝酒,要娱乐,要玩女人,这都得要钱;打架砍人受伤了,住院治病同样要掏钱;被警察抓了,还要付律师费,出保释金;万一坐牢了,还要给安家费,负担人家一家老小的生活。 所以当老大,看似过瘾,其实内中酸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巫山提出把地下势力,拉到金三角去训练,组织成雇佣军。司令部的人,确实是吓了一大跳。甚至平时和巫山关系不错的刘太蒙、陈昊苏,心里都有了些不好的看法,还以为巫山和地下势力纠缠不清,炎黄的钱都来路不明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巫山的启动资金,和地下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麻氏兄弟的钱,本身就是地下势力社团,通过一系列非法的手段得来的。而把钱打到炎黄的账面上做炎黄的启动资金,和洗黑钱又有什么分别呢? “各位都是我的长辈、首长,”巫山这几年和各色人物打交道,情商提高了不少。看到他们的脸色,虽然不知道具体看法,想比也不是啥好的念头:“其实,我对地下势力的看法,并没有那样极端。” 这茶叶炒得不好,巫山喝到嘴里差点儿噗了出来。他还是强咽下去,把一片茶叶含在嘴里嚼着:“譬如我们喝的茶叶,是茶农一片片摘下来的。弯腰驼背,在太阳底下慢慢采摘,我们虽然没干过这活,都知道很辛苦。特别是宝岛这里,太阳很毒。这可不像北方的春天,正月底的时候都二十多度了。即便戴着草帽,汗水一滴滴往下滴落。最要命的是,汗水还往眼里钻,那是说不出来的一种疼。” 说到这里,巫山不由苦笑:“俗话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要不是为了生存,茶农会去采茶吗?那地下势力也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生下来都想被人瞧不起。他们也晓得自己做的生意,见不得光。我的意思是,除非那种罪大恶极,带有人命的,必须坚决消灭掉。而那些今天打这个一巴掌,明天踢那个一脚,或者有些小弟,在大街上摸人家姑娘屁股。” 刚说到这里,梅小峰正抽着烟呢,噗一下笑了出来。把烟子呛到喉咙里,引起剧烈地咳嗽。终于,他咳完了:“咳咳,你这小子真逗。继续说,你接着讲。” 巫山也被逗笑了:“你这一咳嗽,差点儿都把我的思路打乱了。好吧,我是这么认为的,这些地下势力的人,很多不愿意从事劳动。那好,给我丢到我们的家族武装里面去。今后,我们家族也会逐步退出管理,把这批人暗中交给国家。他们就是我们华人的雇佣军!” 他干脆起身去把茶叶倒掉,续上白开水:“很多时候,国家不方便出面,就由他们出手!我们国家周围,总有一些土著。他们在山姆,在苏联的支持下,甘愿做走狗。既然这样,我们还和他们客气干嘛。” 露出一丝狠厉,巫山差不多咬牙切齿地说出来:“今天你敢杀我一个华人,明天,我就杀你十个土著。今天你敢扣留我渔船,明天我就让你的渔民出不了海!好多时候,国家还是那套几千年传下来的的中庸之道,讲什么大国风范。凭什么?我们华人就该被他们屠杀,而我们就是嘴巴上抗议。要是抗议有用的话,还要军队干什么?” 杨征权比起了大拇指:“你小子有种!这些小弟们,都是见过血的。特别是宝岛这里,有几个小弟没和别人动过刀子?你这种想法,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确实,这番话说得一众军人,热血沸腾。不战而屈人之兵,必须辅以雷霆手段。 “今天的谈话记录,就不要以文字形式记录了。”荣福生老爷子哈哈一乐:“我怎么觉得你小子不是当兵的,更像一个土匪呢?纯粹的强盗逻辑!” “小山这孩子,就是胆子大。好多时候,有些事情我们想都不敢想。”刘太蒙考虑了下:“最好你和伟人叔叔汇报下,反正我是心里支持你的。” “这些事情,你先去做吧。”曹学友心里还是很不安:“不过,一定要有个度。宝岛这边,处理起来一团糟。刚把岛国的势力清除掉,也不安宁。处理地下势力,迫在眉睫。” 炎黄在宝岛的总店,位于西门町的繁华地段。 不管社会怎么变化,民以食为天,炎黄的生意都不错。到这里吃饭,就相当于一二十年后去五星级饭店。任何一个地方,有钱人还是不少的。好多饭店,都门可罗雀,炎黄这里,特别是把岛国人连根拔起以后,基本上天天爆满。 这下午还不到五点呢,食客们排成的长龙,在人行道上都老长了。 这时,来个一群人,直接没排队,就从贵宾通道进去了。 有些排队的食客,不满意地嚷嚷起来:“凭什么他们可以不用排队就进去呀?” 旁边的人稍稍和他们拉开一些距离:“大哥,你真有种。难道,地下势力的大佬,你一个都不认识?我擦,好家伙,几乎这里的老大,全部都在那堆人里面。虽说**来了以后,他们规矩了很多,再也没有听说过砍人事件。真要把他们惹毛了,你看他们敢不敢出手?” 那些叫嚣的人,马上就安静下来,人流依旧井然有序地排着队。 这群宝岛大哥们,在前台打听,说让大家直接去808的零号包间。 门开着,一群保镖模样的人在门口仔细打量每一个人。他们的手上,还有资料和照片,一个个和照片对照。本来也有一些自认为能上台面的人,非得要挤进来,被这群保镖礼貌地请到其他房间去就餐。 有人当场就想发作,立马有人碰了碰他们。 这群保镖,腰上很明显看上去鼓鼓的,那肯定是真家伙。 这几个平时上串下跳的人不敢出声了,乖乖地听从保镖的指引。 在宝岛,经常砍砍杀杀的,但谁敢拿着枪在街面上得瑟? 徐海清当仁不让,走在了最前面。 巫山带着两个人在那里站起来等着呢。 “小先生,劳您久候啦!”徐海清抱抱拳,接着,眼里要见鬼一样,睁得老大。他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你们,不是麻家兄弟俩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麻希如和麻希珍哥俩快步上前,冲徐海清、李照雄、蔡永昌三人拱手:“徐兄、李兄、蔡兄,好久不见。” 后面还有十来位帮会大佬跟着呢,都觉得不是谈话的好时机,陆续入座。 刚刚落座,服务员就陆陆续续把菜上齐了。每一个人面前,都有一两道菜,是自己最喜欢吃的。 巫山招呼:“大家别客气,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我现在是军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先垫点儿东西在肚子里吧,各位。” 徐海清拿起筷子,恭维起来:“人人都说小先生为人处事,处处替别人着想。今天才终于见识到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这藕片汤,阿雄最喜欢的真还是水晶肘子,阿昌就是好一口东坡肉。”说着,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闭起眼睛感觉起来:“正宗啊,这里面我尝得出来,是鸡汤炖的猪肚。一个字,鲜。” 李照雄和蔡永昌也满面堆笑地连声赞叹。 其他的大佬们,在小弟面前,也挺威风。但在宝岛呼风唤雨的真正大佬们,都对小先生和麻氏兄弟毕恭毕敬。他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是用笑脸来表达。 “大麻叔,小麻叔,”巫山冲麻家兄弟点点头:“道上兄弟的规矩,我不懂。就拜托两位,帮我招待客人。” “小先生别客气!”徐海清现在心里都很忐忑:“今天大家在一起就是谈事情的,我们就不喝酒了。” 菜是好菜,饭是竹筒蒸的东北大米饭。一众大佬,也甩开膀子大快朵颐。平时,大家喝酒,都是为了应酬。既然主人都不喝,没谁敢要酒喝的。 巫山还是风卷残云一般,没几下全下肚了。 大家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或许是大家当上老大以来,吃得最快的一顿饭。 服务员过来收拾桌子,摆上香茗。这茶叶可不是巫山那天在司令部喝的那种。后来周有孝偷偷告诉他,那茶叶就是几个士兵跑去花钱采了一两斤,自己炒的。 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唇齿留香。宝岛和大陆分开二十多年了,不要说这些宝岛本地人,就是麻氏兄弟,也是第一次喝到。 南方人好茶,一个个没喝之前,都闭上眼睛,闻闻茶香。 “刚才徐兄很惊讶,”麻希如打了头炮:“其他兄弟们也不知道我们的行踪吧。现在,我麻家是中医药大学的校董。” “恩?”看到徐海清的眼色递过来,蔡永昌接话:“难道政府允许地下势力的存在?” “我们还有人在做,”麻希珍刻板的脸上浮起了笑容:“不然,你们销到岛国的东西,是谁提供的呢?但是,小山早就和我们说过,在我华人的世界里,不允许有一丁点毒品的存在。” “对!”巫山不想这么墨迹:“以前,你们为了赚钱,和什么山口组、黑龙会之间的那些勾当,我不会计较。原则上小麻叔也说了。那天我也和徐前辈带话,希望各位把手头有命案的手下交出来。其他的,不想做了,可以退出做正当生意。继续留下来做的,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永远不许在炎黄子孙内部流转。” “还有一条出路,”麻希珍轻描淡写:“那些喜欢打打杀杀的,交给我们带到金三角,先去练练手。今后,他们就是华人的雇佣军。想开辟哪个市场,有人想占便宜的,雇佣军开道!” 最后这句话,让一个个兴奋不已。 第一百二十二章 媒婆巫山 满载着未来的雇佣军成员的客轮,在麻氏兄弟的带领下,消失在视野里。 巫山怅然若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偶尔,看着那些一个个青春年少没有生活目标的小弟,怎么觉得还像军人呢? 不过也只有一点相像,就是热血。 社团小弟,看不顺眼,拔刀相向,一怒出手。他们的一切行为准则,是自己的喜好和帮会大佬的指使。 军人,以维护国家利益和人民安全为己任。 一方是秩序的破坏者,另一方则是规则的破坏者。 他自己也觉得好笑,摇了摇头,怏怏走回驻地。 李开军这小子,早就是通讯班长了。不过,大多数的时候,他都缀在巫山身后。 对于这一点,我们的老李童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中国,什么地方都有圈子、关系和团体。中国社会的各个阶段,从古到今,都是各种关系缠杂不清。 这丫坐在团部办公室里,懒懒散散地翻着日常的出勤记录。 “开军,你成了团部办公室的值班人员?”巫山呵呵笑着,走了进来。 “副团长!”李开军赶紧站起来:“你终于回来了?” “你坐吧,”巫山把手往下压一压:“我们的傻团长呢?” 谁敢说李朝胜团长傻?这不,刚能独立行走,虽然走快的时候看上去蹒跚,就屁颠屁颠地跟在张涵秋后面,看着我们的护士长忙前忙后。 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她才查完病房。 宝岛解放一个多月。特别是岛国势力的清楚,让国家对这块土地的控制力度,越发加强。台岛省政府,已经快完成架构,办公地点,就在原总统府。也就意味着,临时战地医院,要全部搬离了。 她有些烦乱,对李团长不假颜色:“你说你一个大团长,不干正事儿,成天跟着我干嘛?不去找你的小护士了?不去找你的台培小妹妹了?我就一个老太婆,跟着我也不怕人说闲话?” “对不起呀,张小姐。”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进来,巫山那挺拔的身影慢慢踱进护士长办公室:“又错了,我应该叫嫂子。这丫没语言天赋,在他耳朵里,港台人说话就一个腔调。他以为您是宝岛人,这老头就喜欢你这种老太婆。。” 他笑嘻嘻地摇摇头:“我们就是歹命啊,专门跑腿的。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哟。他说台培的护士,我就紧密锣鼓帮他去找。” 说着,他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花:“今天我们的老李头,让我去买了这个,说是要送给你。”巫山把玫瑰花往李朝胜的手上一送,暗中两枚戒指也塞到他手上。 “这……我……”平时也不木讷的李团长,不知所措。 巫山拍拍脑袋,对这个土鳖来说,可能根本就搞不清这两样是干嘛的。 “你应该先把鲜花送给嫂子,然后跪地求婚。”他只得现场指点迷津。 “给!”李朝胜把鲜花往已经泪流满面的张涵秋怀里一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们的护士长用手背抹掉眼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干嘛?” “不是要跪在地上吗?”李朝胜傻愣愣地看着始作俑者。 “大哥!你是我亲哥呀!”巫山也忘了告诉他:“全世界都通用的是跪右腿,代表我一生一世就爱你一个人。在跪着求婚的时候跪右腿双手捧着戒指给女友戴上,眼睛还要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以显示出你的真诚。” 巫山差点把后世流行的网络语:双腿跪地表示上坟,顺嘴说了出来。真要说出来,可就大发咯。港台的人,对喜庆的时候,说这些都比较忌讳的。 “哦,戒指现在就戴呀?”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戒指揣在口袋里。 李朝胜手忙脚乱地把戒指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又犯难了:“秋,我把戒指应该戴在你的哪个指头上啊?”这丫打蛇随棍上,都亲热地叫着意中人的一个字了。 张涵秋有些傻眼,当年的婚礼,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举行的。反正就是浑浑噩噩,最后被送到洞房里。 “哎哟喂!”巫山无奈地摊摊手:“看来还得科普。这是男方向女方求婚时用的,向女方表达自己希望结婚、愿意成为她的终身伴侣的愿望。在女方接受之前,这枚戒指就叫求婚戒指,一旦女方答应了男方的请求,那么这么戒指就成了他们的订婚戒指。” “所以说求婚戒指和订婚戒指本质上为同一枚戒指。但是求婚戒指戴哪个手指的问题国内外就基本一样了,一般都是戴在左手上,而中指是表示热恋、订婚的意思,因此求婚戒指戴哪个手指的答案就是应当戴在女方的左手中指上。” “结婚戒指一般是对戒,通常在婚礼上的交换戒指的仪式上登场,新郎新娘在仪式上会为彼此戴上象征婚姻的结婚戒指。这时候国内外的戴法就不同了,国外的传统为不分男女,统一戴在左手无名指上;而国内遵循着男左女右的传统,新郎的结婚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新娘的则戴在右手无名指上。” 平时威风凛凛的老李同志,这下彻底歇菜:“秋,我们这是订婚戒还是结婚戒?” 刚才还横眉竖眼的护士长,羞赫地扭过头去,把双手放在桌面上:“随便你!” 李团长嘿嘿一笑:“那还是结婚吧!”说着,笨拙地把戒指戴到心上人的右手无名指上。 巫山哈哈一乐:“幸福来临的这一刻管你戴在哪个手指上啊。哈哈!恭喜二位喜结良缘!” “噢!噢!”门口不知何时,已聚集了大批的医护人员和士兵们嗷嗷叫着,大家使劲地鼓掌。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巫山大手一挥:“日期好,3月28号,张小姐你们港岛人不是讲究发发发吗?又是农历初九,意味着天长地久?” “要不就今天?”李朝胜禁不住心猿意马,口干舌燥地问道。 张涵秋不好意思地往护士群里躲,想不到又被热情的护士推了出来。她匆忙丢一句:“你决定就好!”说着,跺跺脚:“都是你,丢死人了!” 留下李团长在那里傻乐着:“老巫,这边的风俗怎么回事?我不懂啊?” “咱俩哥们儿一场,”巫山拍拍他的肩膀:“你就安心地当你的新郎官吧,我去炎黄食府里帮你安排。” 其实,传统的中式婚礼,巫山也不懂。他得亲临现场,去布置下。当下,带着尾巴李开军和两个士兵就要去打头站。临走前,回头叮嘱了一句:“你可别忘了写请帖呀!” 炎黄食府的经理一听,是小先生战友的婚礼,马上就在满口张贴致歉信:各位尊贵的顾客朋友们,今天本食府不对外接待。所有今天订餐的朋友,改日来消费,可以临时来两次不用预定,并在这两次里,享受五折的优惠,望相互转告。 经理的表现,巫山自然看在眼里。实质上,从来台培的那天起,都没过问食府的任何事务。如果到一个地方的食府去消费,就要提拔人,那今后都不能去自己家吃饭了。 说是来打头站,他只是把战友要结婚的消息告诉经理。至于他怎么安排,巫山不会插手的。此刻,他躺在808的包间里小憩呢,这段时间确实太累。 门被敲响了,巫山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打着呵欠:“进来。” 叫李文发的饭店经理,带着宝岛总经理朱世彪走了进来,两人躬身施礼:“小先生!” “来了?坐吧!”巫山摘掉身上的毛毯,利索地收拾好。这才转身:“什么事?” “徐海清徐先生他们来了!”朱世彪轻声告诉。 巫山眉毛一扬:“谁透露给他们的?” “没有!”两人赶紧摇头:“没您的吩咐,我们谁都不会说的。” 他们噤若寒蝉,要是小先生不满意,明天就有可能从炎黄滚蛋。离开这里,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工作? 其实,他们真过虑了。炎黄的运作,早就走上正轨。这点儿小事,怎么可能让巫山大动肝火开除他们?即使真是他们透露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炎黄不惧任何地下势力,但也不用刻意去交恶。一个地方的经理,与当地的势力搞好关系,巫山怎么着也会给他们面子的。毕竟,如今的炎黄,每一个员工,都是从基层走出来,是真真正正的炎黄人。 “别那么紧张,”巫山也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苛责:“真是你们说的,我肯定要给你们面子啦。现在自己去说吧,我因为你们的请求而答应见他们。” 这也是一种驭下之道吧。 地下势力的问题,已经解决,没必要继续和他们纠缠不清。不疏离,也不亲近。世界上只有一个麻庭强,他和巫山,相识于微末。可以说,没有麻家的帮助,就没有炎黄的今天。或许,最终炎黄也能发展起来,但那需要漫长的时间。 “小先生,两天不见,风采更胜往日啊!”三大宝岛素有最后仲裁者之称的大佬联袂而来,刚进门,徐海清带头,齐齐抱拳。 “三位前辈好!”巫山看到李开军也尾随进来,挥手示意他出去。 “请坐!”巫山说着,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 “首先,贵团李团长今日喜结秦晋之好,我们作为地主,自当朝贺。”不得不说,徐海清这个大佬说话,很有水平:“另一件事,可能得麻烦小先生。港岛和宝岛的地下势力,即使在大佬间,也不怕您笑话,是面和心不合。我怕这批兔崽子到了那边会受欺负。” “中国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团结,整天内斗!”巫山发了一句牢骚:“即使你们不说,我也得去那边走一遭。” 巫山摆摆手,马上脸上转阴:“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解放军内部安插人!记住了,**的军队,不同于国党。稍有差错,他们就会掉脑袋。” 三人面色惶恐,徐海清连连摇摇头:“小先生误会了。看到士兵们都在忙活张罗,食府这边也张灯结彩。作为宝岛的地头蛇,这点都打听不出来,我们也太挫了吧。” 这一下就轻轻揭过了。 婚礼有条不紊进行着,巫山成了一个悠闲的看客。 他不由哑然失笑,自己好像成了媒婆了。王学贵那边,估计也快结婚了吧。他们两口子,还留在花城军区。这边,又成功撮合了一对。 随着司令员曹学友一众人进入婚礼现场,仪式进入**。而随后曹学友的一席话,让到场的官兵们欢呼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别了,宝岛 曹学友哈哈大笑:“新郎官,你今天是双喜临门啦!” 接着,曹司令员面容肃穆:“我海军陆战集团军一军独立团,以零伤亡拿下伪总统府,荣立集体一等功。团长李朝胜!” 我们的老李同志,能和意中人结婚,而且是做梦也没想过的浩大婚礼,已经乐昏昏了。听到司令员在叫自己的名字,李朝胜身着龙服吉服站了出来:“到!” “有领导之功,独立团现扩充为独立旅,防区是宝岛省台培市。第一任旅长,李朝胜!军衔,大校!” 话音刚落,巫山带头起哄,使劲鼓起巴巴掌。 张涵秋这个港岛女子,本来只想从上一段婚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跑到宝岛炎黄医院,不曾想被丘比特之箭一下子射中了。她对部队的军职军衔,没有任何概念。 记得中五的时候,陪同学去算命,算命先生说她旺夫。没想到,结婚不久婚姻就破裂了,丈夫是一个烂赌棍。要不是她在炎黄工作,不一定能离得了婚。 原本就以为这辈子完了,竟然对李朝胜产生了好感。谁料到,还没过门呢,丈夫已经升职了。这不是旺夫是什么?她心里打定主意,改天回港岛要见着那个算命先生,一定要封个红包,感谢他的金口玉言。那小巴掌,都拍得通红通红的。 一众独立旅的官兵们,看到旅长夫人瘦弱的身躯,竟然这么豪爽,都不由得大喝一声“好”。掌声前半截是送给李旅长的,后半截则是给这个爽利的夫人。 看到独立旅的官兵们这气氛,曹司令员也不由苦笑着摇摇头,把通知交给杨征权。 杨政委就站在麦克风前,笑嘻嘻地看着。众人这才觉得,整了半天,才宣读一个人的任命呢。新独立旅的其他成员,不出所料,也会在独立团里面产生。一个个都满怀期待,停下了掌声。 “让我们再一次为李朝胜的旅长的晋升鼓掌!”杨政委气定神闲,等到掌声停歇,他清了清嗓子:“政委巫山!” 恩?政委?巫山使劲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是叫我吗?” 刘太蒙一巴掌派到他后脑勺上:“不是你还是谁?” “我不是副团长吗?”巫山迷糊了。政委? “哼,这次部队补充的兵员都是老兵,”刘太蒙狡黠地笑了笑:“你小子平时不也喜欢找士兵们聊聊天吗?就压下你,免得助长你的骄狂之心。快去吧,再不去,政委要收拾我了。” 算你狠,巫山瞪了一眼刘大少,站出来行了个军礼:“到!” “啧啧,政委还兼任军事指挥,我老头子都有些嫉妒了。”杨征权开起了玩笑。下面的人,除了极少数政府官员和社会名流,都是独立旅的官兵,闻言哄堂大笑。 平时自诩脸皮很厚的巫山,也臊得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接口。 “当然,这完全是巫山同志的个人魅力所在。”杨征权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他的能力,证实了他完全配得上组织的信任。在攻打伪总统府的战斗中,正是因为巫山同志的出色发挥,才把伤亡降到了最低。荣获个人一等功,因此,由他来担任独立旅的政委,兼副旅长!军衔,上校。” 官兵们对巫山的神勇,不以为意。假如要不那样,就不是巫山了。 旁边的政府那边,颇感讶异。而当地的社会名流,特别是地下势力的大佬们,欢欣鼓舞。小先生就是小先生,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已经快迈入将级军官了。 这以后,宝岛的地下势力,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巫山留下来的措施。一方面,不断派人到岛国,去倾销各种毒、品,祸害这个曾经给我国带来深重灾难的侵略民族。另一方面,把势力一分为二,在外面,就是活脱脱的成功商人形象,洗脚上岸。 巫山一直都是晕晕乎乎的,直到最后,曹学友宣读:“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叶。一九七七年三月二十八日。” 接着就是经久不息的掌声,巫山都不晓得跟着大家鼓掌多少次了,手心一直是红的。 曹学友等人,自然不会破坏部下的婚礼,提议:“我看啊,由我们德高望重的荣福生同志来当证婚人怎么样?别忘了,我们最后才到这里宣读,就是来讨一杯喜酒喝的。” 荣参谋长,属于半退休。成功进入将军序列,到总参任了个闲职。 这一晚上,巫山也不晓得被灌了多少酒。 中间有段时间很清醒,尼玛,这是李朝胜的新婚庆典,都来灌我的酒干嘛?不过,只是个念头而已,连话都没说出去,被端过来的酒杯堵住了。 “喝酒!想那些不存在的事情做什么,徒废脑筋。倒满,铁汉子,真男人,一口闷!” “嗯,这话也有点意思。喝白酒,痛快。带兵的人。就需要痛快。不管什么事情,绝不能磨蹭半天左右为难。就得跟喝白酒一样,一口闷下去,干脆果断。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绝容不得犹豫不决。一定得有决断力,胜败也好。都得早下决断。” 到最后,他记得自己说的话就是这些。 说实话,还得感谢地下势力。昨晚城防司令大婚,防守未免松懈。徐海清吩咐下去,留在台培的小弟们,充当起了临时警察。你还别说,真抓了三五个偷鸡摸狗之徒。 还是在炎黄食府,零号包厢里。 今天的人员,独立旅的主官里面,竟然还有张好古。 几个意思?原独立团的人都想不明白。 说起张好古,这小子也是倒霉催的。 张老以支持改革开放为代价,让自己唯一在军界的小儿子,获得了抓捕小姜的任务。却不料,小姜府上,火力强劲。人没抓着,部队损失挺大的。在整个台培战区,他的团损失最大。这下,他父亲不由万分失望。难道儿子真是被所谓的命运束缚,让巫山压得死死的? 第一次,他带领的营队,在演习中轻而易举放过巫山,反而沦落为山地旅的俘虏。这一次,又是巫山。本来在台培的战场上,大家都晓得总统府只不过是个傀儡,那也是不小的功劳。就是这支偏师,零伤亡的代价拿下目标,并成功抓获小姜。 **员,都是无神论者。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张老甚至怀疑冥冥中是不是真有所谓的命运存在。不然,为啥太祖一生,早期一直在枪林弹雨中走过来,连油皮都没擦着?巫山这小子,在汤山大地震当中,重伤垂死。想不到,这小子从此一帆风顺。南洋、台培,连团长都受伤了,他这个最大功臣居然毫发无损。 在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给张好古弄到独立旅来,成了副参谋长。这下,独立旅就有了刀超仁和张好古两个副参谋长。 副旅长和副参谋长衔级同属上校。在级别上,副旅长属于旅部首长,副参谋长属于部门领导;职位上副旅长要比旅参谋长大,实权上旅参谋长要比副旅长多。 同时,巫山头上还有一个政委的头衔呢? 有一点,巫山没有想到。张老已经下定决心,儿子既然做不成红花,那就做衬托红花的绿叶。他还以为张好古存了和自己比拼的心思,殊不知,人家早就接到父亲的发来的电报。电报上,只有短短的八个字:做好配合,紧跟巫山。 就是这八个字,让他受益终生。后来,他看到和巫山作对的人,一个个落马,不由暗自庆幸,当初父亲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巫山登顶之后,张家的实力也达到了张老都不曾奢望的高度。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在部队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巫山端起了酒杯:“兄弟们,真舍不得你们。其实,今天是向大家来辞行的。” 什么?辞行? 这是张好古心里的第一次震撼。 当别人只看到眼前的时候,巫山已经把视野往前延伸好远。 “咋啦,老巫?”李朝胜是最着急的。他的媳妇能够这么快和他在一起,都是巫山的功劳。他甚至怀疑自己没听清楚。 “我在军队里来,就是享受战争的乐趣。”这是巫山的真心话:“我们和岛国,肯定暂时打不起来。我要去新的战场。” 一时间,巫山有点儿兴趣阑珊:“我干了,你们随意吧。” “哪有这么多废话!”张好古端起酒杯:“都是兄弟,要干一起干!” 巫山心里有一丝异样,想不到张好古第一个站了出来。 “来,来,吃菜。”巫山今天叫的,都是巴蜀菜:“我们三个南方吃辣的爷们儿,也让这两个北方汉子知道,能吃辣的才算真男人。” 谭晶的身份,也弄清楚了,他的父亲,是闽州军区副司令员谭伟忠,祖籍赣州。加上一个汉江省的刀超仁,可不是三个能吃辣的省份? “嘿嘿,老巫!”张好古今天特别活跃:“可别小看北方人咯。忘了告诉你,我父亲祖籍是湘江,从小吃辣。应该说是四个吃辣的,挑战一个不能吃辣的。” “你们是门缝里看人!”李朝胜大声吼着。可惜,嘴巴里的嘶嘶声,暴露了他的状态。 “我是这样打算的,”巫山夹起一片巴掌大的回锅肉,往嘴巴里一塞:“老张,你来当政委,我向上面申请。虽然只当了不到两天的旅政委,我这前任说话,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能起作用。” 说到这里,巫山觉得最对不起的是高红权:“老高,这杯酒我敬你。从伟人爷爷身边把你要过来,结果我先当了逃兵。” 两人一饮而尽,高红权闷声说了句:“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其他人这才知道,默默无闻的高红权,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张好古急了,擦,被高红权抢先:“老巫,曾经你让我吃了败仗。但是,我恨不起来。别看我们今天是第一次同一支部队里面。没说的,我也跟着你走!” 说完,也一口闷了。 “就是,政委,我也去!”年轻的生命,总不怕挑战。谭晶和刀超仁异口同声。 只有李朝胜,都流出了眼泪。 经历了丧失妻儿的痛苦,有了一个新家。如果继续漂泊,他舍不得在宝岛工作的新婚妻子。 “干什么呢?”巫山宽慰地拍拍李旅长的肩膀:“你应该祝福我们在新的环境里,再立新功!” “对,再立新功!”六只酒杯碰到了一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目标东南亚 历史,在炎黄的穿针引线下,不知不觉改变了很多。但是,有的东西也没有变。 变化的是,太祖刚刚去世,一大批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团结在一起,与历史遗留下来的诸多势力,进行斗争。而在另一个时空里,太祖钦定的接班人花主席,总、理;国家主、席;军、委、主、席;中、共、中、央、主、席一肩挑的局面,稍微有所改观,叶帅等老一辈人彻底掌握了军队。 本来,一个人担任这么多的职务,也不科学。难道中国没有人才,需要他一个人撑着吗?就像是在封建社会,皇帝一言而决。 这一世,张老、王铁成老人、梅老和吴振等顽固派,早就到了改革派的阵容当中。建国后的第一代老将们,在解放宝岛以前,抱以观望态度。然而祖国的统一,这些人的立场,呼啦一下,跑来支持伟人为首的改革派。 太祖在中国政坛上,立于神坛之巅,执政四十一年,拥趸不知凡几。在特殊时期成长起来的年轻人,百分之九十左右,都是太祖的忠实信徒。而这一批人,作为新生代的力量,是中国劳动者和建设者的主力军。压力,不可谓不大啊。 刚刚,汪瑞林把今天的报纸拿过来了。 伟人戴着眼镜,看了一个多小时,浓眉紧锁。 上面,题目是黑体字“凡是太祖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必须拥护,凡是太祖的指示,我们要始终不渝地遵循。” “首长,叶帅他们来了!”汪瑞林轻声说道。 “恩。”伟人说着,缓缓起身,走到大厅迎接。 见到了老兄弟、老战友们,伟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人来得很多,汪瑞林叫了几个警卫和服务员,七手八脚给一众老人们泡茶。 “大家都是看到今天的报纸来的吧。”作为主人,伟人也当仁不让,率先发话。他没等大家回答:“我们的花主席想搞什么?继续坚持把太祖立在神坛之上?然后为自己再造一个神坛?我们都是**人,巫山那小子,他说了一句话,我记忆深刻:历史,毕竟是历史,我们不能躺在历史上睡大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叶帅心中一愣,马上就知道伟人要转移目标了。这段时间,各省的报刊电台,都在为花系人马唱赞歌。而今天来这里的二十多个,他们只能说是保守派系。不管是哪个派系,最主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利益。 通过一些列的隐性宣传,老一辈人心目中,这个叫巫山的小家伙特妖孽。年纪轻轻,就创办了世界上排名靠前的大公司。参加龙腾,跑到印尼猴子那里搂一圈,开回来十三艘战舰。由徐世友那家伙提出要统一祖国的论调,不管谁都不相信。而徐和尚和巫山的关系相交莫逆,要是这个计划和巫山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家打死都不相信。 台岛战争,大家都没有参与进去。现在有关巫山的一切,都是必须深切关注的。 所以,提到巫山,这些人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叶帅在心里暗暗发笑,还是一本正经地说:“这小家伙不安分,把琉球复**硬生生组织起来了。” “随他折腾吧,”伟人把烟取了出来,按了下铃,汪瑞林马上进来分发完毕又出去了:“反正到时候,我们要等联合国大会的表决。据黄阵传回来的消息,不少西方国家都倾向于我们。私下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些代表的家族,或多或少,都与炎黄有关系。” 啊?也就是说?一众老将们正襟危坐,看来,这个复**,一定要想办法把后辈送进去。 “唉,这还不算,他不当政委了,把政委让给老张家那小家伙。”叶帅慢条斯理。 “什么?”张老很震惊:“不行,好古那孩子,还需要踏踏实实在巫山身边学习!” 算你狠!大家伙儿在心里鄙夷了一把张老,这老小子不声不响,就把儿子送到巫山身边了?尼玛,为啥我们不早点儿表明自己的主张啊?一个个恨不得捶头顿足。 “哈哈哈哈,”叶帅笑呵呵地看着张老:“老张啊老张,知子莫若父。好古那孩子,也没有答应。唉,现在的年轻人,志向远着呢。” 伟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们哥俩事先在电话里沟通过了。 这下,大家都不淡定了。张老这人,本身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他儿子连独立旅政委都不要,除非他有更大的目标。目标?目标?在哪儿? 叶帅不说了,转移了话题:“我们的花主席,这么折腾下去,是要不得的。大家有什么好的方法?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一下,总不能我们十年在后退,十年之后,还原地踏步吧。” 快!准!狠!叶帅的话,就像他带兵一样。很简单,他在这里等着大家表态呢。 “申江支持中、央、军、委的任何决定!”何武龙老将军第一个开口,说完,嘴角带有一丝神秘的笑意。在任何场合,大家能记住的,都是第一。 果然,他这话一说出来,伟人和叶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真心话,他并不是两人找出来的托儿。事实上,真还有人早就向二人坦露过心迹,可惜,他不想做出头鸟。 “津门支持!” “黑省支持!” ............ “中原支持!” 前后不到两分钟,一个个老将们,都拿出了自己的筹码。心里不由暗自恼怒,为什么不早一点和两人沟通呢?都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大家都清楚,其中肯定有人提前和两人通过气。不过,这一下,大家总算齐心,属于同一个阵容。和平时期,军人立功千难万难。但是,有下一次战争呢?虽然都还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玄机,但必定是石破天惊的行动。 伟人心里更是心花怒放,就这么一会儿,全国百分之七十的省份都已经掌握在手里了。 “还是这小子送的打火机好用啊,”老人熟稔地点燃烟:“一中全会马上就召开了。到时候,我们觉得在政府工作中,就由赵立生同志先去带带路吧。” 赵老足足愣了十秒钟,慨然表态:“既然组织上看得起我这把老骨头,敢不鞠躬尽瘁?” 要是巫山在这里,肯定乐得找不到北。另一个时空里,赵老爷子虽然一直在伟人这边,从来没有达到总、理的高度。后来,改革开放的理论已经深入人心,老人却再也没有精力出来工作了。不可否认,让赵老重新出山,与巫山,与炎黄集团有莫大关系。 “尚坤同志,国、家、主、席这一块儿,我们希望你能担当起来。”伟人长叹一声:“十年啊,加上各种运动,世界发达国家,一直在前进。我们这些老家伙希望两位能切实把关,为中国的改革开放献计献策,我国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哈哈哈哈,”尚昆老人是一个乐天派:“我完全服从组织的安排,为我国的社会主义事业贡献力量。”特殊时期才结束,人们说话,免不了带有套话。 “鲜年同志,中央的各种政策,需要你带着委员们出台咯。”伟人又抛出了最后的悬念。 鲜老爷子以前曾在团中央工作过,后来也在各部委历练,从来没想到党的最高位置,竟然落在自己头上。老人的白发灼灼:“没问题,思想政治工作,一定要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 这三个人其中的两个,本来都是介于中立派和保守派之间。没办法,中国的道路,一直就在摸着石头过河。说白了,就是怕担责任。而巫山以这么小的年纪,把炎黄集团做到如今,竟然无意间给大家做了一个正面的榜样,一个励志的标杆。本来,都是经过人民战争的各个阶段,一时间还有些鄙夷自己之前的行为,都一大把岁数了,怕什么? 面对公众的窗口国、务、院交给赵立生老人,没有任何人有意见。相信到时候,炎黄一定会对祖国的建设,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另外两个更好的职位,竟然让给了曾经的两个中立派。大家都心里很激动。不错,到了这个年龄,很少有事情能让这批老人激动了。伟人和叶帅,以广博的胸襟,不带任何私人的想法,这确实让大家感到汗颜。 伟人和叶帅,也不会担心大家反悔。都这么大年龄的人了,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 就以为大家都以为谜底要揭开的时候,叶帅淡淡说道:“伟人啊,我的身体不太好,你来吧,军队永远是我们国家最坚实的后盾。我该好好休息了。” “老叶...你!”伟人本来想的是自己退下去,偶尔到处看看,帮扶一把。 “我真的不行了,”叶帅苦笑:“你非得让我死在工作岗位上才开心吗?” “好吧!”伟人无奈摇摇头:“你呀,本来我想休息的。” 大伙儿在心里唏嘘不已,曾经的老帅们,一个个都逐渐离开人们的视线,而自己等人还能在舞台上呆多长时间? “巫山那小子,已经从宝岛离开了。”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叶帅看上去精神了好多:“跟着他的人不少呢,老张家的张好古,谭伟忠的儿子谭晶,刀建功家的独生子刀超仁,还有伟人以前的小警卫高红权。” “啊?这小子的魅力还不小嘛!”伟人老怀大慰:“他们现在哪儿了?” “到和尚那里了。”叶帅一脸没办法的样子:“现在,曹建文那小子抱怨呢,说集团军的几个好苗子,都集体逃跑到花城军区了。那边徐和尚啊,不可能把到手的人才还回去呀。” “在我们的国家,在我们的军队,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伟人不以为然:“这小子可能想挖人吧。告诉他,没门儿。小山他们,把山地师都搬空了,现在不过是重新归队而已。而且他们去是准备战争,他把人才囤积到宝岛干嘛?” 两位老人,合作已久。自然知道,说话点到为止就好。从而,为容易得罪人的和尚,也拉拉交情吧。 花城?打仗?所有的老将们恍然大悟,心里更是感叹不已。 他竟然要对东南亚下手。好胆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东南亚华人的血泪史 (迟到原因:我早就写好了一章,但不敢发了。个人的观点还是不要写,特殊时期的思考,我自己都觉得看上去那一章特那啥。一般的都要审,何况那么激进,不说了,开始码字。这里的好多资料,我看到了,哭了,心里难受。真想在现实中,能像主角一样驰骋。) 就在京师众人议论的时候,巫山已经带着大家来到花城军区司令部。 嚯,这架势,哪像是欢迎几个旅级干部。当然,荣福生老爷子不算,他是回京述职的。 也不晓得徐世友这老爷子咋想的,一条十多米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统一祖国的英雄回家”,几乎花城军区司令部所有的达官显贵都在欢迎人群之中。巫山等人,手都握得酸了。想不到,田光华也在人群之中。二人见面,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流渐渐散去,巫山一行被迎到会议室里。 “徐伯伯,你这是整得哪一出啊?”巫山压低声音。 这老头摘下军帽,好像头发也在笑:“小山,你不知道啊。解放台岛,我这里只是派出偏师,由肖军那小子带部队过去。老头子心里不舒服啊,这么好的机会,让老军、老薛他们把肉和骨头都分光了,老子就喝了点儿汤。嘿嘿,怎么着,大功臣都回我这里了。” 那猥琐的眼神,让巫山都感到好笑:“马上去开一中全会,就去狠狠地抽那些人的脸。奶奶的,有些人嘲笑我,说上面认为我有勇无谋,不让我去,心里堵得慌。这下,浑身都舒坦了。” 巫山脸上变得凝重:“老爷子,京师不让你去,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原因。” “你是说?”徐世友的手指向东南方向指了指:“我也这么想,那边太不安分了。安南人和苏联越走越近,在金兰湾建立海军基地。安南人对真腊的进攻,根本就对我国的职责置若罔闻。我早就发现,这些矬子,不断向我国边境地区增兵。” “不然你以为我回来干嘛?”巫山一个白眼丢过去:“只要是军人,都想打战。但是,目前我的目标不在安南。绕道他们背后先去捅一刀!” “哈哈,你这小子合我胃口。”老爷子只是愣神了一刹那,声音变得大了起来:“我已经申请了一个混成旅的编制。对了,以前留在我这里的你曾经的连队,都进入这个部队了。” “你的山地师呢?”巫山有些怀疑,山地师是不是被抽空了。 “哼!”老徐头气不打一处来:“没有张屠户,不吃带毛猪?小子,我**队,离开谁都一样转动。老子把那些人又编到你的部队里,是让你更快融入和掌握部队。” 混编旅的架构,最终定下来了。旅长巫山,政委张好古,参谋长高红权,副政委刀超仁,副参谋长谭晶。巫山早就得知,谭晶和刀超仁在机场争夺战中,伤亡很大。要不是张好古在前面顶着,第一个挨批的就是这对难兄难弟了。 这时候的巫山,早就离开部队,进入到东南亚了。 回顾历史,东南亚华人的命运是一部血迹斑斑的历史,华人遭到屠杀似乎是东南亚的历史传统。可恶的是,华人每次遭到屠杀,当时的中国政府的漠然态度似乎也是传统。 历史上早在唐代就有中国人到南洋去谋生,不过人数还是很到,从明朝中期开始,大量中国侨民到东南亚区谋生。华人凭借自己聪明才智和勤劳的双手,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迅速成为当地的富有阶层。然而自明朝中后期西方人到达东南亚之后,华人就面临当地土著的仇视和西方殖民者的残酷镇压。 公元1603年,吕宋华人遭到西班牙殖民统治者及其土著帮凶的第一次大屠杀,3万华人死于非命,无数财产被抢劫、被掠夺。 1639年,第二次大屠杀发生,致使吕宋岛华侨基本上绝灭,全菲遇难华侨共达22000一24000人。“有几条河里的水被尸体污染得不能食用达6个月之久,(马尼拉)周围许多里格以内,河里的鱼是吃人肉长肥了的,所以人们连鱼也不能吃”。 1662年,第三次大屠杀发生,据推测被杀害的华侨不下25000人。一个西方历史学家说:“西班牙人的原来意图是要杀尽每一个中国人的。但后来考虑到缺乏商贩和手艺人的不便,便放弃了这个意图。实际上是出于有此必要,而却以(西班牙王)的名义慈悲地宣称赦免一切放下武器的人。” 1762年,西班牙人对华侨实行第四次大屠杀,遇难华侨近20000人。西班牙殖民者发布命令“杀掉所能找到的一切中国人”,宣告所有华侨都是西班牙的叛徒,在什么地方发现,就在什么地方绞死。于是西班牙殖民者四处搜捕,形成一个“骇人听闻的屠杀**”。 第一次屠杀发生后,当时的fj巡抚对皇帝上书时居然还谴责所有被杀的华人都是愧对祖坟的逆子,不值得陛下关心。 西班牙人在吕宋屠杀华人,荷兰殖民者在爪哇(今后就用这称呼)也干着同样的事。 第一次大规模屠杀发生在1740年7月,当时正值满清所谓的“康乾盛世”之时。爪哇的荷兰当局下令,凡属可疑的华人,不管有无身份证,都先行拘押。 几天后,巴达维亚盛传许多华人在押解途中惨遭杀害,尸体抛到海中。华人愤慨之余,人心惶惶,许多人逃出城外遁入山林。荷兰人惧怕华人起来造反,决定清除和追杀城里城外的所有华人。 华人不得不以木棍、锄头反抗。10月9日,殖民者借口搜查私藏军器挨家挨户屠杀华人,华人区20多处起火,大部分建筑物化为灰烬。殖民当局还煽动一些愚钝无知的土人攻击华人,答应每砍一个华人的头,奖赏银钱若干。 结果,全巴达维亚的华人,除少数依附当局者外,差不多无人幸免,被打死、烧死、吊死或溺死的共有1万多人。流经巴达维亚的一条名叫红溪的河流,终于被华人的鲜血染红了,史称“红溪惨案”。 自1962年天竺国会通过决议,宣布中国为“敌国”。中国天竺关系趋于恶化,1962年10月的一场中国天竺边界之争,使两国关系滑入底谷。天竺政府开始制造一系列恶劣的排华事件,疯狂迫害华人华侨。 天竺当局捏造各种罪名,诬蔑华侨从事间谍活动,采取高压手段强迫华侨反对自己的祖国.甚至肆意逮捕华侨华人,把他们关进西部荒漠的集中营,狱中的几十位难侨妇女,更遭受着天竺官员和警察的兽性蹂躏,人身安全和人格得不到丝毫保障。还特地通过了针对华人的“加强监视外侨法案”,挤压华侨的生存空间,致使大批华人被迫返回祖国或移居他国。 1967年掸国出现6月27日—6月28日排华杀掠事件。对于掸国华侨来说是一场大浩劫。多少人倾家荡产,多少人迁徙流离。事件发生后,各地暴徒蠢蠢欲动,乘机再大肆洗劫一番。中掸国邦交,由此处于低潮。当时侨团及师生集会,提出这样的口号“头可断,血可流,太祖思想不可丢”,一时声势浩大,却血流成河。 发生在1969年5月13日的“种族冲突事件”。这次暴动实际上是一场有策划性的政变,以达至推翻当时的首相东姑·阿都·拉曼的结论。 解密文件显示,“虽然还不清楚,5月13日晚的柔佛人游行集会多大程度上是由巫统的一些主要领袖组织的,但是我们肯定当晚的游行获得警方发给准证。有证据显示,当天成群结队的柔佛人从较远的地区来到吉隆坡,他们有的持有武器。在白天形势渐趋紧张,到了晚上就发生了柔佛人及华人之间的暴力冲突。到了第二天黎明时分,市中心以及东北方市郊就有很多死者了。许多房屋和车辆也被烧。” 现在,当你问柔佛人关于513事件时,他们会说:“华人砍柔佛人;反对党暴乱。”但是当你问华人的时候:“柔佛人砍华人,他们排华。” 1969年5月26日的《曼谷世界报》也认为:“排外现象,90%的伤亡人士都是华人,证明柔佛人暴民实在太激烈,而明显是有目标的、被指示的。” 红色高棉统治真腊只有三年多的时间,但是华人人口下降了三分之二,死了三分之二。红色高棉屠杀华人,不光是屠杀所谓的富有的华人,甚至连侨共也杀。什么是侨共呢?就是华侨中的**。 1975年红色高棉时期,商人身份的华人被划入“资产阶级”阵营,宣传为“有史以来都是吸真腊人的血的资产阶级恶魔”,在“红色恐怖”中,许多华人被处以死刑或苦刑。具体数字,尚在解密之中。 1975年安南统一后开始排华,这是中国担心的一个问题。刚开始时安南在刚刚统一的南方将比较富有的华人排走,后来连北方的华侨也被排走,中越关系开始恶化。此外,在南中国海上中越之间也有领土纠纷,涉及到南海群岛,这也是中越敌对的原因。 在排华浪潮中,华裔政府官员被解职、独立开业的商人被迫停业,华人学校被关闭。在所谓的战略要地,华人要接受“忠诚测试”,直至被驱逐。而在南部,大约3万家华人商店被迫关闭。在政府的授意下,富有的华人被迫缴纳多达数百万美元的出境税,并被赶上破旧的渔船驶向怒海。 暹罗华商是暹罗的重要经济支柱,当地有不少大型企业都是由华商开办。这些华商早在清朝时就已经来到暹罗谋生,并渐渐溶入当地。然而,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所发生的事, 华商长袖善舞,渐渐把握了暹罗的经济命脉,使当地开始出现排华情绪。华人为求自保,都主动放弃原来的中国拼音姓氏,而改用有相同意思的泰语文字来当作他们的新姓氏、甚或采用当地原有的姓氏。这运动后来称之为“改姓名运动”。 从1910年暹罗拉玛六世登基,到1944年披汶·颂堪军人政权的垮台,在这30多年的时间里,暹罗统治阶级掀起了中国暹罗关系史上的第一次排华浪潮。 可以说拉玛六世最先拉开了排华运动的序幕,创建君主立宪制的民党政府,则将排华丑剧推上了舞台。而披汶·颂堪政府则把这出丑剧表演得淋漓尽致。纵观这期间的排华政策,几乎都是以”限制华人政治权利、打压华人经济、阻止中华文化传播”为主线,但在具体措施上略有异同。 想到这些,巫山不由得泪光涟涟。 “华人兄弟姐妹们,我来了!”他低低说了一声,注视着脚下的土地。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神龙雇佣军是华人的守护神 (都不好意思说了,再次拖更。以前写的那些章节,太激进。我只好全部删除不用,重新写的。) 一队士兵,在暹罗北部的一个小山谷里执行任务。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各自找着能吃的东西。 他们按照巫山的理念,身着迷彩服。 领队是曾经国家送给炎黄的特种兵曾应红。里面的人员,是港岛和宝岛的原地下势力成员。曾应红的战友,除了不想再出来闯荡的,都在神龙雇佣军团里面。 没错,这支部队的名字只有两个个字:神龙。 来到金三角一带两年多了,曾应红只有一个感觉:爽!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这样不行,那样不许。在神龙里面,只有一条准则:不能丢炎黄子孙的脸。 两年多的时间里,大家都在和各种土著部队作战。那些拿着烧火棍的队伍,一枪一个。一众以前的战友,枪法越来越好。毕竟,实体比打靶的感觉,好了太多。 有时候,看着一个个土著在面前倒下,心里一丝丝快感升起。或许,我们这群人,就是天生的战士,只适合活跃在战场上? 这两边的人马混在一起,最大的问题,还是地域和语言关。曾应红暗暗观察了一下,原来宝岛的士兵,训练后和宝岛人在一起,港岛的人也一样。 这段时间,消息传来,说是暹罗的政府军,要对华人下手。所以,巫立权要求部队化整为零,进入这一带,保护华人不受侵害。 “队长,”一个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上来:“那边好像有情况!” 曾应红把手里的蛇用刀子划开腹部,一把薅出蛇胆放在嘴里大嚼。那蛇的尾巴,还在不停晃动。他正想着,难怪在老家的时候,老人常说:蛇死尾不死,人死心不死。 “什么?”曾应红又用小刀割下一块蛇肉丢进嘴里:“别急,阿灿,你慢慢说!” “队长,我让阿荣在那边看着,就跑回来了。”阿荣来自宝岛,而阿灿则是港岛人。巫立权也琢磨出了一套办法,让两地的士兵一起执行任务,以老带新。 阿灿摸出屁股上的水壶,咕嘟咕嘟灌了一气,抹抹嘴上的水珠。“火光,村子里有冲天的火光!” 曾应红的脸色阴沉下来,拿出竹哨,三长两短,连续吹了三次。 这队的人陆陆续续来到身边。曾应红焦急地看着表,宝岛人新来,执行力比不上训练已久的港岛人。 这不,都过了三分钟,还不断有宝岛人入队。 他们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塞着芭蕉之类的植物果实。 港岛的人就从容多了,他们现在遇到什么就吃什么。 而宝岛的人不止一次被港岛的老兵鄙视,说他们连生肉都不敢吃。 其实,刚进部队的时候,大家也和这些新丁一样。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报数!”阿光一脸从容,两年在金三角的历练,让这个港岛小伙儿沉稳不少。 三排士兵此起彼伏的报数完毕,阿光跑到曾应红跟前:“报告队长,神龙108号小分队应到36人,实到35人,请指示。” 曾应红回了一个军礼:“归队!” 他揪下一块芭蕉叶子,擦掉嘴巴上的蛇血。芭蕉叶子很光滑,没有擦干净,嘴唇上面还遗留了几丝血迹。 神龙雇佣军所有的训练方式,完全参照解放军的训练,确切地说,加进了不少特种部队训练的内容在里面。 曾应红往队伍跟前一站,就像一块岩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讲一句!”士兵们的脚刷地收了回去:“立正。阿灿说前面的勐旺村里有火光,应该是这些暹罗猴子出动了。阿灿出列带路,跑步走!” 整齐的脚步声,惊飞了不少鸟儿。 在这里跑步行军,路况不明,自然不可能成三列,一条长龙蜿蜒前进。 地下势力的纪律,自然不可能有多好。但有一点,这些自愿来参加雇佣军的小弟,都有一股血性。凭什么港岛人先来就要高我门一头?在训练中玩儿命。 做人就怕认真,原本新兵要十多天才能掌握的队列,宝岛新军,居然合练了不到三天就像模像样。每一个项目,那不像在训练,一个个简直就在拼命。每天休息的时候,还自动加练。雇佣军的头头脑脑们,高兴得合不拢嘴。 行进了约一刻钟,就看到了阿荣一会儿拿着望远镜看着,一会儿看看来路,在那里焦急张望。 “报告!”阿荣跑步到曾应红面前:“队长,这应该是一个班的暹罗士兵。我刚才看到他们从庄园里面出来了,好像去下一个地方。” “为了让华人不再受损失,”**一脸杀气:“阿荣前面带路,我们马上去把这些猴子消灭掉。” 暹罗这边的称呼,沿袭了我国古代。 勐旺村,在楠府以北五十公里左右。 楠府,按照我国现在的行政编制,相当于一个省吧。反正暹罗就巴掌大一块地方,说是省级行政单位,管辖区域不到中国的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地级市面积大。 勐旺村的名字,已经不可考。反正暹罗这边的村子或者地名,带勐的挺多。 勐旺村这里,最为外人津津乐道的,是有两个远近闻名的大财主,他们都是华人。一个财主名字叫张富荣,另一个是李万成。 李万成刚刚吃过午饭,一边剔着牙齿一边哼哼着不知名的山歌慢慢踱步。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管家李财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暹罗人开始杀华人了。” “恩?”李万成也没有了平时的威严:“快,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有家丁说,山那边的张老爷家,被杀光了!”李财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是军队下手的。他们把张老爷家的东西全部搬到院子里,把房子一把火点了。这些人正向我们这边来了,我得到消息马上就跑过来。” 狗日的土著,李老爷在心里咒骂着,我李家来这里都超过一百年了,还不放过我们家人吗? “一直听说我们华人有一支专门打土著的部队,他们还找我联络过。可惜呀,我以为他们是要我的财产,就婉言谢绝了。”李万成喃喃自语:“即使真要钱,我给就是啊。这些土著是要我们的命啊!” 回头看到李财还在那里发愣,李老爷厉喝:“你马上带着两位公子,到山上躲一会儿。” “哦?”一个声音揶揄道:“你们准备跑到哪个山上啊?” 一群暹罗士兵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领头的手里拎着一颗人头。 “小五!”管家一看,那正张着的嘴巴,不是刚才跑回来报信的家丁还是谁? 李财捶头顿足:“小五,是我害了你呀。要是不让你继续去打听,就不会遇到这群畜生了。你们这些人不得好死的,要被天打五雷劈呀。” 李财无儿无女,从小就把流浪到这里的小五当成自己的儿子。他嘶哭着,一口气没接上来,昏了过去。 “财叔,财叔,你醒醒啊!”李万成把李财的身体放平,对着这群士兵:“说吧,你们究竟要什么?” “你所有的一切,我们都要!”领头的把小五的人头往地上一丢:“我就说哪个华人敢鬼鬼祟祟地窥伺我们呢?原来,是你派过去的呀。” “我的一切?”李万成不怒反笑:“来吧,李某人的命就在这里。要我命就开枪吧。” “开枪?”带头的士兵鄙夷地一笑:“你不晓得开枪会浪费子弹吗?那是要花钱的,多浪费呀。” 说着,他抽出了悬挂在腰间的刀,刀口上还有几抹鲜血。 他唰地一下,就把刀架在李万成的脖子上。 “爸爸!”屋子里传出一声惊呼,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从里面跑了出来,挡在李万成面前:“求求你们,要杀就杀我吧,别杀我爸爸。” 那士兵眼睛一亮,已经收回了刀。 他用右手抬起姑娘的下巴:“早就听人说过,李老爷家三个姑娘,两个儿子。这是最大的姑娘吧?啧啧,长得真漂亮。对于漂亮的女人,我会玩儿得久一点。” “呸!”李家大小姐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 “哟?还是小辣椒啊!”那人用手指在脸上刮了一下,放在嘴巴里舔了舔:“美人的唾沫好香啊。”他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我要好好玩儿你,从来没享受过男人的滋味吧。等我玩儿够了,就会交给我的手下。” 后面的士兵发出一阵哄笑。 “畜生,你们这群杀千刀的畜生!”李万成冲了上来,被那人一脚踢到在地。 “那就让你爸爸看看,他女儿是如何被我干的吧。”那人说着,开始解裤子:“可比张家那些女人漂亮多了。这些天,干了不少华人女人,味道肯定没有你舒服。” 李万成又要爬起来,过去两个暹罗士兵,死死把他按倒在地。 姑娘已经被那人推到在地,他的裤子脱了,露出下面一寸来长的已经全部充血的玩意儿。 李家姑娘害怕地两只手肘杵着地,慢慢向后挪,眼睛里满是恐惧。 “啪!”一声枪响,那人下面的玩意儿不翼而飞。 “啊!”那人一时间还感觉不到疼痛:“是谁?砍死他!” “是我,小矬子。”曾应红从庄子门口一步步走进来。 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班的暹罗士兵,被曾应红全部卸掉了关节,软瘫在地上。 那人吓得声音都在颤抖:“别杀我,我们有大部队。我是坤错将军手下,我的名字......” 话没说完,被曾应红一脚踩在嘴上:“我压根儿都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坤错吗?他的命等着我们去收吧。” 李家人,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转变,到现在都以为这是幻觉,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李家的两个夫人,这时候才带着剩下的四个小儿女,战战兢兢地从竹楼里出来。 李万成也扶着姑娘站起来,满脸都是泪:“亲人啊,谢谢你们!” “李老爷稍安勿躁。”如今的曾应红,已经适应了什么老爷先生之类的称呼,他冲后面一吼:“兔崽子们,还不进来!” 那些悄悄藏着的家丁们也从暗处走了出来,羡慕地看着这一群穿着奇怪衣服的华人武装。当然,他们只会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士兵们收起土著们的枪,阿灿拨了一下:“擦,这是什么队伍?连保险都没打开!” “集合,分成三排!”曾应红满面寒霜站在队伍前面:“就是这些猴子,杀手无寸铁的华人。上刺刀,以一排为单位,每个人都要上去戳。别一下子玩儿完,不然后面的兄弟们没得玩儿了。” 港岛的老兵们,熟练地往地上刺杀。而宝岛来的新兵们,都不敢动手。后来,一个个闭着眼睛完成任务,留下满地哀嚎的土著们。 “李老爷,记住了。”曾应红温和地看着李万成:“我们是神龙雇佣军,是华人的守护神!” 这一幕,在暹罗北部的每个角落都在发生。 第一百二十七章 掸国武装的安排 寮国,是东南亚国家中唯一的内陆国家。 其国土分别与中国、暹罗、安南、柔佛、掸国接壤。 寮国是社会主义国家。 历史上曾是真腊王国的一部分,13-18世纪叫南掌,之后受暹罗和安南入侵,1893年沦为法国保护国。 寮国是东南亚国家联盟成员国之一,也是亚洲第二贫穷国家与世界低度开发国家之一,饮食上接近暹罗。 金三角中的寮国部分的琅南塔,就是全世界出产鸦片最多的地方。 从两年前开始,这里出现了一支神出鬼没的华人武装。如今,这支华人武装,不仅与寮国政府通气,租用这里的地盘,还占据了金三角百分之七十的地盘。 巫山昼夜兼程,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感到这里。 “你又长高了!”巫立权的个子在东方人中,已经算高的了。和侄子比起来,还是要矮半个头。 “就没变帅吗?”巫山嘿嘿乐着:“小叔,你现在黑了不少,别再过几年,就成了黑人了。” “怕个球啊,”巫立权微微一笑:“又不需要追女人?” “诶,爹爹,你可别开玩笑。”巫山有些着急:“真要那样,爷爷不揍死你才怪。” 巫立权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他如今在整个金三角,声名赫赫,但人人只知道神龙雇佣军。至于这支军队的首领,谁也不晓得。巫立权压根儿也不和这些土著接触。 他小声地给巫山描述着,这两年神龙雇佣军的发展情况。竹楼外,明里暗里,都有神龙雇佣军的士兵,在守卫着这里。 “你这样做也对,不然别人晓得炎黄的老板干这个就麻烦了。”巫山喝了一口茶:“诶?小叔,你啥时候有这么高的品味?居然喝的是乌龙茶。”他闭起眼睛品味:“这茶真不错,我就在伟人爷爷那里喝过一次。小叔,我完全同意你的做法,给这些土著一点念想。现在,还不是完全消灭他们的时候。但是,出货的时候,一定要把权力抓在手里。不然,这些土著说不定就会祸害华人。” 巫立权凝重地点点头:“这个我控制得很好。上次,一个土著头领不听话,直接灭了,换了一个首领。” 巫山有些好奇:“小叔,你一直没和这些土著们接触过?” “也接触过吧。”巫立权身上充满上位者的气势:“不过,都不晓得我的名字。我化名杨权,每次都化装成中年人的。还是当初你的主意好啊,这些特种兵,忠诚度和爱国热情始终不变。现在,好多事务,都交给他们处理了。量才使用。” “哎,你们爷俩的国家大事吃了饭再谈吧。”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声音很熟悉呀! 巫山一扭头:“诶,你不是那个周姐姐吗?” 可不是,正是当年巫立权在车队的同事小周。当时第一次回家还和她争论喊嬢嬢和姐姐的问题。 “小山,还叫周姐姐?”周昌菊一个白眼。 “哦,”巫山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鼻子:“婶婶好!” 又拽着巫立权:“啥时候接过来的?” “她听说我在花城军区,把信写给徐老爷子了。”巫立权居然脸上也有一丝羞赫:“情真意切。”说着,他压低声音:“好多女人都是冲我的钱,我的权,我的地位。只有她对我一无所知,始终如一。几乎是每周一封信,那段时间,女人也玩儿腻了。嘿嘿,你懂的。” 第二天夜里,留守在这里的麻希如终于赶到。 现在的麻希珍就整天呆在中医药大学,时不时回老家看看,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去宝岛接那些新兵蛋子,巫立权不宜出面,他才又出山了一次。 对于巫山,麻希如现在是彻底心悦臣服了,一见面就给了他一个熊抱。 “二叔,辛苦了。”巫山丢了一支烟过去。 两个女人先后去世,巫山也开始抽烟。 “哪里哪里,你们收复台岛,让二叔都心潮澎湃,恨不得自己也加入进去。”麻希如慌忙接过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哪有你辛苦啊,小山。” “二叔,这次我过来,就想把这里控制下来。”巫山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进山。 对于鸦片,他一直敬而远之。 既然已经让麻家来了,自己也就想把这一项掌控在自己手上。 为此,巫山专门给伟人做了汇报,老人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好,小山你怎么说怎么好,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呆了。”麻希如有些落幕:“我们麻家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噢?二叔有后代了?”巫山眉毛一扬。 “嘿嘿,你怎么知道的?”想不到这个**枭雄也有腼腆的时候。 “真有了啊!”其实巫山也是猜测的,一个**人物,特别是像麻希如这样混得风生水起的,除非是家庭的拖累,一时半会是不会上岸的。 “唉,从港岛就跟着我的,你大叔劝了我之后,就和她要了孩子,都有两个了。”他说话也自如起来,恢复了精明:“说吧,需要二叔怎么做。” “二叔,不是看不起你。也许你的部下训练有素,但打仗,真没把你的武装放在心上。” 开玩笑,巫山带的部队,都差不多接近特种兵的标准了,打所谓的总统府一人不损。如今对于混编旅,徐世友也是卯足了劲,据说挑选的士兵,都是老兵。 “但是,我需要你的情报系统,你的关系网络。”巫山有这么霸气的底气。 “不然我也没有退隐的想法,”麻希如干咳一声:“刚才在营地外围,我带的一百多号人,你小叔那边不到三十个人上来,全部缴械了。你来了,估计国家就对这块地方有兴趣。我继续留在这里还有意思吗?连你小叔手下调教出来的雇佣军都干不过。要不是我报出阿权的名字,说不定怎么样了。” 难怪麻希如今天这么好说话,原来吃亏了啊。巫山暗笑,表面上不动声色。 正在这时候,门前有吵嚷声:“李开军,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个人不再说话,低头喝茶。 “旅长,德钦非得要见你。”李开军过一会儿就进来了。 “军子,带德钦同志进来吧。”巫山想了一下,对外面喊道。 “巫山同志,终于见到你了。”德钦一见到巫山就热情地握手。 “坐吧,”巫山摆摆手:“这是我二叔,麻希如。” “原来您就是麻先生?”看来二麻在这里混得相当好啊。 麻希如只是在巫山面前很恭敬,对其他人可就淡然了,矜持地点点头。 巫山有些疑惑:“我感到奇怪,德钦同志,你是怎么知道我已经到了?” 对于这个掸国的**领袖,巫山没有任何好感。带着一群在特殊时期跑到这里革命的中国人,在另一个时空里输得连裤衩都没有了,和柔佛的西哈亲王一样流落中国。 “花城军区已经知会彩云军区,说混编旅进入这里剿灭国党残余。”德钦也感到了巫山的冷漠,说话愈发恭敬:“彩云军区的同志说,旅长您已经到这里了。我是猜的,估计您到了神龙雇佣军这里。因为您肯定要到华人的地盘,这里是华人的大本营。” “对了,德钦同志,你那里有个朋嘉盛同志吧,今天来了没?”巫山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 他心里暗自凛然,想不到,还有彩云军区的人和这边暗通款曲。自己横插一脚,是不是已经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在原本的历史中,这个朋嘉盛是第一个宣布禁毒脱党的领导人。 德钦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想不到巫山已经把情报做得这么好了。“来了来了,就在外面。” “让他也进来吧。” 四十多岁的朋嘉盛,瘦削的脸上露出一股坚毅。想来,不是缅共让他失望透顶,也不会反水吧。 “抽烟吧。”巫山的烟是从台岛那边带过来的,注意密封,保存得比较好。 巫立权对这些人没有一丝好感,曾经到这里打秋风的混在掸国**的中国人,见都没见。刚才听说掸国人,转身就上楼了。 麻希如对这烟很是淡然,但两个缅甸土鳖眼睛里都冒着金光,看来他们的物资相当匮乏。想不到朋嘉盛很会来事,给大家都点上烟。 “东南亚这块地方,我们要了。”巫山这句话一说出来,两个缅甸人的眼睛里难免露出失望。 开玩笑,巫山可不是太祖那样的国际主义者,无偿给你援助,凭什么。 “我先说下思路。你们现有的武装,必须接受混编旅的集训。训练的事情,等我们混编旅来了之后就马上开始。现有的武装人员,全部打乱进入混编旅。如果不想进入部队的,可以退出。不想进入部队又想继续作战的,进入神龙雇佣军吧。但不管什么部队,必须接受我们的集训,听从中国的指挥。”他把烟头掐灭。 巫山在面前的沙盘上画了一个圈:“这里我们将完全控制并不断扩大。今后,还会派遣一些退伍军人过来,加入雇佣军队伍。现在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德钦给巫山的感觉没多大本事,也许就一个村支书的水平吧,闻言吁了一口气。 既然巫山以主人的身份坐在这里,那他和神龙雇佣军的关系呼之欲出。不要说混编旅,就是雇佣军随便出动一支小部队,灭掉他们都是分分钟的事,能不答应吗? 朋嘉盛是一个典型的军人,对掸国早已失望。能加入中国,对他来说,也是一场幸事。 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中国人了,来了一句:“巫山同志,这样一来,部队的战斗力自然增加了。但鸦片这么泛滥怎么办?” 果然,这家伙现在都想禁毒了。 “这个东西,如果我们不整,南美那边还是会大量产出。特别是二叔他们发明了提纯的办法,是暴利行业,为什么不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且,雇佣军的军费就靠这样东西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要有规矩。”巫山惬意地呷了一口茶,这种指点江山的感觉真爽。“我们要成立执法队,对队伍里面有毒瘾的人戒毒。累教不改者。”巫山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乱世用重典。对内部人员的清查,由混编旅来负责,朋嘉盛同志辅助。两位,不属于我国的力量,毫不留情地铲除,你们没意见吧。” 朋嘉盛内心狂喜。虽然他们挂着头衔,队伍连一个团都不到。缺枪少弹,所谓的司令的称呼,在巫山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他明白巫山的看法,知道差距,但由他负责内部的禁毒是内心希望的事情。 “对了,你们回去的时候,各自带两个小分队回去,胆敢不服者,就地枪决。”巫山杀气腾腾。“苟治山,这里还有这么多部队吧?” 巫立权不怎么管的,都把部队交给曾经的解放军特种兵在负责。 “有的,小老板放心!就是十个都拿得出来。”坐在旁边不远的苟治山露露森森白牙,吓得德钦脖子一缩:“这些小子,整天嗷嗷叫着,就想弄死几个呢。” 门被敲响,苟治山看了一眼巫山,见他点点头,说了一声:“进来! “总队长,我们刚才抓了三十二个人,中国人!”来人是以前港岛的地下势力小弟,先向苟治山汇报,然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满身戎装的巫山。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儿子杀了我的女人 “小山,麻烦了,有件事我没和你说!”麻希如有些紧张:“我派人去联络国党遗留在这里的那支队伍了,应该是他们吧。” 当年,国党军队为了打通大陆交通线,而后出走野人山。 当时腊戌和密支那相继被倭国鬼子占领之后,中国远征军回国的道路都被切断了,老姜要求杜雨铭将远征军带回国内。 杜遵从命令,翻越原始森林野人山返回国内,损失巨大,有一个数字说是四万人进大山出来的只有八千了。 孙立仁违背上峰的命令,带领着新三十八军,突破倭寇的包围到达天竺。后来和从国内来的中国的青年军组成中国驻天竺军,在蓝姆迦一起进行全山姆式训练。 在随后反攻掸国起了很大的作用。这批军队,就被留在了金三角一带。 大陆的形式,变化得很快,国党被赶到宝岛上。 老姜想把这里作为反攻的前哨,葛三民的父亲就是这只部队的一员。 他父亲不希望儿子过着这种日子,想尽一切办法,将儿子送到台岛,接受正规教育。 而后,他被国党吸纳进特务组织,奉命到港岛组织人员,伺机在所谓的反攻中贡献力量。 绑架巫山,本以为是手到擒来。想不到功亏一篑,被赶出港岛。 原本的历史里,直到港岛回归,14k才被清除干净。 估计小姜不是需要金三角的队伍,早就把他咔嚓掉了。 更没想到,我中国人民解放军以雷霆之势,统一祖国。 葛三民的幻想破灭了,他觉得巫山是罪魁祸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巫山这只小蝴蝶,确实起了催化剂的作用。 这是一群军人,说得不好听,就是难民。旧式的国党军服洗得发白,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上面有很多补丁。手里的武器,老掉牙的装备,和烧火棍差不多。 巫山点点头,冷冷地看着他们。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下令全部枪毙的冲动。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出了个葛三民,让楠楠遇害了。 “谁是葛旭东?”巫山的目光阴冷。 “我!”一位老军人倔强地昂着头,巫山示意战士把他的手松开。 “葛三民是你儿子吧。” “是,怎么的,有事冲我来。” “冲你来?”把他的衣领薅住,不曾想用力过大,衣服太旧,嘶啦一声拉开了:“冲你来!我怎么冲你来?你儿子成了国党特务,组织地下势力,在港岛绑架我。被港岛的朋友们联合赶回台岛。就因为我们解放了那里,他把我的未婚妻杀死了。你知道我未婚妻多大吗?15岁!”巫山激动地说着,眼睛血红,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滴答。 “不可能,”葛老爷子失魂落魄:“怎么可能?祸不及妻儿,三民怎么会那么做?” “不可能?”巫山喘着粗气,把兵帽摘下来:“你知道我多大?我不到二十!一夜之间,我守着未婚妻的尸体,头发全白。他拿着手榴弹,挟持了我未婚妻,和她同归于尽。你知道吗?你儿子装成乞丐,我未婚妻给他买了包子送过去。他就忍心拉响了手榴弹,两个人的内脏全炸开了。” 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巴别过脸去,失声痛哭。神龙的人虽然也干掉了不少土著,却从不冲老百姓下手。士兵们同仇敌忾,一个个眼睛冒着火星,枪栓都拉开了。 葛三民呆住了,老泪纵横,用手使劲擂着地面。和他一起来的军人都惊呆了,尽管被战士们押着,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原本以为已经淡忘了楠楠,想不到一提起来,修烟娇媚的面容也浮现在眼前,心里大恸。 半晌,巫山止住了哭声,双手在脸上使劲蹭了几下。转过身来,葛老将军还在那里抽泣。 “死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不能再让悲剧重演。”巫山叹了口气,拍了拍老将军的肩膀。 “对不起,养子不教父之过,想不到,犬子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老爷子摘下破旧的军帽,深深鞠躬:“父债子还,子债父偿。” 说着,老人木然闭上眼睛:“万分抱歉,老朽就这一条命在这里。动手吧!” “您这是干什么?”巫山痛苦地晃了晃脑袋:“都啥时代了?” 葛旭东老人的双肩还在抽动不已,独子离世,对他的刺激太大。 “您别这么难过,”巫山还是透露了:“他有两个儿子,秘密养在港岛。” 说完,他觉得心头一松。每个人都有自己心底的柔软,葛三民也不例外。他和妻子和两个儿子放在港岛,连最亲信的手下也从没告诉过。 要不是现在港岛的地下势力,全部整合,港岛的情报无孔不入,也不可能在农村找到那家人。 当时,巫山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只是远远地看着娘儿仨。一个朴实的青年女教师,带着两个儿子。 “我葛旭东代我葛家的列祖列宗感谢您!”老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年轻人正是冲动的年龄。巫山说有两个儿子,那就证明他没对家属下手。和自己的儿子一比较,老人怎能不感慨万分呢? “老先生快起来,您这样我会夭寿的。”巫山扶住了葛老头:“想我中华民族,多灾多难。幸好,在中国**的领导下,我中国人民解放军实现了祖国的统一。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活着的人,都要向前看。” 接着,他话锋一转:“现在,你们是唯一成建制的非我党掌握的华人武装。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无条件放下武器,接受我们的改编。第二,被我们就地消灭。何去何从,望老先生想清楚。” 他又示意了一下,战士们放开了其他抓住的军人,把那些落后的武器还给他们。 葛旭东老人的嘴唇都还有些哆嗦:“对不起,我一直没打听你贵姓。” “免贵,姓巫,巫山。你们的情报这么落后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花城军区混编旅旅长。” “我们现在哪里还像军人!”老爷子自嘲:“自己整了些土地,大家耕种了养活自己。我得回去和弟兄们商量下。” “请便,等着你的好消息。” 双方敬礼离开,马惜如也回去了。如何全盘把交给雇佣军,他得探听他手下的意愿。 花城军区的速度很快,三天过后,部队就来到了这里。 可能主要是担心巫山孤军作战吧。他走的时候也含糊其辞,说是过来看看情况。徐老爷子简直就把巫山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看待,唯恐他在这里出事。 战友重逢,巫山的脑袋都晕乎乎的,呼啦一大群军二代都在里面。 国党遗留武装那边,这天下午就有消息来,让巫山亲自过去。 旅部的人都不同意巫山一个人去,最后,还是决定带着警卫连,不过高红权领着队伍,随时准备进攻。 今天要去的是他们的老巢,在暹罗西北角的芳县一带。路况很不好,车子开了近三个小时才到。 这是一个山坳,就一条路上去,易守难攻。不过,旅里有炮营,攻下这里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还没到坳口,葛旭东带着一行人迎了上来。 除了昨天那批人,另外还有些青壮年,看上去衣着还不错,和老一辈的有天壤之别。 那些年轻的人看着巫山他们,面色不善。 李开军历练出来了,不用示意,就留了两个排的人在坳口。 近处的竹楼里,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唱着一首歌:“......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流浪!流浪!......” 歌声满怀悲怆,这些老兵们,估计做梦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乡吧。 两边的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这没有伴奏的苍凉歌声。 良久,大家分宾主坐定,葛旭东介绍到:“这是年轻一辈的张波。”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噢。”巫山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接着,打量四周。 这里的人还不少,四周站着不少大人孩子。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麻木。 也很好理解,曾经,他们至少还有台岛可以念想。现在,台岛解放,这一批人就好似孤魂野鬼,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归。 “喂,姓巫的,听说你要收编我们。”张波旁边一个青年跳了出来,趾高气扬。 “你又是哪根葱?”看到小青年想回答,巫山摆摆手:“我不想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 那青年还要说话,张波一个嘴巴子抽过去:“你们这些暹罗人真特么没教养,哪轮到你说话了?”又转过脸对巫山说:“巫先生吧,对不起,手下人没教养。” “看来张先生的生意做得不错啊。你没看到这里的人生活困难吗,既然从这里走出去的,也不伸手帮一把?” “巫先生误会了。”葛老爷子略显尴尬:“不是他不帮,是我们不要。他那些钱来路不正,这些钱我们宁愿饿死也不会花的。” 张波也在一旁讪讪笑着。 “咳咳,”从对面竹楼里出来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头,脸上的皱纹密布,灰白的军帽下,鬓角都全白了。 “师长!”老葛头叫了一声,大家都站了起来,巫山也只好跟着起来。 “不要叫我师长了,”老头子不断咳嗽:“我是国府封的,现在都不存在了。大家坐吧。” “老朽汪安训,以前不是这里的最高军职,老上级和一帮弟兄们都走了,我就成了这里军职最高的。”老头闭上眼睛:“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这些老人,不想打仗,只想叶落归根,解甲归田,不知道巫先生能答应我们这帮老头子的请求吗?” 在尸山血海中过来的人,就像俗话说的虎死不倒威,眼睛看过来,病恹恹的身躯里,居然蕴含着如斯严厉的光芒。 “汪老说笑了,大家都是炎黄子孙,你们回去,我代表祖国欢迎你们回家。”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好啦,我们这些老头子也不讨嫌了,你们年轻人愿意留下的,就在这里和巫先生说说你们的要求。”汪老爷子说着,带着一大帮老人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见,老兵 巫山随后就笑眯眯地看着张波,看得他有些发毛。他往浑身上下看了看,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发觉对方果然一直在看着他。渐渐地,他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张波是吧,卖了几次鸦片,兜里有几个钱,觉得了不起了?和本地猴子们干了几架,打赢了,很得意?”巫山往后一指:“我这里有一排人,让你那边最能打的,枪法,拳脚随便挑。不然,你也会觉得不服气。” “阿泰你去。”张波也真还不服气,挑了一个最能打的。 不过,阿泰也还是条汉子,并没有向那些体格瘦小的瞅,把块头和他一样威猛的曹建文挑了出来。 一般地来讲,块头大的人,身手比较笨拙,曹建文却相当灵活。 他随意走了出来:“枪法还是拳脚?” “先比枪法,后比拳脚。” “你定规矩吧。”曹建文说着,巫山已经把腰间的驳壳枪解下来准备给他用下。 “不,”阿泰双手连摇:“步枪就好。” 两百米外,有一棵老榕树,大概六七个人合抱。在榕树上,用毛笔标注了十一片树叶。春末的暹罗,犹如中国的夏天,天气炎热,偶尔有丝丝凉风,树叶很不稳定。两人几乎同时开枪,各打下五片,最后一片,竟然同时击中,算是平手。 比试拳脚的时候,两个人都脱下了外套,露出虬劲的肌肉。阿泰是泰拳,虎虎生风。曹建文是一套小时候练到现在的太极,看上去软绵绵的,阿泰就是攻不进去。 最后阿泰急眼了,也不管什么套路,直接一个右冲拳过去。曹建文一看,闪身让过拳头,一把捏住手腕,另一只手一个炮拳,打在阿泰的胰窝上。 曹建文得理不饶人,一下又一下,拳拳打在同一个位置。 阿泰还在苦苦支撑,张波在旁边忙喝止:“够了够了,我们输了。” 开玩笑,能不认输吗? 再继续下去阿泰就要残废。 大家又坐下来,巫山拍了拍张波的肩膀,比了个八的姿势:“我们有八千虎贲,七千多支冲锋枪,两百多门大炮,五百多挺机关枪。你觉得,准备拿什么和我谈条件。连两位麻叔他们都无条件接受我们的改变,何况更有一支队伍你还没见到,那也是华人的武装。” 正说着,李开军在巫山耳边说了一句。 巫山站起来,哈哈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了。” 话音未落,巫立权在几个特种兵的护卫下,昂然而至。 经过化妆的巫立权,看上去四十多岁。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看上去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天竺阿三,连巫山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杨权?”张波低呼一声。 巫立权没说话,旁边的战士朝他一瞪眼,吓得张波往旁边一闪。 爷俩这两天没见着,巫立权摘下墨镜,笑望着巫山。 “小叔,不是说你们去了非洲吗?”巫山在他耳边轻声问。 “那破地方,没挑战性。”巫立权端起巫山的茶一饮而尽,李开军知机地续上水。“都去过几次了。我把徐红明派出去了。” 徐红明也是当初国家给炎黄特种兵的一员。现在,整个神龙里面的上层,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其他的都是特种兵。 看到巫山和传说中的神龙雇佣军老大杨权关系这么亲密,张波不由打了个寒噤。 “请问,您是杨权前辈吧?”张波吞了一口唾沫:“上次在这边华侨领袖们的带领下,远远见过你一眼。” 巫立权不置可否,冷然看了一眼:“你叫张波对吧,听说你是国党部队在金三角新一代的领袖?” 在一般人面前,张波还能得瑟几下。杨权是什么人?他就是金三角一带的无冕之王。 上次,他听到消息赶过去,悄悄见识神龙雇佣军的行动。 两千多暹罗土著挑衅,神龙雇佣军出动的不到一千人。从头到尾,整个战斗过程差不多半个小时,以零伤亡的代价全歼。 事实上,那批特种兵,早就兼并了不少麻家的武装力量。刚开始,是二麻兄弟觉得这些特种兵很厉害,派人过来。后来,那些人都不想回去,觉得在神龙里面过得更快活。一来二去,招收的本地华人和港岛不断过来的地下势力小弟,让神龙雇佣军成了巨无霸, 不要说地方土豪,就是政府军队,一样摧枯拉朽。 据说掸国的一个什么司令,下命令屠杀当地华人。命令刚刚下发,第二天整支部队人间蒸发,只有堆积在一起烧成炭灰一具具人形模样的灰烬,山谷里的肉香弥漫了整个掸国北部。 要论单兵作战能力和部队人数,神龙比混编旅都要强上不少。虽然现在宝岛来了不少新兵,相信以老带新,阵痛期很快就会过去。 “我就是兄弟们抬举,在杨前辈面前,哪里敢称什么领袖。”张波苦笑不已。 “阿波啊,识时务者为俊杰。”穿着富家翁模样的麻希如,巫山竟然没发觉:“我麻家今后留一部分人维护销售网络,其余的人全部并入神龙。” 事情都有人做了。这下,巫山又开始考虑起这群老兵来。。 他带着一群国党的老将军们,穿过边境,回到祖国。 王安训老人为首,每个人都在地上磕头,亲吻地上的泥土。 其实,作为中国人,这种远离故土,有家不能回的人,有这样激烈的表现,很正常。 葛旭东老人很是动情,直接喊了一声:“祖国啊,母亲,我又回到了你的怀抱!” 闻者无不潸然泪下,巫山也受到了感染。 这时候的彩云省,还是比较贫困落后。 掸国和中国的分界线,是理论上的。 掸国**和彩云南部的地盘,已经连在一起。 隔得最近的是孟喇县,巫山带着一群人,到了县城武装部。 武装部的政委谢书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这么多老军人,震了一下。 没有程控电话的日子,打电话是一种折磨。不过炎黄科技好像快攻克了这种技术,巫山心里又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武装部有部队专线,巫山也花了十多分钟,才让春城的接线员接到京师。 当时,上面说的是他可以自行拿主意。 不过,这下的轰动有点大,一千多老军人的事情,巫山不知道怎么处理。 “爷爷,我把事情处理好了。”自然是先报喜:“一千多老军人愿意解甲归田,我带回来了,滞留在孟喇呢。” “处理好了就好,小山。”赵立生隔了一瞬才想起了刚才那句话:“什么?一千多老军人?你这孩子,这回给爷爷出难题。” “喂?喂?”巫山气得摔话筒,电话居然断了。 又让春城军分区的转过去,那边一直占线,想来,爷爷也在打电话磋商吧。 巫山也不是很担心,毕竟祖国已经统一。 这群人和解放军之间,没有刻骨的仇恨,严格说起来,他们还是打鬼子的英雄。 一个多小时以后,京师那边的电话来了,干爷爷只说了一句:“等着吧。” 就又挂了。估计这件事情,老爷子得忙活了。 在部队里,巫山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旅长,但在孟喇,可是当之无愧的最高长官。 县团级的看到巫山,都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叫一声首长。 在后世,一个县城的旅馆宾馆里随随便便就能安排下这一千多人。 不过,改革开放,目前都还没正式下文,民生凋敝。 这下,整个孟喇县城鸡飞狗跳。 国营旅社,就是两个人一个床都只能塞下一百人不到。 谢书明和当地的县委书记一合计,让县中学和什么技校之类的全部停课,县里面的招待所,都住得满满当当的。 季春的彩云南部,已经很是炎热。巫山带着一大群国党的遗老遗少,在大街上溜达。 在十字街的时候,王安训杵着拐杖站在那里,对旁边的葛旭东说:“老葛啊,当年我记得就是在这里吧,老百姓听说我们要出国门打鬼子,争相给我们送吃的喝的。”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中国结:“当年,我留下一个中国结,给了老乡十个大洋。” 中国结看上去很是破旧,不知道他洗了多少次了。 “今天,我们站在同样的地方,这里的人很惶恐的看着我们。这说明啊,国党的军队有罪啊,估计这里的老乡在解放战争中深受其害。” 宣传,无疑是战争的手段之一。国党的宣传机构整天不是鼓吹什么共、产、共、妻吗? **的宣传机构,自然不会为国党说好话。 反正,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今天,我们统一了祖国,那我们说的就是真理。 在街上溜达了一圈,老人们都有些累了。巫山刚回到武装部,谢书明过来了:“首长,司令员来了。” 我去,杨德志啊,这又是一尊大神。 小时候的课本里面,就有他写的飞夺泸定桥,对这个人不陌生,但从来没有见过本人。 一见面,杨老将军就盯着巫山看,看得巫山都不好意思。 “杨司令员,需要我怎么做。”他干咳了一声。 “想不到哦,我们最年轻的解放军指战员也有局促的时候?”年近七十的杨老将军风趣地说。 巴蜀话和湘江话,差别不是很大,巫山完全能明白他说的什么。 “将军说笑了,在您的赫赫威名面前,哪有小子得瑟的余地?” “小家伙,叫和尚大哥一声伯伯,和我就这么生分?” “呵呵,您要不见外就叫您杨叔叔吧。” 想不到,老狐狸过来的动机不纯,居然想把混编旅划到春城军分区。 “杨叔,我徐叔和皮将军为了争夺这支部队的所有权,可是拍了桌子的。” “小滑头,你就说你自己愿不愿意吧。只要你愿意,和尚那边的工作我来做。” “杨叔,如果您是我,该怎么选择?”巫山反将了一军。 老爷子一愣,随即哈哈一乐,这个话题就这么作罢。 “杨叔啊,您挨着掸国,个人感觉您对那边的支持力度不够啊。” “还要我怎么支持?”杨老爷子气鼓鼓地:“一大群知青过去了,需要我们这些当权派干嘛啊?” “小山不敢苟同啊。太祖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我真不知道,现在这些什么牛鬼蛇神敢和您较劲。谁敢和您对着干,直接”巫山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我那边已经把部队暂时控制住了,还需要您这边的枪支弹药的支援。” 杨德志带着一群人走了,孟喇县城又恢复了平静。 走出老远,车厢里的老兵一直在回头望着站在那里的巫山。 第一百三十章 扎根东南亚北部 东南亚靠近中国的地方,元明清时期,很多汉人跑到这里生活。 汉语,曾经一度是官方语言。 虽然各个国家一直想否认和中国的关系,驱赶和屠杀华人,宣扬自己是某国某国人。效果却不怎么样,至少,在这个年代,不少中老年人,都会说汉语。 这个村子,位于掸国北部,在密支那和八莫之间。 水田里的秧苗,长势很旺。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一季稻的收获时间了。 这片区域,早就被混编旅和神龙雇佣军控制。 更多的时候,是神龙在前面打头阵,一点点蚕食。拿下的地盘,混编旅就不断跟进。 水田里,战士们在帮着老百姓清稗草、千金子。 混编旅的战士,好多都是南方人,栽秧割谷犁田打耙,在家里都是一把好手。 当然,也有不少人,是城市兵或者北方人,从来没有在水田里干过农活。 张好古这家伙,也跃跃欲试,下了水田,和巫山挨在一块儿不远。 “呀!”张好古一声惊呼。 “怎么啦?”巫山这一辈子虽然没有在田间干过活,在另一个时空,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对于山地水田的农活,并不陌生。 “虫子,虫子钻进去了!”我们的张政委说着,连滚带爬地回到田埂上,压塌了不少秧苗。 要是刚刚插进去的秧苗,说不定就得重新插一下。现在秧苗早已生根,倒没有什么大碍。 巫山眉头一皱,赶紧跑过去:“擦,蚂蝗!” 水蛭,俗称蚂蝗,为水蛭科动物蚂蝗、柳叶蚂蝗及水蛭的干燥体。 水蛭入药历史悠久,早在我国医学名著《神农本草经》中就有记载。 具有抗凝固、破瘀血的功效,传统中医主要用于治疗血栓病、血管病、青光眼、瘀血不通、无名肿毒、淋巴结核等症。 在分类学上属环节动物门,蛭纲,有医用价值的为颚齿目,下分医蛭科和门蛭科多个种类。 水蛭是祖国医药大宝库中的一味中药,我国中医名著《神农本草经》中对蚂蝗的药理特性早有记载。传统中医学上主要以水蛭虫体干燥炮制后入药。 性平、味咸苦、有小毒。 蚂蝗的头尖尖的,早就钻进去了,留下一大截,貌似还在不断往里钻。 张好古轻轻往外拔 “住手!”巫山的脸上,都沁出了汗珠。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世,他都没遇到这种情况。好似听人说过,即使把蚂蝗扯断了,它们的脑袋还会在里面。 “怎么办?”我们的巫旅长也有些手足无措。 应该很疼。那能不疼吗?自己的肉里平白无故进来一个东西。 想到这里,巫山突然想到处女初夜的问题,怎么觉得有些相似呢?差点儿都笑了出来。 但他晓得张好古这人是一个贼敏感的家伙,说不定这一笑就会引起记恨。 “别着急,我过去问问老乡。”巫山安慰着。 这片三亩多的水田,是名叫坎顶的掸国原住民的。 看到巫山跑过去,很是亲热:“巫同志来了?喝点儿茶。” 他只是随意地招呼了一声,又满面惶急地对田里的顾红兵招呼:“解放军同志,你上来歇歇吧。” 这个京城顾家的三代领军人物,做事还是沉稳的。 咋回事儿?巫山一看,火冒三丈。 “坎顶大爷,我们那边有位张同志腿里钻进蚂蝗了,麻烦您去看看。”看到老人一直盯着顾红兵,巫山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把这小子叫起来,乱弹琴的玩意儿。” 坎顶老人一步一回头的过去了。 “顾红兵!”巫山一声大吼。 “到!”这小子条件反射般举手行礼,手上不少稀泥,睡着脸颊往下淌。 “给老子滚上来!”巫山没好气地说道:“你都不会清理杂草,就不能认真请教下?” 虽然已经不再是农民的身份,巫山看到这丫把秧苗周围的枝叶剔下来,还是感到心疼。 顾红兵怏怏从秧田里走上来,巫山随手拔了两根杂草。 “从外形上观察,稗草、千金子和秧苗最明显的区别部位在叶片与叶鞘的结合处。”巫山指点给他看。 顾红兵茫然地挠着头皮,巫山只好给他科普:“在结合处,水稻具有毛状叶耳、剑状叶舌;千金子具有短叶舌;而稗草没有叶耳、叶舌,结合部位光滑。” “当然,区分的方法很多。”他拿起手里的千金子和稗草,弯下腰比对着秧苗:“从叶片上看,秧苗的主叶脉与叶片颜色一致,为绿色或深绿色,而稗草、千金子的主叶脉呈灰白色。” 说着,巫山直起腰:“你瞅瞅,从田间整体上观察,成片的千金子叶片颜色较水稻、稗草要浅,浓绿色的为水稻或稗草,浅绿色的为千金子。” 顾红兵赫然笑着:“他一直催我上岸喝茶歇会儿,还以为我干活偷懒,惹得老人不高兴了呢。” “笨蛋,”巫山给他把军帽戴好:“那是人家心疼你糟蹋秧苗,不好意思说。先别慌下田了,感觉你还是模棱两可的。刚才张政委不懂,还晓得问我一声。同志哥,农民就指着这些秧苗长成水稻,把稻谷收获了过活。” 他心里着急,不晓得张好古那边怎么样了。 转身跑向张政委,看到顾红兵又要下田,赶紧制止:“别,祖宗,你先在那里歇会儿。等到老人家来了以后,你再下去,每一棵都问清楚。” 再也不管在田埂上郁闷的顾红兵,巫山跑了回去。 老人神情专注,用手掌使劲拍打着创口附近的地方。 张家的老儿子,从小也没吃多大苦头,小腿都被拍得红肿了,疼得他龇牙咧嘴。巫山再也忍不住,指着张好古哈哈大笑起来。 “我服气了,平时小心谨慎的张政委咋就这么毛里三光的呢?”巫山还在乐着:“估计你们家老爷子都会种地,要是他晓得了也会笑你的。” “呵呵,”张好古皱眉傻笑着,眼睛里闪过一丝温馨:“你别说,我老爸在院子里重了一块蔬菜。每天他回家,总会在菜地里忙活一阵子。” 钦定大爷的手,还在不停拍打着,蚂蝗好像出来了一点。 “大爷,您休息会儿,我来吧。”巫山低了一根毛巾给他:“就是在这周围不停拍打对不对?” 说着,巫山的手指在创口附近比划了一下,好像蚂蝗又弓了起来,肉嘟嘟的。 “巫同志您说得很对。”老人接过毛巾,擦着汗珠。 当然,巫山的劲儿肯定比老人的要大上不少。 他每一掌下去,张好古的嘴巴就裂开一下。 “没事儿,老张,”巫山嘴上说着,手里不停:“忍受一下,我看到这蚂蝗好像快出来了。” 太祖在别人热火朝天在城里闹革命的时候,另辟蹊径,提出以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实践证明,他老人家的理论是正确的。 这里的情况,和旧中国差不多。 地盘占下来了,要想永久把这里的土地和民众留在中国。从此以后,他们的身份,不再是土著国,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 大家一合计,最后还是用太祖的理论,在民间发动土地革命。 这些掸国百姓,从最初的畏惧到现在的亲热,时间并不是很长。 对于普通老百姓,他们并不怎么排斥中国。 从老祖宗那里,就知道中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自己的祖先就是中国人或者是中国的属国人。 没有谁愿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没有一个老百姓喜欢过风雨飘摇的日子。 土豪、地主,在这几个小土著国家里都有。 太祖从1928年3月开始,在凌县的中村,正式开展了打土豪,分田地的革命斗争。 他竖起了分田分地这一革命旗帜,把中村当作一个试点。 同时他的弟弟则在柠岗大陇也进行了分田的试点。 至1928年5月,湘赣边界党的一大正式召开,会议决定成立湘赣边界工农兵政府。 并在各级政府设立土地委员会或土地委员,明确提出深入割据地区的土地革命。 大家研究决定,也学习太祖在革命的初期,在混编旅根据地开展打土豪、分田地、废除封建剥削和债务,满足农民土地要求的革命。 依靠贫农、雇农,联合中农,限制富农,保护中小工商业者,消灭地主阶级,变封建半封建的土地所有制为农民的土地所有制。 这一举措,让老百姓对解放军和神龙雇佣军,不再有丝毫抵触情绪。 老百姓,都是朴实的。谁给它们吃饱饭,过上好日子,他们就相信谁。 巫山和张好古带两个团的战士,到了掸国。谭晶和刀超仁两个,则带了两个团,去了暹罗北部。高红权则留下一个团的机动力量,随时准备出击。 徐世友老爷子,还是像山地旅成立的时候一样,给混编旅塞进了五个团。 他怕巫山带过来的人少了,控制不了这么多地盘。最主要的是,京城各家这下眼都红了,不停把子弟往里塞。 攻打宝岛,那只是实现了祖国统一。 如果巫山他们这个旅的计划能够成功,那就是为国家开疆拓土。 这个时候,东南亚各种,都特别混乱。 世界上两个超级大国,都想限制中国的发展,从而在中国的外围,形成一道锁链。而东南亚,就成了山姆帝国和北极熊在这里角力的主要阵地。 安南想称霸东南亚,安南国虽小,但先和法国打,再和山姆帝国打,锻炼了一支比较能战斗的队伍,加上有中国苏联支持的武器,野心有点膨胀。 而柔佛当时的红色高棉采取的左倾革命运动过程中,难免伤害到了在柔佛的安南人。 再加上山姆入侵安南期间,所有的物资,都源源不断通过柔佛进入安南。 于是借口有了,战争就爆发了。 整个东南亚就巴掌大一块地方。这两个国家开战,加上安南早就入侵了寮国。其他国家惶惶不安,生怕战火燃到自己的国家。 寮国的部分坚持战争的领导人,躲在深山老林里面。他们对于中**队的进入,是举双手欢迎的。 掸国和暹罗,各个派系之间为争夺国家的统治权,一片混战。安南人已经陷入到柔佛的战争中。 他们对于混编旅的进入,只能视而不见。 了解到这些个土著国家的情况,混编旅众人心里就更有底了。 一时之间,混编旅在东南亚北部混得风生水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以宗教对宗教,完胜 (对不起,电脑坏了,刚修好。) 在中南半岛上,最流行的宗教是佛教。 以南传上座部为主的佛教。主要传播于寮国、寮国、暹罗、掸国、以及安南中、南部的部分地区。 据有关史料记述,公历纪元前后,上座部佛教已在东南亚流行。《太平御览》引万震著《南州异物志》称:“林阳在扶南西七干余里,地皆平博。民十余万家,男女行仁善,皆侍佛。” 《水经注》引竺枝著《扶南记》中也有“扶南举国事佛”的记述。扶南即寮国的古称。2~6世纪,东南亚佛教已很隆盛。 比佛教传入更早的婆罗门教,经与佛教文字并存和融和的阶段之后,虽为佛教所取代,但对佛教的影响仍然存在。 婆罗浮屠、吴哥寺、薄甘王朝的塔寺以及其它一些寺庙建筑、佛像雕塑和佛事仪式,都带有一定的婆罗门教色彩。 十世纪以后,上座部佛教受到大部分国家封建领主的推崇和提倡,并加强了同锡兰的联系,互派僧侣留学。 根据巴利语音序创立本民族文字,用以写定音译巴利三藏典籍,确定了摩诃尼迦耶和达磨育特两派僧王制度,佛教被尊为国教,在大众中产生了深刻影响。 18世纪到现代,暹罗文、掸国文、高棉文、寮国文的巴利三藏音译编篡工作逐渐完备,并进一步将部分经卷译为本民族文字,使上座部佛教得以更加广泛地流传。 小乘佛教的主要区别在于小乘佛教强调自救。 他们把佛祖释迦牟尼看作是人生的一位教师、导师。 通过学习大师的教诲、思想,自己找到摆脱人生苦海的路。 所以他们人人信佛,个个研习佛法。每个男人都要去寺庙做一回和尚。 而大乘佛教除了自己研习佛法自救外,还强调普渡众生。帮助不懂佛法的人摆脱人生的困境。 他们把佛祖菩萨当作神来供奉。因为常人相信神能帮助自己摆脱人生的诸多烦恼。 在大乘佛教的寺庙里,大部分的善男信女自己本身不研习佛法。只是希望高僧能指点自己的人生,或者只是乞求菩萨能保佑自己,实现自己的愿望。 另外的区别在于大乘佛教更禁欲,避世。 信奉大乘佛教的和尚都是素食主义者,不吃肉,不吃刺激性的食物。都是清心寡欲的人。而为了达到这些目的,寺庙通常建在深山老林,远离人世的地方。所以在国人看来, 做和尚意味着厌倦人世,通过逃离人世,遁入空门来摆脱人生的苦海,他们是人生的失意者。 而小乘佛教更世俗些,有人的地方就有小乘佛教的寺庙。他们不可以杀生,却可以吃它们的肉。 也可以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信仰佛教并不意味着要禁欲,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清心寡欲的人。 佛教和他们正常的生活没有冲突。 在他们看来,做和尚是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男人必经的步骤。只有做过和尚,一个男人才能走向社会。 可以这么说,在中南半岛上,少年出家,就像中国的适龄男女服兵役一样正常。 要从根本上造成既成事实,让混编旅目前已经占领的区域彻底成为我国的疆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在京师的协调下,大陆的所有道教流派,譬如武当、全真、龙虎山、青羊宫、青城山等等诸多流派的人聚集在一起,历时一个月。新的道家教义和典籍总纲,新鲜出炉。 道教典籍的汇编,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工作。 中国道教协会,互不统属,归政协管理日常事务。但所有的道教分支在任何地方活动,必须以新的道教教义,纲领为准绳。以前自己教派那些不符合标准的,全部舍弃。 时不我待,随着中南半岛和爪哇国的局势发展,道教的传播已经刻不容缓。 彩云省西南,就是我国冬天著名的旅游胜地西双版纳。 这个时候的中国,琼州岛还没有开发出来。故而,刚刚经历改革开放的人们,欢欣地走出家门,去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 冬天,西双版纳游人如织。虽然没有后世那种摩肩接踵的拥挤,在经历建国几十年没有旅游事业的中国,无疑是一个伟大的创举。 随着改革开放的加深,这种旅游景点会越来越多,而人们的选择也更加丰富。 西双版纳西部,有孟联傣族拉古族佤族自治县。 再往西边,就是掸国的地界。 掸国在边境上有个小镇,叫邦康。邦康往西偏南方向一百公里左右,是一个叫孟休的小县城。 说起来,这里的民族和中国彩云境内的民族,可谓同根同源,语言和风俗习惯也差不多。 泼水节是傣族最隆重的节日,也是掸国少数民族节日中影响面最大,参加人数最多的节日。 泼水节是傣历新年,相当于公历的四月中旬,一般持续3至7天。 第一天傣语叫“麦日”,与农历的除夕相似。 第二天傣语叫“恼日”(空日);第三天是新年,叫“叭网玛”,竟为岁首。 人们把这一天视为最美好,最吉祥的日子。 节日清晨,傣族男女老少就穿上节日盛装,挑着清水,先到佛寺浴佛,然后就开始互相泼水,互祝吉祥、幸福、健康。 人们一边翩翩起舞,一边呼喊“水!水!水!”,鼓锣之声响彻云霄,祝福的水花到处飞溅,场面真是十分壮观。 以往的风俗,都是这样。 但是,今年的习俗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群穿着龙服特制太极图案的道士,来到了这里。 起先,他们在乡下走乡串户,给人治病。 然而,每家每户,只能免费治病一次。 一次免费之后,后面三次,由病人家属提供药材。再后面的话,就没有优惠。 即便这样,老百姓也愿意。 他们信佛,经常到庙里,由主持赐下祝福。 其实,我们都晓得,和尚的祝福,也就是一个精神作用。 人吃五谷杂粮,生百病,在头上撒点儿水就不生病了? 岛国的农民确实太穷了,孩子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必须送到庙里当和尚。 家里的土地,就要划给寺庙一亩水田或者两亩旱地,作为孩子在庙里的伙食费,永不归还。 这些道士不一样,曾经有人问:“可以免费治病吗?” “可以!我们道教信徒只提供药材,都免费治疗。”领头的人白须飘飘,仙风道骨:“只要你参加我道教,每年交给我道观两百斤大米就够了。” 当时,在定这个标准的时候,就有些犯难。 按照张承忠老人的说法,他祖先是整的五斗米教,那农民也需要交五斗米。 他刚一提出来,就被其他的道派否决了。 开什么玩笑,历史上都已经被遗弃的东西拿到今天来用? 一年两百斤大米,老百姓一合计,眼睛亮了。 很合算! 哪家一年到头没有个伤风感冒的?与其在庙里求爹爹告奶奶,让那些和尚在头上洒几滴水,不如参加道教来得实在。 参加了道教的人,自然是欢呼雀跃。同时,他们也感到万分沮丧。 在道教里面,有两种比较特殊的职业,道医和道武,这两种人,才是道教的精英。 只有中国人能够学,其他所有的外国人,不在学习之列。 今年的叭网玛,远远近近的都被告知,是孟休城里道观开山门的日子。 在道观的正门上,只看见一个大大的道字。 今后,世界各地的道观,除了历史遗留下来的,一律没有名称。如果道观建在孟休,那就是孟休道观了。 却说在孟休道观的前面,有一个一丈多的高台。 这些原住民大惊,昨天晚上这里啥都没有,什么时候建了一个高台? 只见那老神仙一样的人物,健步走上高台。 高台顶上,有一把椅子,前面,是一个麦克风。高台的四周,各有一个高音喇叭。 “无量天尊!”那白须道长甩了一下浮尘。 这声音好像有魔力,远远近近正在热闹的人群,不断安静地往这里汇聚。 “道教,又称道家、黄老、老氏与玄门等,是我远东土生土长的本土宗教,是远东人的根蒂,是东方科学智慧之源,深深扎根于远东传统文化的沃土之中。” “据道经记载,道教起于盘古开天辟地,元始立教说法。传至世间则创始于黄帝崆峒问道、铸鼎炼丹,阐扬于老子柱下传经、西出函谷。故以黄帝为纪元计,道历至今已有4700多年。” 一众傣族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偶滴神啦,四千七百多年? 那道长还在继续:“我们的道友追求自然和谐、国家太平、社会安定、家庭和睦,相信修道积德者能够幸福快乐长生久视。” 人群突然喧哗起来,一个胖大和尚,带着一群光头,趾高气扬地往高台而来。 大家噤若寒蝉,天晓得这专横霸道的秃驴,会给这些专门治病救人的道士们,带来什么灾难。 高台附近的人,似乎想用身体挡住和尚们的去路。 千百年来的积威,眼神过处,百姓纷纷退让。 “阿弥陀佛!”胖大和尚一个人登上高台,先宣了一声佛号。 “欢迎大和尚来参加我们道观的开观之日!”老道长捋了下雪白的胡须,笑吟吟说到:“不过此地不是待客之处,等我向天尊祷告完毕,到观里叙话?” 大和尚一时语塞,他万万想不到道长来了这么一句。 下边的和尚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大和尚毕竟当了多年的主持,迅速镇定下来:“你在这里开道观,是亵渎我佛门,是佛门的公敌。” “大和尚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老道长一声冷笑:“请问,你让老百姓来把土地捐给寺庙,你们给老百姓做了什么?” “我们为老百姓修来世!”大和尚理直气壮。 “噢?”老道长展颜一笑:“真稀奇!敢问大和尚可有爷爷奶奶?” 他本来准备问父母的,怕他的父母还在。这和尚快六十岁了,掸国这破旮旯,自然没有多长寿。 “当然有!”大和尚一怔,还是马上回答。 “哦?”老道长眉头一蹙:“请问大和尚你的爷爷奶奶现在哪儿?过得怎么样?” “他们......”大和尚语塞,色厉内茬:“我们为老百姓祈福、治病!” “治病吗?”老道长对着下面喊道:“你们找两个轻伤的病人过来,我们道教也能治病。大和尚,我们就来看看,哪个病人好得快。” 两个都是闪了腰的病人,不一会儿就送了过来。 老道长低声问了他治的病人几句,把手指往远处一指。 那病人扭头去看,这边老道长手出如风,把病人的背部一拍。 病人“哇”一声惨叫,接着跳了起来:“我好了,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啦!” 反观大和尚那边,从小盆子里把水珠往病人身上到处洒,那病人还一直哼哼唧唧的。 他看到老道长那边结束了,满面惶急,闭起眼睛念起经来:“如是我闻......” 念了半天,那病人还是不能动弹。 最后,大和尚眼珠一转:“不对,你那个病人是轻伤,我这个是重伤!” “是吗?”老道长把麦克风凑近病人的嘴巴:“你现在还疼吗?” “哎哟?”整个小城都能听见。 “没事儿,今天遇到贫道,就是你的造化。”老道长说着,把病人的双手往后面扭过去,膝盖在他背上一顶。 “还疼吗?”老道长关切地问。 “等等,”病人的手由轻到重,在患处锤击着。 “你不是道长,你是老神仙!”那病人说着,“咚咚咚”在道长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乡亲们,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道长对着麦克风一声大喝:“这些和尚,就是来骗你们的土地。然后把你们的家人骗进去,一个骗一个,他们什么都不会,连自己的祖辈都不晓得在哪儿,能保证你们来世吗?醒醒吧,乡亲们!” 人群静寂,实在太颠覆他们的观念了。 大和尚看到情况不对,悄悄冲带来的和尚们一使眼色,准备开溜。 “打死这些骗子!”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 结果,那些和尚就真被打死了。 孟休城的寺庙被拆除,而道观的人流络绎不绝。 这样的故事,发生在混编旅控制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分桃子的人也太多了吧 孟休的行动,让巫山捏了一把汗。 不仅明里暗里混了好多早就参加道教的人,高台下面,都是警卫排的人在维护秩序。 结果,不管是道教的人还是混编旅的人,都喜出望外。 “累坏了吧,前辈?”巫山含笑看着张承忠道长。 老人浑身都是干劲:“没啥的,巫旅长。我得代表整个南洋的人感谢祖国啊,这下子让我们华人扬眉吐气。” “前辈说笑了,我们本身就是炎黄子孙。关键的时候,祖国就是大家的坚强后盾。”巫山口气转淡:“道长,前面的路还更加漫长。您今后的重心,还是放在爪哇那一块吧。” 适时敲打一下吧,不然,这些南洋华人觉得太轻松,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 再则,宣传这一块,大陆来的人,得好好学一学。 曾经,道教也辉煌过。不过,都被太祖破四旧的时候勒令还俗了。 其他几个道教分支的人,这些日子一直都跟着南洋道教的人在行动。 “怎么样?”巫山看着白云观、云台观和青城山派到这里的人:“你们可以独立开展工作了吧?张道长的爪哇那边,是重中之重,他不可能长期在这里逗留的。” 国内的道观,有限度开放,自然比不上中南半岛和爪哇国这些地方,可以随意传教。巫山也不可能任由天师道一家独大,是时候让其他教派的人独立发展了。 “首长放心,”说话的是白云观的丘道长:“白云观保证完成任务。” “别来那一套!”巫山有些腻歪,摆摆手:“在实际传道的时候,肯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加强已有道众的凝聚力,发展新的道众。任何时候,我们的军队就是最大的保障。”他的语气里面,充满丝丝血腥味。 这里也有一个高台,不过不是人工建造的,应该是长期风化的结果。 一个原籍台岛的雇佣军战士,两眼紧闭,双手撑开。 风挺大,吹在耳边呼呼作响。 他叫阿星,是第一次上这高台。倒下去之后,就有他的战友接着。 其他的士兵,好多都做了。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巫山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什么是战友,能在一起吃苦;能一起快乐;能一起上战场;能陪自己一起挑战死亡;能在你受伤的时候冒死救你,就算抢回的是具尸体;能在死人堆里把你背出来;能把你的骨灰带回家乡。” 下面的人看到他上去快一分钟了,还没动静,不由焦急地喊:“星仔,倒下来呀!” 拼了! 阿星大吼一声,头往后面一靠。 尼玛!他们接住我了! 阿星顾不得背上还有些疼,从战友们手臂上下面就是一阵狂奔,一边跑一边喊:“啊~~~~”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眼泪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流了出来。 “怎么样?”等阿星又跑回去的时候,原籍港岛叫虾仔的士兵搂住他的肩膀。 “爽!真他妈爽!”阿星逢人就搂住:“你们就是我阿星的战友,是我的兄弟,是可以互相挡子弹的搭档!” “小山,你说的这种方法真的挺好!”巫立权放下望远镜:“你咋想到这一招的?” “因为我上过战场!”巫山挤挤眼睛。 其实,他只是在另一个时空里搜到的,说解放军战士的训练,就是这样。但是,问了不少人,居然没有这一条。其实也很简单,大陆的士兵,纪律性很强。大家都在一起,战友情自然而然就有产生了。 “废话!”巫立权乜了一眼:“你小叔我也是上过战场的好不好?” 说着,他又捶头顿足:“有你这个妖孽的侄子,看来这一辈子我没办法出头咯。” 叔侄俩打闹一番,直到小婶喊他们吃饭,才不约而同止住了。 周昌菊虽然从小生活在巫县那个小县城,但懂事情,识大体。 怎么说呢,她看上去就是那种小清新的女人,有点儿像后世一个单眼皮儿的谋女郎。难道姓周的都是小清新?巫山不由哑然失笑。 她已经习惯了巫山时不时过来蹭饭,反正混编旅的旅部离这里不远。 在吃饭的时候,她晓得爷俩经常商量一些大事,所以早就自觉地给自己留了一份,在厨房里吃。 “家里知道吧?”巫山的筷子往厨房的方向一指。 巫立权神色坦然:“我们老巫家,本身就是从大山沟里走出来的,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想比不管是你的爷爷奶奶,还是你的爸爸妈妈,都不会阻止我的。”小叔的话里,不无大男子主义的意味,没把两个姑姑算在内。 接着,他语气一转:“你真的决定了?” 先是怔了一下,巫山随即反应过来。 他把嘴里的鲫鱼脑袋的骨髓吸干净,往旁边一丢。 拍拍肚皮,有些饱了。 巫山放下筷子,没有说话,手向巫立权一伸。 接过小叔丢过来的烟,巫山猛吸一口:“小叔,你还想这么大一块地方,都由我们混编旅来掌控?是不是野心太大了?相信我不提,徐伯伯也会派来后续部队。” 他吐了一个烟圈,看到在空中消失不见,幽幽一叹:“混编旅和以前我所在的山地旅比较,说起来都是五个团,人马多了三分之一。在任何时候,利益均沾。” “是啊!”巫立权也没心思再吃饭,点上烟:“不要说这边和彩云军区接壤,就是京师也不可能看到你在这里做大。” “哈哈,做大?”巫山失笑:“我们的依靠,还主要是在国内。时机成熟,我会建议把这里的人迁移到内地,再把内地的人迁移到这里。目前,这里的兵你雇佣军里可以要,我的混编旅,一个都不会招的。” 巫立权突然觉得自己压过侄子一头了,心里有些小得意:“嘿嘿,还是我这样快活!想招谁就招谁。” “够了,”巫山无力地晃晃脑袋:“交给国家吧,至少首先让他们先派政治主官来。” “也是啊,”巫立权的神色有些暗淡:“如果我是京师的人,也不会放心一支不受国家管辖的武装。真的好舍不得,看到这支部队在手里从无到有,一点点壮大。” “放心吧,”巫山搂着巫立权的肩膀:“毕竟是我巫家的武装,京师的人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一口吞下不给我们任何好处。我尽力让你保留一定的兵力,没事儿的时候,你可以去土著那里潇洒一圈。对了,小叔,今后商业秘密这块儿,才是你的重点。” “恩,地下生意这块,麻家继续做吧。”巫立权也很有魄力:“那我和你婶子啥时候走?” “哪有这么快?”巫山摇摇头:“我得抢先把这里的经济发展起来。一支支部队,都是男人。男女搭配工作不累,让老易家过来吧,纺织什么的他们在行!” “还要给他们?”巫立权纳闷:“给他们的好处不少啦!” “小叔,你懂纺织吗?”看到巫立权摇摇头,巫山给他解释:“帮助别人就是在帮助自己。易家人在大陆的人脉,比我们要广。我们炎黄进入大陆,易家可没少帮忙。” “易智建呢?”巫立权也不再纠结:“他出去学习,现在还没回来吗?” “该回来的时候,他就会回来的。”巫山把烟蒂掐灭:“我先回去了。” 巫山还是没有料到,国内的动作,这次相当迅速。 电话线早就架设好了,不然什么事情都要和国内电报联系,那多不方便? 他回到旅部,刀超仁正在接电话:“哎,你别挂,旅长回来了!” 说着,就把话筒交给巫山。 他有点儿纳闷儿,还是接过电话:“你好哪位?” “是巫旅长吗?”电话那头很热情:“我是古明镇啊!” “哎哟,是古大哥啊!”巫山也不由哈哈一乐:“我就说今儿早上为什么一起床就有喜鹊叫呢?原来有稀客啊!” 张好古在旁边百无聊赖地转着圆珠笔,闻言疑惑地看着刀超仁,像是在问:有喜鹊吗?我咋没看到? 刀超仁瞪了他一眼,笑得前合后仰。谭晶一愣,也跟着笑起来。张政委挠了下头皮,也不停讪笑。只有高红权还是那张扑克脸,不言不动。 “老弟,是首长要找你,你稍等啊,我去叫首长。”投桃报李,古明镇的语气愈发亲切。 “小山吗?我是你徐伯伯。”徐老爷子没有一点儿寒暄:“我再派三个团过来。哼,跟我斗,我就要一个混编旅八个团!” 又来三个团自然是好事,混编旅这段时间,上到旅长下到普通一兵,忙得脚不沾地。今天巫山给大家放放假,难得休息一天。 “啥时候来?”老郁闷了,巫山发觉那边已挂断电话,传来嘟嘟声。 “兄弟们,今天又休息不成咯,”巫山散着烟:“徐伯伯说再派三个团过来,先把他们的营房给准备好吧。” “哎,老巫,”张好古接过巫山丢过去的打火机点上烟:“话说我们休息也没地儿去呀,到处都是山林,去哪儿啊?” “去哪儿是你的事儿!”巫山白了他一眼:“再说了,我们只是把任务分派下去,啥时候还需要张大政委亲自去建造营房啊?” “估计得国字号领导人才有这个殊荣吧,”谭晶早已走出机场失利的阴影:“啧啧,我真想住一住老张亲手建的房子。” “我劝你别去住!”高红权一本正经:“他建的房子能住?我敢和你打赌,人没进去房子就塌了。” 刀超仁扬起手正要说话,手在半空中愣住了,大家都笑起来,除了说话的人。 “你们晓得为啥我们司令员又给我们增兵吗?”张好古神秘兮兮地压低嗓子。 既然混编旅是花城军区的,大家都把自己当成是其中一员。 大家默然不语,巫山一个机灵:“估计我们徐老爷子这次没占着便宜吧!” “你知道了?”张好古一惊:“我也是早上给家里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他露了一丝口风。” “蒙的!”巫山也不撒谎:“同志哥,大家想想啊,我们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吗?为国家开拓疆土。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其他大国没反应过来之前,造成既成事实。” “旅长,”刀超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一大片地区,全部吃下来?” “你以为我们就占北边的这一小纽地盘就满足了?”高红权觉得理所当然。 “对呀!”谭晶一拍大腿:“要是等这些国家的各个派系都反应过来,到时候必定团结一致,先和我们死掐。” “这些渣渣小国倒没什么的!”巫山望着墙上的地图:“关键是山姆和苏联插手就麻烦了。” “我就说呢!”张好古:“分桃子的人也太多了吧,原来如此啊。” 虽然父亲让他紧跟巫山,年轻人心里自然是好胜的。 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和巫山的差距。原来,他带着队伍来到这里,就不是为了占领金三角。也是,巫家财大势大,哪会把这些见不得光的利益放在眼里? 张好古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但也坚定了紧跟巫山的信心。 第一百三十三章 摘桃子的人不少啊 巫山有点儿懵圈:“你说啥?分桃子的人多?” “对呗,”张好古使劲弹了下烟灰,结果把烟头弹掉了,又重新点燃:“我老爸讲,几大军区都有人来。” 什么?这话震得众人脑袋嗡嗡作响。 擦,吃相也不能那么难看好不好,一窝蜂都过来干嘛? “算了!”巫山有点儿意兴阑珊:“该来就来吧,兄弟们,我们足以青史留名了。再说,凭我们这小猫三两只,确实不能控制这么大地盘。都是国家的地盘,国家的军队,又不是军阀混战,慌张啥劲儿?” 最先到达这里的人,却不是花城军区增援的三个团。 巫山正在雇佣军司令部里听取汇报呢,李远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报告:“旅长,快回去迎接首长?” “哦!”巫山回应了一句,对苟治山面授机宜:“你们今后在行动的时候,最好还是打着国党残余武装的牌子。同时,要道教的人协同跟进。有任何硬仗,必须和正规军商量。” “张波那小子现在终于有了军人的样子,反正这一带的人都晓得他是国党的武装,每次就让他适当的场合露露面。正规军?”苟治山眼里露出玩味的表情:“不一定能干得过雇佣军吧?” 这小子,本身就是解放军里走出来的,居然有这想法。这种倾向,应该在雇佣军内部很有市场。看来,京师那边派政委过来迫在眉睫,不然这支队伍真的挺麻烦。 “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巫山的脸色变得阴沉:“首先,你出身于军队。没有在国内的训练,就不会有你今天的本领。其次,雇佣军的单兵素质还可以。” “要说打硬仗,”巫山自顾掏出了烟,看都没看他:“雇佣军差得太远。你是军人,一支军队,要有军魂。告诉我,神龙的军魂是什么?” 看到巫山烁烁的眼神,苟治山的背上全是冷汗。 神龙的军魂是什么?匹夫之勇? 以前,在巫家的时候,自然见过巫山。 什么时候,这个港人口中的小先生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后来,听说巫山参军了,也不以为意。 此刻,只是一个眼神,让苟治山知道,面前这位解放军的旅长,论实力比他以前的教官都还厉害。 教官给他的是可怕,而面前的军人给他的感觉,则是毛骨悚然。 他有种猜测,要是自己稍微有所异动,面临的肯定是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对不起,小先生,我错了。”不管是对方心理上的威慑,还是他的话,都让苟治山不敢有其他言语。 “年轻人,打几场胜仗,千万不要小看天下人。”巫山惋惜地摇摇头:“目前,你暂时下基层吧,不再适合掌握神龙。” “是,小先生!”苟治山敬了个军礼,出去了。 一出房门,他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背上已经全部湿透。 苟治山浑身透出轻松。相较于管理,他更喜欢在战场上冲杀。 当初巫立权刚刚成立部队,看到这人有实力有冲劲。 其实,不知道这人只有将才没有帅才。 巫山喟然长叹,对李开军摆摆手:“你在门外等候吧,我把这里处理完再走。” 巫立权一直在里屋,至于侄子通过几次接触,想换苟治山,他心知肚明。 “是个教训啊,”巫立权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都听到了吧?” 三人齐声说:“听到了。” “今后,神龙雇佣军我们要交给国家了。”巫立权有些不舍:“你们谁愿意留下来?谁愿意跟我走?” 话一说完,巫立权才觉得不对,大手一挥:“李明进和熊怀,你们留在这里吧。华安平跟着我走。” 李明进和华安平都是当初国家派给炎黄的,跟着巫立权这么久,再也不是刚出国门的毛头小子。熊怀是倒挺高兴,今后自己的话语权大大增加。 华安平自然是千万个愿意,他晓得自己是融入巫家了。炎黄的实力,世人自然清楚。 李明进还有些想法,巫立权摆摆手:“放心吧,老李,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说着,他压低了嗓子:“要是我估计不错,今后神龙的管辖权,应该是在京师!” 外面在敲门,巫立权说了声:“进来!” 巫山推门而进:“都安排好了吧!不要有什么顾虑。老苟这人作战勇猛,但他不适合当一个掌舵人。李明进沉稳有度,熊怀足智多谋,把神龙交给你们很放心。” 院子外面,李开军在那里焦躁不安地张望。 看到巫山出来,马上迎上去:“旅长,有首长来了。” 起先一直在考虑苟治山的事情,他没注意听,现在才警觉过来:“首长?什么首长?” “我也不清楚,”李开军苦笑:“对方的警卫团长直接出来,张政委接待,马上就让我来找你。” 肯定不是新来的三个团。即使京师往里面塞了不少人,张好古也不至于派李开军来。 带着满头疑问,车子进了旅部。 没等车停稳,巫山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到办公室门口,居然有不认识的人在值班,拦着不让进去。 “他是我们旅长!”李开军赶紧喝止,虽然他也不晓得对方是什么人。 “啊?”两个卫兵上下打量一番:“司令员说了,巫旅长来了直接进去。” 巫山的位子上,一位白发苍苍的军人坐在那里。 这么熟悉?他在脑袋里想了想:柳兴元! 在另一个时空,这人在特殊时期结束就黯然隐退。这一世,他一直在蓉城军区政委和巴蜀省委书记的位置上稳如泰山。 “柳司令员好!”巫山脚下毫不怠慢,走到他前面两米远处敬礼。 “巫山同志吧?”柳兴元戴上军帽回礼,上来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拍拍巫山的手臂:“早就听说我巴蜀的人才,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咋认出我的?” 能说上辈子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吗?巫山呵呵一乐:“我在干爷爷那边看到过您的照片!” “哈哈,你说老泥......”一个鳅字憋回嘴里:“老赵赵立生同志那里?我说呢,来巫山同志请坐!” 这是什么节奏?我的办公室好不好? 他还是依言挨着张好古坐下了。 “老倪,你不认识吧?”柳兴元兴致很高,对旁边一个四五十岁岁的军人介绍:“这就是老巫家大儿子,巫山旅长!” 倪树春嘴巴里满是苦涩。心想跟着老领导干脆来到部队做政治工作,想不到竟然遇到巫立行的大儿子。 老巫才四十出头,他儿子满打满算二十岁,已经是一个实权旅长了。 “原来是巫山贤侄啊!”倪树春多机灵的人,嘴里满是奉承:“真是虎父虎子啊!” 两人再次落座,一个简短的会议也就开始了。 “巫山同志和混编旅,取得了建国以来最大的战绩。”柳兴元不吝赞美之词:“京师派我来任彩云军区司令员。今后,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杨德志呢?巫山满心疑窦。 “原彩云军区杨德志司令员,改任蓉城军区政委,巴蜀省委书记。”好像是看透了巫山的心思,柳司令员继续说:“接下来,还有各个军区都派出力量来支援我们。近段时间,就要占用巫山同志这里办公咯,我竭力为大家服好务。” 柳兴元姿态很足,给够了巫山的面子,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巫山不知道,在他进来以前,张好古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把柳兴元拉到自己阵容。 我们的柳司令员,在特殊时期已经摔了狠狠的一跤,怎么可能再犯类似错误? 老巫家,不管是巫立行还是巫山,发展势头多么迅猛?他从来都没想过和老张家结盟什么的,京师的水太深了,还是和新兴家族靠拢吧。 接下来几天,旅部的人都忙得飞起来,不仅花城军区增援的人到了,其他每一个军区都派了一个师过来。 山地旅都挤得没办法,巫山好多时候,都跑到神龙那边去办公。 这天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呢,李开军就慌慌张张过来了:“旅长,军长,军长过来了!” “你说,你一个警卫连长,有事儿没事儿把通讯班的活儿抢着干了。”巫山没好气地说:“啊?军长?你不会说的是刘太蒙刘军长吧!” “可不是?”李开军这小子现在和巫山在私人场合根本就不客气,一口气把神龙的人给巫山泡的茶喝了个底儿朝天:“温度正好。”他把嘴上的水珠擦去:“军长一个人来的。” 刘太蒙的精神不错,看到巫山眉开眼笑:“你小子,就是孙猴子,老子是如来佛,始终逃不过我的手心儿!” “咋你一个人来的呢,刘叔?”巫山有些纳闷儿:“我陈叔和罗叔呢?” “走咯!”刘太蒙有些失落,往椅子上一躺:“一个到东北军区,一个到西北军区。新的政委和参谋长在赶来的途中。” “部队呢?”巫山听出了一丝意味:“您别告诉我就是孤家寡人来的。” “怎么的?看你刘叔笑话不是?”刘太蒙大眼一瞪:“老子就带了一个警卫连过来了。” 巫山恍然大悟,这些天的疑惑终于理清头绪了:“刘叔,您这是升官的节奏啊!” “升官?”刘太蒙满头雾水:“升什么官?” “唉呀妈呀,我的刘大爷呀!”巫山一拍巴掌,吓得外面的警卫都探头进来。待警卫关上门:“你想想啊,你们哥儿仨从小在大院儿长大,上面不就是怕你们抱团吗?” “也是啊!”刘太蒙蹙着眉:“与我升不升官有什么关系呀?” “部队,也像官场一样啊!”巫山喟然长叹:“难道你家老爷子都不和你解释下?也难怪,这需要你自己去悟。目前,到这里位置最高的不过是一个师长。人马还没有我混编旅多呢。你来了之后,肯定要接收两三个师在手上。” 刘太蒙眼前一亮:“是啊。” “那我再问你,柳兴元司令员,他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多久?”巫山露出一丝笑意:“再说了,人家柳司令员是彩云军区的司令员。现在这里,不过是帮你镇住场子。” 接下来,就不要再说,刘军长肯定能够明白。 他是当局者迷,巫山可看得清清楚楚。 要是刘太蒙一直留在宝岛,除非曹学友走了,他才有可能上去。 而中南半岛这边就不一样了,就是一张白纸。 等柳兴元回到春城市,中南半岛上就刘太蒙的官职最大。 上级领导下级,每一个士兵在这里的功劳,能不把刘军长算进去吗? 到时候,柳司令员退居二线,彩云军区谁能有自己的功劳大? 想到这里,刘太蒙心头火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解放寮国的契机 商人的嗅觉是最敏锐的。 以前,中南半岛这边战争不断,那时候就有许多商人过来大发战争财。 现在,北部地区已逐渐被中国控制,并逐步向南延伸。 港岛的商团,都是由二代过来的,可能大家都觉得今后如何与炎黄继续保持好关系,关键还是要看这些二代吧。 可惜,巫山只认识有限的几个人。 还好,易家的易智欣和易智签不断介绍,加上炎黄带队的傅可正和王兴洪在一旁穿针引线。巫山不停或握手或抱拳,脸都笑得麻木了。 他觉得和这些人交流,比研究作战计划还累。 别看商二代年龄也就二三十岁,他们从小在父辈的熏陶下,耳濡目染。 说话大都暗藏机锋,巫山和大家交谈也都小心翼翼。 炎黄的成功,有目共睹。 但商二代们,都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一个个摩拳擦掌,甚至不少都暗地里喊出了再创一个炎黄奇迹的口号。 “给各位提个醒,”在欢迎会上,巫山郑重其事:“这些地方,将来都会成为中国的国土。所以,在资源的开发上,不能涸泽而渔。” “譬如说这种楠木,成熟期漫长,”巫山拿着一小段士兵们无意间砍下来的楠木,痛心地说:“它们的经济和药用作用确实广泛,但不能肆意砍伐。” 说着,他扭头对着傅可正:“我们炎黄下面的家具厂,不允许用楠木作为原材料。其他的商家也一样。注意保护环境,谁要在这里做破坏环境的事情,我把丑话先撂在这里,谁就从这里出局。” 本来那些商二代们,看到如今的巫山居然在从军,不以为然。 这番话一出来,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一个个噤若寒蝉。 巫山不想自己成为历史的罪人,先打了预防针。 说话,点到为止即可。 毕竟,今天是来欢迎他们的。 “当然,今后这里的百姓,也会是中国的子民。”巫山觉得这一条应该加上去:“在工资水平上,这一代的经济水平自然和港岛比不上。我们的用工制度,也不能有多少偏差。工资可以根据区域差异略微减少,各位老板们高抬贵手,不要廉价使用劳动力就行。” 本来凝重的气氛,因为巫山这一句话而轻松起来。 随后各家的利益划分,巫山没有参加。 既然炎黄把傅可正和王兴洪两个人派了出来,那就是对他们能力的认可。 巫立权在家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茶。 看到巫山进去,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由揶揄:“我们的小先生这是怎么啦?刚从水里捞出来?” 说起来,巫立权本身也不喜欢在公众面前露面,更不想让人晓得他在这里。 “别提了,”巫山没好气地摘下军帽:“这些二世祖们,我看得出有不少眼高手低的家伙,关键是还不能得罪。” 巫立权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家都是华夏一脉。对了,”他抛出来一个请柬:“这是华安平的,这小子要成家咯。” 随手接过来,请柬很简洁,就是一块红纸上面写的两行字:华安平先生和苏发杨柳小姐永结秦晋,特邀请巫山先生。下面是两个人的亲笔签名。 “苏发杨柳?”巫山一愕:“这女孩子是谁?” “这女孩子来头不小,”巫立权一改嬉皮笑脸:“她父亲是苏发努。” “什么?”巫山一惊,若有所思:“是寮国的亲王那个?” 巫立权点点头:“这何尝不是一种政治联姻?神龙威名远播,她老子派她过来和我们接触,这倒好,赖在这里不走了。一来二去,就和华安平好上了。” “好事儿啊!”巫山一拍桌子:“安南不是已经实质上占领了这里吗?说明寮国人早有想法,只不过以前太祖在世的时候,中国不想对这个所谓的兄弟国家动手。” 巫山兴冲冲去找刘太蒙。 刘军长早就适应了这里,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来来来,小山,”刘太蒙拽着巫山的手,指着另外两位军人介绍:“这是我新一军的政委李智,这是参谋长邵世辉。” 又对新一军的两位大佬介绍:“这就是我军中新星巫山旅长。” 李智邵世辉?在巴蜀话里,邵世辉就是捣乱的含义。也就是说,一个在前面捣乱,另一个则保持着理智? 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这两位大佬可不能得罪。 大家寒暄完毕,巫山举起手里的请柬:“刘叔,您这里有吗?” “有啊。”刘太蒙眼睛一亮:“神龙的总指挥要结婚,我正犯愁怎么随礼呢。这下就好了,有大财主来了。” 刚说到这里,他发觉有些不对。因为巫山在炎黄的事情,并没有说出去。 刘军长挠挠头皮:“话说巫山你是最先到这里的,就没搜刮一点儿?” “我的刘大爷呀,”巫山也晓得他在插科打诨:“你以为我们的军队是土匪?” “对了,”他话锋一转:“刘叔,这个苏发杨柳,你晓得她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一个土著吗?”刘军长不以为然:“你别告诉我她是什么皇帝的女儿。” “哈哈,军长就是军长!”巫山不露痕迹地笑笑拍了一个马屁:“虽不中亦不远矣。她爸爸是苏发努。” “苏发努!”一军的三个大佬都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兴奋。 刘太蒙笑嘻嘻地指着地图:“小山啊,刚才我们仨正讨论着这个问题。安南名义上是社会主义国家,在苏修的支持下,早就变质了,吞并寮国。就是找不到一个切入点,解放寮国。” 狗屁解放寮国,巫山心里不由腹诽,不就是想立功吗? 神龙的总指挥结婚,军界商界的人,哪一个敢漠视? 柳兴元司令员暂时还留在这里,不过,派人送了礼物,没有亲自到场。 “放心吧,”柳兴元面授机宜,对巫山承诺:“你们大胆在前面去闯。我们彩云军区,就是大家坚实的后盾。不要说目前在这里的三十万军队,其他地方部署的人马,早就枕戈待发!” 估计,他也清楚炎黄和神龙的关系。姜是老的辣呀,他明白神龙这块,京师肯定不让自己插手,干脆就表现出疏离的意思。 寮国人在举行婚礼之前,男方须给女方送聘礼,聘礼的多少按女方的家世和容貌而定。婚礼先在女方家进行。 婚礼当天,女方家要请僧侣来家诵经,并请一位年长者主持婚礼。 现在神龙和中**队的地盘,僧侣们早就没有了市场,自然是由道长来诵经。 张承忠道长这些日子,把其他的教派都带的得心应手了,准备回爪哇。 一众道长们推介他来参与婚礼,老爷子也欣然应允。 刘太蒙军长,自告奋勇,当起主婚人。 华安平到苏发家后,刘太蒙先把酒洒到男女新人的脚上,然后华安平才能走进室内,开始举行婚礼。 在道长的面前,放有两个铜盆和许多礼物及双方亲友的祝贺词。 新婚夫妇面对面坐下,手捧装有大米的铜盆,张承忠道长为一对新人诵经祝福。 诵经后是“拴线”,由主婚人刘太蒙把一根长棉线的一头拴在华安平手腕上,另一头拴在杨柳手腕上,以祝福新人相爱到老,永远快乐。 拴线仪式是寮国人婚礼的主要活动之一,与一般拴线仪式大同小异。 惟一不同的是接受拴线的华安平苏发杨柳必须按照要求穿戴整齐,婚礼前这对新人要先到道观里听经。然后华安平还要手举在道观点燃的蜡烛,才能在苏发家举行拴线仪式。 当这对新人手牵手赤脚进屋走近“福席”时,华安平先用手中蜡烛点燃芭蕉叶塔上的蜡烛,然后双双侧身曲腿坐下,双手合十,分别夹住搭挂在芭蕉叶塔上的一根长棉线的两头。 仪式开始,先是由苏发家的长者念诵祝辞,然后还是由这个老人取下福席上的一个熟鸡蛋,去壳后用棉线分成两瓣。 再从饭篓中取一小团糯米饭捏紧,分成两半,放在两块鸡蛋上,交给这对新人。 又从芭蕉叶塔上取一根较长的棉钱,将两端分别拴在华安平苏发杨柳手腕上。 而后,出席仪式的亲友来宾依次为这对新人拴线祝福。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风俗,男女双方谁先触碰到对方,表示这方今后在家庭生活中占据主导地位。 看到苏发杨柳一把抓住自己,华安平只是憨厚地冲自己的美娇娘笑笑。 苏发努的书房里,这位寮国亲王紧张地看着巫山。 “亲王额下,我想知道,目前安南人在万象有多少军队?”巫山翻转着茶杯盖,面无表情。 “巫旅长,不怕您笑话,”苏发努苦笑:“整个政府,就是安南人的傀儡。平日里,不能做任何主张。在世人的面前,看起来我们这群人还是这个国家的领袖。” 这老爷子大倒苦水,兴许是憋得太久,不到五十岁须发皆白,可以想象出这些年他受到的煎熬。 “安南人在万象布置的人并不多。”寮国亲王脸上满是痛苦:“我们缺枪少弹,根本就不可能对他们有任何威胁。他们布置的人马,大概在五千人左右。” “噢?”巫山若有所思。 这些情报,早就得到了。 目前,安南人加紧对柔佛侵略。 一旦在柔佛战场上取得决定性胜利,他们的枪口,就要对准中国了。 也很正常,寮国就是中南半岛上唯一的内陆国家,没多少资源。 安南人在最初征服寮国后,也察觉到寮国政府的疲软,早就把军队抽调到中国边境和柔佛境内。 即便万象是寮国的首都,他们也不以为意。 巫山有些想不通,这些安南人如今情报工作这么滞后。难道不晓得神龙和其他中**队,已经到了寮国的侧翼吗? 其实,巫山冤枉安南政府了。 尽管安南人这些年来,南征北战,军队更是达到令人震惊的150万人。 在柔佛战场上,安南军队已经投放了50万人。 另外的100万军队,明里暗里,早就悄悄转移到中国的边境上。哪有多余的军队,来应对来自背后的威胁?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影子部队在行动 两人正说着说,门被人推开。 紧接着,柳兴元司令员已经进来了。 “司令员,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巫山有些诧异。 柳兴元笑容可掬:“还不是京师的那帮老首长们,听说太蒙和你都过来了,能不担心吗?” 其实,他更多的是欣慰。没想到垂暮之年,这样的功劳唾手可得。 按说,徐世友老爷子可能心里更急。但他没办法,只有源源不断调集军力,在安南北部施压。不管怎么样,徐世友作为祖国统一的功臣,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你就是寮国的那个什么亲王吧?”柳兴元大刺刺地坐下:“今后,你这国家的疆防,我们彩云军区帮你接管了,没什么意见吧。” 我们的巫旅长眼里异彩连连,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柳司令员也有这乾坤独断的一面。 这他倒想错了,开国将帅,有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 以前柳兴元不管是在他面前,还是在刘太蒙面前,都是在刻意交好。 面对寮国的高层,他还给人家讲什么道理? 巫家的人,逐渐从神龙雇佣军里撤离。 也不晓得当初麻家人,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么多流浪儿。 几年来,他们在神龙里面,只是偶尔出手过几次,但无一不是惊人之举。 譬如上次在掸国,一夜之间消灭一支所谓北方集团军的壮举,就是他们完成的。 这些孩子,收养过来的时候,都到了懂事的年龄。 几年过去,一个个都成了大小伙子。 他们,才是神龙部队精英中的精英。 尽管晓得当初把他们解救过来,有可能将来会牺牲在战场上。 有了组织,有了靠山的感觉,是没有流浪经历的人不能体会的。 神龙的其他部队,从没听说过有人在训练的时候死亡。 这支部队,刚开始每个月都有人死亡。 不是教官严厉,而是他们自己奋发向上,一个个把脑袋提在手上训练。 没错,这支部队,就是神龙里面,只是偶尔高层会提及的影子部队。 这支部队,首领是正副队长。 连他们自己都忘了小时候的事情,好像生下来都在不停流浪。 在垃圾堆里捡过东西吃,在大街上乞讨过。 终于有一天,被人带到巫立权面前。 当时,巫立权只问了一句话:“想过上好日子吗?” 两人咬紧牙关,噙着泪水,使劲点头。 “那好,今后跟着我吧。”巫立权让人带他们去洗过澡剪了头发,居然还是两个帅哥。 从此,他们就在巫立权身边。 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巫立权征询意见后,取名为巫正强、巫正国。 正强眉清目秀,看上去瘦弱。 正国线条刚毅,看上去粗壮。 其实,两人的相貌,很有欺骗性。 有知道正国的人,给他起名毒蛇。 神龙成立之初,他曾大开杀戒,手刃三十多个内奸而不变色。 被他盯上的人,只有死亡。 正强,是影子部队的大脑。 任何行动,安排得井井有条。 就像那次消灭掸国北方集团军的行动,就是他策划的。 一封假电报,驱使那狗屁司令带着人马就杀过来了。 掸国的军阀混战,说是什么集团军,作战力量不过一个团。 然而,影子部队始终只保持五百人。有了伤亡,就补充,部队只维持五百。 五百人,围歼对方的近两千人,竟然只有几十个轻伤,连重伤的都没有。 巫山见到后,也对这支部队赞叹有加。 更是不遗余力,用从龙腾学到的东西,嫁接到这支部队里。 从此以后,影子部队更加犀利。 “爸,我们想在临走前干一票。”正强目光炯炯地盯着巫立权。 正强和正国,比巫立权都只小了不到十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管巫立权叫爸爸。自然,周昌菊一来,他们叫她妈。 这叫还是大姑娘的周昌菊情何以堪?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姑娘成了妇女,眼看自己也要当妈。 对着两个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儿子,周昌菊早就能坦然面对了。 “你这俩小子!”巫立权一人一个爆栗:“是谁的主意?” “他!”两个人的手指,不约而同指向对方。 “爸,你说山哥才这么大的年龄,就是一旅之长了。”巫正强眼里火热:“作为你的儿子,我们承认比不上山哥,也不能相差得太远吧。” “我在看啊,要不是咱山哥故意压制,恐怕早就是师长了吧?”巫正国也在一旁瘪瘪嘴:“反正,我从没见过有八个团的旅级部队。” 是啊,巫山已经在刻意压制。过来的时候,徐世友就要给他一个师的编制。 开什么国际玩笑,二十岁的师长?一个旅长都叫外人眼红了,要是成了师长更加会成为靶子。 柳兴元和巫山也谈过编制的问题,奈何他一直不松口。毕竟是当过一方大员的人物,略微思忖也就明白了原因。 “你们不是要去寮国捣乱吧?”巫立权灵光一闪。 “知子莫若父!”巫正国一个马屁拍了过来:“老爸你太厉害了。起先阿强说你可能能猜出来,我们还打赌了。” 我们什么时候打过赌?巫正强毕竟是和兄弟一起共事这么久,哪能不晓得这小子的心思:“爸,你就让我们去吧。在中南半岛这块地方,就是没和柔佛与安南人干过。” “阿强,你就别提柔佛好不好?”巫正国乜了一眼:“一群土著,居然敢杀华人。要不是老爸你始终念叨着顾全大局,国家在声援这批混蛋,我们坚决把他们给灭了!” 眼看着巫立权还没松口,巫正强马上走起了夫人路线:“妈,你看老爸,我们去玩一下就不允许。” “阿权,你就让孩子们去玩儿玩儿吧!”刚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周昌菊不明所以,一边轻轻揉着渐渐隆起的小腹,一边嗔怪着:“他们难得出去玩儿一次。” “噗嗤!”巫立权不由笑了出来,马上正色道:“安南军队,巫山的评价很高,据说不亚于我国的正规军。你们要去也可以,但是,不能造成战斗减员。” “是,保证完成任务!”巫正强一个机灵,马上敬礼。 “老爸,你就放心吧。”巫正国也表态:“山哥不是说让我们在非洲那边去吗?现在的这些兄弟都是宝贝,少了一个你枪毙我!” 他们自然不晓得,巫山带着人马紧随其后,也进入了寮国国土。 安南这个民族,很有意思。 一方面,叫嚣着自己是世界第四大军事强国,到处侵略。另一方面,在没有把柔佛拿下来之前,还不敢和中国撕破脸皮。 这些安南人认为,中国自古都是礼仪之邦,加上去世的老总理说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肯定不会率先进入其他国家的土地上。 他们也只是天真的想当然,哪儿知道出了巫山这个异数? 他带着混编旅,名义上是来剿灭国党的残余武装。 后来,混编旅和神龙雇佣军,犁庭扫穴,把一切非中国的武装力量全部剿灭。 安南作为中南半岛上的霸主,肯定在其他国家有情报网络。 可惜,中**队怎么会给这些人以活路? 抱着宁杀错勿放过的原则,反正现在这里还没有正式成为中国的领土,对可疑人员没有二话可说,直接一颗子弹送回老家。 当初,听说混编旅来了,安南还故示大方,把在掸国和暹罗接壤处的军队全部撤走。 不然,一旦和混编旅交火,安南就面临着几面作战的局面。 寮国没有驻军? 这情况不仅巫山等人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在他们前面急行军的影子部队也不明就里。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巫正强哥俩硬着头皮就把部队带到了万象城外。 路上,偶尔遇到一些城镇里面的安南小股维持治安的部队,都绕着走。 影子部队众人自然不清楚,巫山带着混编旅在身后。 遇到任何安南部队,全部就地歼灭,不留活口。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可是听说过不少关于对安南自卫反击战的故事。 这个国家把中国妖魔化,大人小孩儿都被洗脑。只要有一息善存,说不定就会想办法报复中**队。 对此,士兵们没说的,坚决执行。 张好古颇有微词,被巫山一句呛了回去:“同志哥,优待俘虏也是看情况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寮国,安南占领区。一不小心,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这下,连和张好古抱同一观点的谭晶和刀超仁都沉默不语。 几位都是家学渊源,自然懂得因地制宜的道理。没有任何政策,能行之四海而皆准。 高红权就是个战争狂人,对什么政策之类,不太感兴趣。反正只要有战争,他就领着参谋部的人,制定作战计划好了。 万象警备司令部,自然全部是安南军队。 在安南人占领寮国的那一天,寮**队不是镇压就是缴械。 安南连正规军都没放在已经占领了的寮国首都。 安南人高层,从巫山带着混编旅进入中南半岛,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下面的人不知道啊,还整天沉浸在国家军队150万人,是世界上第四大国家的美梦中。 司令部的司令吴元彪,说起来是官运亨通。 他本身是安南和寮国边境上一个县里的地方部队官员,相当于中国县里的武装部政委。 战争之初,他组织县里的民兵,也趁火打劫。 不知不觉,跟着大部队居然攻到了寮国首都。 就是这个人,领着一群拿着枪的农民,还把当时寮国的政府官员集体给俘虏了。 寮国战役结束,正规军都开到其他地方去了,万象竟然成了鸡肋。 安南国防部大笔一挥,吴元彪成了万象警备司令部司令。 他带的农民军一个个也水涨船高,成了万象城里的上等人。 这些日子实在舒坦,寮国的少女真不错。 吴元彪在司令部里,夜夜换新娘,夜夜当新郎。 不管我们的吴司令如何威猛,毕竟四十过的人了。 后来,看到如花似玉的姑娘,下面根本就硬不起来。 抓来的漂亮姑娘,自然不能白抓呀。于是,吴司令下面的军官们有福咯,每天几个女人轮换是很正常的事情。 到最后,军官们也逐渐没精力。 他们玩起了一个游戏,把本地姑娘拉过来,让士兵当众比赛。 比赛的规则有两种,一种是看谁在女人的肚皮上坚持得久,一种是看哪个士兵每天干的女人最多。 上行下效,整个万象警备司令部里,乌烟瘴气。 军营里,操场上,食堂里,草丛边。 只要这些安南人想,任何地方都能成为交欢的战场。 巫正强和巫正国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 原本以为安南人的武装多么厉害,谁晓得都在女人的肚皮上战斗。 这根本就不叫作战,连子弹都省了。 吴元彪等人正在押注,看谁能得冠军呢。脑袋后面伸出一把匕首,一个个土著的头颅滚落在地上,睁着死鱼眼睛。 最后,只留下一地头和身子分离的安南人,还有大眼看着小眼的寮国女人。 影子部队,就像他们的番号一样,影子般融入暮色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寮国何去何从 从苏发杨柳的口中,巫山等人知道了万象的守卫松懈。 沿途,山地旅在前面开路,新一军的人随后跟进。 到了万象城里,用一个团的人马乔装打扮进城,以期当场捉拿安南的万象警备司令。 眼看日头渐渐升高,不要说巫山、刘太蒙等人不耐烦,就是柳兴元司令员也心里只犯嘀咕。 苏发努更是坐卧不宁,不管柳司令员的态度有多蛮横,终归人家是来帮忙解决寮国困境的。 要是没解决好,中**队撤离,寮国政府又会陷入软禁之中。 中**队,从来没有听说不良行为。 安南人在这里,虽然不像当年法国人和倭国鬼子一样烧杀抢掠,坏事儿可没少干。 当然,苏发努永远不知道,巫山早就有了后续的方案腹稿。 反正建国后,中国穷大方的名声已经出去了。 所谓的第三世界国家,动不动就能得到中国援助。 我巫山在这里,休想! “亲王额下,你确定你的请柬已经送到了安南的警备司令部吗?”巫山也有点儿怀疑:“安南人不管有多专横,你女儿的大喜日子,他们至少也得表示下吧。” 苏发努心里腹诽:不就是因为怕女儿被那些畜生糟蹋了,迫不得已才送到神龙那边去的吗?想不到女儿也挺争气,带回来一个金龟婿。 这段时间以来,中南半岛的局势瞬息万变。 安南不仅吞并了寮国,还不时在寮国边境上和掸国、暹罗发起战争挑衅。 按理说,安南人放在这两国边境的人数并不多,不过三五万人。 然而,掸国和暹罗是什么国家?到处都是军阀在混战,一个能拉起一两千人马的,就可以大张旗鼓自称司令。这俩国家敢怒不敢言,大概得了姜先生当年在大陆的名言精髓:攘外必先安内。他们都是想先在国内争个输赢,再来捍卫自己国家的边境。 因此,安南军队在边境线上耀武扬威,时不时故意越过边境线跑到暹罗和掸国境内。 哗啦一下,安南把寮国边境所有的军队全部撤离。 虽然没有得到来自金三角一带的情报,他们也特别忌惮这个在解放台岛中战功显赫的新星将领。 至少目前,寮国对外还是一个独立的政府,尽管他们说的话只能是安南人要求他们说出去的。 即便不晓得巫山旅最终能否消灭国党残余武装,也尽量避免和中国起冲突。 安南人需要时间,巫山马不停蹄带着人马过来,也是在和时间赛跑。 作为一个在未来经历过的灵魂,巫山深知时机的重要性。 要不是这里战火纷飞,他也不可能带着混编旅大摇大摆就来了。 巫山自己都不晓得,自他带着军队唠叨这里,名声有多响亮。 中南半岛几乎所有的高层,都把他定为不可招惹的人物之一。 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将领,要说他和京师没有关系,打死也没人相信。 寮国的高层,听说过巫山的传说可不少。 传说中,这个年轻的将领身高九尺,青面獠牙,凶神恶煞。 见到了庐山真面目,苏发家的人松了一口气。 听到巫山在问话,管家苏发顺赶紧小心翼翼地回到:“巫长官,安南人的请柬,是我亲手送过去的。你不知道,要是随便派个下人去,说不定连下人都要挨打。” 一众中国人苦笑,这他妈是什么政权啊,名义上最高领袖家,受到的是这种待遇。 “要不?”苏发顺作为管家,自然是八面玲珑的人物,看着巫山蹙着眉,试探着问:“我再派人去催催看?不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正在说着,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 众人正面面相觑,还以为是安南的警备司令来了呢。 彩云军区司令部的警卫团长钟万星已经进来:“报告司令员,当地人说这里的安南人已经全军覆没!” 啥?一个个都惊诧莫名地站了起来。 原计划在苏发的府上干掉金给司令部的高官,整个警备部队不就成了一盘散沙了吗? 巫山就带了最精锐的团乔装改扮而来,其余的七个团中,这次带来四个。其余的几个团,早就进入进攻阵地,只待这边的信号弹一发出去,那边马上就展开强攻。 刘太蒙带来的人,是为防备敌人的增援部队的。 安南人的军营,在万象城西南角。 确实死了,不是一刀致命,就是尸首两端。 一个个裸露着身体的寮国女人,还在军营里面。 麻辣隔壁,巫山心里暗骂一声,这安南人真把整个寮国的女性,都当做军女支了。 “让同志们脱下外套,给这些可怜的妇女们披上。”巫山脱下自己的上衣,随手丢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寮国妇女身上,遮盖住关键部位。 寮国给巫山的感觉,好像还处于封建社会阶段,阶级分化很明显。 稍微有钱有势的人,都会说汉语。同时,他们又把这种语言作为一种高贵的象征,禁止让老百姓说。 有几个本地受辱妇女,在那里嘤嘤的哭,絮絮叨叨的说。 巫山一怔,这口音,听起来居然像粤语。随即又释然。 遥想南越王赵佗当年南征,应该也到过这里吧? 自古以来,这里都是中国的属国。 可能古时候他们的文字也是汉字。 后来的当权者为了增强国民的归属感,创造了自己的文字。 就像倭国一样,汉唐的时候,就把中国的汉语学了去。 随着时代的发展,他们把汉字改头换面,称之为片假名、平假名。 “问清楚了吗?”巫山冷冷地问苏发顺。 侦察兵出身的他,已经不能容忍部队的侦察工作这么滞后。 不是一个两个人死亡,是一个团左右的人马! 苏发家的老管家不知就里,还以为巫山对寮国当局不满意,语气越发恭敬:“巫长官,他们连日饱受安南人的摧残,一个个早就神志不清。有些没有白天黑夜地被这些安南人干着,说不定在做着的时候呼呼大睡呢。” 他偷看了一看巫山的脸色,没发现端倪:“她们说,根本就不晓得怎么回事,这些人做着做着,就没动静了,还以为是射了呢。” 无意间,巫山看到华安平一个个翻看那些尸体,神色有异。 “新郎官,咋亲自跑过来了?” 华安平把巫山拉到一边,有些神秘地说:“我应该晓得是谁干的了。” 是吗?他没有说话,给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可能是影子部队。”虽然看到巫山和巫立权关系亲密,也不太确定对方是否知道,又解释了一遍:“那是我们神龙的精英,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原来是正强和正国这俩小子的手脚啊! 柳兴元把巫山和刘太蒙都聚到一起,大家商量了下,最后还是确定由巫山扮黑脸,他们扮红脸。 为什么要我背黑锅?巫山心里有些哀怨,大叔大爷们,你们又想那啥又要立贞节牌坊,难道我看起来就像坏人吗? 寮国的会议室里,所有的达官显贵齐聚一堂。 本来,柳兴元是准备出席的。看到寮国的落魄样儿,觉得他来好像自降身份。 巫山和刘太蒙就被抓了壮丁,派来和寮国政要商讨今后寮国的相关问题。 主席台上,刘太蒙居中而坐,左边是巫山,右边是苏发努。 这些平日里醉生梦死的寮国权贵们,心里惴惴,不晓得新的统治者会怎么样对待寮国。 “现在开会,”巫山看了一眼刘太蒙,发觉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不会听说汉语的举手。” 下面的人想到过千万个开头,肯定不是这一个,一时间不晓得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有八个人迟疑地举起了手。 麻辣隔壁,我用汉语说的好不好?你不会听说居然举手? “拉出去,这里不需要不会听说汉语的人。”李开军和冉鹏翔一左一右,带着警卫进来执行命令。 马庆红好像下部队升官了,只见过一面,当时人太多没来得及打招呼。 看到这阵势,那些举手的傻眼了。 当场就有人用汉语呼喊起来:“别抓我啊,我会听说汉语的!” 警卫用眼睛看着自己的主官,他们又把求救的眼光看着主席台。 “执行命令!”巫山大手一挥,给了李开军一个警惕的眼神,他相信自己的警卫连长肯定会安排人去监视。 也不管他们出头的初衷,既然跳了出来,就必须承受结果。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立威。一群土著,不知死活,想讲什么条件,门儿都没有。 “这下好了,留下来的人都是同心同德的人。”巫山手轻轻在桌面上一拂,好像掸去灰尘一样轻松:“首先,我要表扬你们,在安南侵略寮国的日子,维护着寮国的政府,管理着寮国的百姓。”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苏发努察言观色:“大家鼓掌!”说着带头把双手拍得啪啪响,刘太蒙和巫山也象征性地拍了几下。 “光说好听的不行啊,”巫山把双手往下压了压,止住了掌声:“安南入侵咱这里,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依着我的性子,把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人全部拉出去枪毙!只要还有一个人有血性,就会稍微抵抗下。你们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巫山把桌子使劲一拍,苏发努和下面的寮国官僚们浑身一哆嗦:“这是寮国的首都。人家安南人就放了一群民兵,一群绵羊罢了,压根儿都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你们当官是为了什么?”他决定一个人唱独角戏:“享受女人和美食?你有钱了,世界上的美女多了去了。这里的美食,我看着都有点儿吃不下去,连军营里的伙食都不如。” 这话当然是故意贬低的,就是要使劲打他们的脸。 “还好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说明你们还有羞耻之心。”巫山揶揄道:“当你们的妇女被安南的民兵拉进去,没有人阻止;民兵们肆意哄抢老百姓,没有人出头。” 说道这里,巫山的语气有些悲凉:“历史上,你们的祖先为了自己在小王国内作威作福,每次到我中华进贡,换来优厚的赏赐。这些赏赐,能维持多久呢?不过是坐吃山空。” “中华民族,是一个兼容并包的民族,胸怀博大!”他的声音变得激昂:“你们的祖先,也来自我中华!” 那些个寮国人,都挺起了胸脯。 巫山不由暗自好笑:“他们带人征服了这里,我中华看不起这些地方,就把这里交给你们的祖先来管理。想想当初,现在粤东和桂西,有多少和你们祖先一样的蛮王?他们识时务,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归顺了中央。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那里的老百姓,根本就没有这里的人民一样的悲观失望之类的情绪。生活美满幸福,没有任何国家敢欺负他们,因为我们是中国,伟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是,你们有钱!”他接着诱惑:“有钱能干嘛呢?把钱拿出来晒怕长霉?有钱你也买不来东西。我要是你们,就干脆做一个富家翁。投资一些产业,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自己去周游世界,这样的生活多好。” 寮国的权贵们,表情不一而足。有后悔的,有贪婪的,有目瞪口呆的,有的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那,今后寮国怎么办?”苏发努街里让自己镇静下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寮国独立 “寮国怎么办?”巫山斜了他一眼:“这事情应该是看你们寮国一众官员的意思。” 苏发努支支吾吾:“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寮国立国的话?” 下面一个人站了起来:“亲王的意思说,我们成立国家,请贵国来保卫我们的国土。” “哦?”巫山觉得有意思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眼过去,吓得那人低下了头:“我叫坎代,寮国人民革命党的中央书记。” “恩,”巫山淡淡点头:“还有谁也有同样的想法?” 众人一时摸不清这话的意思,纷纷闭口不言。 “我是一个军人,也是中国**员。”巫山不看下面了,只看着面前的桌面,好像桌面比下面的人更有趣:“在我们党内,有一个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嘛。再说,我做不了主的话,还有我们的刘军长在座,也可以请示柳司令员。迫不得已,能直接向京师汇报嘛。这毕竟是国与国之间的问题,不是我一个小小旅长可以一言而决的。” 寮国众人如释重负,一个个窃窃私语起来。 苏发努坐立不安,因为他看到巫山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呢。 “安静,安静,诸位!”苏发努清了清嗓子:“我们这是在开会,不是讨论时间。” “亲王额下,如果再立国的话,是以亲王为主呢?还是以我们人民党为主。”坎代又跳了出来。 “这个,自然是商量着来。”苏发努一怔,顺口回答:“毕竟,我们两边打了几十年,结果让安南军队钻了空子。要不然,他们的大军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开到万象?” “是吗?”巫山噗嗤一笑:“好像你们没打之前,安南就侵占了贵国三分之二的领土吧。” 他说的不错,历史上,在寮国摆脱倭国和法国的侵略时,版图比历史上少了很多。 1827年,安南明命帝趁万象阿努王与暹罗交战之机,立即出兵实行分割寮国,攫取大片领土。 1827年五月,暹军侵占了万象城,阮朝迫不及待地就于六月强迫寮国以“自愿归附”为名,任命昭阿努为镇宁防御使,下领七县。 昭阿努带着人丁、田亩册上呈阮朝,随后又以同样的手段,吞并了万象地区,在那里设镇靖府。 侵占了华潘省桑怒地区,在那里设置了镇蛮、镇边二府。 抢占了甘蒙地区,在那里设置了镇定府。 强取了沙湾拿吉地区,在那里设置了乐边府和甘露九州。 阮朝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不劳寸矢”便吞并了寮国三分之二左右的大片领土。 可以说,整个寮国的历史,不是内部军阀在混战,就是归附中国,抑或被周围国家吞并。 “那时候,因为我们没有强有力的武力保证。”坎代定定神,语气有些献媚:“现在不是有了贵国的军队在这里吗?相信再也没有任何国家胆敢侵犯我们国家了。” 巫山不置可否:“那你们建国后,该怎么发展寮国经济呢?毕竟我们中国也不可能无限期的把军队放在另一个国家啊?” 刘太蒙起先一直都在眼观鼻鼻观心,既然来到这里,就不想走了。要走也可以呀,我们中国来了这么多军队,你总不能说一声谢谢就让我们回去吧。 听到一向勇猛精进的巫旅长,好像真有要无条件交还的意思。 心头一跳,不解地看着巫山。我们的巫旅长气定神闲,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们国家的资源还是很丰富的,”苏发努得意洋洋:“可以把树木砍伐了,资源开采了,这些都可以卖成钱啊。” 我们的巫旅长心里已经把寮国视为中国的禁脔,听到这话,心里有气,直呼败家子。 寮国地处热带没错,树木确实长得快。越是成材快的树木,经济价值就越低。而经济价值高的树木,哪一样不需要几十年的成长? 再说了,矿产资源是不可再生资源。你们可劲儿开采,能开采多少年?开采完毕之后呢?留给子孙后代的,就是满目荒夷。 坎代这人很会察言观色,看到巫山面色不渝,打断亲王的话。 他在那里摇头晃脑说了一大通,估计坎代经常在他的党代会上作报告吧。口才倒不错,可惜,说来说去,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刘太蒙百无聊赖,打起了呵欠。坎代一见,马上住口了。 “挺好的,这些主意都不错。”巫山站起来:“军长,咱走吧。寮国的同志们很有想法,我们该回去了。这次我们是来参加华安平先生和苏发杨柳小姐的婚礼的,叨扰良久,告辞!” 说话间,刘太蒙已经戴起了军帽,率先离席。 这就走了?与会的寮国政要大惊失色。 “刘军长,请留步!”苏发努情急之下,拉住了刘太蒙的衣服。 恩?刘太蒙一个不满的眼神扫过去,苏发努马上松开手:“有事儿好商量,刘军长请入座。” 巫山也戴好了帽子,准备离开。 这走路得有个先后顺序吧,刘太蒙在前面走理所当然。 “亲王你们商量吧。”刘军长脸色不善:“这就是你们寮国的家事,我是中**人!” 可不是?人家中**队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帮你寮国解放啊,建国啊什么的。所有他们在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东西,与中国人有什么关系? 大家到这里来,就是看在华安平的面子上。你寮国人有什么面子?一个安南民兵部队,在万象城里作威作福,也不见你露出半分不满。 华安平是神龙军的总指挥不假,人家可是中国人。中国的军队,为自己的军人保驾护航,理所当然。 “误会,误会!”苏发努早就站了起来,下面的寮国与会者全部都惊疑不定地站了起来:“我们还需要贵**队的帮助。再说,贵**队不是和安南军队干上了吗?” 小样儿的,跟我玩儿呢?还搞起了威胁,可惜,俺就不吃这一套。 “不会吧?”巫山故作惊讶:“安南和我们中国一样,是社会主义国家,哪有打兄弟国家的道理?什么时候打的?军长,您知道吗?” 狗屁兄弟国家,寮国人心里早就骂开了。中国和苏联不也是兄弟国家?不一样干起来? 看到巫旅长在这里耍赖,刘太蒙都快憋出内伤,木然摇摇头。 “我就说嘛,”巫山双手一摊:“抗山姆援安南的时候,我们一直在并肩作战呢。” “那万象警备司令部的那些安南人?”坎代忍不住在下面插嘴。 “啊,你说那些人啊。对对,我起先是让大家回来。”巫山故作神秘:“因为我们发觉,社会主义国家的人,知错能改。他们觉得在万象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集体自杀了。” 说完,还忍不住啧啧两声,貌似非常惋惜。 自始至终,中**方都没有透露要打安南的计划。柳司令员只是在内宅等着,问警备司令来了没有。他们为什么问,苏发努哪敢去找理由啊? 集体自杀?鬼才相信这个说法。关键是大家都晓得这事情肯定和中**队有关,却苦于没有半点证据。真要有证据了,难道中国就怕了安南? 罢罢罢,苏发努不由万念俱灰,这个亲王不当也罢,整日担惊受怕的,有什么意思? 只要是人,都会有自己的尊严。寮国人也一样。现在都被巫山逼到了墙角,不由他们不服软。 贪栈恋槽,最后会鸡飞蛋打,再次成为安南人的囚徒。 众人不是不想反抗,是无力反抗安南人。 “这个亲王我不当了,”苏发努一瞬间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从今往后,我这派,唯中国马首是瞻。”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还不过最后那层遮羞布没有揭开。 听到寮国原亲王的话,坎代如遭雷击,一下子摊在位子上。 他是有个寮国人民革命党,所有的党员加起来,不到十万人。在地图上就小拇指这么大一纽的地方,本身人口就不多。连年战乱,不少寮国人,不是跑到中国,就是跑到其他国家避难去了。 而安南军队,号称三百万,对寮国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 苏发努此前是寮国名义上的领袖,连他都服软了,坎代还能有什么作为? “我代表寮国人民革命党,拥护中国的统治。”坎代更狠,你苏发努不是先表态吗?我就把这层面纱给剥掉。 “识时务者为俊杰!”巫山轻声鼓掌,刘太蒙也松了一口气:“诸位的心思,我很明白。不就是想利用我们的中**队,来帮你们复国吗?理由呢?凭什么我们中国无偿支援你们这个地区。哦,对不起,是国家。不过整个寮国,和我们那边一个地区也差不多大。” 众人心一寒,难道中国人看不上我们这里? 好像是看出他们的疑问,巫山继续作答:“寮国,说实话,我们真的兴趣不大。众所周知,在这一带,还有一支国党的残余武装,我们一定要围歼干净。假如诸位想邀请我们中**队帮你们守国门,对不起,就是京师也得考虑我们的意见。” “你们能拿树木去打仗嘛?能拿矿产去打仗嘛?”他进一步分析:“战争需要的枪支弹药,你们有吗?这些都是钱啊。假如我们的兄弟们在这里牺牲,抚恤金又是一大笔。大家醒醒吧,无偿援助的傻事,不会再做了。” “军长,您怎么看?”巫山把皮球踢给了刘太蒙。 大家重新落座,刘军长好像特别不愿意:“诸位,你们都在给我出难题呀。这件事情,先必须汇报给京师。我就一个小小的军长,哪有这么大权力做主?” 接着,刘太蒙话锋一转:“大家的决定,我代表寮国人民感谢你们。在这个危急的时刻,大家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我们中国,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有能力守卫自己的国土不受侵犯。” 啥?代表寮国人民?你不是做不了主吗?这些寮国权贵欲哭无泪。 很难说得清谁在扮红脸,巫山把话又勾了回去:“大富翁们,恭喜你们。每个人所有的财产,都可以折价,国家会接收的。所有的资源,必须收归国有。请放心,国家不会差任何一个人的一厘钱。因为在我们国家,个人不能占有国家的资源。” 这下,每一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家以前打内战,不就是想拥有更多的资产吗?现在好了,那些土地什么的,都上交换成现金装在口袋里多踏实。 刘太蒙在巫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这不是玩儿吗?这些人每一个都占据大片土地,真要收归国有,那得花多少钱啊。 突然又想起了他背后的炎黄,还有目前正在占领区大搞建设的各路商家,心里不由释然。 要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有说这个话的底气,巫山说出来正好。 他把方案都想好了,代替国家交这部分钱,今后每年在上交国家的钱里扣除就是了。 “不过,名义上,诸位还是寮国的首脑。”巫山若有所思:“那样的话,我们可以以志愿军的名义进来。如果一下子就说加入中国,肯定在国际上打嘴皮官司。这里已经被安南占领。” 1977年4月28日,寮国苏发努亲王发表全球通电:“寮国独立了。现邀请中国人民解放军入境,帮助寮国人民驱赶侵略者!” 巫山的眼睛,已经盯上了曾经被安南占领的领土。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教育从娃娃抓起 巫山无奈地摇摇头,目前还不是时机。 安南不管怎么说,目前也是中南半岛上军事力量最强大的国家。 国战不是过家家,不要说巫山一个小小的旅长不能决定,就是伟人等也不可能一言而决。 好在,所有中**队控制的区域,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寮国王宫的一角,一军的军部设了在这里。 今天,给柳司令员和巫旅长践行。 李智和邵世辉,巫山不是很清楚他们的根脚。 想不到这两人都很健谈,在欢送会上,妙语连珠。 也对,在团级以下,可以依靠家世、人脉。再往上面,就只要靠自己了。 到了这个级别,哪有一个省油的灯? 刘太蒙一脸苦相:“司令员,难道就不能把混编旅纳入新一军?” 这话,他可不是第一次说。在巫山面前也提了好几次,然而,一个旅的归属,哪是巫山能够做主的?爷俩在私是老乡,叔侄,在公,他就只有请示徐世友老爷子了。 老将军正生着闷气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怎么着?攀上高枝儿了?老子不允许。你们在中南半岛上逍遥快活,老子天天在这里和安南的北部军队对峙。” “得得,徐伯伯,当我没说。”巫山赶紧告饶。 “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老爷子火气不减:“你要回花城军区,老子欢迎。向上面申请了一个混编旅的编制,指望你给花城军区出彩。结果呢,你们在那边搅风搅雨,老子在这里帮你承担压力。” “老徐头,够了啊!”巫山也不由火大:“你觉得我脑袋抽风还是咋地?这不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吗?我巫山对你,对花城军区,感情有多深,你又不是不清楚?” 老将军在那边默不作声,他在这头继续喷:“那你觉得这个旅,还可能回到花城军区的战斗序列不?不要说你,哪个军区不是派了部队过来?照这个形式,上面可能要在这里成立一个新军区。” 他觉得还不够,得给老爷子敲敲警钟:“记住了,老爷子,你是快退下去的人,不要再做一些无用功。至少,你也要为援朝等几位哥哥姐姐留条后路。我知道,你能冲能打,对鬼子、对反动派、对一切敌人,你毫不手软。上面的决定,一次两次就够了,不能始终对抗。” “行啦!”老爷子被喷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可是最好面子的人:“你以为俺老徐这么没轻没重?好吧,我一切服从上级的安排。” 对于中南半岛这里成立一个新的军区,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问题,不仅巫山考虑到,就是柳司令员和刘太蒙可能早就考虑到了。 “太蒙啊,当着李智和邵世辉的面儿,你们两也来评评理。”要是别人,说不定柳兴元早就拂袖而走,哪来这么多解释?“一个旅的归属,谁都眼红。巫山旅比稍微弱一些的军,人数都不差多少。” 按说,李智和邵世辉肯定要和新一军的主官保持一致。但问话的是什么人?那可是直接上司啊,能够决定自己位置的。 刘太蒙又能够得罪吗?不要说今后要一起共事,他的家世,他个人的功绩,都不允许让两个搭档去帮别人。 两人装作没听见,看着窗外。 “司令员,我有个事情向您汇报。”巫山这个级别,不可能面对军区司令员的。 目前混编旅,就是直属彩云军区。在座的职位他虽然最低,却也有话事权。 他出头的原因,是为了打破尴尬气氛。有些事情,也确实需要提出来让主官拍板的。 可是,巫山说出来的与军事无关:“目前我们控制的区域,我有个很私人的想法。” “恩?”柳兴元一向都对巫山很重视,微笑着颔首:“你小子就是主意多,我们大家都来听听,又有什么好的想法?” “这片区域,我不想让国内派更多的人来参与。”巫山的话有些狂妄:“经过十年浩劫,国内有一段时间,教育几乎全部瘫痪。我说的就是教育问题!” “教育问题?”柳兴元脑袋一转,惊讶地问:“你是说推行汉化?” 以前,李智和邵世辉,也听说过巫山这个新星将领的不少故事。 柳兴元这话一出来,连刘太蒙都觉得惭愧。 大家都在军队,军事这个圈打转的时候,巫山早就把眼光瞄向了治理。 “没错,我们就要在这里加强爱国主义教育!”巫山的拳头在办公桌上一砸:“光是占领,那不是我们的目的。既然来了,这里就是我们的。今后,彩云军区红旗所在的地方,都是我们国家的领土。占领区的人民,就是我们国家的子民。” “那你说不要国内插手?”不仅是柳兴元,相信其他在坐的都感到非常诧异。 张好古和高红权这段时间,一直是隐形人的角色。 高红权就不要说了,他就是一个战争狂人,对其他问题漠不关心。 张好古不一样,从小耳濡目染,任何事情,先考虑是不是和上面保持一致。 “老巫,这样不好吧。”张家小公子有些期期艾艾:“难道你想在这里整个独立王国?” 语气有些重,而且是当着别人的面。 “呵呵,怎么可能?”巫山失笑:“不要说我,就是刘军长和柳司令员,也不会有这个想法的。国内的教育,按部就班。我们这里呢,是一个新的区域。不要说中南半岛,就是宝岛,政策也必须和大陆有所区分。同志们,没有任何政策可以行之天下而皆准。” 接下来,大家都踊跃参与到话题里面。当然,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众人在问,巫山解答。 妖孽!这是柳兴元心里唯一的想法。 哪怕他曾经是一个省的一号人物,考虑问题都没有真么深远细致。 他心里凛然,更多的是欣慰。 巫立行是自己的部下,多了一份香火情。而且柳兴元在担任彩云军区司令员以来,和巫山的关系还不错。当然,到了这个时候,柳兴元已经了解了巫山的志向,肯定不在军队里。 战争,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的手段。而战争过后,就是建设。柳兴元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子女们都没在军队系统。 按照巫山的说法,部队里的文化教员或者是教育水平高一点的士兵、军官,先到学校里面去把基础给孩子们打扎实,充当临时教员。等这里的老百姓对祖国有了一定的归属感,然后,再让国家派遣各种教育人才过来。 这里形成的,只是意见。至于意见能不能被京师那边认可,大家心里都没底。 自然,保护环境的议题,巫山也拿了出来。 对那些商人们说的,是行业内部的规定。 而在这里说的,是要在这个辖区内,形成制度,以文件的形式硬性执行。 现在的通讯,在缓慢的改变之中。炎黄的各项先进技术,国家都在试用。 这边讨论完毕,就在新一军的军部,以柳兴元的名义传到了京师。 所幸时间还早,伟人再一次把大家聚集到一起。 “大家都看看,老柳的建议书怎么样?”伟人的眉眼都在笑。 这些天里,京师承受了太多的来自国际上的压力。 还好,在寮国问题上,人家是主动邀请我中**队过去的。 汪瑞林把早就打印好的资料,送到每一位手中。 赵立生看到署名里有自己的干孙子,乐不可支。 在座的自然也看到了,心中一凛,看来这个主意,又是巫山出的。 这个妖孽,众人心里没有了惊喜。要不是他提出来,事情才会有蹊跷呢。 “巫山他们提出的太好了。”王铁成慢慢从失去爱女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在心底里,还是把巫山看成是自己的女婿。当下,其他的名字都略过,只提了巫山:“我觉得,这些提议,不仅在中南半岛上施行,在国内也应该全部执行。” 国内吗?大家都不再说话。 不管怎么样,目前国家的一号还是花主席,他目前经常在各种新闻媒体上露面。 对军队没经过他的同意,擅自出兵宝岛和中南半岛,颇有微词。 花主席心里再有意见,也不可能提出来,只能在心里埋藏着。 要不然,即使巫山自己推辞,他也已经是师级指战员了。这里边,未尝没有花主席刻意淡化的作用在里边。 一切的一切,都得等到一中全会开完才能决定。 在中国,部队的执行力是最强的。柳司令员也乾坤独断一次,先把基础整起来。 每一个自然村落,都修建了宽敞明亮的学校。 “a,o,e,i,u......”巫山也作为临时教员,在暹罗北部的一个小山村里,教着孩子们。 这里的老百姓,确实太穷了。读书,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 今天,解放军给孩子们建好了学校,让每一个适龄儿童少年,走进学校,进行教育。 中南半岛的孩子,都成熟得比较早。 在中国,二十多岁结婚是法定的年龄。 这里行不通的。二十多岁?孩子都好几个了。 每一间教室里,坐满了孩子,连过道也占用了。 没办法,老乡们学习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多少辈人,都没有听说过哪一家有人读书。学校?差一点的县份上都没有。家里殷实的地主家,还可以把孩子送到大城市里去享受教育。 噢,地主作为一个阶层,不复存在。解放军说,这里的土地,都是农民自己的。而且,是永久性的。有了自己的土地,还让大家去读书学习,这是多好的机会呀。 一些老人,自己端了小板凳,在过道里用心地听着,记着。 窗台上,一个个渴求知识的脑袋,拥在那里。 教室里有座位的孩子,知道这读书的机会,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学生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遗漏下任何一个知识点。 没有书包,孩子们就把学校发的教材,夹在胰窝里。看着崭新的书本,唯恐上面有一个黑印子。一边走,还一边温习着当天学到的内容。走几步,觉得自己没记住,又打开书本看一看。 没有铅笔,士兵老师们取得同学的同意,把一支笔割成好几段。每个人手上拿着寸多长的铅笔,写字的时候小心翼翼。因为老师们说过,一使劲,笔尖就会断掉。他们写字的时候,很用心,每一个字都尽最大努力写到最好。过道里的中年人,老年人,就用指头在自己的衣襟上写着、划着。 大部分的学生,都没有鞋子。光着脚丫,在小路上走着。好在这里是热带,打赤脚一年四季也不会有多冷。 教室里,学生跟着老师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念着:“我们是中国人,我们爱自己的祖国!”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里是神龙雇佣军,你回 巫山当然不可能一直兼着教书,他是带一群士兵教师的。 毕竟原本的时空,就是师范大学毕业,后来教书也是在大学任教。 按说,小学教育和高等教育之间的反差很大。 关键之处就在学生的自律程度。 学生的学习过程,是一个马拉松,越小就越不好教。 但那只是在另一个时空几十年后,就在巫山前世辞职那会儿,学校的学习风气还很浓厚。 学生一周只休息一天。然而,这唯一的一天,你很难在寝室里或者其他娱乐休闲场所,找到学生。他们大都在教室里,图书馆。 说白了,小学和大学的教育,就在于学生的自律性。 这里的教育,就是一张白纸。或许若干年后,这里的孩子不再把学习当成一回事。现在的孩子,每天在家里帮着干活,在学校里学习更是一丝不苟。 因此,放手让士兵们去给孩子们去启蒙,也没多大问题。 其实,在第一天教过之后,带过去的士兵,就已经在讲台上开始执教了。 当老师,最主要的是三字一话:粉笔字、毛笔字、钢笔字、普通话。 这是什么地方?是中南半岛。就是国内目前的师资力量也没多雄厚。 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这时期申江籍老师的笑话。 老师走上讲台:“同学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在学校里都要学说普通话。把你们的小肚皮儿打开,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下面的学生茫然。 “同学们,请把你们的小肚皮儿打开,告诉老师,你们看到了什么?”老师提高了声音。 学生们还是无动于衷。 老师怒了,用教鞭敲着课桌:“同学们,告诉老师,你们的小肚皮儿上有些什么!” 这次,学生都异口同声地回答:“老师,肚脐眼儿!” 据说,申江话里,书本的发音,和肚皮的发音相似。 这就说明了中国各地的方言很多,普通话到了一个地方,好多都和当地方言结合起来。 这冷笑话,也有贬低申江人的含义。 在中国,有两个地方的人有些自傲排外,一个是京师,另一个就是申江。 京师的人,一直都认为咱生活在皇城根儿下,和龙子龙孙都沾亲带故的,自然对外地人瞧不上眼。一群京师人聚集在一起,提劲打靶侃大山,纯正的京片子秒杀你。 申江人,从明清开始,申江作为长江的出海口,逐步发展起来。鸦片战争结束,申江也是通商口岸之一。特别是在建国后,当年的十里洋场到后来的中国经济中心,申江人自我优越感特强。他们瞧不起外地人,尤其看不上京师人,觉得我申江就是全国最好的地方。 不管各地的口音多么复杂,既然是刚刚占领过来的区域,自然要推广相对纯正的普通话。 诚然,部队里的普通话还是比较纯正的。你来自东北,我来自西南。我说家乡话你听不懂,你说家乡话我也懵圈。久而久之,当兵的人一般都能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巫山跟听了几堂课,觉得自己带的廖坤、胡利民、汪大学等十多个士兵,都能胜任学生的启蒙工作。当然也还有小瑕疵,粉笔字不够漂亮。 教材都是司令部一帮笔杆子熬了几个通宵赶出来的,看上去像模像样。 旅部周围,也有不少农田。大家都对旅部的人熟悉了。看到巫山,都停下来打招呼。 这个时候的中南半岛北部,大有解放初期中国那种军民鱼水情的意味。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团结一家亲。 看到巫山过来了,这位叫沙八坤的大爷,把正抽着的水烟递给巫山。 这个水烟袋,是竹子做的。 一个粗的楠竹筒,下面放水,中间部位有小孔,一根细竹管斜插进去。小主管的顶端,是一个小铜箍做的烟嘴。抽烟的时候,就把丝烟裹成卷烟一样放在烟嘴里。 在中国西南的少数民族地区,和这里个各个民族,都抽水烟。 有很多时候,民族的风俗必须要尊重。 譬如有苕数民族递给你水烟,就像藏族人给你斟的青稞酒、蒙古族人把自己喝过的牛皮酒壶递给你一样,如果不接过来,就是看不起他们。 我们的巫旅长接过水烟袋,熟练地吸了两口,再递回去。 沙八坤老人一直紧张地盯着,直到巫山的嘴里吐出烟圈,才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稻谷刚扬过花,稻穗参差不齐。有的已经全部出来,还有的在母体里面鼓鼓囊囊的。 老人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遇到那些稍微弯曲的稻株,他就停下来把壳剥开,露出里面白绿色的稻穗。看到稻株与稻株之间的蜘蛛网,也随手破坏掉。 这里的农民,四五十岁,看上去满脸皱纹。像沙八坤老人年过花甲,已经是长寿的了。 他的汉语,勉强能听懂,说出来就比较费劲了。 巫山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扬手和他道别。 旅部里面很热闹。 看到巫山进去,张好古满脸堆笑:“来来,老巫,京师给神龙派政委和副政委来了。” 他指着一位看上去很壮实的介绍说:“这就是神龙的政委常伟同志。” 又介绍另一位比较精瘦的:“这就是神龙的副政委武齐华同志。” “哦?”巫山和他们热情地握着手:“欢迎你们。” 不知道是太敏感还是怎么回事,他觉得常伟对自己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巫山在心里自嘲着。 “你就是巫山旅长?”大家分头落座,常伟矜持地问道:“果然是年轻有为。” 啥意思?巫山感觉有些不对劲,是那种上级面对下级的味道。 “呵呵,”他打着哈哈:“纯粹是运气。我只是按照上级的指示,做了自己的分内工作,” 武齐华是个自来熟:“老巫啊,我爸一直把你当做我的镜子。正好,现在就天天当着镜子把浑身上下照一照,回去向老爷子汇报。” “是嘛?”巫山呵呵笑着:“看来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呀,估计你耳朵里听到的,都是我的不良记录吧。” “怎么可能,大哥。”武副政委连忙摆手:“咱家老爷子可是很少夸奖人的。听说我要来这里,每天都耳提面授,给我上政治课。” “请问你父亲是?”巫山估计他爸爸也是部队系统的,至少是部队出身的。 “家父武家原。”说起父亲,武齐华的脸上露出尊敬。 偶嘞个去,总参的二把手啊。 “你们家哥儿几个啊?”巫山不由纳闷儿:“我记得武老还是七十挂零了吧。” “好记性!”武齐华伸出大拇指:“我老爸今天刚好七十一,我在家里是老三。” “好古,我们这就过去吧!”常伟冷不丁插了一句。 张好古也看出异样来:“不是说好了在我们这里吃了午饭再走嘛?” “不了,我还是快速融入部队吧。”常伟说着就站了起来:“我爸爸一直叮嘱我,要尽快把这支部队掌握在国家手里。”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了出去。武齐华有些尴尬,慌忙给旅部的人挥挥手也出去了。 “老常,你还不认识路呢,我去给你带路。”张好古赶紧追了出去。 “怎么啦?”巫山看着谭晶和刀超仁:“这两位大爷你们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都在那里装聋作哑不吭声。” “参谋长领着三团和五团出去找土著们的麻烦去了,”谭晶掩饰着:“我和老刀在琢磨着怎样给他做好后勤工作呢。” “这家伙,不会真去清迈了吧?”看在到两人在点头,巫山走向地图:“那边说是司令部,也不过就一个加强团而已。两个团吃下来没问题。发生啥事儿了?他就着急忙慌地出去了?” 高红权对战争的嗅觉很敏锐,善于抓住战机。对这些土著军队,也就这么回事儿,根本就不经打。巫山以前每次都慎重以待,现在也不怎么把土著军队放在眼里了。 中**队,说武装到牙齿有些夸张。但要分和谁比。这些土著军队,有些拿着鸟铳,有些连枪都没有。上去一个冲锋,基本上就全部瓦解了。 “那个什么狗屁司令坎布里叫嚣,把中**队赶出去。”刀超仁摇摇头:“他捕杀了二十多个华人。” “麻辣隔壁,该死的土著!”巫山重重地把拳头砸在墙上,地图都被砸破了几条缝。 “看来,我们这段时间暂缓行动,让这些土著们认为真的是在追击国党残余。”连平时温文尔雅的谭晶也有些火了:“旅长,今后我们得加紧进攻的步伐了。” “不是不想啊,”巫山叹口气:“拿下来的地盘,一定要道教跟进。同时,要求友军协防。不然,我们在前面打战,后院起火就麻烦了。” 道教的传播,也不是事事顺利。 毕竟,佛教在这里根深蒂固,总有不少死忠。 当然,对于这些人,巫山和其他的各位主官早就暗地里通过气,一个不留。 这样的结果,让道教进展顺利,对管理该地区又会带来不便。 每个地方,关系盘根错节。杀一个人,可能会引起他们的亲戚朋友敌视。 地盘内的消化工作必须做好,不能给土著们有一点可乘之机。 大家正商量着,一个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巫长官,快去,他们要打起来了。” “旅长,这家伙硬要进来,都不等我通报。”李开军缀在后面苦笑着。 “老谭守在家里吧,”巫山戴起军帽:“老刀,我们走一趟。李开军,把警卫连带着。” 坐在车上,巫山对胸部还在急速起伏的虾仔说:“别着急,说说,咋回事儿?” 巫立权把影子部队派到非洲以后,两口子带着华安平和剩下的二十多个兄弟回港岛了。神龙雇佣军在李明进和熊怀的调度下,井井有条。经常和张波带队扮演的国党武装,做猫抓老鼠的游戏。一点点蚕食土著们的地盘。 刚才,常伟和武齐华带了一个警卫排,直接闯进神龙总部。因为有张好古带着,也没什么问题。 随后,张好古做了介绍,就自顾走了。 想不到,常伟第一件事,就让李明进和熊怀把小队长召集起来开会。 李明进本身就出自解放军系统,从一个特种兵的班长到神龙总指挥,时间不是很长。他觉得没什么的,在我们军队内部,历来都是党指挥枪。 熊怀不干了,你一个新来的政委,有什么理由在这里指手画脚?他本身就是地下势力的一个头目,喜欢雇佣军这种相对自由的生活。 而且,巫山他们早就说了,李明进是总指挥,熊怀是参谋长,新来的是政委。 偶尔来巫山这里,也知道哪怕是一旅之长,做什么决定都要征求大家的意见。一个刚到部队的政委,好像直接就要接管这支部队,他能惯着? 几句话没说好,常伟居然掏出了枪。虾仔走的时候,神龙的警卫部队和常伟带的警卫排都已经打开保险,互相对峙了。 “张政委呢?”巫山有些纳闷儿:“他去哪儿了?” “旅长,政委去旁边的学校看看情况。”李开军赶紧回答。 说话间,已经到了神龙的司令部。 看到巫山进去,常伟面露喜色:“巫山,快,下了他们的枪!” “你在和我说话?”巫山不怒反笑,**第一天来就和部队不和,还能当政委? “是,我命令你马上下了他们的枪!”常伟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给我听清楚了!”巫山一字一顿:“我是彩云军区下辖混编旅的旅长,不是神龙的人,更不是你手下。” “旅长算什么东西?”常伟冷笑:“难怪梅小林说你这人难搞。你弄清楚,这里是神龙部队,是国家直属的,见官大一级。何况,我爸是常自立!” 李开军和警卫连官兵们对常伟怒目而视,敢说旅长不是东西? 他这话透露了几层意思。巫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和梅小林有关系呀,难怪对自己不客气。 “这话就是你父亲也不敢这么说。”巫山一步步走向常伟:“常自立同志是中、央、军委委员没错,混编旅是党的部队,不是某一个人的私军。没有组织的命令,你父亲都无权调动我。借用你那句话,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是神龙雇佣军,你回去吧!” 第一百四十章 政委刀超仁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让我回去!”常伟的脸上看上去很是狰狞:“知道吗,你是在和京师作对,我是上面派下来的神龙军政委。” 巫山不由哈哈大笑:“大哥,别逗我了,你能代表京师?估计你连你家里都代表不了吧。” 不再理他,这玩意儿是咋蹦出来的?应该是他家里竭力让他过来的吧。 “常伟,你现在,不要有任何轻举妄动。”巫山扭头对李明进和熊怀说:“给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整理出来,马上向京师发报,告之一切。” “你敢!”常伟显然知道今天是他理亏,本想拿着鸡毛当令箭,谁知道熊怀不买账。 “我有什么不敢啊?”巫山之不晓得怎么评价这个极品了:“放心吧,上面肯定不会再让你来当这个政委了。你刚才不是说我是个小小的旅长吗?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知名度,相信我的话可信度也比你的大。不要说神龙,中南半岛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小子,走着瞧!你敢这样对我,你完蛋了。”回头对武齐华说了一声:“我们走!” “等等!”巫山本来准备让他妈走的,听到他的威胁不由火冒三丈:“武副政委可以自由活动。你,还有你带的警卫排,马上缴械,等候处理。” 常伟惊呆了,他是家里的唯一儿子,被常自立夫妇宠得没边儿。 可以这么说,从小到大,常伟都没有吃过苦头。父母由着他,几个姐姐惯着他。 婚后,老婆是梅小林的姐姐梅若华,二人被誉为京城里的金童玉女。 “缴械?我看谁敢!”常伟说着,已经把自己的枪掏了出来:“冲出去!” “我敢!”话音未落,他手上的枪已经被巫山拿了过去,下一刻,变成一堆零件散落在地上。巫旅长神色冷峻:“士兵们,可能你们都是常自立委员派过来保护常伟的。但是,我要郑重地告诉大家,你们擅自在自己军队里拿枪对着自己的战友,已经违反了军纪。” “马上放下武器。否则,”巫山的手冲后面一挥:“格杀勿论!” 警卫排的人不知所措。作为中国的军人,随时做好为祖国牺牲的准备。今天是什么事儿啊。如果不放下枪,真的就会丧生在刚过来的混编旅警卫连的枪口之下。而命令他们拿起武器的家伙,脸色土黄,吓得不知所措了。 “放下武器吧,”武齐华声音有些无奈,看到士兵们没有行动,走过去把排长的枪给下了。他声色俱厉:“怎么着?你们还要造反吗?” 常伟的脸上满是沮丧:“齐华,你也要背叛我吗?” “背叛你?常伟,你真把自己当上级了。”武齐华恨得牙痒痒的:“我的前途都被你给毁了,你知不知道。不仅你不可能留在这里,我没有适时制止你,也会有连带责任。” 刚才在旅部的时候,巫山就和武齐华唠了几句,感觉这人还不错。 因此,心里很想把这人留下来。所以在发报的时候,有意无意就把他摘了出去,并且把最后力挽狂澜的功劳给了他。当然,能不能留,就不是一个小小的旅长能决定的了。 中**队在寮国这么大的行动,安南国防部乱成一锅粥了。 吴元甲等亲华派将领,据理力争,本身就对安南占领寮国和柔佛颇有微词。 李笋集团,本来认为寮国和柔佛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寮国确实没什么反抗,就轻而易举地拿下了。 而柔佛那边,却陷入了战争的泥潭。 李笋和温进勇等人也很清楚,要和中**队开战,胜算不大。 他们可以把在柔佛的军队掉头向北,攻入寮国。 再从安南本部向西,陈列在中国边境的部队掉头向南,也许能把在中南半岛上的中**队赶走。 与此同时,彩云军区的军队,可以源源不断开入战场。 柔佛人一直在激烈反抗,肯定会抓住战机,解放柔佛。 而在安南边境的中**队,根本不可能放任安南军队离开,衔尾追杀。 李笋和温进勇等人经过密议,只好把寮国和中国边境的军队撤回安南。 同时,拒绝了吴元甲等亲华将领和中国交好的主张,逐渐在安南政界和军界,加速把亲华派系边缘化。 这个结果,是柳兴元等人数次推演过的。 知道安南撤军以后,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柳兴元司令员一直都在寮国和掸国边境上办公。彩云军区的军队,也不断集结到寮国和中国边境。 战争,很多时候有必然性。更多的时候,是偶然性。 譬如两次世界大战,都是一些小事件,就把火药桶点燃了。 这一次,中**队进入寮国,本身就是一次冒险。 柳兴元司令员,经过十年浩劫,本来做事越发沉稳。 人与人之间,是可以相互影响的。 一个好战分子巫山,一个急于立功的刘太蒙,让柳老将军也豁出去了。 让大家喜出望外的是,不知道安南人怎么想的昏招,竟然在寮国和掸国、暹罗的边境上不设防。中**队长驱直入,开进寮国心脏,一举奠定胜局。 今天开会,其实就是为柳司令员践行。 这下,老将军放心了,他终于可以回春城的司令部办公。 从就任彩云军区司令员以来,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在司令部里坐过一天。 其实,上面的意思,柳司令员大致清楚。 他的年龄,比杨德志大了几岁,马上就要退下去。 军区除了这个光杆司令员,其他的都还没有任命。很明显了,上面就是让他来扶这些年轻一辈上马。 曾经,柳兴元在花城军区的时候,犯过糊涂,但他当时确实不晓得内情,后来站出来认错,做到了一个**员的本分。而扶持巫立行,无意间给他加了不少分。 要不然,谁都知道,中南半岛是块肥肉,怎么都轮不到柳兴元来坐这个位置。 柳老将军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对上面的想法心知肚明。 不管是对刘太蒙还是巫山,柳司令员都做得恰如其分。 “小山啊,”柳兴元主动给在座的发了烟,巫山抢上前去给他点着:“这次你对常家那小子,反应很激烈呀。” “柳叔叔,你过虑了。”刘太蒙不以为然:“常家这老儿子,介于二代和三代之间。二代的不屑于搭理他,三代的顾忌到常自立委员的身份,都没出手。这样,反而助长了他的脾气。什么玩意儿?跑到中南半岛来撒野。他们家老爷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伯伯,男人嘛,有些事情必须去做。”巫山给自己点着了,猛吸一口:“我是混编旅的旅长,不是常家的什么人。即便是我的家人,没那个能力,也不可能让他占据那位置。” 这称呼够乱的,巫山叫刘太蒙叔,刘太蒙叫柳兴元叔,反过来,巫山又叫柳兴元伯伯。 巫立行是柳兴元以前的下属,而且有意无意间,对巫山透出的亲热,叫他伯伯是应该的。 “柳叔叔,您可别教训小山了。”刘太蒙呵呵笑着:“要是我在,说不定当时就要抽他。” 几个人说起来,都是巴蜀一系。刘太蒙和巫山的老乡关系,肯定跑不掉。而柳兴元在巴蜀任职的经历,也自然而然向巴蜀系靠拢,几个人说话比和其他人随便。 “哈哈,看来老头子我是年龄增大,胆子越来越小了。”柳兴元把这事情接过去:“我老柳行将就木,改日到京师找老常好好谈一谈,有啥事儿冲着我来。” “没必要,柳伯伯,”巫山轻轻晃着脑袋:“先别说常自立委员不可能在军队里一手遮天。你去了,首先感觉我们在示弱。再说,儿子是自己的好,加上常委员护犊子心切。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儿子就是天下最好的,你去批评他儿子,那不是**裸打脸吗?矛盾激化了。” “也行,老头子就装作不晓得吧。”柳老将军转念一想就是这道理:“上面这次改了主意,让我们来.推荐神龙的政委人选,大家都说说,有些什么样的人选?” 严格说来,常自立是坚定的太祖派。太祖去世以后,他和花主席走得很近,成了部队里为数不多支持花主席的人。这次常伟下来当神龙的政委,就是花主席拍板的。 伟人他们,心里早就对花主席一系人马腻歪。但事情不是没到翻脸的程度吗?如果这个要求不答应,说不定两系人马就得赤膊上阵了。 何况,旁边还有不少其他派系的人,等着上位呢。在一中全会还没召开的关键时刻,不至于这点事情和花系闹翻。 常伟在这边发生的事情,都被电报传到京师。花系自然是大失脸面,对巫山等人更是恨之入骨。 人啊,都是这样,喜欢把自己的错误往别人头上推。 花系的人,自己犯了错误,不好意思再把这支部队抓在手里了。 什么大家商量?神龙部队,说白了,就是巫家的私军。 平白无故就把这支部队,交给了国家。 而上面上次把政委的选择权,让给花系。 现在,捣乱的人没有了,自然要对巫家有所安慰。 至少,在政委的选择上,也得听听巫家人的想法是不是?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新一军内部已经形成一个整体。混编旅这边,自然是唯巫山马首是瞻。 李智和邵世辉对望一眼,李政委把皮球踢给了刘太蒙:“太蒙,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有什么想法?”刘太蒙失笑:“上次京师的人,不经过这边的同意,把常家老儿子塞过来,我心里老不舒服了。这支军队,是巫家......” 刘军长感到说漏了嘴,马上收回去:“小山为神龙的正规化忙前忙后,他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在座的人,包括张好古、高红权在内,哪一个不是人精。 别看高红权整天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并不意味着他的智商低。 巫家?还有哪个巫家? 柳兴元对巫家的事情,一直以来都只是了解一些。听到这说法,更觉得自己押宝押对了。 “噢?”柳兴元把话接了过去:“那好吧,小山,你说说。这个事情定下来,我就回春城了。” “花系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嘛。”巫山猛吸了两口,把烟蒂掐灭:“这个武齐华,不管是哪个派系,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他可以留下来。” “至于政委,”他仰首看着屋顶:“老张,你愿不愿意去?” 张好古一愣,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张家本身做事情就谨小慎为。神龙是什么部队?那是雇佣军。一旦有什么风云变化,说不定第一个就挨刀了。 他忙不迭摆手:“我就留在混编旅,神龙那边还是另请高明。” “那就老刀吧,”今天只是正职过来送行,巫山加了一句:“混编旅副政委刀超仁!”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院子弟 直升飞机冲天而起,把大家的衣服都吹得衣襟微漾。 从透明的机窗里,柳兴元的手一直在不停飞舞。 新一军和混编旅的送行军人,始终保持着敬礼的姿势。 飞机渐渐升高,越来越小,最后连小黑点儿都看不见了。 “到我那儿去坐会儿?”刘太蒙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我的刘大爷呀,你不是开玩笑吗?跑你那儿,你在万象好不好。 这里的道路又不怎么好,一来一去,至少得两天时间。 巫山苦笑着摆摆手,上了自己的车子。 在中国,有这么一个汽车品牌,它历史悠久,风靡神州大地,伴随着我们从小长大。令国人特别是大院子弟对其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它就是京师吉普。 京师吉普车,性能还很不错的。特别是在这崎岖的山路上。 原本的时空里,到了二十世纪,京师据说有身份的人,都玩起了这款车。 大院儿子弟,是一个圈子,这个圈子的人,比较怀旧。 一直到特殊时期,大院子弟就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不管军队大院还是地方大院的子弟,当时都笼统称为干部子弟。 地方大院的家长们,也都是从战争时期打过来的老军人。 刚转业,还都保持着军队的作风。 所以这两种大院的子弟,还都有其相同的地方。只不过军队大院的男孩子们,军人遗风更强一些,作息时间更严谨一些,准备当兵的意愿更明确一些,等等。 那些什么纨绔子弟、浪荡公子、八旗子弟之类的东西,事实证明应该休矣和抛弃了。这些词语其实都是父辈要求子弟们警惕和鞭挞,而自己提出的,恰恰被一些人用了几十年来贬低糟蹋这些大院子弟。 为什么大院子弟不可能大范围的出现什么纨绔子弟、浪荡公子、八旗子弟之类的东西?因为存在决定意识! 不是什么唯出身论者,是唯环境论者。这些自小在大院长大成长起来的子弟,有意无意受到的熏陶和感染,潜移默化的影响都是非大院子弟所没有的,也不可能有的。 当然干部子弟起点比别人高,机会比别人多,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任何国家都是如此,起点和机会不是都能够使人成功和进步的。 在礼节上大院父辈们就是下级见了上级就要敬礼,就要唯唯诺诺,要是怕就躲开绕行。没有胡同里什么表面的“您吃了吗?”的寒暄和客套。 这给子弟们带来的是应该真实、认真、有些森严的之间关系的影响。他们后来到了社会,就稍显高傲、自信,欠缺礼节俗套。 再有父辈们工作非常忙,没有时间在大院里聚堆打扑克下棋聊大天,就是休息有时间也不会这样,他们基本都是在家里看书、下围棋什么的。 对子弟们的影响就是养成看书学习的好习惯,玩一些高雅的娱乐活动。 这时大院的子弟,基本都会下围棋。 见面不是打篮球,就是下围棋。 嘴边经常是:做活、截杀、金角银边、拐羊头、提子开花三十目、取重舍轻方得胜等围棋术语之类的东西。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虻》等书籍问问子弟们都是什么时候看的?这样怎么不让子弟们后来走向社会显的气质不凡,高雅轩昂,固执,争强好胜。 过几十年回头看看,这些都不是缺点!是大有作为的本钱。 父辈们都爱看报纸,这时没有电视,在家里议论的都是天下大事,少有议论什么家长里短、油盐酱醋、多一分少一分之类的事情,潜移默化影响子弟们都爱看报纸看新闻,想大事说大事。 大气、有高度,敏感,做事比一般人超前、有办法,适应时期、适应上级领导意图等等,故能出成绩、出效果。 父辈们身上的伤疤和战斗故事都是子弟们炫耀的本钱,攀比的是谁父亲身上受伤的多,伤在何处,荣立过什么战功? 这对他们的影响是:家族绝对不能够出孬种,有上进心争强好胜,个人英雄主义。瞧不起庸人,瞧不起没本事的人。 并不是瞧不起普通家庭、农村子弟。就是嫌弃他们有的太笨,不争气不努力。对有本事的农村普通人家子弟,也佩服的五体投地,更是尊重他们。 大院里的家庭对保姆阿姨,以及身边工作人员都非常关心痛爱,就像一家人一样。这点在有些影视里反映的还算真实。 影响到子弟们就是要人情、仗义、仁义、关爱、奉献、体谅等。不会像后世一些大款对待小保姆那样霸道、欺负人,没有人情味。 当时大院子弟在一起玩耍,都有男子气。因为背景和经历都差不多,没有什么虚情假意、遮遮掩掩的小了小气的东西。 谁要是挨父辈打了,没有什么安慰之词,顶多是在玩耍中大家心照不宣地照顾他一下。 够男子汉的吧! 因为大家都有过挨打的经历,没有什么好安慰的。 虽然父辈有等级之分,但是子弟们在玩耍时,谁有本事就服谁。 到后来使子弟们在部队或社会里,帮助弱者、同情弱者,但不怜悯弱者。尊重服从有本事的领导,毫无二话。 至于政治上的影响就更不用说了。哪家书架上马恩列斯和太祖的大部头书籍,不是摆满了家里的书架? 父辈对政治生命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品格,深深的溶进子弟们的血液里了,忠党爱国爱军爱人民,是不容许打任何折扣的。 大院子弟,就是巫山进部队的真正目标。 他来过,奋斗过,结识过。 职位比自己高,年龄比他大又比巫立行小的刘太蒙、陈昊苏、罗东洋之流。当然,也不乏张好古、刀超仁、谭晶这些平级的。 后来花城军区派过来的三个团,团级和营连级干部,甚至还有班长,都出自大院。 大院子弟,大部分都很自律。当然,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不也有梅小林、常伟吗?只不过巫山运气不好,为数不多的两个纨绔,都被他撞上了。 车子开得不快不慢,司机是王克俊这小子。 当初要去海军陆战集团军的时候,这小子想留在山地师出人头地。 后来,听说巫山带着一部分原侦察连的战友,参加了祖国统一的战争,肠子都悔青了。 一听说巫山回到花城军区,要死要活都要跟着老首长。 能不让人眼红吗?李开军和他一样,不过是普通士兵一个。这下子,就成了警卫连长。随便下到哪支部队,一个正营副团都很轻松。而王克俊在山地师,不过是班长一个。 “指导员,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解决一顿?”王克俊把车开得稍微慢一点,扭头问道。 “旅长,您看?”李开军这小子,因为一直跟着巫山,心里有一种优越感。 巫山本来昏昏欲睡,这些天挺累,都是常伟这事情给闹的。 “也行,”巫山打了个呵欠:“整点儿野味,去老乡家搭个伙吧。” 李开军这小子,很会察言观色,其实本身能力也足够。还是放下去历练下吧,把身上的阿谀奉承的气息去一去。 然后,把王克俊提上来?那些大院子弟,必须打散了,不能三个团都是。 他正琢磨着,王克俊和警卫们拖着一个大家伙回来了。 我去,华南虎? 唉,都怪刚才没有吩咐。 巫山有些哭笑不得,保护环境都已经以文件的形式下发了。好像真漏了一条,保护野生动物。看来自己不适合秘书之类的工作,做不到事无巨细都毫无遗漏。 “这些野生动物,打死一条就少了一条。”巫山本来准备说一说食物链的理论,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出来,却不知怎么说下去。 “是是,旅长,我记住了。”李开军懵懵懂懂看着巫山,以为还要说些什么。 在他看来,不管什么话,旅长说出来的就是真理。 村长名字叫勐嘎,以前是个农民,不过是喜欢出头热心,才被村民们选为村长。 看到解放军来了,小孩子直接就往村长家跑。 这个以往平静的小山村,从解放军来了以后,曾经很少看到的汽车经常都可以看到。 但解放军到家里吃饭还是第一次。 看到勐嘎的两个儿子拿着刀子,熟练地剥皮剔骨,战士们都围在旁边欣赏着。 “勐村长,你俩儿子是猎人吧?”巫山有些好奇。 农民们,家里有一把柴刀,都很不错了。哪有武器去猎杀动物呢? “不瞒首长,”勐嘎熟练地裹着烟丝:“他哥俩平时就喜欢琢磨着去做一些陷阱之类,家里不时也有兔子之类。” 说完,他用火镰打着点烟,连打几下,都没着。 “我来吧。”巫山接过水烟袋。 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喀嚓一按,着了。 看到巫山娴熟地吸着水烟,勐嘎满意地笑了。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巫山手里的打火机。 “拿去吧。”巫山丢给他。 勐嘎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上面精致的纹路,嘴里连声说:“这怎么好意思?” 巫山也难得揭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里是原来掸国地界,当时过来宣传政策的,应该是新二军。 新二军的军长,邓道虎,也是大院子弟,年龄比刘太蒙还大上少许。 其间,多次邀请巫山过去玩儿。看来,他也晓得,彩云军区今后的布局。 要是不出所料,司令员应该就在他和刘太蒙之间产生。 混编旅是一个特殊产物,整个彩云军区,以旅为作战单位的,就这么一个。 换言之,巫山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柳兴元联系。 这段时间,柳兴元和刘太蒙、巫山他们在一起。 下一届的司令员,在很大程度上,要倾听柳兴元的意见。 去拜访柳老将军的时候,他大手一挥,直接就把新成立的二军交给他。 常伟的事情一发生,新二军也很快知道了。 本来,邓道虎想交好巫山,以便自己在今后的司令争夺战中,多一份筹码。 大院子弟,并不是后世人们眼里,一个个目无余子的人。 “什么?”邓道虎的眼睛里满是兴奋:“你刚才说巫旅长在我们辖区内?” 大院,有大院的规矩。 邓军长很清楚里面的关节,如果常自立要出手对付巫山,今后谁还敢和常家交好? 常伟那孩子,大院子弟谁不晓得那就一个标准的纨绔。估计梅家和他结亲,更看重的就是常家在军中的分量。再说梅家的梅若华也不是什么贤惠的媳妇儿,仗着娘家和夫家的势力,在京师经常欺弱凌小。要不抬出常家和梅家,这两口子啥都不是。 即使常自立亲自出手又能怎么样?他的父亲邓武陵一样是军委委员,军中排名比常自立只高不低。而且,常家出手,只会针对巫山。一个年仅二十的旅长,常家的大牙蹦下来就不一定能扳动。 “小秦,马上备车!”邓军长满脸兴奋。 第一百四十二章既来之,则安之,任重道远 (为马航遇难者默哀。昨晚已经睡下,在床上看到朋友**,马上打开电视回看。大马总理,撑不住压力,终于承认飞机坠毁。难怪,波音公司不露面,难怪,马航把家属丢给政府。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他们早就知道内幕。只有我们这些中国人,还在守候。往生者安息,生者节哀。喉头哽咽,非常难受。) 院子里,支了两口大锅。 看着白花花的虎肉,在锅里翻腾。 院子里围了十多个大人,二十多个小孩儿。 战士们平时的肉食还是不少,也不怎么馋。 而这里的农民,今年刚刚才把土地拿到手,可以吃上饱饭了。 要吃肉的话,可能得几个月才有机会吃一次。 可以清楚的看到大人小孩儿的喉结滚动,在不停咽着口水。 巫山微微叹气:“勐村长,要聚集在这里的乡亲们一起吃肉吧。” 勐嘎眼里闪着莹莹泪光:“首长,我代乡亲们谢谢你。”说着,扑通一声跪下:“要不是解放军帮我们拿到土地,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吃肉更是想都别想了。” “这是干嘛?”巫山有些意外:“勐村长,快起来。农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相信我们的祖国,一定会带着大伙儿过上好日子。” 说着,就去扶这个傣族汉子。 没想到,勐嘎看上去精瘦,劲儿却不小,“砰砰砰”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他站起身来,巫山在他的膝盖上轻轻拍了拍:“勐村长,在我们国家,不兴这一套。” “你放心,首长。”勐嘎连连点头,眼泪不断往下滴落:“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不会再给任何人下跪。” 看到巫山要说话,他手往下一拍阻止:“首长,你让我把话,我这话憋在心里好久了。解放军镇压了恶霸,给我们分了土地。从头到尾,我都没机会去给你们表达感谢。他们每次来去匆匆,连水都没喝过一口。” 这个傣族汉子,用衣袖不停擦着眼泪。 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巫山催促:“快去和乡亲们说下吧。” 勐嘎的脸上还有泪,哈哈一笑:“你不说我还忘了。” 院子里有一个石碾子,立在院子中央。 勐嘎嗖地窜了上去:“老少爷们儿们,今天,解放军同志们给大家猎了只老虎打牙祭。各家各户,回家去拿饭过来,多拿一些瓢盆装汤,马上开饭了!” 大人们听见了,先是一愣,马上一哄而散。小孩子们,眼睛看着锅,喉头滚动得更加厉害。 这些男孩儿女孩儿,一个个光着脚丫子。十岁以下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光着屁股。女孩儿勉强有一纽布挡住**,看着让人心酸。 勐嘎的老婆,头上缠着青色的围巾,整个头显得小磨盘大小。 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妇女和半大小子,把各家各户的板凳、桌子搬了过来,擦洗干净。 还好,这次过来的,就一个班的战士。不然,这些老虎肉真不够分的。 村长夫人让人把木碗在桌子上摆放好,用一个大木盆盛了大半盆。 男人们出动了,把一个个木盆抬到桌子中间。 战士们要上去帮手,老乡们死活不让。 一个个拿眼睛看着巫山,他也只有苦笑。 “首长,要不,你先讲几句?”勐嘎试探着问。 “好吧!”巫山也不推辞,爽快答应。 “乡亲们,今天我们的生活,是谁带来的?”勐嘎再一次跳上石碾子。 “解放军!”“中国人民解放军!”声音七零八落。 “谁给了我们土地?”勐嘎是个调动气氛的高手,真看不出来,小小的个子声音非常洪亮。假如另一个人和他一样,拿个麦克风在这里讲话,声音不一定有他清晰。 “中国人民解放军!”这次的声音,整齐了许多。 “谁把土豪恶霸惩治了!”这一刻,勐嘎脸上红光满面。 “中国人民解放军!”连小孩子都参与了进来,三四十个人的声音,却震耳欲聋。 巫山站起来,根本就不需要上石碾子,他把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可以了。 “乡亲们,你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祖国不会忘记你们!”巫山言简意赅:“现在把土地分给了大家,下一步,希望乡亲们自给自足,多养些肉食动物,改善伙食。只要你们是中国人一天,祖国就会保护你一天。祖国永远是大家坚强的后盾。现在,开饭!” “哦!”人们地掌声适时响了起来,而小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上了桌子。 养狗的人,都知道。很多时候,狗狗对软体食物都是直接吞的,只有硬质食物才会用牙齿使劲嚼。 看到这里的大人孩子吃老虎肉,巫山就想起了狗狗。大人和孩子们一样,碗里的肉质,直接倒下去。他看到了,士兵们自然也看到了。 军人都没人吃肉,默默地用勺子盛汤泡饭。巫山舀起来的汤里,有一点儿肉渣。两辈子都没吃过老虎肉,他好奇地用舌头感觉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和猪肉肥肉的感觉差不多。 糙米做的饭,和平日里军营的精米饭味道差了不少。饶是这样,每个战士吃了两大木碗。 农民的生活,确实太困难了。 桌子上的用具,全部是木制的。 在原来的时空里,中国老百姓家里的木盆,都是铁箍。这里的木盆,连铁箍都没有,不晓得木匠是怎么把一块块木片粘合在一起的。 军人这两桌,吃饭的速度是最快的。在巫山的示意下,战士们把自己桌子上的木盆,抬到老百姓的桌子上去分。 起先,这些人吃肉的时候,像是在抢一样。一个手里的木勺正在盛着,好几个个已经站起来等着排班。木碗到了手上,三下五除二就到了肚子里。 看到士兵们表情木讷地把肉食均匀分到他们的木盆里,老百姓的动作迟疑起来。 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在那里把好久没吃过饱饭的肚皮拍得啪啪作响。 想起来,这里的人生活真够苦的。 在中国,老百姓家里用的铁锅,时不时用油把锅润一下,看上去锃亮的。 就是勐村长家里的几口大锅,里面都是锈迹斑斑。 起先洗锅的时候,一个个妇女,一点点蹭去铁锈。生怕用力大一点,锅就坏掉了。 难怪,华人会成为被洗劫的对象。这里的华人,普遍富有。巫山偶尔也去华人家里吃过饭,和当地人的各方面比起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几千年前,孔子就说过: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这位老先生的话,太理想化了。历朝历代,哪有通过和平演变让其他国家的人民自愿叛逃过来的?一旦叛逃人数达到一个界线,就会引起周围的国家群起而攻之。 同时也说明了,红眼病在任何时候都是存在的。 现在,我们已经占据了这块土地,就要让这里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达到既来之则安之的目的。农民的生活水平上来了,再也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挑唆,攻击华人。 即便也吸过原住民的水烟,看到勐嘎又一次把水烟袋递过来的时候,巫山还是微笑着抢先给他一支过滤嘴香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水烟袋,那味道很难闻。 勐嘎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卷烟,凑在鼻子下面贪婪地闻了一下。 本来,很想提醒他把烟抽了。不然放在那里,十多天也就长霉。看到年近五十的老勐,小心翼翼地把卷烟放到堂屋的神龛上,最后什么都没说。 “乡亲们还是太苦了,”勐嘎吸了一口水烟,轻轻咳嗽一声:“我们家的两个小子,偶尔偷偷去放夹子。随时悄悄去看。要是运气好能夹到野兔子,半夜三更在家里做着吃了。”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一只兔子,就这么大。乡里乡亲的,给了这个不能不给那个。” 勐村长费劲地解释着。他不解释,巫山也能理解的。 相对于其他村民每一个都是一大堆孩子,勐嘎就机智多了,只生了两个孩子。很好奇在这个落后的村庄,他们是怎么避孕的。 还没到五十岁,他的四个孙子孙女,都十几岁了。 老勐家也有一大家人要养活。一家十口人,挤在狭窄的三间小竹楼里。 “勐村长,”巫山摆摆手:“这不怪你。要怪,就怪以前那些统治者。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们以前信奉的宗教,猪肉不让吃吗?” “不让!”勐嘎摇摇头:“每隔一年两年,寺庙也会把一些年老的大象给杀了。说起来,一头大象肉多。四乡八里,每一家能分到这么多就很不错了。” 他伸出青筋尽露的拳头比量了下,又用手指比划,减掉了一块。“就这么一点点,我们还舍不得吃,分成好几顿。到最后都烂掉,没法吃了。” “经过道长的讲说,我们也明白了,那些和尚纯粹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勐嘎只顾说话,水烟熄灭了。他笨拙而又轻轻地按着巫山给的打火机点燃:“和尚们给我们讲,大象是神物。一转眼,就把大象杀了,说杀死的都是有罪孽的。” “今后,国家会调拨一批猪仔过来,家家户户都养猪吧。”巫山不知道怎么安慰,岔开话题:“猪肉是我们主要的肉食。” 原本也想过说牛肉羊肉的,还是算了吧。这边的环境挺好的,一大群牛羊过来。即便是在热带地区,草木繁殖很快,也经不住家家户户肆意破坏。等这里的人民生活水平上来了,到时候再提倡,把养殖和环境保护相结合。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作为重生者的巫山,越来越觉得古人的谚语都是智慧的结晶。 原本的时空,看到网络小说里,一个个重生穿越的主角呼风唤雨,哪有这么简单啊。 炎黄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夯实了基础。 而在官场,自己还没起步,只不过是结交了大批大院子弟。 就是在部队上,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波折。 尽管,自己不想升上去了,那样确实惹眼。 现在就已经非常招风了,如果是一个二十岁的师长,就要被人拿到显微镜下,那感觉更不好受。 “村长,坤墩家的大小子肠子都拉出来了。”一个村民慌慌张张跑过来。 饭桌上还有一些孩子恋恋不舍地舔着碗底、盆底,大部分人都下席了。 “什么?”听到这话,勐嘎和巫山急忙跟着来人跑。 这家人户立着勐家不远,经过一片芭蕉林就到了。 这个男孩子精神萎靡,肝门处早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寸许长的直肠,露出了肝门。 一大群人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在那里念念有词? 这就是传说中的巫医? “指导员,我晓得怎么回事儿。”王克俊拉过巫山,小声说:“这孩子就是肚子里长期没有油水,一下子吃了太多荤腥。” “啊?”巫山惊喜道:“你咋知道的?” “我爷爷是老中医,以前给我说过类似的病例。”王克俊有些难为情:“不过我从小都想着当兵,没把爷爷的医术当回事儿。” “行,你快去处理下。”巫山说着,走进人群。 李开军带着两个警卫,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让一让,乡亲们。”巫山的嗓门本身就不小,人群露出一条缝,三个人钻了进去。“那个谁呀,你退下吧,我们有中医呢。” 那巫医阴鸷看了一眼,却又不敢说话,默默退开。 王克俊撕了不少芭蕉叶,用巴掌大的芭蕉叶片,轻轻揉搓直肠,慢慢往里按。 那孩子发出一声又一声有气无力地惨叫。 一对中年夫妇,估计是什么坤墩夫妇吧,在孩子耳边不停安慰着。 那巫医趁机在旁边用大家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这家人祖上有罪,想要叫这孩子赔罪。” “你再说一遍,就把你关起来。”巫山一眼扫过去,吓得他赶紧闭上嘴巴。 折腾了五分钟左右,平时身体素质蛮好的王克俊,额头满是汗珠。 孩子的痛呼声渐渐小了,好像陷入昏迷。而王克俊也大功告成。 走的时候,王克俊对百姓们说:“乡亲们,今后不能一下子吃过多荤腥!” 有刚才的例子在,人群频频点头。 这时,一个警卫跑过来:“首长,有人找!” 第一百四十三章 邓道虎来了(卡文) “吴清波,你别着急,慢慢说。”对原花城军区始终跟着自己的兄弟,巫山总是很随和。 “旅长,”吴清波喘了一口气:“是新二军邓道虎军长。” 吴清波带着两个战士看着车子。 这里的小孩子,吃过饭后,就围着车子转。一不小心,就会蹭着磕着。战士们可把车子当做宝贝一样,哪怕蹭掉一点油漆都觉得心疼。 打听到是邓军长来了,而且专门为旅长而来,匆匆忙忙跑过来报信。 “邓道虎啊。”巫山的思绪飘了开来。 新二军军长邓道虎,父亲是开国大将邓世茂,是他的大儿子。 长征前夕,出生在革命根据地。 出生不久,母亲就牺牲了。 当时父亲含着泪,把出生三个月的邓道虎留在相熟的老乡家里。 说起来,他与曹学友的亲生父亲苏大爷那一批人,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年,一个叫张发军的民兵收留了小道虎。 白军扫荡的时候,张发军因为有个当乡长的堂兄,幸免于难。 但后来由于有人告发,张发军含泪把自己的孩子交出去,让白狗子一刺刀戳死。 邓道虎,就被张发军两口子当做亲生儿子养着。 再后来,原名张发财的张发军,本来是因为参加红军改的名,后来又被迫把名字改了回去。恰好,张发财的老婆姓邓,叫邓阿花。这样,他的名字一致都是邓世茂给起的邓道虎。 虽然和邓阿花都姓邓。这个邓道虎整天叫着妈妈的母亲,看着假儿子不知道怎么对待。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是自己眼睁睁看着死的。从小,从对邓道虎有意无意地疏离。 孩子的神经,是最敏感的。他在最想承欢父母膝下的时候,看到爸爸成天干活,妈妈整日里带着弟弟妹妹。在能走得动路的时候,就跟在父亲身边。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次,邓阿花和丈夫吵架,无意间把小道虎的身世抖了出来。 他们想不到,在门外,邓道虎全部听见了。 革命者,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当红军到达陕北以后,不断让隐藏下来的同志,帮着寻找后代。 就这样,不到八岁的小道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亲生父亲。 邓世茂再婚了,和第二任夫人齐向琴,有了一子邓道明,一女邓道红。 齐向琴性情温婉,待邓道虎如己出。弟弟妹妹血脉相连,加上邓道虎从小历经艰辛,对弟弟妹妹也非常好。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他终于享受到一个孩子应有的天伦之乐。 邓世茂将军,是个儒将。 当年,也是京师大学的高材生一枚。 在邓道虎的记忆中,亲生父亲在家里总是慈祥的,温和的。其他的大院子弟,都挨过打,好像他家是独一份。当然,有可能太祖的子女也没挨过打吧,这些事情大家都不清楚。 终于,盼来了解放。全家人自然是兴高采烈地跟随邓世茂到了京师,过上向往已久的幸福生活。 可惜,好景不长。 1950年6月25日,历时三年的高丽战争爆发。 7月7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84号决议,派遣联合**支援南高丽抵御北高丽的进攻。8月中旬,北高丽人民军将南高丽军驱至釜山一隅,攻占了南高丽90%的土地。 9月15日,以山姆军为主的联合**在仁川登陆,开始大规模反攻。 10月2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应高丽请求赴朝,与高丽并肩作战,战事陷入焦灼状态。 而没到当兵年龄的邓道虎,偷偷瞒着家里人,报名参加了志愿军。 和父亲邓世茂一样,邓道虎是一员智将、福将。在高丽战场上,用脑子打战。从新兵一枚,到代理班长、班长、副排长、排长...... 要不是父亲有意压制,战争结束的时候,他就应该是更高的军职而不会是副营长了。 邓世茂大将建国后,一直在政府部门工作。性格越发深沉、内敛。 要知道,在高丽战场,连太祖的大儿子都没了。你一个大将的儿子,像火箭一样,噌噌噌升官。即使太祖没想法,难免有人会患红眼病,挑三说四的。 后来,山姆又入侵安南。邓道虎更是凭借安南战争,成了师长。 邓世茂将军,在特殊时期,还是没有熬过来,和夫人齐向琴双双被迫害致死。 背后的大山没有了,邓道虎一个人撑起了邓家。 原本的时空,他在中国第三代领导人里,是中、央、军、委副主席,显赫之极。 而在另一个时空,刘太蒙根本就没有从军的经历。 因此,巫山也不知道历史的走向了。毕竟,他只是一个灵魂重生者,而不是神。 尽管邓道虎的父亲没有了,这个人本身有很强的军事才能和长远的战略眼光。 刘太蒙是巴蜀系不假,而且,未来有扛鼎人物伟人支撑着。 他和邓道虎,谁能走得更远呢?不管怎么样,交好就是了。 大家都是军人,在部队里以实力说话。 也许,要不是刘太蒙的横空出世,在宝岛独领风骚的,就应该是邓道虎了。 想这些干什么?巫山不由自嘲,自己不过是小旅长一枚,还轮不到自己做主。 真要自己来决定谁更优秀,还是很难区分。 两人都是家学渊源,刘太蒙的优势是父亲还在。本人也从山地旅长时的青涩,到现在的成熟,每天都在进步。 就一小段路,脑袋里像放电影一样,已经到了勐嘎的院子门前。 这里的农民,家家户户都用树条插在院子周围当篱笆,毕竟野外猛兽不少。 院子前面,有两个不认识的军人在站岗。 这时候的军服,根本就看不出级别高低。 两个警卫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高大年轻人,在其他军人的簇拥下过来了。 “请问,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右边的警卫很谨慎地问。 “你们是新二军的吧,”巫山微微一笑:“麻烦通报下邓军长,巫山到了。” “啊?您就是巫旅长?”任谁看到这么年轻的旅长都很怀疑,左边的警卫虚引着:“请跟我来,首长说您来了就直接过去。” 邓道虎和原来时空里的相片上看起来,要年轻不少。毕竟,那是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他中等个儿,脸形瘦削,像刀子刻出来的一样棱角分明。 可能注意到巫山的眼光,他警觉地转过头来。 “是邓军长吧,我是巫山!”说着,他敬了一个军礼,伸出双手快步上前。 “哈哈哈哈,”邓道虎声音洪亮,和他的面目极不相称,也站起来还礼伸出双手。“早就听说过我军最年轻的高级指战员巫山旅长,想不到本人这么高大威猛。” 士兵们在老百姓面前,都称呼两人叫首长。 勐嘎惊得一佛出世。虽然他从来没有当兵打战,也知道这是两个大人物。肯定是道祖显灵了,传说中的大人物居然到了自己家里。他更加笃信道教,认为是三清道祖帮忙。 从这以后,在勐嘎的现身说法之下,这一带的农民口口相传,对道教坚信不疑。 “刚才听勐村长说你们吃过饭了,”邓道虎一只手拿着烧饼,另一只手拿着估计是刚刚洗出来的野蒜:“这两年,我在东北边疆呆着。仗没怎么打,却学会了东北人的吃法。” “是嘛?”巫山重生这么久,到冰城葬楠楠也是来去匆匆。 煎饼卷大葱的味道,好久没有尝到了,嘴巴有些痒痒。 他拿起一根根须都洗得白白的野蒜,往嘴巴里一塞。 “嗯嗯,好吃。”巫山赞不绝口,含含糊糊地说,又拿起一根野蒜往嘴巴里塞着。 “哟?”邓道虎眼睛一亮:“想不到你也好这口。可惜呀,没有大酱。” 中南半岛这地方,也许其他的都缺,就是不缺水。所有的野蒜,都洗得干干净净。 两人你一根,我一根,不大一会儿,一小盆野蒜都进了肚子。 想不到邓道虎的饭量不小,连着吃了五个烧饼。巫山没来的时候他也吃着呢,估计没吃十个也吃了八个烧饼。 他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哎呀,到这里吧,憋屈得很,一直没有吃到好酱。” “我那里还有点儿呢?”巫山突然想起来,小叔走的时候,把炎黄食品生产的辣酱留了不少。这些天一直忙活着,都忘了吃。“不过,是辣酱,不晓得合不合军长的胃口。” “太好了!”邓道虎一拍大腿:“你们巴蜀人爱吃辣,我们赣州人也一样啊?在东北的时候,我经常吃树椒,够劲儿。我家老爷子,一直到京师都喜欢吃辣椒。” 说道邓世茂,邓道虎的眼里露出一丝感伤。 赣州省、湘江省的开国将帅一大群,对自己也不错。不管怎么样,谁也代替不了自己的父亲啊。这次调到中南半岛来,邓道虎可没少去求叔叔伯伯帮忙。要是父亲在,哪有这么麻烦?建国后,老将军虽然在政府任职,门生故旧一大堆,只要自己有这个想法说一声就成。 “那是,家乡的风味不能忘。我伟人爷爷每次吃饭,都是无辣不欢。”巫山赶紧把话题岔开:“要是邓军长你有空,随时都可以去拿。” 这话说出来,巫山都想抽自己的嘴巴。尼玛,和刘太蒙的关系这么好。要是他真去了,传到刘太蒙耳朵里,天晓得他会怎么想。 “嗨,现在正好有空!”邓道虎心里叨咕着,不是说他和刘太蒙的关系特别好吗? “那行,要是邓军长没其他的事,我们现在就走。”再说别的没用了,巫山当机立断。 他说着,让李开军掏五十块钱给勐嘎。 老勐高低不肯收。 巫山只有亲自上阵了:“老勐,这钱你得收下。首先,今天我们确实叨扰你们家,让全家人耽误了大半天的工。其次,这些钱,你可以拿着去买买肥料、种子或者牲畜。希望下一次来的时候,勐家村大变样。” 邓道虎邀请巫山同车,这还有什么含糊的?巫山欣然应允。 “邓军长,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威名。”巫山决定自己抓住谈话的节奏:“在高丽战场上,牺牲的邱少云,据说他就是你的兵。那可是咱巴蜀人啊。” “少云啊,多好的兵。”邓道虎的眼里露出一抹痛苦,沉浸在记忆里:“在部队里,就他和我喜欢吃辣的。那小子,心眼太实。要不然,也不会......” 战友情深,说到这里,他的喉咙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军人,时刻准备着为祖国献出生命。”巫山突然想起了张成木和钟大友,到现在还没有去他们家看看呢,也不由感伤。 都怪自己不会说话,只是不想接受他的橄榄枝,引出这个话题。 再说了,邓道虎是什么人?另一个时空里军队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能随随便便说出招揽的话吗? 一时间,车厢里沉默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铿锵三人行 “邓军长,你是战略方面的专家。”巫山打破了沉默:“你觉得目前我们应该怎么样向纵深发展?” “我们国家,自己被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束缚了。”谈到战争,邓道虎回过神来:“我们不能像其他国家一样肆无忌惮。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任何行为都会被人注意到。” “是啊,”巫山不由感慨:“就是俗话说的师出有名,看来短期内,我们还没办法。”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邓军长略微沉思:“你们以前利用歼灭国党残余武装的借口,就很好。现在,慢慢的蚕食,一点点往南推进。” 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像沙漠一样,日积月累,就会形成一大片沙漠。 “看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治理。”小巫旅长若有所思:“我们攻占下来一个地方不难,难的是占领区的长治久安。这里的老百姓,生活太苦了。” “是啊,”说到治理,这位军中宿将马上苦着脸:“我就会带兵打仗。” “要不?”巫山试探着问:“让刘军长也过来一趟,咱商量下该怎么搞?” 邓道虎目光一凝,看着这位年轻的旅长,缓缓点了点头。 他心中有些失望,本来想和巫山增进下感情。但这提议合情合理,又没办法反驳。中南半岛成建制的驻军,就是新一军、新二军和混编旅。如何治理占领区,不可能抛开刘太蒙。 邓道虎军长从军以来,不知道遇到过多少艰险的时刻,反而更加振作。没有挑战性的东西,他觉得索然无味。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只会让他热血沸腾。 晚饭,自然是蘸酱菜。一大盆新鲜蔬菜,两大碗炸酱。一碗酱就是用油过了下,另一碗,巫山吩咐李开军他们去捞了些鱼,把小鱼和酱炸在一起。 正准备开饭呢,王克俊进来报告:“指导员,刘军长马上到了。” “啊?这么快?”巫山一愣:“你咋知道的?” “刚才你们在厨房的时候,给您汇报过的。”王克俊隐约知道自己要升官了。从回来后,旅长就让李开军着手移交一些日常工作过来。 “唉!”巫山一拍后脑勺:“刚才和邓军长在里面忙活,好像你是说了什么。” 他摆摆手:“你们先去准备篝火吧,这么快来是直升飞机?” 王克俊忙点着头确认,接着就出去安排了。 “好个刘大少,赶得太巧了。”邓道虎的新二军,自然有直升飞机,但他不怎么坐,心里对飞机有阴影。 他看到巫山在戴帽子,自己也戴上一起去迎接。“对了,巫旅长,刚才那警卫是你以前的老部下?” “对,”巫山做了个让邓道虎先走的姿势:“这小子在私人场合都这么称呼,好像时刻提醒我别忘了他是老部下。” “哎,你和我一样恋旧啊。”邓道虎率先走出去:“其实很多时候,我也知道,新结识的未必比以前的老人差,所欠缺的不过是时间的沉淀。” 恩?他在提醒他不会比刘太蒙差?我的邓军长唉,你的能力我咋不晓得呢? “哈哈,”巫山一句话过去:“这可能就是我们老祖先说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吧。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那怕是一条狗,跟着我们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何况万物之灵的人类呢?” 邓道虎心中一沉,早知道这小子如此妖孽,当年山地旅成立的时候,说什么也要挤过来。 巫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和刘太蒙在一起的时间更长,感情深厚。 混编旅的训练场上,早就生起了篝火。 热带黑得比较晚,都六点多了,太阳看上去还有一丈多高呢,篝火映红了训练场。 “来了!”邓道虎耳朵一耸。 果然,天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一点点变大。 飞机慢慢降落,螺旋桨在飞机停下来后还在不停转动,把飞机周围的尘土扫得干干净净。 刘太蒙那壮实的身影出现在机舱门口,看到邓道虎站在前面。 他只是怔了片刻,马上快步走下飞机:“虎哥,你也来了?” 两双大手握在一起,给巫山的感觉两个人好像都在提防着对方。 “哈哈哈哈,巫旅长说过来坐坐,我想咱三个主官一起聚一聚。”邓道虎心中也不忘栽刺。看来,他确实想把巫山拉到自己的阵容。 可惜,刘太蒙心里都笑歪了。巫旅长?你这小伎俩啊! “小山,你起先说的惊喜就是虎哥吧?”刘太蒙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使劲拍打着巫山的后背:“好小子,又壮了!看你这么发展下去,不得到两百斤啦。” “怎么会呢,刘叔,”巫山喜笑盈盈,知道刘太蒙已经看穿了:“我一直在控制自己的体重。对了,马庆红呢?”以前在山地旅的时候,他对巫山示好,那人也确实不错。 “他媳妇儿非得要他转业,回县城安排了个公安局长。”刘太蒙叹了一口气:“唉,今后我得告诉身边的人,尽量少订娃娃亲。冉鹏翔你又不是不认识,他接班了。” “对了,小金过来,”他对着身后一招呼,一个身形有些瘦削的战士应声跑过来:“这是我现在的警卫员,叫金本立。这是巫旅长,你认识吧。” “认识,”金本立展颜一笑:“巫旅长一直是我们首长的爱将,现在经常在我们面前把您当做活教材呢。以前在山地旅的时候,也经常见到。” 邓道虎突然觉得自己像小丑一样,刺没栽成,反而被人家识破了。 毕竟是邓军长,拿得起放得下:“这就不对了啊,你管太蒙叫叔,叫我一直都是邓军长。我可是太蒙的哥。”他干脆不称呼巫山了,用你代替。 小巫旅长只是笑笑,看着刘太蒙。 刘军长心中一暖:“小山,虎哥就是我们大院的大哥,从小就带着哥儿几个。你也应该叫叔。” “那好吧,”巫山嘴角一分:“邓叔,见面礼总得给点儿吧。” “哈哈,你小子啊,给你阳光就要灿烂。”邓道虎心头那丝尴尬一扫而光:“圈里偶尔聚会,都说你小子是个大财主,是不是散散财,帮帮你邓叔啊?” 他自然不晓得炎黄和巫山的关系。当然,要是邓世茂还在,肯定早就知道了。 “有,”巫山的话让邓道虎一愣,真还有啊?接着就有些哭笑不得:“随时来,随时有辣酱提供,蘸酱菜管饱。走的时候,还可以给你送一些辣酱。” “啥?”父亲是巴蜀人,刘太蒙自然吃辣:“你有辣酱?怎么不早说?” 邓道虎自得地笑着,感觉好像自己扳回了一局,连刘太蒙也不知道这事情。 “我也忘了这茬,”巫山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是小叔走的时候留了一些嘛。” 小叔?刘太蒙和邓道虎都不太清楚。他们到的时候,巫立权早就带着人马撤退了。 糟糕,巫山心里一机灵,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小叔来看过我,”巫山含糊过去:“从港岛那边带了不少炎黄产的辣椒。” 辣酱邓道虎早就看到了,心里对巫山又高看了一层。这个年代,能和港岛接触的家族,无一不是呼风唤雨的家族。他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巫山是炎黄的老板。 刘太蒙不以为然,他早就知道巫山家族的炎黄。而神龙雇佣军这一块,他还不够级别。 作为巴蜀系的后代,刘太蒙从没回过老家。在原本的时空,刘帅百年忌辰的时候,他和妹妹确实回去过。但对辣椒的喜爱,是跟着父亲从小就养成的。 蘸酱菜,进了山海关,就没有多少人吃了。邓道虎和刘太蒙两个大院子弟,从小生活在皇城根儿下,驴肉火烧和京师烤鸭吃得不少。要不是邓道虎去了东北,他也不可能喜欢蘸酱菜。 突然之间,巫山有些怀念原本时空里的日子。‘ 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在松花江边吹着江风,吃着蘸酱菜,喝着啤酒。惜乎时光不再,永远不可能回到另一个时空了。在这里,有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 “你咋突然脸色这么严肃?”刘太蒙把黄瓜在面前的碗里蘸了下,咬一大口:“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想不到刘太蒙心思这么细腻,巫山慌忙摇摇头:“我在想接下来的事情。” 邓道虎把刚才两个人的意见,给刘太蒙说了下。 “他娘的,”刘太蒙一口把黄瓜咬得只剩下一个瓜蒂,往桌子上一丢:“这种有劲儿无处使的感觉真难受。依我的性子,真想带着部队,把这几个渣渣国家全部平了。” “谁说不是?”邓道虎也感叹,他喜欢吃野蒜和大葱这些辣味比较重的蔬菜,一根大葱卷起来到了嘴里:“这些土著国家,历来都是这样。我们强大的时候,一个个摇尾乞怜。等我们内部纷乱的时候,他们又纷纷背弃中国。” “地方不大,但是宗教的影响力根深蒂固。”巫山拿了一个小尖椒蘸了一下塞进嘴里:“越往南边,阻力越大。何况,现在占领区内,道教的影响力都还不是最大的。” “谁说不是?”刘太蒙郁闷地掏出烟,给两个人散了一根:“前两天,在安南人的唆使下,那些寮国土著们居然还围攻道观。要不是李智给压着,我非得把他们全部突突不可。” 如今的刘军长官威日盛。但在自己的发小和子侄辈面前,自然而然袒露心声。 “原因呢?”巫山有些诧异。不管怎么样,道教给老百姓带来实惠,不会轻易盲从吧。 “狗屁个原因,”刘太蒙发着牢骚:“还不是一个病人,道教没治好,结果安南间谍有了借口。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在民间,挖出了不少间谍和寮奸。” “刘大爷,是汉奸好不好。”巫山一个白眼过去:“只有你心里真正把他们当汉人,他们才会对中国越来越有归属感。要是你当主官的心里有成见,阻力大了不少。” 两位军长悚然一惊,异口同声地说:“对呀,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惭愧,”邓道虎苦笑着:“我始终把他们当成土著看待,今后在这方面得加强。” “虎哥,现在才晓得小山妖孽吧?”刘太蒙哈哈一乐:“当我们在宝岛的时候,这小子跑到中南半岛来了。当我们想着军事的时候,这小子想的是治理。” “是啊,后生可畏。”邓道虎也不由感叹:“难怪年仅二十就是一旅之长。还有些什么想法,何不一股脑儿说出来,让我们这两个大老粗也学习学习。” 当巫山的话一说出来,两个人相顾赫然望了一眼:“什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好大一块蛋糕 掸国玉又称翡翠玉,掸国玉石主要产于缅北猛拱一带,曾在我国的清末民初风行一时。 由于掸国翡翠玉硬度高,也称水种,光洁明亮。 好的翡翠颜色既鲜亮又平和,有很高的保值和.收藏价值,故而称为“玉中之王”。被很多爱玉、佩玉的人所喜爱。 掸国玉这一叫法其实不确切。翡翠产于与我国彩云省德宏、保山毗邻的掸国。 但据历史记载,有“翡翠产于彩云用场副、永昌府”之说,这是由于当时的翡翠产地宝井,即今天的掸国抹谷。 曾属彩云永昌府孟密宣抚司管辖之故,而永昌即为今天的山保市。在明朝时期北越南和掸国北部均隶属于彩云永昌府的密支那产玉区。 这一产玉区已经回归祖国,说什么得把这个权力抓到手。 “这不是国家财产吗?”刘太蒙的喉结动了一下。 “嘿嘿,你觉得国家目前会对这一地区宣布主权吗?”巫山邪笑着。 邓道虎一拍椅子,竹质的椅子发出咔的一声响:“以前,别人都说我胆大妄为,和你比起来,我那算什么大胆啊。”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先自己规范开采,到时候即使收归国有,我们也可以洗脚上岸了吧?”刘太蒙满面喜色:“说吧,需要我怎么做!”说着摩拳擦掌起来。 “太蒙,我就感到纳闷儿了,你高兴什么劲儿啊?”邓道虎白了一眼:“你难道忘记了,那个地方,现在实际控制的,是我们新二军好不好?与你新一军有什么关系?” “虎哥,你就是我亲哥。”刘太蒙看样子就要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从小到大,我们都在你身后。你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你接着说,说吧,”邓道虎直愣愣地看着他:“要不我帮你接着?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一个中国人,不远万里,来到南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是什么精神?” “哎哟我去,”刘太蒙马屁直接跟上:“虎哥,你简直说道我心坎儿里去了。” “以前,太祖说纪念白求恩,”巫山噗嗤一笑:“今天,我们要纪念邓道虎?” “去你的,臭小子,你也跟着瞎起哄。”邓道虎一嗔:“你跟你刘叔这么贫干嘛?” “哎呀,邓大爷,刘大爷,你们高兴得太早啦!”巫山微微叹息:“那得有多大的利益呀。你们不会想到,凭我们眼前三个人,就能把这里全部拿下来?” “谁敢抢?”邓道虎一横:“谁敢来老子弄死他,这里是新二军的地盘......”声音越来越低,他说不下去了。 刘太蒙和巫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接着说,你都想弄死谁?我们想办法叫过来。” 邓道虎觉得大为窘迫,伸手拿起一根野蒜,忘了卷一下,直接卡在喉咙里。 看到他手忙脚乱地往外把野蒜扯出来,两个人笑得前合后仰。 邓世茂去世以后,邓道虎没有了直接的靠山。现在,有办法自己掌握一片天地,抓住一个行业,他怎能不着急?以前不晓得,听巫山一描述,一座金山在眼前闪闪发光。 “把这个事情扩散出去吧,”巫山幽幽一叹:“我小叔已经带着人前去勘测了,所有一切都是绝密。不过,最好不要给这些大公无私地老革命。其实,我并不是不信任国家,是不信任某些人。” “是啊,国家的某些人,官僚主义严重,特别是花主席为首的那一批人。”刘太蒙恨声道:“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连汤都没我们一口。” “我有个想法。”巫山一说,两位长辈马上洗耳恭听,因为巫山带给他们的震撼确实太多了。他的每一步,看似毫无关联,却天衣无缝,丝丝入扣。 “这个地方,”巫山走到地图前,在整个中南半岛画上一个圈:“今后,先让华人华侨自己独立。”看到两人脸色有异,他加了一句:“名义上的。军队在我们手里,谁不听话,谁他妈给我滚蛋。不要以为他们离开中国多少年,没有我们军队,他们啥都不是。” 两个人深以为然,急切地说:“然后呢?” “一国两制吧,”巫山轻描淡写:“不过,不停移民,把这里的原住民移民到中原,再从中原地区,把人丁源源不断迁移到这里来。” 两个人都被震住了,吸了一口凉气。 刘太蒙半晌才说:“难怪,你把那些港商弄到这里来,难怪你想自己开发。” “就这么说定了,”邓道虎又一巴掌拍到椅子扶手上:“我们马上去联络人。” “等等,”巫山制止:“这些事情,让后辈参与进来就可以了。” “但是,”他声色俱厉:“要兼顾到各方的利益。花主席那边,永远不可能是铁板一块。那些不想参军,不想上班,有特别想法的大院子弟,是我们招揽的主要对象。谁要在这里得瑟,哪怕今后我人不在这里,都会叫这人鸡飞蛋打,吃不了兜着走!” 邓道虎心里有些不舒服。巫山不过是一个混编旅长,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虎哥,你觉得凭借炎黄的实力,有没把握镇得住这一批人?”刘太蒙略带神秘。 “炎黄?”即便父亲不在,邓道虎回京师的时候,总会到炎黄食府聚会。“你说的是炎黄食府,炎黄龙服的那个?” “你看到的太少了。”巫山淡然摇头:“炎黄今年的总营业额,早就超过了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 邓道虎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不是说炎黄在港岛吧。你和太蒙是老乡,家不就在巴蜀吗?” “如果说炎黄的老板都不晓得自己产业的情况,”刘太蒙得意地一笑:“那我就不明白,还有其他人能比他更清楚炎黄的情况了。” “什么?”邓道虎难以置信:“你说?”他喉头滚动一下,手指巫山。 巫山傲然而立,刘太蒙矜持地点点头。 “我擦!”邓军长疯了似的扑了上来:“小山,我起先就说打土豪,你好意思只给我送辣酱。快,给你邓叔送点儿有用的东西。” 他当然不可能是找巫山要东西的,今天的事情,让他头晕目眩。一件接着一件,在他脑海里,隐隐有了家族壮大的想法。 现在的电话,已经接近于程控电话了。特别是军线,得保证随时畅通。炎黄的技术一出来,率先被国家采购到军队里。还好,电话不止一部,他们随意去打吧。 巫山先把旅部的人召集起来,又派人去找刀超仁和武齐华叫了过来。 旅部的副政委,是八团提起来的,东北黄家的黄继东。他从副团长直接到旅部的副政委,显然是升官了。而他留下的空缺,巫山想让李开军下去。 “同志们,我今天在这里想讨论下人事任命。”巫山坐在位子上开始发言。 旅部的会议室,布置得很像后世的茶话会的式样。 “旅长,我和老武是不是要回避下?”刀超仁呵呵笑着。 “对呀,”谭晶毕竟和他一起带过兵,感情应该是最深的了:“这是混编旅内部会议,怎么神龙的人跑进来了?” 武齐华在内心里非常感谢巫山,本来以为和常伟一样会打道回府。 而再次有下部队任职的机会,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相信,肯定是巫山给他说了话。在混编旅里,巫旅长虽然不是一言而决,他说出来的话,分量肯定比其他人重得多。 “老邵,那你先走。”武齐华呵呵笑着:“挨着巫旅长听听,也能学点儿经验。” 大家说笑着,开始了今天的人事安排。李开军带着人守在会议室门口,听到自己的任命,激动得浑身发抖。一个农家子弟,以二十八岁的年龄到了副团长,那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 王克俊听到自己去接替李开军,心中不免有一丝酸意。想想也就释然了,谁让自己当时一点私心呢?要不然李开军今天的位置,说不定就应该是自己的了。 但今后自己跟在指导员身边,还愁没有机会上升? “李开军!”没有人有异议,巫山很快就宣布完了,他大声吩咐:“履行你作为警卫连长最后一次的职责。现在,把警卫布置到会议室以外三十米,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李开军敬礼,不折不扣去执行命令。 混编旅,就是巫山一点点带出来的。他的话,让其他参会者脸色凝重。 “都这么严肃干嘛?”巫山压低嗓子:“兄弟们,我们要发财了。” 接着,把有关掸国玉,不,现在叫抹谷玉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这个消息,确实太震撼了,大家都没回过神来。 “旅长,这个是不是要向上面汇报下?”张好古做好一个政委的本分。 “老张,你觉得这到了上面,还有我们什么事?”巫山嘴角一翘:“国营企业,模式僵化。干和不干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到这里,由国家掌控,一大批国营企业进驻,人浮于事。他们的铺张浪费,让我看不到很光明的前景。” 中南半岛的归宿,一时半会儿,真还决定不下来。那这里就是驻军的地盘。国企冒然进来,和部队的关系不好协调。当地人能不红眼?他们对部队忌惮,对国企不一定有什么畏惧。 真到了把这片土地交给国家的时候,在坐的都成了大富翁。 黄继东脸色惶恐,他第一次参加旅部会议,感觉到巫山所说的一切,颠覆了以前的认知。 “旅长,拿着国家的钱养兵,然后自己做生意,这样不好吧。”初生之犊不怕虎,黄副政委第一次在旅部会议上开声:“这都是国家的财产。” “兄弟,你的精神,我钦佩。”巫山确实是发自肺腑的喜欢,但他做不到:“今后这里的兵,我们自己拿钱养,但需要国家输送兵源。我国短时期内,不会宣布所有权。士兵转业后,如果回原籍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欢迎大家来这里就业。” “兄弟们,刚才我和邓军长、刘军长说话的时候,谈到了白求恩先生。”巫山很是感慨:“我们是军人,但军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也有家庭需要供养。士兵们残废了,我们养他一辈子。士兵们牺牲了,他们的家里未成年的,我们照顾到成年;他们的父母,我们养老送终。” “好!”黄继东带头第一个鼓掌。这段时间,他部队也有减员。看着鲜活的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他无能为力。而国家本身还很穷,抚恤金不过是杯水车薪。 一个个分头去联系。 巫山也回到自己的寝室。寻思了半天,他看了看表,九点过了。 第一个电话打给干爷爷,老人对他的意见不置可否。 第二个电话,巫山鬼使神差,打到了王铁成家里。 “你好哪位?”电话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里是王铁成副总、理家里。” “啊?哦,你好,我是巫山。”他也不晓得自己为啥打过去。 “是小山吗?我是王铁成。”王老的声音透着慈祥,就像是父亲对着儿子:“要是我没记错,你还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吧。遇到什么问题了?给王伯伯说说。” 等巫山说完,王铁成也不是墨守成规的人:“这样吧,我改天叫你大哥过来,这小子这段时间不想教书了。” 第三个电话,打给了伟人。开玩笑,在部队的一切,肯定有人会告诉他的。这么大的事情,纸里包不住火。 “一国两制?”伟人沉吟了一番:“这个好好研究下。行,事情我知道了。” 这些老爷子,一个个说话,都深藏不漏,让人感觉不到他们的态度。 电话打完,他觉得今天脑子都空空荡荡的,人都累瘫了。 脑袋一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中南半岛战略规划 (致歉:柔佛应该是真腊。真腊指大马,今后,柔佛全部改成真腊。) 巫山睡着了,京师可成了不眠之夜。 干爷爷赵立生是最激动的人,当即就要驱车出去。 “都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干嘛?”三嬢嬢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孩子。 “嘿,好事。”老人眼神迷离:“我老了,都不知道能不能陪伴孩子长大,将来只有把青松托付给小山。” “不许这么说,”三嬢嬢捂住了赵老的嘴:“等等,我去给拿件坎肩。” 说着,把睡熟的孩子,轻轻放在床上。赵老看着眼前的娇妻和幼子,心里被幸福填满。 到了伟人那里,汪瑞林赶紧迎了出来:“首长还没休息,您直接进去吧。” “立生来了,”伟人背着双手,在屋里走来走去。看到赵立生进去,他坐了下来:“我就猜想到你要过来。小山这孩子,肯定先给你打过电话的。” “什么都瞒不过你,”赵老接过伟人丢过来的香烟:“今天是大好事,值得庆贺,抽一根!” “我都忘了,你这家伙戒烟啦。”伟人呵呵笑着:“这孩子懂事儿啊。目前我们遇到的阻力,大得很呐。他这么横插一刀,直接就把我们的花主席那边的人分化不少。” “是啊,那些人现在跟着花主席后面跑,不就想攫取更大的利益吗?”赵立生贪婪地吸了一口:“政治上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利益是永远的。” “对呀!”伟人兴奋得连烟都忘了点:“这么大的利益丢过去,估计现在接到电话的人,今晚都和我们一样吧。这孩子做得好啊。” “你觉得他们已经给其他人打电话了?”赵立生有些迟疑:“我只是在怀疑。” “老赵哇,他不是你的干孙子吗?”伟人吸了一口才发觉没点,潇洒地用巫山提供的打火机点上了烟:“这孩子,就喜欢搞这些东西。不过,他送的小东小西,我并不反感。是这辈子第一次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礼物啊。” “小山还能是外人吗?”赵立生私下和伟人不见外,白了一眼:“要不是我抢先收了个干孙子,说不定就是你要当他的干爷爷了。还是首长你看得透,好像真没小山不敢做的事情。” “年轻就是好啊,我们现在做事,总是束手束脚。”伟人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和他没有爷孙的名分,在心里一直把他当孙子看待的。收干孙子,亏你想得出来。” 赵立生干笑着,也觉得这想法太过异想天开。伟人这些人,举足轻重,不可能有干儿子干孙子之类。要不是机缘巧合,自己在巫县的时候孤苦无依。换一个场合,自己也不可能收干孙子的。想到了巫县,又想起自己的小妻子和小儿子,心里一片温馨。 “过两天,我让普方过去,也表明我的态度嘛。”伟人弹弹烟灰:“至于你那一份,哪怕你不去,小山可能少你一分钱吗?” “那是,那可是我干孙子啊!”赵老开怀大笑。 王铁成今晚也兴奋莫名。思忖半晌,他给江加文拨了电话:“老江啊,是我。” “首长,刚才我们正准备睡觉了。”江加文心里一颤:“是不是江宁那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说道这里,他的身子止不住发抖。 “老江,你想到哪儿去了?”王铁成一嗔:“尽瞎说。是好事!” “这小子准备把大院儿的人一网打尽啊,”江加文听完,连声赞叹:“好手段。马上就要召开一中全会了,估计那边就应该土崩瓦解。” “是啊,这孩子真不错,可惜修烟没福分。”王老微微叹息。“土崩瓦解倒不至于,至少能拉拢一些原本只是因为支持太祖转而支持花主席的人,毕竟他的根基太浅薄了。” “首长,你家不是还有璐璐吗?”江加文提醒。 “璐璐?”王铁成一愣,随即摇头:“璐璐还小。而且我老王家的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得要找那个花心的小子吗?子孙自有子孙福,我派老大过去,你也找一个人过去吧。” 这一夜,不要说京师,每一个被通知的家族,都没有几个合眼的。 改革派和一些中立派,自然高兴,觉得盟友给自己带来实惠。一直紧跟花主席的人马,除了极个别,大部分都在考虑之中,权衡得失。 电话说是打给二代三代的。 大院子弟,家教极严。哪怕再叛逆,这么大的事情,第一时间都会给家族的掌舵人汇报。 他们的纷纷扰扰,对小巫旅长没有影响,他睡得酣畅至极。 醒来的时候,巫山发现身上盖了条毛毯。 同为习武之人的王克俊,动作恰到好处。要是李开军,肯定就把自己弄醒了。 他来到院子里,开始了每天早上例行的打拳。 身体惯性运转,巫山的思绪,却飘了开去。不知道古人的内力之说,究竟是什么样的。 收拳站立,他发现好像今天与往日相比,环境有了明显的不同。 使劲甩甩头,巫山再定睛四望,刚才那种花草树木都在欢呼跳跃的感觉,却没有了。 两位大军长顶着熊猫眼起床的时候,我们的小巫旅长已经在餐桌旁等候了。 解放军的队伍里,官兵一致。 当然,和普通士兵比起来,军官的待遇明显优厚不少。譬如排长往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公场所和寝室。军官们的鸡蛋和肉食供应,比士兵们要丰富不少。 今天,又是士兵们自由活动的日子。 后勤处长张讨虏把今天下河捞鱼的任务,交给了一团二营三连。三连的司务长陆大兵是豫州人,普通话里带着浓浓的乡音在那里吆喝着。 看到巫山领着两个人走过来,陆大兵赶紧敬礼:“旅长好!”敬礼的时候,忘了把手里的铝盆搁地上,显得有些滑稽。 “旅长好!”士兵们都放下手里的家伙什,立正敬礼。 有几个士兵没注意到,在那里喊:“唉,渔网,被水冲走了。” 穿着衣服就扑通一声跳下水去追了。 “你们难得出来玩一天,”巫山摆摆手:“就当做没看到我,自己忙自己的。” 这是湄公河的支流,水流湍急。 三个人沿着河流往上走了好远,才找到一个回水的地方。 回水,是巫县的说法。在水面比较宽阔的地方,有一个挨着岸边的水湾,水流缓慢往上游走。这里的鱼,比其他地方要多一些。 经巫旅长这么一解释,两位军长也就明白了。 李开军趁着休息日,直接去报道。走之前眼睛红红地给巫山辞行。 王克俊走马上任,这小子安排得挺好,给三位首长一人准备了一个小马扎。 钓竿就是战士们做的,反正周围的竹子多,砍了几根细细的竹子,顶端系紧尼龙线就是了。 巫山拿过来仔细看看,鱼竿做得像模像样。一颗螺丝帽当坠子,不知道哪儿找的泡沫当鱼漂。 王克俊把三位首长安顿后,就安排人去警戒。 邓道虎在暗自观察着,发现巫山在三个人当中,竟然是最沉稳的。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刘太蒙嘴里嘟嘟囔囔的,一会儿又把钓竿收起来看看。 正寻思着,自己的钓竿往下面一沉,赶紧拉起来一看,啥都没有。 巫山的钓竿也沉下去了。他估摸着蚯蚓已经进了鱼的嘴巴,赶紧起杆。 我去,有点儿沉! 鱼渐渐浮出水面。 妈呀!好大一条鱼,怕不有两斤重? “帮我把鱼竿拿着。”巫山把鱼竿往岸边一抛,鞋子一蹬,直接跳下水。 幸好,起先就脱光了穿着背心裤衩,还被刘太蒙数落了一顿。 说时迟那时快,巫山一眨眼就来到了鱼旁边,一把扣住鱼鳃。 出水的时候,鱼尾使劲摆动。他赶紧双手抠住鱼鳃,没想到裤衩都滑到膝盖上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下面的硕大还是露了出来。 等巫山拎着鱼丢到木桶里,刘太蒙在那里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你这小子,那家伙真不小啊。” “人家都叫你叔呢,你又不是没有。”邓道虎责怪道:“你好意思取笑子侄辈?” 中午,就吃巫山钓到的两条鱼。小巫旅长手脚麻利地把鱼收拾干净,直接就舀江水炖鱼。 “恩,爽!”刘太蒙的手都不够用了:“从没想到,在军营里还可以吃到这么美味的河鱼。一个字,鲜!”他一手抓着蘸酱菜,一手拿着饼捏着勺子盛汤。 邓道虎闷声大发财,手指和舌头并用,把鱼刺剔出来。 两条都是大鱼,差不多五斤。 但这三个人都是能吃的,饼、一大盆蔬菜、两条鱼,全部进了三个人的肚子。 刘太蒙很夸张,把最后的鱼汤,一股脑儿全部倒进嘴里。 “刘叔,你那边往南边渗透。”巫山接过邓道虎丢过来的烟点上:“争取和真腊那边靠拢。” “真腊那边不是什么好鸟。”刘军长脖子一梗:“那是一群疯子,不分青红皂白。麻辣隔壁,你杀安南人就杀了,为什么要对我们华人动手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吧,”邓道虎神情专注地盯着南边:“当年,国党和我们打得你死我活,最后不也联合起来一起打鬼子吗?” “那压根儿就没有可比性。”刘太蒙的怨气很大:“国党和我们,都是一家人。” “真腊以前还是我们的属国呢。”巫山也不是冷血,只不过很多事情也无能为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记住了,刘叔,将来那边,我们也要拿过来!” 说着,小巫旅长把五指张开,再慢慢地捏成拳头:“真腊那边,不是铁板一块。在有些方面,我也同意你的意见,尽量去联系当年没有双手沾过我们华人鲜血的真腊人。” 顿了顿,巫山告诉他们:“混编旅这边,一直在慢慢往南推进,联络当地的华人华侨首领。时机一到,这里全部都是我们的。” 巫旅长的手,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圈。 “这些渣渣小国,一个个屠杀手无寸铁的华人。”邓道虎的眼里冒出怒火:“要是我不在军长的位置上,端起枪,把这些狗娘养的全部灭族灭种。” “对了,邓叔,你辖区西边和天竺接壤。”巫山问邓军长:“难道那些天竺阿三就这么容忍?” “大的冲突没有,小摩擦不断。”邓道虎不以为意:“说不定现在就有战斗发生呢。反正,我给下面只有一个字:打。谁敢惹我们,狠狠揍他们。” “神龙那边,已经派人到东天竺去了。”巫山用指头把烟蒂弹得老远:“天竺不是把东天竺包围着吗?先让他们闹起来,把天竺从这边赶出去。” 两个好战分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巫山:“今后呢?你小子不可能就这么一点小动作吧。” “呵呵,你们太了解我了。”巫山轻笑:“扶持当地华人掌握政权呗。不少道教精英,早就开过去了。我已经和中医药大学联络过,那边会派一些医术精良的人冒充教众。” 三个人对视一眼,哈哈畅笑起来,声音传出老远。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该离场了 报复来得很突然,却又很强烈。 人民日报等各大媒体发表评论员文章,题目是: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反对军国主义。 王铁成的电话,是第一个打过来的。作为分管宣传口的副总、理,他也无能为力。 “小山,社长迫于上面的压力刊发的。我老王就是从战场走出来的,对于你们的行为,永远支持。”王老在电话里不胜感慨。显然,太祖的拥趸实力还非常强大,且移交给花主席。 他在电话里安慰:“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和压力,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放手去做。大不了老头子不当官了,也要保你周全。我就不相信,谁还敢像过去一样横行霸道。” 一个个相熟的,不相熟的人,电话都纷纷打了过来,无一不是鼓励的话。 两位军长还没走,闯到巫山的办公室,显然他们也被这消息给气懵了。 “哎哟,好烫。”刘太蒙端起巫山刚泡的茶,直吧嗒舌头:“这些龟孙子,我们在前方尽心竭力,他们在后面扇阴风点鬼火。”他的手啪一下拍在办公桌上。 “报纸什么时候到?”巫山问了句:“看看报纸的内容再说吧。” “恩,不着急。”邓道虎经过开始的慌乱,早就调整过来:“他们不能一手遮天。” 生活了两辈子,巫山从来没有真正感受到特殊时期的厉害。 另一个时空,他小时候最远就去了区公所驻地。脑袋里最深的印象,莫过于父亲戴着沉重的木牌游街,还有一次就是一个地主挑着一担大粪,戴着尖帽子游街。 想不到,太祖去世马上就一年了,那边的实力依然强健。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特殊时期对中国的危害吗?为什么非得孤注一掷,还要坚持太祖时的老路? 柳兴元司令员,一早就给巫山打过电话:“别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山,你放心吧,不管在什么时候,柳伯伯永远支持你。我给老杨去了电话,让他保住你父亲。” 十年浩劫,曾经一段时间,让柳兴元灰心丧气。一个老将军,知道这个时候,别无退路,只有与对方抗争到底。他的身上,已经打上巴蜀系的标签,不可能改弦易辙。 巫山叹了口气,一时间不觉得有些心灰意冷。哪怕在面对螺丝查尔德家族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他也计划着差不多了,准备以体面的方式离场。 生活中有不少事物,是不以我们的努力而决定。比如环境因素、运气因素、感情方面等等。所以我们应该学着乐观一点、豁达一点,毕竟就算我们很舍不得、很不甘心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倒不如大度一点,理智一点,拿的起放得下,是人生的大智慧,真正的能潇洒自如的做到的并不多。 不过我们可以自己调整自己,慢慢的去做到。给自己一点时间,一个过程,就会放下的。 说到放下,真的很难,说实话巫山现在也没有完全放下。 他以为自己要放下的时候,却发现一座坦克尼克号一般的冰山扑面而来,以前的一切努力又都回到了原点。 巫山觉得越是刻意想要怎样往往效果没有那么好,不如找点其他事情把自己的生活填满,找点自己喜欢的事做。但不管做什么,脑袋里都是纠结着这件事情。 不知怎么的,巫山突然想起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说过的那句话: 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 对方的势力再大又怎么样呢?巫山的精神振作起来。即使在原本的时空里,他们不也是烟消云散,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吗?只不过自己这只小蝴蝶把历史进程,硬生生提前了。 “小山,刚才怎么啦?”刘太蒙毫不掩饰和巫山的亲密关系:“刚才你半天没说话,把我给吓了一跳。脸色阴沉可怕。要不是想到你身体素质比我们都好,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是啊,小山,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邓道虎也深有同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没有想到。肯定是我们的邀请,触动了花主席为首的那一批人的神经。” 对呀,不是还有利益捆绑吗?巫山拍拍后脑勺:“有没人不想来的?” “真还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不过只是极少数。”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巫山哈哈一笑:“记住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这些人不和我们共进退,是靠不住的。一旦局势明朗化,不管怎么求,也不可能让他们再进来了。” 两位大军长脸上的忧虑也消失无踪,我们有这么大的利益,不就是为了分化他们吗?只要自己这边的人,没有向他们靠拢,还能拉拢一批人就是最大的胜利。 报纸被空运过来了,送到办公室里。 这两天,两个大军长是不会走了。他们要在这里迎接自己邀请的人过来。 社论里,不点名批判了巫山。说某混编旅旅长,胆大妄为,进入他国。 还好,这些人很有分寸,只敢把矛头指向巫山。要是对准伟人等一批老革命家,说不定转眼之间,就被正面的力量撕得粉碎。 毕竟,在现时的各个要害部门,差不多都是那批老军人或其后辈掌握着手里的公章呢。 “杜兵?”巫山看到评论员的名字很陌生:“这人是谁?” “不会吧?”邓道虎接过报纸:“真是他?这小子以前是乔春章的核心智囊人员之一。历次当年充满火药味的文章,都从他的丫丫电子书发出来的。看来,他是早就投靠了花主席那边啊。” “哈哈,”巫山不由呵呵大笑:“这样空洞无物的文章,居然堂而皇之登载到人民日报上?满篇都是口号,没有一句实际的东西。他是不是认为,如今的中国还是在十年浩劫?” 文章有四五千字,巫山看得最快,不到三分钟就全部看完了。 “还是十年浩劫那一套,”刘太蒙嘴角一瘪:“这就是当年太祖批评过的党八股,就公然出现在今天。通篇都是为花主席歌功颂德,差点儿就喊华主席万岁了。” 炎黄的人马,肯定是来得最快的。 来的规格相当高,居然是施洁,不,现在应该叫陈太,亲自带队来的。 玉石也好,翡翠也好,都得经过开采、打磨,而后在市场上销售,才能变成资金。 要不是因为巫山在这里,而巫立权原本准备回港的,也被巫山劝说了去打前站,炎黄最多派一个副总来就差不多了。 现在的炎黄,随着影子部队到非洲折腾,早就启动奢侈品这一块了。 “第一是安全,第二是规范,第三是公正。”巫山把这个准则给施洁他们说了一声,就撒手不管了。 “这姑娘是炎黄的?”邓道虎看着施洁的背影,眼里一丝迷乱:“有这么精悍的队伍来主持一切,我们就可以等着收钱了。” “哎,邓大爷,眼睛往哪儿瞅呢?”巫山不由揶揄:“她可是有夫之妇啊。” 这话引起刘太蒙一阵狂笑。 不要说邓道虎,就是刘太蒙也不是一脸猪哥像吗? 炎黄高层的几位女性,巫立碧不算,其他的几位,只能说中上之姿。 同志哥,如今的大陆,可不像几十年后啊。 时尚与大陆的服装界无缘,遍地都是灰黑蓝。 合身的龙服,刚好裹住施洁玲珑的身材。这些土鳖们没有见过世面,惊艳也就难免了。 “大家如今都是军人,难道最初的想法都是当兵吗?”巫山对大院儿子弟始终好奇。 刘太蒙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才不是呢。小时候,我跟着我爸在陕北。有一天,我们窑洞旁边住了一个邻居,他是一个木匠。” 那个木匠,造一手好门,他费了多日给自家造了一个门,他想这门用料实在、做工精良,一定会经久耐用。 后来,门上的钉子锈了,掉下一块板,木匠找出一个钉子补上,门又完好如初。 后来又掉下一颗钉子,木匠就又换上一颗钉子。 后来,又一块木板朽了,木匠就又找出一块板换上。 后来,门拴损了,木匠就又换了一个门拴。 再后来门轴坏了,木匠就又换上一个门轴…… 于是几年后,这个门虽然无数次破损,但经过木匠的精心修理,仍坚固耐用。 木匠对此甚是自豪,多亏有了这门手艺,不然门坏了还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有一天小太蒙的母亲对他说:“你是木匠,你看看我们家这门?” 木匠仔细一看,才发觉刘帅家的门样式新颖、质地优良,而自己家的门却又老又破,长满了补丁。 于是木匠很是纳闷,但又禁不住笑了:“是自己的这门手艺阻碍了自己家门的发展。” 最后木匠一阵叹息:“学一门手艺很重要,但换一种思维更重要。行业上的造诣是一笔财富,但也是一扇门,能关住自己。” “小小的木匠行业也是大智慧呀。”刘太蒙不由叹息:“但我是家里的长子,父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得撑起这个家呀。” 原本的时空,刘太蒙并没有到部队里来指挥作战。等到伟人一批老革命家终于掌控了时局,刘帅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也时刻陪伴在父亲身边,没有机会出来了。 要是他知道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会怎么样?巫山不由失笑。 “虎哥,我记得小时候你给我们说的要当一个发明家的。”刘太蒙打趣道。 “不就是小时候我当梯子,让你们去偷桃子的时候说的话吗?”邓道虎心里有些暖意:“想不到你现在还记得那些陈年旧事儿啊。” “怎么能不记得呢?”刘太蒙唏嘘不已:“那次我们在人家的围墙上吓得不行,你爬上来,又跳进去一个个接住。后来回家的时候,看到你走路一瘸一拐,不知道你啥时候扭伤的。” “回去我爸声色俱厉地批评了我一顿。”邓道虎也陷入回忆之中:“当时我就在想,要是发明一种梯子,从这边能直接丢进去,也不至于被家人发觉挨批了。” 想到他的家人,这话题就进行不下去了。 “小山,我感到很奇怪。”刘太蒙为了转移邓道虎的注意力:“按说,你已经富可敌国。为什么跑回大陆当兵呢?要知道,当时我对你一无所知啊。”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全都烟消云散。 巫山差点儿就把悟空传的内容说了出来,他吸一口气:“我要从政。” 说着,拿起了电话。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难得的温馨 港岛巫府,比过年还热闹。 府里的大少爷,巫山终于回来了。 巫山不想继续呆在部队里,成为某些人的靶子。 柳兴元老爷子直接回绝了他辞职的要求:“什么辞职?除了建国后辞职回乡务农的老干干竹昌将军,我还没听说过第二位。你现在身体不好,把报告打上来,我批准了。” 于是,“病人”巫山就很快从军营消失了。走的时候,一个请假条,由张好古代交。 至于新旅长,柳司令员拒绝了:“那个高红权就不错吗,直接代旅长好了。你那群骄兵悍将,我真不晓得谁去能够指挥得动。就听柳伯伯的,旅长你继续兼着。” 我们的小巫旅长,在电话这头满头大汗:“柳伯伯,您这么说,好像我们混编旅就是一个独立的山头啰?这我可担当不起呀,这是党的部队。” 张好古的心情很复杂。他感谢巫山,带着自己来到这里。 父亲让自己紧跟着,自己也做到了。以前还有要比较的心思,早就淡了。 可以这么说,没有巫山,就没有山地旅。 巫山自然也看出了张好古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拍拍他的肩膀:“老张啊,今后你就要独当一面了。我真舍不得兄弟们,但有的时候,又不得不做一些选择。” 张好古把烟掏了出来,巫山点着了接着说:“要不是我,凭借这里的军功,你们早就高升了。说起来,是我对不住大家,挡住了你们的升迁之路。” 张政委早就想通了:“老巫,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跟着你,我们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充实、刺激。开什么玩笑,我刚过三十岁好不好?你不怕我回到京师被人当做活靶子?” “嘿嘿,”巫山一乐:“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谁让我们生在这波澜壮阔的时代?解放宝岛,那是太祖都没有完成的伟业。进入中南半岛,那些老爷子想都不敢想。我们来了,我们征服了,我们混编旅是第一支踏上这里的队伍。” “诶?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呢!”张家老儿子做了个鬼脸:“你不说,我还没分析过。老巫,你就放心吧,我们会沿着既定方针往下面走的。” 西西莉亚·奥古斯特转过头,身侧的床上,巫山正在沉沉的甜睡着。 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可爱的大男孩,根本难以与那个高高在上的炎黄老板联系起来。 她以前看到的是巫山威严而又睿智的一面,昨晚见识到的是他狂野却又温柔的一面。 现在,她看到的是巫山可爱而又纯静的一面。 说起来,莎莉很委屈的。初为人妇,巫山就去了军营。两个人奉子成婚,到目前为止,欢好的次数就那么一次。 昨晚,让西西莉亚·奥古斯特感到自己真正成为巫山的女人。 就是这个男人,让她想要有靠在他怀里的感觉,想要把身上的重担都交给他,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愿意。 窗外,静谧无声。 莎莉摸索起衣服,发现手指比平日里更加笨拙僵硬。大腿上有好多道淤清,都泛着青紫,那是昨夜巫山留下的痕迹。 还有那对虽然已经哺育过一个女儿。但却越发的丰满挺拔的两团腻,无不在提醒着一切已经都是事实。这里是港岛巫府,我是巫山她媳妇儿。 他看起来那么的英俊温柔,可在床上的时候,却又那么的勇猛,而且让她羞涩的回想起昨夜,满是那种种前所未有的羞人姿势和花样。 比起母亲曾经给莎莉说的私房话来,自己的男人和父亲在这方面也充满了不同的风格。 母亲说,父亲办那事的时候,与他的外表和性格截然相反。粗鲁,简单。成亲之后,他们之间也只用过一个姿势。 而巫山却完全不同,外表儒雅,可这方面很狂野,可狂野里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温柔体贴。 最让莎莉有些难为情的是巫山在这方面的技巧,也许是因为巫山给人一个睿智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准备找几个女人? 因此,昨夜的欢好之时,巫山花样百出。让她做出一个个的姿势,本来她不好意思这些看似荒唐的要求,可最后却总是一再的满足于他。 现在想想,还红了满脸,火烧火烧的,巫山不会以为她和传说中的欧洲宫廷贵妇一样,是一个yin荡轻佻的女人吧? 但偶尔想起来,昨夜的缠绵,确实让她体会到了曾经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一个真正女人的感觉。 抵死缠绵,欲死欲休! 丈夫的体貌,比西方人还西方人,除了肤色。而且,莎莉不喜欢西方人,一个个体毛满身,就像,恩,历史书里学过的类人猿。 看着这张干干净净的脸盘,连鼻梁都挺拔,奶奶说这叫夫妻相。 难道我和山长得一个样子?莎莉赤着脚从梳妆台上拿来镜子照着,越看两个人越像。 我们的西西莉亚·奥古斯特看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在他额头亲了下。 “早啊,宝贝儿!”巫山的手差点就挥出去,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家里,眼睛睁开了。 “亲爱的,你醒啦?”莎莉像只小猫一样,钻到丈夫怀里。 这种感觉,好舒服,好温暖。怎么在自己的记忆里,父母都是分房睡的? 难道他们每次都是交欢的时候才在一起待一会儿,事毕就又分开?想到这里,她不由吃吃一笑。自己这是怎么啦?难道本身就喜欢男女之事?不会是那种放浪的女人吧? 不会的!莎莉自我安慰。我有老公就足够了,他是天底下最强壮最好的男人。 想到这里,莎莉把自己的男人搂得更紧,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老公身上。 “宝贝儿,笑什么呢?”巫山刮了下妻子的鼻子。 “痒,亲爱的。”莎莉的身子都缩成了一团,咯咯笑着。 不会吧?巫山一怔。和妻子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没发现这一点呢? 可能感觉到丈夫的疑惑,莎莉把身体稍微舒展一些,脑袋往丈夫怀里拱了拱。 “我也不晓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知道。当我觉得很温馨的时候,身体特敏感。”说着,莎莉的长眼睫毛往上一翻,俏皮地舔着丈夫的下巴。 巫山心里一荡,脑袋里就蹦出了一个笑话。 一女的和男的相亲,女孩儿羞答答地问:“你有存......吗?” 男的故作神秘:“有啊,都存了三十多年呢。” 新婚之夜结束。 第二天早上,新娘扶着墙骂:“他奶奶个嘴儿,我还以为有三十多年的存款呢,结果,他有三十多年的存货。” “我有二十年的存货,”巫山嘿嘿笑着:“宝贝儿,我又来了!” 莎莉眼睫毛盖住了眼睛,鼻子里几不可闻地低低嗯了一声。 这一世的身体,和上一辈子不可同日而语。昨晚上折腾了三次还是四次?刚才又来了一次。巫山觉得这运动量太大,比新兵训练的时候都大了很多。 昨晚回家,家人知趣地很早就把小两口赶回房间。 莎莉的体质还不错,但比不上丈夫的。这一次之后,就趴在老公怀里睡着了。 突然觉得肚子比较饿了,巫山轻轻把莎莉放在床上。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五点半。 他暗自咋舌,昨晚整整折腾了七八个小时。进房间的时候刚吃过晚饭,不到六点钟。昨晚最后一次完毕,临睡前又看了下时间,两点过。 昨晚下起了小雨,屋顶花园里的鲜花上,经过细雨的洗礼,更加娇艳。巫山上去的时候,还有零星的雨丝滴答在脸上。 家里的三位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太极拳。 也不明白巫天明老人用了怎么样的方法劝说,太姥姥和奶奶都在那里一板一眼地打着太极。 他瞄了一眼,三位老人的拳法,看上去很熟练,应该练过一段时间了。 对太极拳,巫山一直不懂的。唯一记得的是一个朋友说的笑话:“一个大西瓜,中间一刀划,左一下,右一下,西瓜吃完啦。” 太姥姥和奶奶的,与爷爷的太极拳不一样。两位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把装饰用的宝剑,看上去银光闪闪,就不知道是不是真家伙。 在打拳的时候,切忌分心,他也没去打招呼。 巫山两脚并立,双手自然下垂,五指并拢贴于体侧,目视前方。挺胸塌腰,头正颈直。 接着,两掌变拳,同时上提抱于腰间。同时,头向左摆,目视左方。抱拳和摆头的时候迅速协调,挺胸收腹。 他两张右前左后在腹前交叉向上划弧至头上方后同时下劈,两臂高于肩平,两手指向上。 同时,左脚向前上半步足尖虚点地面成高虚步,目视前方。巫山的肩立圆、自然。与上步要协调一致,定势干脆。 随即,右掌直臂向下经裆前向左、向上撩手至左体侧后,屈肘变拳向上抱于右胸前,拳心向里,拳面向上置于腭下,上臂紧贴于右胸。 他的左掌直臂呈立圆向上至头上方向下变拳,经面前曲臂内旋向下成下栽拳,上臂紧贴左体,同时,左脚向前向左落步,左脚跟离地成高歇步,目视左方。 巫山的左脚向左横跨一步成马步,旋即,右拳向下抱于腰间,左拳屈臂向上经右前臂内经右胸前向左立拳冲出,目视左方。 在上面两个动作键,他有个小停顿,很干脆,步法协调,冲拳和摆头协调有力。 他身体右转90度成右弓步,同时右拳变掌从腰间阳手抖肩向前上方插击,高于肩平、左拳抱于腰间,目视右手。 只见巫山上动作不停,身体右转45度左脚向前上步成左弓步,同时左拳变掌从腰间向前上方阳手抖肩插击,高于肩平,右掌置于腰间,目视左手。上步和插掌配合一致,上步迅捷、插掌要抖肩,迅猛有力、插出后自然弹回。 右脚向前上步成右弓步,同时右掌从腰间顺势向前阳手平、高于喉平。左掌同时收回腰间,目视右掌。 右肩屈肘回收顺势向前顶肘同时左手迎顶右拳面,目视前方。 看上去,上步、砍掌、顶肘协调一致,砍掌和顶肘两个发力点准确、分明。 然后,巫山的重心上移,左腿顺势曲膝向前弹踢,力达脚尖,目视前方。旁边看过去,弹腿敏捷快速,自然弹回。 刹那间,巫山的左脚落步成左弓步,同时左手变拳屈肘内旋抖肩回拉至胸前,拳心向下,拳面向右。右手变拳内旋屈肘抖肩前撑,边达前臂外沿,拳心向下,拳面向左。整个盘截抖肩振臂,短促有力。 说时迟那时快,巫山的重心上移,身体右转180度站起,同时两臂顺势左拳向下、向左立圆轮臂,右拳向上立圆轮臂。 他的身体继续右转90度,同时两臂顺势顺时针立圆轮臂。 巫山挺拔的身躯继续右转向180度,右脚后退一步成右弓步。同时右拳向上立圆轮臂至头顶上方成驾拳,左拳向下立圆下抡后平抄至腋下成抱拳,拳心向里,全面向后,目视左方。轮臂立圆快速,力量浑厚,动作协调。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这些拳术经过几年的磨砺,圆润自如。 他把双手收在腰间,眼睛自然平视前方,双手慢慢放下去,吐出一口浊气。 定眼看去,又有了那天的感觉,一切植物都鲜活跳跃。 眨了下眼睛,水天之间,太阳已经露出了一条边。 天晴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改革派的反击 伟人在特殊时期末就已经出山。 或许有巫山这只小蝴蝶的因素,造反、派的实力,在老总理辞世之后,竟然变成了强弩之末。“三·二二严打”,给造反、派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 故而,在太祖辞世以后,造反、派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也许民间还有不少漏网之鱼,在高层,已经清除了。 清除行动,难免会波及一些平时不作为的人。 他们和那些特殊时期起家的人在一起,迅速加入到花主席的阵容里。 毕竟,十年浩劫,不少人都从中得到了实惠,他们不想失去到手的权利。所以,他们行动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对准巫山。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歌曲,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交城的山啊交城的水,交城的山水实呀实在美。交城的山沟里出了个游击队,游击队里有咱的花政委。花政委最听太祖的话,太祖的革命路线他捍卫...... 花主席的年龄,和老一辈革命家比起来,年轻了很多,今年才56岁。这在整个建国后的国家一号上,都是最年轻的。 此刻,他听着收音机的音乐,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击,合着节拍。 王东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半个屁股,把胸挺得笔直。 在两代领导人身边伺候,手里握着国家最神秘的的监察机关,不得不说这人察言观色相当厉害,永远都做好自己的本分。 “这么说,这孩子就从军营里边消失了?”花主席的脸上看不住心里在想什么。 秘密监察头子愈发小心:“据我们的人反馈的消息,确实是这样。” 他偷偷看了下脸色,大着胆子接着说:“他应该回到了港岛,毕竟炎黄是他们家的。主席,您看,我们是不是把巫立行抓起来?” “巫立行?”花主席斟酌着:“你说他爸爸?那个亿县地委书记?” “是,主席!”王东兴的情绪有些波动,他深吸一口气压了下去:“看他低不低头!” “胡闹!”从来不怎么发脾气的花主席这话出来,让王东兴禁不住浑身一抖。 花主席觉得语气有些过,安慰着盟友:“人家小小年纪出去打拼,现在真的是富可敌国。那是国际上的大企业,任何针对他的行动,慎之又慎。国家没有帮到他,他反而给国家带来巨大贡献。你会抛弃这样的家庭从军吗?你会冒着枪林弹雨前进吗?” 他觉得这话也不怎么对,换了句话:“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会。但人家是什么人?在世界上都可以呼风唤雨的。祖国统一,有他的身影。现在他在为国家开疆拓土,你们把矛头指向他,本身就是错误的。你为的什么,不就是因为那边的玉石开采没找你们家吗?” 花主席的话,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重。听在王东兴的耳朵里,宛若炸雷。 原来,整个国家的秘密监察力量,还有自己不晓得的。 他以前只是在猜想,花主席的话一出来,王东兴百分之百肯定,作为国家元首,必然还有另一支力量在为他服务。 可能从这个时代经过的人,对十年浩劫有怨言,对太祖有怨言。但没多少人对花主席有什么看法,大不了就是这人碌碌无为而身居高位。他其实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 一件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说花主席那时还是副总、理去开女儿的家长会。 一位学生家长、老工人李德茂走进教室,紧挨着坐在花国锋身边。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花国锋微笑着同老李打招呼,和他拉起了家常话。 老李觉得这位家长十分忠厚,谈话亲切,就问:“同志,你贵姓?” “我姓花!”老人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句。 花国锋同志就沾着唾沫用右手指在左手掌上边写边说:“开花的花”。 上世纪70年代,有关花国锋艰苦朴素的传闻街谈巷议。 京师的老百姓曾亲眼见过花国锋在胡同里行走。不过,身边总有两个穿蓝色便衣的保镖。 说实话,在中国首长的一切都是秘密,可以说花国锋能公开上街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社会主义国家领导人和老百姓的关系几乎都是口活,真正的关系可以概括为八个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据花国锋的厨师谢师傅回忆说,给花老做饭很省事,你怎么做他都吃。 花主席是个特别善良的老人,即使不可口,也不提意见,只是少吃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次指责下属说不吃。 有了这么好的言传身教,花国锋一家人简直就是官二代中的教材。 在原本的时空里,若干年后,是一个“我爸是李刚”的“拼爹”时代。 花国锋的子女堪称另类。 他们当中在另一个时空,没有出过一个省长、部长,也没有一个国企的董事长、总经理,连协会的会长、秘书长都沒有。 既无出国的,也无经商的。都是本本分分的普通人,老实巴交。 难得他们就没有沾过什么产品,据说晋省的一些特色产品,如核桃露、黄小米等也曾找过他们,都被拒绝。 严格说起来,花主席和其家人,都是很踏实的人。 太祖是经过各种争斗,才走到权利的巅峰。在太祖的理论中,一点一滴都来自经验总结。就好比我们把战国时期的理论拿来治国,肯定是行不通的。 相对于其他的国家领导人,花主席的升迁之路,太过容易和简单。在建国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县委书记。中国有多少个县委书记?不到三十年的时间,直接到了国家元首。 最关键的是,花主席还以为太祖时代,集权不够,想把所有的权利都抓到手里。他没有自己的政治纲领和治国主张,根基浅薄,用太祖那套,肯定不再实用了。 因此,不管是哪一个时空,花主席黯然离场,是必然的结局。 伟人家里,什么时候都门庭若市。 “唉,国家对不起这孩子啊。”伟人什么时候,手里都是夹着一支烟:“他付出了这么多,到现在为止,国家对彩云军区混编旅都没出台一个说法。” “只要首长你记得就好。”王铁成一马当先:“这孩子啊,敢打敢拼,比我们这老一批的人不遑多让。一中全会过后,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下。” 这是什么节奏?一种大佬们当即石化。如果说赵立生说出来,大家都不会觉得有多奇怪。毕竟,巫山是他的干孙子,而赵立生护犊子是圈内都出了名的。 赵立生先是惊讶,接着眉开眼笑:“老王说得对。当然,小山只是起到一个引导作用。譬如老张家的老儿子、首长以前的警卫高红权等等混编旅的人。” 黄继东的父亲黄振山,刚从东北军区调入京师。虽然一直在各大军区任职,这些都是自己的老战友、老领导,他说起话来毫不怯场。 “对对对,”黄老爷子跟着附和:“神龙雇佣军、新一军、新二军,哪一支部队没有在那块土地上流血流汗?不能让我们的战斗英雄们流血又流泪!” 这下,囊括的人就海了去了。本身就是志同道合聚在一起,没有谁会拆台。众人拾柴火焰高,花花轿子人人抬的道理,大家都明白。 一时间,大家好像忘了今天来开会的目的。 你一眼,我一语,把中南半岛的军队说得天上有地下无。 那些已经有子女进去的,自然高兴。 子女没进去的,也想得到机会,先交好各方。 反正中南半岛那边,还有得打,大家伙的子女,都有机会升官发财,何乐而不为呢? “咳咳,”伟人的咳嗽声一出来,整个客厅里马上安静下来:“今天我们开会的目的,各位同志哥都明白了?放心吧,祖国不会忘记他们,人民不会忘记他们。” 伟人戴起花镜,拿出面前的手稿,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每家都派人去那边了吧。” 那边?哦!一种大佬恍然大悟,不就是抹谷玉的事情吗?都不约而同点头。 “恩,我让普方也过去了。”伟人古井不波表态。 他手一抬,汪瑞林马上带着警卫分发今天的议题。 所有的人看到这个材料,只有一个词:振奋。 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大家分头离去。 第二天,各大主流报纸上,出现了一篇文章。 实践是检验整理的唯一标准,作者,胡福明。 文章指出,实践不仅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而且是唯一的标准。 太祖说:“真理只有一个,而究竟谁发现了真理,不依靠主观的夸张,而依靠客观的实践。只有千百万人民的革命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尺度。” “真理的标准只能是社会的实践。”这里说:“只能”、“才是”,就是说,标准只有一个,没有第二个。 这是因为,辩证唯物主义所说的真理是客观真理,是人的思想对于客观世界及其规律的正确反映。 因此,作为检验真理的标准,就不能到主观领域内去寻找,不能到理论领域内去寻找,思想、理论自身不能成为检验自身是否符合客观实际的标准。 正如在法律上原告是否属实,不能依他自己的起诉为标准一样。 作为检验真理的标准,必须具有把人的思想和客观世界联系起来的特性,否则就无法检验。 人的社会实践是改造客观世界的活动,是主观见之于客观的东西。实践具有把思想和客观实际联系起来的特性。 因此,正是实践,也只有实践,才能够完成检验真理的任务。科学史上的无数事实,充分地说明了这个问题。 文章例举了科学界的例子。 门捷列夫根据原子量的变化,制定了元素周期表,有人赞同,有人怀疑,争论不休。 尔后,根据元素周期表发现了几种元素,它们的化学特性刚好符合元素周期表的预测。 这样,元素周期表就被证实了是真理。 哥白尼的太阳系学说,在三百年里一直是一种假说。 而勒维烈从这个太阳系学说所提供的数据,不仅推算出一定还存在一个尚未知道的行星,而且还推算出这个行星在太空中的位置。 加勒于一八四六年确实发现了海王星这颗行星。 直到这时,哥白尼的太阳系学说才被证实了,成了公认的真理。 太祖去世以后,花主席一系人马,天天高喊着坚持太祖的思想。 文章就这一观点也做出了论述。 太祖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真理与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 太祖的革命路线与“左”、右倾机会主义路线进行了长期的斗争。 在一个时期内,太祖的革命路线没有占主导地位。 长期的革命斗争,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从正反两个方面证明太祖的革命路线是正确的,而“左”、右倾机会主义路线是错误的。 标准是什么呢?只有一个:就是千百万人民的社会实践。 就连太祖本人也说过,“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 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是坚持马克思主义,坚持辩证唯物主义。 一石激起千层浪,举世哗然。 第一百五十章 杨援朝下乡 巫县的人,说话带有浓重的方言。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h和f是分不清楚的,而且也没有前鼻音、后鼻音和边音之分。三区这边,尤为严重。 三区人经常到外地讲家乡话,别人都听不懂。譬如,他们讲“盐桥坝的昏,一吹毛一喷”。别人都不明白说的啥,其实就是“羊桥坝的风,一吹毛一蓬。” 例子还有很多,最出名的,就是边音的俗语:“走路莫走binbin,爬树莫爬激n激n,不然摔个yinyin。”这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走路莫走边边,爬树莫爬尖尖,不然摔个眼眼”。 杨援朝如今是巫县的县委副书记,他除了分管巫县的经济和意识形态以外,重点就是到三区蹲点。 今天一早,杨副书记在区公所吃完早饭,就在临时通讯员黄新光的陪同下,到川主大队去看看水稻配种的试验田。 在整个巴蜀,有很多叫川主的地名。概因三国时期,刘备入川,后人为了纪念他,只要能与这位蜀汉之主扯得上关系的地方,都叫这名字。 譬如说,白帝城附近,有川主坝,据说刘备曾在那里驻兵。 云阴县本来是张飞的主场,张飞牛肉干扬名巴蜀。当然也不可能冷落张飞的结拜大哥刘备呀,在那里有川主庙。 事实上,在巴蜀境内的川主庙,不计其数可能比较夸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个川主大队,建国前有一座庙,就叫川主庙。 来历已经不可考。 原本的时空里,巫山的姥姥家就在川主八队。当时有人说这里就是刘备曾经来过的地方,小时候,巫山还相信。虽然年龄增大,看到的书越来越多,为此产生了质疑,还和舅舅就此经常争论。舅舅自然是以刘备来过为荣,外甥觉得不管怎么着,刘皇叔也不可能到这里。 当然,结果是舅甥俩是谁也不服谁,不了了之。 “副书记,在川主有几个地方都有水稻配种的试验田,你今天想去看哪家?”黄新光是三区的通讯员,临时配给杨援朝的,还不是很清楚自己领导的性格。 “都哪些地方?”杨援朝下放到巫县几年,本地话也说得像模像样。 “我看看啊,副书记。”黄新光掏出携带的文件夹:“庹家湾的庹跃进家、李家屋场的李光荣家、马家沟的马飞江家,资料上说他们都是水稻种稻专业户。” “那他们三家谁家更近一些,位置关系怎么样?”杨援朝感到一丝无奈,通讯员临时抱佛脚,真不是办法。 黄新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副书记,我对三区不熟,刚分配过来三天。” “哦?”杨援朝才觉得自己错怪了这个小伙子,其实他自己也比别人大不了几岁。 杨副书记沉吟了下:“没事儿,我们边走边问吧。” 这个年代,通讯员和几年后的秘书一个性质。但他们不会在称呼的时候,把自己的领导副字去掉。 你还别说,黄新光做了一些工作。当两个人的自行车骑到羊桥的桥那里时,他看到桥上写的是羊桥大队的字样,赶紧捏住刹车:“副书记,我们就把车子丢这里,从桥上过河。那边没有机耕道,只好走路了。” 两个人推着自行车过了桥。 柳树荫下,一位老农坐着草墩背靠柳树在那里乘凉,用绳子把在河里撒欢的牛拴在大柳树上。 老农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民歌:“荷包哇儿啊绣一哟针呢,要绣那个天边呢那朵哟云......” “大爷你好!”黄新光老远打着招呼。 老农怡然自得,压根儿就没听到有人在叫他。 “你老家不是这里的吧?”杨援朝拍拍小黄的肩膀。 “嘿嘿,副书记你说对了,”黄新光挠着头皮:“我老家是双桂县的。” “老者,到川主怎么走啊?”杨援朝大步走过去,他知道在这一带管大爷大娘叫老者就对了。 老农的哼唱声戛然而止,睁开眼睛,看到杨援朝的衬衣口袋上挂着钢笔,还推着自行车。他赶紧站起来,指着面前的小路:“这位同志,你从小路进去,沿着山脚走就到了。” 杨援朝准备锁上自行车,老农忙招呼:“自行车能推进去,这一带都是红沙土,有些宽的地方还可以骑进去。” 说着,老农有些自得。他有个本家兄弟在供销社做饭,给他炫耀过在小路上也能骑自行车的事情。 这三家专业户,成三角形。 杨援朝打听清楚后,准备先去李家屋场,再到马家沟,返回庹家湾上公路到区公所。 两个人骑骑走走,到处看看农民的山地水田。 又打听了几次,差不多过去了两三个小时,才到李光荣的自留地边。 当初包产到户的时候,生产队的队长们确实煞费苦心。 每个生产队的山地水田,都有生地熟地之分。 没有人愿意要生地,也没人愿意看着别人全是熟地。最后,为了兼顾到每一家,生地熟地划成一绺一绺的。每户农民,根据人口的多少,能分到大小不一的熟地。万一有些家熟地不够,就把生地多分一些过去。这样皆大欢喜。 李光荣家的试验田,当然是在生地里,因为种稻的产量不高,要是在熟地就不合算。 田里有两个人,里面的水只有脚踝那么深,应该是主人自己放的水好进去作业。 两人都戴着草帽,低头在水田里干活。 这个田的水稻种植很有意思,一行高的水稻,旁边就是一行矮的。 旁边的水稻田,秧苗长出第一节稻茎,是分蘖期。那些农民在自己的水田里施肥,脑袋不时往李家的种稻田瞅瞅。 在种稻田里作业的农民,一丝不苟。这里的种稻,是早稻,绝大多数的秧苗,正在抽穗开花。 他俩在水田里,把那些还没有抽穗,但已经在母体里胀得鼓鼓的稻穗轻轻剥开。把高的水稻和矮的水稻花,混在一起,尽量让每一株稻穗都授到花粉。 “李光荣,你们水田埂上来了工作同志!”旁边水田的人大声吆喝。 “哪儿呢?”一个中年汉子摘下草帽,抹一把脸上的汗水。 哪怕再热,他可不敢在种稻田里扇风,不然就有可能把花粉扇落到水里。 杨援朝和黄新光已经弯下腰来,仔细在观察植株,一时间李光荣还没发现。 “在那儿呢!”刚才叫嚷的人手指点了点:“你没看到田埂上有两辆洋马马儿啊?就是你和姚厚生的地界上。” 这下,李光荣终于看到了,冲不远处的一个人叫了一声:“冉书记,有工作同志来了。” 那人正在沉思,没有听见,李光荣又叫了一声。 “哦,好。”他直起腰来:“光荣啊,今后可不可以再给高一点儿的水稻配种啊,我觉得也是可以的。” “冉书记,那儿呢!”李光荣嘴巴朝杨援朝的方向努了努。 “噢?”大队书记冉应怀扯起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这才看清楚。 他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在植株的空隙间走着。 冉应怀是一个异类,在六十年代上过初中,那是川主大队少有的文化人。初中毕业以后,他并没有像自己的同班同学一样去参加工作,而是回到农村。 六十年代的农村初中生,比二十一世纪初的博士都稀罕,在农业县找个工作轻而易举。 经过不少风风雨雨,和后来的十年浩劫,这个朴实的庄稼汉子,本能的对那些外行指导内行反感。看到有上面的人来视察,他真怕又遇到一些瞎指挥的上级。 快走到他们跟前了,杨副书记的话传了过来:“这叫稻曲病,别名青粉病、伪黑穗病,因其多发生在收成好的年份,故又称丰收果,属真菌病害。” 杨援朝继续在讲解:“此病在我国各大稻区均有发生,通常在晚稻上发生,尤以糯稻为多。随着一些矮秆紧凑型水稻品种的推广以及施肥水平的提高,此病发生愈来愈突出。病穗空瘪粒显著增加,发病后一般可减产5%~10%。” 黄新光聚精会神地听着:“副书记,那危害也不是很大啊?” “谁说的?”杨援朝的脸上满是严肃:“这种病对产量损失是次要的,严重的是病原菌有毒,孢子污染稻谷,降低稻米品质。此外,用混有稻曲病粒的稻谷饲养家禽,可引起家禽慢性中毒,造成内脏病变,直至死亡。” “啊?不会吧?那这么说人都不能吃啦?”黄新光张口结舌。 “人的生命哪有那么脆弱!”杨援朝站了起来,把病稻顺便也拔掉:“我还真吃过,大概有几粒米混在一碗饭里,味道有些酸、苦。” “难道就不能防治?”黄新光是城里人,对这些一窍不通。 “怎么可能呢?”杨副书记把病稻丢到田埂上:“选用抗病品种,种子消毒,药剂预防,这些都能有效的防治这种病害。” 冉应怀听得津津有味,杨援朝的声音一落,他再次向对方打量,看到对方也在看他。 越看,冉书记就越觉得脸熟。他一拍脑袋,终于想了起来。 赶紧上岸把手脚洗干净,冉应怀伸出双手快步走过去:“同志,你是姓杨吗?” “对,我是杨援朝!”杨副书记迟疑地伸出手:“你好,我们见过?” “杨副书记你好,我是川主的大队书记冉应怀。”他热情地握着手:“在前不久的三干会上,我有幸去参加了,听到你的精彩发言。” “哦呵呵,”开三干会的都好几百人,杨援朝哪里记得这么多:“冉书记你好,你来帮李光荣家看看配种啊?” “我哪里会配种,就是瞎折腾!”冉应怀愉快地笑了起来:“以前还不知道,杨副书记居然是农学专家。” “哈哈,我哪里敢称什么专家?”杨援朝自嘲地笑笑:“看了袁隆平专家的一些著作,再和亿县地区农技校的老师们学习了不少,纸上谈兵而已。” “光荣啊,”冉应怀回头叫到:“县委杨副书记来了,你慢慢弄。有问题告诉我,大队帮你们去找农业局的人。” 李光荣的脸上满面红光,高声应着:“好嘞,冉书记慢走啊。” 冉应怀搓搓手:“杨副书记,都快到午饭时间了,是不是到我那里吃个便饭?” 杨援朝看看表,也不矫情:“好,那就叨扰一顿吧。” “对了,”看到冉应怀去推自行车,杨援朝也懒得去推辞:“老冉啊,这次我来你这里,主要是了解下种稻的培育情况。麻烦你把李光荣和......” 黄新光看到领导记不起来,马上在旁边接口:“冉书记,还有庹跃进和马飞江。” 冉应怀那样子好像不太会推车,全凭一股蛮力。 杨援朝笑着:“还是我自己来推吧。” 冉书记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嘿嘿。”又扭头大声喊道:“那个谁,光荣啊,你去把庹家的跃进和马家的飞江叫过来,到我家吃午饭啊。” 包产到户已经快四年了,农民家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 虽然杨援朝一再嘱咐,只吃家常饭,什么猪肉、鸡肉、鸭肉摆了一大桌子。 “杨副书记,您就别客气了。”冉应怀爽朗地笑着:“咱农村现在吃的就是这些,请入席吧!” 一个略带江淮方言的声音响起:“冉书记吧,我也来混顿饭吃!” 听到声音,杨援朝倏地扭过头,看到来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杨云到来 “爸!”杨援朝终于忍不住了,扑在老人怀里哭了出来。 老爷子瘦削的脸上,肌肉也微微抽动,轻轻拍打着幼子的后背:“援朝,对了,现在我们得叫你杨副书记了。看到爸爸怎么哭了?这是高兴的事情啊。” 我们的杨副书记就这么趴着,眼睛看到老父亲斑白的双鬓,很不好意思。 老人都七十多岁了,杨援朝比父亲要高一些。这么重的身体就像小时候吊在父亲身上一样,老爷子连眉头都没皱,只是微笑着打量幼子。 “你黑了,瘦了。”杨云老人捋了捋儿子头上沾着的青色稻草叶。 “嘿嘿!”杨援朝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爸你咋不说我壮了?家里都还好吧?一直都想回去看看妈和你,哥哥姐姐们一晃也有十多年没见面了。” “大家都很好!”冉应怀端过来一把椅子,老人坐下:“我们一直关注着你在这边的点点滴滴。老赵说了你的情况,这边的同志经常在汇报的。” “哈哈,爸,你在说笑话。”杨援朝自己扯过一条板凳:“小小的巫县,上面会注意这里?” “怎么不注意?”老爷子摸着自己的胡茬:“巫县,是我国现代改革的发源地。” 老人拍拍大腿:“不好意思,先入席吧,别把饭菜都等凉了。” 冉应怀从老爷子金门就在不停打量,结果,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悄声问道:“杨副书记,你老家哪儿的?” 杨援朝正在和跟着的警卫说着话呢:“王哥、李哥,不好意思,刚才忙着和爸说话,忘了跟你们打声招呼了。” 两个人都四十多岁,叫王哥的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没事儿,人之常情。” 姓李的只是淡淡点头,反正杨家人都熟悉他的性格了,也并不在意。 老爷子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他代替儿子回答:“杨副书记老家在江淮省,现在归申江市管了。有什么问题吗?” 冉应怀还是有些怀疑:“您长得和一位中、央首长特像,和你们一个姓,就是杨云同志。” “是吗?”老人故作惊奇:“人们都这么说。援朝,你去把外面的两个小家伙叫进来一起吃饭。这么大太阳,怪热的。” 杨云同志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开创者和奠基人之一,党和国家久经考验的卓越领导人。 杨云同志是以太祖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和以伟人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成员。 在70多年的革命生涯中,杨云同志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立下不朽的功勋,在国内外享有崇高的威望,深得全党、全军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尊敬和爱戴。 原本的时空里,改革开放以后继续担任党内重要职务。 杨云,素有共和国“掌柜”之赞誉。作为党和国家的经济先驱,杨云一路筚路蓝缕,从起步到再出发,遂有中国财经工作后来的一路凯歌。 令人想不到的是,“大掌柜”的一生积余只有不足两万元的稿费。 他给家人定下了“三不准”:不准搭乘他的车、不准接触他看的文件、不准随便进出他的办公室。杨云特别交代,孩子上下学不许搞接送,要让他们从小就像一般人家的子女一样学习和生活。 农村人是淳朴的,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傻。看到杨云随身带着四个人,谁都不会当他是普通人。 这个时候的农村,还没有万元户的说法。无疑,走在其他农民前面发家致富的能人庹跃进、李光荣、马飞江,带有农民式的狡猾。 他们在向杨援朝汇报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说话一板一眼。 他们仨知道不仅是在向杨援朝汇报,更是在随身带着警卫员的杨云汇报。 冉应怀的一儿一女,端着饭碗藏在厨房。 杨云只听,不发表任何意见。看到老儿子说话做事儿有条有理,老人很是欣慰。 杨副书记掏出随身的记事本,把冉应怀和三位种地能手的需求都写了下来。 “放心吧,同志们。”杨援朝夹了一块炖得烂熟的肘子肉给父亲:“我回去后,就会让农业局的同志看看,你们的问题尽量在本县之内解决。要是巫县解决不了,那就汇报到地委。” “是汇报给巫主任吗?”冉应怀。 老爷子看到冉应怀的表现,不由自主说了一句:“冉书记是个农村好干部。” 就这一句话,让冉应怀受益无穷,从此平步青云。 杨老走后不就,他就被提拔为公社副书记,然后是书记,区长,县委副书记。上升势头强劲。 退休时,当时的省委委员冉应怀说过一句话:“要不是杨云同志一句话,我还在农村。” 杨援朝以为父亲还要说话,结果老人什么都没说。“对,就是巫主任。”他对冉应怀说:“不过,现在没有主任这个称谓了,应该叫巫书记。” “你说的是巫立行同志吧?”杨老眉头一皱问自己的老儿子。 “爸,你也晓得巫书记?”杨援朝嘿嘿笑着:“要不是有巫书记当年的庇护,说不定你都没这个儿子了。” 四个农民心里一片火热,想不到带着警卫的大官也晓得巫书记。 大家在谈论的巫立行,正在从亿县到巫县的公路上。 抱着闷声大发财的宗旨,这两年亿县地区的形式喜人。工业农业,一年不知翻了多少翻。 十年浩劫以及以前留下来的数据,简直就是一团糟。那种亩产几十万斤的数据,让大家压根儿都不清楚,那些年亿县地区的gdp究竟怎么样。 无论如何,农民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这就是好现象。 “小饶啊,”巫立行在车上打了个盹儿,醒了。 他问身边的秘书饶勇国:“这段时间,不断有兄弟县市,想找我们亿县地区要人,不知道你想到哪儿?” “书记,我还想跟着你学东西。”饶勇国心里一丝惶恐,难道书记讨厌自己了? “还是下去吧,”巫立行看着窗外飞驰的树影:“实践出真知,你始终在我身边做秘书,一是屈才,二是得不到真正的锻炼。” “书记,我非常感谢您对我的栽培,”饶秘书这才知道巫书记不是嫌弃自己:“您说到哪儿,我就到哪儿,绝无二话。” “目前,有三个地方,都有合适你的位置。”巫立行淡淡地描述:“一个是五粮地区下面的古凌县,要一个管党群抓经济的副书记;第二个地方,是贡自地区的自流区,需要一个主管经济的副区长;最后一个是蓉城市的华成区,找主抓工业的副区长。” 杨德志和柳兴元互换,不仅仅是因为柳老头扶持了巫立行。 最主要是柳兴元在任上,做事情缩手缩脚,说得好听一些,叫稳重。 而中南半岛的局势,要是依着杨德志的性子,说不定带着军队,一窝蜂就把整个地盘给打下来。那样的后果,中国目前承受不起。 杨德志到了巴蜀,大刀阔斧地推行经济改革。 既然亿县地区的经验这么好,为什么不整个省都搞呢? 当然,杨老将军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所有报刊和其他新闻上,见不到改革的只言片语。不过,经济改革已经在巴山蜀水轰轰烈烈展开,亿县地区的人,成了香饽饽,每一个地区都争相向这里要人。 一时间,亿县地区的领导班子都走了一大半,连罗登福都调到山城市做副市长去了。 巫立行的位置,非常敏感。 杨老将军只有在每次开会过后言语上的抚慰,他可不敢在这个时期,贸然把巫立行提拔起来。到时候,他杨德志不仅成为顽固派的活靶子,还会把巫立行也带到风浪中心。 现阶段,要是有外地区或者外县的朋友相互见面,第一句话不是“你吃了吗”,而是“你们那里土地分了吗”、“国营企业是不是到了工人手里”之类的问候。 “书记,跟着您确实学到不少东西。”饶勇国苦笑:“您说的这三个地方,我是一无所知。您觉得我应该到哪儿,我听您的。” 巫立行若有所思,他扭过头,这是饶勇国记忆里第一次对他这么严肃:“勇国,你的学习劲头有余,魄力不足。这方面,今后必须加强。” “所以,我给你挑选的都是副职。”巫立行审视着这个陪伴自己快三年的秘书:“即便是副职,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拿主意。他们找我们地区要人,我们的人过去是什么呀?是专家。假如你去了事事还要请示汇报的,那会让人怀疑我们地区的改革是否有水分。” “书记,您放心。”一股豪情在饶勇国的心里油然而生:“我绝不给你丢脸。” “古凌那边,最容易出成绩。”巫立行给他分析:“据我了解,五粮地区,每个县都有自己的酒厂。你去了之后,着重就把包产到户落实下去,县里的酒厂,创出品牌。” “贡自地区,他们的特产就是食盐的开采,让这一块规范起来。” “蓉城市,是我们的省会城市。工业上,要进行彻底的改革改制。” 饶勇国心里寻思了一下,工业在亿县地区都是薄弱环节。当然,现在日化、白酒等工业公司正在蓬勃发展。不管怎么样,自己在工业这一块就是短板。 “书记,我去古凌!”饶勇国目光坚定。 巫立行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让他放心。 “报国,你呢?”巫立行看着前面的司机后脑勺。 “书记,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您开车!”齐报国头也不回,瓮声瓮气地回答。 巫立行摇头苦笑:“你爱人的工作还顺利吧?” “挺好的,书记。”齐报国憨厚地笑笑:“谁不知道我是您的司机呀?在医院里大家对她都很好。” 他媳妇儿钟兴彩,是亿县地区卫校毕业的。 在一次独自开车的途中,小齐把她母亲给撞了。 当时,巫立行根本就不晓得这件事儿。 齐报国每天都到医院去探望,博得了姑娘的芳心和家人的好感。 结婚前夕,才晓得是给巫书记开车。她家人原以为说的地委小车班的司机,就是普通的一名驾驶员呢。对这个老实的女婿就更满意了。 而巫立行亲临婚礼现场,更是让钟兴彩家人兴奋不已。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钟家人的工作好像受到不少照顾。 对这些事情,巫立行心知肚明。人情这张网,在任何地方都是免不了的。只要她家人有那个能力,升升职坐坐办公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陆炎黄,目前是钟晓发在掌舵。当然,港岛公司派了副手辅助。 陈双树没有回来,他还想在港岛那边多学一点东西。 自己家的公司,要在巫县开业,钟晓发邀请巫立行去剪彩。 好久没回巫县了,巫立行想在家里住一宿,明天早上剪彩,再回亿县。 农民的积极性高涨,农忙时种田,农闲时修路。从亿县到巫县的路,就是巫山看到了也会惊叹不已。这条路,比原本时空,到了二十一世纪的那条公路路况还要好。 下午三点多,巫立行等人才回到家里的老房子。 张德春家人在这里留了一个人专门看护,是他的二弟张德和,目前也在大陆炎黄上班,每天下班后都要把院子拾掇一番。 巫立行到家的时候,张德和还没下班。 “立诚吗?”他拿起了电话:“我是巫立行,在家里。” 不到十分钟,巫立诚就过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炎黄食府在这里也有分店,哥儿俩自然是在食府里叫的饭菜。 小县城本来就没有秘密。 巫立行回家的消息,不到十分钟,传遍了整个县城。 “立诚啊,你想不想挪挪地方?”巫立行夹了一块毛肚在嘴里。 “巫书记,你这回了老家就躲起来不对呀!”杨援朝的声音传了进来。 “援朝啊!”哥俩放下筷子,迎出门去。 看到走在前头的老人,巫立行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杨副总、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其乐融融 中西方的文化,大不一样。 家里以前派来服侍过莎莉的人,被她家人以不好看为由辞退了。 现在,不管怎么样,莎莉有了儿子,爷爷奶奶都支持她。 打拳结束,和家里的三位老人随意聊了聊。 爷爷巫天明老人,矜持地微笑着。太姥姥和奶奶拉着巫山的手,在她们眼里,小山还是个小孩子。太姥姥夸张地捏着曾外孙的脸蛋,吓得巫山落荒而逃。 走到门口,一位性感漂亮的白人女郎抱着儿子。 这就是马莉?路易丝和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夫妇为宝贝女儿找的保姆,她叫黛丝莉。 “少爷,早!”可能莎莉还没起床,黛丝莉抱着孩子没进去。 “早,黛丝莉。来,我抱抱儿子,辛苦你了。”说着,他把小从瑊接过来,保姆欢天喜地地下楼了。 巫山敲敲门:“宝贝儿,起床没有?我们的儿子来咯!” 儿子比出生的时候,好看了很多。 他身上带有一些混血儿的特征,眼睛和父亲一样,大而有神。眼珠浅灰,像宝石一样晶莹。 鼻梁渐渐隆起,听莎莉讲,爷爷奶奶经常喜欢逗弄曾孙,用手指轻轻捏孩子的鼻子根部。 老人们说,这样孩子的鼻子很挺,巫山也不清楚。 从瑊的脸上肉嘟嘟的,长大了肯定是迷人的小正太一枚,现在都知道撒娇卖萌。 头发稍微有些金黄,身上的皮肤和他妈妈一样,雪白雪白的。 应该是父子连心吧,看到爸爸,刚才没有表情的儿子,突然就动了起来。 从瑊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小手不停在爸爸的胡茬上摸来摸去。 “不......”儿子的嘴里发出类似于不的声音,双手拍打着父亲的脸颊。 巫山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眉开眼笑:“从瑊!” 孩子的眼睛马上就看向父亲的嘴巴,巫山继续诱导:“叫爸爸,爸爸。” “八八八八八八八八......”他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类似于爸爸的声音。 “诶,山,我们的扬会说话啦!”莎莉睡眼惺忪的穿着睡衣出来了,在儿子的脸上亲了又亲,把整个身子吊在丈夫身上。 扬是马莉?路易丝和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带过来的指示,说老亲王给曾外孙取的名字。还说要孩子冠以他们家族的姓氏,巫山说什么也不肯。我儿子就是中国人。 德国人给孩子起名字不需要发挥多少创造性,因为德国人的名字都是固定的。 千百年来没有什么变化,只需从“名字库”中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就可以。 他们选名字和买衣服一样都喜欢赶潮流,所以就会出现一段时间里某些名字特别流行的现象。 巫山不无恶意的想,看来老亲王是一个很古板的人,不赶潮流。因为近几年没听说一个叫什么扬的人特别出名。 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下一个世纪初期,德国人还因为取名的事情,打了一场官司。 他们的名字里,必须标明孩子的性别,而且不能出现一些他们认为不好的字眼。 看到妈妈不理自己,小从瑊嘴巴张开,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已为人母的莎莉,赶紧把自己丰硕的**大方掏出来塞住儿子的嘴巴。 “小家伙很能吃啊,”巫山听着儿子喉咙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奶水充足吗?” “噢,亲爱的,他吃不完。每天我都要拿一个碗挤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我给奶奶说了,她让金春和金玲哥俩喝,说他们小时候的营养没跟上。” “哈哈,”巫山开怀大笑起来:“他们叫你什么?” “妈妈!”莎莉开心起来:“起先是小金玲偷偷叫着,看我没反对,她哥哥也跟着叫起来。” 正说着呢,小金玲已经过来了双手揉着眼睛:“妈妈,我来了。” “好的,闺女,进来。”刚才一家人都站在门口呢,床头柜上,有一碗挤出来的奶。 “你啥时候整的?”巫山有些好奇。 “我中间醒了,被胀醒的。”莎莉慈爱地摸着小金玲的头。 “那你啥时候给金春吃奶?”巫山有些好奇。 “那孩子不好意思,”莎莉咯咯乐着:“每次都由他妹妹端过去。” “叔叔!”我的天啊,这小姑娘现在才发现巫山的存在。 她不好意思地用双手遮住脸,从指缝里偷偷观察着。 “金玲乖,没事儿,喝吧!”巫山的手也摸到孩子的头上。 小金玲先是全身有些发抖,接着,把搂着莎莉的胳膊,又缠在巫山的大腿上。 “你没在家的时候,金玲跟我睡呢。”莎莉白了一眼丈夫:“你这回来,整得鸡飞狗跳的,把儿子和女儿的地方都给挤没了。” 姑娘喝完,儿子也吃饱了,夸张地打了一个饱嗝。 莎莉把儿子交给丈夫抱着,掏出另一只**,从柜子里重新取一个碗出来。她双手捏着,略带腥味的洁白奶水,从奶眼里射了出来,有几滴溅在桌子上。 小金玲看见了,懂事儿的找来抹布,擦得干干净净。 姑娘小心地端着半碗奶水出去了。 “亲爱的,这次你在家要呆多久?”莎莉的手在丈夫的脸上摩挲着。 “不一定呢,”巫山神色有些落幕,爱怜地摸着妻子的脑袋:“对不起呀,宝贝儿。我多想时刻陪在你和儿子身边。” “山,别这么说!”莎莉的眼神坚定:“从选择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不一样的男人。早就做好了准备。有时候,我就抱着儿子,在凉亭里坐着,多希望你出现在大门口。”她的眼睛有些湿润,抬起头冲丈夫一笑:“亲爱的,我是不是很软弱?” “没有呢。”巫山无声地把妻子的脑袋搂在怀里,儿子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嫂子早!”三个脑袋出现在门前。 “建军,别把弟弟妹妹挤着呢,都进去吧。”那是照料三个孩子的张嫂。刚开始的时候,她只看着建军。后来小芳和小华来了,每天又寸步不离地跟着双胞胎。 “哥哥!”两个小家伙冲了过来,莎莉忙把儿子抱走。 “哎呀,祖宗,你们跑慢点儿诶。”张嫂在后面抛开建军追了上来。 “张嫂,你先下去吧。”巫山一手搂着一个,把两小放在膝盖上。 “大哥哥!”建军上小学了,可能是楠楠教的吧,他一直都管巫山叫大哥哥。 巫山想把手伸出来,结果两个小家伙拽得紧紧的。 莎莉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来,建军,到嫂子这里来!” 建军赶紧过去,坐在莎莉的膝盖上,还不忘示威似的冲着双胞胎做了一个鬼脸。 把巫山两口子逗得哈哈大笑。 说起来,建军只是一个孩子啊。 “你爸爸妈妈呢?”巫山冲着建军问。 昨天晚上回来,没有见到大姑和大姑夫。 “哼,他们说是去山姆了。”建军有些不乐意:“都不带我去玩儿。” “错了!”小机灵鬼正芳马上纠正:“建军哥哥你就只记得山姆。这次大爹和张爸可没去那边。那天我听他们说了,是去......”她懊恼地挠着脑袋,好像忘了。 “非洲,”三个孩子中,正华居然是最沉稳的:“那边有很多黑人。” “小华,黑人就是那种黑黑的人吗?”小芳感觉问错了对象,他摇着巫山的手:“哥哥,黑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黑人啊,全身都是黑的,”巫山给他们描述着:“就牙齿是白的。” “啊,我晓得啦!”建军在一旁说道:“来港岛之前,爸爸带我去了五区的徐家煤矿。大哥哥,黑人是不是长得很像煤炭狗子,就一双眼睛在转着。” 煤炭狗子是巫县的人对挖煤的人一种蔑称,巫山赶紧纠正:“建军,这是骂人的,今后不许这么叫。他们是煤炭工人,没有他们,我们就没有煤用。” “对不起,我错了,大哥哥。”这小子认错的态度很端正。 “不要紧,建军乖,”莎莉轻轻拍拍表弟的小脑瓜:“有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这边,双胞胎不乐意了。 “哼,都骂人了,能叫好孩子吗?”小芳把这问题抛给了巫山:“哥哥,他是好孩子吗?” “额!”巫山有些瞠目结舌,那边的建军还紧张地等着大哥哥的评价呢。 “小芳,你犯过错误吗?”只好不正面回答了,巫山刮了刮妹妹的小瑶鼻。 “哥哥,把鼻子刮了会塌的,那多丑啊。”小公主避开了这个问题。 “你说啊,你说啊!”建军得意起来。 “建军,你是哥哥啊,”莎莉严肃地说:“哥哥就应该照顾弟弟妹妹。你没看到大哥哥吗?他一直在照顾弟弟妹妹呢。” “嫂子,我抱不动,我试过的。”建军尴尬地垂下头。 “哼,还好意思说,都把我们摔在地上了。”小华总是在关键时候出手。 “你撒赖!”建军着急了:“我们都拉过钩,还把我玩具给你们,不是答应不说出去的吗?” “玩具坏了!”小芳和双胞胎哥哥同仇敌忾:“你没给我们新的。” 外面又有声音传了过来:“祖宗,慢点,你们别摔着啦!” 张嫂一个人忙不过来,金春哥俩,另外找人来看着的。她叫王嫂,时不时也帮着张嫂看着其他小孩子。 “妈妈早,叔叔早!”谭金春的脑袋出现在门口。 “妈妈早,叔叔早!”金玲也跟着哥哥叫着。 “你起先不是来过吗?”金春好奇地盯着妹妹小声问。 “你叫了,我总不能空着嘴巴啊。”金玲的双唇一撅。 小金春把妹妹和自己的作业本拿在手上,恭恭敬敬递给巫山。 王嫂叫了一声:“大少爷,大少奶奶”之后,一言不发站在旁边。 巫山拍拍双胞胎弟妹:“你们先下去,哥哥看看他们的作业本。” 小华顺从地下地,小芳把巫山的手臂抓得更近:“我不!凭什么?你是我们的哥哥。” 这下,巫山总算空出一只手,他爱怜地摸摸妹妹的脑袋:“小芳,他们叫你什么呀?” “姑姑啊。”正芳的眼里满是迷惑。 “那你就是长辈咯,长辈应该爱护小辈。”真不晓得,平时张嫂和王嫂怎么照顾,巫山生出一股无力感。 “对呀!”建军从嫂子的腿上溜下去:“金春、金玲,我和你们玩儿。” “我也照顾你们,我也和你们玩儿。”小芳赶紧下地,不甘人后。 小哥俩很有默契,小金春攀着建军和小华的肩膀,小金玲拉着小芳的手。 巫山的眉头凝成了疙瘩。 金春紧张地问:“叔叔,怎么了?” 巫山把本子翻到封面,看见名字一栏歪歪扭扭地写着谭金玲三个字:“金玲,你这个2怎么都写得不好看呢?” “啊!”莎莉不会写多少中文,但阿拉伯数字熟悉:“她总喜欢把2写得睡着,像个大写的n。” 小哥俩对巫山的感情,无疑是最深的,他们做梦都想得到叔叔的承认。 “叔叔,我一定好好写正确。”金玲赶紧表态。 其他小伙伴们噤若寒蝉,他们可从没看到巫山严肃的样子。 “不要紧!”他拍拍小金玲的小手:“你用比较透明的纸临摹下,写一个就闭上眼睛想一想。” 从瑊看到没人理他,自得其乐,嘴巴里发出刚学会的“八八八八八八!” “呀!哥哥,他在叫你呢!”小芳发现了新大陆:“从瑊,叫姑姑。” 建军和小华拉着孩子的小手:“从瑊,叫叔叔。” 只有谭金春哥俩,好奇而又羡慕地盯着这一切。 房间里,欢笑声、吵闹声融成一片,飘出老远。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陪家人看电影 老小孩儿,说的是当人的年龄一旦过了某个界限,就像小孩儿一样的纯真。 家里三位老人,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 就连一向威严的爷爷巫天明也和小华在唠嗑,爷孙俩好像唠得津津有味。 反而是小华很臭屁地经常说爷爷没文化。 老爷子摸着胡须旭呵呵大笑,看得出来,老人很享受这种气氛。 吃过早饭,司机和保镖们带着三个大一点的孩子去上学。 家里的大人,一个个守在门口,微笑着和孩子们告别。 金玲更是在莎莉脸上亲了又亲,她和莎莉妈妈都咯咯笑着。 孩子们乘坐的保姆车缓缓驶出院子,大家还在门口张望着。 “这是谁想出来的?”巫山有些惊奇:“想必孩子们在学校里一天都会开开心心的。” “我啊,”莎莉理所当然地扬起脑袋:“小时候,不管姥爷有多忙多累,也会挤出笑容送我上学。” “谢谢你宝贝儿!”家人们在门口,巫山不好意思太亲密,只是把妻子的手轻轻捏了捏。 莎莉风情万种地白了一眼:“谢什么?这也是我的家人啊。” “啧啧,”吴建国在一旁笑道:“你们两口子秀恩爱,能不能去房间?” 果然是夫妻同心啊,巫立碧虽然两人没结婚,也在跟着起哄:“别污染我们的眼睛。” “咳咳。”巫山不晓得说什么好,要损人吧,却是自己的二姑和二姑父:“得,说不过你们,快去上班吧?” “上班?”吴建国得理不饶人:“我们是老板,隔三差五去一趟就很不错了。” 太姥姥耳朵越来越不行,在一旁看着笑话。虽然她不知道什么事情,看到老两口微笑着,就知道是有趣的话题。奶奶走过去牵着太姥姥,三个老人自动离开了。 小芳和小华在那里大眼瞪着小眼,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把四个大人看得哈哈大笑。 双胞胎也呵呵跟着乐。 从瑊赶紧凑热闹,在一旁“八八八八八八八八”地叫着。 “哟!”巫立碧从黛丝莉手上接过巫从瑊:“我的侄孙会说话了?快叫姑奶奶!” “别的,二爹,”巫山丢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干脆叫我儿子给你念几句《论语》怎么样?” 莎莉到了港岛这么久,还不知道《论语》是什么东西。加上姑侄俩用的是巫县方言,连吴建国在旁边看着干瞪眼,只有两个小脑袋在那里争着问《论语》是什么东东。 巫山从二姑手上接过孩子:“来,儿子啊,爸爸抱一会儿。” “小山,你真该多多陪陪石头。”二姑在旁边抱怨:“他妈妈可累坏了。” “石头?”巫山一愣:“你不是指我儿子吧?谁给他起了个这么土气的小名啊?” 吴建国好整以暇:“怎么滴?你爷爷起的!” 巫立碧看着侄子耷拉下脑袋,笑得前合后仰:“当年你爷爷准备给你起小名叫石头,结果你父母坚决不同意。父债子还,孩子和你小时候一样沉,就叫开了。” “要不,你跟着你媳妇儿一起叫他扬?”吴建国坏笑着:“不过怎么听怎么像羊呢?” “去你的,”巫山轻轻拍着儿子:“还是爸爸对你好,你就是巫从瑊,爸爸不叫你别的。” 莎莉蹲在地上,和双胞胎弟弟妹妹玩儿地正欢呢。 “宝贝儿,”巫山爱怜地看了一眼妻子:“今天老公都听你的,说,想去哪儿?” “真的?”莎莉赶紧跳起来,亲了一口丈夫:“亲爱的,你太好了。” “不许看!”小华大人似的蒙着妹妹的眼睛。 “你们太肉麻了吧。”巫立碧憋着嘴:“别忘了有小朋友在这里,少儿不宜呀。” “少见多怪,”巫山反唇相讥,本来准备说你们也亲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哼,在人家西方,那里家人间见面都要亲呢,难道你没看见莎莉的父母亲她?” “山,说好啦,我们去看电影吧。”巫山怀里抱着儿子,莎莉的双手环搂着丈夫的脖子。 她本身就是西方人,个子挺高的,差不多一米七吧,比二姑都高一点儿。但在丈夫跟前,显得就比较矮了。莎莉也最喜欢吊在老公脖子上的感觉。 “好吧,看电影去咯!”巫山随口问了一句:“还有谁去?” “建国,咱好久没去看电影了吧。”巫立碧商量着:“要不今天也去看看电影?” “好哇!”吴建国看了看表:“那一起吧,反正这两天也没啥事儿,前段时间忙坏了。” “我呢!”小芳的小手高高举起。 “还有我!”小华自然不甘落后。 一时间,巫山像霜打的茄子:“唉,我就想陪陪媳妇看看电影,还得带几条尾巴。” “臭小子,敢说我是尾巴?”巫立碧作势来拧侄子的耳朵:“搞清楚啦,我是你二爹。小时候是谁成天跟在我后面到处跑?是不是有了媳妇儿子就不把二爹放在眼里了?” 双胞胎弟弟妹妹互相打量着,看看尾巴在哪儿。 王阿福现在俨然成了司机班的头头,看到巫山喜不自胜:“少爷,听桂花说昨晚你回来了。嘿嘿,我在家里伺候着儿子,没时间来见你。” “噢?”巫山目光一凝:“有儿子了?对不起,这段时间太忙了,还不晓得呢。” 阿福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嘛。 “犬子起名叫王诚,是姥爷给起的名字。”阿福拽着文笑着:“他说我这个人实诚。” 原来这么回事儿。巫山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爷爷看《英雄儿女》入了迷,给人家的孩子取名为英雄的名字王成呢。 阿福轻车路熟,开着房车到了影院。 这里是港九最繁华的地段,装潢十分考究。 巨大的落地窗中摆放着电视屏幕,可以循环播放上映电影的精彩片段,吸引过往路人的注意。 影院中开设有零售店,出售新鲜出炉的爆米花、可乐、凉茶、汽水等等。 巫山依稀记得自己之前曾经看过报道,当进入新世纪院线放映电影不再赚钱时,爆米花成为院线新的增收项目,占整个院线盈利的两成以上。 看到电视屏幕,巫山差一点儿惊呼出来。 “这个主意是谁自己想出来的,用来取代尚未出现的移动电视传媒。”巫山问吴建国。 “鲁卡斯!”吴建国有些奇怪:“你找的这些人,一个个都厉害无比。对了,科技集团那边现在赚钱了,不需要往里面注资。” 他把指头掰起来计算着:“他们把电话技术革新了,叫什么程控电话。电脑,终于研制出来了,我们现在办公都在用。网络也卓有成效,内部的网络已经可以联网。” 这些消息,把巫山雷得不轻。尼玛,这世界太疯狂了。 当然,他也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有功必奖,有过必罚。这些有功之臣,一定要留在公司。不然,哼!”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内心里,巫山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自己这只小蝴蝶的作用,也太大了点儿吧。 包厢的位置,离屏幕很近。 看到电影的名字,尼玛,巫山差点儿跳了起来:特殊的地球人,英文缩写名字是e.t.。 这部队电影,是斯皮尔伯格在八十年代拍摄的,具体是哪一年,他有点儿忘了。 看到导演那一栏里,果然是史蒂文。 艾里奥特,一个充满着幻想的小男孩,有个老想作弄他的哥哥麦克和一个还不太会讲话的小妹妹葛蒂,兄妹三个和不久前离异的母亲住在一起。 由于工作忙碌加上心情糟糕,母亲时常会忽视对孩子们的关爱和沟通。 e.t.,一个被同伴不小心留在地球上的小外星人,差点被挂着一串钥匙的男子带领的一群人抓住,却幸运地被善良的小艾里奥特发现。 小男孩将巧克力豆放在地上诱引小外星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瞒着妈妈偷偷收留下了孤独无助的e.t.,还把它介绍给自己的狗狗哈维、哥哥和妹妹。 妹妹拿了盆花送给外星人。之后他们开始猜测小外星人是从何而来,便依次指着美国地图、地球仪、银河系地图给他看,但e.t.只是边吃着食物边指着夜空。 “他指的是哪儿呢,哥哥?”莎莉抱着儿子,双胞胎坐在巫山的膝盖上,小芳忍不住问道。 “星星上!”小华打断妹妹的话:“不要说话,安心看电影。” e.t.摆起了球,突然在桌上的球飞到半空开始高速旋转,孩子们吓了一跳。e.t.也被孩子的叫声吓到了,球顿时摔落在地。 e.t.独自坐在灯下看起了“abc”儿童读物,抬头看到了妹妹送的衰败的小花,便用力量使小花开始快速蓬勃生长,长成了一盆茂盛的花。 当宇航局的人抓住了e.t.,小芳又开始大呼小叫,被小华捂住了嘴巴。 艾里奥特跑过透明管道跑上运送e.t.的车,与哥哥联手开走了车。 冲过围观的人群,哥哥跟人群中的同学说:“骑着车!到山顶的广场去!” 朋友们带着车和他们在游乐场会合,孩子们骑着车载着e.t.向山顶出发了。 汽车在孩子后面疯狂猛追,孩子们分头行动,但会合后发现了等待着他们的长枪。 这时不仅小芳和小华,连大人都被吸引到电影情节里面去。 艾里奥特与e.t.又一次有了感应,e.t.又用了意念让孩子们的车都飞向了天空。 他找到了通讯器,在森林的一片黑暗中,顺着光亮意识到飞船着落了。 e.t.跟大家告别,对妹妹说了妹妹教过他的话“乖乖的”,对哥哥说了“谢谢”。 艾里奥特缓慢走到e.t.面前。这时候,包厢里面的人,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屏幕。 et:跟我走! 艾里奥特:别走! “哎哟!”et在面前比划,艾里奥特也在面前比划,之后他们久久的拥抱着。 妈妈和那个对外星人好奇的男子也目睹了这一切。 终于e.t.抱起了妹妹送给他的一盆花,茂盛的花和他的身影走上斜梯,消失在一片光芒中。 飞船缓慢上空,突然飞船在高空停滞一下,化作更亮的光点,忽的飞速向宇宙飞去。 只遗下划破天际的彩虹,映衬着暗蓝色的天空。地上的人表情各异,复杂、痛苦、伤心、欣慰、惊异、震撼……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念的是英语专业。 大一的时候,听力老师每天都要大家看着各式各样的英语影片。本身就对这不电影很感兴趣,因为在原本的时空,巫山从小到大都没有看过动画片。 后来有了网络,他在网络上一遍又一遍的坎这部英语经典影片,里面的情节相当熟悉。 只不过,艾里奥特,居然是一个华人小童星扮演的,看着面目很熟悉,想了半天一拍大腿,这不是古田乐吗?不是说小时候他的生长环境不好吗? “明天开下会吧。”巫山看到大家都从电影里醒过来,轻轻鼓掌。 “你是说在公司开会?”吴建国好奇地问,巫山现在根本就对公司的事情不怎么过问。 巫山点了点头,因为电影屏幕还在继续播放制片人员的名单,他估计吴建国没看到自己的动作,坚定地说了声:“对!” 第一百五十四章 炎黄的内部改革 今天,炎黄大厦彩旗招展。 远东保全的工作人员,像军人一样,从大门口一直排列到大厅里面电梯口处。 路人们都纷纷驻足,猜想一定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就连经过的车子,也禁不住在这里停留几秒钟,按一声短促的喇叭。 会议室里,收拾得桌子上都能照出人影来。 在巫立碧的办公室里,巫山一行早就来了。 “小山,你觉得金春哥俩和建军这么小,带来开会合适吗?”吴建国一个眼色,巫立碧向站在窗口处眺望的巫山发问。 “薪火相传啊。”他侧过脸,阳光下,那年轻的面孔熠熠生辉:“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都会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他们是炎黄的未来。虽然,在公司的文件上,我们已经规定了,家族成员不得参与公司的具体运作。如果有一个强势的人物出现,有可能是毁灭性的的灾难。让小家伙们从小就耳濡目染,知道创业和守成不易,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慎重。” 吴建国如释重负,他还以为巫山要收回自己手中的权利,自己回公司掌舵呢。 “然而,并不意味着,我们看到了一些不好的情况而不及时拿出来讨论。”巫山的话并没有说完:“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阶层,眼光一定要放得长远一些,这个问题等会儿我们在会上好好议议。对了,都通知到了吧?” 吴建国心事重重地点点头。原本,他心里也有一些并不成熟的想法。随着巫山逐渐淡出炎黄,偶尔想起来,以女婿的身份在炎黄控股里面掌舵,总以为别人会低看一眼。 在公司里,他也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再说了,本身就是从大陆过来的,眼界不是那么开阔。这两年,就是巫立翠张德春两口子,也在全世界各地去走走看看。只有吴建国,绝大多数时候,都猫在港岛,在港岛中文大学和港岛大学,贪婪地吸收各种知识养分。 现在,他才幡然警醒,原来自己对炎黄的关注,只是萧规曹随,并没有用尽心思想着如何去发展。他也不矫情:“小山,你放心,今后,我会带着大家群策群力,总之,你看着吧。” “山,他们都很努力的,别这么苛责。”莎莉捏了捏老公的手,在他耳边轻轻说。 丈夫拍了拍她的手:“莎莉,炎黄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前进。如果领导阶层都不锐意进取,那这个企业就失去了活力。” 几个大人听到,神色严峻,缓缓点头。 金春和金玲,是兴奋;建军则是惴惴不安。他们不晓得家人要他们过来干什么。 一个个在家里都能把屋顶捅破的小家伙,大气都不敢出。 “都这么紧张干嘛?”巫山不由哑然失笑:“记住了,炎黄是我们的。换一句话说,我们是炎黄的主人。而你们呢?是这里的小主人。长大以后,需要你们过来管理。” “爸爸,你说今后我们就可以在这里来吗?”小金玲看到巫山挺拔的身影,一声爸爸脱口而出。刚说完,她看到大家都在好奇地看着,马上羞红了脸。 “没事儿,”巫山语气舒缓:“你们叫莎莉妈妈,也可以和从瑊一样叫我爸爸的。” “真的?”金春的性格本身就很沉稳,这时候说话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 巫山把两个孩子楼道自己怀里:“你们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你们就是我的孩子。我以你们为荣。听说了如今你们的表现,我感到很骄傲。” 小哥俩在巫山怀里嚎啕大哭。莎莉母性大发,准备过来安慰,被巫立碧摇头制止。 在家里,他们随时都像林黛玉进贾府一样,说话做事儿都小心翼翼,感觉寄人篱下。这个时候,确实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你就是我的大儿子,”巫山看到哥俩都哭得差不多了,拍拍金春。 又摸了摸金玲的小脑袋:“你就是我的大闺女。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你们都可以大声地说,是我巫山的孩子。名字还是不用改了,那是你们的父亲给的。永远不要忘了那些苦难的日子,那将是你们一辈子的财富,谁也夺不走。” 莎莉这才找来毛巾,给两小把脸上擦得干干净净。 一瞬间,金春金玲哥俩的脸上多了一种东西,那就是自信。 建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什么状况了。他只是明白,自己这长辈当定了。 吴建国一把拽过来,把建军抱在怀里:“阿碧,你说我们是不是像爷俩?”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是哥俩。”巫立碧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进!”这本身就是巫立碧的办公室,她当仁不让地说了一声。 进来的人是ada,她的嘴巴张开本来是准备说话的。 自己看到了什么?她揉了下眼睛,把手掩在嘴上,低呼一句:“小先生!” 巫山侧着身子在看着容光焕发的小哥俩,没有注意。 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粲然一笑:“ada,好久不见。” 看到她已经挽起了髻,一副妇人打扮,巫山莞尔:“结婚了?是那家的帅哥把我们炎黄的大美女给娶到手了。” 听到这话,ada的心里一痛,差点儿当场都流下了眼泪。当年,刚为他服务的时候,还以为对方不过是一个没有长大的毛孩子。随着了解的逐步加深,让她对巫山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惜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身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再后来,他结婚了。妻子此刻正依偎在他身边。 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炎黄的血液。此生,再也不会离开炎黄一步。 “哈哈,”吴建国不知道其中的关窍,没心没肺地笑着:“肥水不流外人田,ada的丈夫是王兴洪。” “巫总,都到齐了,现在开会。”ada定了定神,对巫立碧汇报。 看到会场又是茶话会的模式,巫山的心里有些腻歪。可能内心里是一个不想被束缚的人,看到中规中矩的事物,总会感到厌烦。世情如此,总不能到露天里吃着烧烤、喝着啤酒,来商量一些比较严肃的话题吧。 巫家的人没进来之前,朱长江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他正在和华建兰、陈阿财等人窃窃私语。齐宝元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小先生!”一帮大佬们马上站起来。 很是欣慰。巫山突然想起了前世网络上的精句:哥已不在江湖,江湖上还留着哥的传说。 他含笑冲大家点点头,走到主位上,吴建国和巫立碧坐在他的左右。 “非常高兴,”巫山的声音很有磁性:“看到老面孔都还在里面,又增添了不少新面孔。今天,我们在做的只有白色和黄色两个人种。今后,希望把黑色和棕色人种也纳入进来。” “那是小先生领导有方!”朱长江这两年处理事情游刃有余,说话更显圆滑,这一句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明明知道他这话是奉承人的,让人听着很舒服。 “朱总这话说得,我受之有愧呀。”巫山呷了一口茶。喝茶的目的,有时是为了掩饰,有时是延缓节奏,有时故意发出声音是为了显示存在感。 巫山只是单纯地喜欢喝茶,茶很香,茶叶也不错。他喜欢喝茶,并不意味着像那些自命风雅的人一样去品茶,就喜欢茶香经过嘴里那种余香。 “说两件事情。”巫山盯着朱长江等一批元老:“第一,炎黄集团太大了,所以,我们要把她拆分。”他又浅啜了一口茶:“这件事情,分成两部。” 元老们神色紧张。虽然自认进了炎黄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从不越雷池一步。但既然集团拆分了,那以前在手里的权力就会大大缩水。 千里为官只为财。不仅是古代当官的是这样,在企业里面,也不过如此。 那种只为求财的官员,只是最底层的。因为公务员,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需要穿衣吃饭,有一家人需要自己去供养。 虽然高薪养廉,是近代才提出来的。 在任何一个朝代,人的地位上升。水涨船高,各方面的收入都大大增加。而在座各位的收入,是目前世界上任何一个公务员都比不上的,可能山姆的总统能比肩吧。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把需求分成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和归属感、尊重和自我实现五类,依次由较低层次到较高层次排列。 在自我实现需求之后,还有自我超越需求,但通常不作为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必要的层次,大多数会将自我超越合并至自我实现需求当中。 今天坐在会议室的人,都处在自我实现这一类。 他们的收入,哪怕今天失业,从此在家里坐着,一辈子都不愁吃喝。 既然巫山在说话,并没有停下来,也没人敢打断他的话。 别看一个个都人五人六的,假如炎黄把任何一个人赶出去,世界上很少有企业敢任用这个人,从此就会被打落尘埃。哪怕有了以前的积蓄,也不过是仅此而已。谁敢触炎黄的霉头? “现在总部的人,全部进入炎黄控股工作。”巫山这话说出来,这些既得利益者不由松了一口气。他的话还没有完:“下面,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我们究竟要拆分成几个集团公司才比较合适。先说下,每一个集团公司的高层,都会配备一定的管理股份。” “小先生,集团的每一个人管理股份是多少?”王兴洪首先问道。 虽然老婆ada是巫立碧身边的人,他自问还不可能进入炎黄控股,只能谋求集团公司的大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为自己考虑,无可厚非。 “这个我说了不算,大家讨论出一个合适的数据出来。”巫山看了一眼吴建国:“到时候让吴总签字就生效了。” 他差点儿就说出来:我是打酱油的。真说了,谁也不会相信。 莎莉目前在炎黄还没有名分,她带着几个孩子在旁听。 谭金春果然是做企业的好手,这么一点,就听得津津有味。他的专注,带动了旁边的两个小伙伴。莎莉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丈夫,在他眼里,老公就是世界上最有本事的人。至于企业经营之类,不是她感兴趣的事情。 别看家族企业莎莉挂了个名,也仅仅是个名而已。具体事务她都不怎么过问的。这样,家族企业就能更好的从十四集团手上揽活儿,拔一根汗毛下来,就够家族的人吃喝好几辈子了。 她也曾向巫山抱怨过被家族当枪使,当时巫山一笑而过:“业务给谁不是给呀?只要做到合理就行。要是以次充好,我也没办法。” 从那以后,莎莉也就心安理得。时不时给下面敲警钟,要真做那样的事情,连她自己都会无颜面对老公的。 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而且都有自己的专长,并没有出现菜市场中的吵吵嚷嚷。 一个个集团公司成立了,一份份文件拿过来。吴建国刚开始拿眼瞅着巫山,看到这未来的妻侄子只是专心在一旁去陪着妻子和孩子们。他也就大笔一挥,不断签署自己的名字。 至于新的集团公司的名字,巫山想了下,还是别继续用炎黄了。树大招风啊,已经引起了其他公司和国家的注意。当然,也保留了一些耳熟能详的,譬如炎黄食府、龙服。 不到一个小时,全部都弄好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好吧,”巫山回到座位上:“第二件事,是关于合理利用公司的资源以及奖惩制度的问题。” 他又习惯性喝了一口茶:“昨天,我带家人去看电影了。据说那是鲁卡斯的创意,还有我们希望科技集团(已改名)那边大放异彩,这些人奖励了吗?怎么奖励的?女士们、先生们,那是可以流芳百世的创举,不能不奖励呀。” 巫山意犹未尽:“今后,有创意的人,可以把创意拿出来给公司。毕竟,也是在公司的环境里,才会不断成长。如果自己想用创意去开公司,我们扶持,但炎黄这边必须要掌握绝对股份。” 被点到名的人和部门,都像打了鸡血。听听,小先生说的什么?流芳百世,那就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啊。自己还可以开公司? 一众老外都欢欣鼓舞,他们不同于中国人的从一而终,好多现在都想出去。 进了炎黄才知道,这个企业的底蕴。要真和公司闹翻了出去创业,说不定就会流落街头,没有多少人敢和炎黄作对的。公司要扶持,多好的事情啊。 很快也都讨论了出来。 得到奖励的部门和个人,满面红光。没有得到的,更是充满了斗志。 “小先生,您说的合理利用的问题......”齐宝元进入炎黄控股,反而更有干劲了。以前是对朱长江负责,现在管理一个部门,直接对老板们负责。 “是这样的,”听到巫山的话,各种声音戛然而止:“我看到屏幕啊,只是电影的广告。为什么广告公司不把这块业务代理下来?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是在看电影的时候才有广告,不合算。由此看来,我相信公司内部闲置的资源应该不少。” 这下,吴建国和巫立碧算是真的空闲下来了。 一行人又回到巫立碧的办公室。 “对了,后天我们在大陆的公司开业,谁过去?”朱长江跟了进来,问了句。 大陆的企业草创,他们这些老总不在意,不管怎么样也是老板们的老家呀。 巫山皱着眉头想想,现在还不适宜过去,缓缓摇头:“就别去了。既然在大陆,今后企业本土化吧,别叫炎黄了,就叫三峡集团。以公司的名义发贺电好了。” 看到桌子上有一张报纸,巫山左右无事,拿过来瞅瞅。 哟,吴建国还订了文汇报?上面的一则消息引起了巫山的主意:国家决定恢复高考。 第一百五十五章 父子会京师 第一百五十五章父子会京师(最后一章公共章节) 从巫县县城向西,依次是赵家坝、马掌坝、鸡头坝。 在原本的时空里,这是巫县县城的副中心,并沿着这里向西延伸。 炎黄的到来,让这里提前了几十年开发。 本来,按照地理位置来讲,巫县作为总部是不适宜的。 这里交通不便利。 公路只一条独路,从亿县到经安康到秦岭省会古城市的。 河运的话,这里只是长江的支流。从巫县到长江口,都是小轮船。 把大陆炎黄的总部安排到这里,是巫山的意思。 自己的根在这里。 既然生为巫县人,总得为巫县做些事情。 交通不便,不是问题,修路就是了。没有机场,修;没有铁路,修;公路运输网不行,修。而巫立行前期进行的道路整修,除了为亿县地区的人们出行方便,何尝不是为家族企业把交通改善一下呢? 身为亿县地区的掌门人,巫立行的一言一行,都得为亿县人民负责。 这两三年,他过得充实,同时又感到非常累。 只有回到老家,回到出生的地方,才能感到宁静,身心的疲惫得到了释放。 除了为家族企业剪彩,还见见老朋友。 杨援朝,无疑是他想见的人之一。 想不到他没等打电话就来了,更想不到他的老父亲也来了。 “巫书记,不请自来,难道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杨云面带微笑,打量着这个改革的传奇人物。 “哪里哪里!”巫立行失神了瞬间,马上恢复了正常。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国字号领导人:“杨老,里面请。” 老爷子带头向里面走,巫立行朝后面张望着。看到只有四个警卫人员,就想出门去叫在外面执勤的警卫进院子来。 “巫哥,你回来吧!”杨援朝摇摇头:“就只有这里的四个人。” 这也不是巫立行的误解。一个国家领导人,出门前呼后拥很正常。像杨云和花主席这种出门轻车简从的,简直太少了。要不然,很多人对太祖不感冒,对花主席没多大怨言呢。 巫立诚不是很清楚杨援朝的底细。 他站在门口,从巫立行那一声称呼,就惊得张大了嘴巴合不拢。 杨老看到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轻轻拍了拍巫立诚的手臂:“你就是巫立诚书记吧,听援朝说了,你很照顾他的。” “那是援朝老弟的夸奖,”花花轿子人人抬,巫立诚自然不会在别人的老爸面前说什么不合适的言语:“他在工作中对我的帮助实在太多了。” 巫县的坐席,很有讲究。 背靠堂屋神龛的地方,就是主位。 杨老自然是被请到主位上,另一个位子,老人说了一句:“立行坐到我旁边吧。” 他的话,就是命令。 巫立行也不推辞,一张桌子八个人,警卫也一起吃饭。 “杨老,炎黄食府的菜马上就要送过来了,我们哥俩先整了点儿花生米摆摆龙门阵。您喜欢什么样的菜?我让那边马上做!”巫立行站起来要去打电话。 “那就来个鱼咬羊吧。”杨老似笑非笑地看着巫立行:“在其他地方,我不会要求的。你们家自己的饭店,老头子就不客气了。” “您说笑了,这些签单,最后都要从小山的收入里面扣除的。”巫立行感觉到这话说得不好,补充了一句:“您老喜欢吃,天天吃都没问题。我们这里的人吃一辈子都吃不跨。” 他越说越乱,面对国家级领导人,像巫山那样泰然自若是不可能的。 “没事儿,立行啊。你敢请老头子可不敢吃哦,”杨老爽朗地笑起来:“吃人嘴短啊。其他菜就没必要加了,我也能吃辣。毕竟身边一大堆吃辣的战友。” 巫立行进了房间打电话订菜,杨援朝追了过去:“巫书记,那四个军人,就喜欢大鱼大肉的。” 据说,北宋大观年间,徽州有这么一道奇特的菜“鱼咬羊”。 它是将羊肉装入鳜鱼肚里,这种鱼口大鳞片细小,常年生活在淡水中,也有人叫它花鲫鱼,然后封口,烹调咸菜后味道鲜美而特殊。它鱼酥,羊肉烂,不腥不膻,风味别具一格。 吃到这道菜,巫氏兄弟赞不绝口。 杨老心情很好,在桌子上妙语连珠,让巫家哥俩彻底敞开了心扉。 大家吃饭的速度都不慢,一顿饭下来,还不到半个小时。 巫立行把杨老迎到了书房,他可不认为老爷子专门是为了吃这顿饭才过来的。 杨援朝和巫立诚在堂屋里叙话,四个军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书房里,杨云老人端起茶杯嗅了下:“果然是有钱的巫家,茶叶挺好啊。” 巫立行诚惶诚恐:“这是小山从徐世友将军那边顺的,据说现在徐老爷子都怕他去了。” “不会吧?”老人哈哈大笑:“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和尚也又怕人的时候?” “无事不登三宝殿,杨老您日理万机,怎么到了我们亿县地区?”巫立行试探着:“早晓得,我们就要把您的安保做细致。对不起,这次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 “没那么多规矩,”唐老轻轻摆手:“你这里是最后一站,马上也就回京师了。” “您一路辛苦了。”平时在亿县地区乃至巴蜀省都呼风唤雨的巫书记,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是我们这帮老头子应该做的啊。”杨老端起来了茶杯,有些烫,又放回去:“十年浩劫,给咱们国家给我们的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我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到处走访。” “是啊,”巫立行也深有感触:“受苦的是老百姓。与其说官官相护,不如说官员们怕承担责任吧。报喜不报忧,是地方工作的一个显著特征。” “也有闷声大发财的,”杨老浅笑:“听援朝说了亿县的情况,我感到不可思议。所以,把走访的最后一站定在这里。援朝说的还不够,这里的情况比他描述的好多了。” “杨老,正要向您汇报。”巫立行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现在巴蜀各个地区,都需要亿县地区输出人才过去。立诚我也想让他走出去,巫县的政策必须可持续发展。所以,我们想把援朝同志放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不知道您是否有其他的安排。” 杨老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组织上认为他可以,那就不妨给他加加担子吧。”老爷子不时试着水温,终于喝了一口茶:“基层工作,是最能锻炼人的。我作为一个父亲,非常感谢你呀,立行同志。在全国一片黑的时候,巫县和现在的亿县地区成为一盏耀眼的明灯。” “我是这里的人,杨老。”巫立行正色道:“做了一个县委书记和地委书记应该做的事情。” “特立独行,不是毁灭就是新生。”杨老的眼睛直视着对方:“巫立行同志,前些日子,伟人他们和我在电话里沟通了下。当时,准备任命你为新成立的特区书记。” “但是,很抱歉,”老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建国后,各地的浮夸风盛行。有时候,连我们亲眼见到的就不一定是真的,我一定要到处走走看看,才能确定别人对你的评价是否中肯。现在,不是正式的谈话,我想征求你个人的意见,是否愿意去,愿意的话就去京师汇报你的思路。” “到京师?”巫立行心底喜不自胜。一个个同事、下属,都不断升官调走。而作为亿县地区的掌门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这种情况很是诡异,他估摸着各种去向,没想到直接面对京师的大佬。 “对呀,改革开放,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杨老的眼睛移开,看到巫立行的眼睛清澈,没有半点犹豫和躲闪:“新成立的特区那边,我也实地考察了。就是花城沿着亚欧高速公路一直到四门岛那一大片区域。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当面向组织上汇报。” 巫山看到报纸上的消息,当晚就和莎莉说了要去参加第一届高考的事情。 莎莉也知道,老公不是普通人。两个人抵死缠绵,这天晚上更是疯狂。 第二天早上,巫山打拳的时候,差点儿都摔倒了。 在家人的叮嘱声中,他踏上北上的旅程。 “三嬢嬢,不是你和我爷爷的孩子吧?”到了干爷爷家,巫山看到三嬢嬢抱着个孩子,不由大吃一惊。 “谁说不是,你这个小混蛋,怎么说话呢?上次我在床上,老赵准备和你说这个事情,结果话都没说完,你一溜烟跑了。”三嬢嬢一个白眼丢过来,他顿时招架不住。 说着,看到怀里的孩子要哭,她赶紧诓道:“青松乖,别哭啊,你看到没,你的大侄子都这么大咯。” “老三,上次小山有事着急。好了好了,老家不是带腊肉了吗?来把小松给我抱。”干爷爷接过孩子,马上不停地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喔喔,青松睡觉觉哦。” 在赵老的心中,已经把巫县当成了老家。那里的山山水水,想起来都倍觉温馨。自己的老家,只存在记忆里。亲人们基本上都让当初国党给杀得一干二净。 “爷爷啊,这就是我小叔,叫赵青松?”巫山好奇地问。 “对呀。”干爷爷有点难为情:“我给老吴头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吃腊肉。” 不一会儿,三嬢嬢的饭还没做好,吴振带着夫人汪吉清就来了。 “老三,去把老家带过来的包谷酒整点儿出来。”干爷爷吆喝起来。 三嬢嬢狠狠地瞪了他一下。 “哎哟,老三,你看,不要说小山难得来一次,就是胡子两口子也来了。平时我答应你不喝酒,乖,去吧。”老头有些难为情。 旁边三个人就笑了起来,三嬢嬢被笑得不好意思,进屋去把酒拿出来。 酒是塑料壶装着的,巫山拧开盖子:“二十年的?干爷爷,是不是大爹他们给你弄的?” “对呀,立翠两口子给我送了几十斤,其他的都用坛子装着,这个起先用塑料壶装的,有点儿跑味。”赵立生有些惋惜。 一桌人酒饭正酣,三嬢嬢就把饭菜嚼得稀烂,喂给他吃。 吴奶奶看到眉头一皱,其实城里人总觉得农村把饭菜嚼碎了喂给孩子不干净不卫生。巫山马上岔开话题:“吴爷爷,干爷爷,我想参加这次高考!” “哦?不当兵了!”两个人相视一笑,知道了巫山的想法。 “也不算吧。”巫山摸摸鼻子:“柳司令员把旅长的位置给我留着的。” 晚上宿醉,巫山难得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都差不多中午了。 “来,小山,快来吃饭。”看到巫山洗漱完毕,三嬢嬢马上招呼。 “算了,还是和你们一起吃午饭吧。”巫山打了个呵欠:“唉,你说两个老头子,合伙起来灌我的酒,太不像话。” “你不知道不喝啊?”三嬢嬢好像越来越喜欢亮白眼了。 两个人说着话,三嬢嬢抱着小青松满屋溜达。 巫山也尝试着抱了一下,小家伙看着巫山嘻嘻笑,嘴巴里开始牙牙学语:“多多,多多”。他哭笑不得,貌似我是侄子吧。 日子就这么悠闲的过着,他不时看看书,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高考。 这天刚把晚饭端上桌子,听到门响。 “爷爷回来了?”巫山眼皮也不抬。 没有听见回应,他扭头一看:“爸爸!” 第一章 明修栈道 ps: 对不起,补充下四月.更新时间。除了首日四章,其余每天都是早上六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 巫立行笑吟吟地看着久别的儿子,一个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只叫你爸爸?” “妈!”前世的母亲说,一个人一辈子都要有个妈。看到父亲,巫山很激动。看到母亲,他很想哭。 在部队里,他是一旅之长。而在父母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孩子。 还没等一家三口说会话,三嬢嬢听到声音出来了:“巫哥、阮姐,哎呀,稀客稀客。” 诚然,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三嬢嬢抱着阮秀远嚎啕大哭,把青松吓得睁大眼睛,不知所措。 “来,三嬢嬢,给我抱吧。”巫山一把抱住青松。 晚上,干爷爷回来了。他对巫立行的事情知之甚详,把时间留给爷俩。 在他的书房里,巫立行拿出手里的地图,在粤东南部,靠近港岛画了一个大圈包括东关慧州以及深镇的大片区域,命名为粤南特区。 特区为副省级架构,而第一任书记,就是巫立行。 巫山愣住了,想不到改革的进度这么快,区域又这么大。更让他欣喜莫名的是,父亲就是改革开放的参与者。 在今天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让巫立行做亿县地区的经济发展情况汇报。作为亿县地区改革的掌舵人,各种数据信手拈来,赢得满堂彩。 张老等一批保守派成员。问了一系列很尖锐的问题,巫立行都自如地一一作答。 最后。亿县地区定为我国唯一一个改革模范地区;粤南特区,也成为我国首个经济特区。 阮秀自然是喜不自胜。三嬢嬢也乐得合不拢嘴。 对于老巫家,她是感谢的,不管是她自己或者赵立生,给予的帮助太多。 巫山考虑了一会,对父亲说:“爸,开放的特区和改革的试点单位,不同之处很多。开放的特区,进入的是外资企业。所以,涉及到很多问题。你可以让吴建国派一批人来当你的顾问。外资企业和本土企业。做到一视同仁。但是,我不希望有倭国鬼子的企业入驻。” 巫立行的寒光一闪,他其实和巫山一样,也是一个纯粹的民族主义者。 “哼,他们要来,我举双手欢迎,不过,贷款什么的,一分钱没有。”巫立行有些发狠。 “放心吧。我们的亚欧银行不会给他们贷一分钱,而他们的银行开设在这里,最多只能为本国的企业贷款。”巫山也下了决心。 “对了,亿县地区。也升格成了副省级地区。想到后续的顺利发展,我.推荐了罗登福,就不知道中央的考虑了。”巫立行补充道。 “噢?”历史在这里又有了拐点。巫山沉思了一下才点了点头:“估计书记的话可能由上面派一位改革派系的同志过去,罗叔一步登天的可能性不大。专员是跑不掉的。那妈呢,是不是和你一起过去呀?” “对呗。三峡集团那边派人回来了,准备扩大企业本土的规模。”巫立行才想起来:“本来我也觉得树大招风,到处都是炎黄。看到你们早有准备,我就放心了。” “爸,你就放心去上任吧。首先,一个企业的发展,必然要经过市场的洗礼,不能一直在你自己执政的区域。这样即使你本人没有给于方便,也会引来闲话。其次,新派去的书记只是捞资历的,估计不会在经济发展上做出什么阻碍。这样,罗登福肯定会有香火情分,对炎黄也会照顾的。”巫山的目光漂浮,想起另一个时空外资企业的入侵。 巫立行直接就先过去了,治所在深镇。母亲得先回家去搬家。巫山眼里,家里那些东西不值多少钱,被阮秀狠狠瞪了一眼:“你翅膀硬了。重新买不都要花钱吗?” 得,投降吧。看到大儿子变成乖宝宝,阮秀噗哧一笑。 父母一走,巫山就投入紧张的复习之中。想了一下,还是考文科吧。理科的东西,特别是理化,现在还无所谓,今后如果想更进一步,高数都得重新学习。 这次的高考,比前世恢复后的高科规范了许多,日期就定在了黑色的七月七**号。 干爷爷的一张纸条,巫山到景山中学参加考试。 中学的校长姓张,知道巫山是赵老爷子的亲戚,对他很客气。 而班主任是姓王的一位中年女教师,对于巫山这种走后门的学生,则不以为然。其他的科任老师,都没怎么配齐。 其实对于文革后第一届高考,巫山本人并不着急,平时也不怎么去学校复习。 终于,考试的日子到了。三嬢嬢一大早就起来,做好了荷包蛋。她一直保留着农村人的淳朴,认为鸡蛋是最补人的。 巫山到公园去锻炼回来的时候,都七点半了。 干爷爷抱着小青松,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回来了?你三嬢嬢都把鸡蛋早做好了。等等吧,她去热。” 干爷爷已经步入了政治,局委员的序列,他的收入还有巫家的资助,找保姆是没有半点问题的。但三嬢嬢说什么都不肯,说是不是看不起自己了。干爷爷也只好作罢。 “小山,快来趁热吃了。” 哇,好丰盛,荷包蛋,椿芽豆豉炒肉。巫山两口吃掉蛋黄,把蛋清留给小叔叔。由于菜合胃口,一气吃了三大碗。 干爷爷的司机叫傅权,据说是他前任秘书的儿子。 小伙子本来在工厂当工人呢,这一下子鲤鱼跃龙门。 专职秘书是一个叫李涛涛的中年妇女,三嬢嬢随时都露出警惕的目光。 巫山不由感到好笑。听干爷爷说,李涛涛是他部下的姑娘。老公也在京师上班。 但由于她老公文化不高,最后敲定由她来当专职秘书。 “傅哥。就别送到学校里面了,在门口停下就好。”傅权依言点点头。 巫山的考场。在三楼中间。九点钟考试,现在差几分八点半。好多考生,都是以前景山中学的学生,相互间有印象。巫山一个人都不认识,走进考室,他的座位在中间。 “喂,喂。”巫山还没意识到在叫他的时候,后面一位考生推了推他。 回头望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们认识吗?”巫山有些疑惑。 “不认识。但是看到你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压低嗓子:“待会儿给哥们儿整点儿答案?” “考试可能比较严格吧。”巫山敷衍着。 “还行,你就把答案写在草稿纸上,交卷的时候丢给我就成。”他故作神秘地说:“我叫朱建国,爷爷是朱老总。” 尼玛,原来是老总的后代啊。巫山内流满面了,怎么到哪儿都能沾亲带故啊。 “巫山!”他随后回答。 “我次奥,你就是巫山?”那哥们儿自来熟:“咱都是巴蜀人,帮哥们儿一把。” “行。不过不可能全部吧。我就把那些不会暴露的答案整了给你。”巫山顿了顿:“有些就不可能了,譬如作文。” “太好了,完事请你去炎黄消费!”他啪给自己一个嘴巴:“炎黄不就是你家的吗。” “诶,哥们儿你看。前面那妞,不错吧?”一个色鬼,巫山一震。 他终于想起了这货是谁。 一段尘封的往事涌上心头。另一个时空。特殊时期后还有一次严打,这家伙被当作替罪羊顶了出来。 当时不少**作威作福。结果把他推了出来。 他也觉得自己是老总的孙子,没什么事。大包大揽,想不到在津门一颗花生米倒落尘埃。 唉,有些事情,能遇上就是一种缘分吧。 “没出息,有本事凭你自己的能力,正儿八经找个漂亮姑娘结婚过日子。”巫山呵斥。 “唉,说说,说说而已。”朱建国讪讪。确实,在巫山面前,他没有一丝本钱自傲。 “就说你自己吧,相信你有自己的圈子。除掉老总孙子的外衣,谁他妈看得上你呀?文不成武不就的。”巫山的话说得很重。 他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哥们儿,你说得很对。其实,平时我也知道,他们都在占我便宜。害怕失去这些朋友,所以,什么事情,我都兜着。你说得也对,今后还是少来往。” “就这么点儿出息,能不能不来往?每次都说你自己有事,三番五次之后,别人也都没了兴趣。”巫山简直没语言了。 朱建国带着些许留恋,闭上眼睛,终于咬牙切齿地说:“行,从今往后,哥们儿跟你混了!” 八点五十,两位监考老师进了教室,开始分发试卷。 这,巫山愣住了,这么简单啊? 第一题是给给汉字写拼音: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 第二题,是给划横线的词语和词组分类,划分句子成分。 第三题,写出什么叫比喻手法,并举例。 第四题,写出太祖一首诗词的中心思想。 第五题,翻译王安石游褒禅山记中的一段话。 第六题,作文:给难侨的一封信。 毕竟,京师是首都,在政治上不偏不倚才行。 全部的试卷做完,巫山把前面的答案写在草稿纸。走的时候,丢在地上。那小子贼聪明,不一会儿也出来了。 “行了,你这个兄弟我交了。”一出来就给巫山胸膛上一下,还好,巫山壮实,把他自己的手都震疼了。 “作文你咋写的?”巫山有些好奇。 “难侨,一定要打倒。狠狠地打倒。”朱建国露出苦思:“难侨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次奥,”巫山一个爆栗子:“难侨就是在海外落难的华侨。” “这么说我写错了?”他满脸懊恼。 “不要紧,到时候你即使考差点儿,家里也会想办法的。” 英语,居然可考可不考,天啊,就小学英语的东西,这么简单? 史地是一张卷子,巫山一点难度都没有。 数学完全就是初中的内容,政治稍微费点脑筋。主要是四个现代化,还有一些马克思主义的政治学基础。 九号考完,十号就填报志愿。 朱建国凑上来:“你想去哪所学校?” “华夏人民大学吧,我要从政。”巫山觉得这小子对胃口,说了实话。 “好嘞,哥们儿一起去读。”这丫一副跟定了你的模样。 报完志愿出来,朱建国把司机打发回家,死乞掰咧跟着巫山回家。这小子,真的是自来熟,三嬢嬢看到这个能说巴蜀话的小子,也生出了一股好感。从那以后,每天做饭,就要多做一份。 干爷爷也就第一天看到后,严肃地在书房里对巫山说:“小山,这小子不务正业,你可千万别和他学呀。” “爷爷,你孙子是什么样人,你还不清楚?放心吧,你看他现在改多了。其实,在每一个年轻人的心目中,都有一个英雄的雏形。而我无疑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只可能是我影响他,而不是我受他影响。” 干爷爷啥都没说,重重地拍了拍巫山的肩膀。命苦啊,不管谁都喜欢给胸膛上一下,或者在背上肩膀上狠狠拍。好在,近两年来,巫山的个子不断窜高,身体也越来越结实,撑得住。 改革派这边,又是设立经济特区,又是恢复高考。 花主席一系人,看到这些不以为然。(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二章 暗度陈仓 “干爷爷,你确定是这里吗?”巫山有些懵圈。 这地方在京郊,看上去房屋破旧,外面好像没有人值守。 不对!他略为打量下。 好家伙,差点儿被蒙骗过去了! 暗中,至少有一个排的兵力对准门口。 “小山,现在那边天天盯得好紧。”赵立生苦笑:“不然的话,会把聚会的场所定在这里吗?这些家伙,不太相信我们的事情。好好给他们说道说道。” 巫山比了个ok的姿势,突然想到干爷爷不懂,补充一句:“没问题,爷爷,看我的吧。” 这里面的人,说不上什么派系。但是他们的力量可不能小视,据干爷爷说,他们手中的实力,占据了全国八分之一强。 上一次的诱惑不够大,对他们来讲,还不值得冒险。 几位大佬商量后,让他来和这些人唇枪舌剑一番,以期在一中全会上一锤定音。 巫山也不来什么客套,上去就开讲:“诸君,不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能谋一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追忆往昔,我们就可以发现,能开疆拓土,将我华夏文明推向更远之处时,都是国力强盛之时。” 也不管这些人能不能听懂,先震住再说,这就是他的策略。“卫霍驱逐匈奴时,有七十年之积储,陈汤、甘延寿西域扬威之际,有昭宣中兴在前,即使是班定远三十六骑定西域。也是光武孝明二帝为政。根本不固,焉有枝叶之繁茂。内政不政,焉能制胜于万里之外?” “欲扬我中华声威。传播文德于四野,必先定内,在全国只有一个声音,方能涉及其余。”巫山先云山雾罩一番,再引入正题。 这些人一愣一愣的。 “你就是巫山?”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顺着声音看过去,此人其貌不扬。 “对,我就是,有何指教?”巫山面带笑容。就像在和熟人说话。 “刚才你啰嗦了一大通,我没听懂多少。”他停止了腰杆,看上去人还比较挺拔:“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要让改革派占上风?花主席并没有剥夺我的利益。” “贵姓?”对于想挑刺儿的人,特别是第一个,必须要震下去。 那人目光一凝:“你不认得我?” 巫山晒然一笑:“我国的开国将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有名有姓的更是不计其数。不要说我生在几十年后,就是当年您的战友也不一定都认识你吧。” “我叫周炳炎,”他不以为忤:“辽河省委副书记。” “周副书记。各位前辈,你们好!”巫山这才在台上鞠了一躬。 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造反派起家的人。不到十年,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因为反对改革,倒行逆施,最终受到正义的惩罚。这样的人。没有必要客气。 “周副书记,不晓得你参加过几次大的战争?”隐隐约约记得这人不过是在高丽战场上做连队的司务长。后来如果不是特殊时期,估计到老也不会到副部级。 “谁说一定要参加过几次战争才能算英雄?”周炳炎这话一出来。顿时传出哗然一片。 他已然引起众怒,建国后,各条战线上,最多的就是那些老红军、老八路。 “在座的诸位前辈,上过战场的请举手!”巫山率先把手举起来:“先向大家汇报下,我参加了祖国统一的战争,是第一支攻入总统府,活捉国党领袖的指挥官。后来,承蒙徐世友将军的亲睐,把我调到花城军区,任混编旅长一职。异想天开,准备在中南半岛打开局面,现在看来情形还不错。” 一个个老兵的手举起来,看着巫山发出善意的微笑。老兵和新兵都是军人,军人只尊敬胜利者。即使你一辈子都是军人,没有显赫的战功,别人也不可能把你当回事儿。 通过眼睛的余光,巫山看到干爷爷悄悄举起的大拇指,对准周炳然,接着往下面一倒。 什么?这人居然是花主席派来卧底的首脑?不行,今天辩论赢了,这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回去。 “在战争年代,我们都需要军功才能往上爬。”巫山呵呵笑着:“在各位面前,我撒谎就没有必要了。”想了想,还是抛一个重磅炸弹出来:“不瞒各位前辈,爪哇土著的舰队被我们成功俘获,我是其中的负责人之一。” 这每一件,哪怕只有一件,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我们国家建国以来,”巫山的话还在继续:“也打了不少仗。告诉我,仗打赢了,我们得到了什么?除了累累白骨和不断消耗的弹药,我们得到过什么?” “周副书记,高丽战场上,你是司务长,不晓得前线的艰难。”巫山话锋一转,直接把矛头对准他:“在战场上,每一刻都有战友在牺牲。说是为国捐躯,为的是哪个国?” 他的巴掌使劲在桌子上一拍:“为什么,凭什么?我们国家本身都一穷二白,还要帮人家打仗?太祖走了,祖国统一了,我们把中南那边拿下来了。” 巫山的手在桌子上连拍直拍:“这一切,与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在报纸上映射我是军国主义,各位前辈,哪一寸土地是我巫家的?” “中南半岛的仗,还在继续。”巫山诱惑着:“诸位前辈的子孙,想打仗,可以加入。别忘了,中南完事还有爪哇;爪哇完事还有吕宋。谁说的和平时期,就不可以立军功。”他装作不经意看了周炳炎一眼:“哪怕就是在部队里管理杂务也是可以升官的。” 巫山把面前的空纸盒弹到地上:“但是,必须要搬到一座大山,让我们的后方全力支持。” “好!”也不知道是谁率先鼓掌。紧接着是掌声一片。 巫山的脸没有对着周炳炎,可是他的眼神一直在注意这人。 他看到了周炳炎紧紧握着扶手的大手。也看到了这人抽搐的眼皮,同样看到了周炳炎最后放松身体的无力。 他无声的笑了。他知道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击,最后击垮了周炳炎以及其他花系人马的反抗,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横加阻拦了。 “前辈们……”巫山抬起手,打断了众人嘈杂的议论。“前辈们,我是个军人,书读得少,披坚执锐,冲锋陷阵。马马虎虎还做得,可是这教化万民、德育苍生的事,我就做不来了,到时候就看诸位大显神通。” 他拱拱手:“凡得一地,必先统治人民,让他们对中国归心,教化数十百年之后,才能把他们真正的纳入我华夏疆域。这些,有赖于在位的前辈。” 巫山微微一笑。大声说道:“前辈们,做学问,还是为了经世济用,只有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学问。才是真正的学问。”因为他发现里面还有很多记忆里的知名学者。 “窝里横,整天要斗争这个斗争那个,吹枯嘘生。纵使舌灿莲花,又有什么用?是真正的人才。还是喊大话放空炮的无用之人,要通过成绩来论证的。”巫山再次拱手:“我巫山呢。愿与前辈们并肩携手,为**为效劳,扬我中华声威于天下。将来若能在青史上能留下薄名,还请执笔的那位丫丫电子书留情。” “哈哈哈……”众人大笑,有人高声说道:“巫旅长,你太谦虚了。以你的功绩,将来必然要青史留名,德泽后世的。” 巫山含笑致意,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因为他抛出了一个谁都无法拒绝的诱饵。 开疆拓土,对武人意味着封妻荫子,对文官意味着什么?当然是更多的做官机会。 打仗靠武人,治理靠读书人啊。这个道理谁都懂。真正以读书为乐的人有几个,大部分人读书还是想做官,改革派愿意给他们提供机会,谁会傻到去和这边做对。 他们年岁已高,好多都已经厌倦战争,也不想自己的子女卷入进去。但并不意味不想给子孙后代留一条后路啊?新的占领区,谁先过去谁先受益。 反正打仗的时候他们又不在前线。让那些士兵们去拼杀吧,我们又没什么损失。 等他们拿下了新的土地,我们再去随军治理,管理那一片区域,将华夏文明推广到更远的地方,化夷为夏,立德立功立言,青史留名,何其美哉。 谁先靠向改革派,谁就有机会。 有了共同的利益,虽然花主席为首的现政府,还没有批准改革派的中南半岛的各项计划,可是谁都知道,这个计划已经通过了。 很简单,第一代领导人,牢牢掌握着军权。 有些人甚至不无恶意地想,如果花系人马非得要唱反调,改革派会不会以雷霆之势,武力政变。按照那些老将帅们杀伐果断的脾气,也不是不可能。 赵炳炎还不想放弃:“巫山,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屠夫。”说着,又用手指着参会人员:“你们必将受到花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坚决打击和惩罚。” 什么?你们? 看来还得加一把火,巫山摇头冷笑:“我只不过是一个赋闲的旅长。要是我有警卫在旁边,早就把你抓起来了。一个靠造反起家,不断打杀老革命的人,也敢在这里出风头?” “小朱!”一个威严的声音出来了,外面的警卫应声而入,他一个个地指着:“把这个、那个,还有那个......全部关起来。” “老赵,这就是你的干孙子吧?”那人的面目终于显示在灯光之下。 尼玛,偶滴神啊,巫山心里呻吟。 曲志尚!东北军区司令员。 他本身就是一个中立派,但身为军人,对改革开放也许不怎么热衷,对疆土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偏执。和苏联在边境上你争我夺,半片领土都没挣到。 主要是最后赵炳炎的那句话激怒了老将军。 在特殊时期,曲老将军经常就被造反派批斗什么的。不是说特殊时期结束了吗?花系还要来这一套? 赵立生终于从进门口的角落里跺到他身边:“老曲,我这孙子还合你的胃口?” “惭愧!”曲志尚哪有一点内疚的样子?“一个年轻军人都比我看得远啊。”他拍着大腿:“以前,我就把眼光盯着东北这一块。” “目前,还不是我们和苏联硬碰硬的时候。”巫山举起右手:“我发誓,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们一定要夺回曾经失去的土地。” “你......”曲老将军有些不敢置信:“真的矢志收复国土?” “那当然!”巫山傲然屹立:“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太祖也许有很多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但有一句话说得挺好:一切阶级敌人都是纸老虎。” “太祖还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他哈哈大笑:“我支持伟人他们了。不支持的人,现在马上就可以出去,老曲绝不勉强。” 车子徐徐开出这个不知名的小院儿。 晚霞映红了西边的天空。 干爷爷在车里摇头晃脑:“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是个大晴天!”(未完待续。。) 第三章 刀光剑影的全会 ps: 说下.更新事宜:今天四更,今后每天三更,看订阅情况适时爆发。每天的.更新时间为早上六点,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 非常感谢作者朋友们的支持和鼓励。 对一直以来跟随着《领先四十年》的书友们鞠躬。 巫山精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游泳裤,展开双臂,在水中臂波斩浪。 强健的肌肉在皮肤下滚动,皮肤稍许黝黑。 仅从背后看,谁也不会想到他才年过二十。 池边,刚刚一周岁的小青松兴奋的舞动着藕节般的小胳膊小腿,想挣脱三嬢嬢的怀抱。他妈不敢大意,他就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扭过身子,拍打着母亲的肩膀。 巫山游了回来,伸出手:“把小叔给我。” 三嬢嬢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只好把青松递了过去。 巫山接了过来,咧开大嘴,哈哈大笑,抱着青松浸入水中。 青松兴奋起来,拍打得水花四溅。巫山一手托着他,让他在水中划动。小青松撅着小屁股,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干爷爷老来得到的小儿子,巫山眉开眼笑。 不对,小家伙在喝水! 他不是在喝水,是把水包在嘴里然后吐出来! 这也太精了吧,谁叫的?巫山百思不得其解。 他父亲赵立生肯定是个很精明的人,不然也不会被人叫做泥鳅,可惜老人陪在幼子身边的时间太少。每天回到家里,青松总喜欢趴在老父亲怀里。揪他的胡子。 三嬢嬢那马大哈的性格,天天带着小青松。 或许。遗传了他父亲的天分,又是一个天生的妖孽? 想到这里。巫山摇摇头。 有权有势的人,在哪儿都占优势。 这是一个公共游泳池,朱建国身上还是有不少纨绔的痕迹。 他跑到游泳池管理人员那边,不晓得说了些什么,这里就清场了。 此刻,这货让游泳池的人找来几把椅子,在岸上晒太阳。 也许巫山说的没错,在他的心目中,面前这个年龄比他还小的年轻人。就是他心目中的偶像。甚至巫山的一举一动,朱建国也经常不由自主地模仿。 “小山,怎么啦?”这丫拿掉巫山送给他到处显摆的太阳镜。 “没什么。”巫山抱着小青松上了岸,他妈妈马上接了过去:“我在担心这次会议的结果。” 朱老总在世的日子,党内军内,某些地方比太祖的威望还高。 特殊时期,老总自然受到不少冲击。相对于其他将帅,他老人家就要轻松得多。因为,不管那些骚动的年轻人多么疯狂。对老总心里还有一丝敬畏。 可能在一些人的眼里,老总是明哲保身,其实他自己也举步维艰。但老帅不屑于解释,辞世后。家人也相当低调,除了旁边这高调的二货。事实上,老朱家已经在边缘化了。 朱建国听到这话。重新戴上墨镜,目光却转移到权力中心会场。 在会场里。巫山想象的那种唇枪舌剑并没有出现,也不像他曾有幸参加过的那次会议。 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又不是街头卖菜的。 该走的过场,已经走完。每一个参会者的心中,都激动异常。 在表决之前,各方代表自然会发表一番演讲,其实就是拉票,尽量把对方阵容中的人物,拉到自己这一方。 一个个代表,都是白发苍苍。花主席虽然贵为国家一号,他确实是与会人员最年轻之一。 花系一方的人刚刚发言结束,豫省的代表抢先发难:“刚才听到你的发言,一大堆的数据罗列出来。每一个数据,看上去都很耀眼。我很奇怪,要实现这些计划,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措施?譬如钢铁产量,就要走当年大炼钢铁的老路,把所有的树木都砍伐掉?” “不要给我说大炼钢铁了,”一个冀东省的代表只差没说呸吐了一口唾沫:“当年我就说了一句,别把树砍了,整遍地的土高炉。后来大会上小会上不断批斗,相信还有其他的人也有相同经历吧。如果你这种数据,没有实际步骤的支撑,肯本就不可能成为现实。” “是啊,”一个国家经委的代表也跟着发言:“经突击蛮干,1958年12月19日宣布,提前12天完成钢产量翻番任务,钢产量为11 08万吨,生铁产量为1369万吨。” 他提高了声音:“实际上合格的钢只有800万吨,所炼300多万吨土钢、416万吨土铁根本不能用 。估计炼钢铁在全国约损失200亿元。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花主席一系人马,面面相觑。 按照既定程序,都是照本宣科,念一些花团锦簇的文章,走走形式。 然后再等额选举,大家象征性地举举手。最后由花主席来念闭幕词。这是什么节奏?好像改革派系的人在互相攻讦,但句句只盯着数据。 他们感到很奇怪,历次会议,不都是一大堆数据的汇报嘛? “顾大路同志,”这是组织部的人,直接叫板了:“刚才你说的那些数据,是怎么得出来的。前不久那篇文章,大家都还记得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千万不要告诉我们你是闭门造车,凭空想象出来的。要知道,这个数据一出去,就会形成文件。” 他意犹未尽:“各位领导,同志们。我是从基层做起的。正所谓上面的人动动嘴,下面的人跑断腿。基层的同志们,很辛苦啊。就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数据,我们就要疲于奔命。不断发动老百姓而实现定下的任务而努力。” “结果呢?”他喝了口茶水:“老百姓被一个又一个数据套牢。最后形成了浮夸成风。一大堆数据上来了。我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没有任何一个数据是真实的。” 他站了起来。深深朝四方鞠躬:“各位领导,同志们。在这里,我检讨。大家都知道,我是泰山省出来的。在泰山省的时候,全部的数据,都在上面翻了几番才拿出来。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我知道具体的情况。然而,我没有去制止,请组织上批评我。” “我也检讨!”他刚刚坐下去,另一个人站出来。 “我检讨!” “我检讨!” “我检讨!” ...... ...... 不要说改革派系。就连花系人马也受到了感染。 当年,大家血染战袍,带着战友们的遗愿,一定要把国家建设好。 曾几何时,为了自己屁股上的位子,渐渐忘掉了理想? 受到气氛的感染,哪怕是花系人马,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开展自我批评。 什么年代的公务员。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的心中,并不是没有辖区内的人民。 当一个时代的风潮来袭,大家身不由己,都被卷进洪流中。 如果你特立独行。就要失去自己的工作。 这都是小事儿,坚持真理,可以。 在战争年代。甚至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 可惜,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自己可以一死了之,妻子呢?孩子呢?一个个就随波逐流。 “顾大路同志。”赵立生在主席台上说话了:“你那份数据,在十年浩劫后的今天,看起来并不适用。前两天,计委的黄桥生同志,给了我们另外一份报告。大家分发下去,对比下,看看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然后再讨论今后的发展问题。” 希望科技集团,早就把喷墨打印机研制出来了。 上次巫山开会的时候,他们汇报说,正在着手研制开发彩色和大幅面的打印机。 就连灵魂重生这样光怪陆离的事情都发生了,巫山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炎黄给了这些技术人员无尽的资源和资金,要是不能把这些技术提前面试,才会不可思议呢。 起先顾大路的文件,都是老式的油印机印刷出来的,带有一股比较浓的煤油味道。 关键是字迹一点儿都不清晰,一群老头老太太,带着花镜也看不清楚。 整出来的东西又臭又长,满篇都是大话空话,堆砌数据,再喊喊口号。 而黄桥生的文稿,没有异味,字迹清晰,没看具体内容就很舒服。 不知道在原本的时空里,有没有黄桥生这个人。 他的口才极好,吐字清晰。 讲着讲着,居然脱稿临时发挥,引经据典,把顾大路甩到了渤海湾。 黄桥生的讲演稿,并不是很长,却字字珠玑,一直讲了半个多小时,博得掌声一片。 坐在主席台下方第一排的曲志尚示意自己要发言,花系人马心里直突突。 果然,他的话对花系来说,不是什么好话:“顾大路同志,我并不认为他适合目前的位置。我是粗人,直接说了,建议由黄桥生同志负责计委的工作,同意的同志请举手。” 说着,老将军的手稳稳举了起来。 唰!巫山的激励,无疑是成功的。那一个无派系的派系,几乎全部举了右手。 几个意思?胜利来得太突然了。 赵立生爷孙俩的行为,甚至连伟人等都不清楚。 因为赵老也不晓得行动是否顺利,他和曲志尚的感情,只能说曾经在一次战役里共事过,并没有多深的交往。 再加上他们那个派系,首脑人物因为叛逃事件,太祖在世的时候,打压得奄奄一息。 大家没有想到,曲志尚在暗中发力,联系了一些十年浩劫中郁郁不得志的人士,居然票数超过八分之一强。 “我同意!”改革派的一只只手挥动起来。 “我同意!”温和派系的人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我同意!”就连顽固派系的不少人也骂顾大路蠢笨如猪。他们自诩高举太祖的伟大旗帜,并不意味着把老百姓的事情当儿戏。 “恭喜黄桥生同志,当选新的计委主任,此次选举合乎法律的规定,真实有效。”人大委员长叶帅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平静宣布。 计委的任免结束,接着就是宣传部及其他部委,最后是各个省的书记、省长的任免。 乱拳打死老师傅。 伟人和叶帅、杨老、平老第二代领导核心,有意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找一个切入点进攻,然后各个击破。 这一节奏被打乱,让花系人马措手不及。根本就没想到,在这个环节上一败涂地。 花主席到了现在,哪还不明白,他已经输了。 与其到时候被选举下台,不如大大方方地辞职走人,仅仅保留了中、央、委员的头衔。 一中全会,胜利闭幕。 在这次全会上,选举了鲜年同志为中、央委员会主席,尚坤同志当选为国、家主席,国、务院总、理,出人意料地由赵立生同志担任。 这次大会,是一次团结的大会。 第二代国家领导人全部到位。 会议决定,由杨老来主持国家的改革开放。 会议同时决定,由平老牵头,纠正我们党在建国以后造就的一些冤、假、错案,负责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工作。 在这次会议上,大家一致同意,由伟人同志担任中、央、军、委主席。 原本的时空里,伟人大刀阔斧,对军队锐意改革。 而现在,我国在东北、西北边境上陈兵,以抵制苏联无时不在的军事威胁。 西南延伸出去,中**队战正酣。 祖国统一,但宝岛周围,是山姆的势力范围。 可以说,目前的局面,比原本的时空严峻很多。 至少,比起另一个时空,早了几年甚至是十几年二十几年来统一了全国的思想。 改革,是思想、政治、经济等各个领域的改革。 开放,只是在粤南特区试点。 会议通过了农村包产到户的土地改革,城市里工人持股的工业改革的决议草案,让工人、农民成了真正的自己劳动领域的主人。 会议确定坚持改革开放,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的路线方针。(未完待续。。) 第四章 联合国大会决议:琉球复国 花老回到家里,二女儿花莉紧张地盯着他,希望从父亲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葡萄架茂盛异常,阵阵凉风吹过,葡萄叶发出欢呼声。 他伸出手,摘下一串葡萄。 这两天,京师经常下雨,颗颗葡萄青翠欲滴。 “爸,我给你洗洗?”花莉从父亲的举止中,感到了不寻常。 花老摸着二闺女的老,和蔼地笑着:“不用了,小莉,挺干净。” 说着,他轻轻拧了一颗放进嘴里。老人的生活,其实很简朴的,连葡萄皮也咽下去了。 手心里,躺着白色的葡萄核,花老盯着看得出神。 不经意间,一颗颗葡萄进了嘴里,手心满是葡萄核。 “呀,爸,不能再吃了!”花莉说着,夺下父亲手上剩余的葡萄。 前几年,在申江因肚子疼住院,才发现患了糖尿病。此后,他的饮食被严格控制,每天的主食被控制在2两8钱:早上5钱,中午1两3,晚上1两。 院子里的葡萄,大部分就是他的警卫们吃掉的。而花老自己,却只能吃上一到两粒。 在家里,花老很少谈论工作。几个子女,除了花莉担任他的生活秘书,其余的都没有受到任何优待和照顾,都是普普通通的上班一族。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花老是一个好人。 多灾多难的中国,需要能人、群体智慧的力量来治理国家,他黯然隐退。也在情理之中。 “姑娘,今后。爸爸就有时间来伺候这些葡萄咯。”花老伸了个懒腰。 “退下来了?”虽然从得收到照顾,花莉听到这消息。眼泪夺眶而出。 几家欢乐几家愁。 赵老的寓所,本身就是国字号的。 在会议结束后不久,警卫团团包围了这里。 “小山,快来!”三嬢嬢的声音都在发抖:“你看,门口增加了这么多人!” 难道失败了?巫山的心里一惊。随即,马上否定了。 要是真的是事情产生了变化,干爷爷肯定不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人。再说了,在原本的时空里,花老逮捕那四个人。都不得不联合伟人等,他做事情没这么大的魄力。 “同志,这里是赵立生同志的家,”巫山还没走到警卫身边,就引起了别人的警觉。 “50732!”领头的一声惊呼。 “49960!”两个拳头砰碓在一起。 “我叫巫山,”他搂住了久别的战友。“这里是我干爷爷赵立生的家。如果没有涉及到部队机密的东西,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仓海涛!”他在巫山的背上狠狠地锤着:“你小子壮了,又高了不少!也没什么机密不机密的。我们奉命保护赵总理的家人。” 仓海涛!我去,未来十大将星之一。 “什么?你说赵总理?”巫山差点儿喊了出来。 此刻。我们的赵总理正和伟人等新一届班子,正在和琉球王室的成员在一起。 单复和他的直系亲属,早就搬到了京师。 而琉球国是否得到联合国承认,承认后琉球何时回归祖国。一大堆问题都要讨论。 中国驻联合国大使黄阵这些日子,春风得意。 西方国家的大使们,和黄阵的关系日渐良好。 在心里。他对炎黄,对巫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 想当年,黄阵担任中国驻山姆联络处主任的时候。处处碰壁。 如今,甚至包括山姆驻联合国大使斯克兰顿,也向他不时散发出善意。 国内的形式,黄阵不是非常了解。所以,在和意识形态不一样的国家大使交往的时候,他都会叫上参赞和武官们集体会见。 这几年的联合国大会主席,是来自南斯拉夫的拉扎尔.莫伊索夫先生。 同样是来自社会会主义国家阵容,他和黄阵的私交很好。 走进会议室,黄阵的呼吸有些急促。 国内的各种争斗,他不想管也管不了。然而,身为华人,他在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上,始终做出自己的最大努力。今天,就是决定琉球归属的日子。 黄阵正在精神恍惚的时候,手臂被人碰了一下。 扭头看时,拉扎尔.莫伊索夫正含笑看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铁托总统让我们全力支持中国。” 黄大使一个感激的眼神送了过去,联合国大会主席飘然而去。 黄阵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嗨,黄大使!”一个个大使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会拍着他的肩膀打声招呼。 甚至有些代表们,专门绕路过来和他打招呼。 他知道,这些和他打招呼的这些肤色各异的大使们,都是支持中国的。 拉扎尔.莫伊索夫看了看时间,会议室里各处都响起了一个声音:“女士们先生们,我宣布,本次联合国大会召开。” “今天大会议题,有三项。第一,是北海油田的污染。第二,是讨论埃及和利比亚的军事冲突问题。第三,受原琉球王室的委托,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黄阵先生,申诉琉球国的主权问题。” 拉扎尔.莫伊索夫的声音低沉下来:“4月22日,北海上靠近挪威的一口油井发生喷油,造成了范围广泛的石油污染。这起事故是在这一地区进行海上钻井近十年来的第一次。事故发生于4月22日,地点在埃科菲斯克油田的布拉沃钻井平台上。” 他轻轻咳嗽一声:“在此后8天内,约有22500吨石油泄入海洋,导致方圆4000公里的海面为1至2毫米厚的浮油所覆盖。同时海洋生物遭到了无可挽回的损害。” 拉扎尔.莫伊索夫先生的语气沉重:“4月30日,北海油田一油井已经失去控制8天。喷出750万加仑原油,在挪威和英国之间的洋面上形成了一片45英里长、30英里宽的油层。就是在这一天。油井终于被控制。挪威和山姆工作人员成功地用一种液压柱塞封住了喷油井。” 他的声音提高:“现在,请北海周围的国家汇报,明天就是三个月了,治理的情况如何。” 挪威、冰岛、丹麦、荷兰、英国等几个国家的代表,都不痛不痒地发表了一番貌似慷慨陈词。 “女士们、先生们,”拉扎尔.莫伊索夫先生的声音有些震怒:“地球是我们的母球,人类只有一个地球,世界海洋组织等都向我们在责难。” 其实,这个问题。只是主席先生的兴趣,其他与会代表,大部分都不以为然,南斯拉夫人也很无奈。 他又开始了新的论题:“女士们、先生们,今天,埃及和利比亚在边境上发生了军事冲突。现在,请两国大使陈词。按照字母顺序,由埃及大使巴耶尔阐述,然后就是利比亚大使塞库姆说出你的理由。” 这两个国家当然都说自己理由充足。甚至一个人在说的时候,另一个人就开始激烈地争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使们都听得有些恹恹欲睡了,反正都是扯皮。 “假如状况持续恶化。我们会派出军事观察团的。”拉扎尔.莫伊索夫也知道今天没有任何结果:“现在,由琉球王室指派的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黄阵先生陈述理由。” 大家都知道。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我不同意!”倭国代表山田五十面红耳赤:“我们国家也有话说。” “安静!”拉扎尔.莫伊索夫的声音震耳欲聋:“按照法律的角度,黄先生是原告的代表。你是被告。难道在倭国,法律规定是先由被告阐述理由?”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山田五十眼睛通红,也只有愤愤不平地闭嘴。 “女士们、先生们,我受琉球王室委托,向联合国大会陈述。”黄阵的声音抑扬顿挫。 公元1372年(明太祖洪武五年),明政府派杨戴出使琉球三国,分别册封了琉球三国国王,三国也明确表示向明朝政府称臣,正式成为明朝藩属。 几年之后的公元1429年,中山国王尚巴志灭了其他两国,定都首里城,建立起统一的琉球王国,仍向中国朝贡,中山国国王被明政府册封为琉球王。 此后,琉球国一直按照明朝的典章制度隔年进贡,谨守臣节。明朝皇帝还曾赠送闽南人的三十六姓给琉球。 明朝灭亡后,琉球王国继续与清朝保持藩属关系。清军入关不久,琉球国王尚贤就派遣使者金应元前来请求册封。由于琉球使者没有携带明朝政府的册封印信,因而请封未成。 此后恰逢尚贤去世,于是改由其弟尚质继续上表请封,后来琉球国王被清廷册封为琉球国中山王。 康熙元年,又改封琉球国王。此后百余年,琉球不断遣使进贡,历任琉球新王即位时都要遣使请封,从未间断。 但是,明朝册封琉球200多年后,倭国看上了琉球王国。 1609年,倭**阀丰臣秀吉率军侵略高丽,派萨摩藩诸侯岛津氏向琉球敲诈钱财,遭到琉球国王的拒绝。 岛津氏遂率军攻打琉球,俘虏了琉球国王尚宁,逼其写下誓文,每年向萨摩藩输粮8000石。倭国将历史上的侵略视为“上贡”,并以此证明琉球一向是倭国的“藩属”。 从此琉球进入了“一国两属”时期。初期,倭国一直要求琉球对中国隐瞒其向倭国进贡的情况。 后来,清朝由于国力衰弱,自顾不暇,虽已知悉却“未予过问”,但也从未正式承认琉球系倭国属国。 1879年倭国宣布废琉球藩置县,增派了450名军人和160名警察,镇压了琉球“藩王”,并将王室强行迁移到拖客油。 琉球国从此变成倭国政府直辖下的冲绳县。 倭国废琉球为县后煞费苦心,极力淡化琉球人的民族意识,尤其避免“中山”的出现,企图使琉球人忘却本国历史。 为了让当地人彻底忘记“中山”,倭国政府将地名改为冲绳。独立的琉球国就这样变成了倭国的冲绳县。 1945年4月,倭国政府不得不接受《波茨坦宣言》归还一切被占领土时,竟然以担心琉奴带领中国人清算倭国为由,下达所谓“玉碎令”要当地驻军杀光琉球人。 以当年在“满洲”实施“三光政策”而臭名昭著的琉球驻军司令牛岛满,再次故伎重演,对琉球人民展开疯狂的屠杀。 冲绳人作为琉球的后代,被卷入侵略战争是一种多重的不幸。 太平洋战争末期,冲绳登陆战爆发。一些倭军基层军官眼见阵地不保,宣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逼迫百姓以村为单位“集团自决”。 他们将平民赶入洞窟,提供手榴弹等武器,令其相互残杀;在更惨烈的地方,无辜百姓连枪支弹药都没有,只能在威逼下用菜刀斧头结束亲人的性命:父亲杀掉儿女,丈夫杀掉妻子,儿子杀掉母亲……强迫民众自杀后,不少军人却设法活了下来。 这场屠杀具有更深刻的反人类性格,这一页被匆匆翻过并深埋在记忆深处,一直无法安顿。 “到了今天,”黄阵的声音止不住愤怒:“你们还说这里是你们的国土吗?” “我......”眼见各国大使纷纷投去鄙夷的目光,山田五十像抓起一根救命稻草:“我们的资料鉴定!对,资料鉴定结果。我要求看结果!” 一个人中年山姆人翩翩而至,他在主席台上,向与会代表鞠躬:“女士们、先生们,我是洼盛屯的首席鉴定师丹尼尔。受联合国大会委托,今天,在这里当堂鉴定中国和倭国代表拿出来的玉玺和其他藏品的年份。” 接着,丹尼尔让助手们把鉴定仪器放在大厅里。 首先,是倭国的山田五十抢着把自己的资料拿上去。 “这位倭国先生,”丹尼尔不到一分钟就验证完毕:“素我直言,你这些东西,在.收藏界根本不值钱,历史不过100年。” “不可能!”山田五十都快吐血了。 斯克兰顿恼羞成怒,尼玛,这鉴定师是我们山姆国最好的啊:“山田,住嘴!” 黄阵的东西拿了过去,丹尼尔一遍又一遍的鉴定,眉头越皱越深:“中国的黄先生吧,你这些资料,年份不一,有些到现在都超过了一千年。” 他拿起玉玺:“譬如这个。” “年份不一就对了!”黄阵呵呵大笑:“这本身就是琉球王国历代积存下来的。” 拉扎尔.莫伊索夫神色焦虑地盯着黄阵看看,后者示意一个ok的姿势。 “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联合国大会主席神情肃穆:“女士们、先生们,刚才大家亲眼所见,倭国的资料是假的,中国的资料是真的。直接表决琉球岛的归属!” 计票统计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 拉扎尔.莫伊索夫面带微笑:“恭喜黄阵先生,恭喜琉球国人民,超过三分之二的代表们同意琉球国复国。” 山田五十面如土色,瘫倒在地。 斯克兰顿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他徒劳地说了一声:“不行,山姆军队还在那里!” “以什么理由?”黄阵面带讥诮:“你们占领了哈瓦伊,还想占领琉球?二战时,倭国同意你们驻军,本身就不是自己的国土,他们当然愿意。” 黄阵也难得幽默一次:“如果倭国愿意,也可以驻军到拖客油!”(未完待续。。) 第五章 高考状元买房子 琉球复国的消息传到国内,皆大欢喜。不管怎么样,由曹学友那边去折腾吧。反正自己的军功,已经不少啦,总得给别人机会不是? 七月二十二日,巫山照例和朱建国带着小青松去炎黄吃了午饭,回到家里。 想不到赵总理今天提早回来了。 “哈哈,真不愧是我老赵的孙子!”干爷爷一下子想把巫山抱起来转圈,貌似抱不动。他挠了挠头,继续大笑:“小山,你是京师地区的文科状元!” “乖孙子,你知道你被扣了多少分吗?”赵立生伸出三根手指:“三分,就是语文作文扣了一分,政治扣了二分。好家伙,那群老东西,哎呀,一个个奉承得不得了。” 家里有了这样的喜事,三嬢嬢也难得不做饭,全家去炎黄。 赵立生自然要显摆下,把平时要好的都叫上。 巫山就在干爷爷的指引下一个个地打招呼,然后心里被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震住。 想不到,朱建国也来了,羞羞答答在一个中年妇女的后面。 这小子虽然考得一般般,但进人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是小山?”她笑眯眯地看着巫山。 “这是我妈!”朱建国从后面探出头来。 “啊,是赵姨!快请入座。”巫山满脸堆笑。 赵莉苹上下打量着:“小伙子不错。康妈妈让我给你带好,有空去坐坐。” 康妈妈?巫山脑袋一嗡,那不是老总的遗孀吗?嘴里应着:“好。一定一定。非常感谢。” “小山你说这话就矫情了,建国的变化。我这当妈妈的看在眼里。儿大不由娘啊,以前一直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我们都伤透了脑筋。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们。”赵姨说话大方得体。 三嬢嬢终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赵老爷子喝了个痛快。其实,这位朴实的农村妇女并不傻,在外人面前,很给赵立生面子。 但是给巫山的酒,全部被赵莉苹阿姨给挡住了。 她挺护犊子:“我们家巫山还小,你们可不能欺负他。” 旁边有人就笑啦:“你把小山当儿子了?” 赵姨头发一甩:“只要孩子愿意,当他干妈又如何?” 这下,巫山犯难了。想不到赵立生老爷子一直注意着这边呢:“小山啦。还不叫干妈?” “干妈!”巫山恭恭敬敬地敬了一杯茶。 “好,这个干儿子我认下了。”赵莉苹豪放地说道:“小山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向来不惹事,要是别人欺负我们家小山,我可不答应,康妈妈也不答应。” 这话,几桌的人都没接话。朱老总虽然没了,但康妈妈还在。她老人家的面子,健在的哪个领导会不给?可以说只要巫山不惹事。在京师横着走都没人管。这些人都暗暗记下了,回家后一定给后辈说说这事。 一顿饭宾主尽欢。就如干爷爷所说:“我赵立生的孙子,岂能畏首畏尾?该高调就高调。” 以前只是传闻巫山是炎黄的创始人,当巫山拿出卡的时候。在座的人没有任何怀疑。开玩笑,有势力,有实力。这样的人只能交好。 康奶奶虽然没有生育,但朱建国兄妹几个对她老人家很是敬重。不过他看到她就像耗子见了猫,躲在巫山后面。 巫山心里也在打鼓:“康奶奶好。” “你这孩子。都叫莉苹干妈了,还叫康奶奶?”老人很是温和,没有因为是朱老总的遗孀而盛气凌人。 “奶奶好,是小山不对。”巫山也顽皮了一把,学着另一个时空里看到的电视剧一样打千:“小山给奶奶请安了!” “呵呵,这孩子。”奶奶笑得前合后仰,扭头对干妈说:“莉苹,你看看这孩子也有调皮的一面。” “妈,我们家小山毕竟才还不到二十岁呢。在一般人面前,他自然是稳重的。在您面前,如果也是那么老成,说不定您又会觉得孩子心机重。”干妈很护犊子。 “好,就是这样才好。不像建国他们哥几个,在我面前唯唯诺诺,话都不敢说。”干奶奶慈爱地摸着巫山的头。 他这时候可还在打千没起来呢,不然她是摸不着的。巫山如今都过了一米九。 “小山,这是你干爷爷一辈子的手书,我叫人抄录了一份。有空的时候,你就看看。”干奶奶在书房里掏出手写的老总遗录。 巫山恭敬地接了过来,当场就看。上面的字迹很是娟秀,莫非? “奶奶,是您抄的吧?”巫山疑惑地问。 “这孩子真聪明。”干奶奶怎么老喜欢摸人的头啊,没办法,巫山只得把头低下来。 “建国的事情,我代老朱家感谢你,小山。”干奶奶的脸变得严肃:“以前,我们想管,但不知道怎么管。总不能去骂别人家孩子吧,谁的孩子不是手心里的宝?” 巫山粲然一笑:“奶奶,建国不就是我老哥吗?弟弟为哥哥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你这话就见外了。” “奶奶,您放心吧,我今后再也不混蛋了。这些日子跟着小山,我突然觉得以前自己不是东西。”朱建国也不当鸵鸟了,把胸膛拍得啪啪响:“奶奶,你们就看我行动吧!” “恩,有些改变,一定要坚持。千万别给你爷爷丢脸。”奶奶在朱建国面前总是严肃? 朱建国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只是在确立自己人生观的年代,家人受到了冲击,没人管教。这些天跟着巫山,不是图书馆就是在家看书。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慢慢地。也就静下心来。 明天就是报名的日子,今天。哥俩准备在学校周围找一个房子。 巫山一直住在赵立生家里,没事儿老是在国家的执政中心晃悠也不太好。 上辈子一直是个平头百姓。这辈子突然到了这个高度。 人应该知足,不是自己的,我们不需要。所以巫山一直都想搬出来,但没有好的借口。 人大在海鼎区,离干爷爷家比较远。 这里的四合院不少,但每一家都住得满满当当的。两个人就在街上晃悠着,一个个四合院去探查。 诶,这个院子好像比较破败。朱建国把手一招,巫山也过去看看。 大门紧锁着。门口挂着海鼎区第六鞋厂的牌子,巫山双手在朱建国的肩膀上一蹭,嗖地上了围墙。朱建国想不到平时和他天天在一起的巫山,身手居然这么好,嘴巴半天没合拢。 他仔细打量着,院子不错,里面有几棵树,花坛里面的花都枯萎了。满院枯叶堆积,都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拾掇了。几株喇叭花。无力地耷拉在地上。 巫山跳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看了一眼朱建国,两个人眼里满是兴奋,一起点点头。 街道办里没什么人。一个老大爷在那里看着报纸,旁边一位老太太在做针线活。 “大爷,向您打听个事儿。那个海鼎区第六鞋厂归什么部门管?”巫山礼貌地上前问道。 老人眼光移开报纸,眼镜掉在鼻子中间。警惕地审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巫山马上掏出从干爷爷那里顺来的特供烟,给老头子递了一根:“来。抽烟。” 他漫不经心地接过烟,下一刻,眼睛亮了。四九城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对于这种抽特供烟的人,肯定都是大有神通的存在。 态度马上变得热络起来,恋恋不舍地把烟夹在耳朵上。 巫山又掏出一根,顺势给他点上。他看到精美的打火机,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 “同志啊,这事儿,您要问别人,那肯定是不知道的。”立刻滔滔不绝起来:“今儿个您问我老向,那是找对人了。想当年,第六鞋厂也是风光了一把,唉,现在。”他难过地摇摇头。 “老同志,我是朱老总的孙子。”朱建国可不干了,虽然刚刚不当纨绔,这时候狐假虎威一把:“您告诉我们下,谢谢啊。” “哦,好好。那里归五金公司管理的。”老头忙不迭说道:“就在双榆树北路一号就是,在这趟街呢。” 五金公司倒没有老人,一位中年妇女在那里熟练地织着毛衣,看到人进去了,眼皮都不抬。 “同志,我找你们经理。”朱建国打头阵了。 “哪个单位的?”中年大姐还是没停下手里的活计:“有介绍信吗?” “我的单位不是你能打听的!”这丫居然把中、南海的出入证丢到她面前:“识字吧,看清楚再说话。” 这套真管用,她接到证件的手一哆嗦,差点儿掉在地上。 马上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对不起,两位领导,我们经理在楼上。”他然后仰着脖子冲楼上喊:“苏经理,中、央有领导来找你。” 一位壮年胖子从楼上冲下来:“领导在哪儿?” 他压根儿没想到找他的人就是面前的两个小年轻,大姐马上把出入证丢给他。扫了一眼,他脸上的汗出来了。 对照了相片,他热情地和朱建国握手:“朱领导,您好,楼上请。” 朱建国懒洋洋地甩开手:“找你的不是我,是旁边这位同志,连我都要巴结的人物。” 苏经理脸色变了变,又急忙和巫山握手:“对不起,领导,走,楼上请。”又扭头对大姐说:“桂华,还不泡茶?记住,拿那个最好的茶叶。” 兴许,苏经理还有一丝怀疑。巫山一掏出特供烟,这货更加殷勤:“领导有啥指示。”拍着胸脯:“在海鼎区内,我苏太斌大小还算个人物,只要你们一句话。” 巫山似笑非笑:“苏经理,也别太客气。是这样,第六鞋厂的院子我要了,你说个数。” “要什么钱不钱的啊?咱们都是为国家办事的。马上就把钥匙给您。”他说着,不到十五秒就找到了钥匙,热情地递给巫山。 “那不行,是我私人的事情。”巫山没有去接钥匙:“苏经理,公事公办吧。” “领导贵姓?”胖子若有所思,拿起了烟。 巫山把自己的打火机丢给他,他眼里的炽热更深了,看来大有来头。 “我姓巫,叫巫山,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反正迟早有人知道,这人还可以结实一番。 “那怎么行呢?叫你巫领导吧。”苏太斌认定对方是** “我可不是什么领导,”巫山摇摇头:“明天来人大报名。” “行,那我就叫你巫山兄弟吧。”胖子从善如流:“一口价,一千五,这个主我能做。”他在纸上写下巫山的名字:“是这两个字吧?” 朱建国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扭头一看:“是的,我们现在去过户吧。” “那怎么能劳动你们呢?”冲楼道喊了一声:“桂华,你上来下。” 中年大姐应声而至。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张表格,在上面熟练地写了几行字:“你去把房子过户。” 这人能力不错,巫山暗自点头。 “苏经理啊,一事不烦二主,我们对这边不熟悉。现在房子需要清理打扫,还需要请两个人,一个保姆,还请一个清洁工吧。工资暂时就定为一个月二十块钱。”巫山觉得这个人可以结交下。 “二十?太高了吧!”他老苏勤勤恳恳,每个月都到不了这个数呢:“老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等我打几个电话。” 苏太斌连续又拨了几个号码,没几下就完事了。 “两位兄弟今天一定要给我面子,我们去炎黄吃顿饭。”这苏经理存了心要巴结。 海鼎的炎黄,就在人大边上。三个人一餐饭下来,朱建国早就和苏太斌称兄道弟了。结账的时候,巫山又把卡亮出来,让苏太斌更下定决心来结交。 大门换了,里面多余的东西都搬了出去,手续早就办好了。 三个人在里面逛着,二十多间房屋,收拾得干干净净。 保姆和清洁工都找好了,清洁工叫张大力,是一个哑巴;保姆叫魏小芳,是他的农村媳妇。两口子结婚十多年没有孩子,也没有正式工作。 巫山对苏太斌的好感又上升了一点,为残疾人找工作,不为自己谋福利,这个人值得一用。 炎黄的家具在京师早开业了,巫山去定制了席梦思和沙发茶几之类,当天晚上全部到位。这下,朱建国打死也不走了,在里面圈定了一间房子。 躺在床上,巫山感慨万千,前世的自己,看到京城的四合院直流口水,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为这里的主人。 在港岛的大学,每天都忙忙碌碌看看书,现在正式享受下这个时代大学的滋味。 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 巫山很是期待,不大一会儿进入梦乡。(未完待续。。) 第六章 报名 ps: 谢谢稻草人大哥的.月票,一个新人写手有.月票很幸福。 感谢伴奏小妹,有了你,我们的书评区成了非常火热的区域。 很多具名不具名的朋友们,巫山非常感激。 第二天一大早,巫山就醒了。 伸了个懒腰,飞快地洗漱完,来到院子里,他准备练习从没间断过的拳法。 张大力已经把院子收拾完毕,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交响曲,魏小芳应该在做早饭了。 “大力哥早啊。”巫山笑眯眯地打招呼,张大力乐呵呵地点头回应。 然后,巫山就在那里一板一眼地练起来。 他可能想不到这个高高大大的雇主,居然还有拳脚功夫,一直张大嘴在那里看着。 打完了拳,差不多花了二十分钟,巫山简单到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到了朱建国的房间,这丫睡得口水直流。 “老哥,醒醒!”既然已经管他母亲叫干妈,这称呼也正式起来。 “恩,我还睡一会儿。”得,还叫不起床呢。 巫山猛地揭开被子,这丫早上下身充血隆起正高呢,唰地睁开眼睛。 “几点了?我没睡过油吧?”朱建国终于睁开眼睛。 巫山看着他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没有,起来吧。今后早上起来跟着我练拳。” “哦。”他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不过穿衣服还是蛮快的。 等他也洗漱完毕,就开始吃早饭了。巫山相信苏太斌的办事能力。其实对小芳姐做饭的本事也不是很清楚。还是挺丰盛的,一碟豆腐乳。一碟腌黄瓜,一盘蘑菇炒肉。一人一个煮鸡蛋,粥盛好了,刚蒸出来的开花馒头放在盘子里。 “恩,味道不错。”朱建国已经率先吃了起来。 巫山在部队里养成了吃饭快的习惯,在家想慢下来。毕竟长期吃饭过快,对消化也不好,正在慢条斯理地剥着鸡蛋呢。 闻言挑了一箸蘑菇,味道真好。 “小芳姐以前在饭店做过?”昨天没有时间了解他们,巫山不由发问。 “可不!我们家大力也在饭店当小工。苏经理是个好人。以前不知道在哪儿听说我家的情况,就帮我们在国营饭店找了工作。前不久,饭店经理的儿子经常对我动手动脚,大力有一天看到,就把他打了。那些厨师服务员就嫌大力吃饭厉害,在经理面前添油加醋,把我们赶走了。”魏小芳愤愤不平,也许想着让新主人为他们两口子出头吧。 社会上,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身为赵家干孙子和朱家干儿子。真要去收拾一个饭店经理,用京师人的说法就是丢份儿。 巫山点点头:“大力哥,你放开肚皮吃。” 张大力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傻笑着。吃饭的时候,他们两口子非得要分开吃。巫山和朱建国也觉得无所谓。但巫山说了,他们两口子的伙食不能差,必须每餐有肉。两个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当下张大力这憨直的汉子都哭出声来了。 两个人优哉游哉地向学校散步过去,也就三五分钟的路。哥俩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过了斑马线,到了学校东门。进去的右手边。是运动场。运动场上,比较简陋,就八个篮球架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角上有八张水泥台,就是乒乓球台了。再往右边走,是图书馆,墙面上炎黄捐赠几个大字;再前面又是炎黄捐赠的大会堂。接着往前走,就是学校的办公楼了。 今天陪他俩来报名的,是干奶奶身边的警卫员。 一大早两个人开门出来,他就标枪一样立在门外。 看来,干奶奶这个人内心里也是很好面子的。 虽然朱建国不是她的亲孙子,但朱建国能够以自己的成绩上了人大,无疑给老朱家长脸了。 这个警卫员朱建国貌似很熟悉,叫了一声乔叔。 他要去发动汽车,巫山阻止了:“乔叔,就几步路,走着过去吧。” 不过,让巫山纳闷的是,好像每一个警卫员都是闷葫芦型的,不管是伟人身边的干爷爷身边的或者今天遇到的乔叔,都不多说一句话。走路的时候,他在前面放慢脚步,有意识地等着哥俩。 朱建国似笑非笑地看着巫山:“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要在这里读书,专门捐赠了这些建筑?” “我可不知道,”巫山把头摇得跟货郎鼓一样:“现在我根本就不管了,吴振的老儿子,吴建国你知道吧,我的二姑父,应该是他的决定。” “得,别提那个人。”随即呸了一口:“我们那个年代的建国特别多。你不知道啊,每次有人向家里告状,他们就把这个吴建国拿出来给我说教,耳朵早起了茧疤。” “老哥,努力吧。”巫山哈哈一笑:“你不知道这下凭自己的成绩上了人大,你也成了别人的榜样。当然,他们会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来说事的。” 看到朱建国要否认,巫山狠狠冲他瞪了一眼,朝前面的乔叔努努嘴,示意别让外人知道了。 这货知机地闭上嘴巴。巫山接着说:“给你讲明白,如果你还敢向以前一样出去瞎晃悠,我就揍你一顿然后不认你了。” 朱建国憋了一口气:“放心吧,兄弟,你今后就看看老哥我会一天比一天优秀的。” 办公楼前,报名的学生不多。可能外省的学生都提前到了吧,两个人排了不到两分钟的队,就到了。乔叔朝他俩点点头,转身迅速离开。 报名的老师是一个瘦瘦的中年人,戴着一副深度眼睛,镜片一圈一圈的在朝阳下闪着光。看上去镜片实在太厚。看到哥俩到了,老师把眼镜往上面推了推。 “姓名!” “巫山。朱建国。” 老师听到巫山的名字,抬头看了一眼。 “班级。”他接着问。 “老师。对不起,向您打听个事。”巫山有点懵,他都忘了是报考的哲学系还是政治经济系。“那天我们填报志愿的时候,一时匆忙就忘了专业。” “噢?”他又习惯性推了推眼镜:“你喜欢什么专业?” “专业现在还可以改吗?” “其他人不可以,”老师哈哈一笑:“文科状元有权力。” “老师,这样的,我的同伴朱建国想和我一个专业,您看可以行这个方便吗?” “等等啊,我得打个电话请示下领导。”他皱皱眉。 老式的电话咔咔嚓嚓地拨着。哥俩倒没什么压力。首先巫山既然有这个选系的资格,作为校长的成方吾先生自然之道朱建国的来历。不要说老总的孙子上了分数线,就是没上分数线也应该照顾进来吧。 果然,报名的老师满脸堆笑:“可以可以。” “老哥,我想念政治经济系,你觉得怎么样?” “我随便。” 政治经济系,只有两个班。哥俩就被分配到一班。 “两位同学,这是你们的寝室钥匙,请收好。你们的宿舍是七舍二一五寝室。” “老师。您看啊,我们家就在学校外面不到五分钟的路程,能不能不占用学校的资源啊。” “这,”很明显。报名老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你们还是先把钥匙收下,到时候给班主任报备怎么样?” 到了宿舍,果然。其他同学都已经在里面占好床铺了。看到这两个学生进去,有些错愕。毕竟是经过十年内乱的学生。看上去很木讷,而且打扮都不像是京师的人。巫山自然不会冷场。熟络地打起招呼来:“哟嚯,哥儿几个,先来了?” 明显让他们不知所措。八个床位,把下铺都占完了,靠窗的两个上铺也占了,这事情做得实在不怎么地道。 “行了,我们哥俩家就在学校外面,走过去两三分钟。” 听到这话,一个个都不好意思起来。 “来,大家都自我介绍下。我叫巫山,来自巴蜀省。旁边这位是我老哥,京师人,二十岁。”巫山故意忽略了自己的年龄,不想给人一种骄傲自满的感觉;朱建国在一旁矜持地笑了笑。 大家都在桌子前看着书呢,一个个开始自报家门。 “我叫田由康,来自秦岭省古城市,今年二十五岁,以前在机械厂当工人。”一个又黑又瘦的首先介绍。 “阿拉申江人,知青,今年十九岁。”一个清秀的文艺青年也站了起来:“哦,忘了,我叫钟大泽。” “傅可正,二十二岁,黑省人,现役军人。”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接着说。 巫山有点恶作剧:“傅可正同志,你的军衔向我汇报。”突然之间升起的铁血之气,让傅可正大吃一惊,寝室其他人都有了巫山的凌厉气势。 “报告首长,我是士兵。” “我也是一名军人。”巫山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没有说军衔,说出去未免让人惊骇。傅可正眼中闪出一丝怀疑,但刚才明显感觉到这是一名老军人,也热情地握手。 “我叫李艾,冀东省汤山人,今年二十九岁。以前是一名清洁工。”他停顿了一下:“巫山的大名,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巴蜀人又是军人,应该就是在抗震救灾中受伤的最高军衔的解放军战士。相信同名同姓的没这么多。” 巫山微微颔首。 这话说出来,其他的人当场石化。他们也隐约想起来了报纸的报道,作为军人出身的傅可正脸上更是透出一股狂热,他们部队都发出过向巫山同志学习的活动,当然知道得比较具体。起先听到这个名字很是惊讶,李艾一介绍就更对巫山火热起来。 “继续继续,”巫山摆摆手,“还有三位同学没介绍呢。” “我叫周俊,今年三十二岁,儿子都十一岁了。我是津门市人。以前是一名司机。”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起来介绍,好家伙。几乎和巫山一般高。 “我叫王强,”一位眼镜毕恭毕敬站起来:“今年十七岁。是豫州省三门人。” “只有我一个了?”最后这位憨厚的汉子也稍显腼腆地说:“我叫宋立铭,汉江省荆州人,今年二十六岁,不过未婚。以前是知青,后来回家是待业青年。” 他从桌子底下拉出两个小凳子,随手递给朱建国一个。两个人都坐下了,巫山从口袋里把烟往桌子上一丢:“哥几个,想抽烟会抽烟的,来吧。” 朱建国率先拿出一根。从口袋里掏出巫山给的打火机,点燃熟练地吐了个烟圈。 其他人也毫不示弱地一人拿了一根在手上,巫山把打火机一人丢了一个:“今儿发福利,兄弟们都有份。诶,傅可正不抽烟还是看到我不敢抽啊?”巫山挤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兄弟,别那么客气。” 他使劲点点头,也拿出一根点着,学着抽了一口。不曾想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其他几个人都哈哈大笑。 大家正乐着呢,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朱建国这厮说话总是这么不礼貌。 “啊?大家都在抽烟呢?学校教室里可不许抽烟啊,同学们。”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其他几个人都齐刷刷站起来,七零八落地叫了声:“胡老师。” 巫山和朱建国也疑惑地站了起来。她笑眯眯地盯着两个人看了又看。然后准确地指着巫山:“这位就是我们今年的文科状元,只扣了三分的巫山同学!那这一位肯定就是朱建国同学了。” “是的。”两个人还是不解。 “你们不知道我很正常,”她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叫胡桂莲。是你们的辅导员。” “胡老师好。” “别这么紧张,看你们两个孩子那样子。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胡老师要吃人呢。” “不是,没想到。胡老师。我们来之前自己都不知道要来政治经济系,想不到您这么快就知道了。”巫山挠挠头说。 “呵呵,”胡老师笑得花枝招展:“你们都不知道,校长办公室通知到我那里的时候,整个系都轰动了。起先你们填报的是哲学系,想不到,一转眼到我们系了。” 她盯着巫山瞅着,啧啧称赞:“不错,孩子真不错,不愧是军中的英雄出身,连学习成绩都这么好。好啦,你们慢慢玩儿吧,我在你们不习惯。” 大家都叫了一声“胡老师慢走”,她向后摆摆手出去了。 “对了,你们领了饭菜票吗?”周俊是寝室里的老大哥,比其他人心细些:“马上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去吃饭。你们要没领,先在我这里拿。” “别的,今天到我家吃,去认认门。”巫山摆摆手。 “都去吧,他那个四合院好大,差不多三十间房子呢。就是晚上不回来住在那里都可以。”朱建国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觉得大家在一起几年的时间呢,自然要处好。 看到大家还在犹豫,巫山又加了把火:“别怕,哥儿几个别说一顿饭,就是吃我一辈子都吃不穷我的。我老哥知道。” 朱建国在旁边肯定地点点头,大家才毫不犹豫地决定去。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到家,小伙伴们看到这么宽大的四合院都惊呆了。巫山吩咐小芳姐别做饭了,直接在炎黄叫了一桌菜到家里吃。朱建国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他妈居然亲自开车送了两件红星二锅头,五条特供烟。她进来以茶代酒,敬了大家一杯就离开了。 这下,其他六个同学对哥俩的实力和势力更是高看了一眼。 当晚,大家都喝迷糊了,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巫山不知道,他即将遇到他宿命中的对手。(未完待续。。) 第七章 宿命之敌,烎你没商量 第二天不到六点,巫山已经习惯性的醒了。 到朱建国的房间,这货昨晚喝得很多,生拉硬拽,终于把他给拖起床。两个人来到院子里,由于朱建国从小就有武术的基础,几经解说,他对传自徐世友的拳术很快上手。 让巫山颇为讶异的是,张大力居然也跟着有模有样地耍了起来。巫山停下,张大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站在那里。 世界上,有很多人,他们的天赋也许并不出众,但由于他们的坚持,总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同时为你打开了另外一扇窗。譬如贝多芬,在失聪之后的曲子比他正常听力的时候更加能打动人的心灵。 就如张大力一样,他从小不能说话,看惯了世人的白眼,甚至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社会福利院收养了他,福利院的院长还给他撮合了一门亲事。 可惜的是,院长去世了,他又失去了人生的依靠。 毕竟,今后有家人要来这里,巫山不得不对家里两个帮佣的情况打听清楚。昨天下午就得到了结果,让巫山不胜嘘唏。 如果他执着于一件事,说不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此刻看到他也跟着一起打拳,巫山就尝试着教他。当然,他不是那种天才,一个动作解说好几遍。巫山就不断地纠正,张大力也一遍遍熟练一个个动作。 今天暂时就教了他五个动作,并且嘱咐他一定别忘了,剩下的动作再慢慢全部教他。这一个无声的汉子。练得满头大汗,让巫山自己也禁不住汗颜。 小芳姐今天早上很辛苦。做了这么多人的早餐。寝室的同学都没走,巫山一个个叫起床。洗漱完毕他们在桌子上都打着呵欠。 物质匮乏的年代,在巫山这里能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让这些同学日后时不时都来混饭吃。这是巫山没想到的结果,当然也是他愿意看到的情况。 毕竟现在的大学生,不像后世一样烂大街。这些人,今后走上社会,都会逐渐走上领导岗位。现在处好关系,对于自己的仕途,也是一大助力。 话说哥八个在家里吃完早饭。就向教室走过去。严格说起来,今天才是第一天开学。教室其他同学也去过了,是第四教学楼五零一教室。 现在的人大,和其他学校一样,面积不大,建筑也不多。总的只有五栋教学楼。听他们讲,第四教学楼是设施最好的,最新的,还安装有电梯。不过只能是教职工使用。 八个人蜂拥而入,让差不多全部到教室的其他同学大吃一惊。不过,现在的大学生可不像后世,专门坐在后排。前排早就坐得满满当当。巫山也不在意,领头走向最后一排。 教室里有八排座位,每排八个位子。 想不到宋立铭是宿舍里六个人中最细心的。他说班上本来是六十个学生,加上巫山他们是六十二个。其中女生只有十四人。 典型的狼多肉少啊,巫山慨叹。不过现在的大学生可没有后来那样开放。在学校里就是拉手都没有,不准在学校期间谈恋爱甚至写到了学生守则里面。 最后一排一个人都没有,兄弟八个人全部占满了。大家都想不到,这八个人日后会成为鼎鼎有名的中国政商两界二一五八杰。 九点差两分,胡老师满面春风地走进教室。 “同学们,今天是大家第一次见面。我们的任务就是互相认识,选班干部,领取教材。从明天开始,正常上课。首先,我介绍下自己。我叫胡桂莲,”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娟秀的字:“现年四十八岁。华夏人民大学第一届的学生,毕业后分配到常平师范教学,文革前是学校副校长。后来,进了五七干校,刚刚调回母校,是系里面的副书记,也是大家的辅导员。现在,从第一排开始介绍吧。” “我叫王一岚,共青团员,京师人,今年十八岁。”前排中间,一个漂亮清秀略微有些傲气的女生介绍自己,完毕大家鼓掌。巫山发觉朱建国有异,就用手碰了碰他,低声问:“认识?” “兄弟,哥的幸福就在她身上了。想不到她也在这个班,我追定了。”朱建国失神半晌。 噢?官二代呀。朱建国以前的圈子,本身就是这个人群,听说过的人自然不是平头百姓。 “好好努力吧,老哥。等会儿你想当什么班干部?我挺你!” “你觉得班长怎么样?”他有些犹豫。 额,这家伙转变真快呀,爱情的力量? 巫山呵呵笑道:“没问题,不过今后你要发挥作用,需要培养亲和力。” “兄弟,我只是想到你可能要去校学生会,”他慌忙补充:“如果你要当班长,我就随便混一个委员。” “呵呵,瞧你说的。”巫山沉吟了一下:“你说对了,我要当学生会主席,相信还没谁能竞争过我。” 两个人笑声说着,巫山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听班上的同学不断地介绍。让他很失望,好像就没有听到另一个时空中很熟悉的名字。但不管怎么讲,这些同学都是今后的人脉。 终于,到了最后一排。寝室的哥儿几个都把眼睛盯着巫山。 见状,他就当仁不让地站起来:“大家好,我叫巫山,巴蜀省人,中国**员。入校前是一名解放军战士。十年浩劫,让我国在世界上落后了。今天,我们伟大的党拨乱反正,给了大家一个为我国社会主义事业贡献力量的机会。我相信,经过四年的大学生活洗礼,我们今后都会在祖国的各个地方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对了。补充一句,我家在校外不几步路。欢迎大家前去做客。” 别开生面的简短介绍,教室里本来恹恹欲睡的场面。出现了嗡嗡声和轻笑声,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掌声。。 “大家还不知道吧,”胡老师在讲台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巫山同学是京师的文科状元,也是今年全国的文科状元,比总分只少了三分。同时,还是一名优秀的解放军指战员。让我们再一次为他鼓掌。” 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热烈,都扭过头来打量巫山。就连起先一直镇定自若的王一岚也不禁回头张望了一下,搞得朱建国都有些吃味。腾地站起来:“大家好。我是朱建国,今年二十岁,来自京师。等会儿我想竞选班长,请大家支持我。悄悄告诉大家啊,状元是我兄弟。” 这货的介绍也是很出彩,赢得了一阵掌声。 随后进行的班干部选举中,除了生活委员是一个叫张妍的女同学,差不多被二一五寝室包圆了。 一阵闹腾下来,早就过了一节课的时间。胡老师把巫山和一个叫王璐的女同学带到八楼她的办公室。两个人等她坐下之后先后落座。 “首先,恭喜两位同学,经学校研究决定,你们是校学生会的班子成员。巫山同学任学生会主席。王璐同学是宣传部长。等下,你们把书领了之后,就到学校办公室。找学生工作处的骆三平老师,他会仔细和你们谈话的。”胡老师简明扼要地吩咐。 就这个事啊。巫山心里一阵郁闷,但还是不停对她说着谢谢回到教室。 起先。巫山真还没注意这个王璐,一路上用余光悄悄地瞄了一眼。 这小姑娘模样挺周正的,就是太冷,看不到一丝笑容,好像别人借了她的米还了米糠一样。没见过啊,怎么看上去这么熟悉? 回到教室,可能是大家都刚开始接触吧,比较新鲜,都在座位上和旁边的同学热络地聊着。前两排巫山起先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发觉全部被女生占了。 朱建国已经在开始行使班长的职权,拿着黑板刷子在讲台上敲了两下:“大家静一静啊,现在,麻烦后面四排的男同胞们跟我走,我们去教材科领书。” 王一岚问道:“班头,有没本子发啊?” 有奸情,肯定的。这丫刚才居然还说听说过。 “没关系,我们去看看,要是没有大家自己购买嘛。”随后豪迈地一挥手:“兄弟们,出发!” 从四教出门,右手边上台阶,就是升国旗的地方。国旗后面大约50米,并排着两栋大楼,右边的是第一教学楼,左边是第二教学楼。 教材科,设在二教一楼右侧门,教科书和本子堆放了整整两间打通的教室。看不出来,朱建国还是很有管理才能的。他让其他的同学都在楼外等候,自己寝室的同学跟着进去,把要领的书搬出来,让同学们一个个抬回去。 书本很新,散发着油印的清香味。本子每个人八个大作业本,四个笔记本,两个外语本。 闹哄哄的,终于把所有的书和本子发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抱着一摞书和本子往宿舍走。 刚出教学楼,一辆八成新的伏尔加停在楼前,一个看上去很绅士的小伙子打开车门,靠在那里。 看到巫山他们出来,微笑着迎了过来。朱建国站在那里不动了,宿舍里面的八个兄弟都知道肯定有事情,一起在那儿和朱建国站着。 不曾想,这小子绕开人群,对着后面扬手:“一岚,我来接你了。” 恩?是王一岚的什么人?不过朱建国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梅勇,你记住了,不要叫我一岚,请叫我全名。”大家齐齐转身,看到王一岚满面寒霜:“还有,我现在是学生,不需要你梅家大少爷来接我。我自己有脚,能坐公共汽车回家。” “哎,这话不对了。一岚,别忘了,我和你可是指腹为婚的啊,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梅勇有些恼羞成怒,当众说了出来。 巫山看到朱建国拳头捏得紧紧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估计就是狗屁倒灶的事情。可能他们家人同意两小的亲事,但人家姑娘不同意。况且朱建国这丫和她之间貌似有一缕情愫。 当下,他把书交给壮实的傅可正。把手插在口袋里走到这小子的面前。梅勇想不到杀出来个程咬金,怔怔地看着巫山。 巫山也不说话,围着他转了一圈。不得不说,在中国,什么时候都少不了看热闹的人。这不,刚从教学楼里三三两两出来的学生已经把这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了。 “小子,你哪儿的?少管闲事,京城梅家不是你能够惹得起的。”梅勇虽然也有一米七五左右,但巫山已经差不多一米九了。加上长期在部队锻炼着,整个儿就能包下他。看到巫山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恶狠狠地自报家门。 京城梅家?梅勇? 梅小林和梅小峰不也是来自梅家吗? 梅家也是红一代中和元帅们一个级别的巨无霸,梅老爷子是政坛的不倒翁,属于中间派系。当时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稍微留意了一下,好像就是叫梅勇,他的妻子早年自杀。 “京城梅家?”巫山揶揄地一笑:“我好怕怕哦。” 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小子,记住了,什么时候都要说我是谁。而不是说谁是我爸爸谁是我爷爷。这里是华夏人民大学,是神圣的校园,不是你这样的公子哥谈情说爱的地方。” 巫山看到他要说话,粗暴地打断:“我不想听你解释任何东西。有本事,自己开车来,别开着家里的车子来。还有哇。中华人民共和国都建国三十多年了。” 说到这里,巫山提高了嗓门:“同学们。我记得现在是恋爱自由,还有指腹为婚吗?” “没有!”人群齐声回答。 “听到了吧?”巫山在他脸上叭叭拍了两下:“小子。今后不要出现在校园里面。” 假如说眼光能杀人,巫山已经被他的眼光杀死了好多次了。 突然,人群发出了“啊”的一声,巫山觉得一股拳风从右边袭来。 他侧脸躲过,一伸手把对方的拳头往上面抬起来,左拳闪电般往对方的胰窝下狠命地啄了过去。对方反应很快,往后面退了两步,巫山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左腿一个鞭腿扫了过去,对方挡住了,不过吃了点小亏,发出闷哼声。巫山得理不饶人,右脚跟蹬向他的膝盖,右手往地上一蹭,身子飞起来,左脚又一个鞭腿攻击对方的腰部。他抵挡了两下,终于倒在地上,巫山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一使劲,只听啪啪两声,肋骨至少断了两根。 这几下兔起鹘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下。直到袭击的人嘴巴里冒出鲜血来,人群才反应过来,喊出一声“好”。 “哪个部队的?”巫山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问。 “虎啸。”对方也意识到巫山是正规路子。 “哼,如果最后一刻不是意识到你是军人,你已经死了。”巫山后来也知道了,中国有两大秘密训练营,一个是龙腾,另一个就是虎啸。 这两个地方出来的人,习惯上被人们称为中南、海保镖。 “怎么?不相信?假如你死了也白死,罪名是谋害陆军上校旅长。”巫山冷冷地说。 这两个训练营虽然一直不对路,但都是中**人,巫山也不想做得太绝真把人打死。 不再理地上的人,巫山缓缓走向梅勇。他本来以为爷爷拨给他的保镖肯定能把所有的危险排除,想不到自己带来的人身受重伤,汗水一颗颗向下滴答。 “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巫山冷笑:“就你这个怂样,还和我老哥抢女人?” 旁边的王一岚脸一下子羞得通红,朱建国在一旁偷偷比了个大拇指。 “你......是谁?”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都能听到上下牙齿不断打架的声音。。 “我叫巫山,”他好整以暇地揣着双手:“可以向梅小林、梅小峰打听。今后随时等着你的报复,滚!(未完待续。。) 第八章 从此醉 梅勇,是一个很冷血的人,灰溜溜上车就走了。 至于地上的伤者,他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一眼。 这成什么事儿啊,巫山啼笑皆非,用了吃奶的劲把对方打趴下,还得收拾。 看到乔叔和另外一个人在那里,巫山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啊,有后台就是不一样。 当下冲乔叔点点头,他们抬着伤员去了林荫下的车子。 “这小子现在干嘛?”巫山若有所思地看着梅勇的背影问朱建国。 这人也算是一个角色了,至少他心里只有自己,为了自己的命走的时候连狠话也不说。当然,他真要说了,巫山也不介意在他脸上留点儿记号。 梅家作为建国后的世家,现在梅老也不过是政、治局委员。比后台,谁怕谁呀?赵立生总理最是护犊子,何况自己身后还有目前如日中天的巴蜀系呢? 在原本的时空里,这小子呼风唤雨,是申江市委书记,准备在平大后争顶。 久走夜路必闯鬼,他的胆子实在太大,帮家里巧取豪夺,积累了巨万财富。 平大和强克总理,老虎苍蝇一起打。 他这只大老虎竟然成了裸官,多么讽刺,九常委之一,竟然是裸官。 当然,由于国际影响太大,山姆也不得不把他的家人遣送回国。 但是,梅家给国家带来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不要说和他结仇,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必须制止他日后的各种卖国行为。 具体该怎么做呢?难道现在去告诉别人。他就是中国第一贪?相信这话说出去,必然会被人当成精神病。 难道说自己是重生的? 巫山苦笑着摇摇头。先把这些事情放到一边。 “他家走后门让他去华清大学了,三儿告诉我的。他现在也在那里。”朱建国的话里不无嘲笑。至于他说的三儿巫山见过,是他以前圈子里唯一成器的。 等等,这货现在已经把王一岚的手牵住了? 巫山干咳一声,正要说话,眼睛顺着两人看过去,不由神色大变。 “我叫王修烟,你叫什么名字?” “有机会再找你算账!” 这些话语,犹然在耳旁。 再见面时,只有看到自己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阖然而逝。 巫山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对,是她!是穿了便装的修烟! 眉毛如春风中的柳叶,在颦笑中仪态万千。红唇似红樱桃一样鲜艳。修长的身姿,像夕阳下带着金辉的柳条一样妩媚,像芬芳幽兰一样婀娜,像清明前的新茶一样清丽。 脸上有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双瞳剪水,看上去就是一泓深潭,巫山当初第一眼就相中的是这双眼睛。 一对耳朵。白皙匀润,温婉纤柔,翩若蝴蝶,似无声风铃。白里透红。耳轮分明,外圈和里圈很匀称,像是一件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鼻梁坚挺。从侧面看上去。白皙的鼻梁周围,渗出点点汗珠。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整个瑶鼻都舒展开来,似乎鼻子都在微笑。 她那张小嘴巴蕴藏着丰富的表情:高兴时。撇撇嘴,扮个鬼脸;生气时,撅起的小嘴能挂住一把小油壶。 从这张嘴巴说出的话,有时能让人气得火冒三丈,抽泣不止,有时却让人忍俊不禁,大笑不已。 正午的阳光射到她的瓜子脸上,使她的两颊更加红润。 她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张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游动着,瘦削的下巴微微上翘。 朱建国还要说话,被王一岚轻轻在手上捏了一下。他一愣扭头看着自己的女伴,王一岚的嘴唇一歪,示意这丫看过去。 这一下,朱建国非常惊讶。平时镇定自若的兄弟,两眼直勾勾地向自己身后看去,脚步稳健,身上好像在微微颤抖。 这货张大了嘴巴,遇到什么情况了? 王一岚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朱建国,她的眼睛不断向侧后方示意。 这不是王铁成家那块冰吗? 论辈分比比自己还高一辈,对着谁都不苟言笑。 难道自己兄弟对她感兴趣?正想着,巫山已经从他身旁走过去。 刚才那一场闹剧,已经在教学楼前聚集了一堆人。 男男女女,都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大发神威的巫山。 大部分学生,都是来自及全国的四面八方。 试想要是自己遇到这种纨绔,真还不晓得怎么办。 十年浩劫,大家言行举止都非常慎重。 这人明显就是京师中的权贵子弟,而英雄屹然不惧,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 还没等到大家欢呼,他们看到心目中的英雄,已经慢慢走向一个女生。 看到这位女生,男同胞们不由暗自咽下口水,就连女生都嫉妒不已,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女生。这不就是通话中的仙子吗?也只有这样的美女,才能配得上英雄。 巫山的眼角已噙满泪水,他轻轻抓住女子的香肩,她明显一抖。 “修烟,原来,你还在这里。”巫山的脸上满是笑容:“你骗得我好苦啊!你知道吗,我专门为你报仇啦。那些伤害你的人,台培的地下势力头子,和倭国派过去的捣蛋分子,都被我坐上军舰追到钓岛,全部送去见龙王了。” “这些日子,偶尔也会想起你。”他擦掉眼角的泪珠:“想不到,你在京师等我。我相信,唯有张道善老先生那些神医才能把你救回来,就像当初从鬼门关把我拉回来一样。” “你放手!”女子的声音一出来。巫山大惊失色。 修烟的声音,圆润而且富有磁性。听着一股慵懒的味道。 而面前这女子的声音,十分清脆。嗓音干净利落。 她刚才一直在欣赏巫山的风姿,心里暗爽。 她早就晓得京师的梅家三代大公子,作威作福。 而她毕竟比梅勇大了一辈,再加上对方也从不招惹自己,没有借口下手。 想不到,这个小霸王,也有吃瘪的一天。 巫山的动作很快,没等她看明白,梅勇的保镖已经倒在地上。 她也准备站出来。怕这位路见不平的帅哥受到梅家的打击。 没想到,从来在京师横着走的梅勇,也有认衰的一天。 当对方的眼睛直直看向自己的时候,她有些不知所措。在彷徨间,巫山的手已经抓住了自己。力气不是很大,但抓得很稳。 她的双臂使劲摇晃,想把胳膊抽出来,盘在头上的大辫子,散落开来。 刚才。大家在教室里做过卫生。她的辫子很长,就用发卡别在头上免得挡害。 “你不是修烟!”巫山失魂落魄,修烟哪有这么长的辫子? “修烟?”她的手被巫山松开了,吃惊地捂住嘴巴:“你是不是找一个叫王修烟的?” “对对对!”巫山的眼睛一亮。再次抓住姑娘的双肩。 “很多人在看呢,你放手吧!”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脸上有些发烫。轻声对巫山说:“王修烟是我姐姐。不过,她已经牺牲了。我们一个班的啊。我叫王璐,起先不是见过吗?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还有在胡老师办公室,我们都见过了。” 原来如此,巫山灰心丧气。 难怪,起先在辅导员的办公室里瞟她的时候,总觉得很熟悉呢。她就是修烟的妹妹,王铁成的小闺女呀。 他无力地垂下双手,耷拉着脑袋。 王璐看上去,有些不忍:“人围得太多了,我们找个地方,你好好给我说说姐姐的故事好吗?我从小也想当兵。家里大哥没和我们住在一起,二哥当兵去了,姐姐也在部队。作为家里的小女儿,我就不能离开爸爸了,不然,他和我妈两个老人在家未免太孤单。” 看到人家姑娘那恳求的眼光,巫山能说不吗? 还没等他开口,朱建国在旁边来一句:“好啊好啊,他家就在学校旁边,走过去几分钟就到。走,我们一起过去。岚岚,你也去。” “谁要跟你一起去呀?”王一岚使劲跺脚,却已经随着脚步往外走去。 王璐已经挽住了她的胳膊:“走吧,我们去参观下学生会主席的豪宅。” 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让出一条路。 朱建国一激灵,轻轻捏了下王一岚的小手心,眉毛往巫山那边一挤。 王一岚非常感谢巫山给自己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从此以后,在京师,只要梅勇一天不把巫山打倒,他一天都抬不起头来。大院子弟,最讲面子,他哪还有脸来纠缠自己呀?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能在别人的心目中,朱建国就是烂泥糊不上墙。王一岚总是认为,朱建国是一个好人,是值得自己一生陪伴的人。 从小,梅勇就喜欢欺负自己。每当这时候,朱建国总是一马当先地赶过来。为此,两个人经常干仗,互有胜负。 女大十八变,王一岚越来越漂亮。虽然没有王璐家那对姐妹花那样倾国倾城,在京师里也是大有名气的美女。 想不到,前不久,梅家居然就来提亲了。她没在家,父亲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竟然答应了这桩婚事。 王家可能在别人面前看来混得很不错,王一岚的爷爷早逝,她父亲不过是一个副部级。和梅家结亲,自然可以让家族更上一层楼。 在王一岚的记忆里,梅勇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的恶棍。要是和他结婚,自己宁愿去死。 在原本的时空里,她就是自杀的。 巫山不仅解救了自己,还是心上人的兄弟,这个忙,她肯定要帮。 王一岚不漏痕迹的把手抽了出来,举在空中做投降状:“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她嗔怪地看着朱建国:“都是你不好,今后我怎么做人啊?” 这货一脸憨样:“不就是求亲吗?我让我妈改天去你们家求亲好了。梅家很厉害吗?一个小小的梅家,能奈何我朱家?还真不相信,毕竟我奶奶还健在呢。” 虎死不倒威。 别看朱老总没了,就是刘帅、伟人、叶帅等看到干奶奶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叫一声康大姐。老奸巨猾的梅老怎么可能和朱家人较劲?看到干奶奶就只有绕路走。 以前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正眼都不想看到朱建国。 但是现在,这货给老朱家长脸了。 大院子弟,有几个正儿八经考上京师的大学?这丫就考上了,任何一所大学都可以进去。 曾经不怎么出门走动的干奶奶,现在也不时出门。谁都会夸一声:“康大姐,你孙子真没看出来啊,这小子今后一定有前途!” “唉,这孩子受十年浩劫的影响,小时候顽劣。”老太太看则神色自若,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老朱家去提亲,王一岚她爸爸王传福,高兴都来不及呢。走了一个梅家,来了一个朱家,这女儿多给老王家长脸啊。 道理就是这道理,王一岚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 朱建国自然是在旁边不停说着好话,哄佳人开心。 王一岚一边慢慢走着,心里甜如蜜。她还一边悄悄瞅着旁边这一对。 好像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发展,她有些急眼了:“我说啊,王璐。我知道,我们家建国的弟弟巫山确实是人中龙凤。你看上他再自然不过的了。快行动吧,再不动手,这样品学兼优的极品,就要被那几个妖精惦记了。” 朱建国听到我们家建国这几个字,走路都感觉在飘。 王璐一愣,好像真是这道理啊。 姐姐的故事,都听了一百遍了。 刚才说要听一个外人来讲姐姐的故事,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 她面颊羞红,偷眼望去,巫山也正在微笑着看她。(未完待续。。) 第九章 且行且珍惜 一路行来,仔细观察,王璐和她姐姐有很大的差别。 不错,姐俩都是人间仙子。类型却大不相同,修烟艳若桃李,王璐冷若冰霜。 王修烟热情奔放,第一次和巫山见面就一直在主导话题,说个不停。 王璐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大多数时候,都是巫山在说,她在听。但她的情商应该比姐姐高。一旦巫山不说话的时候,她又会适时插一句进来,不至于冷场。 再长的路,总有走完的时候。何况,这条路本身就不长。 四个人一道,早上寝室的哥儿几个去的时候花了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回来用了八分钟左右。 寝室的几个兄弟,也知趣的没有跟过来,把时间留给两对青年男女。 刚进院子,就看到张大力在那里枯坐着。 整个院子,焕然一新,和昨日有天壤之别。 昨天晚上,本来就很不错了。现在看起来,除了外墙没有抹灰粉刷,和昨天比起来像换了一个院子。 “小山,这是我们的院子吗?”朱建国这丫作势就要退出,看到大力在那里有些迷糊。 正在和王璐说话的巫山一脸不爽:“你说呢?” 张大力只是说话有障碍,听力却是极好的。 听到哥俩的话,他赶紧站起来,呵呵笑着。 “大力,把建国他们手上的东西接过来?”魏小芳听到动静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瓢,看来她正在准备午饭。 其实。四个人也没什么东西。大家都只是把自己的书拿回来了,本子都搁在教室里。反正也不是公共教室。这个年代的人对盗窃什么的没啥概念。再说了,几个本子。能值多少钱? 两位女士准备了书包,也就是两个军用挎包,把今天发的书装在里面。 大院子弟,差不多都是部队系统出来的,骨子里流淌着军人的血液。 小时候,总会央求大人给自己找几套军服,到缝纫店改小。穿着小军服出去,却发现大家都是小军人。要是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到了童子军营呢。 当外面的世界。孩子们在弹着弹珠,玩儿着剪刀石头布的时候,大院的孩子们,比较的是谁收集的弹壳多。更有甚者,偷偷把大人的军功章拿出来显摆下又偷偷放回去。 从小学到高中,大院的孩子到学校,都是清一色的帆布挎包。 起先打架的时候,巫山把手上的书交给了朱建国,到现在都是空着双手。 这货看到张大力在身上擦擦双手。准备来接的时候,还真准备把手上的书递过去。 估计是王一岚在腰上做了动作,他“哎哟”怪叫一声,像兔子一样跳起来。看到大家都在注意他们的时候。这丫一脸淡然,嘴里连声说:“脚丫子痒痒。大力哥,谢谢你不用了。” 王璐冰雪聪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咦?”巫山对王璐没了解。旁边那一对可是相当了解王璐的。王一岚睁大美丽的双眼:“天啦,我是不是看错了?建国。你看,王璐笑了!” 说着,她搂住朱建国跳了起来:“我一定要把这消息传出去,王璐会笑!” 当事人不以为然,美目一瞪:“怎么了?我又不是外星人?会笑不是很正常吗?” 女人吊在男人的脖子上,应该不是莎莉的专利。 想起莎莉,又想起了从瑊,想起儿子上下两对门牙,时不时把爸爸的手拉在嘴里。 人们都说在中国南北结合的孩子聪明,从瑊的父母更是跨越两大洲,自然是聪慧异常。这么大一点年龄,他就会察言观色了。 他把巫山的手含在嘴里,轻轻咬着,看看父亲的反应。巫山偶尔故作痛苦哇哇大叫,吓得小从瑊马上动作变轻。 王一岚苦尽甘来,一脸幸福地把自己挂在朱建国身上。王璐的眼睛瞪得老大,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年代可不比后世,在大街上拉拉手都会被人掩面而走,觉得不正经。 她轻轻用胳膊碰碰巫山,却发觉他的眼光不知道飘哪儿去了,一脸的温馨。 没办法,王璐只好加重了力道,巫山这才从回忆中醒过来。 “咳咳,两个秀恩爱的,能不能去房间里?”巫山目视王璐:“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有小朋友的存在啊,少儿不宜。” “谁是小朋友啦?”她漂亮的大眼睛白了一眼巫山:“人家可是五八年的,二十岁了。” “是吗?”巫山一脸惊奇:“我也是,我的生日是正月二十九,你的呢?” “我是鹊桥相会的前一天,”她看到他还是一脸迷茫看着他:“还文科状元呢,我是七月初六的生日。”说着,她垂下臻首,声音如蚊蚋:“比你生日小。” 小辣椒王一岚听到巫山的讥诮,把朱建国抱得更紧:“要不你们也现场表演下?反正你们家小山那么高,你吊在他身上,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你!”王璐跺跺脚:“我们家小山怎么啦?他那么瘦。” 说完这话,她才发觉有语病,玉面羞红,连脖子上都红了。 旁边这一对笑得前合后仰,王一岚夸张地双腿蜷曲着在空中乱弹,加重了朱建国的负担。 这丫满脸不在乎,故作轻松。他刚才差点儿就说,你们家小山身上强壮如牛,全部是腱子肉。想到这不是以前自己混的那个圈子,而且王璐名义上还是自己的长辈,就没有造次。 巫山看到他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过去把他手上的书全部接过来。 拍拍这货的肩膀,他摇摇头:“小哥,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身上的就你自己摆平。” 描述了这么多文字,其实时间不过一两分钟。 张大力和魏小芳两口子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俩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朱建国的家教还是蛮好的。在两人面前彬彬有礼。 纨绔的名声,只是在圈子里知道。 外面的人谁晓得。眼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阳光男孩儿,就是大院子弟里曾经谈虎色变的朱五少? 只是短短相处了一天,他们已经把朱建国和巫山当做自己的家人了。家人的事情,再怎么样都是对的。 此时的京师,面积还比较狭小,也没有手机和网络等传播工具。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巫山哥俩和梅勇因为争女人而大打出手的事情,不胫而走。不到两个小时,京师稍微有关系的人。都晓得了这件事情。 有人拍手称快,曾经和朱建国号称大院子弟双虎之一的梅勇也有吃瘪的一天。 也有人在揣测,事情发生之后,梅家究竟会怎么处理。 巫山的身份,除了他是炎黄老板和在港岛有妻有子没人知道外,其他全部被人扒了出来。很多人等着看好戏呢,一个是底蕴深厚的梅家,一个是新兴家族赵家的干孙子。 没错,赵立生只能称为新兴家族。建国后。他一直在地方任职。当然,在每一个地方,中、央、委员和政、治、局委员的身份都是挂在身上的。 这次全会,赵立生异军突起。成为一国总理,惊掉了一地眼球。 而赵立生上任之后,一系列措施。让人不由赞叹,这个总理的魄力比老总理可强了太多。更不要说曾经挂着总理职务。具体事务由伟人等处理的花老了。 其实,老人本身在十年浩劫中。下放到巫县,就看了不少书。对过往的历史,不断反思。再加上他经常和巫山在一起交流,领先四十年的知识和思想,让赵老获益匪浅。与其说赵老思想新颖,别出蹊径,不如说他厚积薄发,把自己悟到的东西应用到实际工作中。 赵立生的强势崛起,让一些人也把他和巫家称为赵家。 事情并没有向别人猜测的那样发展。 梅家的大人自然知道了。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王家去退亲,理由就是巫山说的,现在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不能由家长来包办婚姻。 王家心中惊喜有之,惶惶有之。 走了梅家,来了朱家,更是靠上了势头强劲的赵家。 京师其他家族暗暗警醒,叮嘱子女以后和巫山对上,忍让为先。 开什么玩笑,背靠赵立生,还有巴蜀系在一旁助威。京中的老牌家族梅家都只有忍气吞声。大的家族,差不多都和这两系人马交好。中等家族和小家族,人家一个小指头就能打得你不能翻身,碰都不敢碰的。 屁股决定脑袋。在京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个个家族掌舵人都是人精。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巫山已经被傅权接到了赵立生的办公室。国家给赵老配备了司机,傅权只好给家里开开车什么的。 他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反而很开心。原本没想到,父亲的老上司这么快就升到这么高的位置。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自己还不是看门的,专门给赵夫人开车呢。 以前三嬢嬢都是自己上街买菜。现在这些工作,都有人接手了。 “爷爷,你是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吧?”巫山有些局促不安。 “是啊,”他看了看表:“只有十分钟时间,爷爷不自由咯。” 巫山也不含糊,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给干爷爷原原本本讲出来。 “也好,”赵老颔首:“因为你是我孙子,李涛涛专门把你的事情整理出来给我说了。” 干爷爷到了这位置,李涛涛自然水涨船高。其实,就是傅权,要不是他没有过硬的本事,赵立生也会让他继续给自己开车的。 “不过,他们说出来的版本太多。”干爷爷笑着:“我心里不踏实。要不然,别人会觉得我当总理了,我的孙子在外面横行霸道。” “爷爷,你放心。”巫山一脸郑重:“我本身就不是张扬的人,特别作为你的孙子,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夸大的。所以,能不惹事儿,就肯定不会去主动。” 他一脸寒光:“谁要敢惹我,也绝对不会手软。我会叫人把梅家盯紧,有关针对我的行动,我自己都会瓦解于无形。” 重视对手是战斗的基本要求,轻视对手往往是失败的前奏。赵立生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巫山少年成名,忘乎所以。孙子能保持这种良好的心态,是他最希望的事,自然不会反对。 在他看来,巫山刚刚虚岁二十,比大部分大院三代还要年轻几岁。 可是他不知道巫山此刻的心理年龄早就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年轻人。几年的静坐反省,无数次的自我剖析,让他远远比同龄人更加老成。要不然,他怎么能在竞争最激烈的部队里游刃有余,以弱冠之年成为一旅之长呢? 事情还没有完。 巫山刚回到家里,干妈赵莉苹早就到了。 她拉着王一岚的手在闲话家常呢,看来她已经在心里认可了这个儿媳。 朱建国这货,规规矩矩坐在那里。 要是别人不知道情况,还以为小辣椒是亲闺女,这丫是外人呢。 “小山回来了?”干妈满脸关切:“你干爷爷说什么了?” “劳干妈费心了,没什么事情。”巫山摇摇头:“他以为我得意忘形,拿了个文科状元就不晓得自己是谁了。” “呵呵,”赵莉苹掩嘴而笑:“赵老是关心则乱。在我见过的孩子中,你是最沉稳的。你干妈接触的大院子弟,可谓不计其数。不要说三代,就是好多二代和一代,在你的面前都相形见拙。” “干妈,这话在家里说说就好。”巫山吓得满头大汗,这话要说出去,都不晓得会得罪多少人。 “干妈说的实话,”赵莉苹白了一眼:“你以为我这么没轻重啊,到处去给自己的干儿子树敌?” “再说了,这里都是自家人。”干妈意味深长地看着王璐:“谁会把今天的话说出去?” “是啊,阿姨您说得太对了!”王一岚在旁边鼓掌,讨好未来婆婆:“我就不用说了,王璐也是小山的那啥。” “你......”王璐你了半天,脸都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始终没有把和巫山没关系的话说出来。 在老王家,王修烟是一个禁忌的话题。王璐也不晓得巫山对自己的姐姐还有过一段感情。不过今天也明白了。 她心里有些酸楚,心里居然有一丝和死去的姐姐别苗头的想法,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巫山确实是人中之龙,我一定配得上他。 赵莉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都是成年人了,且行且珍惜。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老婆子不过问了,好好相处吧。”(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十章 定名分 “小山,你进来下,”赵莉苹招招手:“书房在哪儿?” 魏小芳自告奋勇在前面带路,张大力把两个人的茶杯拿着跟在后面。 巫山不晓得自己回来之前,朱建国他们三人和干妈说过什么。他们也满怀疑问地看着巫山。四个人都笑着摇摇头,他只好走进了书房。 “你干爷爷的遗录,看了多少?”干妈看到巫山把干奶奶赠送的东西放在书桌上,很是欣慰。 也许若干年后,如果巫山或者其后人愿意,可以当做藏品捐献出去。这本老总的随笔,是他一生中从军打仗和建国后的一些人生感悟。 “差不多看完了,干妈。我天天都温习下。”巫山不由叹了口气:“要是在干爷爷生前能见一面就好了。可惜那时我还在山地旅里,忙得昏头转向,把这事儿给忘了。” 见鬼!巫山差点儿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不是说自己知道老总去世这件事儿吗? 幸好,干妈没有听到他的语病:“唉,他老人家年岁已高,战争年代劳累过度,积劳成疾。建国后,得到的医疗条件自然是最好的,但也无法挽回了。” 他暗自庆幸,随口接了一句:“干妈,说实话,要是在老人在世的时候,你觉得我可能叫他干爷爷吗?不过,在老人去世之后,过过嘴瘾也蛮好的。我今后就对朋友们说,朱老总就是我的干爷爷,估计就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你说的很有道理,”干妈摇摇头:“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位高权重,不可能收干孙子什么的。不要说他。就是赵老,要不是你们相识于微末。也不可能和你们家拜干亲的。” “干妈,你说得很对。”巫山叹了一口气:“身处高位,居安思危。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那个位子上,随时都得提防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放出来的冷箭。像巴蜀出来的这些人,刘帅、伟人、聂帅,他们都把我当做孙子辈。谁能收我当干孙子?” 他苦笑道:“想他们这些人,现在没有重大的事情,我都不会过去拜访的。就是干爷爷,也因为他的位置吧。我不得不搬出来。当然,我们家在京里有个房子更好。” “你明白就好。”赵莉苹露出会心的微笑:“外面那个,你觉得怎么样啊?” “哪个?”巫山拍了拍脑袋:“干妈,你不会说的是王璐吧?” 赵莉苹眉开眼笑:“臭小子,你还以为我会把自己的幺儿媳妇儿撮合给你吗?” 巫山摸了摸鼻子:“人长得挺漂亮的,说实话,真有一些动心。不过,这姑娘没婆家吗?” “哼!有的话你以为干妈我吃饱了撑的?”赵莉苹咯咯一笑:“放心吧,京师哪家的姑娘怎么样。门儿清着呢。大院子弟,谁家有什么秘密?” 她轻啜了一口茶:“当然,更机密的事情我们是不晓得的。要说哪家小子有对象了,哪家姑娘要结婚了。不到一天,全国各地大院儿都会知道的。” 他略微沉吟:“两个问题,”巫山伸出两根指头:“她会愿意吗?更何况。我在港岛还有个媳妇儿,连儿子都有了。人家知道了怎么办?” “有了又怎么样?”赵莉苹蛮横起来:“我干儿子这么优秀。不要说两个媳妇儿,就是十个都不是问题。” 他哑然失笑:“干妈。你当我们国家的法律是儿戏呀,那不就犯了重婚罪吗?” “你的事情,估计她爸爸清楚得很。”赵莉苹若有所思:“你们家这么大的身价,不找个国内的媳妇儿,国家放心吗?就是你干爷爷,心里也直打鼓吧。” “干妈,非得要找她吗?”巫山想到王璐那冷冰冰的脸:“这姑娘好像为人处事差了点儿。我家的媳妇儿,自然是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这么漂亮的媳妇,你舍得让她下厨房?”赵莉苹有些惊讶,看到干儿子郑重点头,不由嗤笑道:“我怎么就不相信,老巫家的少奶奶需要自己做饭呢。” 干妈年轻的时候也许不算绝世美女,估计很不错吧,现在看着都风韵犹存。朱家人搬到京师后,更是学习了不少礼仪。就连喝茶这样的简单动作,看上去贼有范儿。 她用茶杯盖拨着茶里的泡泡:“小山,你恰好说错了。在她家四个孩子中间,这小丫头为人处事最厉害。老大就一书呆子,老二只知道打战。老三,就是牺牲的那个,毫无心机。只有她,虽然年龄最小,反而是最懂事的一个。她是她爸爸的小智囊!” “干妈,尽管我有了一个老婆,对女孩子的心思一点就不懂。”巫山无意间把茶杯盖在书桌上转着:“天晓得她对我有没好感呢?我怕碰一鼻子灰。” “你有老婆的事情,毕竟不是在国内举行婚礼的。只要王不见王,没啥大事儿。”赵莉苹乜了一眼这个干儿子:“据我所知,王家的老闺女,从没到别人家去过。到你家里来,本身就是对你有好感。我老朱家的干儿子,怎么能畏首畏尾?” “两个人不见面的可能性为零?”巫山摆摆手:“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干妈,我听你的,那就去试试。” 说到这句话,突然想起原本时空中,倭国人把汽车倾销到中国。他们一款车子就用的这句话。哼哼,我来了,我有炎黄汽车,广告词就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炎黄车吧。 娘俩一时间无话,都专心致志地喝茶。 门被敲响了,朱建国贼头贼脑叫了声:“妈,她们俩要回家,我先送回去了。” “别的呀!”赵莉苹嗔怪道:“你只考虑自己。就没想到你兄弟?” “小山,你会开车吧?”干妈掏出钥匙:“用干妈的车子送王家姑娘回家。” 作为副国级的领导人。王家自然在中、南、海。 院子里种满了各种鲜花,王璐骄傲地对巫山说:“你瞧瞧。这些都是我种的。” 随意看了看,巫山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王璐给了他一个白眼:“本姑娘可不是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娇娇女,小时候还在部队上历练过。” “不是,”巫山止住笑声:“你这些花啊,种得挺好。但是呢......”巫山故意拉长声音。 “坏蛋,快告诉我,怎么了?”王璐很着急,这些都是她向别人炫耀的资本。 “这种瑞香又叫蓬莱花、千里香,属瑞香科常绿灌木。原产我国,以芳香而闻名,其变种金边瑞香,是瑞香中的佳品。故有‘牡丹花国色天香,瑞香花金边最良’之说。”巫山微微一笑,给王璐讲解起来。 他指着叶片:“金边瑞香叶绿金黄色,花淡紫,白色,其基部紫红。香味浓烈。喜半阴或向阳地,忌烈日曝晒、暴雨淋,耐寒性较差,不耐水涝。适生于肥沃疏松、排水性良好的微酸性土壤,平时管理较为粗放。盆栽金边瑞香,盆土宜用疏松、富含腐殖质带微酸性的腐叶或山泥。掺拌适量的河砂和腐熟的饼肥。” 巫山拨开泥土,露出根部:“金边瑞香根为肉质。平时养护管理要特别注意控制浇水,如浇水过多。盆土长期过湿,易引起烂根。下雨过后,须及时将盆内积水倒掉。”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几个花盆里的水倒出来:“我们再来看玫瑰花。玫瑰喜阳光充足,耐寒、耐旱,喜排水良好、疏松肥沃的壤土或轻壤土,在粘壤土中生长不良,开花不佳。宜栽植在通风良好、离墙壁较远的地方,以防日光反射,灼伤花苞,影响开花。” 王璐的心里翻江倒海,这家伙好像没什么不懂得。 脑袋里,她早就把巫山的资料整理出来。 经过了最初的慌张,她现在看着巫山,已经敢平视了。 本身就是炎黄的大老板,却跑回大陆当兵。在部队里,和各个派系的人打交道游刃有余,不到二十的年龄就是上校旅长。兵当得好好的,又回到京师读大学。 在学习上,谁都想不到,就是这个大男孩,是全国的文科状元。 工作中,听父亲说过,要不是他自己压下战功,甚至有望一军之长。 多么骇人听闻,那张俊朗过分的脸,连养花这些知识都懂得这么多。 不行,王家小公主横下一条心,绝对不能让别人抢走面前这个人,他是我的! 重生以来,巫山最大的收获,就是珍惜。他珍惜自己的家人、朋友、战友。 现在,旁边这美艳不可方物的姑娘,突然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王修烟和她自己的脸蛋,在脑袋里不断闪烁,最后定格在面前这张白里透红的脸上。 身旁比自己只小半岁的女孩子,越看越好看。身材,更是没得说。 巫山只愣了不到两秒,马上搂住这具曼妙的身材。王璐的脸腾地红了,娇艳欲滴。 他的嘴唇凑了上去,小妮子的嘴被舌头启开。不过,很明显,她压根不知道怎么做,只是用牙齿咬住入侵的嘴唇,不停吮吸。 “咳咳!”突兀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这对青年男女。 唇分,王璐掩着脸蛋,跑进屋里。 巫山也不由羞得满脸通红,光天化日之下,跑到人家院子里来亲吻老王家闺女,这貌似有点儿那啥。 “小子,占了我姑娘的便宜,就不给个交代?”王铁成穿着一件背心,摇着蒲扇在那里哂笑。 “王老好!”巫山能做什么?只有傻笑。 面前的王铁成,和上次军事演习看上去差不多。 丝丝银发,在风中摇曳。满面含笑,看上去就像邻家老伯。 如果这么认为,可就大错特错了。面前这老人特护短,据说为了自己部下,和太祖都拍过桌子。自己也在文革中遭受了不白之冤,但始终未曾退缩半分。 “还叫王老?”老人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爱地看着面前的英俊年轻人,闺女真有眼光! “爸爸!”王璐从客厅里探出半边脸蛋:“不许欺负巫山。” 接着,她慢腾腾地走了出来,脑袋耷拉着直盯路面。 “好,好,”王铁成摸着小女儿的头:“女大不由爹呀。小山,我也这样叫你吧。璐璐是我最小的闺女,也是我最喜欢的宝贝。” 他是第二次见到巫山,突兀地就想起了王修烟,心中叹了口气。 他手中的蒲扇都在扇着地上的灰尘而不自觉:“你小子啊,难道就是老王家闺女的克星?便宜你了。修烟看上了你,可惜她没福分。璐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非得要去人大上学。” “天晓得你们居然在一个班,一见面就对上眼了。”老爷子说话掷地有声:“你今后要是对不起我们家璐璐,老头子可饶不了你!” “不会不会,伯父,”巫山也走过去拉着王璐的小手:“我疼爱还来不及呢。” “就是,”王璐撅着嘴:“爸爸,巫山才不会欺负我呢。” 说着,去揪老父亲的耳朵。 “闺女呀,爸爸错啦。”王老苦着脸:“快放手。” 干爷爷确实太忙了。 王老给他打过电话,直到现在才过来。 巫山看了下时间,九点过一刻。 在王家,大家早就垫拨了一口。不然要等到这时候吃晚饭,不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才怪。 赵立生老爷子好像是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当然晓得王铁成打电话的意思,人家姑娘哪能不明不白地和巫山在一起呢。 吃完饭,老哥俩坐在院子里乘凉。 “老王啊,你说咋能想到我们两会成为亲家呢。”赵立生马上连连摇头:“不对,你得叫我叔。嘿嘿,我孙子的老丈人不叫我叔叔叫什么?” “你这个泥鳅,”王铁成呵呵大笑:“当了总理还这么不正经。” 在夜风中,老哥俩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学生会主席上任 学生工作处在一楼,敲门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两张办公桌,每张后面坐着一个人。靠门的这张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靠窗户的那张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干嘛的?当学生处是菜园子啊,两个人一起进来?”那个四十多岁的发话了。 “你好,我找骆三平老师。”巫山看到朱建国要暴走,拉了他一下,抢先发话了。 那人不吭声了,鼻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 “哦?我就是”那个三十多岁的站了起来。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一站起来这人还挺魁梧的,他满面堆笑:“是学生会的干部吧?”说着手已经伸了出来。 两人忙上前握手,巫山示意一下,朱建国从旁边搬了两张椅子过来坐下。 “骆老师好,我是学生会主席巫山,这是我们班的班长朱建国。”巫山从口袋里掏出烟给他递了一根,又给朱建国丢了一根。 胖子那边,想了想没有递烟过去。朱建国忙把打火机拿出来,给大家点上。 “骆老师,我有个想法,准备成立个护校队,让他来当队长。你也知道,现在特殊时期刚过,社会上不是很平静,所以不想社会上的人随意到学校里来溜达......”他娓娓而谈。 “砰”,巫山话没说完,那胖子重重拍在桌子上的:“谁让你们学生抽烟的?学生会是阿狗阿猫都能进来的吗?你自作主张!” 朱建国噌地串了过去,啪一拳打在他脸上:“你他妈谁呀?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敢在你朱哥拽的个二五八万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巫山赶紧去拉人。那胖子左眼下面肿了起来。他狠狠地看了面前两个高大身影一眼,自己长得矮了一大截。摔门出去。 骆三平在那里苦笑,一个敢在办公室里打学校的工作人员。本身应该有点斤两。加上苦主又走了,三个人落座继续说话,朱建国还在那里愤愤不平。 “这个事情可行,是我们没考虑好。”骆三平贪婪地看了一眼牌子,吸了口烟:“巫山你是学校任命的学生会主席,有权对学生会内部进行调整,在我这里报备就行了。” 他忧心忡忡地对朱建国说:“这人的哥哥是学校保卫处的处长,就在隔壁办公室,我怕你吃亏啊。毕竟现在是学生。” 话音未落,门哐的一声从外面被踢开,一个穿着白色公安服的人闯了进来,那胖子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谁打人了?”他进来就一声厉喝。 “我,怎么的?”朱建国毫不示弱站了起来 “好,很好!”他从腰带上把手枪摘下来,抵在朱建国头上:“今天我就把你抓到市公安局去。” “刘发金,不要太过分啊,这里是学生工作处。不是你保卫处。再说了,一个学生打了他一拳,犯得着吗?”骆三平很有眼力,至少一般的人拿不出来特供烟。 “闭嘴。保卫处怎么办事轮不到你管。”刘发金朝他呸了一口:“你真以为你这个处长能和我平起平坐?” “来来来,”朱建国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脑门:“今天你不开枪你是孙子。我次奥你妈的。我朱建国平生第一次有人敢拿枪指着头。” “不许动。”乔叔不知道刚才躲哪儿的,也钻了出来:“说你呢。拿枪的。你敢动我就有权以袭击国家领导人的罪名枪决你。” 这话说得李发金手一抖。 乔叔说着,已经把手枪打开保险。胖子一看。吓得瘫坐在地上。 得,骆三平看到事态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开始打电话。 “慢慢地转过身来,不然我不敢保证自己是否开枪。把你的枪放在地上,速度的,我开始计数了。一,二。” 还没数到三,刘发金头上的汗冒了出来,说话有些哆嗦:“别开枪,我照做就是。” 他慢慢弯下腰把枪放在地上,巫山熟练地把枪收起来,搁在桌子上。 “乱弹琴,刘发金,你很好啊,居然在学校里动枪。”校长来了。 成方吾老人虽然离开部队多年,满头银发,看上去仍然不怒自威:“干什么?当还是在特殊时期呢。不看你父亲去世前是学校的老员工,学校里哪有你们兄弟俩的位置!” 老爷子很厉害呀,先把刘发金损了一顿:“这位同志,请放下枪。” 乔叔也依言把枪收了起来。 “成爷爷。”朱建国这丫啥时候变得这么文静起来了? “建国啊,想不到你居然凭自己的本事进来了。”老人慈爱地摸摸朱建国的头:“成爷爷很高兴,看来你奶奶对你实在宝贝啊,把警卫都派给你了。” “是巫山同学吧?”老人又扭头对巫山说话:“老头子心里这个高兴啊,文科状元到我们学校,那几个老小子看到我的脸色,嘿嘿,别提了。”他说得眉开眼笑。 “还需要成校长多多教诲。”巫山很是恭敬。 从骆三平那里把学生会办公室和广播站的钥匙拿走,巫山就直奔广播站。尝试了几下,对着话筒喊了几声:“喂喂喂。” “小山,声音很清楚!”朱建国飞跑进来。 “嘘!”巫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关掉了开关:“你真是我大哥啊,哈哈哈哈,刚才你喊的这句话,全校都听到了。” “不会吧?嘿嘿!”他不好意思挠挠头。 巫山开始在麦克上讲话:“同学们,大家好,从今天开始,人大之声广播站就正式和大家见面了。要当播音员的同学,请到学校办公楼二楼播音室找王璐部长面试。下面,发布一条通知:所有校学生会的同学。请马上到校学生会办公室,我们十二点半开会。地点,也在校办公室二楼。” 找了找老的碟片。都是些特殊时期的歌曲,最后放了革命歌曲联唱。 两个人花了十多分钟,才把办公室清理干净。 其间,几位学生会干部,也陆续来了。不管男女,看到这种情况,也打水的打水,拖地的拖地。 不然光是他们两个人,估计半个小时也干不完。 在卫生间去洗了手。抹了把脸,再把身上拍打几下,巫山重新回到办公室。 小伙子本身就很帅,再加上几年部队生活的历练,整个人看上去满是阳刚,看得几个女同学眼里异彩连连。 不过,除了王璐以外,其他几位女生都是膀大腰圆。虽然巫山自认为不是外貌协会的,但这模样的姑娘他却是有些吃不消。 “咳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中国的官场,领导开会前先得咳嗽一声引起别人的注意。校学生会主席,在大学里也是一个官嘛。 巫山咳嗽除了引起注意,最主要是被女生看得尴尬来掩饰的。 “今天是我们学生会第一次会议。谁写字快?”巫山看着下面,大家都拿出了笔记本,一位戴眼镜的圆脸姑娘举起了手:“你是?” “张琦。弓长张,斜王旁一个奇怪的琦。我是文艺部长。”那姑娘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巫山接着说:“那好。今后就麻烦你做会议记录。每一个部,你们都招取干事。充实自己的部门。至于你去找熟人或者通过广播站找人,我不管。我们定期让每个系的相关学生会部门向你们汇报情况。学习部,谁?” “我,李银龙,木子李,金银的银,龙的传人。”一个中等个儿壮壮的男孩儿站了起来。 巫山吩咐:“好,李部长,时不时举办各种比赛和课外兴趣小组。譬如书法、文学、外语、科技等等。这栋楼前面喷泉那里,整个外语角吧,每周抽个一天或者几天,在晚自习后规定时间练习外语口语。” “文艺部,张琦。你去联系学校的音乐老师和绘画老师,安排这方面的兴趣小组,让他们偶尔来做做指导。学生的歌唱比赛和其他艺术类比赛,就麻烦你去决定。”他挨着布置任务。 “宣传部,王璐。你的任务最重,首先,校广播站,就要麻烦你来建立充实了。每一个部门的宣传,就拜托你了。同时,我有个小小的提议啊。你可以做下广告,同学之间过生日什么的,有人想在广播里宣传,行,一次一元。我们广播站每天早中晚开播三次,如果都播,价格怎么样,你自己决定。得到的费用,你们宣传部自行安排。”对刚确定关系的女友,巫山不免多看了几眼。 一个个部门工作安排下去,巫山感到失望,这些名字在记忆里没有印象。难道是高手在民间,那些人在普通学生或者系学生会里面?但他的脸上不会表现出来半分的,这些人脉今后都是有用的。 “我会向学校申请,每一个部一间两间办公室。四处转了转,操场周围的房子都是空着的,估计是就是那里了。所有的比赛竞赛活动,我会去拉赞助,有实物或者现金奖励的。记住你给我的计划书里,必须把每项费用都写清楚,其余的事情交给我。特别优秀的,我们会想办法到国家性的机构去宣传。” 话音一落,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热烈鼓掌。这样才像一个学生会,这才是一个学生会应该做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我旁边这位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是朱建国。马上,要成立的学校护卫队,由他来负责。主要负责学生的安全,学生守则的执行情况。”大家都是掌声欢迎,不过不怎么激烈:“朱建国,我建议你在每个系每个班都抽调两个人员,一个是白天课后巡逻;另一个是检查学生晚归和熄灯后吵闹情况,过分的直接去抓人。以批评教育为主,实在屡教不改的,提请学校处分。” 这一句话说得杀气腾腾,让一众学生干部都感到冷意:“当然,哪个系哪天负责巡逻,你去规定。不过千万别捞过界,跑到教师家属区执勤啊。” 巫山也小小地幽默了一把,大家脸上都露出会心的微笑:“大家可能奇怪,万一校外人员来捣乱怎么办。不妨给你们小小告密啊,这位是朱老总的小孙子。在四九城里,皇城根下,有几位敢不给他面子?呵呵,我相信不会有人那么不长眼。再说,事情大了,还有我在后面,学校在后面,法律在后面,国家在后面。” 最后,巫山问:“谁还有问题?有问题当场告诉我,今后,用文字记录的方式交给我。” 见大家都摇摇头,他接着说:“诸位,我们都是学校按照成绩来安排的。你是不是那块料,就看你的工作怎么样。同学们在背后盯着,学校在旁边看着。如果不行,你会被拿下。如果可以,恭喜你,这成为你人生中光辉的起点。散会!”(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学校内部改革 由于特殊时期的结束,中、央早就废除了各种特殊时期不合法合理的规定,全国各地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今年九月,赵立生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宣布成立宝岛特别行政区,政策至少五十年不变。 在宝岛的民主选举中,颜家淦出人意料以最高票数当选首届行政长官。 所有的国党人士,**自愿,不愿**的并入以前大陆原有的民主党派人士之中。 而目前,宝岛更多的人特别是年轻一代以成为一名**员为荣。 田野间,工厂里,人们欢欣鼓舞的劳动着。 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会担心因言获罪而被秘密逮捕杀害。 法新社记者杜尔邦松从宝岛发回的报道如是称:宝岛人民,嘴里吐着血,脸上含着笑,在积极参加各种建设。从我们的采访中明显可以看出,普通民众充分表达了对祖国统一大业的热烈支持,对多民族团结友爱互助的振奋。 后来,杜尔在市场上看到一种产品。 通过翻译的介绍,说这是口香糖一类的植物,含在嘴里咀嚼的。他尝试着买了三个,在嘴里小心翼翼地咀嚼着。 不一会儿,觉得水分不少,有点儿甘草一样的回甜味,又不敢咽下去。 外国人,对神奇中国的各种物品,都充满好奇和怀疑。前不久,他感冒了,当地人让他尝试中药。喝在嘴里,好像连整个大脑都觉得被苦味侵蚀。 对,就是这种感觉。杜尔邦松越想越害怕。 他赶紧跑过去,把嘴里的液体吐到卫生间,看到竟然是红色的。 马上就去看口腔医生。但医生检查来检查去,就是没有病。 而杜尔坚称自己有病。 翻译本身是宝岛人,经过仔细询问,才失口而笑。 翻译告诉他,那叫槟榔,吐出来的口水就是红色的。 这下,杜尔才知道自己摆了个大乌龙。 不过报道发出去了,只好在报纸上匆匆致歉。 想不到从那以后,槟榔出名了,每一个到宝岛的人。第一件事儿就是买槟榔。 话说回来,在京师,人大操场上,新生们正在军训。 1955年7月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役法》,第一次在法律上作出要对大学生和高中生进行军事训练的规定。 同年冬天。京师一批高校的一万多名学生成为首次接受军训的对象。此后的一段时期里,军训一直在断断续续的进行着。 程方吾校长是军人出身。他可不管其他学校军训与否。人大的每一届新生必须军训。 班上带队排长看到巫山和傅可正在队伍里表现得非常好,让他们当标兵出来示范。 这下,这个叫秦大勇的部队班长傻眼了,他们做得比自己都规范! 悄声询问之下,才知道两人都是军人出身,而且军衔军职上比自己高。 特别是巫山。让他感到鸭梨山大。 部队本身就是一个讲实力,论资排辈的地方,他只好去请示带队连长。 连长也直挠头,这里来的最高军官军衔才上尉。带队团长倒没犹豫。直接到巫山面前给他敬了一个礼。 他和煦地回礼:“咱都是军人,别这样,因为现在我是学生,不要搞特殊化。” 这下,班上对这个大男孩儿更是充满了好奇。 成绩这么好,胡老师介绍说是在部队上的优秀指战员,当时大家觉得了不起也就连排长。 带队团长都敬礼,那说明他的军职比这人都高。 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学校也就五百多人,大家都知道了巫山的部队履历。 有些嗤之以鼻,这么高的军衔还来念大学?更多的则是佩服。 在一定程度上,校学生会发布的任何规定,执行得比学校的规章制度都彻底。 夏天过去了,秋老虎肆虐着华北平原,京师也不例外。中午,刚吃过午饭,家里太热。 程校长穿着式样新颖的炎黄t恤,在夫人张琳的搀扶下,漫步在校园里。 对于巫山,他现在是喜爱到极点。 那时刚报过志愿,老领导赵立生就给他打过招呼,说自己的孙子巫山要来学校上学。 当时,他不以为然,还以为是一个要走后门进来的。 后来,这孩子竟然获得了文科状元的殊荣。 以前,他偶尔和以前同僚口中,知道军中有一个后起之秀叫巫山,但他并没有认为两者是一个人。 专门去拜访赵老,才知道居然是同一个人。 记得暑假里,其他几个校长酸溜溜地说,成绩与能力不一定成正比。 现在,让他们来看看吧,看看自己任命的学生会主席究竟怎么样。 炎黄捐赠的垃圾桶隐藏一棵棵大树下,学校里到处都是炎黄捐赠的物事:建筑,垃圾桶,长椅,报栏...... “老太婆,回家吧?”老校长的心里突然觉得满足,舒心。 “你个老鬼,刚才不是说家里热吗?炎黄送的风扇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风力多大啊,我在旁边站着就觉得凉悠悠的。”张教授不无怨言。 “老婆子啊,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每天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到人大有我在的一天,能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你也看到了,这都是巫山那孩子带来的。” 老两口蹒跚着回家不提。 校长程方吾力排众议,增补学生会主席巫山为校党委委员。 在校务工作会议上,新委员巫山发言。 首先,他充分肯定了后勤部门,表扬他们对学生伙食方面做出的努力。 接着,巫山提出,目前的工作还有待改进之处。一个单位。要是没有竞争,就是一潭死水。全国的工厂都改革了,学校的食堂,也必须厉行改革。 现有的食堂,可以一分为二,进行承包。 承包人对自己管辖范围内的食堂,采用激励机制。 在菜肴上面,做到色香味俱全。 大学,是人生最重要的里程碑。每一个学生,要在里面度过至少四年的时光。换而言之。这是学生们的一个家。既然是家,就要让他们感受到家的温暖。饮食,也是大学生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民以食为天,学生食堂,是学校的对外窗口之一。 当学生们的同乡或者当地领导、家人来到学校。食堂成了学生招待他们的重要场所。 而通过这些人的口碑相传,让全国的学子。感受到人大对学生的关怀。 巫山的话。不是无的放矢。 这个年代,一个地方出了大学生,那是家乡人的骄傲。 家乡的领导有机会到京师出差,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看望来自治下的学子。 虽然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奇缺,特别是京师的大学生。更是珍稀动物。毕业之后,回到原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是学生本人强烈要求,一般情况下。都会留在大城市工作。 当这些人来看望学生的时候,不可避免,会问及学生的饮食情况,更有可能和学生们一起到食堂进餐。 两个食堂,季度进行综合评比。评比的标准,就是当月收入情况和学生的口碑。对收入高口碑好的食堂,全体进行奖励。主要体现在口头嘉奖和职称、级别的评定上。 当一个食堂,连续一年获得学生的肯定。该班组承包人,今后来负责学生食堂的工作。同时,该食堂的全体员工,集体中所有人职称上调一级。 虽然是第一次参加校务工作会议,巫山在其他委员心中,没有丝毫怯场。 他的第一个议题,毫无意外的通过了。 大形势下,改革是主题。 刚刚经过十年浩劫的人们,谁敢和时代潮流作对? 他们真怕自己出言反对,会成为一些人攻击自己的把柄。 在举手表决的环节,每一个委员唯恐自己举手比别人慢。 程方吾老校长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他老人家最后一个举手。 在委员们感觉松了一口气的当口,巫山又抛出了另外一个话题。 中国刚刚改革开放,农村的物产丰富了,全国各地都造成农产品的积压。外贸部门的动作没有跟上,他们也没想到,曾经需要粮食进口的中国,农业产能这么高。 假如学生来自农村,书学费对于家庭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更不要说来回的路费。 总不可能让学生扛着大包小包的粮食,来抵押书学费和学杂费吧? 因此,救援机制就要被引入进来了。 人大和其他大学一样,属国家财政统一拨款,没有多余的钱。 “巫山同志,”一个姓炼的政治系副书记质疑:“据我所知,目前我们的学生,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城市学生。刚才你说的都是针对农村学生。” “炼副书记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巫山先是肯定,接着把话题一转:“众所周知,我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如今,城乡比率是多少?1:9!在我国境内,宝岛的城市化稍微高一点,在2:8左右。而到了港岛,城市人口就更多了,大概在6:4。” 看到大伙儿都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他不得不对这群没有看过外面世界的人进行科普:“港岛的城市化进程,在整个世界上都处于领先地位。欧洲和美洲的发达国家,他们的城乡比例,在5:4左右。各位随着时代的发展,国家的城市化建设,会逐步成为一个重要课题。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在我国,农村人口比例这么多。一个班上没有农村的大学生,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反而是教育界的耻辱。”巫山心中淤积着一股气,上一辈子就是农村大学生。在大学里,又是上学,又是挣钱养活自己,特别艰难。 他稍微稳定了下情绪:“这种情况,不仅我们看到了,相信国家高层也在关注。我们有理由相信,今后在大学校园中,农村大学生的比率会越来越大。好多事情,都要考虑在前面,防患于未然。难道城市里的大学生,家里就一定生活很轻松吗?不见得吧。” “巫山同志确实给我们说了一个很现实的课题。”一个姓向的副校长发问:“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方面的解决思路呢?” 他的态度很诚恳。这个年代,没有后世那么浮夸。在学校里,在国家的任何一个岗位上,大家都在认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由于时代的局限,都习惯于来自上面的政策。很少有人考虑自力更生,由校方来解决这种问题。 “有三个思路。”巫山微笑着,把拇指和小指头蜷起来,伸出三个指头:“第一,由企业出资,学生在课余或者休息时间,去企业工作来换取劳动报酬。” 这个时期,社会上对于由国家扶持,发放各种救济,理所当然。学生获得救济,还得用自己的劳动来换取,有些不可理解。 看到一个个迷惑不解的目光,他只好解释:“企业,都是为了赚钱,来养活厂子里面的员工。凭什么企业平白无故地拿钱出来,交给不相干的学生呢?” 张副校长一副为难的样子:“巫山同志的话,确实给了一个好的思路。据我所知,城市里面百废待兴。很多返城知青,都找不到工作,怎么去安排这些大学生呢?” “张副校长的话,说明了目前社会上的一种现象。”巫山喝了一口茶。这茶叶一般般:“然而,这是国家要去解决的问题。诸位,大学生是什么?是时代的精英。也许有一天,大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肯定不是目前这个时代。我相信企业都欢迎学生去做一些临时工作。” “巫山同志准备找哪些企业?”这是本系的党委书记王恒春。 “以炎黄为首的港岛企业吧。”他礼貌地朝王书记点点头。 当然,学生也不能全部靠外部的救济援助,学校本身要有造血功能。譬如学校的印刷厂之类,都可以对外营业。学生也可以自主创业,譬如帮助其他同学找家教什么的。 最后的措施,就是由炎黄牵头,成立研发基金。学生的研发项目还可以申请专利,出资人在同等条件下,具有优先的使用权和购买权。 日后,中国人大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不能不说,与今日的校务会议有莫大的关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春来秋往 人民大学,在京师的大学里,并不十分出众。 但近两年来,越来越多的学生报考这里。 第二年,本来学校计划内招生只有1000人。 定的分数线,比京师的另外两所国内顶尖大学华清和京师大学的都高。结果,超过那分数线的报考生,一下子超过两千人。 这下,程方吾校长尝到了幸福的烦恼。他看到纸片上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似乎是一张张渴望知识的面孔。厚着脸皮跑到教育部协调扩招。 结果,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老校长一横心,把过了分数线的考生全部都录取了。这下,人大在中国的在校大学生人数都是最多的。 好在,这时候的大学,都是国家财政拨款。除了京师和华清两所大学的校长见面酸溜溜的说几句,也没什么事。 以前,程校长每天都是在考虑学校的规划什么的。现在,吃过饭后,就喜欢和老伴儿一起在校园内溜达几圈。 看着那些青春的身影,老校长觉得无比满足。 根据巫山的提议,国际上排名次是根据论文数量。学校在这一块扩大了投入,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各种优秀的论文,不断在国际刊物上发表。 现在,国外对中国的大学,不再一无所知。至少,他们都晓得人民大学。 为此,京师市的公交车,都在这里新增了四趟车作为起点终点站。 走在大街上,一个个人大的学生,都倍儿霸气。当然,不是那种横行霸道的霸气。不管谁一看,经常就会有人问:“同学。你们的校服很漂亮,是哪所大学的?” “您真有眼光,这校服确实漂亮。”被问的学生抖抖身上的校服:“这些都是炎黄专门为我们设计的。可不像其他大学的校服,都是他们自己设计出来。” 也许是巫山自己的一种偏好吧。 在京师,学校的底蕴自然比不上京师大学和华清大学。 另一个时空里,他分数线到了京师大学,也没有钱去念。后来本科毕业考研究生,分数在全国都能排前十,被京师大学给放弃了。 因此,他报考大学的时候。专门不去这两所名校。 作为一名华夏人民大学的学生,肯定要为这所学校留下一些东西。 目前看来,效果很不错。 学校的校服,按照学校的预算,炎黄还做不出来。钱实在太少。 最后,巫山大手一挥。炎黄赞助好了。 相对于全国其他大学的校服。华夏人大的色泽鲜亮了许多。看上去美观大方,线条分明。 校服只是很小的一方面。 这不,到周末了。 人大的校园,可能是国内所有大学中,管理得最严厉的。 “同学,对不起。你的证件呢?”校护卫队的人一丝不苟的检查着证件。 来拜访的学生,一个个都把自己的学生证拿了出来。 刚进校门,有一位叫住一个人大的学生:“同学,请问食堂怎么走?” “食堂啊?”那哥们儿一瞅:“你是华清大学的?” “对呀!”华清的学子大喜:“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不好意思。”那人大的学生摇摇头:“看到你的校服了。你是问那个食堂?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一看这华清学子茫然,那人大的学生苦笑:“得,我给你好好说说吧。” 在人大,目前有五个食堂。其中,第一食堂是教职工专用的。学生也可以去里面就餐。这个年代,学生每月学校发放三十斤饭票,十五斤面票,还有十元钱的菜票。学生到教师食堂就只能使用现金。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全国人民收入不断提高。但供养一个大学生,还是很为难的。 城市家庭,两口子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不过一百块钱。农村的收入目前在慢慢提升,快赶得上这个水平了。 后面两届的大学生,人员普遍比较年轻,就需要父母拿钱供着。 大学生,正是身体逐步成熟的年龄,饭量大,吃得多。 每个月,家里差不多要给三十块钱 学生可能有个心理,拿着饭菜票,心里不是很心疼。要是人民币掏出来,就觉得舍不得。 所以,一般的学生,都不会去教师食堂吃饭。 除了教师食堂,还有东灶和西灶。经过连续的评比,两边的伙食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上都差不多。当初,在设计上,东灶挨着男生寝室。西灶,则挨着女生寝室。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开放,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总有男生去西灶看美女,也有女生来东灶看帅哥。 听完人大学生的介绍,华清大学的学生,毫不犹豫地走向西灶。众所周知,华清大学是理工科院校,女少男多。而人大,女生和男生的比例差不多。 当然,东西两灶也收钱的。不然外校的学生来了怎么办? 又是一年金秋到,是人大赏桂花的季节。 人大,有荷花池,那是夏天观赏的。 而荷花池,在图书馆的后面,岸上,就是桂花林。 当初,巫山看到桂花林的时候,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总的加起来,不过三十一株桂花。 桂子花开十里飘香。整个校园里,到处都是淡淡的桂花香味。 护校队,现在已经拆分了。 一个是专门负责校园巡逻,另一个是负责检查学生早出晚归纪律。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赏桂花也都隔得远远的。 人大的学生都知道,要是有学生摘了桂花,那可是要罚款的,一次一元。 眼看着,有一对男女走进桂花树。那女生鼻子凑近,使劲地嗅着。 随即,就会有护校队的同学出来了:“诶,同学,不能摘花呀!” “好的,谢谢你的提醒。我就闻闻,太香了!”那女孩儿说着,不好意思地看一眼护校队员。 程校长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其他各大高校,旗帜鲜明地在学生守则上写着:男女学生之间,不许勾肩搭背。 老校长在校务会上置顶学生守则的时候。说了一句:“如果连男女之间的自由交往也有限制,那不是像程朱学说一样,存天理灭人欲了吗?咱人大,是中国的一面旗帜,顺其自然就好。” 这一点。被学生回老家后宣扬。家长们对于高等学府的敬畏,不可能说什么话的。华夏人民大学。那是什么地方?是中国的最高学府!你没看到。各大主流媒体上,经常就在报道这个学校的事迹吗?至于在家乡攻读的高中生们,心里澎湃不已,把这里定为目标。 在大学校园里,巫山和朱建国,两个人都有了自己心仪的女孩子。 有时候。是很好玩儿的一件事儿。四个人在一起走,反而没人说什么。如果青年男女在一起走路,在人大不会被人说闲话,肯定能吸引一路的眼球。 要不然。刚才那个女生旁边陪着男生,也不会感到不好意思了。 整说着呢,又一对男女走过来了。 让这些莘莘学子羞得脸红的是,两个人居然还拉着手。 虽然京师是中国的首都,在大街上男女手牵手还没见过。何况,在隐然成为中国第一学府的人大呢?有的男生偷偷瞅一眼,故作正经地把头扭开。女生则是脸蛋红扑扑的,她们在想什么,只有自己清楚了。 这对男女不仅牵着手,好像唯恐人们不知道。特别是那男的,说话的时候,声音故意大声,偶尔还放肆大笑。 终于,这一男一女走到了桂花林。 女孩儿说:“哇,早就听说过,人大的桂花林是秋天的一景。在校门外都能闻到香味,在这里,更是沁人心脾,好舒服!” “喜欢吗,辛玲?”男的嘴角带着一丝迷人的微笑。 “那当然啊!”辛玲说着白了一眼:“我说勇子,这里可比在你家轻松多了。你们家也有桂花,但你家人好像随时都在虎视眈眈看着我,生怕我去摘桂花。” 这男的,大家也知道了,他就是巫山的宿命对手梅勇。 在和王一岚的关系告吹以后,他又找了另外一个中等家族的女孩儿,就是东北黄家黄继东的妹妹黄辛玲。 梅老爷子曾私下和梅勇谈起过,梅家的男人,必须要找中等家族的女孩儿做伴侣。要是大家族的姑娘,说不上谁依靠谁呢。而中等家族,找过来就可以依附在黄家之下。所以,梅勇找女人,不管是以前的小辣椒王一岚,还是现在的胭脂虎黄辛玲,都是中等家族的闺女。 “呵呵,辛玲,不就是一株桂花吗?”梅勇说着,已经伸出手来。 “住手!”一位护校队员大喝:“同学,我们学校的桂花,是不能摘的。” “哦?”梅勇的嘴角吊起来,诡异地笑道:“我非得要摘,又怎么样呢?” 这次,他带着重新找到的女孩子来到人大,就是想给朱建国和巫山看的。尽管没有大吼一声:“乡亲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来炫耀的成分居多。 算上黄辛玲,已经是家人给他介绍的第六个女孩子了。 以前的女生,看上去模样一般,只有黄辛玲还不错。没有王璐那样倾国倾城,比王一岚却要漂亮些许。不然,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校园里拖着女生的手招摇过市。 “对不起,同学,我们有制止的义务!”旁边来了一位高大一些的护校队员,声音有些愤怒:“你应该不是我们人大的吧。既然来到人大,就应该遵守这里的规矩。” “哼,就是你们学生会副主席,那个什么狗屁队长朱建国,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梅勇说着,已经用手去掰了。 两个护校队员也急忙抓扯,他们小心翼翼,梅勇可是肆无忌惮,真还摘下来一枝。 他得意洋洋地把花凑在鼻子上嗅嗅。顺手递给黄辛玲。 “勇子,这不好吧?”黄辛玲有些迟疑。 “拿着!”梅勇不由分说塞到她手里:“就是朱家五少又能奈我何?” 接着,护校队员就赔偿的事情,和梅勇争执起来。 当然,早有人报告了朱建国。 这丫把手插在口袋里过来了。 “哟!”我们的朱五少满脸讥笑:“这不是我们的梅大少吗?怎么着?祸害完京师大学,又想来这里撒野?” “朱五少啊。”梅勇仰天大笑:“你这帮喽罗拿我没办法,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看到朱建国脸色怪异,他把黄辛玲的手拉得更近:“这就是我对象,怎么样,比一岚是不是要好看些?”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朱五少眼里,王一岚就是最漂亮的,对梅勇嗤之以鼻。 “说吧,朱建国!”梅勇脸色阴冷:“钱哥们儿有,就是不给。你想怎么着?总不能抓我去见公安吧。” 刚才。梅勇一再挑衅,护校队员对他怒目而视。 “看不出来。你们对我还敢瞪眼?”他的手掌在一个护校队员的脸上啪啪拍着:“记住了。在京师,有些人是你不敢得罪的,譬如说我。哟?怎么着?来,你打我啊!打我啊!” 朱建国使了个颜色,五六个护校队员的拳脚全部招呼过去了。 黄辛玲在一旁吓得尖叫:“不要打了,我求求你们不要打了!” 朱建国冲她一笑:“你走开。别误伤到。” 现在的梅勇,至少巫山的有一句话已经听进去了,出门不再带着他爷爷的警卫和车子。 要不然,一个警卫过来。这里的人全部都要躺下。 “不行!”梅勇被打得脸上有些渗人:“我要去见你们的学生会主席!” 他总觉得,上次自己没道理。这次这么点儿小事,人大的学生还敢打人!看巫山怎么赔礼道歉,好像这样也能挽回面子。 这两年,王璐也晓得巫山在港岛有妻子和儿子了。不仅如此,她还专程在过年的时候让巫山带着去见了。 姐俩在房间里关着说了半天,说了些什么,在门外抱着从瑊的巫山不得而知。反正从那以后,两个人居然亲如姐妹。 快下午放学了,巫山正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和王璐、王一岚唠唠闲嗑,准备等朱五少一到,就回家去。 现在的家,就是一个大家了。寝室的几个哥们儿,每人都在那里住。两个王姓小妞,当然在里面有自己的房间。巫立行夫妇偶尔过来开会,也喜欢住家里。 他们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门被“咚”的一声被人踢开。 “巫山,这就是你手下的人,他们打的我,你怎么交待?”梅勇脸上还有血迹,看上去分外狰狞。 朱建国走过去,把事情说了。 “梅勇,你还有这种嗜好?”巫山促狭地笑道:“在医学生,叫被虐待症。需不需要我打你啊?如果你求我,我也会勉为其难帮忙的,效果包你满意。” 一屋子的人发出哄笑。 梅勇愣在那里,想不到巫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这位姑娘!”巫山和颜悦色地对着黄辛玲:“离开他吧,这人要是让你每天抽他,你不得累死啊。” “黄辛玲,东北黄家的!”王璐在他耳边说了句。 “黄继东是你什么人?”巫山的眼睛盯着她。 “我哥哥。”姑娘害羞地低着头。 “和她分手吧,梅勇,你配不上她!”巫山斩钉截铁。 “凭什么?”梅大少叫屈。 “就凭我是巫山!” “什么?你就是巫山大哥?”黄辛玲看着他,眼里满是星星。(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风起中南半岛 不要以为,中**队到了中南半岛,就大肆占领。 在这里,情况和解放前的中国差不多,农村占了绝大多数。 彩云军区各支队伍和神龙雇佣军,都是在认真贯彻太祖他们曾经创造的,以农村包围城市的经典案例。当然,边远山区和与中国接壤的地方,早就进入中国部队的囊中。 那些以往被害的华人,都是实力弱小的。实力强大的华人,足可以和当地的武装抗衡,土著政府自然是对这些势力忌惮三分。 掸国、暹罗内部纷纷扰扰,大小军阀混战。他们的战斗,还停留在中国辛亥革命时期。 交通不便,信息不通。这些土著国家,即使在他们国内,也像瞎子一样。 中**队消灭的一些较大的武装,被这些国家认为是新兴的军阀取代的。 道教,在农村和边远县城遍地开花,并逐渐向南推移。 掸国北军区司令部,设在曼德勒。去年刚刚上任的苏邈,正满身疲惫地把自己蜷缩在竹椅里。他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死人。 9月是茵莱湖地区最具魅力的时节。整个湖区都在演出,船装饰成为“卡拉威”(一种神鸟),在水中穿梭。单桨划船的桨手云集在此。 场面非常壮观,吸引着各地的人前来观赏。在因莱湖附近的小城镇里,这时候还会举行兰花花市。 兰花就是有钱人的游戏,很多希望一夜暴富的养花人,恨不得每一个土豪都加入购物行业之中。 作为掸国北的最高部队领导人,苏貌自然被邀请过去了。 对于中国,他有一种莫名的情愫。 掸国一度是中国的领土,整个国家到处都有汉人的足迹。就是苏貌自己,也不是纯正的掸国人,祖上有华人的血液。 骨子里,他是一个民族主义者。 表面上,苏貌丝毫不敢外露。 英国占领过这里,现在英国人自身难保,得不到他们的帮助。 掸国北部曾经甚嚣尘上的掸国**一直和北方的大国勾勾搭搭。 现在,那些暴动什么的,好像都销声匿迹了,这群人去哪儿了? 更主要的是。在茵莱湖那里,到处都是汉字,华人在随处游走,难道华人已经控制了? “司令,有客人来了。”副官兼管家差猜虽然脚步声很轻。还是在竹楼里留下一串吱嘎声。 “我很累,没和你说过吗?”苏貌勃然大怒。睁开眼睛。马上就不再淡定了:“你们是谁,怎么过来的?” “我们想来,你这里的警卫你真的以为能起到什么作用?”几个他亲自培养出来的亲卫保镖,畏畏缩缩地跟在人高马大的白人后面,鼻青脸肿,看来吃亏不小。 “苏联人?”苏貌试探着问。 “苏貌将军真聪明。我们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一行进来了三个白人,现在这个看起来是他们的头。 “噢?”苏貌使了一个眼色,差猜带着亲卫出去了,在外面警戒。 “自我介绍下。我就是尼古拉.年科夫,军衔和你一样,都是大校,专门来帮助将军走出目前的困境。”这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审视着。 “对不起,请坐。”苏貌站了起来,亲自给他们泡茶。 “不知道需要我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苏貌坐定:“我记得中国有句名言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尼古拉也坐了下来,不过掸国人的竹椅在他宽大的身躯下显得狭小。两个跟着他一起来的白人,寸步不离地站在身后。 “不不不,”尼古拉掏出一根雪茄,旁边的人为他点上火,他自顾自地抽了起来:“我们苏联把苏貌将军当成朋友,是无偿帮助的。” “不知道尼古拉先生在掸国找过多少人?”苏貌不糊涂。 “请叫我年科夫先生,或者年科夫大校。”尼古拉掏出一副金丝眼镜带上,看上去文质彬彬。 就外表上,谁不会把这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白人和令人生畏的克格勃联系起来。 他吐出一口烟雾,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只需要值得培养的对象,如果不值得的,全部去见上帝吧。我们的朋友,只能是像苏貌将军这样英明果敢的人。” 年科夫心里面在嘲笑,一个小小的土著,不到一万人的军队,也敢称司令? “难道一点附加条件都没有?”苏貌心里不停咒骂,我讨厌雪茄。但在几个白人的虎视下,连厌恶的神色都不能露出来,脸上满是谦卑的笑容。 “一点,”尼古拉睥睨这个矮小的土著一眼:“你和你的军队,必须去打。”他把右手食指的指尖指向北方。 “我们现在面临很多困难,”苏貌心里清楚地很,人家就是把他的部队当炮灰。 但是,先把好处拿到手,至于和中国打,别开玩笑了,你们自己都屡次以失败而告终。 “我知道,这就是今天我来这里的原因。”尼古拉的态度柔和了一点:“武器,弹药,金钱,我们都可以给你。” “那就非常谢谢年科夫先生了。”苏貌心里活络了,这倒是一个机会:“恕我直言,现在,你们正在支持安南。这个国家已经占领了寮国。可惜,被中**队赶跑了。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的队伍壮大了,会直接面对来自安南人的威胁。” “至少你们目前不可能接壤。”年科夫优雅地一摊手:“安南进攻真腊呢。更何况,你们之间,还隔着一个暹罗。” “年科夫先生,”苏貌眼珠一转:“你到我这里来了,肯定和暹罗那里的不少大军阀都有联系。到时候,安南从东边打过来。不管是你们支持暹罗地方武装或者掸国地方武装,都是一盘散沙。安南统一这么多年了,对外都只有一个声音。” 苏貌摇摇头:“以安南的优势。把我们全部剿灭并非有多么困难。” “你这话真实性不大。”年科夫晃了晃脑袋:“你以为安南人傻吗?凭什么所有的军队都需要和中国接壤。就算安南部队抢先攻过去。中国的幅员辽阔,把安南人往里面布一个口袋阵一装,整个安南部队直接面对各个地方的中**人。” 毒猫叫了声:“差猜,进来。” 副官兼管家就像影子一样,一闪而至。苏貌在他的耳边吩咐了半天,差猜嘴巴张得老大,不停地点着头。 不过,他可不敢质疑苏貌的任何决定。 以前那些同僚,一个个都不见了,就是用脚趾头。也知道必然和眼前这位道貌盎然的司令有必然联系。 10月,德丁卒月十五日为“德丁卒”点灯节,这天房屋、公园装饰灯光闪亮以迎接佛陀从上天归来。 曼德勒附近这时候会有异彩纷呈的大象舞蹈。10月同样标志着斋月的结束。现在可以结婚和搬家了。 因多,在曼德勒偏东南一百多里。 城郊的秃朵山下,有一个美丽的庄园。庄园的主人姓陈。叫陈建中。周围的人也不记得,老陈家到这里多少年了。只是故老相传。当年陈家的人来这里落脚的时候。一个老仆带着小主人过来的。一转眼,他们在因多附近开花散叶,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家族。 书房里,陈建中对着先祖传下来的画的遗像默默上香,管家阿德在一旁肃立着。 “老爷,二少爷回来了。”两个人走出祠堂。阿德小心翼翼地说。 “阿德,”平时严肃的陈建中笑出声来:“难道我就这么严苛,自己的儿子都不敢和我说话?甚至你和我说话的时候,都陪着小心。我们是一家人呢。咋这么生疏隔膜?” 看到阿德要解释,陈建中摆摆手:“你不用求情,我对平儿去参军没有任何顾虑。” “这么说,老爷您支持**?”管家喜出望外。 陈建中不由自主笑道:“我啥时候说过不支持?我们老陈家的祖上是湘西出来的,过两年回去看看吧。阿德,你就不记得老家在哪儿?” “老爷,”阿德小时候讨饭来到陈家,那时老东家还健在,被陈家收留取名为陈德:“我真不记得了,只记得家门前有一座山,山上有座土地庙。”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到了家里。 “爹,我回来了!”陈修平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 “哟,我们的陈排长回来啦?”陈建中哈哈大笑:“你觉得你父亲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行,好好干吧,爹以你为荣。” “爹!”陈修平没忍住,一下子哭喊出来,扑到父亲的身上。 楼猪自己的儿子,陈建中不停拍着背:“好了,二小子。以前爹不让你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是他们不着调,只会喊口号。现在的国党部队很正规,爹都知道了。” 陈修平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一下子化为乌有。 爷俩有说有笑,家里的下人都吓了一大跳,这不对路的父子俩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亲密了? “老爷,老爷,”一个满身是血的家丁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军队,军队打进来了?” “中**队?”陈修平大惊,这附近这么多中**队,这么反而打起华人来了呢?。 “不,掸......国......人!”家丁一说完,软瘫在地上,直挺挺栽倒下去。 “爹,你快走。”陈修平吼叫起来:“快呀,带着母亲和妹妹,去找我们的部队。” “好!”陈建中也知道现在不是讲客气的时候:“你带着家丁不断在这里战斗堵截。” 陈修平掏出望远镜,看了半天,敌军的队伍里竟然没有大炮。 “小六,”陈修平叫自己家的壮丁:“让大家各就各位,赶快隐蔽起来。” 趁掸**队没有打过来以前,李家庄园马上进入战斗模式。虽然家里的家丁和部队的训练没法比。大家都隐如死角里。 只要敌人敢过来,万枪齐发,总有一颗子弹,能威胁到敌人要害部位。 陈修平一只手拿着望远镜,一边对家丁们吩咐。到时候,只听到这边的枪声一响,都纷纷冲出来作战。 “是,二少爷!”小六说完,马上联络李家的其他各个没有听过这消息的人。 不治死活的东西,陈修平呸超地方吐一泡口水。 这些掸国人真他妈不知死活,有的骑着摩托车,有的就站在军车里,大摇大摆从远处一点点挪过来。 在土著们眼里,这里的华人百姓都是守在自己的庄园里,保护自己的财产安全。不要说援兵,就是真来了又能怎么样?所以说,这支掸国武装没有丝毫犹豫,一步三摇地到了李家庄园门口。 “打!”陈修平一声大喝,接着,各路人马,纷纷射击。 这一夜,掸国北部血流成河,当地驻军纷纷冲向华人的家园。(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再上征途 ps: 等会把早上那章检查下。昨晚改稿,在键盘上睡着了,这些天太累。 大陆和港岛的学习体系,全然不一样。 如果说以前在港岛学的各类科目,在大陆一点作用都没有也不为过。 所有接触过的老师对巫山都很有好感。这个阳光的大男孩,学习好,对人彬彬有礼,把学生会管理得井井有条。 当然,他们没被告知巫山更多的信息,不然更是讶异。也只是讶异罢了,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就是用心治学。即便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相差不远。 教现代国防的廖荣柱教授,对巫山尤其喜爱。这个本科班带完,就可以收第一批研究生了,他已经暗自准备把巫山纳入自己的第一批研究生名单里面。 学生处的骆三平,平时在学生面前都是眼睛朝天的。对巫山和朱建国,却满面和煦。 朱建国的资料学校查不到,幸好他有个同学在公安部九局,原来是老朱家的小少爷啊。 但是巫山的资料,同学一脸神秘的告诉他:“他被列为最高级别,至少要到副国级才有权限。”从那以后,他刻意和巫山打好关系。 每周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的,另一个体系的教育,前世也有涉及,但是学的师范类。 现在专业不一样,巫山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各种知识。每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就来到学校,午饭晚饭都回家吃。 乔叔经过干奶奶的特许,和大家住在一起,也很熟络了。巫山觉得一般的事情自己都能应付,但还是不能说服乔叔,每天他就和一个叫王志强的警卫。不远不近地跟在哥俩身后。 朱建国让干妈每周末来看的时候都一阵心疼,说孩子瘦多了。他每天都和巫山一起到教室,图书馆,学得像模像样。可能是近朱者赤? 每一次的考试成绩,巫山自然是把第二名王璐同学甩出了几趟街。 然后,王家小妞回家后给巫山同学各种脸色是自然的。 朱建国在前不久的考试中,终于有不少进步,也取得了年级第十八名的好成绩。 为此,赵莉苹叫上几个闺蜜,把二一五的所有同学叫上。至于王璐和王一岚两个家属。肯定是跟着去了。 各种奉承,各种夸奖,听到就起鸡皮疙瘩。 趋炎附势,是人类的本能。 一个是已故朱老总最小的孙子,另一个是新科总理的干孙子。 王璐和王一岚都来头不小。其余的同学也是天之骄子。 朱建国这丫喝得哭着喊妈妈,最后趴在王一岚怀里睡着了。 两位家属没人劝酒。几个阿姨酒量太猛。连巫山都吃不消。二一五这些小年轻,包括年龄最大的周俊,被几位女士的**汤一灌,直呼“你们随意,我干了!”。 星期六,只有上午四节课。 每周休息一天半。学校的教室里。图书馆,还是络绎不绝的学生。 还是这时候好啊,巫山不由感叹,校园里学习的气氛太浓了。 巫山以平均两天一本的速度。借阅着图书。每天下午吃过晚饭就到图书馆,他在三楼专业阅览室角落里一个固定的位置。 后来,这位置一坐就是四年,学弟学妹们也被告知是学生会主席的专席。 昨天拿的是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今天拿了他另外一本法哲学原理,继续研究下。看得正入迷,右肩被拍额一下,巫山条件反射地反手一拨随手扭住。 回头时,看到王志强那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的脸。巫山歉意的笑笑,低声问道:“强子,什么事?” 朱建国这小子在和王一岚聊人生呢。这丫头整天和朱建国眉来眼去,如胶似漆,现在连家都不回,随时住在巫家。 喏,王志强嘴巴一歪,巫山看到张大力在外面手里拿着一张纸,又是比划又是跳的。巫山马上冲出阅览室,在门口的时候对工作人员说了一声:“麻烦你收拾一声,我有事处理。” 坐在家里,巫山眉毛拧成了川字。电报来的时候,小芳姐去买菜了,家里就大力哥在。从张大力的手势中,说是位置比干爷爷还高的人,估计是伟人那里转过来的。 应该是高红权发过来的,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政府军镇压华人,请指示。 得,还得去伟人那里去了一趟吧。自己如今的地位,在京城里不值一提。 看样子是要发动全面进攻啊。军人不可能自己随意出动啊,这可不是小孩儿过家家。 相信柳司令员早就向京师汇报了。自己在这里,不去去于心不安。 对于开疆拓土,他想参与进去,不想作为看客。 “小家伙,不错啊。听说你现在一直在静下心来学习,在和老叶的打赌中,我赢了。”伟人爷爷比较疲惫,不过精神挺好。 “伟人爷爷,您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别太操劳,身体是吃不消的。”巫山看到老人满脸倦容,有点后悔过来打扰他。 “没事儿,小山,我哪有那么娇贵?当年和你刘爷爷在大别山里面,几天几夜都没合过眼。”伟人爷爷矮壮的身影一下子愈发高大:“国家百废俱兴,北极熊和山姆忘我之心不死,不能掉以轻心啊。” 他闭起眼睛把头使劲向后仰,右手无意识的捶打着大腿。 “伟人爷爷,我这里学了一套肩膀按摩的招数,要不给您试试?”巫山献媚道。 “你这孩子,把老中医全部拉过去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不是找张老先生学的?吴建国提议在京师建中医药大学,国家同意了。”老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似笑非笑地看着巫山。 “额,是我考虑不周。这个主意好,其实几位老中医轮流在京师坐班就行吧?” “呵呵,小机灵鬼。”伟人手向前抬了抬,巫山见机马上从烟盒里把烟给他拿出来点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轻轻晃了晃脑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这些老家伙都有自己的专门医生,这些人是没过去的。说吧,是不是东南亚的事情,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听老赵说,你都好久没去他那里了。” 巫山有些汗颜了。 随着巫家的缓缓崛起。总理赵立生因为有在巴蜀任职的经历,再加上巫山又是他干孙子。干爷爷和巴蜀系联系日益紧密,就是俗称的改革派。 正值改革开放的初期,改革派一方面要带着这个国家前进,另一方面还得承受各派系的压力。 巫山只是一个小小的重生者。稀里糊涂成了大富翁。对这些局面的处理,他根本就不在行。不想去就是不想让干爷爷失望。因为在他眼里。自己的干孙子貌似无所不能。 好像确实好久没去了。 “我这不是学业忙嘛!”巫山把电报掏出来递给伟人:“这是高红权给我的电报。” “小山。百善孝为先。老赵虽然是你的干爷爷,现在老树开花,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他对你,真是当自己的孙子看待的。”他戴上眼镜,看了一眼电报,又猛吸了一口烟:“老柳在问打不打。京师分歧很大。你想怎么做?” “那里的很多华人,他们都心系祖国。如果说,那里的人民成立国家,自愿加入祖国大家庭。您觉得国家能接纳吗?” “自愿加入?”伟人笑了起来,被烟呛了一下,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山,一切小心。说吧,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巫山两世为人,前世有工业化大生产的经验,但更多的时候是随波逐流,并不突出。 这一世幡然醒悟,痛下决心,日三省吾身,在思想境界上比前世高超了不止一筹。最大的改变就是他主动性增强了,不再随遇而安,而是抓住一切机会学习。 正如巫山自己想的,从今往后的战场上,他根本就没打算立功。他立的功已经够多了,离老爹只差一步之遥。 再立功,恐怕不仅是其他派系眼红,就连一个派系的人都会觉得没面子。一路狂奔并不一定就好,有时候还要缓一缓。夯实基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他懂。 不立功,不等于不作为。 他想把其他派系推上前线,利益均沾,还可以适当缓解其他派系对改革派的压力。 不打自己的旗号,就是想扶持对自己亲近的人上位。 如果一切顺利,他这次的收获不比他个人立功小。 “你确定了吗,小山?”伟人一瞬不瞬看着他。 “是的,伟人爷爷。如果我再立功,准备升我当什么?”巫山自嘲一笑:“升无可升的时候,是不是就该兔死狗烹?” “你这臭小子!”伟人被气乐了:“你当我们的党是什么呀?好吧,你去吧,原则上我同意你的建议。千万要注意国际影响,不能出一点漏洞。我们去商量下。” 老人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仰面朝天:“宝岛平静,琉球只是疥藓之疾,曹学友足够应付了。人手不够,就给我找柳兴元、杨德志和徐世友要,我们会提前打招呼的。” 对于朱建国等人,巫山不想说实话。在今后的战报里,见不到自己的名字。他甚至有些自嘲:我是不是新时代的雷锋? 王璐这丫头,吊着巫山不想让他离开。一大堆承诺保证,终于脱身。 胡老师的家,在教师宿舍二十三栋三零一。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人,看着巫山,满脸狐疑:“小伙子,你找谁?” 巫山也有些懵:“请问这里是胡老师家吗?我是她的学生。” “噢?”他还没说话,屋里传来胡老师的声音:“是巫山吧,老项,让他进来。巫山,这是你项叔叔,在校医院做行政。” “你就是巫山啊,呵呵,请进!”项叔叔从鞋架上拿出一双拖鞋给巫山换上。 胡老师刚洗过头,用毛巾不停在揉搓呢:“巫山,你稍微等下啊,我去卧室吹下头发。” 项叔叔是一个很实在的人,在茶几的果盘上装了一些葡萄,然后就在旁边站着不知道做什么好。 巫山冲他点点头,自己坐下,反客为主,给了他一个请坐的姿势。 这是一个两居室的房子,一个主卧一个侧卧,卫生间厨房一应俱全,客厅大概有十多米。 侧卧的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 项叔叔也看到了,叫了声:“燕子,你出来,平常不是说要见见巫山大哥吗?喏,这就是。”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像是结合了父母的优点,比他们都漂亮。出来的时候很是羞涩,头微微垂着,双手在小腹处交叉。 “这是我们的闺女,项燕,以前叫项红燕。她嫌不好听,刚刚改过来。”项叔叔刮了刮她的鼻子。看得出,老两口对姑娘很是疼爱。 “爸,”项燕拽着父亲的胳膊发嗲,随后把脸看向巫山:“你真是巫山大哥吗?” “额,我是巫山。假如没有另一个的话,那就是我了。”巫山有些尴尬,摸摸鼻子。 胡老师已经把头发吹得半干出来了,走出卫生间把门带上。 她用毛巾缠住发梢,坐在沙发上:“我们就这一个姑娘了,儿子在特殊时期中没了。” 胡老师的语气很平静,不过心里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燕子,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了?巫山,你是第一次到我家吧。” 为了和其他人的挠头分开,巫山习惯性地摸鼻子:“不好意思,胡老师,确实整天太忙了。这是我给您带的一些化妆品,请您收下。” “你这孩子,”她看都没看:“别和老师整这些,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胡老师,您这就见外了。我们家不是一般的有钱,这些都是家族的厂子里生产的。”巫山不由分说,塞到她手里:“胡老师,我要回去指挥部队。” “啊?”胡老师一惊:“多长时间?” “时间不定吧,看战事的进展情况。我已经向伟人爷爷汇报过了。”巫山有些焦急,每过去一天事态就恶化一分,必须尽快去掌控局面。 因此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截了当拉起虎皮。 “哦!”胡老师机械地点点头:“你把请假条给我,我向学校申请。” 巫山把请假条递给胡老师转身告辞,这边家里可不安定了。 燕子还在石化状,项老师凝神问胡老师:“他什么级别?” “我没有权限知道!”胡老师苦笑。 刘帅家里,老人们又汇聚在一起。平时淡定的张老,听到伟人转告的巫山的话,他百感交集,这就是为自己的儿子一帮人升官发财来了。 “真不错。”叶帅微笑颔首。 “恩,进退有据,挺好。”刘帅首肯。 赵老爷子心里苦涩,不过想想也这么回事,自己这个干孙子已经够妖孽了,再升群起而攻之都有可能。忍不住一声叹息。 聂帅对巫山的话也深以为然,要说韬光养晦,在座的没一个比得上他。只得在心里说一声:这小子!(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英杰会京师 赵总理回到家,却发现巫山早到了,和妻儿在一起吃饭。 “小山,你来了?”赵立生心情不好,在家人面前没有任何掩饰。 巫山刚刚挑了一块腊肉在嘴里。赵立生进屋的时候脚步很轻,没有注意到。主要是因为他接到消息后就一直心事重重,对环境的警觉稍微下降了。 “爷爷回来啦!”他赶紧站起来。 一旁的青松恼了。也许是遗传了他母亲的基因,他最喜欢吃腊肉。本来三嬢嬢并没有想到巫山要过来,也确实有段时间没到家里了。 青松的眼睛一直盯着腊肉,看到最后一块也被夹走。他从凳子上爬起来,手指直接抠进巫山嘴里。 这是几个意思? “给我吐出来!”青松的吐字已经很清晰了。 巫山有些哭笑不得,赵立生不以为意呵呵笑着。三嬢嬢生气了,一把薅过小家伙,在他屁股上啪啪就是两巴掌。 你还别说,这小家伙挺倔,压根儿都没有哭的意思。 他愤愤不平地坐下:“爸爸吃,妈妈吃,多多坏,不来陪青松玩儿,不给他吃。” 原来如此呀! 三个大人松了一口气。 家里本来配备了厨师,三嬢嬢不愿闲着,每次做饭的时候都抢着,让厨师也无可奈何。再说了,赵立生也已经习惯了她做的饭菜。 经过这么多风浪,唯有小妻子和儿子还有巫家人让他觉得心安。 到京师不止一天,三嬢嬢不再是当年啥都不明白的村姑,举手投足间多了丝贵气。 赵立生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饭就要放筷子。 三嬢嬢使了个眼色,小青松给他爸爸碗里夹了两个虎皮青椒。老爷子亲昵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瓜。一口气把剩下的饭吃完。 书房里,爷孙俩对面坐着,谁都没开口。 赵青松非得要跟着进来,三嬢嬢出手要拉,被赵立生和巫山制止了。要跟着就跟着吧,他现在就坐在巫山的膝盖上,好奇地看看父亲,又看看巫山。 “小山,你这么过去是不是太委屈了?”赵立生心有不甘。 巫山无所谓的笑笑:“爷爷,我得到的已经很多了。其实就是想去凑凑热闹。” “唉。你不去真还不行。”赵立生喟然长叹:“打战倒没什么的,骄兵悍将不少。要论和那些南洋华人打交道,唯有你出马比较合适。伟人说是你提出来的,挺合理的,去吧!” 国内的政协和侨务部门。真要打着官腔和华人华侨们打交道,可能效果不好。 这一次。小青松再想跟着巫山回家。就不行了。 别看老父亲平时总是慈眉善目的,脸一黑,他也只有溜溜地松开。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一只小手牵着妈妈在夜色里不断挥手。 到了王铁成家里,看到王璐居然在院子门口等着,巫山有些小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他把伊人被夜风掠起的头发朝后拨弄了两下。 “我能不回来吗?”王小妞的眼泪扑簌簌下来了。不停捶打着他的胸膛:“不然,我还不晓得你在骗我。不就是去打仗嘛?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难道你就这样对我?” “额,小宝乖,是我不好!”先认错吧。穿帮了。他掏出手绢儿,借着屋里的灯光把她眼角的泪花擦干净:“莎莉和从瑊那里,我都没告诉呢。” “哎呀!”王璐一惊:“莎莉说要带着儿子过来玩儿呢,咋整!” “啥时候的事情?”巫山摸摸鼻子:“我咋不晓得呢?” “起先你出去了,我接的电话。”王小妞很难为情:“我就只顾着和她唠家常了,忘了告诉你的事情。” 这两年,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到中国来得多了。莎莉带着从瑊过来,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咳咳,”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来:“臭小子,拐走我妹妹,也不能在这里亲热吧。” “你咋跑回来了?”巫山扭过头,顺势就给王永兴一拳头。 就在王璐惊讶地掩着嘴巴的关头,看到二哥一把就攥住了。 “别闹,”王永兴吃吃笑道:“我还带了不少人回来了。”他促狭地朝妹妹笑道:“小妹,我把妹夫借用一下,没问题吧。” 说着,他朝屋里一喊:“哥儿几个,还不出来?” 此情此景,让巫山想起了足球场上叠罗汉的游戏。 薛鹏、汤红平等一个个熟悉的战友,一股脑儿扑在他身上。起先他还撑得住,最后,实在没办法,一把拉住王永兴当肉垫。王永兴正待反抗,十多个人的巨力涌过来,他差点儿仰面朝天倒下。还好,巫山眼疾手快,把他翻了个。 “咳咳咳咳!”王永兴从地上爬起来:“我说啊,不是说好了整这家伙的吗?咋把我掀翻在地?”他一边说着,一边懊恼地揉揉身上。 这可不是足球场,那里还有草地保护。当然,王老二的身体素质也不是盖的,十多个人的重量,身上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只有王璐在旁边,一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所发生的一切让她应接不暇。 “小山,目前你二哥有两个地方都可以过去。”书房里,只有王铁成和儿子、准女婿在。 王老的精神矍铄,比特殊时期好了很多。 “一个是花城军区,徐和尚要插一脚。山地师成了山地军,老二过去就是首任军长。还有一个就是你的混编旅,变成彩云军区新编第三军,职务一样。”老爷子盯着他:“这两个地方,你都比较熟悉,说说你的意见。” “还是山地军吧!”巫山略微沉吟,就给出了答案:“我刘叔在那边,他本身就和邓道虎明争暗斗。两人对今后彩云军区的一号位置势在必得,谁胜出都有可能。二哥再去。就成了三国混战。” 王永兴把胸膛一拍:“来吧,哥们儿要的就是争斗,那才有趣呢。” “这么大人了都没个正行!”老爷子轻叱:“没看到小山一来就看出利弊来了吗?难怪,梅家老不死的,一直怂恿永兴去彩云军区呢。争斗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结死仇。” 王老二还沉浸在刚才见面的欣喜中,听父亲一说,赶紧耷拉着脑袋。 “死仇倒没那么可怕,两个人都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巫山摇摇头:“二哥一直在特种部队,和第三军不搭界。山地军的格调。和特种作战比较类似,你去正合适。” 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在花城军区,对于今后竞争司令员的压力,小了不少。最主要是王老二性格耿介,目前和刘太蒙、邓道虎相比。情商矮了一大截。 从王永兴口中,巫山了解到江宁和多格罗尼带着兰芳军。在加里曼丹岛上混得风生水起。 两个人都结婚了。 江宁的老婆。肯定是程家六小姐程慧欣。多格罗尼的媳妇儿,同样来头不小,是柳家的大小姐柳若梅。 对于李家,巫山的感官很复杂。以前的兰芳国领袖后裔,程佳庚的女婿后代,后来狮城资政也出自这里。他们好像对大陆的归属感并不强。刚开始还以为是李家的姑娘呢。不是更好。 到了自家院子门口,巫山吓了一大跳。 “咋不进去呢?”王璐死活要跟着巫山回来,多陪他一点儿时间。 “你自己看看!”巫山把王家小妞拉到前面。 王璐的美目圆睁,觉得不可思议。 “小山。回来了?”干妈赵莉苹满脸欢笑:“这是你大哥平安。” “大哥,你好!”巫山亲热地走过去一边握手一边拍拍他手臂:“我小哥一直在吹嘘大哥如何如何威猛,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他在脑袋里快速反应着,这哥们儿不是从事铁路工作的吗?不会是? “小山,你大哥呢,也想去那边看看,”果然应了自己的猜测,反正也不多他一个。干妈好似有些难为情:“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哪有什么?都是自家人!”他不由腹诽,这大哥过去安排在什么部门好呢?作战部队肯定不行。算了,交给刘太蒙和邓道虎去烦恼吧。 “小山,这是曲司令员家的大儿子曲振东,”傅权在一旁闪了出来:“你刚走他就来了。” “你好,曲兄!”巫山心里腻歪,东北的司令员和政委都把自己的儿子取名为振东继东的,干嘛,想当东北王啊? “你好!”这是一个标准的军人,不善言辞。 “你们都来干嘛啊?”巫山看到二一五的也跑到院子里呆着:“不会也想去插一脚吧?” 没等周俊他们反应,他斩钉截铁:“不可以,战场不是儿戏,随时都有牺牲的危险。” 就这一句话,让他在曲振东的心里加了分。老实讲,他对朱平安去部队心里有意见。要是巫山任人唯亲,把寝室的同学都带过去,那就在他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了。 一个个室友不好意思,朱建国这个始作俑者站了出来:“兄弟,其实我就是想带着大家伙去看看热闹,感受下战争的氛围。” “还好意思说!”这丫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巫山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你以为打仗就是过年放炮仗啊?我战友在我身边都牺牲不少,带着这些连新兵都不是的人过去?” 这货吓得一哆嗦,赶紧躲到干妈身后。 巫山一把薅出来:“记住,我一走,学生会的这一摊子事情,你给我抓起来。要是等我回来出了什么岔子,看我不收拾你。” 这是巫山第一次在他面前发火,其实也是故意的。要不然,这家伙几天不敲打,又把尾巴翘上天了。 梅家,却愁云惨淡。 梅老眉心微蹙,侧过身子,斜睨着梅勇:“小勇,我记得你比巫山还年长两三岁吧?” 梅勇摸了摸鼻子,闭紧了嘴巴。 他知道爷爷不满意了。 现在梅老要是对谁不满,都会拿巫山的那个不正常的人做对比。 有谁能和巫山比呢,二十岁升任旅长。要不是他自己压着,比梅小峰的战功还要大,官职还要高。细想起来,真正比他强的也许只有那个历史上英年早逝的霍去病。 可惜,霍去病只活了二十四岁,而巫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短命的样子。 和巫山这样的人同世,实在是一个悲哀,特别是对梅勇这样心气儿高的人来说。再怎么青年才俊,到了巫山面前都相形见绌,太让人沮丧了。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人是妖。 如果换了一个人,梅勇一定会有很多话反驳,可是面对梅老,他不愿意,也不敢。 他知道爷爷对他期望很高。什么碍于爷孙关系,不能让他直接上班,那都是托辞。 爷爷的真正用意是让他有机会和第一批学子一起受教。 梅老并不知道历史,只是直觉认为,这批大学生,将来差不多都会走上重要岗位。孙子要是在大学里镀镀金,身旁有了不少同学的襄助,今后可能比自己走得更远。 仅凭这封情义,梅勇就不能太过份。何况爷爷在家的地位不可动摇,不要说自己,就是叔叔伯伯见到老爷子,也噤若寒蝉。 “小勇,你读的书是巫山的千倍百倍,可是你领悟到的东西究竟有多少?有多少学问只是为了用来辩驳,彰显自己的博学多才,又有多少是真正用在实处?”梅老声色俱厉。 梅家人一直以为,巫山只是运气好,把炎黄做大了。至于知识,文科状元,压根儿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到现在,梅家都固执地把巫家看做是山里来的暴发户。 梅勇干笑了两声。 “曹操说过一句话,不可慕虚名而处实祸。你言行无忌,失于稳重,才气不仅无益,反而害了你。”梅老放缓了语气,喘了口气。 说了这么多话,加上气愤,他也觉得有些心跳加快,气息不稳:“你看看巫山,他什么时候卖弄文才了?你真以为他没有才?你可知道,他提出的那些方法、理论,让人大都走在了前面,稳稳压过京师大学和华清大学一头。” 一直以来,都自诩为天之骄子的梅勇,在巫山面前接连吃瘪。 “要不,”梅勇期期艾艾地说了出来:“就让小峰叔也过去插一脚?” “算了,”梅老淡淡摇头:“和你有夺妻之恨呢。先是王家的丫头,黄家的丫头又离开你了?”看到大孙子默默点头,梅老的眼里闪出一丝光芒:“小峰带着队伍去琉球也一样。” 只不过,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气无力,语气极其落幕。(未完待续。。) 第一十七章 最终目标 花城军区司令部,徐世友面前站着三个巫山的熟人:吴西柏、薛伯膺、徐援朝。把手里的电报超三个人一丢:“看看吧,山地军的首长们,有什么想法?” 电报上简单的几行字:花城军区山地军,任命王永兴为山地军的军长,其他主官,望军区速速.推荐。山地军快速成军,进入中南半岛,和王永兴等人汇合。其他部队随时做好支援准备。 落款是伟人。 这吃相不能太难看,京师也不得不顾忌下面的情绪。有师级单位扩编成军级单位,总得给地方留点儿念想。 在中国,所有的部队,不是掌握在什么师长、军长手里的。基层的连长、排长,才是一个部队的基石。假如有一个连长什么的有异心,那不是开玩笑吗? 所以,各个部队组合在一起,速度成军就是一个命令的问题。当然,刚开始协作上少许生疏。 “司令员,那边有战争了?”吴西柏现在是山地军的原山地师师长,最先发言。 山地军,只是一个称号。 “我咋知道?”徐世友一翻白眼。 “爸,你说咋办就咋办,打他狗日的!”徐援朝这个三儿子像极了年轻时的徐世友,性格爽直。 “我咋就生了你这个憨货,我咋办,等那边的电报,等中、央、军、委的通知!”徐世友气得用电报扇他脑袋,徐援朝呵呵一笑,不说话了。 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徐世友才最疼爱这个三儿子吧。 “司令员,应该是巫山的混编旅有大行动。”薛伯膺沉思了一会儿:“那边的部队,自巫山走了以后。一直没有停止行动。不管怎么样,我们山地军先开过去,随时可以支援。” “虽不中亦不远矣,”吴西柏掉起书袋来,拍手赞叹:“十有**,巫山为始作俑者。这次的指挥是谁?从某一种程度上,不像是他的手笔。目前他拿得出手的战例,就是台培总统府攻坚战。结果利用尖兵,不伤一人全部拿下。我们研究了这个战例,说这个是运气。不像;说这个是突击战?闪电战?都不像。而且他自己带队,勇猛精进。” “我所知道的情况啊,曹学友全权接手台岛防卫。此外,所有派系的人员都有参与这次行动,唯独没有巫山的名字。很奇怪。”老徐头叹了一口气:“要我们支援就支援吧,参谋部研究过了。所有部队。不经允许不得外出,随时准备出发,你们山地军是重中之重!” “是,司令员!”三个人马上敬礼。 “爸,那我们要去的话,郑三炮带不带啊?”徐援朝有点懊恼:“可惜巫山不来。要来了真得和他较量下。” “愚蠢!”徐世友这次真生气了:“你拿什么和他较量?军事演习,你没出彩!抗震救灾,他是英雄!抓捕人犯,他独自带队抓捕两条大鱼!台岛解放战役。他捞到那里最大的两个官!更是申请独自去了金三角,在那里搞得热火朝天。” 徐老爷子有些意兴阑珊:“小子,你太嫩了。要不是巫山自己跑去读书,早就是彩云军区新编第三军了。” 他用手戳着徐援朝的额头:“比后台,你就只有你老子我。他呢?你老子我是他的后台之一,还算小的。你赵伯伯是一个,聂帅必须算吧,巴蜀系都喜欢他。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你二哥每个月挣的是你的几千倍......” 他突然想到保密条例:“算了算了。你的心眼真他,妈小,人家巫山,把政委让给张老的儿子。郑三炮,是你叫的吗?人家郑大元是上级任命的山地师政委。小子,给老子记住了,团结一切同志。下次再有此类的言论,老子打断你的狗腿。不说了,滚!” 吴西柏和薛伯膺尴尬地互相看了一眼,拍拍徐援朝的背,拉着梗着脖子的副师长走了。 海峡电缆早就铺设好,两岸的电报电话往来没有问题。 同一时间,肖军接到了电报。他看着电报傻笑,可惜身边没有分享喜悦的人,只是满面春风地命令部队撤离。 掸国北部孟扬,第三军司令部,张好古焦急地走来走去。以前巫山在的时候,他觉得也就那样。 事到临头,才发觉自己这个政委差得太远,不知道也不会去做决定。 看到华人同胞被侵害,他心如刀绞。但是怎么办?和掸国政府军全面开战吗? “老高,你说老巫会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病急乱投医,他问旁边的闷葫芦高红权参谋长。 “老张啊,今天你是第八次问这个问题了。”谭晶日渐沉稳,不过在临事决断上,还差了不少。 但对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 掸国北部的游击队土鳖部队,就是由他来做思想工作的,弄得井井有条。 这次掸**方的行动,当地的士兵们反响最大,工作就不好做了。 “应该回来,就这两天吧。”高红权的长处在练兵和行军打仗的指挥,就像足球场上的中前场队员,能够阻挡,能够发起进攻,但对射门的时机把握不如前锋敏锐。 “那第三军的军长是谁呢?”张好古很好奇:“会是老巫吗?” “不一定!”谭晶和高红权异口同声地回答。 “老张,你想啊,”谭晶看到高红权没有继续说话的兴趣,接着分析:“当初老巫要是继续想在部队发展,就不可能去读大学。再说了,二十出头的军长!” 三个人都相识苦笑。 “报告!”李开军现在管着机要室:“旅长电报!” “快!”三个人迫不及待的抢上来,谭晶心急之下,还撕烂了一个角。 “协助华人武装,坚决打击掸国人军队。”他低声念道。三个人眼里冒出熊熊战意。 在离这里一百多里的山坳里,原国党驻地,李明进、刀超仁、熊怀也看着电报。 李明进长长吐了一口气。说了两个字:“发动!” 在克钦邦,也就是汉语的密支那,这里北面五十里左右的瓦扎。 瓦扎严格说起来,就是一个小镇,人口不过两万多。临近的华人不断受到袭击,最后都聚集到镇上来。镇里最大的家族,是袁氏家族。 相传袁家人是袁世凯的后代,没有人去考证。但在这里,老袁家无疑是这里的土皇帝。 密支那上一任司令官,袁家族长袁大祥心里瘪瘪嘴。就他,妈三千多人还叫司令。话说原司令官吴索吞,和他的警卫人员莫名其妙地死在寓所。很快,苏邈派来了新的驻地司令,名字叫哥波刚。 这段时间。哥波刚派人假装土匪,到处袭击华人家园。 不过。瓦扎没有受到波及。 除了老袁家家大业大。很有实力,主要是袁家大少爷袁宗成练兵有方。 大少爷以前就是掸国**的成员,后来经过筛选,不想继续当兵,但又希望继续作战。 他被送到一个山谷,在那里。接受了地狱式训练。 训练结束之后,组织让一个叫胡天雄的和他一起回家。回到家里,和父亲商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袁大祥就宣布家丁的训练和所有权归大少爷。 袁宗成看到面前这六百多号人,心里充满自豪。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和胡天雄的监督下,家丁队伍已经比掸国的军队战斗力高了好几个档次。家里花了差不多十万块钱的钱物,从组织换到了清一色的制式枪械。 前两天晚上,全歼了哥波刚派来的袭击队伍。好家伙,以不到二十个人的伤亡,消灭了五百多敌人。从来投奔的华人势力中挑选了一百多人进来,其余的全部训练,不能通过训练的就淘汰。 通过逼供,从俘虏嘴里知道他们派了人去北方。袁宗成和父亲一合计,都是华人必须帮助。 当下,袁宗成留下这些人亲自守卫家园,其余的家丁由胡天雄率领。 一路上不断有掸国人的士兵对华人家园无情破坏,烧杀抢掠,污辱华人女性。 胡天雄看得咬牙切齿,下令全部杀死,不要俘虏。 紧赶慢赶,在萨万消灭了一波,一直追到最北方的葡萄和德尊丹。队伍像滚雪球一样,从刚开始的两百多人,到最后的四千多人。 毕竟胡天雄小时候就在国党部队长大,后来又在巫立权派出的特种兵专门培训。四千多人管理起来也不那么复杂。 当然,不可能把所有的队伍全部带回瓦扎,沿途的城镇都需要驻扎。这下,袁家的家丁个个都喜不自胜,士兵升班长,班长升排长。一切编制都按照部队来的。 就是这样,回到瓦扎,让袁宗成喜出望外,打战居然队伍增加了这么多。一方面,两个人商量发报让组织继续派人来管理;另一方面,加紧训练现有人员,购买枪支弹药。 军人的直觉,让他们觉得不久之后还有一场大战。至少,前面的密支那就是过不去的坎。 组织上派来的兄弟很快就到了,想不到,竟然是老板手下的精英教官。两个人自然地交出了领导权,部队的增长让人咋舌,居然超过了一万人,还不断有各地华人要求加入。 这下,大家不再淡定,从现在开始精编减政,增加进入正规护卫军的难度;同时,让总部火速派遣人员前来管理。 没想到,总部的人员没来,就发了两个字:发动。这么多人的战役,大家伙都没经验。 第二天,第三军也派人来了,是一个叫李远军的团长。曼德勒之战如期展开,战斗出人意料的轻松,哥波刚被活捉,但很快被愤怒的华人打死。 同一时期,掸国泰国各地,华人运动如火如荼,让两国政府焦头烂额。 巫山带着大批人员到了孟扬,宝岛的肖军也到了这里。原来,肖军就是第三军的军长。 三个军的首脑在这里紧急磋商。 刘太蒙、邓道虎等人看到巫山,觉得不可思议。 任何文件上面都没有这个名字,但他就在这里。不管怎么样,战友们一起相聚,就是快乐的事情。 有巫山的牵线搭桥,第三军内部,以前和大家不熟悉的肖军也融入到这个集体当中。 “小山,照你这么说,彩云军区和花城军区还要派人来?”肖军感到很惊讶,这里的土著部队不多,目前的人员已经能够控制局势。 “是的。现在,我们扎根在这里,不但要占领这两个国家全境,今天我给大家交底。”巫山把烟散了一圈:“由本地的华人挂名,成立新的自治政权。我们提供军事上的威慑和支援。既然是来帮忙的,我们的军费开支自然由当地提供。” “巫山,”肖军在这里不是非常熟络,他今天相当活跃:“那再派军队来干什么?当地负担得起吗?” “再派进来的部队,我是对准这里。”巫山在地图上划了一下:“至于军费,他们不来,难道就不发放?看情况。至少这里的部队,目前国家没断口粮对吧。当年抗日,华人帮助我们那么多,今天就让我们来为他们守护家园。” “这,不可能吧?”刘太蒙一愣,盯着地图:“我们是兄弟国家。” “刘叔,这次掸国方面对华人的行动,里面必然有北极熊的影子,我敢肯定。”巫山斩钉截铁。 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门口又传来报告声。 这是一份苏邈的审讯记录,上面明确表示,是克格勃赞助和支持他们的行动。 说起苏邈,这人太狡猾,差点就溜了。 还好,第三军的侦察营,及时发现这个与众不同自称商人,却带有浓重军旅气息的家伙。 “我问大家一个问题,我们国家和北方的国家目前相比,谁强?”巫山继续刚才的话题。 虽然很想说祖国强,但这些人都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狂热分子,都苦笑着摇摇头。 “他们既然在这里都渗透了,那么,我们所谓的兄弟国家,必然在接触。”巫山又开始发烟,自己抽了一口:“国家与国家之间,是**裸的利益关系。很简单,对方给的筹码一旦增加,想想吧各位。”(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战前会议 兵贵神速,援军一个星期后就到了。 花城军区山地军和彩云军区陆军第十一军先后抵达。 看到彩云军区竟然是这支部队,巫山眼睛不由一亮,仔细打听着部队的军官层。 毕竟作为巴蜀人,蓉城军区后来的军区司令员廖席龙也是这支部队出来的,不过目前也就一个团的副团长。 当然,人才就是人才,在哪里都能发光的。他如今在这支部队,也小有名气。 对于这位部队中的传说人物,廖席龙早就知道,今天见到了真人,他也感到很兴奋。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他感觉对方有意无意对自己表达着亲近之意,或者和自己一样,都来自大西南? 不管怎么样,巫山目前都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廖席龙看到上官们在巫山的关切着都透露出惊讶。 部队本身就是一个讲求实力的地方,新编第三军目前到了这个地步,确实难能可贵。其创始人都亲近的人,自然就进入了军部的视线。因此,廖席龙比原本时空走得更快更稳。 “巫山同志,目前的很多行动,都是你们新编第三军完成的。麻烦你先介绍下目前的情况吧。”十一军军长陈佳贵越过肖军,直接发问,肖军也不以为忤。 这段时间以来,肖军跟随三军在行动。很多时候,都是当一个倾听者,逐渐融入部队。 “好的,各位首长,同志们,我就是传说中的巫山。今天,可能是我为数不多作为军人的日子向大家汇报情况。”巫山用随地找的一根木棍指着面前的军用地图:“目前,我们新编第三军控制的就是这一片区域。” 虽然已听说过情况。在座的将官还是发出一声惊叹,揽括了寮国中部往南,暹罗中部往南,甚至已经扩张到真腊西部去了。 他继续讲解:“其中,一旅、二旅、三旅控制的区域为掸国北部中部,四旅、五旅、六旅控制的区域为暹罗中部,留下两个旅作为机动力量。诸位可以看出,我们新编一二三军的军力交叉在一起,相互支援。” 说着,巫山把棍子放在一边。面对这些军级大佬:“掸国北动,主要是他们的司令官苏邈受到克格勃的挑唆,悍然向我华侨发起袭击。前期发动,主要是神龙雇佣军派出的战士们执行的。” “在诸位来之前,我们三个军已经开拔到这两个土著国家的中偏南部。只等援军一到。”巫山做了一个大家都理解的砍头姿势:“直接把这两个国家连根拔掉。” “巫山同志,我们以前知道的情况。是我们军区的三个军一直在北部活动。”陈佳贵旁边一位老军人发问:“怎么突然之间直接到了中南部。有什么秘诀吗?” “请问您是?”巫山有些好奇。 “十一军副军长李锦桥!”老军人微笑着回答。 “李副军长你好,这也是我为什么申请贵军和花城军区友军部队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他把让大家来分蛋糕的事情说得很巧妙:“一直以来,大家都是执行的农村包围城市的路子。说起来,行动很突然。其实不然,因为我们已经控制了这两个国家绝大多数农村区域。既然土著们想对华人动刀子,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巫山指着地图。对陈佳贵说:“陈军长,我想我们五个军成平行线一直往南,直达海边。”他轻笑:“大家可别被原山地师仓促成军的山地军名称所迷惑,里面有五个旅加上炮兵团。摩托车团。总兵力也许比贵军还多。” 十一军各将官露出的是会心的微笑,徐世友司令员把自己的新兴王牌部队,不断扩大,早有耳闻。王永兴恬着脸笑了笑,其余的四位山地军主官则露出自豪。 “当初登台作战,花城军区,可是以山地军为主力。在宝岛北部中部地区,打出了山地军的赫赫威名。对了,还有我身边这一位,是宝岛南部作战独立师的师长肖军,现在是第三军军长。”也给自己家亲戚做做广告,因为这名字不怎么响亮。 肖军起来给大家敬了个军礼。 “肖军长是我军优秀将领吴振将军的大儿子,大家别被他的名字诱导了。”巫山也难得幽了一默:“肖军长曾经是汤山军分区的司令员,在抗震救灾中始终奋战在第一线。逮捕京师里的反动势力,立下汗马功劳。而在宝岛南部的争夺战中,他带领混编部队,所向披靡。” 说着,他嘴巴朝吴西柏努了努:“山地军参谋长吴西柏的大哥。” 众人心中凛然,想不到吴振的两个儿子都这么厉害。其实,也是巫山的一点小恶趣,看到肖军平时太低调了。你想低调?偏要让你处在阳光下。 “各位都是我的前辈,”巫山喝了一口茶,重新走到地图前面:“大家可能很奇怪,这些土著国家,兵力薄弱。说个不客气的话,以前的混编旅就可以独自把这几个国家的军队全部击溃。请看地图,作为军人,我不希望这个国家的存在。但是,走出这里,我不会承认说过这句话。” 巫山点到真腊区域,狡黠地笑了。 在座的将官们,都发出会心的微笑。人家早就做出低姿态,说是晚辈。那前辈必须要包容晚辈做的事情吧,何况大家来纯粹是坐享其成,功劳也是为国家开疆拓土。作为军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谁的本事大,就服谁。这个计划一出来,大家都禁不住摩拳擦掌。 真腊和我们国家交好怎么着?不知死活的高棉,管你是红色还是黑色,惹到华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太祖在的时候,到处找同盟,还对我们华人下手。给脸不要脸,被安南打活该。等你们两个打疲惫了,中**队借着帮助真腊的旗号就到了。 陈佳贵和王永兴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我们主要是把军队对准安南!” “各位前辈,记住了,不管是掸国、寮国还是暹罗,他们今后可能不会以省市存在,和目前的宝岛、粤南特区一样,成立东南亚华侨特区。所有的日常事务,我们不需要管,但中**队就是他们的坚强后盾。”巫山不想外行领导内行。 巫山拍拍手,王克俊把暹罗和掸国的首都地图拿出来:“现在,咱这里有两个迫切的任务。在掸国北部。我们是打着掸国**的旗帜做的。在暹罗,这些猴子忙于内战。”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让国家来承受压力,更不能为国家留下任何后遗症。所以,去和这两个国家的目前名义上的元首签订协议。让他们承认合并,必须要他们的首肯。” 这批骄兵悍将们立马眼里发出绿幽幽的光。恨不得马上就开到土著王宫里。陈佳贵是一位老军人。他不动声色,下面的将官们即使心里有多迫切,都不敢表露出来。 山地军的王永兴也在考虑着怎么去才能让伤亡减到最小,特种部队出来的,就是这样。 反而旁边的徐援朝等老山地师人跃跃欲试。 刘太蒙和邓道虎稳坐钓鱼台,看上去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心里面。早就把对方作为此战的最大对手。如何让部队的战功最大化,如何减小部队的伤亡,应该都可以加分的。 陈佳贵虽然和其他几位都同级。 不过他是老军人,在军队里。他的话自然有不同的分量。 想了一会儿,他开口了:“我想,大家还是分工合作吧。毕竟,这个功劳可不小,我老陈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谁想吃独食,俺老陈第一个不答应。” 无边的霸气,让与坐的哑口无言。 “陈军长的话我同意。”刘太蒙这个刘帅的大儿子,自然而然发出自己的声音来支持父亲的老部下。 “都是彩云军区的,”邓道虎哈哈一笑:“陈军长还以为我们会抢功劳?” “行,我没意见。”肖军言简意赅。 “你们都说完了,难道我有反对的权利?”王永兴露出一股无奈。 大家都哄笑起来,陈佳贵最为夸张,笑得前合后仰:“你们这些人的老爷子本身就是我的老首长、老战友,不会怪我独断专行吧?具体哪些部队出动,怎么分工,我们继续商量。” 作为地主的最高指挥官柳兴元,却没有参加这次会议。在电话沟通的时候,他开玩笑说让巫山有个完美的谢幕演出。同时,派出了老资格的军长陈佳贵过来,有事也能压得住。 除非是安南人有异动,他马上就会赶赴前线。 刘太蒙和邓道虎,两个都是很优秀的将领。 柳司令员要是来了,反而不好做人。 其实这也是上面把稳重的柳兴元放在这里的意图。要是杨德志和徐世友,早就开干,打个满地桃花开。到时候留下烂摊子国家来收拾手尾。 刘太蒙的父亲是他的老首长,邓道虎的父亲是他的老战友。 总不能因为人走茶凉,偏帮刘太蒙吧,那样他会被其他老战友直接挥拳相向。 也不能让邓道虎压着新一军一头,新二军经常有争功的嫌疑,他们的军长心情急迫。 反正目前刘太蒙已经占了先机,取得宝岛和寮国的先手。 现在安南人惶惶不安,就连对真腊的战斗,逐渐放缓脚步。所以,别看刘太蒙面临安南人的军队,反而没什么压力。他可以从容地抽出部队往暹罗方向开进。 其实,刘太蒙的形式要比邓道虎优越不少。肖军过来,纯粹是陪太子读书,不过在自己的功劳簿上又增添了一笔。 协商完毕,大家都回到驻地,布置任务。巫山把自己当看客,不再去部队。 “旅长,有人来拜访!”王克俊进来汇报。 混编旅成为新编第三军,老人还是习惯叫他旅长。严格说起来,他没有任何军职。就称呼起来是第三军副军长,这也是肖军等一众人商量的结果。 “噢?”巫山马上站起来:“谁?” “我!”郑大元已经走了进来:“巫副军长你好啊。” “郑政委请坐,”他摸了摸鼻子:“怎么叫着就这么别扭呢?” “哈哈,不但你这么说,我自己也深有感触。”郑大元自若地坐下。 “来一根?”巫山已经把烟丢过去了。 “好烟啊,”郑大元深深嗅了一口,慢悠悠点燃:“好久没抽到了。巫山你不知道吧,我父亲是郑伟光,赵伯伯的老搭档。” “啊,真还不知道!”郑老的儿子啊!巫山热情地探出手来:“干爷爷可没和我说过。” “这样的,小山,”他吸了一口烟,开门见山:“把你当晚辈称呼不见外吧。我想到新编第三军来,请你帮忙,在第三军你的话好使。主要是我父亲这个人吧,与以前的赵伯伯一样,做事中庸,和徐老将军格格不入。现在我在他的部下,这倒不要紧,他老人家本身还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关键是徐援朝在里面,好像处处都和我作对。打不能打,骂不能骂,非常难受。” 没办法,徐援朝太虎了,就是一根筋。 郑老,巫山在干爷爷家见过。不过和赵立生不一样,他目前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是半退的状态。但不管怎么样,老哥俩的革命情谊相当深厚,这个忙真还要帮。 “诶,真还有个位置,”巫山灵机一动:“不知道你是愿意继续当做思想工作还是领兵作战?” “我可能和父亲不一样,倒和援朝的脾气差不多。政委没当好,脾气小了很多。”郑大元叹了一口气:“要是有可能,我还是领兵的好。” “那好吧,副军长的位子给你。”巫山笑笑,心里隐隐作疼:“级别好像降了。” “级别无所谓,只要能带着部队打仗。小山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反应过来,大惊失色:“或者你压根儿就不想让我过来?” “不是,我哪能和你开玩笑呢?”巫山叹了一口气:“我的功劳足够了!” 其实心里也蛮惆怅的,他舍不得这支部队,舍不得曾经一起战斗的战友。内心里,最舍不得的是,自己不能在战场上肆意纵横了,那可是这次来最大的目标啊。 “也是啊,”郑大元叹了口气:“我一直没往你的年龄上想,不过急流勇退,我自叹不如你的这份决心。” “什么?”肖军霍的站了起来:“给我理由!” “肖叔叔,两个方面的原因吧。第一,确实是树大招风;第二,我想从政。如果一直在部队里混下去,你想我怎么着?当军、委、主席?”巫山自嘲地笑笑。 巫山的话一出来,肖军蔫儿了。在我国,党政军第一人,不出所料,是同一个人。如果他压着硬把巫山留在部队,反而害了他。 “好吧,不过你小子别想逃。今天大家讨论了,你肖叔我豁然开朗。刚刚和我爸通了电话,他也十分赞同这次行动。副军长,可以让郑大元来,我知道那小子是块好材料。你就来当个参谋,挂着副军长的头衔吧吧。战争爆发,你小子给老子滚回部队!”他使劲拍着巫山,不过眼里闪动着泪花,不得不转过头去。 巫山也受到感染,嘘唏不已。(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神龙雇佣军的未来 神龙雇佣军基地,会议室里,坐了十来个人。 巫山赫然在列,隐然都以他为首。 “巫先生,您觉得现在我和兄弟们,还有扮演国党残余部队的必要吗?”张波这两天十分憋闷。 以前,他领着几支部队,活跃在掸国和暹罗。 李明进和熊怀,对下面的指挥官了若指掌。 那些战争狂热分子,都在这支队伍里。 他们在前面去打击土著的地方势力,彩云军区的人就随后接受。 其实,部队里本身就混杂有不少新一二三军的人员在里面。 大家每天都有土著部队可以游戏。没错,喜欢战争的军人们,都把这叫游戏。 突然间,国内的正规部队蜂拥而至。 不要以为只是徐世友的山地军是庞然大物,柳兴元也不是省油的灯。派到这里的每一个军,到中国的其他军区,勉强都可以称为一个集团军。 中南半岛上的这几个国家,就是碗里的一盘菜,想什么时候吃掉就什么时候动筷子。国内的军队不来,神龙的人,就能在这里打几个来回。 真不知道,原本的时空里,中**队老是忍让克制干嘛?难道就是为了守那些虚名? 也没办法。太祖在世的时候,和当年老姜一样,不停内斗,压制党内不同的声音。 等到十年浩劫结束,他却走到生命的尽头。 要是他还活着,肯定不会让伟人等专美于前。一个敢和苏联、山姆干仗的人,岂会怕安南这个弹丸小国的挑衅? 伟人等上台的时间,确实晚了点儿。要是像现在这样提前走到历史舞台上,相信比巫山这个小蝴蝶不会做得差。一个个老将帅们,都是杀伐决断的人物。 可能中国人都带着大国的帽子吧。不屑于去欺负周围的渣渣国家。 谁知道出了巫山这个异类,冒天下之大不韪,毅然戴着追击国党残余的帽子就过来了。 让一众老将帅们大跌眼镜,他还居然赌赢了。 家里的这支军队,毫不留恋地交给了国家。 神龙雇佣军的人,虽然在战斗中不断壮大,因为有正规部队的军人也很享受这种自由战争的乐趣。因此,他们在神龙里呆了一段时间后,自愿退伍,加入到神龙里面来。 不要以为。这里的人都是杀人恶魔。他们,也有自己的军纪。第一条,就是不得杀害无辜贫民和对华人友善的势力或个人。 对于巫山,张波却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他很清楚,巫山和神龙雇佣军的领袖杨权相交甚密。现在。杨权渺无踪影,军队由李明进在负责日常事务。国家派了两个政委。刀超仁和武齐华。后来。陆陆续续过来不少做政治工作的人。 这支部队的组成,让巫山都觉得困惑。本来是想把军队交给国家,成为祖国暗中的刀。随着一大批政工的加入,部队怎么看怎么像解放军的正规部队,至少不像巫山想象中的雇佣军。 以前,张波管他叫巫旅长。现在。他还不晓得巫山在军队内部,是一个编外副军长。他只知道,新三军的军长是肖军。军部的主官,没有巫山的名字。就含混其词地叫了声巫先生。 在张波的身上。巫山看到一种气质,就是地下势力的那种人物。 这些年来,不断和港岛、宝岛还有意大利黑手党打交道,这种气质他相当熟悉。 “有一条路,”巫山看着他的眼光很严厉,就像在审视犯人:“我不知道你是否适合。真的不清楚,一旦你做大了,会不会另有想法,脱离控制。” “巫先生,虽然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但我知道神龙的奋斗目标,知道自己是一个中国人。”张波的眼睛清澈:“作为炎黄子孙,永远不会做对不起国家和民族的事情。” “阿怀,你觉得让张波去负责这一摊怎么样?”巫山扭头问熊怀。 跟着巫立权,把神龙雇佣军从无到有,由小到大,熊怀对神龙的感情很是深厚。 他原本是麻家的人,对道上的事情门清。本来,他是最适合做这件事情的人。同时,这家伙更喜欢战争,他很享受无拘无束去战斗。忙里偷闲,熊怀还跑去恶补了许多军事方面的知识。不然,巫立权走之后,也不会让他作为神龙雇佣军的参谋长。 “张波,你去那边吧,找阿星他们。”熊怀脸上转阴:“我可没有巫先生和杨先生那么好说话。你知道吗?那些见不得光的收入,维系着神龙兄弟们的日常开支。如果有兄弟牺牲或者残疾,也需要我们自己去抚恤。” 张波一脸兴奋,肃然道:“这一辈子,神龙就是我的家。” 说着,敬了一个军礼出去了。 “假如他有什么不轨之事,就会摘下他的脑袋!”熊怀等他走到门口,说了这一句。 张波的脚在门口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出去了。 随后,熊怀在电话里交代阿星,今后那边一摊子事情,就由张波直接负责。 阿星那小子,巫山也见过。他执行力很强,却不是一个很好的掌舵人。 张波去也有弊端,他的眼光长远,不过以前都是小打小闹,没经历过大场面。 当然,在张波掌管的初期,熊怀等一批神龙的人肯定不会坐视,扶他一把。 “老巫,”刀超仁越来越适应神龙政委的角色,和大家关系都处得挺好:“现在我们神龙没什么事情了。刚才,你没来之前,我们还想着怎么样发展呢。” “就是我,老巫。”武齐华也打蛇随棍上,跟着叫到:“兄弟们要是几天不打仗,手都会生锈的。这两天我下营房去看了,一个个都无所事事。” 这么多军队跑了过来,神龙以前在吃肉。现在连汤都捞不着喝,不着急才怪呢。 你说神龙雇佣军完全变成正规军又不对,只能说是四不像。这两个党员管神龙的战士叫兄弟们,就是一个很大的改变。看来当年把常伟逼走,还下了一步好棋。 可能是互相影响?反正神龙还是那支神龙,部队的战斗力没有减弱就好。 李明进和熊怀,都目光烁烁地盯着巫山,就像看一个绝世美女。在他们看来,什么问题到了他这里,就会迎刃而解。 墙上挂着一幅世界地图。上面全部是英语字母,应该是神龙的人想办法从山姆拿过来的。 这幅地图,尽管没有后世的地图上那么精确,也到了相当高的准确度了。 战后,山姆一直推行全球战略。其中亚太是重点。 他们的重要对手基本上都在亚太地区如中国、苏联、北高丽。 山姆在太平洋大力发展岛链政策,第一岛链即北起倭国列岛、琉球群岛。中接宝岛。南至吕宋、大巽他群岛的链形岛屿带,涵盖了中国的黄海、东海和南海海域。以此来制约中、俄舰队,使其不能顺利进入太平洋。 在这个环节当中,最可靠的就是倭国了。 倭国同中国有东海之争,双方后世对峙事件不断,两国之间更是互不信任。 这个国家与苏联有北方四岛之争。与北高丽又有历史问题的纠纷。倭国同这几个山姆的对手的关系,是不可能有实质性的发展的,所以山姆在亚太地区的棋子,最放心的就是倭国。 倭国的地理位置好距离台海近。一旦台海发生冲突和关岛基地能遥想呼应,能最近的速度进行驰援。 山姆第七舰队旗舰蓝领号、华盛顿号航母战斗群、第五航空队等都驻守倭国,可见倭国对山姆的重要性。 遏制倭国,以防军国主义思想复活,从而再来危害世界和山姆。 像倭国、德国这样的国家,民族主义情绪高涨,从骨子里都是好战份子。 只有不断的去打压他们,不给他们合适的土壤让他们的军国主义思想发芽,才能防止他们再出来危害世界。 倭国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一旦放它出来就会咬人的。 山姆单在这方面,不可否认对世界的和平是有一定贡献的,像在倭国和德国驻军都有此方面的含义。 后世,山姆为了牵制中、苏等国,对倭国实行绥靖政策。放任倭国不断的修改和平宪法,大力发展海空军规模,并且不断的向外派兵扩展空间。 倭国是不甘心被人控制的,在发展军事上不断的打擦边球,大型aip潜艇、宙斯盾驱逐舰、准航母倭向号、伊势号不断服役。 这些在舰艇在命名上都是取自二战时的军舰名,可见倭**国主义思想根本就没有消失,而是不断增强。 绥靖政策这在某种意义上讲,暂时对山姆起到了有利的作用,达到了牵制敌国的目的。可是让倭国真发展到能和山姆叫板的时候,那么山姆那时再去干涉就为时已晚了。 后来倭国国内就不断的发出要把美军赶走的声音,这未必就是好事。 像二战时的德国,签订什么协议都是白扯,该发展的时候谁还管那些啊,不是只有几年的时间就造出了个法西斯强国。 对付这种国家只有派兵看住它,想抬头就把它压下去,绝不能迁就姑息养虎为患,不然下一次珍珠港事件恐怕还会发生。 现在,琉球国独立,而山姆还驻军在那里。 当下,肯定是要把山姆军队从琉球赶走。至于他的军队再到哪儿,不是巫山管的事情。 也不晓得,山姆是不是还像历史上一样,把苏联视为最大的敌人。现在,宝岛解放,琉球国即使交还,也肯定是磨磨蹭蹭的。 她买不走,我们自己去取! 惹毛了,把山姆的太平洋舰队也端掉。巫山这么想着,心中越来越火热。不过,山姆可不是爪哇猴子,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他现在就像一个参谋人员,只是因为喜欢享受征服带来的快感。不想重生一次,造了这么大的声势,却没有亲身去参与。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啊,不可能事事都加入进去。 巫山晃晃脑袋,从愣神中反应过来,这些人都还在看着他。 他沉吟着,山地军中的王永兴,是特种作战的专家。如果从他那里要几个腾龙训练营当中的人过来,他应该不会反对。大家都是中**队,只不过战略重心不一样而已。 这样的话,如果山姆靠军舰来作威作福,腾龙的人就再来一次军舰争夺战吧,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幅地图,看来神龙的人当做宝贝一样,保护得很好,上面连印迹都没有。 把手在琉球群岛上虚划了一下,巫山微笑着:“我想神龙的人现在过去,联合其他部队,以琉球复**的名义行动,不知道几位有什么看法。” “小...巫先生,”熊怀作为港岛人,差点儿就喊了小先生出来。“那我们不是要对山姆人作战吗?”他这个参谋长很称职。 有些东西,只能藏在记忆深处。巫山是炎黄的老板,巫立权是巫山的小叔。熊怀在心底里感到很欣慰,因为他是神龙里为数不多知情人。 “害怕吗?”巫山似笑非笑地看着神龙领导们。 “哈哈哈哈,山姆人,当年在高丽和安南战场上没有赶上,”李明进居然高兴地搓了搓双手:“害怕他们干嘛?我真想现在就过去和他们开战。” 旁边的刀超仁和武齐华也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巫山不由得啼笑皆非。 这真是人以类聚,他们凑在一起,个个都成了好战分子。 历史上,应该是刀超仁的父亲刀建功将军有意压制了儿子的军职。 不然,也不会在和安南的战斗中,老刀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班长。 一般的战役,班长都是冲锋在前的。 打到后面,排长、连长都要身先士卒往前冲。 如果战斗的时候,连团长都要冲上阵地,那这仗打得就相当惨烈了。 “兄弟们,你们有战争热情是好的。”巫山苦笑地看着他们:“山姆军队,和我们有摩擦是肯定的。但我相信,他们一定不敢和我们正面打战。现在,中国可以从大陆和宝岛源源不断派援军。” 他又在地图上虚划了一下:“琉球和山姆本土,隔着太平洋呢。他们在关岛有驻军,不过是一个小岛罢了,能有多少增援?山姆人作战,就是以先进武器,碾压式地前进。而我们中**队,不管是在高丽还是在安南战场上,给了山姆鬼子深刻的教训。” “巫先生说得对。”作为参谋长,必须迅速冷静下来,随时根据战场上的形式调整作战方略。熊怀在这方面做得挺好,他的手指在空中点了下地图里中国的北面:“最主要是,苏联人难道就那么安分守己?山姆人肯定不会想苏联人做那个渔翁。” 巫山赞许地点点头:“反正神龙事事都在前面,把我们的威风打出去。琉球完事儿了,我们在亚洲还有吕宋、爪哇。柔佛,你们觉得有保留的必要吗?” 众人哈哈大笑,笑得欢畅之极。(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战前侦察 巫山在说到那些国名的时候,已经充满希冀,看着东南方。 那里,有闷骚型的江宁,还有从阿尔手上抢过来的多格罗尼。 那天在京师谈到多格的时候,王永兴还讲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多格罗尼留在兰芳以后,认真学习汉语的劲头上来了。 他把能找到的历史书,天天都在看。有一天,看到了多尔衮。 欧洲人,对贵族的身份很是介意的。 多格大发奇想,觉得自己和多尔衮都姓多,应该是一家人。 多尔衮那是谁呀?是大清朝的皇族。我去,那是正儿八经的贵族。 有一天,他去柳家拜访。柳家人,对这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自然很好奇。 和爪哇人的战斗中,多格出力不少,华人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后来,他和江宁两个人分工合作。 太祖提出的农村包围城市的理论,让这个意大利人惊奇万分。 每次,把当地的大恶霸抓起来批斗直至枪毙,土著参军的热情高涨。 因而,兰芳军里也有土著,他们对爪哇政府一样痛恨。 多格每一天都在学习,每一天都在进步。 那天,是柳家主柳万仲的生日,专门邀请他过去参加生日宴会的。 席间,能说会道的多格,隐然成为中心。 这一点,是江宁比不上的,他是把我全局的人,平时言语不多。 吃完饭以后,柳家人还围着多格,听他讲一些没有听说过的故事。 “多格罗尼先生,能告诉我您名字的来历吗?”人群中一个温婉的声音传了出来。 顺着声音望过去。哇,那是一张标准的东方美女的脸蛋。 自诩为阅人无数的多格也暗自咽了口唾沫,愈发彬彬有礼地回答:“小姐你好,我是多尔衮的后代。多尔衮,那是咱中国的皇族,一不小心,有个子孙流落到意大利。” 说完,这丫一脸得意地摊摊手,给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人群一哄而散。 因为这些南洋华人,祖先好多都是明末清初的时候。从大陆迁移过来的。他们对满族,对大清王朝,没有半丝好感。 只有那个温婉的女子脸红扑扑的,捂着嘴笑,还站在那里。 她就是柳若梅。柳万仲的大女儿。 说起来,柳若梅的命不好。她的未婚夫。就是向必修。 原本在当年就要完婚的。谁晓得向家居然是汉奸呢? 出了这档子事,柳若梅就再也没有人过问了,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多格罗尼可打听到,大喜过望,当天就请江宁做媒。 巫山听到后,也不禁为这家伙的汉语水平感到好笑。 外国人学中文。还是需要时间的沉淀,不断和华人交流甚至生活在一起。 但愿这家伙,今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洋相了。 千里之外的多格,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多格。你不会是感冒了吧?”这副官是以前他在意大利部队的战友法比奥。 “该死的,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多格在英语里是dog,狗的意思。”多格发作起来:“你这家伙,我还要给你说多少遍?我的名字叫罗格,纯正中国人的名字,听懂了吗?” “好的,多格。”法比奥嘿嘿笑着答应,一不小心又叫出来了。 多格也懒得纠正了:“法比奥,你觉得我们亲自去侦察下怎么样?” 爪哇乡下的情况,城里不是很清楚,却也日渐警觉起来。 近段时间,加强了进城华人的盘查。十多天内,在城边上枪杀了十多个华人。 这也是江宁他们下决心要拿下新当的原因,有这么一支驻军在根据地附近,如鲠在喉。 手头的情报,并不是很充足。兵力布置是几个月以前的,天知道现在有没变化。 如果派华人士兵去,说不定在城外就遭到杀害。 那样还不如直接攻打进去,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额?”法比奥眼睛睁得老大:“天啊,多格,你是不是疯了?马上就要打仗,你还去侦察?万一被爪哇猴子抓住了怎么办?” “凉拌!”多格给了他一个白眼:“知道吗?我跟着少爷第一次成名之战,就是去军舰上侦察的。伙计,你要晓得,在军舰上,到处都是爪哇人。他们没把我怎么样,反而,恩!” 这个故事,他都对法比奥讲了多少次,看到对方厌烦,就停下了嘴巴。 “你真要去?”江宁听说后,并没有多奇怪:“那你自己小心点。” 兰芳军的革命,有些畸形。 一方面,各个家族本身就是大地主兼资本家;另一方面,又要把土著的这些地主资本家消灭掉。 华人在这块土地上,他们对自己橡胶园、甘蔗园或者厂子里的工人,相对比较仁慈。 在普通的老百姓当中,形象还是蛮不错的。所以,兰芳军把矛头对准土著的恶霸并没有错。 在批斗或者枪毙的土豪里,还是会认真甄别的。 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之类,都要给这些人留一条活路。 南洋华人,一直带着中国人的仁厚来对待当地人。 多格罗尼的名字,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也就是本地的一些家主什么的,明白这个意大利人的底细。 后来传出去的,就是兰芳军中,就一个姓罗的老外。 法比奥还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因此,两个老外一齐行动,问题也不是很大。 江宁做事比较谨慎的,派了一个排的兵力,在暗中保护这两个牛皮哄哄的意大利人。 新当,是西加里曼丹省的省会。 爪哇人,在加里曼丹上。有三个省。 土著就是土著,取名字都很随意。 东部的叫东加里曼丹省,中部的叫中加里曼丹省。 兰芳军一直都在农村活动。 这里挨着兰芳的大本营森塔伦湖。 江宁和多格一合计,也想来一场硬仗,把周围最大的威胁解除掉。 加里曼丹岛上,最大的河流是卡普阿斯河。 上游的两条支流,在新当这里交汇,一直向西流,注入中国的南海。 说起来这是个省会城市,总的人口也就十来万。 在新当。交通不方便,最繁忙的是在河里不停穿梭的各种小船。 这些小船有人工划的木船,也有两三条机动船。 木船从河边到另一边的过河费是500卢比,机动船的价格翻了两番。 中午的太阳,分外炎热。晒得人们都猫在家里。 街道边没有什么植物。 偶尔有一株鸡蛋花树、榕树什么的,树叶晒得直打卷儿。 据说。曾经在城市里也有一些椰子、榴莲、芒果和木瓜之类的果树。还有棕榈和槟榔之类的经济作物。 荷兰人统治这里的时候,下令全部砍掉,以保持城市的整洁。 街面上,偶尔几个饭店里冒出热气儿。 每当有人过来问有些什么吃的时候,有气没力回答:“想吃啥都有,杂拌什锦菜、沙嗲(烤羊肉串)、烤鱼、烤牛肉、烤羊肉。素菜有炸豆腐、炒豆芽......” 偶尔,也会有一家中餐馆。 爪哇当局不断残害华人,能够残存下来的规模无不是整个城市数一数二的。 这时,从街面上走来两个西方人。 被西方国家统治几百年。爪哇人对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并没有改革开放前中国人对老外那样恐惧围观,是一种无视。 一个惹娘,在一棵大榕树下叫卖:“炒饭、椰汁饭、黄姜饭,所剩不多了,快来买呀,便宜处理啦。” 这两个老外,自然是自告奋勇要过来侦察的多格和舍命陪君子的法比奥。 对于惹娘,就是女性中国华侨沿街叫卖,两人以前在小镇上也见过不少。 但都是一个惹娘,一般雇两三个爪哇人,清晨挑担子沿街叫卖,其中的糕点五花八门。 “饿了没?”多格问同伴。 法比奥从进城以来,都心神不属,时而东张西望,看看有没别人注意他们。 走了半天,都没人正眼瞅过。 时不时遇到设立岗哨收税的爪哇士兵,看到两个外国人的时候,连钱都不收,手一挥放就过去了。 法比奥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听到多格的问话,愣了一下:“哦?还行。” “多少整点儿吧,我饿了。”说着,多格领头走到榕树下。 “两位来点什么?”惹娘的眼睛露出光彩。 多格很有经验,把芭蕉叶包着的饭和小菜凑近闻了下:“没变坏,我来两个椰汁饭。兄弟,你要啥?” “好美,”法比奥盯着惹娘看傻了:“多格,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留在东方了。她也是华人吧?” “废话,”多格瞪了一眼一脸猪哥像的同胞:“你没见过爪哇猴子吗?都他妈像没进化完全的猿猴,浑身就像黑人一样。” 法比奥涎着脸,眼珠一直放在惹娘身上:“我不是没见过吗?” 这姑娘看到两人叽里咕噜在那里说着什么,其中一个男的一直盯着她,肯定是在说与自己有关的话题。 当下,她俏脸一红:“先生,这是您的两份椰汁饭。” “好的,谢谢你。”多格抱歉地朝她笑笑:“给这位先生也来两份,再给我们一人来一份小菜,就拌黄瓜吧。” “你会说汉语?”那惹娘睁大双眼。 “我不是一直在和你说的汉语吗?”多格啼笑皆非。 看到法比奥还在盯着看,他制止道:“这样看中国女孩子是很不礼貌的。好了,改天我带你去我妻子家,让你见见美女。” 他讪讪笑着:“是吗?我还以为她会感激我欣赏她的美貌呢。” 听说要带他去见美女,也就是说比这个还漂亮?法比奥收回了目光。 那惹娘警觉地打量了下四周,看到周围没任何人影。 她压低了嗓子:“你们是兰芳军吗?” “恩?”多格倏地看过去,眼光吓得惹娘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赶紧双手连摇:“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快点过来解放这里吧,华人是在活不下去了。” 要不是长期和中国人在一起,老外就不会熟练说中文的。 这或许就是她这么猜的原因吧。 惹娘的父亲,以前就在这附近有一家中型饭店。 城里的爪哇人,陆续建立了各种部队。 本身就有土著政府的城防军,警察、税务、盐业,几乎每一个部门都有自己的武装。 每一个武装成立的时候,都会专门来征收华人店铺的重税。 刚开始,她父亲还能勉强应付。 近些年来,土著们不断对华人进行打压、杀害。 华人的饭店,主要客源就是华人华侨。 这样一来,饭店渐渐入不敷出,靠以前的老本过日子。 到后来再也没钱交税的时候,就直接把人抓走了,说让家人筹钱去取人。 房子低价卖出去,还不够罚款的一半,逼得她只好每天出来当惹娘沿街叫卖。 姑娘的记忆力好,主要是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对环境很熟悉。城市又不大。 当下,她把自己了解到各个部门成立的军队地址,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来。 多格一边看,一边快速记忆着,时而不清楚的地方问一句两句。 离开的时候,他们把身上的钱留下一多半,惹娘死活不肯收。 “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多格正色道:“我们吃你的东西,本身就应该付钱。你的信息,更是价值连城。要不是回去在路上我们还用钱,就全部给你了。” 按照她画的草图,两个人好似逛街一样,到处核实。 这也叫军队?两个人哑然。 就是城防军也不过百八十条枪。 其他的部队,好多连一支枪都没有。 多格带着法比奥,愉快地踏上归途。(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兰芳军的隐患 ps: 对不起,昨晚和朋友吃饭到很晚。网络不怎么好,整了半天都没上传上去。好不容易把早上的上传,中午的一章怎么都传不上去。一时火大,就迷迷糊糊睡下了。早上起来忙忙活活,忘了这事儿。要不是刚才又朋友告诉我压根儿就没上传,我还。 唉!啥也不说了,解释就是掩饰。我道歉,九十度鞠躬。 巫立权这人,适合在战场上。 为了侄子,他把自己隐于幕后。 要说华安平的能力,与李明进不相上下。 因为他的妻子是苏发杨柳,反而不能让他担任神龙的总指挥。 人都是有感情的,只要神龙活跃在中南半岛一带,未免会让苏发家族有异心。然后通过杨柳来影响她的老公。 有些事情,防患于未然罢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从那以后,华安平指挥影子部队,心里认为更受到巫家的器重。 他也晓得,影子部队掌握在巫正强和巫正国手里,即使是名义上的总指挥,也让华安平感到受宠若惊。 巫山再次到了中南半岛,肯定要和在暗中控制翡翠市场的巫立权见面。 影子部队人员不多,到目前为止,才一千多人。 非洲大陆上,水实在太深。经过正强哥俩的努力,也算是打下一片天地。 相较于亚洲,非洲那边的华人数量稀少。 在非洲也吸收了一些黑人进入外围部队,使之独立成军,规模和神龙不可同日而语。 看到那边的情况实在太复杂,一时之间得不到人员的大量补充。 哥俩一合计,干脆把人员一分为二。先让一部分兄弟回中南半岛,稳固后方。 爪哇那边的情况,巫山一知半解,总觉得隐患不少。 他分身乏术,让华安平带一路人马过来看看情况。 影子部队早就过来了,通过实地打听到不少情况,这才和当地华人见面。 外面的人,肯定不晓得影子部队的存在,他们只是声称神龙雇佣军一部。 江宁通过这几年的历练,不再是当初认为中**队天下无敌的愤青。 也许是受到妻家的影响。对南洋各家不说言听计从,也差不了多少。 程家对于神龙部队的到来,自然喜出望外,马上派人送到森塔伦湖根据地。 巫山这个人,在江宁的心目中。只有深不可测四个字可以形容。 曾经也有要攀比的心思,听说他在解放宝岛中战功赫赫。 后来更是带着混编旅进入中南半岛。原本以为巫山会举步维艰。 谁知人家早就安排了神龙雇佣军。里应外合,拿下大片区域。 接着,更是合纵连横,让国内调来部队,把中南半岛大片区域,变成中国的势力范围。 这样的功劳比起来。他自己泛善可陈,也绝了攀比的心思。 江宁给王永兴透露的信息,并不准确,可以说是夸大其词。 兰芳军目前控制的范围。也就加里曼丹中部山区的一部分,沿着森塔伦湖向外围展开。 总的区域,不过方圆两百里左右。一个个南洋家主觉得战绩不错,江宁心里不以为然。 老巫家把神龙交给国家,江宁这两年取得了父母的谅解,消息渠道通畅,自然知道这情况。 神龙部队在中南半岛的所作所为,他心知肚明。 听说华安平到来,他喜不自胜,跑到柔佛和爪哇边界上迎接。 江宁向大家介绍着情况,看到华安平老是东张西望。 “老华,你在找什么?”江宁有些好奇。 “听巫先生说,这里有意大利朋友。”华安平含糊其辞地说:“我看了半天,在座的都是华人。” 巫立权的信息,外界知之甚少。巫山现在没有固定的军职,称之为巫先生更合适。 但只要是中**界的人,谁不知道这个奇葩? “啊,你说多格罗尼呀!”江宁丢过来一支烟:“他和他的副官去新当城里侦察敌情去了。” 什么?华安平大惊失色,一个副总指挥跑去侦察,这兰芳军怎么回事? 他不露声色,听着江宁继续介绍。 在部队里,什么最具有说服力? 数据! 不光是在部队,在任何地方,都是数据为王。 江宁还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着,华安平心里已是翻江倒海。 可以说,兰芳军比当年神龙的基础好多了。 神龙刚到中南半岛的时候,除了麻家的人可以依靠,满地皆敌。 就是原来国党的残余部队,也没有啥交情。只不过大家都是炎黄子孙,互不侵犯罢了。 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巫立权带着大家,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地。 这诚然与神龙的核心成员素质高有关,但再高也不过三百多人,还分了一些去护卫巫家。 好在,中南半岛和中国接壤,里面的中国人不少。队伍一经组建,迅速壮大。 大战小战不断,从无败绩,更增强了当地华人对神龙军的信心。 难道华人在加里曼丹岛这里就少了? 最早到南洋淘金的中国人,可以追朔到唐朝甚至更以前。一代代繁衍,华人在这里不知凡几。 在爪哇的各个岛上,汉语更是成为官方语言。 可以说,爪哇的华人基础,比中南半岛的只强不弱。 当年显赫一时的兰芳共和国,要不是华人的支撑,怎么可能建立起来? 兰芳军和神龙军相比,不啻于天壤之别。 江宁也看出华安平心不在焉,停下了讲述。 “这茶味道还可以,就是本地的茶叶。”江宁没话找话。 “江总指挥哪儿的人?”华纳平岔开了话题,始终在称呼上有些疏离。 “家父江加文。”他心中一片苦涩,自己也要靠父亲的余荫。 没办法。除了兰芳军以及相熟的一些人。没人晓得江宁是谁。 不像神龙雇佣军,这支特殊部队的指挥权,直接收归京师。 李明进等一大批人脱颖而出,在华人军界大名鼎鼎。 华安平以前名声不显,那是因为他在收归前夕就脱离而进入影子部队。 单独被派出来执行任务,就可以说明他在神龙内部的地位绝对不低。 “江老将军,是我们这一辈人学习的典范。”华安平若有所思:“江总指挥家学渊源。说起来,我们是一家人,我以前在徐司令员的部队里。” “老华,既然这样。不要再总指挥之类的称谓了。”江宁露出亲近。 “行,老江,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华安平把心底的不爽抛开:“给我的印象,兰芳军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打开局面。让我很失望。” 江宁羞赫地摇摇头:“老华,你说的是实情。我们就只有坐井观天。关起门来什么总司令、总指挥的。在华人军界。不值一提。” “老江,你也别太过谦虚。”华安平摇摇头:“既然当初连王军长和巫先生都认可你,让你负责这一片,必然有你的过人之处。” 他长出了一口气:“对王永兴军长,我不是非常了解。但对巫先生,从来没有见到他看错人。每一个他看重和提拔的人。无一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正在这时,一个人闯进来汇报:“副总指挥回来了!” 话音未落,多格高大的身影已经走进来了。 “你就是巫先生说的多格罗尼?”华安平对他有些印象。 当初他们这批人,直接都被送到山姆。 阿尔身边的安东尼奥、巴迪虽然出面最多。多格也时不时在大家面前晃悠。 可惜,那时候自己这批人不懂英语,只有安东尼奥能说几句汉语,没什么交流。 “是你呀!”多格也注意过这个当初很沉默,却隐然是特种兵头领的人有记忆。 大家寒暄已毕,多格就把打听到的情况讲述出来。 这叫什么战斗?华安平心里嗤之以鼻。当然,要是当初的自己,肯定会跳出来。 如今的他,已经为人夫为人父,沉稳不少。 “目前,爪哇政府四处灭火。”华安平认真分析:“我们兰芳军,他们都不怎么关注。要是闷声大发财,我们会觉得高兴。但是,作为成军几年的部队,我觉得这是耻辱!” 兰芳一众人都惭愧地低下头,因为他说的是实情,政府军压根儿就没把兰芳军放在眼里。 人家该杀照杀,在每个地方,每天都有华侨人头落地。 部队开往其他岛屿,去镇压当地的**武装。 爪哇本身就是一个岛屿众多的国家,被称为千岛之国。 一些土著,都需要政府军出动。 而兰芳军作为华人的最大军事力量,诚然与部队以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有关,未尝不是目前是在太过消极,发展缓慢呢? 在一众反抗爪哇的势力中,兰芳军的人数和实力肯定是最强的。 “太祖当初不是实行的农村包围城市吗?”多格罗尼大惑不解:“最后,**带领解放军取得了全中国的解放,说明这个方针是正确的。” “目前这里的形式,应该说世界上绝大多数不发达国家的形式,和当初的中国何其相似。”华安平也有点儿渴了,猛灌一大口茶:“当初太祖他们,发展多么迅猛。最后,国党不得不出动全国的力量,对我军进行围剿。” “那问题出在哪儿呢?”多格双手一摊,不知所措。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看的军事书籍什么的,好像半点都没用到实际中来。 “目前,我看到的有两点。”华安平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扬了出来:“第一,军纪涣散。刚才你回来的时候,一个人直接闯进来汇报。那说明根本就没有啥警戒,话没说完你就进来了。” “就是一支土匪部队,也晓得进首领的房间之前敲门、报告什么的。”华安平心头有些火气:“难道兰芳军连一支土匪部队都不如吗?” 这话说得有些重,却是实情。兰芳一众人面面相觑,惭愧地低下了头。 刚才那人,是程家的家丁。 自己家姑爷是总指挥,到哪儿别人不高看一眼? 到姑爷房间告知情况,除非是两口子晚上办事,白天哪有这么多规矩? 实际上,他们把自己看成是兰芳军的主宰,把江宁看成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更有甚者,刚才要回来的不是多格,而是敌人,肯定就是一地尸体了。 想到这里,江宁和多格罗尼对望一眼,不寒而粟。 “第二点,更为可怕。”华安平余怒未消:“我们的群众基础在哪儿?副总指挥都亲自去打探情况,难道新当的华人都死绝了?” “没有!”多格果断摇摇头:“我们在城里还遇到一个惹娘,没她的帮助,我也打探不到任何情况。” 接着,他还把怎么遇到惹娘,还有她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些话说完,发觉大家都在看他,多格耸耸肩不明所以。 西方人,一般都很直爽,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学汉语这么久,他对反问句还弄不明白。 “对不起,我说话比较冲!”华安平有些无奈:“我不是什么钦差大臣,更没有拿着尚方宝剑。只不过作为华人的一份子,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原本,我也是一个中**人。”他放满了语速:“军人本身就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何况又是大家挤破头都想进去的特种部队呢?” 是啊,要不是巫家人把大家伙要过来。最后的结果,不是马革裹尸,就是衣锦还乡,在政府部门任职,成为别人都眼红的官员。 大家进入炎黄,到西方国家走走,开阔了视野。不少人选择成为巫家的保镖,更多的人,进入神龙雇佣军。 在中南半岛,神龙两个字,可止儿啼。 小孩儿不知道神龙是什么,反正都是很厉害很厉害的。 土著们看到平时作威作福的老爷们,一个个倒在神龙的枪口下,真的是神一样的存在。 兰芳军是什么?也就是几个南洋家族的私军而已。 原本,南洋华人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比较温和,另一派稍许强硬。 温和的是在城里的华人,觉得自己家业都在这里,带头反抗政府就啥也没有了。 强硬的一派,产业都在乡下,橡胶园、甘蔗园之类遍地都是。他们虽然在城里也有不少店铺之类,重心还是在农村。 当年,城里的糕点商之类,还觉得乡下的土财主到处惹事,引得政府仇视华人。 两个派系的人,互不相让,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 随着土著政府对华人的变本加厉,城里的华人终于看清了,这些土著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财狼。 然而,他们已经孤立无援了。 “巫先生说过一句话,”华安平的眼睛看着窗外,看向西北方。那就是炎黄的创始人巫山所在的地方。“既然我们生在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必须无愧于这个时代。这也是我和大多数老战友为什么加入神龙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兰芳军新貌 华安平的话,让大家陷入思考,有了短暂的沉默。 是啊,要是不想改变,江宁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他也无需逃婚,出来当兵。 要是不想享受战争的乐趣,多格至今不过是阿尔众多保镖中的一位,尽管他对下人不错。 多格罗尼性格直爽,当下询问:“那这一战是打还是不打啊?” 江宁有些为难。刚才经华安平这么一说,兰芳军身上漏洞不少。 “要不,我们把军队整训一番?”江宁试探着看向华安平。 “我只是一个外人。”他苦笑着摇摇头:“主意还是你们自己拿。我能看到缺点,怎么补救,还是你们自己内部的事情。” “当初,还是有点儿想当然了。”江宁喟叹:“觉得在这里无拘无束,我就是最大的军官。” 是啊,没有基层的磨练,陡然一下子到了这个高位,确实有些勉为其难。 要不然,在**的官员选拔中,把基层任职的经历看得很重要呢。 只有经过基层的洗礼,一个政府官员,才懂得下面老百姓的诉求。只要是一个认真为民的公务员,不会胡乱出台或者赞同那些损民、扰民的方针政策。 同理,一个军人,如果连基层的军官任职经历都没有,很难想象他能带领大批队伍去战斗。正如当年的东北少帅,大帅被倭国炸死,临危受命。 结果在拥有大好的形势下,听国党政府的指挥,保存实力,撤兵关内。 至于具体的原因,世人不得而知。但不能不说与少帅没有基层军官的经历有莫大关系。随着他和老姜翻脸。东北军分崩离析,让人扼腕不已。 江宁和多格罗尼,多少还是有基层军官的经历。在进入龙腾前,他是副排长。而多格的军队任职经历也差不多。两个人一下子成了军队的主心骨,眼光不开阔在所难免。 “以前,在部队里,有政治教官。”一个原龙腾出来的军官羞赫道:“当时,我不以为然,觉得每天的训练都很苦了,还要去接受思想教育。现在。才晓得为什么中**队在世界上的意志,都排在前列。可以说,与上级派来的政治教官不无关系。” “是啊!”江宁也在反思:“只有自己当了父母,才知道父母都是为了儿女好。也只有当了高级将领,才会晓得京师高层派驻政治教官的意义所在。” “恩!”多格也点点头:“我在军队服役的时候。士兵就是士兵。这里的士兵,还经常反嘴。看来。你们经常和我唠嗑说到的指导员、政委之类的人。非常有用。” “那我们就向国家申请,”江宁看着多格罗尼:“也向兰芳军派遣政治主官?” “我同意。”多格罗尼深知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的重要性:“不然我们这支队伍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没有打仗,已经是这样。顺风仗还好,遇到一点困难,我担心溃不成军。” “我反对!”一个李家派出来的人跳了出来:“你们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他的情绪很激动,直接用指头指着江宁:“你和这个洋人。不过是家主们推举出来,临时指挥部队的人。这里的事情,哪里轮到你们来做主?” “就是!”另一个人也随身附和:“还真把这支队伍,当做你们安身立命的基础了?记住了。这是南洋人的队伍,南洋,是南洋人的南洋,与中国无关。” “还有谁也有反对意见?”江宁更多的时候,在基层带着大家去熟悉打土豪分田地那一套。其实,就是那一套,也执行得不彻底。 在南洋,在爪哇,最大的地主,除了当地政府,就是这些华人。 前面也说过,枪毙的那些,都是罪大恶极的。 很多时候,也不排除家族的人借刀杀人,把平时与自己家族不怎么对付的人乘机干掉。 平时,这些人说这种话出来,江宁和多格罗尼肯定非常生气。 多格罗尼的脸色也变得铁青:“还有持相同意见的举手!” 七八只手,陆陆续续举了起来。有几只手,本来准备举起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放下了。屋里的气氛,相当凝重。 “好啊!”确实气急了,江宁冷笑:“可笑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对军队的掌控很得力。想不到,有人在我面前,在神龙军的人面前说这种话。卫兵进来!” 他的卫兵,也是程家派出来保护姑爷的,应声就进来了。即便他们心里也觉得姑爷不过是帮家主来管理队伍,有人欺负姑爷,自然是同仇敌忾。 “把这几个人,全部拉出去!”江宁声色俱厉。 “姓江的,你想干什么?”为首的人大声疾呼:“别忘了,这支队伍都是我们各家凑出来的人马。你们就是我们养的两条狗,如果你敢动我一根汗毛......”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看到平时和颜悦色的多格也脸色狰狞起来,不敢再说。 “拉出去,全部枪毙!”江宁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狗的字眼,深深刺痛了他。 “你敢!”那人说着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 可惜,不等他拉开保险,“砰”一声枪响,他的手腕上中了一枪。 手枪啪掉在茶几上,又蹦了一下,落在地面。 大伙儿回头看时,都不晓得谁开的枪,众人手上空空如也。。 只有江宁看着华安平,露出深深的忌惮,这人的枪法,比他都好了不少。 “姑爷,你看是不是......”这人就是起先闯进来报信的那人。 “是不是什么?”江宁脸上全是震怒:“你不用在这里,回程家去吧。” 那人即使想反驳,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讪讪而退。 另外的卫兵,直到他退出房门,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人在前面带头。大家一拥而上,把这些人扑倒在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卫兵们都看着江宁,等着他的命令。 “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江宁的手狠狠地拍在茶几上,茶杯全部被震翻了。 外面传来几声枪响,里面各家派来的人噤若寒蝉。 “姑爷,全部解决了!”起先领头的士兵进来汇报。 “你叫程大牛是吧,”看到对方点点头,江宁点点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卫兵队长。对了。你给大家说一声,不要再叫我姑爷,叫我的官职,江司令!” 程大牛喜形于色,忙敬了个军礼:“是。姑...司令!” 说完,欢天喜地出去了。 “老华。不好意思。”江宁拿出手帕。擦擦手上的水渍:“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儿!”华安平笑着摆摆手:“巫先生果然没看错你,杀伐决断,做这支队伍的司令当之无愧。” 多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在一旁听不懂中文的法比奥也吃惊地张大嘴巴。 “好啦,多格!”江宁拍拍他的肩膀:“事情都解决完了。杀掉几个害群之马,让下面的人也警醒下。我们的队伍。需要的是真正的军人,不是各家各户派出的耳目。” 这下,那些各家族派出的代表纷纷表态:“司令英明!” “我英明个屁呀!”江宁忍不住笑骂一句粗话:“要不是今天这事情,还一直都认为部队掌握在我们手里呢。各位。你们的行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程慧平、程慧静和程慧贤首先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妹夫:“妹...司令!” 兄弟仨互相望了一眼,程慧贤说道:“这支军队,本身就在你的领导之下。平时,各家有一些人不识抬举。以前,我们也比较为难。假如我程家出头,难免被其他人怀疑我们的动机。” “你放心,司令!”程慧平使劲拍着胸膛:“我下面的部队,都唯你马首是瞻。” 其他各个家族派过来的人,都纷纷出来表态。 而龙腾留下来的人,大家以前都是战友,现在虽然也在这里结婚生子,一直以来都是跟着江宁走的。 总起来说,兰芳部队,家族的人掌握了一半,龙腾留下来的人也掌握了一半。 假如真的要是两边的人马发生冲突,吃亏的肯定是家族掌握的部队。 毕竟,龙腾出来的人,都把自己在中国部队那一套,应用到日常生活中。 刚才要是华安平不出手,只要那人胆敢继续动作,特定被原龙腾战友打成筛子。 “诸位,不是我江某人和其他战友不信任你们!”江宁有些后怕,如果控制不力,真可能发生两派的枪战:“今后,你们就委屈下,做做副手,部队全部在一起整编。” 形势比人强,不答应能行吗?再说,他们也知道,自己带兵,确实比龙腾的人差了不少。 “今天谁的部队执勤?”江宁余怒未消。 “李福财!”程慧平苦笑。 这人已经被枪毙了,军纪确实太涣散。 接下来,通过两天的整编,部队的战斗力基本上回复过来。 “老华,你觉得我们现在动手怎么样?”江宁躺在草地上,看着天边的晚霞。 “可以了!”华安平感觉到自己好像离不开了。 影子部队的士兵,都被安插到基层。 他已经把这里的情况,给巫立权发了电报,回复得很简短:随机应变,未尝不可。 兰芳国未来的华元帅,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在这里定位。 “国家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请求。”江宁坐起身来:“政委的问题解决了,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过来。老华,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屈尊这里的参谋长!” 说着,他满脸希冀地看着对方。 “行!”华安平想了想点头:“看来,我得把老婆接过来。” 苏发杨柳,在港岛呆着。 主要是为了孩子,他们有了个可爱的女儿,叫华耀凤。 妻子肚子里又有了,据炎黄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一个儿子。他连名字都想好了,叫华耀鹏。 新当的战斗,终于在两天后打响。 这样的战斗,确实乏善可陈。 多格罗尼感到憋屈,他带着队伍在外围,专门抓捕那些从城里面逃出来的漏网之鱼。 他有什么办法?出手的人是影子部队。连江宁都没出手,在不远处的帐篷里坐镇。 华安平亲自带着人,从码头一路杀进去,一直到另一条支流的码头。 不知道城里的华人,和程家等人,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带路的人,就是由城里周家的人提供的。 爪哇的正规部队,都被抽调出去。 这里留下的杂牌部队,连枪都没放,全部缴械。 然后,由城里的华人出来指证,所有手上沾上华人鲜血的土著,全部斩首。 对,就是斩首。土著不是喜欢把华人的脑袋砍下来吗?咱也懒得浪费子弹。 城里的百姓,刚开始的时候非常恐惧,生怕华人部队打上门来。 一个个都在家里关上门,从门缝里偷偷观察外面的局势。 第二天,一切都恢复如初。 只不过政府的管理者换成了华人,还有少许平日开明的土著。 老百姓才不管谁掌权呢,只要自己的生活过得平安就行。 留下一部分龙腾的人训练的部队来维护秩序,其他部队,全部撤回根据地。 对华安平来说,双喜临门。国家派出的整整两百多人的政治教官到了,妻子苏发杨柳也过来了。 又是一个黄昏,华安平领着妻女,站在斜坡上,望着西北方向。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在心里对巫立权和巫山保证,自己一定在这里做出一番事业。(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京师暗影 ps: 这章有个小坑,暂不剧透了,在第四卷里能得到答案。 这次派到兰芳的政治主官,自然没有了常伟那样不着调的人。 在京师,因为以前有朱建国在前面顶着,大院儿子弟一些小毛病,都被忽略。偶然有被家长知道的,只会骂一句:“难道你准备像老朱家小五子一样?” 不要以为,只有平头百姓才会嚼舌头。 大院的大娘大奶奶们,偶尔在一起也会议论的。 “你说朱家那小五子,咋就突然变好了呢?居然自己考上了人大,现在还混得人五人六的。是不是孩子到了一定年龄都会开窍?咱家那小三子,说不定也会变好呢。” “谁说不是?你就别骂你们家小三子了。你说老常家那独生儿子吧,跑到中南半岛去,丢人啊,啧啧。你说在家丢人也就罢了,被人灰溜溜赶回来,那是咋回事儿?” “也不晓得当初老梅家那丫头,咋就看上了常伟那小子的?就长着一张小白脸。” “小白脸吗?我看还是老梅家三代的小勇子,人长得精神,咋就没对象呢?就连朱家小五子都有对象了。小五子不管从啥角度看,比小勇子差得太多。” “就是啊,小五子嘴唇太厚,有点儿像朱老总。” 说到这里,刚才出口的大妈马上把嘴巴捂住,左右瞅瞅,生怕人发觉。别说她,就是她老公在老总去世几年后,提起朱老总都是毕恭毕敬的。 “男的啊,还是有才好些。小五子又是正儿八经考取的大学生,又是学生会副主席。老王家那丫头早早就定下了。那丫头可比不上你家的大丫。” “人家好福气呗。听说还是小五子从小勇子身上撬过去的。” “小五子和小勇子从小就打,谁也干不过谁呀。怎么可能呢?” “你可别告诉人啊。我都听说啦,小五子变好,还有和王家那丫头搞对象,都是老赵家那干孙子。名字是一个地名,叫什么来着?” “你说的是赵总理家吧?那小子叫巫山。可厉害啦,说是老梅家给小勇子配备了二十个警卫,那小子一吼,你猜怎么着?” “一吼?那能怎么着?不会有张飞那么厉害吧。我们家老头子以前悄悄藏起来的的三国演义我可看啦,说是一吼啊,河水倒灌。把曹操的士兵都淹死了。” “那是吹牛啦,反正那二十个警卫全部都趴下了。我还听说啊,常家那小子,从那边灰溜溜的回来,就是巫山给整的。一个嘴巴子抽回来了。” 不要以为,开国将帅的夫人们。都是貌若天仙。才高八斗。不少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时势造英雄,她们的老公在革命洪流中,趁势而起,她们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两个老太太,本来就是出来散步的。说着就走远了。 从后面的葡萄架下,探出两个脑袋。耷拉着一前一后走到一个小四合院里。 “你说,巫山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始终在处处和我们作对?”先说话的是梅勇。 本来,他应该管常伟姑父的。 他的父亲,是梅老的大儿子。 在安南战场上。也够倒霉,一个搞后勤的,被一枚流弹给击中了。 父亲牺牲以后,母亲郁郁寡欢,不多久也病逝。 论年龄,常伟比梅勇大不了几岁。小时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玩儿。 常伟一根筋,出主意的反而是在他身后的梅勇。 但大院子弟,大家都是单对单。每次和朱建国干仗,以平局收场。 按照以前的趋势,梅勇也是一个很阳光的人。每次和朱建国干完架,第二天照样在一起玩儿。过不久再干一次,你鼻青我脸肿,半斤八两。 下次见面,一人当胸一下:“孙子,你丫还没死啊!” “孙子,你丫都没死,我咋可能死呢?” 不仅没有仇恨,反而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虽然他也偶尔为常伟等出出主意,但和朱建国一起,从没耍过心眼儿。 父母一死,一切都变了。 以前那个阳光的梅勇,再也看不到啦。 在他看来,这个社会都是欠他的。 爷爷虽然愧疚于父母的去世,很多的时候,都在关照他,反而让他觉得老家伙就是惺惺作态。 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思。心里想什么,从来不表露出来。 无论如何,目前的他还很弱小,需要梅家这棵参天大树来为自己遮风挡雨。 他压根儿都没想过从常伟那里得到答案,只是心里郁结着,不吐不快。 黄昏暮色下的四合小院里,烟雾缭绕。 梅勇深吸一口,烟头闪着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 一口烟入口,他在口中吞吐几下。 然后张嘴喷出,那白色的烟雾在空气形成一个圆环,轻轻飘荡。 那份潇洒的模样,让常伟都不由得心生一丝羡慕。 这小兔崽子,确实会玩。 常伟也试着想吐几个烟圈,却没一次成功,只惹得梅勇在一旁得意地笑着,让他不禁恼羞不已。 一支烟很快就吸完,直到烫手,梅勇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扔下烟头用脚踩灭。 浑身一股舒畅万分的感觉在心头升起,原本疲惫不已的他感觉自己疲惫尽去,精神抖擞起来了。 不得不承认,这抽烟比起喝茶和喝酒来,都更能提神。 常伟也是这样的感觉。 两人回味了小半天后,梅勇果断地将常伟那剩下的半包特供给没收了。 惹得常伟急得跳脚,这包烟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他父亲那里弄来的,为此还给父亲说了不少好话。他自己都舍不得抽,只是装在身上显摆用的。 谁知道,显摆过头了,最后被无情地给没收了。 “勇子。至于吗?你爷爷那么喜欢你,他一包烟都舍不得给你?”常伟恨恨然。 梅勇意兴萧索:“以前还行。自从在巫山面前栽了两次跟头,老爷子对我不再那么上心了。再说了,梅家人多,需要抽烟的又不止我一个。我小叔,还有小峰叔。这烟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下面的人来拜访他,不时也送个一包两包的。你是唯一的儿子!” 看到瞪过来的眼睛,常伟有些躲闪,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我老爸本身就是一个老烟鬼。以前还好吧。”常伟刚把烟扔掉。又捡起来吸了两口,才恋恋不舍地把烟头随手弹出老远。 他不由自主摇摇头:“自从被巫山赶回来,我老爸不时损我,他自己的排名都下降了。说起来也是丢人,被一个小我十多岁的小子给打脸了。这小院就是我爸打发我来住的。还好。你姑姑和你表弟挺争气,要不然。我们一家三口都要在这个小院真住下了。” 两人一时无话。看着院子外面。 这是一条很幽静的小胡同,人流量不大,也没啥风景可看的。 太阳快落山了,小院坐西朝东,把外面的胡同看得清清楚楚。 一位妙龄女郎从门前经过,素雅的龙服。把她身材衬托得凸凹有致。 常伟已婚多年,梅勇也和不少女人上过床,看到这女郎的身段,都咽了下口水。 后面一个小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女郎屁股看。 梅勇一激灵,说了声:“有了!”朝门外喊了一声:“你丫看什么看?” 那小伙儿被识破,一脸窘迫。 听到声音有些熟悉,他把手掌搭在额头上,遮住阳光。 看到这两位,脸色大变。 “勇哥,常小叔!”他连连点头哈腰。 “进来吧,不耽误你看女人。”梅勇大刺刺地说。 “勇哥,您说笑了!有空再聊啊。”说着作势要走。 “你丫找抽啊,不给我面子不是?”梅勇把双手抱在脑后。使劲仰着脖子:“放心吧,和你老大朱建国的事情,牵扯不到你身上。那女人我真的认识,你想要就给你搞到手。” “呵呵,也对,您也是咱京师大学的学生,对于咱校的校花肯定认识。”说着,那小子进了院子,轻轻合上院门。 梅勇心里腻歪。什么狗屁校花,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搞了一次再也没有任何兴趣。 在巫家的院子里,又是另外一番场景,热闹番茄。 张大力早就把院门关上了。 院子里,二一五的六个兄弟,每天都来照常蹭饭。 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不好意思。 后来吃惯了这里的饭菜,学校食堂偶尔也去吃过一两次,那都是在图书馆晚了这边已经过了开饭的时间。 按说,学校的饭菜还是很可口。但和小芳姐做的饭菜比起来,就没办法比较了。 而且,大家也晓得,就是他们不能按时回来,小芳姐在开饭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一份留出来,热在锅里。 大学快四年了,六个人在学校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王一岚和王璐,自从确定了关系,每天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巫山想到今后京师的四合院会成为紧俏货,又买了十多个,美其名曰给大家的福利。 七兄弟都有自己院子的钥匙,雇佣的清洁工的清洁费都是巫山给的。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务多了不愁。 有些人情,没办法还,那就记在心里好了。 “从瑊乖,来小叔叔这里!”王强在那里卖萌。 “我不!”巫从瑊很有个性。 “来这里!” “来这里!” 哥儿七个都轮番喊着,小家伙连连摇头。 “哼,从瑊才不会跟你们玩儿呢!”王一岚冲哥儿七个做了个鬼脸:“快来阿姨这里,来,阿姨专门给你买的布娃娃。” 小家伙很胖,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他跑过去把小布娃娃拿到手,转身就向莎莉跑过去,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王一岚气得嘟着嘴,追在他身后抱住他,在孩子的小脸蛋上轻轻掐了两下。 小从瑊挣脱出来,终于扑到妈妈怀里。 “呵呵,我们家儿子才不会跟你们玩儿呢。”王璐这些天一有空就霸着巫从瑊,惹得莎莉都有些吃醋了:“来,大儿子,来妈妈这里。” “妈妈,我应该叫她妈妈还是什么啊?”小家伙特机灵,用德语和莎莉讲话:“我要叫她妈妈,那不就有两个妈妈了吗?” 说着,他摊开左手掌,用右手把短粗的手指,一个个掰过来:“我金春哥哥和金玲姐姐只有你一个妈妈,我二叔和小姑只有奶奶一个妈妈,我建军表叔只有大姑婆一个妈妈。” “要不,”莎莉也犯难了:“你叫她小妈妈?” “有小就有大啊。”小家伙睁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莎莉:“我的大妈妈是谁呢?” “我明白了,”小家伙挣到地上跳起来:“你是我的大妈妈,璐璐妈妈是我的小妈妈。” 这句话是用汉语说出来的,众人又爆发出一阵笑声,把王璐囧得抱住从瑊捂住他嘴巴。 张大力和魏小芳两口子站在旁边,羡慕地看着这一切。 “唉,要是你爸爸在家该多热闹啊。”莎莉说着,搂过儿子。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向西南方眺望。 巫从瑊也受到感染,看向那边。 可惜,除了渐渐降临的夜幕,什么都看不到。(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琉球回归 ps: 这些章节比较草率。一个官场文,现在还在战场上溜达。都一百万字了,该进入官场上嘚瑟去啦。 此时的巫山,也望着北方。 不过,他看着的不是京师的方向,是东北偏南。 那里,是曾经被倭国强占过去的琉球。 联合国大会上,倭国不得不放弃了这块飞地。 山姆不答应也没办法。 在对待小国问题上,他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现在面对的是日益壮大的中国。 更何况,山姆人不敢赌。因为在远东,除了中国还有虎视眈眈的北极熊。 和巫立权合计后,神龙的人就出发了。 不知道他们现在哪儿,顺利否。 却说李明进带着神龙雇佣军,从桂西省进入中国大陆。 好多神龙的人,都是第一次踏上祖国的土地。 这一刻,有一种感觉,叫安心。 一个士兵跳下了军车,他眼里含着泪,亲吻着脚下的土地。 “祖国啊,母亲,我来了。”接着,他站在那里,双目圆睁,两拳高举,大吼一声:“啊~~~~~~~~啊~~~~~~~~~~~啊~~~~~~~~~!” 其余的士兵也受到了感染,纷纷仿效。 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 好在,这里是边境,没什么老百姓。 守卫在这里的中**人,也禁不住潸然泪下。 徐世友亲自来迎接,让李明进等人受宠若惊。 想当年,自己等人就是从花城军区出去的。 六年一个轮回,终于又踏上了这块热土,见到了曾经的军区老大。 “李明进!”徐世友怎么可能不记得曾经的特种兵尖子呢? “首长。我回来了!”李明进迎上去握着老人的双手,泪光涟涟。 “回来就好!”徐老将军脸上的皱纹更深,精神却愈加矍铄。 依依不舍地告别花城军区的人,坐上港岛贺家提供的货轮,神龙军到了宝岛。 曹学友这两年,做事儿愈发沉稳,精气神隐然直逼老一辈将帅。 山姆曾经也妄图给宝岛制造麻烦,毕竟他们可不敢亲自出手。 到时候如果和中国干起来,北极熊就可能真的会出手。 严格说来,现在这种格局。才是最好的。 不是在数学上也说过吗,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三个军事强国之间,互相忌惮。 原本的时空里,苏联解体,山姆一家独大。中国和俄罗斯联手也隐然处于下风。 现在这一切,都被巫山这个小蝴蝶搅得七零八落。 收复宝岛。进入中南半岛。让琉球复国。 所有的理由,都很充足。 苏联在赫鲁晓夫以后,不敢再像曾经那么嚣张,只能私下做些小动作。 山姆自然不会明目张胆地出手,只不过唆使吕宋来惹事儿。 曹学友哪能惯着呢? 联合海军,一鼓作气。差点儿打到吕宋的家门口,一气打到加拉鄢岛才罢休。 这下,吕宋猴子偷鸡不着蚀把米,忍气吞声。连丢失的岛屿都不好意思声张。 曹学友也不敢怠慢,继续增兵,把以前肖军的台南独立师派到加拉鄢岛。 听说神龙军到来,曹司令员喜不自胜。 善于用兵的将帅,总希望自己手头的可用之兵越多越好。 古人也不是经常说嘛: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曹学友希望手头的兵力多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他这里处于祖国的最前沿,随时有可能受到山姆从琉球和关岛两边来的突然袭击。 就是南边的吕宋猴子,这次虽然失利。可谁都不敢保证,山姆时候他们又会抽风,在山姆的支持下,继续骚扰中国。 骨子里,我们的曹司令员也是不折不扣的好战分子。 依着他的性子,真想带着部队过去,直接就把吕宋给灭了。 他可不敢啊,中国一直主张的都是堂堂正正。即使打仗,也要有一个光明堂皇的理由。 也只有巫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以追击国党余孽的借口,进入中南半岛。 京师那边,那时候恰好遇到花老一系人和伟人等在角力,静观其变。 没曾想,巫山赌赢了,从而把花老一系的人马,绑在改革系的船上。 要不然在原本的时空里,他在八二年才黯然隐退。 曹学友还以为神龙过来,是准备帮他继续向南,狠命打吕宋猴子的呢。 “李总指挥,年轻有为呀!”曹学友握上了李明进的双手。 神龙雇佣军的使用,京师方面现在都还有不同意见。 一方面,觉得这样一支部队的存在,对国家处理很多不方便出面的纠纷大有好处。 另一方面,一些保守派系纷纷跳出来,怕神龙影响中国在国际上的声誉。 什么声誉?谁的拳头大声誉就好。 一众激进派系嗤之以鼻,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想要利益罢了。 反正都是国家的军队,只要你承认神龙的存在,利益给你又何妨?真还不相信保守派系敢拉着神龙军造反。 不然,第一次到神龙部队的政委,哪里轮得到常伟过来? 可惜,他自己不争气,被巫山连枪夹棒赶了回去,改革派系又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就这样,保守派系不得不忍气吞声,暗中使绊子是免不了的。 在神龙的编制问题上,再次推波助澜。 到最后,只是含混其词地叫着总指挥、副总指挥,没有具体的说法。 李明进看到曹学友这么热情,只是愣了一瞬间,马上投桃报李:“哪里哪里,曹司令员在高丽、苏联战场上。一路战功赫赫,解放台岛,狠揍吕宋土著,是我辈学习的榜样。” “李老弟来了,没说的,要什么帮助、支持只管开口。”曹学友也被挠到痒处,心情大好,手一挥:“在我职权管辖范围内,你要人有人,要枪有枪!” 李明进大喜过望:“太好了。曹司令员真是豪气,你这份情我记下了。” “都是国家的军队,老弟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啊。”曹学友眉开眼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明进跟随着曹学友进入会议室:“这次去琉球,我想得到曹司令员的帮助。” “你们是去琉球啊?”曹学友脑袋有些懵圈。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他转念一想,自己也是眼光太局限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琉球本身就是中国的土地。 宝岛挨得最近。本身就是自己的职责范围。 现在。他这边没行动,反而被神龙的人抢了先,怪得谁来? 总不能以军分区司令员的名义往下面压吧。 人家神龙总指挥,直接受命于中央。 要有什么行动,向上面报批下,只要对国家和民族有利的。一路绿灯。 不要说自己只是一个军分区司令员,就是军区的军司令员,也可能压不住。 目前,军司令员眼看着就要退下去。曹学友荣升闽州军区司令,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再立新功,自己的竞争对手们,只有望尘莫及了。 想到这里,曹学友豁然开朗。哪怕只是派部队参与,也是一份不菲的战功。 “对呀,就是去琉球!”李明进可没想到对方的心里转了这么多弯:“我们走的时候,彩云军区、花城军区,都进来了一个旅。这三、四万人的部队应该就差不多了。” 李总指挥一屁股坐了下去:“我们也拿不准,天晓得山姆人会不会和我们干仗?要是干仗的话,曹司令员这边的支援就至关重要了。” 曹学友现在是相当郁闷了,搞了半天,人家只需要咱去支援。 李朝胜作为宝岛省会的驻军司令员,自然在欢迎之类。 听说李明进单独要见他,就有些错愕了。 要晓得,李朝胜八辈贫农,他就是好多代以来,李家最大的官了。 如今,妻子张涵秋是这里医院的护士长,给自己添了一个白胖的小子。 在起名的时候,他固执地给孩子起了李汤山,说不能忘了咱的根在那里。 张涵秋虽然觉得这名字太土气,也拗不过丈夫,只好听之任之了。 不过私下里,她总是觉得汤山叫着别扭,给孩子起了小名叫宝仔。 要是他们的老朋友巫山在这里,一定会笑掉大牙,这两口子起名字的水平,真的是半斤八两。 他可不认为自己和目前如日中天,连曹司令员都略微仰望的神龙总指挥有什么交情。 这么想着,人已经到了。 “你就是李朝胜司令员吧?”李明进见面也不绕弯子:“巫山同志托我向你带好。” “老巫啊?!”李朝胜兴奋地一拍大腿,憋了半天出来一句:“他现在还好吗?” “他挺好的。”李明进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特供:“这是他让我给你带过来的,保存好啊,我一路都搁在冰箱里的。” “嘿嘿,还是老巫了解,我就好这口。”李朝胜心里yy,这下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妻子面前抽烟了。对这个媒人的话,张涵秋还是要听三分的。 不对!他眼睛睁大了:“特...特供!” 我去,这烟能随便抽吗?他马上宝贝似的揣到怀里。 “你也姓李,”李明进虽然抽这烟的次数不多,但比李朝胜可多了不少:“说起来,咱五百年前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我就直说了,巫山同志让我找你要人。” 对巫山的称呼,是一个问题。目前他就是不在军籍的军人。副军长也就在新编第三军内部叫叫。华安平在兰芳的人面前称呼他巫先生,在国人这里,只能说巫山同志了。 “没问题!”老李同志一拍胸膛:“都是国家的部队。老巫和我的关系没话说,你又是我的本家。要谁都可以,让我亲自去都没问题。” 说道这里。他心里直打鼓。真要他去怎么办?想到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儿子,真还有些舍不得。 幸好,李明进接下来的话给他吃了定心丸:“我要朱建全团长跟我走一趟。” 神龙军这次的出动,一点儿都不掩饰,全程打着琉球复**的牌子。 山姆人在亚洲,乃至在全球的情报网络,都是很发达的。 “什么?马上过来了?”卡特眉头紧锁:“蒙代尔,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副总统看着总统,也不晓得如何是好。 旁边的国务卿万斯慢条斯理地说:“其实。中国已经很克制了。三年前,在联合国大会上,已经确定了琉球独立。” 后面的话,大家都懂。已经过去三年了,你山姆还赖在人家的地盘上。是怎么回事儿? 当年中国就应该带着琉球的人跑过来的。现在过来,已经给了山姆充足的撤离时间准备。 以前。总还能推脱说撤离需要时间。 现在都过去三年了。就是搬空一个国家的时间都足够了。 在小国面前,山姆打打马虎眼,在中国面前,在座的几位,可都不敢有丝毫松懈。 弱国无外交。一直以来,中国在建国后。都不是弱国。 也许在经济上,发展速度缓慢。 在军事上,同样是有核武器的国家,不一定就比山姆差了一分半分的。 再说。经过这么几次和中国的战争,山姆人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战场上,并不是以武器取胜的。要那样,大家把武器亮一亮,武器差的人直接投降得了。 不管是在二战后的高丽战争,还是前不久结束的安南战争,山姆人丢下一地尸体,什么都没捞着。也许中国人牺牲的人数更多,可这个国家的军人,让山姆人感到害怕。 他们知道了,决定战争最关键的因素是人。 “韦伯斯特,说说你的看法吧。”卡特揉揉太阳穴,想听听中情局长的意见。 “总统、副总统、国务卿先生,”韦伯斯特那张冰冷的脸毫无表情:“这次来的中**队,表面上打的是琉球复**的旗帜。核心部队,是中国的神龙雇佣军。” “这是一支强大的部队,”连中情局长也有所动容:“他们的单兵技术,就是对上我们中情局的精英,以一当十,都没多大问题。” 说完,他闭上了嘴巴。 开什么玩笑,普通的中**队都吃不消,还要和这样的部队开战! 撤吧,越快越好。这是几个人商量的最后结果。 电话打到海沃德那里,遇到了麻烦。 “总统先生,我们的海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总司令大言不惭:“中国人要来,就来吧,谁怕谁呀?” “卧槽尼玛,”卡特气急败坏:“你不晓得那支军队的厉害,连韦伯斯特都说那军队即使对上中情局的精英都能以一当十。不要告诉我,海军战士比中情局的精英都要厉害。” 他越说越气:“海沃德,我命令你,马上从琉球撤军,越快越好。难道你想去抱共和党的大腿吗?” 海军总司令在电话那头汗出如雨:“是是,总统先生,我马上撤军。关键是撤退到哪儿啊?” “那里的驻军,本身就是监视倭国的,”卡特的气稍微顺了些:“在远离人家国土的地方,你们在监视什么呢?海水?” “那样啊,总统先生,倭国人会抗议的。”海沃德有些为难。 “麻辣隔壁,倭国人,算个屁呀。”卡特提起这个凶残的种族屁股上都在冒火:“抗议有用吗?那你们拿着纳税人的薪水是吃干饭的?” 神龙的人,在夜色中慢慢靠近。 “总指挥,山姆军队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们快速给李明进发报。 这次,山姆人没耍什么幺蛾子,连码头设施都没来得及破坏。其实,只不过是他们匆忙的原因,不然,哪会有这么好的心肠? 尚家的人到了京师,但流落在宝岛的琉球遗民可不在少数。 这次随军,就带了很多。 一个个琉球遗民,带着军队,到每一家每一户去打探。 他们走后,不会说琉球话和汉语的人,全部咔嚓掉。 这就是巫山为什么要让李明进去找朱建全的原因,只有这小子对付起异族来心狠手辣。 所有的尸体,焚烧后掩埋。 不久后,琉球国王尚复宣布,琉球并入中国。 历史,在这里又出现了一个拐点。 第一任长官,竟然是平大。 “伟人同志,把这孩子急匆匆就推到那里,我怕是拔苗助长啊。”平老苦笑着。 “老兄弟呀,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伟人丢过去一支烟:“我们都老了,今后就要看你家小子和巫山这些年轻人咯。” 巫山吗?平老的脸上泛起了笑意。 自己的儿子,不会比巫山差!(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等待中的趣事 招拍耶河,是暹罗最大的河流。 巫山很喜欢水,总觉得有山有水的地方,才是风景。 因为暹罗这边挨着安南,在陈佳贵军长安排任务的时候,这里留下了三个军的兵力。 也不能说偏心吧。 陈军长自己不用再去增加战功之类的,就想给刘太蒙和邓道虎一个公平的竞争。前期,刘太蒙已经够出彩,现在,也想让邓道虎独占攻陷掸国的军功。 王永兴也知道彩云军区的一二军长,对军区一号位置窥伺的一些动向。对他来讲,能够归队后参与到战争中,就是邀天之幸。 更何况,他在战场上,其他的花城军区部队,大都陈列在安南边境上保持压力。自己已经占了先手,何必还要争功呢? 王老二想不出,在花城军区,谁还能比自己目前的军功更大。 因此,在分派任务的时候,王二哥自告奋勇,带着部队绕过暹罗首都邦卡克,沿着和掸国交界的狭长地带,直插暹罗的最南端陶公府。 肖军明白自己的角色定位,他短期内想参与竞争彩云军区的司令员,还力有未逮。 更何况,新三军本身就是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部队,里面派系众多,光是梳理关系就需要他一段时间。所以,他和刘太蒙一合计,负责带着新三军肃清邦卡克的周边地区。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宝岛的战功,就能和刘太蒙或者邓道虎比肩。 其实,不管是在部队里还是政府中,到了一定的高度,需要的是情商而不是智商。 刘太蒙、肖军和王永兴,很快就成了关系很要好的朋友。觉得彼此是助力而不是竞争对手。如果有可能,他们仨会随时联合。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 “真不晓得你小子为啥跟着我凑热闹,”刘太蒙看到巫山想下来休息会,也从吉普车上跳下来:“你的编制不是在三军吗?跟着你二姑父的哥哥不是更好?” “他们还没结婚好不好?”巫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怎么着?担心我会抢功?放心吧,我的军长大人。我就是想来看看,这个中南佛都,究竟是啥样。” 这真的就是他的心里话。随着在部队的时间越来越短,巫山很是留恋,不想错过每一个历史的瞬间。 “犟不过你小子。”说着,刘太蒙准备拍拍他肩膀,却发现够不着,只好拍在他的手臂上:“你说道教目前究竟有没优势?我真怕道教今后会尾大不掉,变成另一个庞大宗教势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巫山呵呵笑着:“道教只是在国家的撮合下临时聚到一起。他们都有自己的各种流派,只不过为了对付这里根深蒂固的宗教而不得不团结。” “至于优势吗?”他望着奔腾的河水:“宗教都是愚弄普通老百姓的。谁能带来更多的好处。他们就相信谁。佛教那些肥头大耳的和尚们,他们除了念念经还能干吗?” “真不晓得你小子的脑袋咋长的,”刘军长戏谑道:“把道医、道武结合起来,确实是居家旅行,你说的那叫什么来着?” “居家旅行,行走江湖。杀人灭口之必备良药。”巫山嘿嘿笑道:“我警告你呀,哪怕就是我老乡,也得给我专利费。我发明的词语,不得随意使用。” “专利个p。”刘太蒙在他面前说话随便得很:“也不晓得你二舅哥是咋想的。他打到陶公府,咋向我汇报呢?他最应该汇报的是前敌总指挥陈军长和他的顶头上司徐司令员。” “你以为他傻呀!”巫山翻了个白眼:“为自己留条后路罢了。还汇报,他用得着对你汇报吗?他是山地军军长,你是新一军军长,都不是一个军区的战斗序列。” “我以为你又要以还没结婚来搪塞我呢。”刘太蒙哈哈乐着:“这几年王老二在龙腾,原以为他就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谁知道这丫门清,精得很呢。” “你以为精明的人都姓刘哇。”换来巫山有一个白眼:“人家可不像你,养尊处优的。龙腾部队,单兵作战,在世界上都处于领先地位。其中的苦楚,一般人都想象不出来的。” 大舅哥王永振,巫山终于在巫立权的暗中安排下,在一个抹谷玉矿场见到了。 和王永兴的性格大不一样,这就是个文青,对一切都看不惯。 相信经过商海的熏陶,这个大舅哥也有所变化吧。自己上一辈子,不就是个彻底的文青吗?最后不也在慢慢改变自己的一些性格和为人处事的方式? 虽然既定的训练,只给他安排了一个月。随后遇到一些列变故,他和王永兴等人多相处了一段时间。 人啊,就是先入为主,他首先结识了刘太蒙,而且对自己不错。这边,自身是王家的女婿。如果两人发生纠纷,应该帮哪一边呢? 换一个地方,他可能和王永兴更加亲近。现在,刘太蒙和王永兴在自己的心目中,孰轻孰重,他搞不明白。反正希望两个人都好,至少两人不会见面打架。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自好笑。都多大的人了?大院子弟,小时候打打架情有可原。再说了,如今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两人要竞争,也会采用其他方式。 “唉,父亲的身体,比不上王叔叔。”刘太蒙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参军啊?大院子弟,哪一个在战场上不是从最基层起来的?不是徐司令员要建山地旅,爸也不会赶我过来。哪晓得,这一进军队呀,就身不由己,一年到头,难得看到一眼父亲。” 没有经过自幼失怙的人,是理解不了刘太蒙这种对父亲的依恋的。 他在少年时,好不容易找到父亲,舔犊情深,加上刘帅本身就是一个温厚的长者。 巫山恰好能够理解他这种情感。 原本的时空。他父亲在十年浩劫中进入监狱,后来放了出来。 可惜,上辈子的父亲,也许经过了牢狱之灾,性格有些暴戾,父子关系一般。到重生前才稍微缓和。 一路上,新一、三军摧枯拉朽。他们停留在这里,就等着前方传来攻入王宫的消息。 巫山原本以为,这肯定是场恶战。 谁知道这些年来,暹罗内部纷争。军阀混战剧烈。 看到哪一边强大,士兵和将领纷纷倒戈是家常便饭。 在暹罗,小一点的军阀,就好比是羊,而大一点的军阀。不过是牛。 中**队,和这些土著部队相比。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层次。 这就是虎。下山的猛虎。 在动物界,不要说猛虎,就是兔子逼急眼了也会咬人的。 中**队的仁慈,在世界上都是出了名了。 不像安南的军队,他们要进行的,就是灭族灭种的种族清洗。 不然。为什么真腊弹丸大的国家,也拼死抵抗? 寮国确实是太无能。 安南军队在寮国的所作所为,早就传到其他国家的民众耳朵里。 当然,安南始终不敢大规模进攻。他们始终把重心放在北方和西方,以期和中国对抗。 要是安南全力进攻,估计这一片土地,早就不叫暹罗了。 在苏联的撺掇下,安南不断征服周围的国家,不就想国土面积大一点。即便有朝一日和中国开战,有了战略纵深。 现在的安南,南北的纵深倒是有了。东西的纵深呢?假如中**队,从寮国边境发起进攻,几个冲锋,安南人只有跳到南海里洗澡。 随着中**队在中南半岛逐渐集结,安南人日渐惶恐。 苏联人催促了多少次向北和中国作战,他们一直阳奉阴违。 苏联人当然不怕啊,和中国打输了,大不了就退回欧洲。 现在的安南政府不管嘴里喊得如何响亮,就是光打雷不下雨。 “在没打响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象这是一场攻坚战。”刘太蒙沉思了片刻,思绪又回到战局上:“暹罗人最南方都已经被山地军拿下来了,只剩下邦卡克,再退就到了印度洋。” “民心向背吧。”巫山摘下一片阔叶,卷成一个小空心圆柱。 他把一边捏扁,放在嘴里呼呼吹了起来。声音有了,总是不成曲调,只是单调的嘟嘟声。 “我要向别人说大名鼎鼎的巫山这么玩儿,你说会有人相信吗?”刘太蒙失笑,他是担心则乱:“这里的人民,普遍存在厌战情绪,他们不想打仗了。只是没到结束心里总不踏实。” “可能还有个心理问题吧。”巫山若有所思:“这些小国家,就像是兄弟一样。两兄弟打架,一般都要分个输赢,有时候比和外人打起来还要凶狠。” 他嘴边露出一丝笑意:“咱们中国是啥?是父亲。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纵然长大后自立家门的儿子,对父亲在内心里都有一种发自深处的惧怕。” “哈哈哈哈,”刘太蒙的忧虑,一扫而光:“哪有你小子这么比喻的。虽然不是很贴切,感觉真还是那么回事儿呢。” 巫山一本正经:“是啊。外人之间,一点儿小事就可以干起来,有时候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兄弟之间打起来,那就是长期的怨恨积存的结果,有仇恨的时候,不是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吗?那打起来肯定惨烈。” 刘太蒙正要说话,巫山比了个嘘的手势,他在迅速脱衣服。 刘军长定睛随着巫山的眼光看过去,河边不远处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刹那间,巫山已经悄无声息地插入水中。 我们的刘军长苦笑着摇摇头,他要是外人,别人在他面前这样描述巫山,肯定是不相信的。 没办法,在他们的眼里,巫山就是子侄。而巫山自然也没把他们当外人,本性显露。 “我次奥,”巫山在河里露出头来,哇哇大叫:“麻辣隔壁,我以为是大鱼呢,是一条鳄鱼。” 刘太蒙莞尔一笑,接着大惊,鳄鱼? 他马上掏出手枪,大声喊:“警卫呢?对准河里的鳄鱼,露头就打死。” 河边的水不深,巫山能够站起来,他不敢游走。要不然,鳄鱼从后面追过来,连腿都会给他咬折。 鳄鱼的嘴巴唰地窜了过来。 草泥马,巫山不由暗骂,在水里的动作真他妈迟缓,居然被鳄鱼的牙齿把手臂上划破了。 他的身体也朝前一窜,手在空中使劲砸在裸露的鳄鱼脑袋上。 就是这一刹那的眩晕,让巫山抓住了机会。 左手不知抓着了啥东西,往前面的鳄鱼嘴巴里一塞。 它早就摆过头来,一口咬下去。 这东西好像还不小,把它的喉咙卡住了。 巫山等得就是这时候,把它的上下颚使出吃奶的力气掰开。 他气喘吁吁朝岸上喊:“你们开枪啊!” “臭小子,你挡着了,我们咋开枪?”刘太蒙刚才吓得冷汗直冒,举着手枪不停摆动。 “哦,哈哈,”巫山惊魂未定:“等等的,河里的淤泥太深,我不好走。” 从没想到,在水里,最多不过一百多斤的鳄鱼,能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巫山一边缓缓往岸边退,一边继续用力拽住它的上下颚奋力掰开。 快退到岸边的时候,一直跟随他的王克俊,终于打中了一枪。 接着,其他警卫也开枪了。 枪声哔哔啵啵,像炒豆子一样在巫山耳边响起。 这哪是震耳欲聋啊,我耳朵听不见,聋啦! 巫山始终不敢松劲,感觉它的尾巴还在晃动。 刘军长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出一枪。手上滑腻腻的,全是汗水。 终于,他上了岸,把死得不能再死的鳄鱼尸体朝地上一丢。 巫山仰天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暹罗和掸国解放 近代的暹罗王国,是由其首都邦卡克王国开始的。 邦卡克王朝的开国君主为昭丕耶却克里。 他原为达信部将,1782年杀达信自立为王,史称拉玛一世,1805年制订两部法典,立为国法。 邦卡克王朝初期,暹罗边境得以巩固并开始重点建设邦卡克地区。 1946年普密蓬.阿杜德继位,王子哇栖拉隆功于1972年被封为储君。诗琳通公主于1972年被封为“玛哈却克里公主”。 王位由王子世袭。依照1924年王位继承条例规定和国会的认可,如果没有王子继承,国会可同意由公主继位。 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亚洲的港岛、狮城、南高丽和宝岛推行出口导向型战略,重点发展劳动密集型的加工产业,在短时间内实现了经济的腾飞,一跃成为全亚洲最发达富裕的地区。 所谓“东亚模式”引起全世界关注,它们也因此被称为“亚洲四小龙”。这四个成功发展且位于东亚和东南亚的经济体,其极为成功的经济发展过程和经验是发展经济学研究的典型例子。 它们利用西方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机会,吸引外国大量的资金和技术,迅速走上发展道路。 也成为东亚和东南亚地区的经济火车头之一,国际社会普遍皆视亚洲四小龙为发达国家或地区。 爪哇、柔佛、吕宋和和暹罗,成为亚洲的四小虎。 要不是七十年代,欧美各国,进入经济发展的瓶颈期,这些地区发展肯定突飞猛进。 欧美各国的经济危机,带来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社会矛盾日益突出。否则。巫山参与的所有战争,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 欧美各国,经济渐渐复苏。由之伴生的亚洲四小龙和今后的亚洲四小虎,发展最快的就是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 时间紧迫,要是现在还不行动,一旦等暹罗国家阶级矛盾稍微缓和,就会进入高速发展,再来这些地方,不过是一个梦想。 要不然,巫山当年也不会带着部队直接到了这里。 中国要在世界上有所作为。必须改变地域格局,打破山姆和苏联带来的封锁。 好在,这两年神龙部队和原混编旅在这边,让这里的社会矛盾更加剧烈。 古人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作为一个国家来说。是同样的道理。有些时候,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但就是事实。 总不可能我们中国。整天去帮助周边的国家发展吧。虽然那些事情我们国家在太祖时期确实做过不少,当年不也是想要联合世界上数量最多的发展中国家吗? 暹罗人,对华人相对温和一些。 在整个南洋,包括中南半岛和爪哇、吕宋,对华人不断残害。 也只有这里的人,对华人并没有多大恶感。 邦卡克的形式。日益严重。来自城外的压力,上至王公贵族,下到普通老百姓,都明白了一个事实。中国。那个曾经的宗主国,已经兵临城下。 何去何从? 这几天,一直笼罩在邦卡克城中。 你们看,各个寺庙还组织了一大批僧兵,准备参加战斗。 结果这些和尚们,刚刚走出寺院,马上就被闻讯赶来的家人叫住了。 “大娃子,你要去干嘛?” “主持说,我们要去反抗暴政,抗击中**队。” “别提那个什么狗屁主持好不好?他做过什么?平时都不断找我们收钱,整天在庙里吃斋念佛。那纯粹就是瞎扯淡,这么多年,妈也没看到你得到什么东西。” “嘘,妈,别这么说。你这是在亵渎佛祖。” “佛祖叫什么名字?” “释迦牟尼啊。” “他是哪儿的人啊?” “天竺的啊,妈,你又不是不知道,问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来,大娃子,你也在里面吃了几年饭,长得肚大腰圆。你可以说妈没见识。那你告诉我,你们成天在庙里哼哼唧唧地念经目的何在?” “妈,我们念经就是为了成佛,往生极乐。” “往生你妈呀!”旁边的父亲忍不住,啪一个嘴巴子抽过去:“像那些道长说得多好,只要你告诉你老子,这些秃驴到了我们暹罗,谁成为佛了?只要说一个,我们就不管你。” 和尚也懵了,是啊,谁成为佛了?没有一个。 以往这些问题没有人去想,道理其实很简单的,一想就明白了。 这边儿子怏怏跟着父母回去。 那边厢发生着同样的故事。 不过,主角变成数次逃进庙里避世的丈夫,旁边是含辛茹苦拉扯着孩子们长大的妻子。 “老公!”一个妇女牵着几个孩子。 “爸爸!”几个孩子上去拉着几年没见面的父亲的手。 “老婆,你带着孩子们过来干嘛?”和尚也还有一丝人性:“兵荒马乱的,赶快回去呆着。你不晓得,中**队,都是妖魔鬼怪,杀人不眨眼。” “啥?”妻子哭喊着使劲拍打穿着缁衣的丈夫:“就是你口中的妖魔鬼怪,派人来给孩子治病。就是这些军人,看到我们没饭吃,给了我们口粮。” “胡说,妖魔鬼怪都会幻化出来各种形状。”和尚低叱:“小声点儿。” “还要我小声点儿。”妇女的声音越来越大:“你每次还俗,就出来使劲搞我。把孩子搞出来了,生活困难,又跑到庙里出家。在你眼里,家是什么?孩子是什么?” 妇女越说越气:“你想当和尚是吧?” 男的定定点点头。 “好,这几个孩子,都是你搞出来的。”她把孩子朝男的怀里一推:“老娘不伺候了。这么多年,做牛做马,我受够了。你带着他们去和你们的佛祖过吧。” “唉。唉,你别走啊!”和尚大急:“佛门圣地,哪能把小女孩子带进去。” “女孩子怎么了?”妇女只是想让丈夫回心转意:“别说你,就是你们那个主持,喏,就是那个气得满脸通红的胖子光头,他天生地养的?不也是他妈生的?” 几经争吵,和尚答应再也不进寺庙,牵着儿子,抱着姑娘。肩膀上还坐着一个回家去。 看热闹,并不是中国人的专利,暹罗人也一样。 每一个寺庙外面,围满了人。 “你们看,这些和尚集体出来干嘛的?” “据说去打战。” “打战?这些和尚不是说不杀生吗?他们打战?他们的佛教经典是说着好玩儿的?” “他们说中**队。是妖魔呢。” “大哥,别逗了。我家七代以前。就是中国人。”他使劲地扯扯脸蛋上的肉:“你觉得我是妖魔吗?脸上的肉是不是假的?对了。你们家不是前面那个酱牛肉铺子的吗?” “对呀,你咋认识?” “我经常去你们家买牛肉,我爸就喜欢这一口。你们那里不是经常有人说汉语吗?” “嘿嘿,我们全家就是华人。在整个店里,就雇佣了几个暹罗人,他们还必须回说汉语。” “兄弟。你好,咱都是华人。” 那边一堆人,也在议论纷纷:“这些和尚,长期念经。比道长们的身体可差得太远。” “可不是?”旁边一个立刻唾沫横飞:“道长们自己干各种活路。” 他如数家珍:“你看啊,他们自己在后院种菜,跳水,做饭。” “啊?不会吧?”听的人十分讶异:“你咋知道这些事情?” “我咋不知道!”那人脸上一脸自豪:“告诉你,我们全家都信道教。当年,我母亲那病多重啊?庙里的和尚,钱捐了不少,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奶奶的,让我们提点儿灯油回家,说烧热了在我妈脸上烫,现在满脸都是疤子。道长们来了,你知道怎么着?” “好了?” “当然是好啦!”这哥们儿的脸上越发骄傲:“我们道家的人,都是兄弟姐妹。抓药,只是给点儿成本费。每年就捐一点就可以了。” “那是应该的,道长们也要吃饭嘛。”那人一脸羡慕:“人吃五谷杂粮,谁不生病?对了,要成为道家的人有什么仪式吗?” “哪有这么多繁文缛节!”那人手一摆:“这里的佛像,都是金光闪闪的,全部来自咱捐的钱。道长们的生活,我们看上去很是清苦。一碗大米粥,一盘青菜,一碟咸菜。” “能带我去吗?”听的人满脸炙热:“我要加入道家,这些光头啥都不会。” “好啊,在这里看没意思。”那哥们儿手一挥:“咱走吧,就在前面那趟街左拐进去,那个胡同里,就是咱的道观。” 两个人在前面走着,旁边其他几个听的人急眼了:“等等我,我也要去。” 大家相视一笑,边走边聊:“道观在邦卡克有多少个了?” “也不是很多,十多个吧。”那男子矜持地说:“道长们都是高风亮节,清心寡欲之人,哪像这些和尚们成天出来招摇撞骗?要不是那次出来免费治病,我们就错过了。” 街上很是热闹,暹罗王宫里,一片愁云惨淡。 “高僧,你说咱真的能制止这些中**队吗?”国王普密蓬.阿杜德神色慌张。 他本身就是在西方接受的高等教育,心里很明白宗教的作用。不过病急乱投医,现在的暹罗国王,六神无主。 在他担任过国王的岁月里,暹罗不断有军阀政变。 在原本的时空中,他统治暹罗60年的历程里,暹罗共发生了19次政变,其中13次政变成功。 同时20位总理相继组建了48届内阁。 普密蓬国王以平静的心态见证这些政治变迁,始终屹立不倒,并多次在紧要关头出面干政化险为夷,帮助暹罗人民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 而这次,他知道,再也躲不过去了。 受到的西方教育,让他从心底里接受西方,连祖宗是中国迁过来的大姓家族,都矢口不提。以前的政变,只不过是首相换了个军阀而已,他还是暹罗的国王。 这次的中**队,显然来了就不会再走,他们会如何对待自己? “阿弥陀佛!”那须发皆白的和尚闭着眼睛:“陛下放心,我们所有邦卡克的主持一起加持,邦卡克城固若金汤。同时还发动了所有的僧人,让大家组织起来,去抵抗这些妖魔。” “这个大和尚的话,特别有佛理!”话音未落,两个中**人昂然而入:“好在我们不是妖魔,你们也不是佛。” 普密蓬满脸颓然:“你们终于来了!”但他还是满怀希冀地四处看着。 “不用再看了!”那个高大的军人一脸微笑:“因为你的命令,把这些和尚送到王宫里念经。侍卫们都在外面警戒,被全部缴械。” 他还是那么慵懒的微笑着:“我应该叫你郑王爷还是普密蓬国王?” “sa、wa 、dee 、krap。”普密蓬国王礼貌地双手合十。 “别的!”他粗暴地打断:“don’t、speak、thai,ok?” “就是,说汉语吧,”旁边的中年军人也淡淡摇摇头:“我们对你了解得不少,可能比晚上和什么女的上床,都很清楚。” “好吧,两位好,我的汉语名字是郑国瑞。”普密蓬颓然道:“请问两位是?” “刘太蒙!” “巫山!” “我想知道,两位准备把我怎么办?”他的脸上满是苦涩。 “这问题,暂时不慌讨论。”巫山摆摆手:“至少,你的性命我们始终没有兴趣要。最主要的是,你在暹罗国王任上,并没有对华人带来灾难。” “哼!”刘太蒙从鼻子里面发出声音:“那些手上沾过我们华人鲜血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暹罗国王身上一松,长出了口气,双手抱拳:“多谢!” “我感到很奇怪哦,”巫山露出迷惑:“你是郑家的人,为什么非得要以暹罗人为荣呢?” “在这个位置上,身不由己。”他苦笑道:“既然我是暹罗的国王,就一定要扮演好这个角色。这个国家,确实太弱小了,中国收回去也好。” 在刘太蒙的电报发过去不到十分钟,邓道虎的电报也到了。 掸国、暹罗,几乎在同一时间全境解放。(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中南联邦共和国 “你这个王宫修得很不错啊。”巫山漫步在暹罗王宫里。 郑国瑞这两天一直心中惴惴,哪怕巫山曾经告诉他,不会要他性命。 在他以往的经验里,暹罗的军阀们彼此攻伐。 今天还在一起把酒言欢,明天,就是你死我活地争斗。一切,都是为了把持政权。 既然是军事斗争,哪有不死人的?哪次政变,不死掉几个人? 多么想,他不是暹罗的国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以华人的名义,举起双手欢迎来自祖国的军队。 父亲临死前的话,犹然在耳边响起:“如果有可能,还是去找中国寻求帮助吧。” 1946年,他上台的时候,大陆在发生内战。让他失望的是,当时名义上是中国首脑的老姜,并没有在国际上表现出一个大国元首应有的姿态。 不说其他的,就是当时琉球那里,山姆总统说要老姜拿回来,结果好像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去和其他元首会晤,就是想要争取他们的援助。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从小在山姆出生的郑国瑞,当然有自己的消息情报来源。对于西方国家,他知之甚详。那些人,就是关系再好的朋友,都不可能轻易给你经济上的帮助。何况,上升到政治上,到了国与国之间的层面呢? 老姜连琉球都不想要,难道需要这块早就独立出来的土地? 内战结束,**领导的武装,取得了政权。 作为暹罗的国王,他自然对这个祖先出来的母亲国度,时刻关注。 他又能怎么样呢?不要说对中国的局势进行干预。就是在暹罗国内的军阀混战不休的局面,都不可能是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 终于,中**队在这一带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他们战爪哇,统一宝岛,收复琉球,把寮国也收入囊中。 恰好就是苏发家族的遭遇,让宋国瑞举棋不定。要是没估计错,曾经的寮国国王,应该是被中**队软禁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被他们抓住,是否也如苏发努他们一样,天天生活在中**队的监视之下?那样,还不如冷眼旁观这些本土军阀混战呢,至少在什么时候。自己都有人身自由。 听到巫山的话,他甩甩头:“不好意思。你刚才问的什么?” “没什么的。我就是说这里修建应该花了很多钱吧。”巫山看出了他的顾虑。 有些东西,如果你送到别人手上,他们不一定珍惜。当他们觉得自己的一切来之不易的时候,才会把得到的紧紧守护。 譬如权利、地位、金钱。 既然现在他全权处理这边的政治问题,就故意先把宋家人放在旁边晾一晾。 “呵呵,都是历代先人不断累积的。”宋国瑞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图。 “每个地方的建筑风格。都很有特色。”巫山看出了他的困惑,也懒得点醒他:“暹罗的这些佛教建筑,比发源地都要兴盛漂亮。我真不明白,这里的人。为什么非得信佛教。” “人们必须要有一个精神寄托的。”宋国瑞苦笑着摇摇头:“大势所趋之下,我们家族作为暹罗的王族,也不得不经常到寺庙去参加活动。” “愚昧!”巫山嗤了一声:“要是人人都去当和尚,跑到庙里,谁种庄稼,谁给这些懒和尚提供衣食住行这些生活必需品。离开了生活物资,他们怎么办?” 他确实很不理解:“更有甚者,要是满世界都是和尚,孤阴不长,孤阳不生。我们人类怎么繁衍下去,难道从此灭绝吗?” “也不是啊,”宋国瑞辩解道:“这里的和尚随时可以还俗回家结婚生子的。” “遇到烦恼,又跑到庙里躲起来?”巫山冷笑:“把家庭的重担,交给那些体力本身就比不上男性的女人?一堆寄生虫罢了。” “巫先生,难道你要把这些和尚赶净杀绝?”宋国瑞倒吸一口凉气 “那倒不至于。”巫山看向木棉树下,一位漂亮的女郎正专心致志地看书。 他收回了目光:“只要是对我们华人没有造成伤害的,啥事儿都没有。要是敢杀害过我一个华人,管他是高僧还是小和尚,统统杀掉。” 对于这一点,宋国瑞还是比较放心的。佛家历来就不会杀生,至少不会明目张胆地杀生。 他发现这个男子的眼光又看向木棉树下,忙轻轻咳嗽了一声:“那是我的二女儿,诗琳通,中国名字叫宋佳琳。巫先生你可曾婚配过?” 这人明显是在中**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没看到占领这里的最高将官,很多时候,都会和他商量吗?要是他没结婚,女儿找他也不错。虽然不是什么贵族身份,至少全家的性命能够得到保障。 “你想到哪儿去了!”巫山哑然失笑:“我结婚了,只是听到他在用汉语发音。” 他正说着,王克俊走过来,喊了一声:“报告!” “说吧,啥事儿?”巫山回了个军礼。 “副军长,刘军长说,请您和这位宋先生过去一趟。”王克俊响亮地回答。 看来人都到齐了,巫山心里暗自揣测。 “走吧,国王额下。”他说着,率先向前走:“怎么了?你还需要收拾下吗?” “没...没有!”他知道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从对方的脸上,看不出半分。 唉,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走吧。 曾经的暹罗国王,居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跟在后面。 这是以前的暹罗政府办公楼。 看起来,暹罗的人很喜欢享受,不管什么地方,都修建得美轮美奂。 要不然。一个茅草屋里办公,谁愿意来呀?那就根本不会有军阀之间的混战了。 新一军的军部驻地,暂时就设置在这里。 会议室里,人声鼎沸。 在卫兵的指引下,巫山走了进去。 这里的人,可能好多认识巫山,但他认识的人寥寥无几。 “普密蓬.阿杜德国王陛下!”这些站起来鞠躬的都是在暹罗的华人。 旁边那些稳坐钓鱼台的,是掸国的华侨。 “先生们,你们好,我叫巫山!”他当仁不让坐到主位上:“可能这些人请你们来的时候。没有说清楚。今天帮大家聚集到一起,就是讨论下,今后这里就合并了。” 合并! 大家嗡地一声就议论开了。 原来,中国是准备让两个国家合并的啊。 “因为目前的国际形势比较复杂,暂时不想让这两个区域。成为中国的省份。”巫山敞开来谈:“在一定的时间,新成立的联邦国家。会并入中国。” 1963 年初掸**政府宣布“国有化法案”。所有工商业经济命脉都要由民族资本家与外侨手中,无偿收归“国有”。 掸**政府用社会主义之名,行排外肥己之实,做起打家劫舍的强盗本行! 1963年2月23日所有外资银行,侨资银行一律由军政府的联邦银行接管。 1964年1月掸国两大出口商品——大米与木材,分别由军政府的农业局与林业局独家经营。 1964年3月2-19日。全国工商业12,212家(95%为外侨所有)被收归“国有”。 电台播音刚停,各厂店各企业门口就有兵士奔来,铁门一拉,宣布里内所有东西都已属于“国家”。并规定立即据实上报所有财产物业等,否则坐牢十年。 1964年5月17日宣布流通的100元、50元大钞作废,对民族资本家与外侨再来一次毁灭性打击。 全掸国流通货币共为2,230百万元,民族资本家与外侨所持的大钞占流通货币的97%, 携带不方便的10元、5元小钞只占3% 。 华侨等正当财产被无偿没收,正当工作生活被无理禁止。 1964年9月1日,军政府“国有化”全国所有报纸。 华侨经营的**、新仰光报、中国日报、中华商报全被无偿没收,华人华侨从此就没有中文报纸可看了。中文书报也不准进口。 1965年5月,军政府“国有化”所有私立中学,全掸国华文中学二十九间,全被无偿没收了,教师全被扫地出门。 被无偿霸占的华校在仰光十间:华侨中学、南洋中学、中正中学(三间皆有高、初中),中华中学、福建女子师范学校、华夏中学、业余公学,华英中学、挽华中学。 其他城市都是初中华校,如曼德勒、腊戍、密支那、八莫、东枝、景栋、大其力、勃固、东吁、卑谬、兴实塔、勃生、渺名、壁榜、瓦溪码、毛礼、毛淡棉、丹老等共十九间。 1966年5月,政府再“国有化”全掸国私立小学:仰光及其郊区共有27间华文小学仰光市内有:中国、育侨、新侨、华侨、集美、育新、侨尼等小学以及佛学、归女、颍川三个夜校。 郊区有阿弄新华、九文台华小、新闻乃华小、甘马育华小、群英、眉尼贡华小、包杜华小、勃生堂华小、达基打华小开方道华小、力行、醒民、新民及南奥、北奥、打汶、丁眼遵等华小。其他小城市较有规模的也不少于200多间。 至1966年5月,全掸国华资华文中小学已经全被无偿霸占为“国有”,两千多华人教师全被扫地出门而无依无靠,约三万华侨子弟被禁止学习本族汉语。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在掸国的华人,除了与中国接壤的地方,都逃离的逃离。没逃掉的,被当局杀害、奴役。 邓道虎这人,表现出铁血的一面。 在仰光,在掸国的大中小城市,对所有掸国武装实行缴械。 任何掸国人,只要手上沾有华人鲜血的,没有二话可说,立即执行枪决。 掸国本身就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中**队的这一行动,得到了几乎所有掸国人的支持。 今天在会议室里的华人,也泾渭分明。 掸国和暹罗华人,各占一面。 “你们的祖先是华人,你们身上,留着炎黄子孙的血液。”巫山本身就是一个民族主义者:“所以,今后联邦政府内的官员,都由华人产生。” “那我们掸国华人本身就不是很多了,”一个掸国的华人代表期期艾艾地问:“到时候怎么办呢?” “你没看到这里有这么多暹罗华人吗?还忘了大陆全部都是华人!”巫山莞尔一笑:“对了,忘了告诉大家,原暹罗国王,也是我们华人。他的名字,叫宋国瑞。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忍辱负重,企图恢复华人在暹罗的领导地位,让我们为他鼓掌。” 最主要的是,这人在原本时空里,关心民间疾苦,也从没伤害华人的行为。 巫山也替他掩饰下。毕竟这么多多人济济一堂,有过从政经验的,却并不多。 既然这人因为手上没有权柄,无法开展工作。 现在,我们就把权柄给你,有中**队在一旁保驾护航。 如果还不是那块料,那就下台好了。 偌大的中国,人才比比皆是,只不过没有这些人熟悉这边的形式罢了,又有什么难的? 这次的华人会议,决定两个国家合并后的国名,叫中南联邦共和国。 国家的第一任总统,就是宋国瑞。(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安南政变 这个季节的河内,到处鲜花锦簇。 在城乡结合部的农贸市场,年轻的周章清在用心地挑选着鸡蛋。他轻轻晃了两下,又把鸡蛋放回原处。合计了下身上带的钱,只够三天的生活费了。不知道下个月给叔爷的生活费,是否能按时发放呢,那也得十天以后了。 安南这时候实行配给制,市场上也很冷清。即使有更多的肉票,每天也只能买半斤肉。 他看了看上面不断有苍蝇飞舞的肉摊,喉头滚动了几下,还是压下买肉的冲动。如果买了肉,明天的生活费都没了。 在离菜市场两百米左右,有一个四合院。门前鲜红的军事管理区,让人望而生畏。卫兵熟练地扒拉着周章清买回来的菜,做了个放行的姿势。 他匆匆把菜放在厨房里,那里,为看守大院卫兵们做饭的炊事兵,已经在忙活了。看到周章清进去,微笑着点了点头。院子里也就这个人对叔爷和自己还算友善,不过也就见面点头罢了。 他转身正准备上楼去看叔爷的时候,手里突然多了一张纸条。愕然回头,炊事兵神秘地一笑。 飞快地跑上楼,叔爷已经起床了,面前是粗糙的搪瓷缸子,里面放着周章清刚从山上采回的茶叶。 茶叶炒完,没怎么晾干。前些天一直在下雨,叔爷已经用簸箕把茶叶摊开,放在走廊的拐角处晾晒。 这时候,老人戴着花镜,在看一张陈旧的报纸。这里是没有报纸的,周章清在市场买菜的时候,看到卖菜人用报纸垫在地上,说了半天好话才要到手的。就是这张报纸。叔爷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 “叔爷,我回来了。饿了吗?要是饿了我现在就做午饭。” “章清,你歇会儿,叔爷不饿。” 谁也想不到,老人就是安南的开国将领朱文晋。 朱文晋上将,安南**老党员、安南人民军华裔高级将领。本姓周,是个侬族人,和我们的壮族是同一个民族,祖籍中国桂西省龙州县。 1917年移民至安南,并于成年后投军对抗倭军。 也许是因为民族的原因。朱是一个很亲华的将领,故后来受当权的黎笋系统亲苏派排挤。 1976年,安共召开了四大,时年只有65岁的朱文晋被告知年龄太大必须退休了,荒唐的是年龄比他大得多的黎笋却连任总书记。 朱文晋退休后。在越华人华侨开始受到了更为严重的压迫。 周章清把那张纸条飞快地看了一眼,上面居然是汉字:在后面茶山。有人等你。看完销毁。 他偷偷瞄了一眼,叔爷还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他把纸条迅速在嘴里嚼了两下,含在牙根处。在角落里找出一个竹筐,给叔爷说了声去采茶。 门口的卫兵,懒洋洋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竹筐,打开大门。 后山的茶树不多。但都是老茶树。周章清忐忑不安地左看看右望望,嘴里哼哼着壮族的山歌。 “别那么紧张,小伙子。”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是谁?”周章清戒备地盯着这个阳光的大男孩。 “我就是约你来这里的人。”他微笑着:“放心吧,后面没人跟踪。喏。茶叶给你采好了。” “我不认识你。”戒备心依然很严重。 “我是中国人,叫巫山,不要和我说安南话了,我们知道你会说汉语。在你老家,还有父母亲和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巫山微笑着。 “呵呵,”周章清讪笑:“对不起,这里的人都不清楚我的家庭。因为自始至终,我都说自己是孤儿。安南当局,把我这个小杂鱼没放在眼里。看来真是大陆来的同志了。” 随即又兴奋地问:“你们准备接叔爷和我回国了?” “是也不是吧。”巫山给对方丢了一支烟,周章清摆摆手示意不抽,他自己抽了一根:“我想确认下,因为炊事兵说了一些,仍然不是很确定。毕竟,对方是靠钱收买的。” “行,同志。”周章清看到对方这么信任自己,很兴奋:“放心吧,他敢收你的钱,就不敢说出去,不然他就有可能被枪毙。” “好,你那里加上炊事兵一共是十二个人在守卫,每周由他去拿生活费,然后把你叔爷的情况也一起交过去是吧。”巫山呼了一口烟,整个人显得朦朦胧胧。 “不是很清楚,但其他十一个人从不离开。”周章清思索了一下:“刚开始人挺多的,估计有一个排,时不时有人来叔爷和我的房间搜查。时间一久,人少了,也不检查。” 巫山得打听清楚:“院子里没有暗哨吧?晚上睡觉有没猎狗什么的帮助巡查?” “没有。”周章清肯定地回答:“以前这些东西都有,但早就撤了。” “今天是星期六,明天晚上,我们去找老爷子。”巫山走了,留下一个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 周章清随手扯了一根茅草,无意识地含在嘴里。 半晌,他赶忙把另一个竹筐的茶叶抓到自己的筐里。使劲用脚把空竹筐踩扁,在草丛里找个几块石头。把烂筐子放在草丛里,再用石头压在上面,用手把草丛抹平。 微风吹过,看不出一丝痕迹。远处,巫山随手把望远镜递给王克俊。 每一个国家的情况,都不大一样。 寮国从头穷到尾,目前只能是一个小累赘。 掸国和暹罗,以前都是笃信佛教的国脚,让这两个捆绑在一起发展一段时间。 不管他们怎么折腾,中**队牢牢守着这块土地,还能翻上天去? 战争,能不打就尽量不打。毕竟,中国的老百姓还很穷。 从巫立权的情报中,得知一大批亲中派安南高级领导人。有的软禁,有的闲置。但是,基层的团级干部基本上没有多大变化。 所以,和刘太蒙一合计,上报前敌总指挥部,获得批准,才有了这次行动。 大家一商量,还是决定以朱文晋为突破口。毕竟,其他的人只是亲中,但他是地道的中国人。 安南的天气。接近于热带气候。白天还万里无云,傍晚,天色暗下来。天黑的时候,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屋里,朱文晋老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旁边的床上,周章清一会儿翻一下身子。辗转反侧。 约莫晚上十二点左右。院子里几声近似于唔唔的声音,然后就只能听见小雨的滴答声。 门,轻轻地推开。 “谁?”朱文晋倏地睁开眼睛。 “我,巫山。”在黑暗中,他把门旁边的玻璃窗几下用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挡住,巫山打开了应急灯。 “外面的警卫呢?”周章清坐了起来。 “全部解决了。”巫山一声轻笑:“炊事兵是靠厨房那一间?”看到周章清点头:“他暂时没动。” “同志们,你们终于来了,”朱文进老人有些哽咽:“我知道,祖国不会抛弃我们的。” “朱将军。长话短说。今晚我们过来,如果有可能,我们希望你能执掌安南军队。”巫山言简意赅:“如果不能,那我们就把你带回祖国,真刀实枪和安南开战。” 朱文晋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在河内,我们能够掌控百分之四十左右的河内部队。同时,必须联络黄文欢和武元甲同志。能不能办到。” “叔爷,你...你和军队还有联系?”周章清看着熟悉的叔爷,像见鬼了一样。 老人抿嘴,高深莫测地看了看周章清。 巫山和朱文晋相视一笑:“能办到,他们那边没有你这里的监视居住。” 河内安南第一书记办公室,黎笋心事重重。 面前坐着的是,是曾经在东南亚搅风搅雨的尼古拉.年科夫。 虽然在东南亚灰头土面,但他在安南混得风生水起,加上得到克格勃高层的赏识,他不降反升,成了少将军衔。 “年科夫先生,贵国上次约定的武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黎笋有些恼火。 “黎书记,稍安勿躁。”尼古拉优雅地抽起了雪茄:“已经到了我们在建的基地。”他喷出一口浓烟:“你确定什么时候对那边动手,我们就在什么时候送到。” “动手,怎么动?”黎笋有些恼火:“真腊那边的部队,我们抽不回来了。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真腊内部你们都瓦解了吗?” “我们也不知道哪些黄皮猴子软硬不吃啊,”尼古拉摊摊手:“对不起,不是说你们。再说,下面不是有人反正了吗?” “哪有什么用啊?”黎笋的火气不减:“关键是西哈,红森,乔森攀几个人,一个都没拉过来。” “黎书记同志,”尼古拉心里不禁鄙夷,啥事情都让我们做,要你干吗。但脸上依然满面春风,打着官腔:“这需要时间,请给我们时间好吗?” “时间!”黎笋重重把钢笔插在笔筒里:“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北方,西方,中**队压境。对方至少六十万军队,我们才不到四十万。” “书记,”秘书阮世雄敲了敲门:“黄文欢同志有事情汇报。” “不见,”黎笋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匆忙间吐在裤腿上,手忙脚乱用纸去擦:“没看到我在忙嘛?谁都不见!” “可能由不得你了。”门被推得大开,一身戎装的朱文晋和武元甲一马当先进来了。 “你们,谁让你们进来的?”黎笋大惊失色。 年科夫机警地站起来:“黎书记忙,我改天再来拜访。” “来了就别走了。”巫山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额头,尼古拉还想说话,消声手枪的子弹已经穿过了他的脑门。 曾经也从枪林弹雨里出来的,黎笋以前并不怎么害怕。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在不由自主地的抖动。难道自己已经这么懦弱了吗?这是他最后一次念想,眼睛睁得大大的。狰狞地弹口从额头穿过,从后脑勺出去的时候,带着丝丝脑浆。 巫山不好意思地吹了吹枪口:“对不起,枪走火了。” 真腊,安南军总部,长征、范文同、范雄、黎德寿等一系越共高层视察归来。 范文同首先感慨:“这里的人民还是很欢迎我们的军队嘛,为什么还有反对武装力量的存在?” 武文杰看了看旁边素友和杜梅,干咳了一下:“主要是西哈,红森和乔森攀一群人带着人打游击战。” “乔森攀不是红色高棉的吗?波尔布特都下台了,他脱离了?”黎德寿脸色不爽。 “这个。总指挥,他是红色高棉的一支。”杜梅慌忙解释。 “能尽快抽调部队北上吗?”范雄也面色不愉。 “需要时间,”素友满头大汗,不知道是急得还是天气太热。 “报告,中央电报!”警卫把电报递给武文杰。后者看到哑然。把电报给长征看。这里所有的人都要去河内,参加对中国的作战会议。 “总指挥。”武文杰期期艾艾地说:“如果我们走了。这里最高的就是阮基石。”他觉得说得不够明确,又补充了一句:“曾经是武元甲的手下。” “武元甲也是你叫的吗?”长征脸色一沉:“都是我们的同志,还要分派系?” 见其他人没有搭腔,武文杰让警卫去通知阮基石过来,让人安排飞机,马上动身。 mi-6是苏联米里设计局研制的单旋翼带尾桨重型运输直升机。绰号“吊钩”(hook),主要用于运输。总产量就只有八百多架,苏联人很大方地给安南送了十架。 一行人鱼贯上了飞机,阮基石带着一群人还在那里挥手。他的怀里。揣着老领导武元甲的另一份电报,让他迅速掌控军队。 “目标起飞,预计一分钟后到达指定地点。” 巫山在这里,一定会万分惊讶,这是与龙腾齐名的虎啸营,主要由梅勇的爷爷在负责。 “收到,各单位准备。” 直升机越来越近。 “现在倒计时,3,2,1发射!” 直升机油箱敷设装甲,不是那么容易击穿的,而且油箱内有橡胶层,一般的弹洞是不会漏油,更不说爆炸了。 螺旋桨和机体的连接部位是飞机最薄弱的位置其次是飞机发动机的进气口。一名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可以用几发子弹将飞机打掉。这也就是反器材狙击手为什么要学习直升机构造原理的原因。 这里不是一个阻击手,十名左右排开。 “啾啾啾啾......”子弹几乎同时飞到进气口,这架满载约一半高层亲苏派的直升飞机,像喝醉了酒,一头栽了下来。 “马上过去检查,引爆。” 三分钟后,落地的直升机已燃起熊熊大火。 “欢迎你们,来自中国的朋友。”波尔布特热情地伸出双手。 “欢迎你妹!”高红权跟在巫山身边,学会了不少前卫的语言。 “为什么?”波尔布特至死也不明白。 “你杀害了那么多中国人,还问为什么!”高红权咬牙切齿。 “对不起,真腊是主权国家,不可能长期让贵**队驻扎!”在寮国雇佣军营地,红森一脸激动。 形势一片大好啊,安南准备从真腊撤军,中**队要驻扎在这里,以防备安南军队。 刘太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巫山脑袋一晃,站在红森旁边的军人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喉管。 乔森攀正张大嘴巴,看到鲜血已经突兀地从自己喉咙里喷出来。 旁边,我们的西哈先生,已经惊呆了,不知所措。 “西哈先生,我们继续。”巫山拿出一条雪白的手绢,擦擦不存在的汗水:“这两个人不太友好,特别是红色高棉的,对中国人相当不友好。当然,西哈先生是中国人民的朋友,相信你有自己的选择。唉,部下太冲动了,你们先下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乾坤大挪移 中国现在的局面,比原本的时空,好了太多。 尽管,在党内、军内,还有不同的派系。 然而,上面的命令一下达,各个地方执行力就很到位。 移民的计划,在巫山南下前,就交给了伟人等中央领导。 要不然,朱平安等从没上过战场的人,带他们过来干嘛。 部队里,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哪怕是朱老总的孙子,你对战事不明白,让你管后勤都麻烦。 譬如,三个团要出发,应该领多少基数的子弹、炮弹。这些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异常陌生的领域。 朱平安等人,热火朝天地准备着,想大干一场。 中南地区,从来没正式任命过政府官员过来。 想想吧,这么大一片区域,大家是首批过来负责移民事务的官员。 有朝一日,这里马上改姓中,先期在这里工作的人,无疑占了很大的先手。 所有的战斗还没开打之前,一切宣传工作,已经在展开。 这些宣传,当然要靠民众已经认可的士兵们来进行。 等士兵们把所有的政策念完,一个个村民还在围着问东问西的。 接着,大家都开始抽签。 大体上,原住民十户只留下两户。 “解放军同志,你帮我看看,我这是到什么地方?” 一个邻居抢过来:“我懂汉字,我来给你瞅瞅,天啊,那是汉江省,鱼米之乡!” “是吗?”那村民着急地抢过去,结果还留了一个角在他邻居手上:“我得赶快回去告诉家里人。他们翘首以盼。希望能搬走这个穷地方。” “郭年温,你是哪里?”那邻居仍然很好奇,问旁边的人。 在掸国,只有名字没有姓的但要在名字前加一冠称,以示性别、长幼和尊卑。 对长辈或有地位的男人,名字前冠以“吴”,是叔、伯之意。 对平辈冠以“郭”,为兄辈之意。对晚辈则称“貌”,意为弟弟。 妇女也同样,对长辈或有地位的妇女称“杜”。表示姑、姨、婶之意,对晚辈或平辈称“玛”,就是姑娘姐妹。 “哈哈,貌西猜,中国都是好地方。”郭年温止不住满脸笑意:“我到钱塘省。” “确实。”貌西猜脸上满是懊恼。 “怎么啦?”郭年温有些疑惑:“你不会是留在这里的一户吧?” “谁说不是?”说着。他摊开手掌,里面露出一个大大的“不”字。 “要不。我们去找下解放军同志试试?”郭年温悄悄说道。 “嘘!”貌西猜压低嗓子:“待会儿的。谁晓得还有哪些家没抽着呢?” 众人或欢喜或沮丧离开会场。貌西猜蹑手蹑脚地钻进办公室:“班长同志好!” 那班长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怎么样?郭西猜(没写错,班长比他小),地方不错吧?” 西猜丧气地摇着头。 “不会吧?”班长惋惜地看着他拿出的纸条:“你居然是留下来的其中一个?” “班长同志,您看看,能不能?”西猜声音越说越低。 上面给的指标。不是固定的。反正最大限度地把这些土著居民迁移走就对了。 “这个事情!”那班长来回踱着步:“唉,真难办!算了,看在你平时非常拥护我们,就破例违规一次吧。千万别说出去呀!” 说着。班长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带有“秦岭省”字样的纸条递给他。 “秦岭省?”西猜的眼睛瞪圆了:“这不是班长你讲的革命圣地那个省吗?” 班长含笑点点头,西猜自然是欢天喜地离开。 自然,也有一些老人不想远离故土的。 只要任何一家不想去,片刻之后,那些抽着不去的马上跑过来找他们家调换。 这次的手笔之大,让京师高层都为之震动,世界也为之侧目。 世界上的主力报纸,都大肆分析,这将又是中国的一次民族大融合。 中原的人民,迁移到边疆,不仅仅是中南半岛,还有维省、蒙省、藏省。 现在国内的老百姓,很实在啊,带着一贯的淳朴。 这一手边民到中原汉人去边疆的运作,让每一个经手的人,都看得眼花缭乱。 在巫山的老家巫县,一些大队的大队部广场上,社员还聚集在那里。 “社员同志们,刚才把这些地方都介绍完了。”大队书记拿着高音喇叭:“现在,党中央号召我们,去支援边疆建设。大家轮流上前,抽到不的,就是不走。抽到哪个地方就是哪个地方。原则上,是十户留下四户。” 一些老社员乘机起哄:“书记说得对,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下面,我开始念名字了。杜老憨、秧鸡子......” 包产到户,最先在巫县开始。但农民们,保持了一贯的质朴。就是念名字的时候,也是念的外号。譬如杜老憨,大名杜震宇,喊出去估计连他自己也忘了原来这是自己的名字。 抽到留下的,不免叹息。在他们看来,不背井离乡固然好。但看看外面的世界,岂不是更有趣?没有任何人愿意一辈子都在一个地方窝着,只不过以前一直都被固定在土地上。 一个村子,也就五百多户人,不大一会儿,就念完了。 这两年,巫县的教育水平,早就上去,几乎每一个村民都认字。 “你到哪儿呢?” “唉,运气不好,走不掉,还得在老家呆着。你呢?” “嘿嘿,我抽到日咔则。到时候,去我那里,我天天请你吃糌粑。喝青稞酒、酥油茶。” 没办法,藏省出身的老一辈艺术家,把一些歌曲演绎得深入人心了。 那个幸运儿一边说着,开始唱起来了:“不敬青稞酒呀,不打酥油茶呀,也不献哈达, 唱上一支心中的歌,献给亲人金珠玛。梭牙拉梭,献给亲人金珠玛!” “嘿嘿,你那算什么?”旁边的人开始扭动脖子:“阿拉木汗什么样? 身段不肥也不瘦。 阿拉木汗什么样? 身段不肥也不瘦。她的眉毛像弯月。她的腰身像绵柳,她的小嘴很多情,眼睛能使你发抖。” “我去!”邻居们叫嚷起来:“你们家几个小子都没找媳妇儿,好福气啊,张老歪!啧啧。在电影里看到那些维省姑娘,一个顶一个漂亮。要不。咱换换?我家大小子老想找漂亮的。” “你脑壳想歪哒!”张老歪说着。把纸条紧紧攥在怀里往家走,嘴里哼着:“天山脚下是我可爱的家乡,当我离开他的时候,好象那哈密瓜断了瓜秧。”该死,后面的歌词他忘了,只好不断哼着:“瓜秧。瓜秧......” 那些没有抽到的,眼巴巴一个个打量着,看到那些脸上露出笑容,希望能和他们换一换。 从小都没有走出巫县的老百姓。谁愿意呀? “吴老八,你到哪儿啊?”一个眼精的看到又一个脸上发光的人。 “嘿嘿,我唱一首歌曲,你就明白了。”吴老八神秘地一笑。 “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吴老八双臂使劲张开,十足的歌星范儿。 不得不说,这个时期,歌颂全国各地的少数民族的歌曲,帮了很大的忙。任何一个少数民族,都有全国传唱的多首歌曲。 这些耳熟能详的歌曲,让内地的老百姓,只看到那些电影中的美好。 其实,就像历史上张养浩的诗里说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个年代的农民,生产力低下。即使包产到户,一年脸朝黄土背朝天,守在那块土地上。 除了东北平原、华北平原和长江中下游平原,部分实现了机械化操作。 其他的地方,都是需要肩挑背磨,勤爬苦挣。 “老少爷们儿们!”一个汉子满场飞奔:“你们今后想吃荔枝吗?想吃龙眼吗?想吃香蕉吗?想吃椰子吗?” “狗日的张瘸子,你到中南半岛哪个地方?”羡慕的声音此起彼伏。 “哈哈,嫉妒去吧,哥哥马上去真腊了!”张瘸子还在前合后仰地笑着。 张瘸子其实并不是瘸子,只不过在小的时候,小腿骨断过一次。 “麻辣隔壁,”听到的人无不捶头顿足:“刚才我咋没拿那一张呢?挨着我的呀!水果就不说了。刚才听书记介绍说,那里是一年三熟。你小子祖坟上冒青烟了,今后家里的米吃不完~!” 边疆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顿珠,你到哪儿?” “我去湘江省!” “我的天啊,那是太祖的故乡。” “嘿嘿,龙生,你不是也抽着了吗?” “我的也挺好啊,巴蜀省!” “你刚才还在羡慕我呢,天府之国啊!” 这是在藏省。 “阿米尔,你们要搬家了?” “对呀,热孜万,要不我和爸爸说下,你和我们一起去豫州省吧。” “好吧,我实在舍不得和你分开。汉族的姑娘美丽大方,说不定你去两天就把我忘了。” “才不会呢,要不然我去和爸爸说什么呀?你就是我心里最漂亮的姑娘。” 这是在维省。 “乌日更**,恭喜恭喜,你们全家都要搬去黔贵省了?” “是啊。我们祖先,当年就被忽必烈分封到那里。可惜,后来朱元璋把我们赶出了长城。现在,就可以去祭拜下我们的阿拉坦乌拉祖先了。” “不会吧,这么多年,当地没有铲除?不是说当年我们蒙族和汉族之间仇恨深吗?怎么还保留着?” “谁告诉你的?”乌日更**给了一个白眼:“我们的祖先在那里可是一个好官,年年都有汉人给他扫墓呢。” 这是在蒙省。 分别的时候,一个个邻居泪流满面。 “我们一到那边, 宝_书_网_w_w_w_._x_ b_a_o _s_h_u_._c_o_m 就给留守的人写信啊。”要走的人抽噎着:“然后你们一定要把其他人的地址和邮编发给我们啊。” 这一举动,不知带动了多少就业机会。最显著的就是邮政成为最热门的行业。 搬迁工作,是一个具体而漫长的事情。 全国的专列,都在免费日夜运送着。 作为一个重生者,巫山真无法判定这样的移民,是否会起到什么反作用。 在另一个时空里,看到那些少数民族,经常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挑唆起来,心里一直不是滋味。 没想到,干爷爷力挺,伟人等老人也觉得无可无不可。最终,在常委会的表决上,通过了巫山编写的移民建议,而且一字未改,全文刊发。 玛德,巫山徐徐吐出一口浊气。今后你们这些龟孙子不是想煽动吗?我汉族十多亿人口,在任何地方都占多数。 知道另一个时空的历史,巫山生怕伟人爷爷大手一挥,又要裁军。 没有在军营里呆过的人,压根儿就不明白,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毫不夸张地说,这个时代的战士,在社会上,是文化层次最高的一群人。 经过特殊时期的年轻人,天天举着小红书闹革命。让这群人来主导社会的发展,不是扯淡吗?每一个军人,在部队里都学习了文化。 再经过辅助全国大移民的历练,战士们的工作能力提高不少。转业后,回到任何地方,都会是各部门一个有益的补充。 可能这样,对那些特殊时期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不公平。世界上本身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十年浩劫,你们整天忙着运动,总不能抢走能力更加突出的士兵们的就业机会吧。 既然巫山身在军营,就要为战友们做些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凯旋在子夜 如今,中南半岛各地的集市,早就被充分利用起来。 早在混编旅时期,巫山就邀请了不少农学家跟随过来,改良了这里的水稻品种。 不说其他的,就是暹罗的香米,在商人们的大肆炒作下,成了紧俏商品,和宝岛的珍珠米齐名。其他的各式商品,被精明的各地商人,转卖到其他地方。 “地瓜干,刚从秦岭省运过来的地瓜干啦,快来买呀!” “大枣,补气血的,泰山省独一份咯。” “枸杞子,对滋阴壮阳效果显著,居家必备,没多点儿存货啦!” 集市上,叫卖声此起彼伏。 更有本地头脑灵活的老百姓,雇用军车把大米等土特产拉到集市上寻找商机。 这些都是早期移民到这里的汉族人,把钱塘一带的经商理念带到这里。 巫山和巫立权戴着墨镜,在这里闲逛着。 现在,龙服、墨镜,在这里只要稍微有身份的人,都有购置。除了巫山的身高,也没有其他比较打眼的地方。 “这就走啦?”巫立权真的还是希望侄子留下来。很多时候,他都自己摸索着,有侄子在这里,随时都可以探讨下。 “该走啦!”巫山把刚买的香蕉塞进嘴里,拍拍双手。 “影子部队今后该怎么办?”巫立权在巫山面前,更多的时候只带着耳朵。 “破坏、发动吧,”巫山摘掉墨镜,用手擦擦鼻梁上的汗珠:“爪哇和吕宋那边,还才刚刚起步呢。爪哇还好一点,至少有兰芳军撑着。影子部队,就像你当初来这里一样。慢慢壮大。在这里可以发展好,在那两个地区一样可以的。” “也是这个道理。”巫立权若有所思:“我们在非洲的人数处于弱势,干脆把人马拉到那边去,在战火中成长。当然,就是在本地,也有不少小战大战要打。” “必要的技能必须交给士兵们,总不能把他们派到战场送死吧。”巫山纠正了下。 “那是必须的。”巫立权晒然:“你小叔不可能连这一点都不懂。到时候,我们到非洲去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霸主。你走了,我也不呆了。让保全公司过来就能应付局面。” 陈佳贵的前敌司令部,虽然现在没有战斗,还是挺忙碌的。 听说巫山过来了,陈军长亲自出迎:“巫副军长,你就这么走了?” “哈哈。我的饭量挺大的,”巫山呵呵笑着:“总不成让陈军长您天天供饭吧?” “唉。老咯。我也该回京师啦。”陈佳贵苦笑:“退休工资估计就够我家人花。” 巫山家多有钱,他不是很清楚。但他晓得面前的小伙子,绝对是个大金主。 “上面已经把人定下来了?”巫山有些诧异:“速度挺快呀!” “算是吧。”陈军长点点头:“太蒙留在这里,我任司令员,他是副司令员。邓道虎去西北军区,也是副司令员。我们都老了。再扶太蒙一程,彻底退下咯。” “新三军呢?不可能一个人都不提拔吧。”巫山对于自己一手打造的部队,肯定是情有独钟。 哪怕他和其他人的关系再好,也代替不了对新三军的感情。那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点点在这里发展壮大。 “哈哈,你这小家伙!”陈佳贵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故意没说。” “放心吧,”陈军长摘下军帽,挠挠头皮:“张好古去东北军区,副政委。” 他娓娓讲述着,一个个名字和一张张熟悉的脸,在眼前跳动。 “什么?”当念到刀超仁的时候,巫山不禁吃了一惊:“这小子也成了军区副政委了?” “怎么着?”陈佳贵有些奇怪:“不也是你的老战友吗?” “不是,”巫山干笑着:“我是没想到他升职这么快。” 陈佳贵点头微笑着:“可不是?比他爸爸都升得高。估计这下,老刀气得够呛。” “怎么会呢?”巫山被逗乐了:“望子成龙,儿子比自己混得好,父亲只有高兴的份儿,哪有吃儿子醋的道理。这么说,神龙的级别也定下来了?” “是啊,部队中唯一的特例。”陈佳贵说着,好奇地看着巫山,把他都看毛了。 “你看着我干嘛?”他摊摊双手:“我今儿才晓得这消息。再说,神龙的级别,您觉得凭我这赋闲的副军长能够决定的了?还要加个括号,称呼副军长,我没军籍了。” “不是,我感到奇怪。”陈佳贵收回目光:“凡事与你沾边,都会出现特例。你爸爸的粤南经济特区,是副省级吧,直接向中央负责。神龙级别在大军区和军分区之间,也是直接向京师负责。” “怎么着,不服气是吧?”巫山也觉得老将军并没有以往那么严肃,开起玩笑来:“我爸那是把亿县地区发展起来的。神龙啊,没有神龙,我混编旅现在都在苦苦挣扎,哪有什么新三军。何况历次战争,他们都冲在前面。要不给说法,不就叫人寒心了吗?” 重生以来,经历过不少离别的场面,巫山还是尽量避免。 要不然,就不会直接去关系由一般转为友好的陈佳贵那里道别了,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去。 刘太蒙和邓道虎,都在忙着交接。 人家本身离开熟悉的军队,心里不是很痛快,何必过去添堵呢? 很多士兵,早就过了转业的年限。 因为战争,他们在中南半岛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延缓了转业的时间。 这对每一个士兵,都是好事。 巫山真还不相信,大家拿着在部队里的军功章,在转业的时候,没有一个好去处。 农村的士兵。应该都能在城里找到一份理想中的铁饭碗。 不少战士,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在巫山的建议下,这些残疾的战士,就直接在中南半岛消化了。反正这里百废待兴,工作岗位多多。 他们都是英雄,不应该流血又流泪。 大家都不敢保证,这些英雄回家之后,能够享受到什么待遇。 今后也要从内地不断派人过来治理地方,让他们在这里,总比刚派过来的人熟悉得多吧。 还有一些战友。永远都不能醒过来了。他们为了祖国的大业,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里,巫山不免内心有些自责。要不是因为自己脑袋一热,带着混编旅就直接跑到这里来,这些牺牲生的战友。也许早就和家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在巫山的呼吁下。把那些牺牲了的战友。家里贫困的,全部都接到这里。相信有驻军的照拂,他们的家人永远在这里陪伴。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不外如是。这话说起来轻巧,做起来是多么的困难。 把生的希望留给战友,自己面对死亡。 不要以为以前这里的土著军队战斗力不行。就不会有伤亡。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就是现在,也还有零星的战斗,每天都在增加新的伤亡数据。 一时间。巫山心乱如麻,他站在角落里,潸然泪下。 那一个个搂着痛哭的背影,那一张张故作笑颜眼里含着泪的面孔,在眼前不停跳跃。 这里是新三军的欢送场地,一辆辆军车不停按着喇叭。 在一起几年时间,大家睡一个宿舍,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一同训练,把后背交给彼此,冲上前线。 今天,大家就要分别了。 “副军长!”巫山确实太显眼了,虽然站在角落里,还是被眼精的士兵发现。 人群呼啦一下涌过来。 “副军长!” “旅长!” “副团长!” “指导员!” “班长!” 称呼够乱的。 没有像和其他战友般勾肩搭背,也没有任何人吩咐,人群自动站成行列,默默敬礼。 眼泪再也忍不住,巫山的双眼已经模糊,颤抖着举起双手。 “褚阿四、曲志军,我也退伍了。”巫山抹掉眼泪,过去搂住两个战士的肩膀:“我们一起走。” 他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 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可真不少。 走的时候,就背着一个挎包。 “真的?” 战士们跳了起来:“走走,副军长和我们一起转业啦!” “你要走?”肖军过来握着手,拍拍他的肩膀。 “该走啦!”巫山又从战士的背上把手抽出来抹抹眼泪:“要不,我来当军长?” 这一句话,把第三军军部的人逗得哄堂大笑。 “我要回家过年了。”巫山的声音分外沙哑:“你们羡慕嫉妒恨去吧!” 又是一个个上来握手,连送行的车辆,都不按喇叭了。 巫山举起了右手,同行的老兵,齐刷刷举起了右手。 “立正!”巫山整了整军帽:“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后转,齐步走!” 人群,有序地各自登车。 身后,是不停挥手的新兵、老兵,还举着右手。 大家都没有回头,把嘴唇咬得紧紧的。巫山也不敢回头,真怕自己不想走了。 也许是他这只小蝴蝶的原因,火车提速了不少。 可能和后世相比,速度还待提高。但在这个时空里,火车的速度,比得上世界发达国家的速度,已经难能可贵了,还能苛求什么呢? 本来,他也可以申请飞机。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不管是新任军区司令员陈佳贵还是副司令员刘太蒙,肯定要给他这个面子。 人情啊,用一分就少一分。能不用尽量不用吧。 巫山随着退伍的人流,上了火车。 大家都是清一色的军装,也没人查票。 这个年代,可没人敢假冒军人身份的。 再说了,周围都是相熟的战友,真要假冒。不一下子就露馅儿了吗? 马上就要回复普通人的生活,巫山也难得去要什么卧铺,直接和战士们一起坐了硬座。 这难得的战友情,浓得化不开,他很享受和战士们在一起的日子。 “什么?副军长也会打拖拉机?”周围的战士,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 整个车厢的人,都拥到这里来了。 “好了,我最后五张牌,剩一张大王,拖拉机抠底。”巫山得意洋洋地举起手里的牌:“陈福斌。你这小子要是在下面埋了分,嘿嘿。” 这战士一副骇然的表情。 巫山一张张把牌翻开:“方块三、黑桃六、方块八、方块四、方块六,又是方块三,一对你就舍得埋下去?” “副军长,他没埋分!”对家在提醒。 “哟嚯?你小子太狡猾啦!那样子看上去还以为你埋了分呢。”巫山把手里的分清点了下:“正好八十五分。我们上庄啦。” 人群哄堂大笑。 他这才抬起头来:“喂,兄弟们。你们都围过来干什么?”巫山笑骂:“我也是普通人嘛。会打拖拉机有什么大不了的?” 吃饭的时候,盒饭都是送到每一个位子上的。 巫山看了一眼,皱皱眉。 “怎么啦,副军长?”旁边的战士关切地问,他吃了一口:“虽然比咱的伙食差一点,还是能够吃的啊。” “不是。”巫山轻笑:“你想到哪儿去啦?我想吃点儿辣的。你们先吃着,我去下餐车,叫几个辣一点的菜。” “辣的啊?”周围的战士都摇摇脑袋。 大家差不多是燕赵一带出生的,吃不了辣椒。 餐车里。服务员眼皮都懒得抬:“想吃啥?这里啥都有!” “你好同志,”巫山不管别人对他的态度怎么样,微笑着说:“给我来一个虎皮青椒、麻婆豆腐就好了。” “把退伍证拿出来,”她终于抬起了满是雀斑的脸:“我们要登记的,不然打折的钱就得自己出。” 退伍证?巫山一拍脑袋,我哪有什么退伍证! “不好意思,没有退伍证!“巫山脸上的笑容未减:“不用打折,你就实收好了。” 在部队的时候,哪用自己出来呀? 刚开始是李开军,后来是王克俊。 在巫山的劝说下,王克俊到下面去任了一个团长,把他也高兴了一把。 也是这小子运气好,恰好有个军二代来镀金。战争结束,就转业了。 “什么?你没退伍证?”雀斑脸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马上就扭头大叫:“快来人啦,这里有一个冒充退伍军人的,来抓住他!” 她的心里这个激动啊,谁说我只是靠当列车长的表哥的?揭发这人马上就立功了。 什么?冒充退伍军人? 餐车连着乘务员和乘警的休息卧铺车,一个个哧溜从铺上下来,有的甚至连鞋子都没穿跑了过来。 “谁?谁是冒充的?”这些乘务人员,抹去眼角的眼屎,看到满眼都是绿军装。 “就是他!”她指着巫山。 正在餐车里就餐的军人,也吃惊地站起来。 “住手!”军人们暴喝:“那是我们副军长!” 开什么玩笑,这么年轻的副军长? “让开!”一个中年军人走到巫山跟前:“副军长,您也转业了?” 他说着,掏出自己的证件给火车上的人亮了出来。 “郝大鹏,记得你是团长了吧,也转业了?”巫山握住了他的手。 “没办法,家里孩子大了。”郝团长摇头苦笑:“这些年,就苦了我老婆,现在没战事,我就申请转业。” “哦?”巫山和煦地笑笑:“是啊,家人最重要。单位定了没?” “定了,县里的公安局长。”郝大鹏脸上一丝得色。 “好,好好工作!”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给我们新编第三军丢脸啊。” 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彻底傻眼了,看来这个只是个子挺高的年轻军人,真还是副军长。 “副军长同志!”一个身着列车人员服装的人紧紧抓住巫山的手:“我是本次列车的列车长顾春峰,欢迎领导来检查工作。” 说着,他狠狠地挖了一眼始作俑者,自己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妹。都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要不是她床上挺会玩儿的,早就不用她了。 “你们的工作做得挺好,”巫山不为己甚:“同志们都回去工作吧。我们本身就不是同一个系统,不互相统属。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列车长还想说什么,被巫山挥挥手撵走了。 他当然想献献殷勤啊。这么年轻的副军长,天晓得多大的来头。 一个不小心,自己不要说列车长,就是在铁路系统都没法呆了。 看到巫山的手势,无奈地媚笑着离开。 也不晓得睡了多久,巫山的手臂上,旁边的战士把头压在上面。 广播突兀地响了起来:“旅客同志们,本次列车,是从桂西的宁南市直达京师的军用专列。前方到站,终点站京师车站。本车到站时间,十二点三十六分。现在还有十五分钟。本次列车,准点到达,请做好下车准备。你们是祖国的英雄。今后,大家都要走上工作岗位,祝你们在新的岗位上再立新功!” 也许有巫山遇到列车长的因素吧,播音员的声音分外甜美柔和,还有这个年代少见的煽情。 “查小勇,准备下车了!”巫山轻轻拍着手臂上的战士。 “好!排长,让我们班上去揍他狗日的。”这小子还在说着梦话,猛然惊醒,摇摇脑袋:“对不起,副军长,压你身上了。” 京师的灯光,早就一盏盏关上,人们已经进入梦乡。 火车站的广播里,播音员略显疲惫的声音重复着:“从宁南市开往京师的军用专列到站了,请做好接车准备。”(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此子不可与之为敌 北戴河市西十里,有一个三面环水的高坡,刘帅近段时间就在这里疗养。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帅的身体貌似好了不少。 这两年,中医药大学和炎黄医院的专家学者们,专门就老人的身体,成立医疗小组。 希望科技集团,名字也起得不错,只不过是几个老外随口叫出的hope,真还给人类带来希望。这不,他们居然鼓捣出了什么磁疗共振的玩意儿,对老爷子的身体,非常有效。 原本的时空,老人虽然一直退居二线,但始终都在关注中国的改革开放。因为阻力重重,本身就身体欠佳的老帅,更是尽心竭力,耗尽心血。 我们经常听说,医生只能医病不能医命。当一个人的精气神没了,神仙也就挽救不过来。 由于巫山的到来,改变了不少格局。改革的阻力诚然有,在有些地方还不小。那不过是疥藓之疾。在改革这股浪潮下,任何反对势力,都会被撕得粉碎。 刘太蒙在老帅的催促下,从军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山地旅长、师长,统一之战军长,新编第一军军长。现在更成为军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年过不惑,是军区副司令员。 老人的生日,在农历十月十六。 重生以来,巫山对巴蜀系的元老,也就伟人那里走动得多一些。仍然健在的刘帅和聂帅,聂帅就不必说了,长期扎根在沙漠,偶尔回京,也是来去匆匆。刘帅这里,他很少过来。相信作为巴蜀一系年龄最大的前辈,他也在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 为了给老爷子祝寿。在挑选礼物的时候,还是煞费苦心。 最后,莎莉的一句话,解决了问题。朱建国这丫,专程派人带了京师大学考古系的人一道,去买了个古董。花钱不多,才五百块钱。据说是北宋时期的一个什么碗。 五百块钱在一般人的眼里,就是一家人两三年的生活费,财大气粗的巫山,当然不会在意。 古董。他一窍不通。但既然是京师大学考古系的人出面,肯定假不了。 秋风渐起,华北的风显得特别凉,特别劲,吹得大旗猎猎作响。 鲜艳的红旗迎风飞舞。矫若游龙。 巫山站在大旗下,举着望远镜。看着水天相接的渤海。久久没有说话。 “小山,我们上车走吧?”朱建国有些着急了。 “恩,”巫山淡淡点头上了车:“乔叔,不远了吧?” “十分钟。”乔叔充当司机,开着巫山的车子。 在京师,其他人都可以去玩儿京师吉普。作为炎黄的创始人。巫山肯定开着自己公司的车子。 嚯!好家伙,公路两旁,清一色的都是军车。 炎黄轿车,在京师自然不打眼。在这里就特别显眼了。 自然,身穿便装的巫山和朱建国,每个人都会看上一眼。 老人还是戴着墨镜,身着红色炎黄吉服,满面含笑。 “山伢子来啦?”老帅的手往前探。 巫山赶紧过去,弯着腰让他在头上、脸上摩挲。 “小家伙这次没长个了。”老帅呵呵大笑:“不能再长了,都已经比你太蒙叔高出一个头啦。” “刘爷爷,我和小山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朱建国在一旁急了,赶紧插话。 礼物自然有人收下。他们知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是一回事儿,巫山自己的心意到了就好。 “是小五子吧。”老爷子笑容未减:“听说了,当初京师的小霸王,如今成了别人心目中改邪归正的楷模。好,好,好,相信老大哥地下有知,也倍感欣慰。” 连续三个好,让朱建国哭笑不得。都两三年了,人们还拿他的以前说事儿。 开饭的时候,巫山被刘帅特意关照,坐在老人一桌,并在他的右手边陪着。 这让朱建国恨得牙痒痒的。 当然只是玩笑话。他自己晓得和这个干弟弟相比,也许能勉强做一片绿叶。 “校长,我给您敬酒。”一个年近古稀的军人走了过来,一大碗酒喝水一样进了肚子。 校长?巫山这才想起来,老人是中国陆军大学的首任校长,被世人称作中国陆军之父。 一个个五花八门的称呼叫了出来,一碗碗酒喝了下去。 老人清楚地记得每一个人的姓名、爱好,随意寒暄几句。 其间,国家现任的大佬们,包括总理赵立生,都送上了自己的贺礼。 “校长,柔佛不敢出战。我们要白去一趟了。”同桌的一位老将军有些惋惜的说道。 这人是共和国第一批将军,好像姓冯,具体是中将还是大将,巫山记得不大清楚了。 “这就是问道于盲了。”刘帅自我解嘲:“诶?我现在真的是瞎子!” 他这话谁敢接嘴呀? 接着,他又指着巫山笑道:“小家伙刚从那边回来,你们应该问他。” “怎么能说白去呢。”巫山放下筷子。 他停止吃喝,当仁不让接过话头,摇摇脑袋:“与大战一场相比,让柔佛不敢出战,是更大的胜利。” 就这一插话,让与坐的老将军们高看了一眼。 在座的人,谁不是战功赫赫?一个毛头小伙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还能侃侃而谈,就是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假如他言之有理,那众人对他的观感,肯定更上一层楼。 “巫山说得对,这说明我们已经从气势上彻底压倒对手了。”另一位老将附和道:“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符合古人的兵法。”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打一战,总觉得不过瘾啊。”下一位揉着手腕,眼巴巴的看着巫山。“在中南半岛上,你们收复暹罗、掸国、寮国、真腊、安南,打得开心。山地军跑了这么远。可是一枪未发啊。” 原来,这人是支持王永兴的啊。不晓得他是徐世友一派还是王铁成一系,不管怎么样,都对王二哥有百利而无一害。 共和国的将军们,前前后后,一千五百多人,巫山哪里记得了那么多?只不过一些长相突出或者事迹鲜明的人,才会略知一二。 “文将军,好战不可取。”巫山恰好认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止戈为武。我们加强武力的目的是为了和平,而不是为战而战。” 他仰头把一口酒喝下,润润嗓子:“中南半岛的战争,本意不是为战,而是为了耀兵威。让土著人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以后看到我们的华人华侨时。尽可能的客气一点。不要把他们当成任意屠宰的羔羊。你以为我们现在真的有实力横扫南洋?真要有这本事,我们现在还呆这里,还废这么大的周章?直接攻破加卡塔,踏平梅尼拉。” 文将军咂咂嘴,有些遗憾:“这么说,我们中**队始终只是为了炫耀武力?” “也不能这么说吧。”巫山安慰道:“我们中国的软硬实力都还很薄弱。不说其他的。海军空军,就是一大软肋。柔佛?不出所料,过不了多久就挺不住自动加入中国大家庭的。别看只有王老二的山地军,神龙军早就派人过去了。” 附近一桌一位老将军笑了起来:“那我们这批老家伙。可就等着看中**人在南洋耀武扬威的时候。到时候,你可不能说天下平定,可以铸剑为犁,马放南山了。” “你们愿意,我们都不会愿意。”巫山撇撇嘴:“国虽大,好战必亡,的确没错,可是我更看重另外一句话: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家业越大,越是要防着强盗来抢,越是需要强悍的军队。” “这话我同意。”刘帅终于忍不住插嘴说道。“陈佳贵这小子,这次他深得战争的精髓。一方面敲山震虎,将来让柔佛举手来降,吕宋、爪哇不敢再对华人加害。另一方面,把战争的规模缩小在一定范围内,在世界上一个浪花都冒不起来,山姆、苏联无话可说。” 老校长发话,一众老将们都不接话。陈佳贵什么德行,谁不清楚?要说他老陈突然之间有如神助,敢在中南半岛恣意纵横,谁都不会相信。 反而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每一次战争,都有他的身影。 中南之战,与他息息相关。 带领军舰回国有他,宝岛之战也有他。 率先进入那里的是他,这次在暹罗、掸国的处理上,还是他。 从前方反馈回来的情况,那边的土著军队,不堪一击。 谁都明白了,这年轻人做事情进退有据。 让几乎所有派系的人,一股脑儿过去,自己反而隐身幕后。 难能可贵的是,他竟然只有二十三岁。 谁都年轻过,大家都觉得自己处在这个年龄,如论如何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我们军人骨子里都是好战份子。”巫山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筷子:“其实,我现在非常想到爪哇、吕宋去看看,看看那帮猴子进化到什么程度了,值不值得打一打。一群二百五,以前我们中国不行动,肆无忌惮对华人实施惨无人道的灭绝政策。” 战争,都是要死人的。每一次打战下来,战友们无不心碎,总有朝夕相伴的人离开人世。 咱们向往和平,贪恋和平,却得不到真正的和平。 因为真正的和平是向往不来的,只有战,才能止战。可是一味好战,同样会把民族推向死亡的深渊。 这是一个看似矛盾,却又确凿无误的悖论。 见巫山出神,其他人也一声不吭,静静的吃着饭菜等待着。 他浑身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一旁的老将军们都为之颌首。 巫山终于发觉了气氛不对劲,抬起头来,四处看看笑笑。 “各位前辈,”巫山终于收起了锋芒:“现在,我啥都不是,只是人大的学生。这里有彩云军区未来司令员的老爸在,我刘叔今后会处理那边的事务。而且,王二哥的花城军区,也会在一旁协助。” 老一辈的人,除了刘老的学生和老部下,都没过来。 但每一个人的祝福或者礼物都过来了。 巫山还暗自观察了一下,他的家人似乎都没在,当然除了汪奶奶。 “小山伢子,”刘帅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下去了,他笑得乐不可支:“你这孩子怎么把矛头指向我?太蒙还不行!” 巫山翻了个白眼,估计只有他才会这么做。这样也适合他的年龄。 突然想到老人看不见,他坏笑道:“这么说,刘爷爷您怀疑京师的决定?” “校长,您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下手一桌的老将军发话:“太蒙在山地旅的时候,第一次带兵,都是可圈可点的。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旅长,面对的可是军中后起之秀曹学友。” 巫山暗中观察,发现他们在说话的时候,一个人说一点。这就是长期在一起配合的默契。 另一个接话:“就是,校长您看,太蒙现在都和曹学友平起平坐了。” “老师长就是这样。”话音未落,又换了一个人:“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 “这责备的也太过了。”一个老将军摘下军帽:“太蒙在宝岛之战中的首功,有目共睹。” 一位喝得酡红的脸也冒了出来:“老师长啊,太蒙在宝岛的军功已经够显赫了。毅然决然进入前途未卜的中南半岛,非有大勇气的人不敢去。” 明知道这些都是马屁,听着好像在责怪老帅。 巫山在一旁听得心头大乐。 只有和爷爷的老部下坐在一起的朱建国,睁着迷茫的双眼,跟着说话声扭动脖子。 “来,刘爷爷,这个糖醋排骨,听汪奶奶说您最喜欢吃。”巫山给他夹到碗里。 老爷子的手,很稳健。他慢慢地拿着筷子,每一下都夹得稳稳当当的。 筷子和碗碟之间,没听到发出一丝碰撞声。 要不是知道老人双目失眠,谁都想象不到这是一个视力有障碍的人做的事情。 大家在刘老这里来祝寿,有的是学生,有的是老部下。 这并不就意味着,双方在同一个派系。 有些时候,连对手都尊敬的人,才是伟大的人。 老人的一生,在全世界都享有盛誉。 来的人,都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感染,不由自主地尊敬他。 所有来的人,他们发现这次来值了。 不仅加强了和老人的关系,更是发现巴蜀系的后起之秀。 大家在说着奉承话的时候,凛然发现,刘太蒙的每一件事情,都离不开眼前这个年轻人。 “此子不可与之为敌!”这是几乎每一个道贺的人回家后对家人吩咐的:“止咳与之交好。”(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重生者不是万能的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曰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这首唐朝诗人李白的《行路难》,短短几十个字直道尽了世路艰难。这种艰难不光指行路人脚下的路途艰难,更道尽了世人面对抉择时那艰难的心路历程。 刚才,巫山从伟人那里出来。 作为一个重生者,巫山感觉好孤独。他甚至不能找到一个人倾诉自己的内心世界。重生的秘密,不会说给任何一个人的。 他知道好多事情发生和将来要出现,但怎么解释出去?和伟人的谈话,不欢而散。因为巫山的推动,在东南亚动手,苏联人加强了在中国西北的军力布署。 东天竺的事情,自己确实做得不地道。 本来,神龙的人早就渗透过去了。 后来,他才想起来,这个国家穷得叮当响,人口众多。巴掌大一块地方,和倭国的人口有得一拼,好像都是两个多亿吧。 这样的国家,要过来没好处。在这事儿上,被老人狠狠训了一顿。 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好。让那些华侨自己想掌权的,上位吧,在后面支持就是了。半途而废的,什么意思? 好吧,我忍,他在心里把这件事情记下了,重新给巫立权说下伟人的看法。 关于爪哇和吕宋这两个国家,爷孙俩又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巫山的意思就是防患于未然,为什么非得等到事情发生,才会去遏制。 那些华侨,他们的根在中国。但是今天,在这两个国家。他们的财产被侵吞,家园被占据,亲人被砍头,女性被女干杀。 曾经也觉得自己是一个重生者,风光无比。面对生命流逝,他不淡定。 然而,治大国如烹小鲜,伟人他们站在一个道德的制高点。说明白了,就是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收复台岛,那是我国固有的领土;东南亚成功到手。是那几个国家同意的。 吕宋、爪哇,没有理由。 该死的理由,巫山愤愤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砖头,反而把脚硌得生疼。 王志强在一旁看见憋着笑,脸都憋红了。看来忍得很辛苦。 干奶奶居然要王志强随时跟着巫山,乔叔就成天看护着朱建国。 “唉。我说强子啊。你打又打不过我,来保护个啥啊?”巫山很是郁闷。 “首长,这是命令!”强子倔强地拗着头。 “好吧,你赢了!”巫山做投降状。 刚才气冲冲从伟人家出来,连留饭都没吃。 想起来,还是自己鲁莽了。 他苦笑着上了车。 大陆对港岛的限制早就放开了。巫山本来想要一辆玛莎拉蒂的,不过感觉太招风,只好换了一辆刚刚下线的炎黄轿车。那天去刘帅那里就是这辆车。 至于玛莎拉蒂这个牌子,巫山不想让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没有改名字,算是自己的一个恶趣味吧。 没想到,以前的老员工因为炎黄的这个举措,对炎黄更加有了归属感。吴建国他们,巫山有时觉得蛮亏欠的。好多时候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闹,但在这件事情上,后来不吝言辞夸奖。 车子缓缓驶进中、南、海干爷爷家里,巫山好久没有吃到三嬢嬢做的饭呢,很是想念。 最主要的是,回来得虽然离学校放寒假还很早,但忙着学校销假,补考山姆的。今天才有时间去伟人那里,老爷子这里没有来,很不像话了。 赵立生还没回来,三嬢嬢抱着小青松在看电视。这小子,一看到巫山,马上就扑过来,在巫山的兜里掏摸。终于找到了几颗糖,高兴地在妈妈面前炫耀。 这几颗糖,可是专门留着为了应付小从瑊的。 三嬢嬢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没来京师之前,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托儿所幼儿园。赵青松,她还是想等他大一点再去上学,在干爷爷立下了好多不平等条约之后,终于松口年后就送去托儿所。 “谢谢哥哥!”这小子还蛮懂礼貌的,不过老是叫巫山哥哥。三嬢嬢从来不管,她就把巫山当成自己的子侄辈。 赵立生在饭做好不久之后就回来了,车子到了院子里。 傅权赶紧跑出去准备打开后面的车门,不过已经从里面推开了。干爷爷和郑伟光老人走了出来。 “我们的英雄回来了!”郑老的声音洪亮如昔。 “郑爷爷好,爷爷,我回来了。”巫山忙上前去接过干爷爷手上的挎包。 “恩,不错,小伙子越来越精神了。”郑老在一旁夸奖。 巫山讪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通过和三嬢嬢的闲聊中,巫山得知老人妻子在文革中亡故,不想续弦了。 家里虽然也有保姆什么的,但他喜欢经常来干爷爷家。三嬢嬢做的巴蜀菜,很对他的胃口。郑老和干爷爷是老乡,出生在湘江省,那里的人也特能吃辣。 三嬢嬢带着傅权和王志强在外面吃饭,三个人在书房里喝一点小酒。 “小山啊,多亏你回来啦,爷爷好久都没捞着酒喝,酒虫早就在喉咙里直痒痒。”干爷爷惬意地啧了一口酒。 “老赵,还是你这里的包谷酒好哇。”郑爷爷也啧了一口。 “爷爷,瞧你说的,三嬢嬢不是为你的身体着想吗?”巫山可不敢得罪三嬢嬢。 “老赵,你们家老三真不错啊。可惜,我咋就没你这么好的命呢?”郑老爷子叹息:“小时候,还能插秧犁田割谷,再后来下放到汉江省啊,我干不了啦。每天都和社员一起出去,走路都走不过他们了。” “老郑啊,如果不是小山一家人。我的情况不会比你好的。”老爷子唏嘘:“小山,陈佳贵那老小子没给你难堪吧?”干爷爷丢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牙齿不给力,费劲地嚼着。 “没有,陈军长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对我帮助很大呢。”巫山很是困惑,不知道怎么扯到这人身上去了。 “哼,他敢!要为难我孙子,我就大耳刮子抽他。”赵老的眼睛瞪得铜铃大。 “呵呵,别吓唬孩子。小山。你不知道吧,老陈以前是你爷爷的部下。”郑老在一旁解释,朝着干爷爷举了一下小酒盅。 “我们家小元的事情,郑爷爷要谢谢你呀,小山。“郑老把小酒盅和巫山举了举。 “小元什么事情?”干爷爷满脸狐疑。 “你还不知道?亏得还是你孙子呢。估计也没人和你说吧。你成天太忙了。小山让小元在新三军当副军长呢。”郑爷爷把盘子里的肉拨开,夹了一箸青椒。放在口里猛嚼起来。 “恩!”赵立生嘴里有菜。只是比了个大拇指,咽下去才接着说:“小山这个事情做得很对。” 原来如此啊,看来自己的级别虽然低,但却是这一批部队的纽带。不过串联的作用还不错。 一军就不必说了,他和刘太蒙的关系还用说嘛? 至于三军,也许现在肖军都不一定有自己的威信高。 二军那边。邓道虎走了,好像准备让郑大元过去当军长。和陈佳贵聊天的时候,心情低落,没怎么注意。现在郑老这么高兴。肯定事情有谱了。 其实,在老一辈的人眼里,相互之间,或许存在着攀比的心理。但在这里,就是两个老战友闲聊,旁边小孙子作陪。他不说出来,巫山也懒得问。回家后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清楚。 “前两天听说去了老大哥寿宴,刚才又去了伟人那里?”郑伟光以前是干爷爷的参谋长,一语中的。 “恩。”巫山懒洋洋地点点头,低头吃菜。 两个老头对望了一眼,干爷爷率先发问:“受挫折了?” “恩。”巫山难得说话,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来,给爷爷和郑爷爷说道说道,我们研究研究。”干爷爷本来是一个沉稳有度的人,不过,要看什么事情。要是伟人欺负了自己的孙子,不排除他拍桌子打板凳的可能。 “也没什么。爪哇、吕宋那些人闹腾起来了,大肆迫害华侨,我就想现在打过去。”巫山有些激愤了:“爷爷,你来说说。难道非得让这些狗日的打到国内,我们才出手吗?我就不明白。” 本来那天在刘帅寓所,被老将帅们说得热血沸腾。 当时,自己表了态。 没想到,刚回到家,从这两边传来消息。 中南半岛的回归,让这两个国家产生了恐慌,大肆迫害华人。 巫山的眼泪都出来了:“爷爷,这次,他们从加里曼丹,给送了一个小孤儿,今年才四岁。好可怜啊,他的父母,都是爪哇华侨。” 他在心里把两位老人当家人,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的父亲,被爪哇士兵砍了头。他的两个姐姐被糟蹋了,一个十岁另一个七岁。他的妈妈,当然没跑掉,但把他塞在床底下躲过一劫。其他藏起来的华侨,把他带出来,逃过封锁线到了兰芳军控制的区域。” 巫山扯过卫生纸把脸上擦干净:“爷爷,我真的好想去打这些狗日的。就是以普通一兵的身份,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间冷清下来,大家都停了筷子。 “咳咳,”郑老后来做过政治工作,照例咳嗽两声才开始劝说:“小山,人非太上,孰能无情?我们有,伟人也有。” 他无意识地夹了一块干豆腐在嘴里吃着,闭上眼睛:“想想伟人吧,他的亲生儿子,被那些人从楼上推下来摔断了腿。搁在你我身上会怎么样?难道把那些人都杀了?他是一个父亲,但是同时,他也是一个国家的领导人。考虑问题,从国家层面去着想。中国,经不起折腾了。我们现在就一个目标,把经济发展上去。当然。谁欺负到我们头上,也不可能答应的!” 他掷地有声:“继续下去,我们始终会帮助的。当然,目前是要兰芳那边赶快打开局面。都几年时间了,发展确实比较缓慢。在兰芳目前的谨小慎微之下,爪哇肯定想以高压瓦解华人的斗志。如果他们把加里曼丹岛拿下来,着急的就应该是爪哇当局了。” “小山,”干爷爷也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晓得,在国际上,我们现在压力有多大。山姆和苏联到处拉拢一些国家。想把我国孤立。要是直接出兵,到时候天知道山姆和苏联会不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我们呢?” “孩子啊,这可不应该是我们一向都沉稳有度的巫山同志哦?”郑老想开玩笑,可惜却怎么也开不出来:“我这些日子刚刚从非洲回来。到处去见见老朋友,联络下感情。” 这顿饭一直吃到很晚。巫山微醺。不过心结始终没有打开。 另一个时空里,最痛恨的就是这些爪哇猴子。经常在网络上,都能搜到,土著们把华人男性的头砍下来提在手上,女性凌辱致死。 这孩子有自闭症,华安平把他送到港岛。家里的孩子没办法相处。 家人一合计,觉得这孩子可能有心理障碍,就送到京师来了。反正他和从瑊差不多大,说不定就能把心里的疙瘩解开呢。 以前。让大力哥两口子以检查身体的借口去了京师的炎黄医院检查。其实就是看看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后代,巫山感到奇怪。这时候的大陆,还没有展开这方面的研究。 齐百家两口子,调回大陆,专门做炎黄医疗集团在内地的扩张工作。 小儿子的名字,谢吉昌老将军亲自起的,叫齐继楠。 看来,他也没有忘记没看过几眼的孙女啊。 不过这下,两口子经常住在继父家,陶妮莎每天都回来照料两位老人。 虽然齐百家还经常去各地考察,家人在一起,共享天伦,其乐融融。 当天的检查,也由齐总亲自监督。 结果,让巫山也没办法。 张大力小时候生活困苦。特别是在发育的时候,肾部遭受重创,有夫妻生活,但不再有生育的能力。 大力不会说话,自打结婚以后,对这个媳妇比一般的老公更加疼爱。 魏小芳家里本身就很穷,生下来就被送给别人了,而后东家送到西家,不停转换家庭。 现在有了一个知冷知热的老公,非常知足。 当巫山转弯抹角地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时候,两口子对望一眼,张大力拥住媳妇,无声哽咽着。魏小芳嫣然一笑,擦掉老公脸上的泪花。 捡回来的孩子叫源源,实岁也就三岁刚过。他看着自己的新家,忘掉了恐惧的日子。巫山永远不能忘记,孩子见到他就牵着衣襟,生怕没人再管。见到谁都看一眼,不说话。 魏小芳看到孩子,眼睛一亮,天生的母性让她把孩子抱在怀里,再也不想撒手。 孩子对她也很依恋,张大力看着孩子傻笑,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给随时准备给从瑊的糖果,把外皮剥掉塞到他手里。 两口子在孩子到的当天,就领着他睡觉了。 后来,魏小芳期期艾艾地告诉巫山,说想收养源源。巫山大喜,本来正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送到齐百家那里,他也没办法。这方面的研究,炎黄才刚刚起步。 天上飘着雪花,院子的门还开着。门灯昏暗的光线里,张大力上身只穿一件短卦,挥汗如雨不停扫着院子。 旁边,取名为张晟源的孩子,穿得厚厚的,叫着“爸爸”给他送毛巾擦汗呢。 孩子从来没有看过雪,张大眼睛用手小心接着飘落的雪花。 声音很清晰,难道,这孩子的心在消融了? 抬手看了一下表,九点过,莎莉应该安排孩子睡下了吧。 王志强停好车,巫山打开车门走进屋去。(未完待续。。) 第一章 一路向西 一九八一年六月三十日,日历上一个普通不过的日子。 人大外,炎黄食府的又一家分店刚刚开业,门口的花篮还摆放在那里。 明天,就是大家分手的日子了。寝室的人约好了,一起来吃顿散伙饭。在巫山的提议下,大家有家属的尽量把家属带过来。这一下子,大圆桌不够了,只好把两张方桌拼在一起。 “这些天,大家都在忙。忙着和老乡道别,忙着和低年级的学弟学妹诉说衷肠。”巫山笑了笑,不过笑里很苦涩。 毕竟今天以后,大家都将天各一方。下次寝室的兄弟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我不是寝室最大的,按说这话不该我来讲。”人非圣贤孰能无情?巫山扭过头去擦掉泪花:“几位按照年龄顺序先后介绍吧。” “我回津门市交通局上班,也算是专业对口吧,职务暂定为分局副局长。四年过去,我儿子上初中了。”周俊当仁不让:“这是我的宝贝儿子周家全。” 小男孩儿很聪明,一上桌子就开始不停打量这一桌人,压根儿就不害怕生人。 听到爸爸介绍自己,赶紧站起来鞠了个躬:“各位叔叔阿姨好,我妈妈叫吴旭梅,我帮我爸爸介绍了。” 小家伙一介绍完,大家一下子哄堂大笑,离愁不翼而飞。大嫂和老大都爱怜的抚摸着孩子的头。 “家全,我是你巫山叔叔,这支钢笔送给你,希望你今后好好学习。”巫山从口袋里把钢笔拿出来:“这是叔叔在宝岛战场上的战利品,嘘,别说出去。” “战场?”小家伙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叔叔。你是解放军?” 巫山含笑不语,冲孩子点点头。周家全啥也不说,眼睛盯在钢笔上一动不动。 “好啊小山,”朱建国不满意了:“我向你要过几次都推诿,居然...... ” 哟,这货再也说不下去了,总不好意思和小辈争礼物吧。 老大和大嫂推诿了一下,知道这礼物不管是价值还是意义都比较重大。 看到巫山执意要送,拍拍孩子的头说:“还不给巫叔叔说谢谢?” 小男孩本身就崇拜解放军,一听巫山的话早就想把钢笔紧紧攥在手里。听完父母的话。那个速度之快,眨眼间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甜甜地说了声谢谢。 “唉,当了四年的老二,今天我最高兴。”李艾风趣地说:“终于不用听到你们七个整天叫我老二。心里早就腻歪了。”这话说完,又引起一阵笑声。 周俊最夸张。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和老大的情况差不多。本来也可以留京,但还是想回到家乡。”李艾等大家笑完,接着说:“去向也定下了,在建委,做副主任。这是我爱人,胡元秋。这是我们的宝贝女儿。李一佳,今年六岁了。” “闺女,叔叔今天也给你准备礼物了。”巫山拍拍手,服务员马上从角落里拿出漂亮的书包和炎黄的公主裙。 小一佳看到精美的卡通米老鼠和米黄色的裙子。一把接了过去,也不忘说了声谢谢。 周家全看到小妹妹的礼物,眼睛里很明显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巫山笑了笑:“来,大儿子,你的也有,小叔叔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说完,让服务员把准备的双肩背包和帅气的炎黄小礼服拿给了他。 “该我了,”老三宋立铭明显比几年前活跃了不少:“我留京。这位就是我的对象,刘青兰。兄弟们别笑话我啊,我就是因为青兰才留下来的。我的去向也定下来了,去交通部预算司当主任科员。” 宋立铭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今年国庆长假,我们结婚。到时候都要来啊。” “必须的。本来还没最后决定好,到时候,小山和王璐、我和岚岚也一起举办婚礼,免得大家来回折腾。”朱建国这丫不等其他人说话:“往返机票和食宿小山报了,到时候我负责给你们正式发函,能买到机票。” 巫山还没说话,王璐白了朱建国一眼:“没问题,我们家巫山全包了。” 小妮子和巫山相处日久,自然知道他的身家。不过也就是知道而已,这傻妞对金钱没概念。巫山自然不能拉了面子,在旁边点头说好。 “该我了吧,”田由康拉出旁边藏在他怀里的姑娘:“这是我女朋友徐清,我老乡,京师大学大三的学生。我也留京,东城区供销社下面的分社主任。” “我回冰城,到金都县任武装部政委。”傅可正一如既往的简洁:“这是我在农村的媳妇,杜小红。” “大家都知道,我对象王一岚,刚才说过的。我去铁道部人事司下面任主任科员,岚岚去中宣部宣传教育局任干事。”朱建国把胸膛一拍:“没说的,大家兄弟一场,来北京就找我。要是谁来了不找我,别怪我找你麻烦啊。” “终于轮到我了,”王强迫不及待:“我准备继续读书,黄教授的研究生。突然之间觉得好孤单,你们都走了。” “哎哎,老七,你不对呀。”巫山马上接过话茬:“大家都挺高兴的,别说这些忧伤的话题。看来我去的最远,维省和风县,暂定在那里负责。璐璐也想继续读书,不过是在京师大学攻读政治专业的硕博连读。” 大家都抽了一口凉气,连目前职位最高的傅可正一下子都比了下去。虽然那里偏远,但级别一毕业到了正处不是? “怎么,哥儿几个,不服气是不是?”朱建国马上跳了出来:“我们家小山进学校前是旅长。” 这下更是集体失声,只有小家全和一佳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巫山。孩子的眼里,解放军永远是光荣而伟大的。 “几年的兄弟,大家不认识了?”巫山淡然笑笑:“别忘了,我们一辈子都是兄弟。作为兄弟。一直没向大家坦白,是我的错。这里有几张炎黄的消费卡,一年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分店免费两次,你们拿去。” 看到都不接,王璐不以为然:“都收了吧,炎黄就是他家的。” 本来亲密无间的同窗情谊,好像无形中拉开了距离。 这样可不好。这几年来,巫山也见过不少另一个时空中的牛人。 不过,时至今日,巫山用不着刻意去讨好谁。适当地在见面的时候。表示一下亲近之意,对方反而受宠若惊。 “大家这么惊讶干什么?”巫山摸了摸鼻子:“不认识了吗?朱建国是总司令的孙子,这丫也没坦白不是?” 有了前面的铺垫,这次也不怎么震惊。 毕竟只是朱老总的孙子,又不是朱老总本人。大院子弟念大学。哪一个不是来头十足?就连王璐的父亲王铁成,也是老总的战友。 巫山这话。一下子把气氛缓和了:“就像我在部队里的战友。什么时候见面,我们都是浓浓的兄弟情。现在,我的情况比大家好。每人拿两万块钱的安家费,结婚什么的事情,每人再拿一万。” 看到周俊要张口,巫山止住了他:“不许不要。那样兄弟都没得做了。” 一万块就可以在京师买到一套非常好的房子,这礼确实相当贵重。 何况巫山此前已经帮大家都买好了四合小院,现在又发安家费。 “大家放心收着吧,这与炎黄的钱没半点关系。这是我自己的稿费。”巫山惬意地喝了一口炎黄葡萄酒。 这是两年前在法国收购的一个庄园出产的。 有钱就是好啊,巫山花钱的地方不多,今天更是体会了一把土豪的感觉。“忘了告诉大家,寻秦记、诛仙、大唐双龙传、吞噬星空、遮天这五部小说,都是我写的。” 这下,都被震得无以复加。连王璐、朱建国、王一岚都被惊呆了。 当然,王璐这小妮子更多的是自豪:这就是我想要的男人。 散伙饭,是这几年吃得最欢畅的,可也是最纠结的。 和风县,位于维省西北部,可拉马伊油田以北两百多公里,欧洛泰以南三百多公里的地方。这里,北部和苏联接壤。 和风是汉语的叫法,蒙古族语为和布克赛尔,意即梅花鹿出没的地方。县名因和布克河、赛尔山而得名。“和布克”系蒙语,其为“梅花鹿”;“赛尔”是马背的意思,山形似马背。 和布克赛尔县境秦汉时期为塞种人、乌孙、匈奴等古民族的游牧地,西汉时期属乌孙国。 东汉三国时期因西域天山南北诸国互相攻伐合并,县境归入车师后国。 晋朝时为鲜卑辖地。 南北朝时期,先后属柔然汗国、突厥汗国和西突厥汗国。 唐显庆二年,唐朝平定西突厥汗国,县境属唐昆陵都护府。 宋朝,为西辽所辖。 后来归属成吉思汗的蒙元政权,封为成吉思汗三子窝阔台汗的领地,归别失八里行省。 明太祖时,归属察合台后裔建立的别失八里汗国。 自古以来,这里都是我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 当初,移民政策出来以后,迁移了很多中原和江南的老百姓到这里。迁移汉族过来,没遇到什么波折。农民,土地就是命根子,有了更多的土地,都欢天喜地的过来了。 这里本身就是少数民族的集聚地,主要蒙古族、汉族、哈萨克族为主体,维族、塔塔尔族等19个民族组成。这里的人口太少,本地的少数民族就没有必要迁移。 本来,整个县的人口不到四万,迁移了六万多的汉族人口以后,全县人口也不到十万。 少数民族,大都以游牧为主。 汉族,则专门从事农业生产。 当然,越来越多的少数民族,因为不想过着在草原上游牧的日子,也逐渐转化为农民。 但一般都转化不彻底,属于半牧半农的性质。 想不到,在巫山毕业前三天,前任县委书记杨太烈,在巡视的过程中,壮烈牺牲。 一时间,这个边塞小县,风声鹤唳,局势十分紧张。 就这样,一个县委书记,牵动了中央的神经。 六月三十日,由中央直接下令,巫山任阿勒太地区副专员,和风县委书记。 命令下达,让地委书记,五十过的崔大祥,惊诧不已。 欧洛泰地区,前一任专员因为身体原因,调任维省政协。 专员已经空缺下来几个月了。 现在没有调来专员,反而空降下来一个副专员,专员由崔大祥兼任。 作为吴振部队的老战士,随后就收到吴系发来的情况说明,自然对巫山这个算是吴系的人持欢迎态度。 在这种情况下,巫山散伙饭一吃完,直接搭乘民航班机飞到乌市。 未作停留,又乘坐军用直升飞机,直接到了和风县,甚至都没有时间去阿勒太地委报道。(未完待续。。) 第二章 初来乍到 ps: 嘿嘿,亲们,哈尔滨的春天终于到了。今儿带儿子去放风筝,祝大家周末愉快。 赛尔山下,几堆熊熊的烟火,让这里显得更加炎热。 火堆不远的地方,一位壮实的蒙古族汉子在不停地看着手表。 “孟和,电话里是说的六点半到吧?”县长那日松不禁有些怀疑,快到点儿了,飞机怎么都没看到影子? “是的,县长。”通讯员孟和恭敬地回答:“电报和电话里都是这么说的。”突然,他眼睛一亮:“县长,来了。你听,直升机的声音。” 果然,天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不断变大。渐渐的,都能看到飞机上那显眼的八一字样。这里是戈壁地带,降落时卷起的灰尘,到处乱飞,让迎接的人群不断向后退。 舱门开了,小四抢先下了飞机。小四就是以前朱建国的朋友,大名叫吴迪龙,在第一届高考中进入京师大学。小四的父亲去世比较早,家里现在只有姐姐一个人撑着,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所以,这次毕业,本来成绩优异的他也有读研究生的机会,但他毅然决然放弃了。但令人费解的是,小四没有留在京师照顾母亲,反而追随巫山来到茫茫戈壁。 “是巫书记吗?”那日松衣袖象征性地挥了挥还在飞舞的灰尘,第一个迎上前来。 小四测过身子,巫山高大健壮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那县长吧?”巫山爽朗地伸出双手,和后者紧紧相握。随后,巫山向飞行员挥手道别。 飞机的轰鸣声太大,直到飞上了天空,看不到飞行员的身影,巫山才大声对欢迎的人群说:“同志们辛苦了。耽误大家的休息。我是巫山,先回会议室吧。” 孟和马上主动拎起巫山的行李箱:“巫书记,我是通讯员小孟,孟和。” “谢谢。” 巫山走向了炎黄轿车的后座,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巫书记,我是司机赵明山。” 在官场上,历来自然是官阶高的车子在最前面走。想不到这里虽然荒凉,路还修得不错。当然,也很好理解,这里毗邻可拉马伊。本身也有石油,修路用的沥青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道路很平整,不过,没有后世的宽,也就两辆车并行的样子。 和布克赛尔镇地处和布克赛尔县境北部谷地中央。隶属和布克赛尔县,是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人民政府驻地。东与莫特格乡规德格村相接。西到乌苏尕,南起阿德尔格山,北到莫特格乡砖厂,东西长约6.3公里,南北宽6.7公里,总面积44.2平方公里;和布克赛尔镇成立于1977年。现辖84个驻镇单位、3个社区和1个镇卫生院,有居民3485户,15036人。 和布克赛尔县这片神奇的土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矿产,初步探明的有:煤、石盐、石膏、粘土、蛇纹岩、铬、金、铁、铜、铀、石油等20种矿产。矿产地共65处。上述矿产中正被开发利用的不煤、石盐、膨润土、石油、铬、铁等8种。 和布克赛尔县的优势矿产主要是煤、石盐、膨润土、石油。 煤炭资源是和布克赛尔县的主要能源矿产,分布于本县中部和什托洛盖盆地和南部准噶尔盆地西北缘乌尔禾——夏孜盖以南中新生代陷下的盆地中。开发利用的煤炭资源分布于白杨河——和什托洛盖——库化铁布克一带。和布克赛尔县盐矿主要分布在准噶尔盆地的西北部,面积约1500平方公里。固态湖盐以上部盐壳及湖盐矿层赋存。液相矿床以表面卤水及晶间卤水赋存,伴生有钾、硼、镁等。 除上述优势矿产外,和布克赛尔县境内还有芒硝、石英砂等潜在优势矿产。 和布克赛尔美丽富饶,山川秀丽,景色迷人。雄伟的噻尔山像座 色彩斑斓的巨大屏围,和步克河、白杨河静静地流淌,阿吾斯奇夏牧场,群山环抱,郁郁葱葱,水草丰美,松树沟避暑胜地,高山流水,苍松翠柏,风光旖旎。县境内有阿尔格勒气泉、魔鬼城、戈壁绿坪、阿吾斯奇等名胜古迹。 县委和县政府,在一栋楼上办公,位于和布克赛尔镇和布克东街。整栋楼上,只有一间会议室。巫山不无恶趣地想,后世的政府官员们,看到简陋如斯的县里最高机关的办公大楼,竟然寒碜若斯,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在简短的欢迎仪式后,巫山先让大家对这里的情况做个介绍。在京师看了两天的资料,还不尽详实,由这些人介绍起来,就能了解得更具体。 其实,只有县长那日松在做报告。所有的数据,没有草稿信手拎来。看来,这个县长不是无能之辈。巫山一边听着,一边在观察其他的班子成员的神态。 在飞机上忘了喝水,通讯员孟和早就用茶砖泡上了茶。巫山看到茶水的温度稍微降了一些,就吹了吹茶面上的泡沫,喝了一小口。唉呀妈呀,咸咸的味道。 早就知道维省的水碱性重,想不到重到这种地步。巫山还是勉强咽了下去,毕竟比当初的海水好喝多了。那边的吴迪龙可就差得太远,虽然老吴家已经没落,生活条件却也不怎么艰苦,这样的茶水还是第一次喝道。吴迪龙苦着脸,差点把茶吐到地上。 那日松是很有想法的。县委书记出了意外,他这个县长能够顶上去的。 想不到空降了一个县委书记,同时还是地位副专员。他只得咽下这口气,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本来,他以为巫山只不过是京里下来镀金的公子哥,肯定受不了这种苦。想不到巫山看到各种情况,泰然自若,喝水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听他的报告更是用心在作着笔记。 报告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报告完毕。巫山率先鼓起掌来。他是有意识地主导这次会议,试探下大家的反应。果然,头顶着地委副专员的光环,没有人表示不满。 “非常感谢那县长的具体介绍,让我对搞好我们县的工作充满信心。来,让我们再次鼓掌。”巫山把双手往下压一压,止住了掌声:“同志们,情况相当紧急,不然也不会直接乘坐直升机到了县里。到现在为止,我连自治区党委和地区党委都没有去报道。我没有给大家作自我介绍。现在补上。大家都知道了,我叫巫山。巴蜀省人,党员。” 巫山故意忽略了自己的年龄,毕竟在任何地方,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大有市场。 “同志们。我是部队出身的,参加过汤山大地震的抗震救灾。后来。解放宝岛。我部为主攻单位,一举拿下伪总统府。后来,被任命为混编旅旅长。” “我们旅,是收回东南亚特区的先遣军。第一届高考,从部队回来参加了这次考试,进入华夏人民大学学习政治经济学。刚一毕业。被录取为硕士研究生。今后,我会不时给导师交上我的论文,在三年内完成研究生的课程。” “这次,被上级任命为阿勒太地区副专员。县人大主任,县委书记。” “旁边这位,是京师大学的高材生吴迪龙同志,拟任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从今往后,我大部分日子都要在县里度过,和大家一个锅里盛饭吃。” 这番话说出来,这群土鳖们震得不轻。 尼玛,活脱脱的文武全才。一个解放军的旅长,就把大家晃迷糊了,再一个人大的研究生在读,让这些土老帽情何以堪。 在座的,中学程度已经可以自称文化人了,至于十年浩劫期间.推荐选拔的大学生,大家都知道其中的水分。而且,那批人,不是靠边站担任副职,就是被丢到人大政协养老。 吴迪龙还觉得不够,清了清嗓子爆料:“大家都不知道吧,当年,我们巫书记是全国的文科状元,只比总分少了三分。” 这一句话说出来,掌声雷动,巫山也哭笑不得,几年前的事情还说干嘛。 再一次把双手往下压了压,巫山望了望每一个人:“同志们,非常抱歉,今天这么晚了还把大家留下来,明天我们再具体认识下吧,如何?” 看到没人反对,巫山直接宣布:“那散会吧。县委办主任是哪一位?叫什么名字?” “巫书记,是我。”一位四十多岁的少数民族干部举手站了起来:“我叫波塔。” “麻烦波主任帮我们安排下住宿,其他人回去休息吧。” “小孟!”波塔招呼在外面的通讯员:“招待所都安排好了吧?” 孟和应声而至:“波主任,安排好了,是招待所的201和202两个房间。” “巫书记,时间太仓促了。”波塔抱歉地笑了笑:“您和吴副主任先在招待所将就几天,等我们把宿舍腾挪出来再搬进去?” “没关系。”巫山大度地挥了挥手:“我们两个人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暂时如果没有空着的,就先让其他同志住着。” “不会,我在一个星期之内解决好。”波塔也好,其他干部也好,目前都没有过硬的靠山。眼前就有一尊大佛,何必舍近求远? “巫书记,我们是不是让食堂的同志准备一点饭菜?我让一个师傅和服务员没下班。”波塔试探着问。 “不用了,招待所就是对面那栋房子吧?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老波,你也回家去陪嫂子和侄子侄女。”巫山过去拍了拍波塔的后背。 虽然他比巫山大了二十多岁,但从波主任到老波,还是让他觉得骨头都轻了几两。 越北的地方,夏天黑得越晚。这里的纬度,和冰城差不多。都晚上快九点了,天色还是亮着的。 一进入维省,热浪扑面而来。白天根本就感觉不到风的存在,这时候丝丝凉风袭来,分外凉爽。 巫山和吴迪龙在招待所洗了个澡,在孟和与赵明山的陪伴下,往他们介绍的蒙古族饭店走去。 改革开放以来,饭店早就遍地开花。维省是中国啤酒花的故乡,炎黄啤酒已经在这里设厂了。晚饭后散步的人群,三三两两在县城的街头。马路边,不少年轻人在那些路边摊喝着啤酒,说着各种语言。 他们介绍的饭店,离招待所也就三百多米的样子,上面写着弯弯曲曲的蒙古族字。 “巴图大叔,我们来了。”隔老远,孟和就打招呼。 “好嘞。”一位胖胖的蒙古族老板冲着孟和:“孟领导和赵领导来了?坐哪儿?” 孟和就看着巫山。 “就外面吧,”小四建议:“外面凉快。” 巫山颔首。 “书记,这里的卡特列特不错,牛肉做的,很好吃。”孟和介绍。 “那好吧,一人一份,再一人来瓶啤酒吧。吃饭就不要拘束。”巫山想了想又说:“我要一盘炒面,小四,你呢?” 吴迪龙摇了摇头:“我饭量小,估计那什么特就够了。” 饭菜还没上来,巫山看到大家都望着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啤酒瓶打开,就直接往嘴里灌。啊,真爽! “你们两个都是汉族吧?”巫山探询。 “书记,我是他不是。”赵明山忙回答。 “噢?孟和什么意思?”看到他的特征,只能是蒙族。 “就是汉语永恒的意思,书记。”孟和赶紧站起来回答。 卡特列特确实相当好吃,小四他们都再叫了一份。巫山津津有味地吃完炒面,这里的风俗是吃不饱可以加面,但不加肉。 吃过饭,巫山笑眯眯地看着还在甩开膀子大吃的三个人。 突然,街上有人骑马奔来,一边跑一边嘴巴里用蒙语说着什么。 “苏联人打进来了。”孟和凝重地说。(未完待续。。) 第三章 杨太烈事件 重生以后,巫山从开始的不吸烟,到后来交际场合吸烟。 毕竟,在中国官场,不抽烟不喝酒,在高层倒无所谓;但是你的职位低下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但即使他偶尔抽烟,都在竭力控制自己的烟量,每天最多四五根烟。但是,像今天晚上这样,一直吸烟的情况可很少见。 吴起说:在德不在险。 孟子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又有人说:天下最险,莫过人心。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儒家的迂腐,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人一直是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在古时候,如果人无必守之心,哪怕是坚城百丈也无益于事。 所以贼中高手黎叔说,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和风的情况正是如此。 作为和风县前任县委书记,在境内处理事务的时候,公然被枪杀,再加上有心人的扩散,一时间到处风声鹤唳。 譬如刚才吃饭的时候,应该是边境上的少数民族,看到苏联人不断入侵我们的边境,引起恐慌。巫山一直在怀疑,杨太烈被杀事件中,应该有苏联人的身影在内。 窗户是开着的,这时候的中国,纱窗应该还没兴起吧,至少这个地方没有安装。外面,星光灿烂。 巫山看了看表,十点过了。 小四可能从来没有吃过苦吧,他住在隔壁的202房间。 回到招待所,孟和与赵明山就告别回家。 在201坐了一小会儿,小四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貌似没洗漱都躺在床上睡觉了。 巫山去卫生间洗漱,走廊里都听到他的呼噜声。 作为和风县的带头人。何去何从?巫山一时间思绪飘飞,睡不着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巫山对小四始终觉得十分怪异。 他家里只有姐姐在挣工资,姐姐为了他,至今都没结婚。 据说,今年的国庆长假就准备成家了。 姐姐一成家,家里只有还在上初中和高中的弟弟妹妹,谁来照顾他的老娘?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在大学阶段,小四被朱建国带到家里不超过五次。和巫山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十句。难道自己真有那种王八之气,虎躯一震英雄豪杰竞相投靠?这显然就是个笑话。 关键是以前他为什么对自己不远不近,分配的时候这么多困难还跟着自己来到遥远的边疆? 巫山甩了甩头,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反正他在自己的身边。慢慢观察就是了。 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凝聚人心。苏联人入侵怎么了?在另一个时空。苏联人从来没在中国身上占到过便宜。 如今的中国。提早这么久改革开放,国力和巫山的记忆里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大大增强了。不要说来自山姆的压力,就是中国本身和苏联相比,也丝毫不会惧怕。 巫山不由得苦笑,如今自己不再是部队上的将官。是地方的官员了。打仗,是军队的事情。相信中国的军队早就集结在这一线了,自己当前就是要维护好地方。 风扇呼呼吹着,屋里面还很热。不过。维省和其他地方比,就是蚊子少见,巫山晚上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听到一只蚊子的叫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思绪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六点差五分,巫山的生物钟很准确,每天都差不多在这个时间醒来。有一点不好,小地方的招待所,房间里没有卫生间。要是搁到后世,就是小镇上的旅馆快捷宾馆之类,房间里的设施都要齐全得多。 晚上喝了不少水,咸咸的味道虽然不舒服,总比忍受着口渴要强。出了不少汗,体内残留的水分还是很多。巫山匆忙到卫生间解决了问题,就换上运动鞋下了楼。 服务台有一个姑娘在那里打盹,眼睛半开半闭的。 看到巫山,这个叫加娜尔的哈萨克族姑娘抹了抹惺忪的睡眼,诚惶诚恐地喊了一声:“巫书记早。” 巫山冲她笑了笑,就到院子里开始一板一眼地打起拳来。 这天气真要命,动一下,身上像在水里泡过。巫山大汗淋漓地回到楼上,敲开了小四的门。两个人洗漱完毕,来到昨晚吃过饭的地方。 巴图老爹显然认出了昨晚这两个连平时来吃饭的领导都要毕恭毕敬的客人,赶紧过来招呼:“两位,来点啥?” 巫山坐下,小四也在小方桌对面皱了皱鼻子坐了下来,还打了一个呵欠。巴图把擦桌子的毛巾去透了一遍,过来把桌子擦了又擦。 “巴图大叔,来两碗羊汤,再来三屉烧卖。对了,有没有辣椒油,来一点。” “好嘞,稍等啊。” 等巴图进去,小四好奇地说:“小......”他突然觉得不能再叫小山,赶忙改口:“巫书记,你说他们头上那个小帽子,既不能遮太阳,又不能挡雨,戴着还热,整天戴着干嘛?” “巴图大叔是蒙古族人,但因为生活在维省,应该是穆斯林。他们戴的无檐小帽,也称‘回回帽’或‘礼拜帽’。因为他们在每次礼拜叩头时,为了方便前额和鼻尖他们就戴上了无檐小帽,这逐渐成为一种风俗,成为穆斯林的标志性服饰,无论大人小孩,无论上寺礼拜和不上寺礼拜都戴这种标志穆斯林的‘礼拜帽’的。”巫山给他解释。 要说对宗教的理解,至少在目前结识过的人当中,没有能和巫山比肩的。 他已经看完了几遍可兰经,圣经,流行的佛教金刚经。自然少不了中国道家的道德经。 “说得太对了。”巴图不知道怎么称呼巫山,干脆就不称呼。他用托盘端来满满两大碗羊杂汤,汤都洒了不少在托盘里。 “呵呵,恰好知道一些这里的民风民俗。巴图大叔见笑了。”巫山心里也不免得意,到这里来不是一天两天。 还好,另一个时空里自己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这一世看到的书包罗万象,民风民俗自然也浏览了不少。 “书记,我们刚去了招待所,看到你们走了。这里是第一天来,其他地方您又不熟悉,估计您就在这里来了。”孟和与赵明山已经连袂来到。 书记?巴图老爹脑袋有些懵,难道就是面前这个年轻人?让他们服务的。自然就是县委书记!还好,自己对他们的服务态度挺不错的。 “两位领导来了?吃点啥?”巴图热情地打着招呼。 这下,两个人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县委办副主任在这里,喊他们领导。那不是打脸吗? “巴图老爹,别这么客气。叫我小孟好了。”孟和的脑袋转的很快。 “就是。”赵明山也反应过来:“巴图老爹,叫我小赵好了。” “这怎么可以?”巴图的话没说完,被巫山打断了:“巴图大叔,你的子女相信都比我们大,随意吧。不然今后我相信你会失去这两个顾客。” 说完,巫山冲两个新部下笑了笑。 “那好吧。”巴图干巴巴地说:“我儿子三十二。女儿三十了。” 戈壁的夏天,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太阳一出来,晒到人身上,**辣的。八点五十。巫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在顶楼的中间,其实顶楼也就四楼。左边的办公室写着县长,右边的门开着,不知道是谁的办公室。 太简陋了。一个书柜,前任书记的书都在里面放着。木制椅子靠墙,前面是一张木头的办公桌,桌子就用浅黄色的油漆糊弄了下。办公桌上有一部电话,一个笔筒。前面还有一把椅子,应该是给进来汇报工作的人准备的。 “小孟,班子的见面会推到下午吧。”巫山冲孟和说了句:“上午就让公安局长来汇报杨书记的案情,给他说清楚,带上所有的资料来。” 通讯员就是后世的秘书,不过,改称呼也就这一两年了吧。 公安局长,叫蔡勤,今年三十二岁,退伍军人。退伍前,是驻疆部队的营长。祖籍汉江荆州人。手头的资料就这么多。从相片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这时候的证件照,都是黑白一寸照片。巫山随意看了看房间的布局,墙上有一副和风县地图,一副中国地图。 “书记,茶给您泡好了。”孟和进来,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给蔡局长打过电话,还没到单位,估计一会儿才能过来。不过咱县城小,公安局到这里走路也就三五分钟。” “小孟,拿一个暖壶进来。”巫山点点头:“最好多打几瓶开水,这里太干燥,估计每天我喝水不少。” 孟和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小孟?” “书记,我们的开水,是在食堂灌的。食堂由张副书记的亲戚在管,他们就每天早上到食堂上班的时候烧点开水,其他时间是没有的。”孟和豁出去了,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知道了。”巫山淡淡点点头。 县委有一个副书记姓张的,应该就是张红军吧。资料上,这个人以前是夏孜盖公社的供销社售货员,在特殊时期中异军突起,成为县革委会副主任。十年浩劫结束后,没有下去。 “书记,蔡局长来了。” “让他进来吧。” 门推开了,进来的蔡勤不像南方人。可能是长期在边疆的关系吧,身上有一股彪悍之气,浓眉大眼。一双犀利的眼睛,也在不停打量着巫山。 “巫书记,我是公安局长蔡勤。”他敬了个礼。 “蔡勤同志啊,请坐。”巫山站了起来,右手指了指椅子。 蔡勤闻言坐了下来,不过很是拘束,就坐了一点点,样子就像在扎马步。 巫山随手就烟盒里抽出两根烟,给蔡勤丢了一根。特供两个字,在公安局长的眼里仿佛越来越大。天气本身就很热,他的眉梢汗珠都出来了。 “蔡局长,别拘束。”蔡勤给巫山点上烟,才给自己点。巫山吸了一口,微笑着:“我也是军队系统出来的。” “老首长说的人就是您啊?”蔡勤很是震惊:“老首长全名叫郭松睿,以前是吴振将军的部下,现在是维省军分区副司令员。这两天给我说过您的情况。” “呵呵,那就是我。老蔡,今天让你来,我是想知道杨书记被害的情况,目前案件的进展怎么样?”至少自己是地委常委,然后才是县委书记。 巫山用不着在县里看任何人的脸色,相信每个班子成员,都不会也不敢和他斗的。 但假如今后到了一定的位置,下面必须要有人。就像一棵大树,下面必须要有根须,才能支撑。所以,很自然就喊出了老蔡。 “好的,书记。”蔡勤心里热乎乎的,看来已经接纳了自己,所以连姓也省了。 “书记,事情得从六月二十六号那天说起。”蔡勤把整个经过娓娓道来。 夏孜盖乡,和建设兵团的农十师一八四团接壤。这里,是国家长绒棉的产地。因为灌溉的问题,当地农户和他们打了起来,差点出了人命。 一大早,杨太烈就和司机张少兵出发了。在阿格湾呼勒呼,与一八四团的团长王家山相约见面,现场处理问题。 这里的建设兵团和东北的建设兵团,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建国初期,这些地方荒无人烟。部队开到了这里,开始建设。 他们不像军人,因为现役军人不用种地。他们也不像农民,农闲的时候,都要练兵,如果战争爆发,就得上前线去拼杀。所有的建设兵团,都在中国和苏联的交界处不远。 事情处理得很圆满,杨太烈谢绝了王团长一起吃饭的建议。 当天,没有回来,大家都没在意。第二天早上,当地农户发现了杨太烈和张少兵的尸体。杨太烈的胸口中了六枪,张少兵的胸口上,中了三枪。 可以断定,凶手有一定的射击基础,但枪法不是很好。附近的农户都没有听到枪声,应该是安装了消声器。 “现场没有弹壳,”蔡勤在材料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有一个弹壳:“书记,这是在杨书记的身体下找到的,一个弹壳残留在那里。” 巫山隔着比较透明的塑料纸,看到了弹壳。 黄灿灿的弹壳,和现役武器的弹壳不太一样。诶,不对!这不是中国的子弹!(未完待续。。) 第四章 第一把火 ps: 这文章发出来,是明天了。上午听说责编远征兄相亲,祝贺下,最好早点儿结婚得了。 “书记,您也这么认为?”蔡勤很惊讶,如果说他们一直在中苏边境,对这些苏联制式枪弹熟悉很正常。但是,巫山的经历,没有在这边领兵作战吧。 “老蔡,你应该去找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从他们身上开刀吧。”巫山不置可否。他自然明白蔡勤说这番话的含义。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都不知道巫山是个重生者。后世,网络泛滥,作为一个军事迷,这些ak系列的子弹,还是能认出来的。 “是,书记,保证完成任务。”蔡勤赶紧起来敬了个礼。 “下午的常委见面会,你就来吧。”巫山不紧不慢说了一句。 “我不是常委啊,书记。”蔡勤很是震惊,不知道巫山为什么这么说。 “我让你来就来吧。”巫山高深莫测。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巫山作为地委常委,县委书记,还是要做一些事情的。 这个年代,包括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大多数时候,在县镇一级,都是书记的一言堂。 书记想拿下谁,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话说那个张红军,居然是县委副书记兼任政法委书记。 无论如何,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位置,就直接拿下吧。 既然蔡勤显示了对自己的好感,让他更进一步,对自己掌控常委会更有好处。 即便巫山是地委常委,要是连一个县委常委会都掌控不住,那就是天大的笑话。总不能次次开会的时候,以势压人吧。那样。不仅是自己的失败,对今后开展工作也不利。 一上午的时间,巫山一直就在办公室里看着各种资料。 因为下午要开会,巫山重点看了县委常委各个委员的资料。 “小孟!”巫山想了解下和风的一些情况,就把他叫了进来。 “书记。”孟和身上,看不到少数民族的痕迹。 听到巫山叫他就进来了。 这人很识趣,作为前任书记的通讯员,巫山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 进来后,站在那里规规矩矩,一言不发。垂手而立。 “小孟,在我面前,别这么拘束。”巫山喝了一口茶:“抽烟吗?要抽自己拿。” 孟和不知道巫山的性格,至少目前看不出来。作为秘书,察言观色是第一要务。 “书记。我不怎么抽烟。”巫山在椅子旁边站着。 “坐吧,小孟。”看到孟和坐下。巫山自顾自叼起一颗烟。孟和赶紧给他点燃。 巫山深深地吸了一口:“小孟啊,前天,我还是京师华夏人民大学的学生,等着拿毕业证呢。” 一切太突然了,连和各位长辈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天气实在太热了,巫山一口把茶都喝完了。孟和马上续上了开水。 “小孟,我想知道县委各个常委的情况,你给我讲讲吧。” “好的,书记。”孟和舔了舔嘴唇。他知道这是巫山考验他的时间到了。 “你也去把茶杯拿进来吧。”巫山笑了笑:“给你说了别紧张,看你的资料,都已经在杨书记身边当了两年的通讯员了。我好像没有那么可怕吧。” 还不可怕? 孟和心里嘀咕,以前的县委书记,是一步步从基层干部起来的,而且还是自己的亲戚。 巫山从天而降,关键还是地委常委。 当然,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嘴巴上是不敢说出来的。 巫山一直听孟和介绍了一个多小时,才大致说完。 “小孟,赵明山以前给谁开车?”巫山感到纳闷,杨太烈和张少兵都没了,怎么突然钻出一个司机来? “书记,”孟和组织了下语言:“赵哥这人吧,很有本事。但是因为性格太直,吃了不少亏。” “杨书记五年前当上书记的时候,当时县委办公室管后勤的副主任,是张红军书记的弟弟张少华。张副主任现在是夏孜盖公社的书记。当时,由他给杨书记.推荐司机。” “不过,赵哥那时刚转业,年轻气盛,看不起张副书记哥俩。不知道怎么回事,风声传到他们耳朵里去了。就这样,赵哥没有当成杨书记的司机。” “不过,武装部的贾国庆政委和赵哥的部队领导是战友,也没人专门来得罪贾政委把赵哥的编制给下了。中间,他也有机会去其他单位。但是,唉!” 孟和摇了摇头:“赵哥好像就和他们哥俩扛上了,哪儿都不去,就在小车班呆着,一直到今天。这段时间局势比较混乱,贾政委的威势大增。所以那天去迎接您,贾政委让赵哥跟着过去,谁都没吱声。” “好吧,那你让小赵就给我开车吧。”巫山想了下,感觉孟和对赵明山有好感。 毕竟,今后给自己服务,两个人关系好一点有好处,因此准备给孟和一个人情:“开车可以,但是,任何时候,只要出车,都不能喝酒。” “好的,书记,这话我一定带到。”孟和说着站了起来:“书记,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到外面去了。” 巫山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听见下面传来“当当当当”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谁在下面敲锣?”巫山有点儿惊讶。 “书记,”孟和尴尬地笑了笑:“这就是食堂管理员吕行坚在敲锣。每天食堂只做中午一顿饭,饭好的时候就敲锣。” “你让波塔主任来下吧。”巫山点了点头。 波塔不到一分钟就到了。 “书记。”作为前任书记的亲信,其实波塔也很忐忑。 哪怕他是县委常委,作为地委常委的巫山,要拿下他,分分钟的事情。 进来后站在那里,他想说话打破尴尬。却不晓得怎么开口。 巫山想凉一凉他,假装看着资料,连坐也没让他坐着。 这个县委的大管家,一上午都没来,巫山自然是有意见的。 当然,另一边,波塔要是知道巫山的想法,心里会大呼冤枉的。 他一上午就在观望着,偷偷打量,看到公安局长来了。然后,孟和又进了里面,想来表忠心都没机会。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新县委书记有没有让他靠边站的想法? “坐吧,波主任。”巫山抬了抬手。拿了一根烟出来。 不过,波塔自然很有眼力。马上给巫山点上。 “波主任抽烟吗?”巫山的情绪稍微缓解:“要抽自己拿。今后在我这里随便些。” 波塔欣喜若狂,手都有点抖,不过看到特供两个字的时候,手抖动得更厉害了。 “让下面的锣声停了,”巫山喝了一口茶:“当县委大院是什么地方,马戏团吗?每天吃饭固定时间。到时候就下去吃饭。” 食堂的伙食,不怎么样。整个食堂就五个人吃饭:巫山四个人加上波塔。食堂后面没有人出来,孟和和赵明山去打的饭菜。 这顿饭啊,不要说其他几个人完全难以下咽。就是巫山也吃不下去。 午饭只有馒头和稀饭,稀饭应该是上一天的米饭熬的,一股馊味。巫山不管不顾,抓起馒头就吃,稀饭就搁在那里。恩,什么馒头啊,面都没发好。硬硬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巫山看着面前没有动筷子的四个人,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孟和:“去巴图老爹店里买点吃的拿过来吧。” 孟和使了个颜色,赵明山马上和他一起去了。 这个秘书确实很会办事,巴图老爹也跟着过来了。午饭有凉皮、绿豆粥。而且看到巫山昨晚喜欢吃炒面,给他另外叫了两份炒面。另外还有馕饼子。 这顿饭,大家都没说话,吃得很沉闷。自始至终,食堂没有一个人出来。 吃完饭,巫山把烟拿了出来,每个人发了一支。 “孟和啊,去会议室看看,各位常委来了没?来了都全部带到这里来。” 不到十分钟,各位常委悉数来到食堂。 看到巫山他们在食堂里坐着,面面相觑。 食堂里终于有人坐不住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矮个子走到张红军面前,叫了声:“张书记。” 张红军眼皮都没抬,鼻子里面嗯了一声。 “各位可能感到奇怪吧。”巫山心里骂道,草泥马,书记在这里呢,你小子还敢大刺刺地回答? 他指了指面前的饭菜:“为什么把大家叫到这里来。为什么所有的员工都不到食堂吃饭呢?原来,不是大家想吃好的,是食堂的伙食把大伙儿赶走了。” “巫书记,这可能有误会。”张红军不淡定了。 “有你的事吗?你谁呀?你是政府办公室主任吗?”巫山看都没看他一眼。 “书记,这是张红军副书记。”孟和在旁边介绍。 “哦,”巫山自顾抽着烟:“笑话,什么时候食堂归副书记管了?” 张红军以前敢和杨太烈叫板,但面前的这位不仅是县委书记,还是地委常委。 他尴尬地站在那里,不停擦着汗。 那日松早就对张红军不满,心里窃喜,但这时候可不敢表露出来。 “巫书记,食堂归后勤的吕行禄副主任在管。”那日松上前一步。 “让他过来处理。”巫山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大家都坐下吧,干嘛呀?各位都是和风县的顶梁柱。” 其实,都不知道有多久没人进来吃饭了,凳子上的灰太厚。这些常委听到,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和风县本来就是戈壁地带,平时的灰尘特别多。就是一天不擦,凳子都会脏,何况不知道多久没收拾了。 “各位坐不下去呀?”巫山淡淡说道:“刚才我们来的时候,擦了三分钟左右吧。还是小孟回办公室拿的毛巾。大家都在这里,我们先现场办公,再上去开会吧。大家都先尝尝闻闻我们中午买的馒头和粥。” 这些常委,一般都不会在这里吃饭,自然不是很清楚。 如果有人在这里吃饭,应该先和食堂打好招呼,估计饭菜还是像模像样吧。 一个个走上来,掰下一块馒头,吃的时候面色古怪。粥凑到鼻子面前,脸色变了。 张红军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不过这人平时威势太重,大家都没做什么表示。毕竟,能做到县委常委,谁也不傻。 吕行禄和吕行坚长得不一样,胖胖乎乎的。一边走一边擦汗,走到张红军面前:“张书记。” “给巫书记汇报吧。”张红军有些无力。 “你就是吕行禄?”巫山玩味地看着他:“这些事情,你自己处理好吧。处理不好,你自己走吧,明天我要来这里吃饭。” 说完,巫山一马当先,向着一楼会议室走去:“各位,我们去开会。” 刚倒会议室坐下,还没等说话呢,孟和快步走到巫山旁边,用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书记,地委崔书记电话。”(未完待续。。) 第五章 谁的下马威 会议室里,蔡勤已经在那里等候。看到巫山等人进来,急忙站起来,叫了一声:“书记,我来了。” 巫山点点头,准备去接电话。 “诶,蔡勤局长,你怎么来了?今天开常委会,你可不是常委!”宣传部长屠解放诧异地问。 蔡勤还没回话,旁边张红军冷冷地一句:“常委会,无关的人员离开。” 张红军和蔡勤一直不对路,他几次想把手伸到公安局,都碰得一脸灰。 蔡勤在部队是侦察兵出身,专业到地方后,业务能力强悍,把公安局经营成独立王国。 以前杨太烈在世的时候,也没把手伸进去,何况张红军呢? 很简单,蔡勤要找人投靠,肯定要一个实力强大的靠山。 张红军也好,杨太烈也好,都不是蔡勤心目中理想的地方靠山。 迫不得已他还可以利用军方的支持。 嗯?什么状况? 看来这些人确实嚣张习惯了,没看到县委书记还在这里吗?一号不发话,你们在那里瞎嚷嚷什么呀? 巫山正在门口,回头说了一句:“我让来的,谁赞成,谁反对?” 说完,不管不顾,到了自己办公室。 “崔书记吗?您好,我是小巫。”巫山带着笑意,拿起了话筒:“麻烦您久等了。” “哈哈哈哈,巫副专员是吧?”对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我是崔大祥。明天早上你过来开常委会,欢迎新专员的到来。” “哦?”巫山心里不由一阵失落,但嘴上丝毫不慢:“好的,书记,今天下午我就出发,晚上到您家里蹭饭吃。反正对欧洛泰不熟悉。” “好啊,我让你嫂子多做几个菜。”崔大祥大喜。 作为吴系官员,他已经没有多少进步空间了。 吴系在部队上,还像模像样,在地方上就惨不忍睹了。 在维省,因为是吴振老爷子当年战斗过的地方,连副省级的官员都有,其他省份基本上就没有地方上的关系。 如果和巫山打好关系,说不定在退休前能更进一步。 要不然,一个开会的通知。也不至于让地委书记亲自打电话吧。 压下心中的火气,巫山回到三楼边上的会议室。 mb的,啥情况啊,张红军居然大刺刺地坐在主席台上。 “下去吧,谁让你上来的?”巫山的脸不怒自威。 “巫书记。以前杨书记在的时候我也在这里,毕竟我是和风的副书记。党内排名第二。”张红军心中惴惴。嘴里还是勉强挣扎了一句。 “那你去找杨书记理论行不行?现在我是和风的县委书记,”巫山重重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摔:“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拖你下去才甘心?” “好的,好的!”张红军赶紧拿起自己的笔记本,不想笔记本一把被巫山抓住。 “大家看看吧,这是张副书记的笔记本。”巫山戏谑地说:“这样的字,我在幼儿园的时候都写得比这好。” 张红军平时在和风威风惯了。哪像今天这么吃瘪。 在发达地区还稍微好一点,经济落后的地方,本身干部的文化水平就不高。 特殊时期,一大批不学无术的人。通过造反,占据了一些领导岗位。 后世的人,很难想象那个阶段。 其实,在特殊时期,张红军这种人比比皆是。 更有甚者,一个大队书记就是后来的村支书,一跃成为国家的副总理。 张红军也很清楚这个过度阶段的情况,包括不少省级干部的字迹都惨不忍睹。 就是再蠢也知道巫山今天是冲着他来的,看来今天的事情无法善了。 “巫书记,我是上级党委任命的干部。字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这一番话张红军说出来还是正气凛然:“我是久经考验的干部,政治素质还是过硬的。” 巫山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波塔准备上来续水,吴迪龙按住了他的手,上来添满水。 “继续呀!”巫山看着走向台下的张红军:“还有没有?”又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我们有些同志,居然觉得干部有没有文化并不重要,这是很可怕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巫山侃侃而谈:“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我们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去指导老农民种地,那不就是天大笑话吗?古人有很多谚语,其中一句话:有志不在年高。据说古时候甘罗十二为丞相。” “在那个只是封闭的年代,只有世家士族才有机会接触书籍。如果像今天一样,实行全民教育,甘罗那样的小屁孩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首先,在座的各位和风父母官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特别是作为一个县的官员,你的知识结构,相当重要。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让小学生去教中学大学呢?” “当然,也不能唯知识论,那样就犯错误了。我们强调读书,并不是说让你读死书死读书。要知识和工作相结合。书本知识,是人类知识的结晶。” 巫山点燃烟:“政治素质,我不知道大家心目中的评判标准是什么。那么,我来说说自己的政治素质吧,不然,有的同志认为我是故弄玄虚。到现在为止,我是一个有七年党龄的党员,可能比有些同志不会差。在这七年里,当过兵,念过大学。” “在当兵的时候,汤山抗震救灾,我和战友们救出了一百多婴儿,自己被埋,昏迷了好久才苏醒。打倒四、人、帮,我带队亲自抓捕了远新、江卿。” “在收复宝岛的过程中,和战友们一起,抓获了国党的总统颜家淦和老姜的儿子姜经国,成为中国最年轻的旅长。后来,在东南亚一系列的战斗中。亲自参与和制定了作战计划。” “在华夏人民大学上学的时候,任学生会主席,我们的学生会,成为中国各个大学学生会的模板。我不知道,有些同志所说的政治素质,是否和我一样呢?” “政治素质,作为人民公仆,不是让你整天喊着口号不做实事,不是让你打倒这个打倒那个。张红军同志,请问。你入党以来,或者成为县委领导以来,做出了哪些突出的贡献呢?” 不等他回话:“你的笔记本拿回去,希望今后踏踏实实学习,认认真真为人民做事。” 说着。巫山把本子准确丢到张红军的位子上。 “废话了这么多,不是向大家吹嘘什么。我是要让大家记住。只要你做出了贡献。党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只要是人才,党就会让你发光。让无关的事情影响了心情,下面开始今天的会议。” 一口气把茶喝光,小四又上来续满了水。 “巫书记,为什么公安局长坐在常委会的会议室里?这不合乎规定。”张系人马,挨了当头棒喝。心里相当不忿。当然,枪口可不敢对准巫山,宣传部长屠解放率先发难。 “是啊,巫书记。以前从来没有过先例的。”统战部长陆建国随声附和。 “在发言之前,先把自己的职务说清楚,我对大家还不认识。”巫山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 “我是宣传部长屠解放。” “我是统战部长陆建国。” “呵呵呵呵,”巫山怒极而笑:“我是地委常委,县委一把手。我做什么事情要给你们汇报?是我听错了还是你们脑袋缺根弦?” 巫山初来乍到,目前的县委各个常委还在观望,所以什么事情都只能赤膊上阵,不由感到苦恼。 他手“啪”一下拍在桌子上,茶杯都翻了,似乎连屋顶的灰尘都震落下来。小四快步过来,倒掉茶杯,把桌子上的水渍抹干净,再重新泡上茶。 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县委委员都噤若寒蝉。是啊,他不仅是一把手,还是地委委员。 除非大家只想着在和风终老,如果今后升职,绕不过这一关的。何况他本身就是部队出身,杀伐之气浓烈,和杨太烈相比,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屠部长,先汇报你的工作。杨书记牺牲以后,你的宣传部做了哪些举措,纠正哪些舆论导向?我想听一听。”巫山的神情已经平复下来。 “我......”屠解放马上拿出准备好的汇报资料,洋洋洒洒的念起来。让巫山啼笑皆非,满篇都是口号,大话空话,是以前工作的总结。 “谁明白刚才他说的是什么?”巫山很无语,这都是些什么样的干部啊。 “屠解放同志,你回去吧。刚才我说的是当前形势下,宣传部的工作如何展开的。你回去把所有的具体工作落实好,并且体现到文字上再来给我汇报。” 我们的巫书记心里郁闷,这都是些什么样的干部啊。 秘书准备的稿子,他在念的时候,估计很多字不认识。不仅念稿子的过程中磕磕巴巴,错别字连篇而不自治。 不要说县委开会,就是上面的领导人,他们的稿子,都是秘书准备的。领导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由秘书去整理成文件。 这个文革中煤厂工人起家的屠解放,一时间臊得面红耳赤。想不到巫山这么不给面子,当场就让他出去。 不过他没脸也没理由继续呆在这里,收拾好笔记本落荒而逃。在门口的时候,没开门就直接撞了上去,撞得头昏眼花。 让他更生气的是,平时称兄道弟的张系人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嫌自己丢脸吗? “陆建国同志,你既然出来,那把统战部的工作汇报下吧。”巫山的目光唰地看下他:“记住了,别给我念稿子。今天谁再给我照着稿子念,自己出去。” “巫书记,对不起。”陆建国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逃不过去,马上认错:“统战部的工作没做好,我检讨。” “哼。”巫山也不想大开杀戒:“你统战部的工作确实没做好,这种时候,你联系了宗教局没有?我们是自治县,让宗教局的同志认真开展工作,把群众的情绪好好安抚。” “书记您放心,”陆建国大喜过望,没想到对方轻轻揭过:“我一定按照书记的指示办。” 张红军心里那个憋屈呀,想不到自己的同盟军,被巫山这么一打一拉,即使没有瓦解。也差不多了。 到了这个位置,他上面自然有保护伞,那人不过是地位排名第二的副专员,而巫山是排名第一的副专员。一时间,他有点心灰意冷。浑身如坠冰窖。 “刚才,大家说先例。”巫山把钢笔放在桌子上:“如果一切按照先例。国家要不要发展。社会要不要进步?一切按照先例,我们的社会,现在都只能在原始社会挣扎,如何迎来今天的大好局面。同志们,这种思想是很危险的。” 天气确实太热了,不要说和风县。估计就是整个欧洛泰就没几台空调。 戈壁地区的热和南方还不一样。南方是汗贴在背上,这里则是汗一出来,很快就干了。衣服因为汗水干掉形成的小盐粒,穿在身上就像木板。 他又一口气喝掉一杯茶:“在法律、道德允许的范围内。我们鼓励打破先例。我为什么让蔡勤同志来列席会议呢,因为目前,张副书记的精力有限,至于政法委书记,就不要再兼任了吧。” “巫书记,我也不怎么忙,应付得过来。”张红军再也忍不住了。 “哦?”巫山笑嘻嘻地看着他:“政法委今年过了半年,工作情况怎么样?对于目前这种情况,有什么好的措施?执行了没有?执行情况怎么样?” “这个,”张红军咽了一下口水:“暂时还没有。” “那就是没有咯?”巫山大手一挥:“我提议蔡勤同志任政法委书记,大家先表决下吧。” 什么叫强势?这就是强势。作为地委委员,连这点儿手段都拿不出来,那巫山也白混了。 以前在和风,基本上是两强并立,那日松在夹缝中过日子。现在杨太烈没了,张红军蔫了,那日松觉得太解气。他第一个举起了手臂,扬得高高的,还示威地向张红军看了一眼。 一条条手臂举了起来,杨太烈一系的四个人,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互相点了点头。连陆建国也迟疑了两下,举起了手臂。 张红军咬了咬牙:“我弃权!” “按照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巫山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手臂:“九票赞成,一票弃权,即使屠解放同志那一票反对,也没有任何用处。我今晚就去地委报备。那么,恭喜你,蔡勤同志,你即将成为和风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蔡勤一下子被幸福包围,刚一投靠,就得到了这样的回报。 “会议继续,”巫山云淡风轻:“那县长和波主任的的工作我们有目共睹,昨天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下面哪位同志?” “巫书记,那县长,同志们,我是纪委书记邓学军。”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开始发言。 巫山一愣,想不到这个纪委书记是那日松的同盟。其实,也没什么的。一县之长,那日松耿介的脾气,和纪委书记还是蛮对胃口的。邓学军的言语,中规中矩。纪委书记,不要说现在,就是在后世,更像一个摆设。 其实,即使省里赋予县纪委向上级报告县委常委**迹象的权利,县纪委与县委书记之间的尴尬依然难以消除。 党章规定,党的地方各级纪律检查委员会和基层纪律检查委员会在同级党的委员会和上级纪律检查委员会双重领导下进行工作。 双重领导的份量并不一样,上级很远,同级就在身边,低头不见抬头见。各样考核、各种待遇、各个圈子、仕途前程,实质上都还是由同级县党委决定的。 因此,县纪委纵使拥有向上级报告县委书记**迹象的权利,这权利能不能使用,还得好好掂量掂量。 “邓书记,纪委的工作可圈可点,”既然起先一直唱着黑脸,巫山现在也不妨唱唱红脸:“纪委的同志们,要不畏权势,排除困难,为我县的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我们的国家,没有任何人,凌驾在法律之上,更不要说和风县了。” 我们的巫书记直视着他:“邓书记,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在我们县,不管是谁,只要他触犯了党纪国法,你就直接请示我,然后带他们去纪委喝茶。涉及到县一级,我会让地委的纪委来配合你的工作。” “我一定谨记书记的教导,”邓学军感激涕零:“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也不要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巫山开起了玩笑:“相信我们的党任命的干部,绝大多数都是好同志。” “请书记放心,”邓学军觉得遇上知音了。以前的那日松,只能说两个人性格相近,永说不上同盟。既然书记这么有担当,不靠上去才怪呢。“就请书记和各位同志看我们的行动吧。” “巫书记,同志们,我是常委副县长王永庆,主要负责县里农牧业工作。”这人稍微有些秃顶,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当然,王永庆还是有能力的,一些数据,从嘴里冒出来,是下了工夫在踏踏实实做工作。前世的巫山都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何况现在从政? 用人,就是要用一个人的长处。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据说长得很丑,何况普通的官员呢。 “巫书记,我是常委副县长肯巴特,主要负责我县的工业工作。”这是一个哈萨克族的官员。 他的名字汉语意思是高贵,看来是县里的独行侠,其他的常委都懒得打招呼。 “巫书记,同志们,我是县里的组织部长阿布杜拉。”这个塔塔尔族的汉子也开始了自己的介绍。 “巫书记,我是武装部政委贾国庆。没说的,巫书记让咱们怎么做就怎么做。”贾国庆这人很有意思,本来在这里谁都不理,巫山一来就明显靠上来了。 难道因为巫山曾经的军人经历? 可能是自己从另一个时空来的?巫山有点迷茫。总觉得他们的汇报,除了墨守成规就是假大空的套话。 会议的时间不是很长。最后问了大家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宣布散会。 巫山第一个站起来,可能是地方官员的约定成俗吧,一把手最晚来最早走。 张红军以前总是抢着和杨太烈出门,但今天可不敢了。 他在位子上不动的时候,那日松已经夹着笔记本,把钢笔挂在衬衫的口袋上,从他身边看也不看的走了。 “那县长,听说你也喜欢喝茶?”巫山在门口的时候放慢了脚步,那日松有些踯躅的时候,听到对方说了这句话。 耿直并不意味着傻,虽然现在的官场没有后来那么复杂,那日松马上领会了意思。 “正是,我就到书记您办公室讨杯茶喝?”那县长欣喜万分。 “哈哈,欢迎之至。”说着话,两人往巫山办公室走去。(未完待续。。) 第六章 临行安排 任谁也想不到,那日松粗豪的外表下,有一颗玲珑的心。 他和巫山一前一后地走着,始终落后半步。 “书记,那县长。”孟和看到了马上打招呼。 “小孟这小伙子不错。”那日松也不忘在巫山面前美言一下。 “还好,”巫山不咸不淡:“小孟,让蔡勤和贾国庆留下来,再给财政局长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和风,本来就是一个小县城。刚发生的事情,不到半个小时,县直机关的人稍微有头脸的,全都知道了。听说新来的县委书记如此强势,每个人心里都想着怎么来靠拢。 财政局长张德年,自然是第一批知道的消息灵通人士。 电话,是常委副县长王永庆打来的。 “老张,杨书记不在了,巫书记目前我们这些人都准备跟着走。”话筒里,王永庆的声音还在继续:“好像他今天要去地委,晚上我们几个聚一聚,商量下怎么办才能为我们争取最大的利益。” “好的,姐夫。”外面谁都不知道,两个人居然是连襟。 两个人的老婆,一个姓齐,一个姓杨,都是前任书记杨太烈的侄女。只不过一个跟着妈姓的。 “那就这么定了,”王永庆在电话里说:“我和他们联系下时间地点,下班的时候来我家一起过去。” “姐夫,”张德年小心翼翼:“能不能时间稍微晚点?别让人看到了不好。” 话还没说完,门被推开了,是办公室的小科员莎琳娜。 “小莎,怎么进来不敲门呢?”他把话筒放在办公桌上,故意说得很大声,相信那边的王永庆一定听得到。 “局长。我敲了,听到里面在说话,就是没人理我。”莎琳娜有些委屈:“县委书记办公室的电话,让你过去一趟。说往你这里打电话,一直打不进来。” “领导,我们县的巫书记找我,那我就先挂了啊。”张德年马上含混其词地对着话筒讲。 莎琳娜还以为是和上面的领导讲电话吧,想不到是王永庆的电话,张德年暗自得意。 “小莎,说了时间没有?”张局长贪婪地看了眼她的屁股。正色道。 “局长,是现在就要你去。”这个少数民族姑娘并没有发现异样,规规矩矩地回答。 巫山的办公室,烟雾缭绕。四个男人,四支烟发散在办公室里。窗户开着。风扇也不停在吹,大家还是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里面各种颜色的背心。 孟和早就把茶几搬了出来。平时立在办公室两边的椅子也搬了两把过来,擦拭得干干净净。 看到孟和要去用茶砖,巫山叫住了他:“小孟,别用茶砖了。我左边办公桌里有从京师带来的茶叶,拿出来泡吧。” 茶叶还没打开,香气扑鼻而来。闻之让人精神一震。 “可惜没有好水呀。”巫山有些惋惜:“好茶还需好水来泡。” “书记说得太对了,”蔡勤一拍大腿:“我在部队的时候,首长是老家是南方的,也是个好茶之人。平时总给我讲茶呀水的。可惜我这个人笨,再说给他当警卫员不长时间就下部队了。” 这话点出了主题,表明他身后也是有背景的人。巫山倒无所谓,其他的两位以前不知道,听到后不由多打量了两眼。 “书记,”贾国庆的声音有些局促:“这烟是不是......” “是的,”既然蔡勤亮出了自己的背景,巫山也不妨让他收敛点儿。 他的军方背景再深厚,也不过是军分区的领导:“这正是国家级领导人才有的。” 三嬢嬢不让干爷爷抽烟,反正他一个月有几箱的供应量,需要的时候还可以领取。 走的时候,巫山其他的都没拿,把烟全部拿走了,近二十箱都在招待所里躺着呢。 反正维省这里气候干燥,又不怕长霉。 干爷爷那哀怨的眼神,让巫山觉得好笑,临走又悄悄给他一条,让老爷子喜笑颜开。 高兴之下,把自己珍藏的茶叶都分了一半给巫山。 听到这话,蔡勤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也没什么的,现在他已经靠上了巫山,刚才那番话不过是给其他两位点下自己的军方背景。 贾国庆没提醒的时候,大家由于没话说,就拼命吸。现在才发觉,只剩下烟蒂前很小的一节了,轻轻地吸一下,生怕抽完了就没了。 “没事儿,大家喜欢的话,走的时候一人带一条回去。”巫山并不是来争权的,在小小的和风县建个小山头有意思吗?只要有能力的,他就要放心大胆地使用。当然,先给大家一些威慑,大棒加胡萝卜才是王道嘛。 听到这里,三个人眼里都放着光。 “今天,我把大家请过来呢,是一些工作的安排。下一步,我准备让屠解放去政协。那么宣传部长就空出来了,询问下大家心目中都有什么样的人选。”诱饵抛了出来。 反正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谁当这个常委,对自己都没有影响。同时,给别人一种印象,巫书记不争权,但你要好好给他做事情。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冷场。 蔡勤自己都才洗脚上岸,以前谁都不理,自然在县直机关没什么朋友。 至于正科级干部,见到他躲都来不及,谁敢跟他近乎啊。 杨太烈时代的蔡勤,就是滚刀肉。上级的命令,县委发的文件都照做,但谁都不靠。 “我是这样考虑的,”巫山端起茶杯,香啊,可惜水质不怎么样。 早上打的开水,也没有绝对的一百度。但就是这样,喝了一口。还是觉得五腑六脏都熨帖。 巫山又喝了一口:“都说男女搭配工作不累嘛,再说我们县里呀,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所以,”巫山伸出了食指,“我就一个要求,这位同志最好是女同志。” 是女的?三个人这下可犯难了。原因无他,在和风的小小官场上,除了妇联主任,其他各个县直机关,都是副职。副县长里面都没有女性。清一色男同胞。 “我就知道妇女主任吕文菊是正科的女同志,其他不知道。”贾国庆瓮声瓮气来了句。 巫山的眼里亮了一下。 旁边,那日松急了:“书记,这个吕文菊据说和张红军......” 后面没有说下去,要表达的意思显露无遗。 那日松当然也有靠山。就是原来的专员刚退下来到省里当政协副主任的王成林。 眼前就有一尊大佛,何苦舍近求远。再去地区找靠山? 反正巫书记在县里呆不了多久。他一上去,县委书记就空出来了。到时候,巫山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是的,书记,有这么回事。”蔡勤也迫不及待。 开玩笑,自己的政法委书记一天还没下文。一天都不敢保证。 何况自己这个书记就是硬生生虎口拔牙,从张红军嘴巴里夺出来的。对张红军,以前都不感冒,现在有巫山在前面顶着自然不怕。 “我在其他公安局的战友反应。他们两个在可拉马伊宾馆里被抓个正着。”蔡勤才不管事情是否真假呢,反正张系人马不能再有人上来。 “吕行坚和吕文菊是什么关系?”巫山突然插了一句。 “她爸爸!”三个人异口同声,说完又相视一笑。 “那就算了,”巫山有些索然:“其他行局有副科级女性吗?当然,能力要过得去,不然提起来都对不起我们的良心了。” “倒还真有一个,”那日松说话有些犹豫。 “你是说?”蔡勤愕然。 那日松点了点头。 “书记,她叫哈斯琪琪格,说起来和我还有些关系。她的丈夫,是我叔叔家的弟弟。人很年轻,以前在妇联当办公室主任,后来上了三年大学。”那县长说的时候有些难为情。 当然不是那种男女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三年?”巫山很奇怪。 “对呀,在乌市上的,就是三年。”那日松有些奇怪,大学不就是三年吗? 噢,专科啊。巫山释然了。 “我弟弟前年没了,她一直单身。可能是人长得漂亮吧,外面说和很多人都有瓜葛。”那日松的脸上有些沉重:“其实,在座的两位都知道,她这个人不是别人说的那种人。” 两个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谣言主要是张红军引起的,有次把她叫去喝酒,把他的脸抓得稀烂。张红军他媳妇肖兴彩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到她办公室打了起来。反正从那以后,别人都不敢惹她。现在,她是教育局排名靠后的副局长。” 说到这里,那日松心里升起一股怒意。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说不定他和张红军的关系,还不至于到今天这么僵。那就是在**裸地打脸,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县长放在眼里。 “随意到县直机关,闯进别人办公室打架,她好大的威风。”巫山的脸一沉:“除了这里,她还到其他单位打过架吗?” 巫山在猜测,看来张红军的后院起火。和风本来就是一个小县城,徒步走完不到二十分钟。不管什么事情,传得要多快有多快。 “还有不少次呢。”贾国庆这个老实人都知道,这人气焰也太嚣张了吧。 “肖兴彩是什么人?”巫山很纳闷。 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就凭张红军?不可能,以前杨太烈和张红军对立,这个机会难道就不抓住?即使不能置张于死地,也可以恶心一把。 “她本人没什么的,是煤炭管理局的办公室主任。她的父亲是以前的老县长,”那日松的语气明显不满,充满嘲弄:“当年,她就是靠上了张红军,一家人在文革中才没有受到冲击。这个人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自己离了婚。硬逼着张红军离婚和她结婚。” “这样啊,”巫山轻轻颔首:“政协人大都没有姓肖的,她爸爸现在哪儿啊?” “被她气死了,”贾国庆苦笑:“她非得要和张红军在一起,老县长一口气没缓过来,人没到医院就走了。刚开始大家都顾忌到老县长的情面,不好怎么对她。杨书记也是看在搭档老县长的面子上对她网开一面,一直没动她。” “抓起来吧。”巫山看了看窗外,起风了,丝丝微风从身上掠过。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犹如一颗石子砸在平静地水面。 “冲击国家机关,损坏公共财物,哪一条都够她喝一壶的。”蔡勤高兴地直搓手。 “书记,我有个顾虑,”那日松有些期期艾艾:“这些单位不告发怎么办?” “谁不告让他自己拿工资垫出来赔偿损失。很困难吗?”巫山不以为然。 “书记,有些事情过了几年了。”蔡勤也觉得有些棘手。 “照你这么说。有个人杀人了。逃脱法律的惩处,过了几年就没事儿了?”巫山语重心长:“我的同志哥,法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只要事情发生了,触犯了国家的法律法规,就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 “这样吧。”巫山把茶一饮而尽,“哈斯琪琪格,先去组织部担任一段时间的常务副部长,部长暂时就由波塔代理一段时间。日常事务就由她来处理。” “恩,波主任这个人确实可以。”那日松点头应允。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旁边的两位能有什么意见? “今天把两位武装力量的负责人聚集起来,也是有原因的。”巫山手指点了点茶几:“我要去地委开会,不知道时间有多久。县里的所有事情,老那就辛苦下。” 那日松忙不迭点头,这不是书记在放权嘛,多好。心里恨不得巫山一直在地委呆着才好呢,那样自己就是和风真正的老大。 “老贾,老蔡,”巫山看到点到名的两位都挺起了胸膛,暗自点头:“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要团结在那县长周围,注意县里面任何不好的情况。如果警力不够,武警全力配合,不要给任何人破坏安定团结的局面,给他们以可乘之机。” 这两个人唰站了起来,给巫山精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书记!” 巫山自然肃穆地站起来还了礼。 旁边,那日松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 如果是自己,这两个人可能不一定配合得多好,充其量给县长的面子。 但巫山这番话一出来,至少巫山离开的日子,自己是县里最有实权的人物。 三个曾经的军人,在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在部队的日子。 “书记,财政局张局长来了。”巫山正在回味,孟和敲门。 “让他进来吧。” “巫书记,我就是财政局的张德年。” 巫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孟和见机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这应该是一个特殊时期前的知识分子,大夏天的,上面一颗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 突然看到四位大佬在面前,他有些惴惴不安。 当然,另一方面,他又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反馈给以前的杨系人员。这些人今后的态度转变之快,连巫山都始料不及。 “德年同志坐吧。”心理压力够了,还是马上宽慰一句。 听到巫山叫他后面两个字,张德年心里乐开了花。上级叫下级不叫姓只叫名,就表明认同你了。 孟和不用吩咐,就用明黄绸缎包着的茶叶给他泡了茶,又细心地收了起来放在抽屉里,轻轻地带上门出去。 “老那,我有个想法,趁着德年同志在这里,我们立下一个规矩。”巫山的茶杯空了,正准备续水,张德年提起水瓶加满水。 “我们的老百姓,还很穷啊。”巫山喝了一口,茶很烫:“改革开放几年了,形形色色的诱惑也跟着来了。其他地方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在我们和风,必须刹住吃喝这股风。县直机关的人互相请吃,下面来的同志请县直机关的人吃饭,用发票报销,是不允许的。” 旁边的几个人脸上有尴尬,但更多的是凝重。 作为和风县的财神爷,张德年心里跟明镜一样,上至县委县府,下到各个公社,吃喝每年至少占了财政的四分之一。 如果把这部分钱拿出来,县里面的财政就宽裕多了。 “当然,”巫山笑了笑:“我们都不是圣人,谁没有三朋四友的?规定下吧,两个人,不超过三个菜。三个人不超过四个菜,以此类推。” “书记,会不会有人在菜价上做文章?”张德年虽然在这里面官位最小,但财政方面的事情,他却最有发言权。 “大家都不是傻子。”贾国庆笑了起来:“我说书记,干脆订个标准,几人以内多少钱。刚才您说的那个标准,我觉得好像有点儿......”声音越来越小,老实人也不一定傻。 “老贾,看你那样子,我有这么恐怖吗?”巫山笑骂:“连话都不敢说了?本来我说这话,就是抛砖引玉,集思广益嘛。我们**人,啥时候只有集中没有民主了?” 贾国庆也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 “趁着你们几位在,德年同志也在这里,在数字方面你是行家,我们以你的意见为主。”巫山烁烁地看着张德年。这个经历了文革,有些谨小慎微的男人,不相信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书记,那级别上有没有什么规定啊?”他一语中的。 “没有,”巫山摆摆手:“人人平等,不要光喊口号。三代以前,都是农民,谁比谁高贵?” 巫山看了看表:“德年同志,不着急,你也下去综合一下意见,闭门造车不是办法。到时候,标准一出来,直接交给那县长,由县政府直接下文。所有单位和个人,包括县委,自然也有我,都必须遵守。” 张德年知道自己是离开的时候了,马上起来给各位常委道别。 “感觉怎么样?”巫山期待地问。 “挺好的政策,我赞成。”贾国庆率先说话。 “我说这个人如何。”巫山觉得自己没说明白。 “书记,您的意思是?”那日松有些迷惑。 “我想增加一名副县长,”巫山自嘲地笑笑:“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自然要烧起来。从简历上看到这个人不错,借这个机会看看。说说你们的看法,我毕竟是两眼一抹黑,新人一个。” “书记真有眼光,要说能力和资格,增设副县长这个人真还是最佳人选。”那日松不大不小拍了一下马屁。 “县长说得不错,书记,老张这人没说的。”贾国庆也说话了:“有原则,不媚上。” “接触不多,”蔡勤接话:“但公安局每次的款项,从来不差,没因为我和张红军的关系而少我一分钱。” 太阳偏西,巫山带着小四、孟和,坐着和风唯一像样的炎黄公务车向着欧洛泰驶去。 他不知道,在官场上,第一次危机即将来临。(未完待续。。) 第七章 我就是那头猪 第七章 我就是那头猪 张红军脸色铁青,在办公室里砰的一下,把茶杯摔在地上,都摔瘪了。 “你说这些人都到他办公室去了?”张红军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是的,书记。”这时候的中国,原则上只有县委书记和县长才有通讯员的。 在和风,张红军是什么人物?不说一手遮天,那也差不多了。所以,出现了一个奇葩现象,他也有通讯员,是妻弟肖兴军。 “书记,刚才张德年也进去了。”肖兴军很有眼色。 不管在家里还是外面,老肖家的人,都维护着张红军的权威。他们知道,现在只有这棵大树不倒,肖家才能兴盛如昔。 很多时候,哪怕是找女人,张红军也不背着他。 当然,肖兴军自己外面也有好几个,经常和姐夫合伙来欺骗家里人特别是姐姐肖兴彩。 经常张红军的风言风语传到家里,姐姐自然要找弟弟来问的。 在肖兴军的嘴里,姐夫简直就是圣人一般,都是女人看到他的全是来勾引的,姐夫怎么可能去找女人呢? 所以,肖兴彩才会一次又一次上门去打那些她口中的狐狸精。 “书记,他们走了。”肖兴军现在才敢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 “都走了?”张红军也冷静下来。 “姓巫的也出门了,坐车走的。”肖兴军心中惴惴。 “恩,让张石健去备车,我们等会也走。”张红军眼中一冷。 “好的,书记。”他飞也似的逃出办公室。 肖兴军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该自己管的事情从来不问。 戈壁滩里的灰尘真大啊。虽然路面还不错,很平整,毕竟不是柏油马路。 关着窗户闷热,就像洗桑拿一样。 开着窗户吧,风有了,灰尘也扑面而来。 其他三个人还好一点,小四可就受不了。巫山让开着窗户,大家身上都是一层灰。 “那个,吴主任,你看看。我这里有个口罩,不知道你想不想戴?”口罩是孟和以前戴过的,洗得干干净净。 小四不管三七二十一戴上,没过三分钟就扯了下来:“哎呀,孟和。还给你吧,实在受不了。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小四。”这里至少在巫山看来都不是外人,所以就随意了些:“真抱歉啊,让你跟着我来受苦。这里就是这样,除非是冬天。但冬天一样有沙尘暴,而且外面太冷。” 小四心里挣扎得很厉害,最后毅然下定了决心:“书记。不怪你,是我坚持要跟你锻炼的。” 巫山坐在副驾驶上,赵明山的车技很好,开得又快又稳。 问题也就来了。他和后面说话的时候,得扭过身子。 小四和孟和声音小了,他在前面听得还不大清楚。 看着巫山坚毅的侧面,挺拔的身子,小四的眼光幽幽,叹了一口气。 “吴主任,怎么了?很难受吗?”孟和很关心。 他知道,巫山从京师把小四带到这穷乡僻壤来,那两个人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只要是有关巫山的,事无巨细,都是大事,他就得上心。 吴迪龙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前面到哪儿了?”巫山对这里也不是很熟,另一个时空,他没往北走过。 “书记,马上我们就走了一半,到富海了。”赵明山以前一直没有给领导开车,但没少蹭车,这条路相当熟悉。 “到了富海停一下吧,歇歇气,补充点水分。”没矿泉水的日子苦逼呀。 富海,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欧洛泰地区最富裕最繁华的地方。 当然,在巫山和小四的眼里,这里确实不够看。 “小四,你是不是晕车?”坐到饭店里,巫山看到他的脸色很难看。 “书记,不是的。可能是刚来不太习惯,慢慢也就好了。”小四眼皮都没抬,现在他越来越不敢面对巫山。 “噢?那就好。”巫山感觉到小四的疏离之意,还以为他很疲惫呢,不再多说。 上位者,得随时保持自己和下属之间的距离。如果兄弟之间,最好别有上下属。不然,日子一久,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车子再上路的时候,天上居然慢慢有了乌云。 “有趣,”巫山把头伸出窗外,任风哗哗刮过自己的脸颊。看到天上的云层,他很开心:“小赵,这附近有没湖泊啊?” “有啊,书记,”赵明山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又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您以前来过吗?” “没有,给我的感觉,有点像雷阵雨的积雨云。所以我就在想着附近肯定有水源。”巫山靠在副驾驶上淡淡摇头。 “书记太厉害了,”孟和又小小吹捧一下:“连这都懂得!刚才没到富海的时候我们经过了湖泊区域。左边的是大的乌伦古湖,右边的湖泊就小多了,叫吉力湖。” “那我们回来的时候好好看一眼吧。”巫山这么说,纯粹是想给秘书和司机福利。 巫山就不用说了,见过的湖泊不知凡几。 小四出生在京师,帝都的人工湖还是不少见的。 尼玛,小四心里腻歪,这也太假了吧,小学自然课就学过的。 不过,他万万想不到,孟和小学里是蒙语教材,和汉语教材不一样的。 孩子们在小学里既要学蒙语,又要学汉语,哪有时间来学其他的呀? 夏天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一样,变得太快。 正讨论着,雨就下来了。 不过让人很失望,样子气势汹汹的,连中雨都算不上,不到十分钟雨停了。 当然。雨水也有好处,至少敢放心大胆地打开车窗,没有灰尘了。 “我来说下对你们的安排吧。”巫山慢慢合上了眼睛:“原本以为,和风的情况很复杂,是我想多了。” 巫山没有地方工作的经历,他以前觉得在这里要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才能把局势稳定下来。 这才刚来呢,局面一下就打开了。 其实,主要是他头顶着地委常委的帽子而不自知。 “小四,继续把你放在和风用处不大。办公室主任的事情。不能立刻上手。”巫山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你就到欧洛泰,把我的办公室管理起来。我没在身边,自己慢慢学学经验。今后下基层也好,在机关也罢。只要你觉得适合。我来给你想办法。” 这一刻,吴迪龙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过。很快他还是甩甩脑袋。压住自己的情绪:“我听书记的。” “小孟,”巫山有些闷,拿出了烟。 窗户下过雨后,撤离不像起先那样闷热,车窗只开了一条缝。 巫山打了几下火,用左手兜住火苗才把烟点燃。 刚吸一口。风一直吹着,把烟都呛到喉咙里,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其实,我很舍不得你走。但是。你总不能在我身边呆一辈子吧。可能你们觉得我这人很武断,接触这么一天多的工夫,就要把你们分配下去。”巫山干脆把烟从车窗丢出去:“时不我待啊,我都不知道在和风还要呆多久。我恨不得马上就把和风建设好,所以,严重缺人。只要是有用的人才,我都需要。小孟,下一步,你去干个公社书记吧。” “书记,我还想跟您学东西,而且怕自己干不好,给您丢脸。”孟和心里当然高兴,现在是副科,一到书记就是正科。 关键当通讯员是伺候人的,书记自己说了算。 干不好?我才怕干不好呢。 巫山心里苦笑,这一来就把自己架火上烤,谁出的这个馊主意呀? 我自己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你跟我学什么? 京师,吴振正在向伟人汇报情况呢,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他擦擦鼻涕,不好意思地对伟人笑笑,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孟,干工作,没有你想象那么复杂,就是要心里装着老百姓,处理好同事之间的关系。你人很机灵,又好学,相信你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的。”巫山经过的事情多啊,说起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行,既然您这么信任我,那我也不矫情了。”孟和是蒙族,虽然工作以来,沾染了不少官场习气。 这个年代的官场,可不像后世那样浮躁,还是以务实为主。 他赞许地点点头:“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应有的态度嘛,起先还觉得你偏软。” “小赵,你想去公安局吗?去的话挂一个股长吧,毕竟前几年耽误了你的级别。”巫山平静下来,这么多人都从自己的身边走过。 今天下属离开,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书记,我干不来,就给您开车。”赵明山想都没想,摇头拒绝:“您放心,今后不管开不开车,我都不喝酒。” 遇到这种人,巫山也没招。得,就带在身边吧。 欧洛泰地委家属楼,在解放路上。 这里的城市相比和风镇要好得多,一条河流从城市中间缓缓穿过。 和风啊和风,一个没有水源的县城,怎么才能规划发展好呢。 巫山正在想着呢,站岗的武警把巫山带到了崔大祥家门口。 门没关,巫山敲了敲门,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出来,警惕地看着他:“你找谁?” “请问这是崔书记家吗?”巫山笑着回答。 姑娘的眉头皱了起来,冲里面叫了一声:“爸爸,有人找你。” 说着,她就自己进屋了。 已经七点过了,里面人声喧闹,估计在吃饭。 听到姑娘这一喊,里面的声音静下来了。 一个五十岁左右很精神的人走了出来,脸上稍微有点红,嘴里还有酒味。 “你是?”他同样带有戒心。 “您是崔书记吧,我是巫山!”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尊敬而不献媚。 “巫副专员?”崔大祥笑容立刻堆在脸上。热情地伸出双手:“快请快请,一直在等你呢。” 桌子上有两个人,显然听到了崔大祥的声音,早就站了起来。 崔大祥一直拉着巫山的手,对两个人说:“这就是我们一直在等的巫副专员。” 指着左边微胖的人说:“这是组织部长汪学军,老汪。” 又指着右边高高瘦瘦的:“这是纪委书记冉兴国,老冉。” 大家谦让了半天,最后,私底下,巫山管崔大祥叫崔叔叔。汪学军叫汪哥,冉兴国叫冉哥。 本来说要巫山叫崔大祥崔哥的,巫山失笑了,比父亲都大,能那么叫吗? 崔大祥本来在欧洛泰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这里就是常委会里的铁三角。 不过,听说新来的专员是京里来的。而巫山也是京城空降的。专门趁这个机会给另外两位打气。 “崔叔叔,初次登门,不知道您的喜好,就给您带来了一条烟。”巫山从考究的炎黄手提袋里,把特供烟拿出来。 “特...特供?”崔大祥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在干爷爷那儿顺的。”巫山看出了崔大祥让他来撑场面的意思。当然会顺着他的意思。 另外两位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庚即镇静下来。 “那你和老首长?”崔大祥糊涂了。 “您说的吴振老爷子是吧?”巫山呵呵笑着,给三位的酒杯斟满,自己也倒了一杯。“那是我小姑的公公。” 大家起先以为是吴振的什么人。结果发觉只能勉强算得上是吴家的嫡系。不过,能和老吴家结亲的家族能差吗? “看来崔叔叔对我一无所知啊,”巫山干脆把底子稍微露出来:“刚才说的干爷爷是赵立生老爷子。我父亲是巫立行。” 尼玛,三个人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匪夷所思。赵立生是干爷爷?那是谁?国家政府里的二号人物! 大名鼎鼎的巫立行,更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儿子不能说是新星,那叫卫星。 谁见过二十出头的县委书记?面前这个年轻人还是地委第一副专员呢。 “来,喝酒,我迟到了,先干为敬!”一两的杯子一口下去了。 看到崔大祥要打开刚送给他的烟,巫山拦住了:“崔叔叔,我这里还有。两位大哥想抽,明天一人在我那边拿一条。” 另外两个心中狂喜。 “对了,崔叔叔,您告诉我新的专员来了,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巫山有些迫不及待。 “叫梅家国,京师人。”崔大祥有巫山在身边,自然对这个京师梅家的人满不在乎。 “应该不是三代嫡系,”巫山也无所谓:“三代嫡系最大的叫梅勇,我们在京师交锋过,不怎么样。” 这样说其实就是让大家心安,不过三代里梅勇最大没说错,当然只不过是嫡系里最大的。 要是二代的话,至少四五十岁,还好意思到这个小小地委来争权夺利? 大家都放下心来,巫山干脆先给每人一包,看他们陶醉的样子,感觉很好笑。 既然这样,巫山在饭桌上就不让他们发烟吧,留着去炫耀,无疑也为自己做了宣传。 “恩?崔叔叔您这鱼是什么鱼呀?肉质鲜美,小刺基本上没有。” “这是罗非鱼。”崔大祥很自豪:“战友送的。” “挺不错,”巫山用舌头把刺滤了出来,手把鱼刺从嘴唇边拨下来放到桌子上:“崔叔叔,咱欧洛泰地区目前都有哪些势力呀。” 崔大祥嘴里正吃着东西,汪学军接过了话题:“老巫,其实欧洛泰的势力并不复杂,就是以前的专员王成林一系,他们和我们势同水火,不可能相容的。现在的专员来了,这些人百分之百会靠过去。以前的两不帮军分区司令员调走,又来了一个新的司令员叫高,高什么来着?” 他准备真的叫小山的,但话到嘴边变成了老巫。 巫山虽然比自己这些人的子侄辈差不多大,未来天知道能走到哪里? 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一个中、央、委员是跑不掉的。还是低姿态的好。 “高红权!”看来纪委的人就是记忆力好,冉兴国一口就说出来了,“老巫,关键是我们怕这姓高的跟着姓梅的走,那形式就对大家相当不利。” “啊?”巫山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来了没?” “比你来得早多了,都一个多月了,你认识啊?”崔大祥刚好把嘴里的牛板筋咽下肚,有些喜出望外。 “假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我是认识的。”巫山已经迫不及待:“电话!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闷声闷气的家伙不是他还有谁? “你好哪位?” “好你妹呀!给老子滚过来!”巫山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 “是你呀?”高红权的声音明显也在波动。不过这可能是他最大的尺度:“在哪儿?” “崔书记家知道吧?” “恩,来了。”特种兵出身的高红权对环境比巫山更敏感,早就一清二楚了。 旁边三个人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看到巫山和对方这么随便,马上都哈哈大笑狂喜起来。 不到十分钟。他就过来了。巫山去开门,照例一人一拳。 “为啥不穿我给你的龙服啊?”巫山有些不高兴。 晚上到别人家做客。穿一身军装干嘛。谁不知道你是军人啊? “忘了换了,刚从军营回来。” 巫山恨不得一拳打在哪张扑克脸上,平平淡淡的语气,尼玛就不能欣喜下啊。 他们三个一起迎过来了,不过早就习惯了这货冷冷清清的脾气。 这时候,三个人不怎么插得上嘴了。 “都还有谁来了?” “就我。”高红权端起酒杯也不敬酒一饮而尽:“还有你的警卫也来了。” “哦。”巫山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欣喜若狂,拽住他的衣领使劲摇:“你说开君也来了?” “恩。” 巫山灵光一闪:“是不是伟人爷爷那边早就有了让我到这里来的消息?不然你这个木头才不会把开君给我带过来呢。” “你说呢?”高红权一边倒着酒,斜着眼睛看着他。 旁边三个人激动得无以复加。尼玛,这小子根基这么深厚。伟人爷爷那还能有谁? “你是专门把开君带给我的吧?”巫山太兴奋一仰脖子一杯酒下去了:“让他转业吧,我那里正好需要一个公安局长。” “行。” “对了,崔叔叔,我需要调整下班子。蔡勤任政法委书记,增设常务副县长,让波塔去坐这个位子吧。屠解放因为身体原因,到政协当副处级调研员。” “统战部长陆建国到人大,任副处级调研员。李开军担任县委常委,公安局长。哈斯琪琪格任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张德年任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 巫山用漏勺在鱼盆里捞鱼肉,嘴巴不停歇说着。本来可以慢慢进行的,现在干脆一步到位得了。 高红权无动于衷,旁边三个人基本上石化了。 稳准狠,趁对方立足未稳,先把自己的根基打扎实。谁敢说这是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人?出手机会太及时了。 毕竟巫山现在主要的工作是在县里,只有把和风县发展到至少能让人看到未来,那时候才会离开。 晚饭后大家告辞,崔大祥想进一步拉拉关系? 他让巫山在他这里睡,说儿子没在家,就睡儿子的房间。 “崔叔,您觉得对方就这么小的动作吗?”巫山始终感到不踏实。 “你的意思是说?” 崔大祥的爱人没在家,说是出门乘凉去了。姑娘进房间之后没出来,两个人自己收拾了。 “不行,崔叔,我得往北京打个电话,总是不踏实。” “电话在书房,他们睡了没?”崔大祥马上反应过来,肯定自己要被调整了。 没有程控电话的日子,打长途电话真受罪。还好,半天终于接通了。 “喂,谁呀?”艾玛,原来是小青松啊。 “青松小叔叔啊,我是巫山,找你爸爸。想我没?” “想,好想好想的那种。爸爸妈妈都不让我找你玩儿去了。” “我赵立生,哪位?”老爷子接过了话筒。 “爷爷,是我呀,没休息吧?” “小山啦,不到十点,哪有这么早休息的啊?青松不肯睡觉,你三嬢嬢正在哄他呢。你这孩子,到了也不给我们电话。” 巫山摸摸鼻子,真忘了这茬了。 “干爷爷,我需要你的帮助,梅家把梅家国安到这里来和我打擂台。我怀疑他们有后招,可能要把崔大祥书记调走。爷爷,我需要两到三年时间。那时候,我就到欧洛泰来和他斗法,现在我还是以县里的事情为主。您去打电话问下,我在这里和三嬢嬢说几句。” 三嬢嬢的话不多,就是问吃啊,穿啊,气温习不习惯之类的问题。 结果被青松抢过去和巫山絮絮叨叨地说。 他说马上终于放暑假了,不想再去上学。巫山温言抚慰了半天,又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才让他打消了不去上学的念头。 “小山,我打听清楚了。太他妈不像话,狗日的梅老头敢直接对小辈出手。我给伟人他们都打电话说了下,崔书记不调整。你放心,给那个崔书记说下,他扶你上马,三年后到京师来。退休的时候到省级待遇。代我感谢他的照顾。” 话筒的隔音效果不好,所有的对话,都被崔大祥听得清清楚楚。他这个兴奋啊,原本只以为有个副省级就到头了,真想再喝一斤酒。 “小山,他们为什么会针对你?”毕竟是地委书记了,崔大祥很快就把兴奋压下去。 巫山从口袋里把烟掏出来,给了崔大祥一支,他却主动给巫山点火。 熟练地吐了个烟圈,巫山无奈地说:“崔叔叔,有句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年少,位高,在高层的眼中都举足轻重。资料上连从军的经历读隐藏起来,好多资料都查不出来。 “小山,”崔书记纳闷:“你有很多事情,都很出名吗?我知道组织纪律,我不问。” 巫山默默点点头:“崔叔,我就是那只猪啊。” 叫自己叔叔,难道是自己漂亮的女儿?崔大祥的心里,起了别样心思。(未完待续。。) 第八章 我要做你女朋友! 早上醒来,巫山看了看表,差两分三点。 这里的纬度,在冰城以北。 虽然看不到极光,但夏至前后的日子,白天分外漫长。 天色蒙蒙亮,他还是打开了台灯。 这时候的台灯,都是直接用的按钮,还没有后来可以旋转可以调节光线强弱的开关。 “啪”地一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昨天晚上喝得真不少,后来进房间的时候都有些迷糊,记不大清楚了。 貌似崔叔他姑娘出来了,巫山坐在窗户边打盹,还是人家扶进来的。 这是架简易的木床,屋里的摆设也极其简单,就一个凳子和书桌。 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厚厚的一摞书。 巫山随意把最上面的一本拿出来,是太祖选集。 下面的四本,居然都是。 他不由苦笑:太祖影响了两代人啊。 翻开上面的第五卷,书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都是看书者的心得体会。 书桌的正中间,有一面方形的镜子。 旁边,是一个十六开大小的相册。 巫山打开相册,第一张是六个人的全家福。 照相的时间,应该就是最近几年吧,相片上崔叔的年龄和现在没什么变化。 年轻人可能就是崔叔的儿子,眉宇间依稀能看出他父亲的样子。 前面那个抱婴儿的年轻母亲就是他老婆吧,可能是少数民族,黑白照也能看出不是汉族人。 孩子实在太小,大概是刚满月照的照片。 一位漂亮的姑娘在他右手边,这难道就是崔叔的姑娘? 晚上开门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再说她背对着灯光。巫山正对着灯光,也没看清楚。 她实在漂亮得有些过分,校花级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差不多有王璐的水准了。 崔叔坐在中间,旁边的阿姨就是他老伴了吧。 难怪姑娘漂亮呢,妈妈看上去年轻的时候也是位大美女。 又看了几张照片,不过都是他们家大儿子的。 穿着军装,看不出来级别。这哥们儿好像很喜欢照相,每个季节都有照片。 口有点渴,巫山这才看到书桌边上。搪瓷缸子里泡好了茶。书桌边上还有暖水壶,巫山提起来把水倒满。 这肯定是那个美女准备的,反正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家阿姨还没回来。 想到这里,巫山会心一笑。这丫头和王璐一样。面冷心热。 欧洛泰位处准葛尔盆地边缘。 沙漠戈壁滩的气候,就像人们常说的“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时候可真冷。 巫山起先没洗漱就和衣躺在床上了,身上都有一股馊味。 打了个呵欠,自己都能闻到浓烈的酒味。 他赶紧把窗户关上,关了台灯,摸索着脱掉衣服裤子,裹上被子进入梦乡。 不过他一直睡得不实。老是在做梦,似乎是个姑娘,一会儿是莎莉,一会儿是王璐。一会儿怎么看怎么像照片上的崔家姑娘。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尿憋醒的。 天已经大亮了。 巫山发觉裤裆里湿漉漉的,脱下裤衩,黏黏糊糊。尼玛,昨晚居然遗精了,难怪做春梦。 在书桌的另一端,居然搭着换洗的衣物。 应该是她哥哥的吧,巫山穿上去有点小。 自己的衣服都在包里,让孟和带到招待所里去了。 边上还有崭新的搪瓷缸子和牙膏牙刷、毛巾,看来都是那丫头准备的。真是个细心的姑娘! 晚上去过卫生间,巫山打开房门,轻车熟路地到里面解决了问题。又回到房间把衣服在卫生间洗了。把自己脱光了,洗了个冷水澡,浑身的酒后不适一扫而光。 这一切完事了,回到房间,才六点二十。 那两个小子不知道睡醒了没,还是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吧。特别是赵明山,全神贯注地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子,一定很累。 巫山轻手轻脚地把屋子的门关上,到院子里开始打拳。一套拳法打完,又单手换着做了俯卧撑。 屋子的门紧闭着,巫山这下傻眼了,忘了这不是自己的房子,没有钥匙进不去。 得,还是到河边走走吧。 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当然,要是再过一会儿,在阳光下就是火辣辣的感觉了。 走出地委宿舍,沿着将军山路,就到了克兰河边。 克兰河水,穿城而过。古老的克兰河从原始、荒凉的群山深处流向了这座略显荒凉的边境小城,似乎和这座城市有一种相依相恋的生命关系,它不顾一切地向前奔涌着,河流的奔放激情与城市的安静闲适,形成了一种说不清的反差。 大路上早就有了三三两两的人们在锻炼身体。看来不管什么时候,锻炼的人群主题始终是老人。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中年人,在路边慢跑。巫山在早起的人们中间,显然是最年轻的一个。阿勒太本身就是一座小城,人口这时候不到三万。 平素锻炼的人,相互间不说彼此认识,至少是看上去面熟的。 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年轻的生面孔,都禁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 还好,巫山看起来不像坏人,不然说不定都被扭送到派出所去了,这时人们的政治素质和警惕不是一般的高。 看得出来,河两边的植被,没有怎么破坏。虽然水流湍急,河水却很清冽。河边到处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巫山慢慢悠悠到了水边。掬起一捧水,冰冷刺骨,应该是冰川融水吧。身上在太阳的照射下,已经有汗珠冒了出来。被冰凉的河水一刺激,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到时间快到七点了。巫山不紧不慢往回走。 路过招待所的时候,赵明山已经起来了,在院子里端着一盆水在洗车呢。 巫山看到他,正准备打招呼,却只看到背影,人已经进了门里。 孟和拿着搪瓷缸子,刚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 巫山点点头,到房间里把换洗的东西找出来,找了个双肩包背着就往崔书记家走。 到了院子里,崔叔家的门已经打开了。 那漂亮姑娘脸罩寒霜。正和一个小伙子在那里说着什么。 看到巫山过去,她跑过来牵着他的手,一脸骄傲地对那个小伙子说:“看,这就是我的男朋友,你总该死心了吧。” 神马情况?巫山懵了。同时心里窃喜,被一个和王璐漂亮得不相上下的姑娘称为男朋友。自然是高兴的。虽然知道她是拿自己做挡箭牌。巫山也不想拆穿,反而温柔地对她笑了笑。 这小伙子脸上都变成了酱紫色,满怀敌意地盯着巫山。如果说眼光能杀死人的话,早就把巫山杀了个千疮百孔。 “这小子是谁,姗姗?”他愤怒地说。 “这小子?”她用另一只手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脸上竟然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咳咳。”姗姗都笑得咳起来了:“你敢叫欧洛泰地区的第一副专员小子,李东军,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 “他就是那个巫...巫副专员?”这个叫李东军的瞠目结舌,看到姗姗坚定地点头。满面惶恐如飞地逃走了。 “唉,我说,”姗姗拉长了声音:“这人都走了,还拉着不放开啊。” 巫山一窘,赶紧松开手。 她乐不可支,又咯咯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听着很舒服。 姗姗围着巫山转了一圈:“长得挺帅的嘛!” 接着,双手叉腰:“我决定了,我要做你女朋友。” “啊?”旁边传来一声惊呼。 两个人侧脸一看,照片上的阿姨手里拿着一把四季豆,眼睛瞪得大大的。 “姗姗那个,我,阿姨,不是,那个......”巫山本来准备说自己有了女朋友。不过,话都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妈~~!”她使劲跺了跺脚,又扭头对巫山说:“就这么定了,不许不答应!” 说完,脸都红到了耳根。这个年代,男女间拉手都很罕见,哪有后世v587的女汉子。 姗姗落荒而逃,从她妈身边挤进去,然后是砰地一声她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阿姨看了看里面,又饶有兴趣地看着巫山。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看着看着,笑容爬上了她的脸庞,最后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是阿姨吧,我是巫山。您贵姓?”巫山已经镇静下来,礼貌地打招呼。 “老崔,你还没告诉小巫我姓什么?”阿姨扭头向里面问,又满脸堆笑地告诉巫山:“我姓池,水池的池。出去散步了?快进屋,我在给你们做早饭。” 说着她自己进厨房去了。 巫山落落大方地进去,发现崔叔立在门边,一只手拿着牙刷塞在嘴里,嘴巴边上还有牙膏泡子。 看到他进来,脸色一慌,讪笑着进卫生间继续刷牙。 这老家伙原来一直在偷看,那岂不是都看到了? 巫山苦笑着走进房间,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换下来,穿上自己的衣服。他把换下的都拿在手上,准备全部都洗了。 “小巫,放在那里,阿姨洗。”池阿姨端着菜往桌子走:“还有一个干煸四季豆就吃饭了。” 说着,冲里面喊:“他爸吃饭了,姗姗,出来帮妈的忙。” 巫山迟疑了片刻,还是去把内裤搓洗干净,晾在他睡的房间的窗台上。 池阿姨的手艺真不错,比三嬢嬢都要高两个档次,接近奶奶的水平,比自己的妈就不知道好哪里去了。反正巫山的感觉,他自己母亲做的饭菜,纯粹只是做熟而已。 一盘葱爆羊肉,色香味俱全。干煸四季豆,外焦里嫩。拍的黄瓜,口味适宜。粥熬得恰到好处。就连自己家蒸的馒头都比得上饭店的松软好吃。 在桌子上,池阿姨不停地给巫山夹着菜。这么可口的饭菜,巫山也是食指大动,吃个不亦乐乎。 “小山,就跟自己家一样啊,别客气!”崔叔笑呵呵地招呼。 “太好吃了,阿姨,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家常菜。”巫山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冲池阿姨举了个大拇指。 “哎呀,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池阿姨眉开眼笑:“姗姗做饭也挺好的。从小都开始做给我们吃呢。” 她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又两眼放光地打量着巫山。 你别说,巫山这身衣服穿在身上,人显得更加英俊。 姗姗眼皮都没抬,不知道怎么看到巫山在质疑她的眼神的。 “哼。你还不相信?”瑶鼻一皱:“妈,你这个黄瓜没放辣椒油。”说着端起装黄瓜的小盆进了厨房。 “这孩子。真不懂礼貌!”池阿姨貌似在批评女儿:“她呀。小时候没在我们身边,我妈家长大的。她姥姥家在乌市呢,都是姗姗伺候的。唉,老人家去世后,她就跑部队里去了。又上了大学,去年毕业后她说要挨着我们。就到地区财政局上班。” 说话的工夫,姗姗已经把黄瓜加了辣椒油拌匀端到桌子上了。 “呵呵,小山是巴蜀省的人,正好喜欢吃辣的。”崔叔叔夹起一块加工后的黄瓜放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恩,闺女的水平越来越高,好吃。” “老头子,你不早说?我还怕小山不能吃辣呢。”池阿姨自然而然也叫小山了:“小山啊,你崔叔叔和我都是湘江省的人,一家人都能吃辣。你大哥你还没见过吧,叫崔党生,在部队上服役呢,已经是营长了。” 本来,她可能准备炫耀儿子有出息,突然想起面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小伙子,已经是地区地委常委、第一副专员兼任和风县委书记,就把话收住了。 你大哥?艾玛,巫山呆住了。这好像就已经认定了自己是这家的女婿,情况不妙啊。 “嗨,小山,”崔大祥以为巫山脸色变化是起先那场闹剧:“东军这孩子真还不错,可惜是李求胜那家伙的小儿子。老李那个人吧,认死理,想不到他儿子还想追求我的闺女。” 李求胜?巫山知道这个人,是地区敌对派系目前的领军人物,任地区宣传部长。这人从昨晚得到的零星信息,是因为军分区的支持,是以前的副司令员转业的。不过,现在嘛,高红权的司令员,嘿嘿,那就难说了。 “崔叔,不是那个意思,唉,就是那个......”巫山又想说自己已经有了女友,国庆节回去就要结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崔珊珊停住了筷子,羞怒地看着他。 “小山,我们家姗姗脾气挺好的,从来没和任何人吵过嘴。”看来误会越来越深,池阿姨还以为巫山嫌弃她女儿的脾气呢:“小时候像个假小子,现在人人都夸我姑娘懂事贤惠。你不知道啊,每天都有人来我这里想给她做媒,弄得我都不敢上班了。” 得,不说了。不然你叫人家女孩子脸往那里搁啊?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解释吧。 “妈~~”姗姗又开始撒起娇来:“人家哪有那样好嘛。”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微妙的。昨晚开门之前,姗姗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个阳光男孩儿。 父亲叫他副专员的时候,还是让她很是吃惊,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是这段时间爸爸一直在念叨的人? 她还以为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后来,她虽然人在房间里没出来,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 巫山的谈吐风趣幽默,和每一个人都有话题。做事情雷厉风行,一点都不拖拖拉拉,当时就决定县里的各项任命。 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他到和风才一天的时间吧。这么厉害? 给家里打电话,又体现出了孝顺体贴的一面。能量巨大,一个电话,决定父亲继续留任。 不得不说,高富帅,在任何时候,都是女神们心仪的对象。 大家都走了,一贯冷峻的父亲坚决留他在家里住宿,她就知道可能是想撮合自己和这个人。 看到他喝得最多,却一点也不像身边的人一样耍酒疯什么的,微笑着靠在窗框边。记得小时候父亲喝醉了就是一滩泥,妈妈还得加上哥哥和自己才能抬到床上。这个人自己尝试着一拉,就跟着到了哥哥的房间。躺在床上自己蹬掉鞋子,还不忘给自己道谢。 回到自己房间,她就心如小鹿乱撞,脸上发烫。直到妈妈从哥哥家回来,她还没睡着。 昨晚喝成那样了,今天一大早就出去锻炼。特别是把他和其他人一比较,犹如云泥之别。本来是鼓起勇气让他当男朋友的,说出来没一点迟疑。 崔叔已经吃好了,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女儿。池阿姨压根儿就没怎么吃,连馒头都没动一下,光顾着给巫山夹菜和说话了。 “还来点儿主食?”姗姗看到盘子里的馒头已经吃完了,征询地看着巫山。 “那感情好。”他感觉到还没吃饱。 她拿起盘子就进去装馒头。 旁边老两口对视一眼,笑意都溢满了脸。 姗姗就像个小媳妇一样,自己吃完后,又把菜拨进巫山的碗里。 池阿姨也没想到巫山这么能吃,桌子上的东西,都被他风卷残云一样全部进了肚子。 “好,能吃才有力气做事情!”崔大祥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巫山:“我年轻的时候,一顿最高纪录吃过十个馒头。” “你那时候在部队上啊,”池阿姨白了老公一眼:“再说那时候的伙食哪有现在这么好。” “唉,不好意思啊,阿姨,崔叔,我饭量在部队上养成的。”巫山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真的在部队当过兵?”姗姗愕然发问。 “是的,”巫山点点头:“以前,我是高红权司令员的旅长。” 旁边的一家子都凌乱了,十几岁的旅长? 本身就是出自军旅的一家,如何不清楚建国后部队上升职多么难。 崔党生都快到而立之年,才是一个营长。 那可是当了十多年兵啊。 部队上虽然也讲关系,拼后台,但比地方上就严格多了。 “咳咳,”崔大祥最先冷静下来:“小山,在上午梅家国上任之后你就要就霍风的安排摊牌,做好准备了吗?” “他来了?”巫山很惊讶。 “和你的动作差不多吧,”崔大祥的脸上露出郑重:“只不过在省里报过道,和省里的常委副省长顾长雄昨晚就到了。” 顾长雄?!(未完待续。。) 第九章 对手在行动 崔大祥口中的顾长雄,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梅家国作为梅家的支系,能够利用的资源并不是很多。他非常清楚,这次要不是家族需要打压巫山,不可能给他机会。走的时候,梅老爷子都没和他见一面。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出了京师,从前的唯唯诺诺依然保持着。 但是,特殊时期都没有受到冲击的,说明梅家国为人处事相当厉害。 十年浩劫,不要说地位低如梅家国,就是梅家的当家人都不可避免地陷入到里面。他们在任何时期,都是保守势力。特殊时期,梅系人物,叫做保皇派。 一到乌市,梅系的牌子还很好用。 几个副省级都主动找他去办公室谈话,虽然自己是他们的下属,不过谈话中,对方都以平等的身份来对待他。 看来,自己在家族内部的情况,这些人并不了解。 顾长雄是梅老爷子让人带话要去拜访的。 作为梅家的嫡系,顾长雄自然清楚梅家国在家族内部的尴尬地位。 但不管怎么样,都是梅家人,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梅家国只是试探着邀请对方来压阵,不知道顾长雄是怎么考虑的,当场就定了下来。 “家国,情况不是很好啊。” “省长,出了什么事情?” “崔大祥不走了!” 顾长雄的语气平淡,梅家国的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本来,坐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只坐了半个屁股。听到这句话,四仰八叉地把头靠在沙发背上,再也没顾上形象。 “家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他不走,你也是维省省委任命的地委专员。”顾长雄宽慰道。 他心里在感慨,这人始终生活在梅系羽翼之下,不可能这点风雨都经不住吧?假如过不了这个关口,即便是梅系的人,那就是烂泥一堆,自己也不能再帮他。 梅家国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 他只不过是梅家的支系,可以说,目前除了顾长雄。他得不到来自家族的支援。 连顾长雄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惶急呢。 在官场上,到了省委常委这个层面,只需要在上升到正部级的时候需要一定的助力。 对派系的依赖,不像初级馆员那么强烈。 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政治主张上的相近相容。不是说高层有人对你亲睐就靠上去,那样为人不齿不说。还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看上你。 顾长雄的执政理念。和梅系相近。他本人能在特殊时期,蜿蜒上升,也与自己温和的性格有关系。 不管是一个派系的人,还是对手,都对他没有多大恶感。所以,不管什么运动。他都始终屹立不倒。 这并不就意味着顾长雄没有能力。从基层干部,一步步上升到省委常委副省长,他的能力毋容置疑。以前,他和省委一号的帖木儿保持一致。他的能力。自然得到其认可。 在咱国家,少数民族由于自身的劣势,到了更高层面的时候,只能在人大政协混混日子。眼看着,帖木儿就要到站了。 而帖在更高层,却没有得力的后援。就在这样尴尬的境况下,顾长雄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和梅家二代的掌门人相遇。双方谈得挺投机,后来还被引荐到梅老爷子跟前。 梅家国这个人,他接触只不过一天时间。当然,梅老爷子虽然对这枚棋子不在乎,梅家二代的掌门人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顾长雄,让他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援助。 现在,他本身就有想法,想得到梅家的助力,以期更进一步。既然梅家让这人过来,应该还是很有能力的。 想不到,他整天在京师部委上班,没有自己的主见。他的级别,应该都是熬资历慢慢上来的。 维省,地方和建设兵团两分天下。因为和北极熊关系相当微妙,驻军很多。 所以,这里比全国其他地方都更注重能力。 你自己有本事,谁都挡不住你。而顾长雄就是从基层慢慢起来的,虽然没有军人的铁血,也不乏彪悍之气。 他看了梅家国的履历,平平无奇。但他在京师那么复杂的情况下,都能不受波及,说明这人本身还是很智慧的。 人聪明就好办,能够审时度势。在维省,梅家国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直接被干趴下,一蹶不振;另一种,就是一飞冲天,就是梅家主家都制约不了他的发展。 但愿他会是后面一种情况吧。 想到这里,顾长雄舒了一口气。 “家国,你……”话还没说出来呢,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进!”顾长雄一丝愠怒,说这个字的时候口气很冲。 在他面前,梅家国有自知之明,不会自作主张去打招呼。 顾副省长心里暗自点头,觉得这人还是知进退。 “省长,”生活秘书申育林走了进来:“欧洛泰地区第二副主任,地委委员明廷建同志来拜访您。” 秘书不需要你给自己的老板出主意,除非是对方让你说话。即使他让你说,你也不可能说得太透。说实话,秘书这个职业,非常锻炼人。 “才六点过啊,”顾长雄看了下手表:“这里亮天也太早了。” 申育林和梅家国都不做声,等着顾自己拿主意。 “走吧,我们去迎接地方的同志。”他率先向门外走去。 申育林赶紧先一步去开门,然后站在门边。 “呵呵,”顾长雄一出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两个人:“是廷建同志吧。” 他说着,已经先把右手伸了出去。 明廷建他们受宠若惊,上来热情地和顾长雄与随后出来的梅家国握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顾当仁不让地走进屋:“进来吧。” 申育林马上搬来椅子。就退了出去在外面守候。 “想来大家都猜出来了,”顾长雄开始介绍:“没错,我旁边这位,就是京师来的梅家国同志,出任奥乐泰地区的专员。” 这句话的信息,两个人马上就领会了。京师来的,那就是开国元勋梅家的人。 那是自己这些人在新闻里才能看到的人物,想不到他老人家的家人要和大家一起共事。 另外一层含义就是,梅家国在维省是我罩着的。 他们大喜过望。 “省长,专员。”明廷建自动忽略了顾长雄还是副省长,看到对方的微笑好像还挺满意这个称呼:“我旁边这位是和风县的常委副书记张红军同志。昨晚他到我这里很晚了,我们就没来打扰领导们的休息。” 明廷建这是在赌博,赌巫山一系和梅家不和。不然两个人都是从京师来的,现在已经在一起叙旧了。 顾长雄只是含笑点点头。 梅家国先看了一眼顾长雄。看到一个鼓励的眼神,他马上满脸堆笑:“和风国家好像都很重视啊。居然还拍了一个地区第一副主任去兼任书记。” 他特意把副字咬得很重。表明自己才是行署的老大。 这一下,进来的两个人心头踏实了。他们对望一眼,原来双方果然是对立派系。 “请专员放心,今后我们和风一定在专员和地委的领导下,再上新台阶。”张红军本身就是八面玲珑的任务,干工作不一定有多大能力。说话的水平与日俱增。 巫山要在这里,说不定会喷他满脸口水。尼玛,啥时候,专员居然凌驾在地委头上了? “我相信和风的同志是有战斗力的。”梅家国的心里乐开了花。对方把自己的名字说在前面,当然心里高兴。 “专员,”张红军字斟句酌:“咱们的巫书记,以前可能没有在地方上工作过吧?对待同志的方式有待商榷,那样会挫伤同志们的积极性的。” 这,要不是这些人在旁边,梅家国都想使劲吼一嗓子了。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巫山去一天已经把矛盾激化了? “省长,专员,”明廷建看到梅家国的高兴劲,趁热打铁:“我和其他同志都觉得,和风的问题,还是交给熟悉当地的同志来处理吧。” 梅家国心里那个乐啊,起先的郁闷一扫而光。刚才看到张红军的投靠,只是想到在巫山的心脏里面插了一颗钉子,现在好像还可以趁机把他直接赶走,换上张红军是自己的人啊。 到时候,在地区行署,和第二副主任联手,就彻底把巫山架空了。家族交给自己的任务,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完成。 自己一定可以得到家族的重视,飞黄腾达不再是梦想。 “省长,您看?”还好,梅家国没有得意忘形,知道这里谁是老大。 顾长红恨不得一脚踩在他脸上,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 难道你看不出来,高层把他搁在这里,只是磨练他的执政能力吗? 而同意你下来,只不过是当做他的试金石而已。 我敢把他拿下?今天撤巫山的县委书记,明天我就得去养老。 如果巫山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证明他并不能适应县委书记这个位子。到时候再做这件事情,相信他后面的人也无话可说。现在我能这么做吗?那是什么行为?是对抗上级的决议! “巫山同志,毕竟是上级派给我们的优秀干部,我们要支持和相信上面的决定。”顾长雄脸上古井不波。 一石激起千层浪。刚进来的这两个人,现在才知道,巫山也是直接由上面空降的。 明廷建只是些许失落,但能攀上顾长雄乃至梅家的高枝,这件事微不足道。 张红军暗自神伤。以前只是想到巫山地委委员第一副专员的身份,想不到来头更大。 得,装孙子吧,我啥事儿都不管,啥权都不揽。京师来的人如果连这点气度都没有,还要赶尽杀绝,不是有两尊大神吗? “红军同志,”顾长雄自然看到他的失态:“和风还是党领导的政府嘛。” 张红军的脸色为之一轻,顾长雄话锋一转:“廷建同志,刚才你不是说还有其他同志吗?怎么没一起过来?” “啊,是政法委书记柳德顺同志和宣传部长闫居仁同志,”他在心里感叹领导明察秋毫:“我们已经在电话里沟通过了,在专员的见面会过后,再来拜访。” 原来是先来探路的啊,梅家国恍然大悟,可能以为自己这边不接纳吧。 “我这人性格耿直,”他自己都不相信,面子话说说吧:“在京师的时候,就和同事打成一片。看到廷建同志和红军同志都是这么有能力的人。常言道:人以类聚,你们这些志同道合的同志,肯定就对省长和我的脾气。” 梅家国眇了一眼顾长雄,后者只是矜持地微笑着。(未完待续。。) 第十章 我也是有组织的人! 我也是有组织的人! 巫山正沉吟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夏天,北疆的人家,门窗大开着。 实在太热了。 关上门空气一点不不流通,那就闷得更厉害。你看现在,太阳刚出来,大家在房间里呆着,都已经浑身冒汗了。 还好,这里空气干燥,不像南方。 巫山想到那边的夏天,身上就刺挠,觉得痒酥酥的难受。 南方,夏天汗水就贴在身上,衣服裤子,不一会儿就能拧出水来。 这下,老崔家把自己当做女婿,巫山有苦说不出。 听到门响,崔姗姗也走出自己房门,拿眼睛示意呢。 巫山只好走到门边。 他不知道,身后,老两口又在相视而笑呢。 一位相貌方正的汉子,在门外笑嘻嘻的。 “是巫山同志吧?”看到巫山,他有些吃惊。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他习惯性摸摸鼻子,难道自己就这么出名? 随便跳出来一个人,就能认识自己? 他还没来得及答话,崔大祥听到声音,已经走了出来。 虽然一家三口把巫山当成自家人,不过他不熟悉这边的人。 既然上门来的,肯定对自己很熟悉。巫山初来乍到,肯定不认识。 “哟,”崔大祥看到来人,满脸都笑出了褶子:“谷部长,稀客稀客,快里面请。” 巫山满脸都是问号,还是让到门边,走在最后进了客厅。 “小山还没见过吧,”崔书记开始介绍:“这位是我们省的组织部谷千里部长。” 谷部长一怔。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是老领导的女婿吗? 这两口子,笑盈盈地看着巫山和崔姗姗,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这也太巧了吧。据他所知,老崔从来没有进过京师,而巫山也从来没到过维省。 巫山到的第一站就是和风,到欧洛泰最多不会超过两天。 除非他在当天晚上就感到这里,事实上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最多一天的时间,他就和这家人这么熟稔了? 崔大祥的姑娘长得还不错。看她的眼神,就像怀春少女看情郎。 自己进来,她只是随意望了一眼,就一直盯着巫山。 不过,这小子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在自己身上。 难道是这家人剃头担子一头热? 这也难怪,这小子是个不折不扣的金龟婿。 要不是知道他是老领导内定的女婿。在给自己的电话中。老爷子一口一个璐璐她对象。谷千里都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她。 当然,谷千里也知道,在京师,有人就有两个夫人。 虽然国家明文规定了,但在解放前混乱的局势下,很多人因为不知道家乡的情况。又娶了一个老婆。 建国后,把老家的人又接在一起,明面上离婚了,反正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真实的情况谁知道呢。 其实,他的思绪也就在一念之间。即使巫山的级别比他低了不少,还是热情地伸出双手:“巫山同志,你都没时间去省委组织部报道,我只好上门来补上这道手续!” 谷千里的脸上笑容不减。 “谷部长,您好!”巫山慌忙站起来,弄得已经坐下的谷千里也只好站起来。 大家重新坐下,谷部长这个省委常委,已经主导了客厅的谈话。 “我也叫你小山吧,”谷千里的热情不减:“我是王老的老部下。” 巫山的脑袋嗡嗡作响,头皮发麻。 他没看就知道,崔姗姗这小妮子的目光一直跟随者自己。部队上练出来的余光,早就注意到了。 璐璐的叔叔辈看到这情况,该怎么想? 不要说自己和璐璐没结婚,就是结婚了,他要在外面继续找女人,王老爷子一定会找他玩儿命。 到时候,即便是伟人和干爷爷,为了安抚老爷子,也只能偃旗息鼓,把巫山雪藏起来,除非王铁成离世。 在官场上,一步先,步步先。 巫山现在已经走在了前面,可不像梅勇一样在科级熬资历。 但真的遇到那种情况,就麻烦了。 说不定到时候,被梅勇和其他人超越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这些官二代官三代,整个家族的资源,都用在一个人身上,爆发出的能量无法想象。 崔家人的想法不一样。在中国,王是大姓。 连谷部长都要教王老的,也有那么两三位,每一位都是德高望重。 想不到巫山的后台这么硬实,除了巴蜀系的亲睐,赵总理的干孙子,政治新星的儿子,又多了个王老。 “当然可以,”巫山露出苦笑:“我的长辈都是这么叫我的。” 不要说其他的,就是刚才崔大祥那一声小山就暴露出不少问题。 自己只是比他矮了半级,属于正儿八经的同事关系,那么叫,只能是长辈和后辈的关系。 巫山一时觉得一头两个大,关键是自己还不好怎么说。 “小山,”谷千里的语气还是那么亲切:“已经到和风上任了吧。” 巫山看到对方正盯着他,不想说话,点了点头。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谷部长关切地问。 “很复杂!”巫山侃侃而谈:“导火索是杨书记的被害,我看里面的因素很多。甚至有可能和境外的势力勾结。当然,目前只是揣测,还需要公安局去找证据。” 他叹了口气:“以前他们没有找到方向,我来了之后,大家碰了下头,有了大致的眉目。除此以外,和风官场乌烟瘴气,居然还有特殊时期的风云人物。至今仍然在领导岗位上。这些我会逐步清除,慢慢捋顺。” 一天就已经上手了?崔大祥和谷千里相视一惊。以前,他们只是觉得对方的运气好,机遇好,看来工作能力也没得说。 谷部长心里暗赞,难怪璐璐那小丫头看上了这小子。不是他的福分,而是璐璐的幸运。 “老崔,”谷千里叹了一口气:“我是来宣布你的任命的,下一步到省人大,副省级。” “什么?”巫山大惊:“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吗?” 崔大祥老神在在。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窍。肯定是省委的消息,还来不及传到他这里。 “昨天晚上?说好?”谷千里觉得莫名其妙:“说什么好?” “哦,昨晚我们已经和上面联系过了。”崔大祥含混其词:“可能省委的通知还没到您手上吧。” “我和干爷爷打过电话的,”巫山明白了崔大祥的意思,不想让对方误会:“我干爷爷是赵立生总理。他老人家也觉得。老梅家直接插手小辈间的争斗,太不应该。所以。京师那边已经决定了。崔书记还是在这里继续履行书记的职责。” “那就好,”谷部长语气轻松起来:“昨晚,我一直在和老领导研究这种局面。我们还想着对这里大动手术,大家一起来打擂得了。他们敢把梅家国调整成地委书记,我们就重新调整一位或者几位地委委员,就是专员也提前给小山弄到手。不过那样。就对你今后发展不利。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越往上走就越难。” 这一高兴,直接就说出来了。要是平时,我们的谷部长不可能这么直白。 “糟糕。”谷千里一拍手掌,啪的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昨晚可能是老领导和我一直在讲话,外面的电话打不进来。” “啊,这是小事。”崔大祥微微一笑:“待会儿谷部长和我们一起去会议室?”看到谷千里点点头,他接着说:“相信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帖木儿书记的传真就会出现在那里。” “也是啊,”谷千里也自嘲地笑了笑:“那到时候,我就直接去宣布小山你和梅家国的任命好了。” 崔大祥使了一个眼色,巫山只好硬着头皮问了:“谷部长,听说顾长雄也来了?” “他?”谷部长的脸上露出不屑:“顾长雄又怎么了?省委组织部要做什么决定,不是一个常委副省长能够左右的。”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巫山有些尴尬:“我看他是不是给梅家国站台来了。” “哈哈哈哈!”他突然的大笑,让大家都觉得很突兀。 谷部长犹自在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你以为,我的分量还比不上他吗?” 他说完这句话,居然笑得咳嗽起来。巫山赶紧把茶递给他。 谷千里先以为是热茶,只浅啜了一小口。后来发觉是凉茶,可能确实渴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姗姗本来就在旁边站着的,见状又从晾着的大瓷盆里,用搪瓷缸子盛了大半杯。 她小心翼翼地倒在茶杯里,轻轻放到谷千里面前。 谷部长眼露精芒,心底不由暗叹:这姑娘真不错,可惜他怎么喜欢小山呢。 “不好意思,”他也意识到刚才的笑有些不礼貌:“我不是笑你们。不要说顾长雄,就是他的老靠山帖木儿书记,在维省都不可能一手遮天。在全国,可能就是维省的情况最为复杂。其他的省份,最多也就两三个派系,这里基本上每一个常委都自成一派。” 他不渴了,但还是习惯性地喝了一小口:“总的来说,改革派系的人占了主导地位。就是改革派系,内部又分成若干小团体。更不用说温和派和保守派了,他们的情况一样复杂。” 这时候的官场,不像后世那么复杂。到了后来,和平时期的官员,都从基层出来,说一句话都给你打机锋,不管怎么样都让你去猜上半天。 这时候的官员,特别是中高层,绝大多数还是以部队转业的占大多数。当然,新晋官员也逐步上位。就像巫立行,就没有从军的经历,也一样到了副部级的位置。 “部长。今天在小山和梅家国履职以后,我们就准备宣布新的人事任命。”崔大祥说话保持了一贯的谨慎。 他已经决定靠上去,称呼的时候连姓都省了。 反正谷千里是巫山在维省最大的靠山,自己和这孩子已经连在一起了,自己在上面现在没有助力。 虽然赵老许诺了,在维省,还是需要有人罩着的。谷千里在大家面前可以畅所欲言,自己可不能得意忘形。 “噢?”谷的眉头一皱。 崔大祥马上把昨晚所说的关于和风的调整,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看着巫山越来越满意。这小子天生就是搞政治的材料啊。到任一天就这么雷厉风行。难怪,老领导也对他赞不绝口,说到他的时候,要多亲切有多亲切。 “老崔呀,不是我说你。”谷千里听出了崔大祥语气的变化。也很满意他的投靠:“你是地委一把手,为什么不能强势一点呢?以前你就有机会升到省里。有人一句你这人太没决断就给否了。你看。小山这孩子就比你做得好,趁对方立足未稳,直接一个下马威。挺好!” 崔大祥暗自苦笑,早知道自己就不这样了。 也是自己瞻前顾后,怕给上面一种独断专行的错觉,想不到这样也有人不满意。 可惜。水过三秋,机会不再。 怎么折腾,还得在这里呆上三年。那时,只要赵老爷子身体无恙。主要是自己和巫山的关系还是现在这么亲密,上升半级一级的问题都应该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中又露出火热和坚定。 “部长,”巫山也改了口:“到时候,我怕顾长雄还没走,横加阻挠。” “你这孩子,说什么好呢?”谷部长的语气越发亲昵:“有时候胆子很大,有时候过于谨慎。你可千万别学老崔呀。如果你想往上面走,做什么事情,只需勇往直前。有障碍,直接碾碎。只要你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牛鬼蛇神?” 他端起茶杯,放了下来:“他顾长雄不走,我为什么要提前离开?不要说我们站在同一阵容,就是任何一个省委常委,去质疑干扰人家地委的决定,只要我老谷在场,就坚决不答应。只有一种情况,” 他伸出了右手食指:“那就是下面的决定是反动的,违法的。” “对了,”谷千里又放下茶杯:“难道你们还不能掌控常委会?” “不可能!”老崔书记现在已经斗志昂扬,自信满满:“我们已经有妥妥的五票,对方满打满算才四票。就是梅家国要合纵连横,也不会想到我们突然出击,找不到机会和始终中立的那几个人商量。他和小山一样,两眼一抹黑,就是想利益交换,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那就好,”老谷同志大手一挥,随即转向巫山:“小山,老谷我这人在部队的时间太长,学不会地方的拐弯抹角。今后私底下,你就叫我谷叔叔。” “行,谷叔叔。”巫山试探着问:“您在维省的排名接下来会不会有变动。” “暂时不会有太大变化,”谷千里沉吟了一下:“年后可能再往上走一点。” 本来巫山是怕在这两年他调离维省,那样自己在这里上面没有人为自己说话。 干爷爷,别看是总理,需要一碗水端平。 而据他了解的情况,赵立生在这里没有下属。 即使到时候要在这里安插人,不得不和别人商量。 吴振的势力,主要在建设兵团。当初维省建省,他都自觉地没有插手。 要不然这里成了自己的自留地,依照太祖的脾气,早就被打掉了。 对了,巫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谷叔叔在,也不必避讳什么。 “崔叔叔,”巫山马上给谷千里解释:“我二姑是吴振爷爷家的老幺媳妇。” 这下,把老谷误导了。那也正是巫山要的效果。不然,对方要是在王老爷子面前露一丝口风,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 果然,老谷的脸上表现出原来如此的神色。吴振是崔大祥上级的上级,巫山叫他崔叔叔也就说得过去了。 崔家人还以为巫山继续在显摆自己的身世呢,这样正好可以让老谷看看这边的力量。今后不管什么事情自然会多琢磨一层。 “我就觉得奇怪了,”巫山的目的达到,开始发问:“李求胜从部队里出来的,您也是吴老一系,为什么你们二位?” 巫山没有说话,只是把两只手背往中间靠了靠。 谷千里早就知道崔大祥是吴系人马,那边也是坚定不移的吴系,闻言也充满了好奇。 巫山看到他那模样,心里不由一乐,想不到老谷同志也这么三八啊。 其实。自己这么问,因为本身就和老吴家沾亲带故,不能和吴系的人闹翻吧。 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成为自己前进路上的润滑剂。 不然,到时候就会把吴系的人硬生生推到对手一面。那样做。乐子可就大了。 吴系的人马差不多都在东北和西北的建设兵团,地方上就只有老崔书记这种中层。 说起来。在维省这里。崔大祥还是吴系的旗帜呢。 对这种尴尬局面,吴老爷子也没办法,既不能让地方上的人重回军方,又不能贸然把他们调到京师。 那里的水深着呢。他自己资格老,倒无所谓。 部下到了京师,部队上的人那种直脾气。会被官油子连皮带骨吞下去。 所以,巫山必须知道原因。这样,才能决定今后对李求胜今后的策略,最低限度。不能让他倒向梅家国那边。 “当年,老首长为了解决边疆的男女失衡问题,专门征召了一批女兵。”说起这事儿,崔老头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你池阿姨就是其中的一员。不凑巧的是,我和老李都相中了她。当年,我们家老池可是军中的一枝花呀。最后,就这样。到了地方,老李还是对我耿耿于怀。” 池阿姨听到他爱人在赞美,有些不好意思地白了他一眼。虽说人老珠黄,那一眼还是风情万种,让老谷都有那么一刹那的愣神。 巫山腹诽,不可能这样简单吧,说不定当初你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抱得美人归。 他这么想,虽不中亦不远矣。 当年老崔,不,那时还是小崔同志,确实手法不太光明。他让池阿姨觉得李求胜在喜欢另一个女兵,看到又来讨她的欢心,李求胜同志就这样悲催地踢出了竞争的行列。 不过,这是老崔头心底的秘密,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去。 “那就好,”巫山的嘴巴有些渴,也喝了满满一杯茶,抢在姗姗面前自己添满。 “崔叔叔,今后我和李求胜同志,可能很多时候也会走得很近,希望您能谅解。”巫山不敢去看崔大祥的脸色,故意盯着面前的茶杯,又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没什么的,”老崔头有些感慨,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解开这个疙瘩。可惜,他始终不相信我,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些人天生就看不过眼,就像崔大祥和李求胜。 两个人都是精于算计的人,彼此都看不顺眼。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开解。别看老崔头在这里说得好听,真要到了桌子上,两个人又开始顶牛了。 尼玛,太特么狗血了。巫山不由自主在心里浮想联翩:古人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别人怎么可能原谅你? “部长,”崔大祥在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组织部长面前仍然那么恭敬:“正副专员上任以后,我还得麻烦你。” “老崔,咱之间说麻烦就不必了。”谷千里手一摆:“哪怕要我和顾长雄干一架都可以。嘿嘿,他可干不过我。毕竟他没在部队上呆过,哪有我干架这么厉害。” “那倒不用,”崔大祥看到老谷越扯越远,赶紧插话:“我们七一组织了歌咏比赛,想请您观看并颁奖。” 哦,说白了就是给他站台呗。不看僧面看佛面,巫山在欧洛泰必须要有同盟,何况自己已经接纳他了。 “没问题,”谷部长还是那么干脆:“客随主便嘛,我现在是欧洛泰的客人。” “嘟嘟!” 崔大祥还要接话,门口传来汽车喇叭声响。 他看了下手表:“都八点差一刻了?我们这里夏天八点上班,是司机来接我了。”他看了看巫山:“小山,你是等司机来还是?” “不用了,”巫山略微沉吟,马上拒绝:“我还是低调的好,毕竟目前我的重心在和风。” “那么,”崔书记又看了看谷千里,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起?” “敢情好。”谷千里说着向母女二人点点头,向门外走去。 巫山也点头道别,他在欧洛泰的行程,正式拉开帷幕。(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撬开一条缝 人逢喜事精神爽。 蔡勤从巫山办公室出去,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三分,走路都好像在飘。 其他两个一起出来的人,那日松的办公室在这栋楼里。 平时谁都不理的蔡局长,今天破天荒和那县长告别,让那日松有一种太阳从西方出来的感觉。随即反应过来,大家现在相当于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自然是满脸堆笑挥手。 和贾国庆谈笑风生的下了楼,两个人的司机在门卫室正无聊着在唠嗑呢。看到这幅场景,两人的眼珠子差点儿都掉了下来。 贾国庆和蔡勤的关系,自然是不错,但两人平时看到后也就点点头。啥时候连和风县两块不融化的冰都变成滚热的开水了? 当然,他们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脸上没有半丝异样迎上前来。 一个叫着局长,一个叫着政委,各自打开车门。 “老蔡,到我那儿坐一会儿?”贾国庆已经上了副驾驶,又把脑袋探出来。 蔡局长还没上车,闻言走到他身边。 “改天吧,贾哥。”蔡勤也想和贾国庆分享下喜悦,不过还是知道轻重缓急:“刚才老大可是给我布置了任务的。” 要是论年龄,巫山肯定比所有的常委都小。现在人家是和风当之无愧的一号,身兼地委常委,实权副专员。 也不晓得他们俩在楼道里谁先叫的老大,反而觉得这称呼才配得上巫书记的身份。 贾政委眉毛一扬:“现在就动手?他在家怎么办?” 说着,把右手食指伸了出来。 “哼!”蔡勤当然明白说的是张红军,阴笑道:“那又怎么样?忘了老大怎么说的?” “恩,”贾国庆神色郑重:“一定要处理好。” “放心吧,贾哥!”蔡勤的眼神坚定。 两个人的脑袋挨得很近。说话的声音又不大,只有贾政委的司机听得莫名其妙的,蔡勤的司机已经在那里发动汽车了。 “杨局长吗?我是蔡勤!”蔡局长回到办公室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给教育局的。 杨兴才局长,是已故书记杨太烈的远房侄子。他本身就是一个纯粹的文人,做事儿也是温吞水。 要不然,再怎么着,杨太烈也会把本家唯一出息的后辈,放到实权部门。 “你好你好!”杨局长接到电话,有些惊诧。 在和风天王老子都不怕,连叔叔都不甩的蔡局长。啥时候对人说话这么客气?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热情寒暄。 说话的时候,也没意识到在讲电话,都弯着腰站了起来。 把蔡勤惹毛了,就是抓他杨兴才进去都有可能。 想当年。他顶着压力,直接把张红军的本家侄子抓进去拘留了十多天。平时作威作福的张红军。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杨局长。我找你有个问题想咨询下。”蔡勤也不绕弯子。 杨兴才这下松了一口气,缓缓坐回椅子上:“蔡局长,你可是大忙人啊,有事尽管吩咐。” 蔡勤见到对自己客气的多着了,不咸不淡说了一句:“今天我们去巫书记办公室了。老杨啦,你不晓得。公安局的工作,被批得体无完肤啊。有一些人,到县直单位,公然打砸。既然书记都发话了。我们就不得不处理是吧。” 杨兴才在电话那头一愣。因为刚刚听到的消息,是蔡勤是新晋县委常委。巫书记自然就是刚刚上任,接替自己叔叔位置的人。据说他对蔡勤亲睐有加,怎么会挨批呢? 能够当上教育局长,杨兴才也是很聪明的人,只不过平时都把精力花在了学术上。 在脑袋里转了下,马上就反应过来,然而他却不知道怎么接话:“哪里哪里,公安局的工作,有目共睹。一直以来,都是县属行局的榜样。” “杨局长过奖了。”蔡勤还是那样,听起来漫不经心地说:“所以,巫书记就要求我们公安局来核实那些各地打砸的具体损失。老杨,你不知道吧,财政局的老张起先也去了。到他那里要数据也是可以的。” 他惬意地喝了一口砖茶:“不过巫书记说过,谁损坏的谁赔偿。教育局要是以公费形式去报账的话,这笔钱就由签字的人自己掏腰包呢。现在,我们负责帮大家追回这笔钱。” 这话听在杨兴才的耳朵里,吓得他手上抓着的钢笔都掉在桌子上。 以前在县委,都不是杨太烈一家独大。县委的常委会,可不像下面的每个局。基本上在行局里面,都是一把手一言而决。 杨兴才再没用,掌控教育局的能力还是有的。哈斯琪琪格这人只是敢和张红军媳妇儿干仗,从不抓权。 教育局的签字人是谁呀?那不就是自己吗?尼玛,那可不是一块两块,是好几百块呢。 要自己拿出来,一年的工资都泡汤了。教育局本身就是清水衙门,再加上现在谁敢贪污啊? “蔡局长麻烦您等下。”杨兴才额头上全是汗珠,天气本来就比较热,这下更分不清是分泌出来的汗水还是冷汗了:“我马上找找数据。” “没事儿,你们数据不来,我不下班。”蔡勤轻描淡写说了句:“顺便把损坏的过程写清楚。具体是谁砸的,当时都有谁在场。不然我们工作不好做啊。”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官场,上下班还是很准时的。 哪怕整天无事可做,一个个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把几份党报翻来覆去看上好几遍,也要熬到下班时间到。再加上现在时间也不晚,离下班还有近两个个小时呢。 蔡勤给每一个局打电话,都效果不错。 扯虎皮拉大旗的滋味,就是好哇。 我们的蔡局长,从旁边的塑料桶里,捞出一个泡在水里的甜瓜。 维省的夏天。水果相当丰富。 葡萄就不必说了,维省的葡萄干享誉中外。哈密瓜、甜瓜、西瓜,每一样吃到嘴里甜如蜜。 与哈密瓜、西瓜比较起来,蔡勤更喜欢吃甜瓜。 哈密瓜都吃腻了,西瓜水分是最多的。 当然,因为维省地处中国西北内陆,降水稀少。所有的水果,在全国应该都是最甜的,因为水分少,夏天日照充足。 此刻。蔡局长没有先去招呼对面的人,纵然是和风县煤炭局的一把手卜连生局长。 和风县,无疑是个贫困县。挨着可拉马伊油田,伴生的各种矿产资源,丰富异常。 掌管这些不可再生资源的行局。在工业时代,都是很牛b的部门。 蔡勤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西瓜刀。全神贯注地看着甜瓜约有五秒钟。 “唰、咔嚓”。白光一闪,甜瓜已经从中间分开。 卜连生一刹那间,看到刀光直奔自己而来,吓得闭上了眼睛。 “老卜,吃瓜吧。”听到蔡勤的招呼声,平时在哪儿都人五人六的卜局长才睁开眼睛。 他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翻着。抽出一条灰色的手绢,忙不迭擦着脸上的汗水。 “好,谢谢,不。谢谢。”卜连生惊魂未定,说话都语无伦次。 “唔,好吃!”蔡勤张开大口,狠狠地咬下一大口,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老卜啊,我老家那边的瓜和这边的相比,只能是解渴,水多,没这边的甜。” “对对,那边的瓜也不错。”卜局长终于稳定心神,发挥起平时八面玲珑的长处。 “老卜,这个瓜呢,关键是要人来吃。”蔡勤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甜瓜,好像黄色的瓜瓤比其他一切都重要得多。 他三下两下,把手里的瓜吃完,瓜皮往铁皮的垃圾桶里一丢,发出“嗵”的一声。 卜连生略显肥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一抖。 他在心里苦笑,堂堂卜大局长,在和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吃的,穿的,用的,在整个和风都是顶级。就是在维省来说,卜局长的生活质量肯定都位于前列。要不是有贼心没贼胆,女人都不晓得睡了多少个。 “那是那是,”卜连生心中惴惴:“没人吃的瓜,过不了几天就坏掉了。” “说得好!”蔡勤拿过一根毛巾,擦擦手和嘴,在脸盆里搓洗几下,搭在椅子背上。 “啪啪啪啪!”蔡局长慢慢悠悠拍着手掌,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哈密瓜,味道独特,很多人都喜欢。不过,我不喜欢吃,偏爱甜瓜。老卜,你晓得巫书记喜欢吃什么瓜吗?” “这个?”卜连生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蔡局长你是说新来的县委书记吗?” 看到公安局长在点头,他尴尬地摇摇头:“我真不清楚。” “其实我也不清楚!”蔡勤抽出一支经济烟给自己点上,又丢了一支给对方:“但不管怎么样,他的喜好,可能和张副书记不一样啊。” 至于这种最便宜的烟,卜连生也忘了好久没有抽过。 他拿出一个漂亮的炎黄打火机点上,贪婪地吸着这久违的卷烟。 卜连生的心里很是恐惧。 新来的巫书记,他目前还没资格见到。传出来的消息,让煤炭局的局长,惊讶万分。 当初,就是因为在特殊时期,拼命支持张红军上位。 后来论功行赏,自己被任命为实权局长。打那以后,他就对张红军言听计从。 就是以前的杨书记在位,他也对那个看上去像个老农的县委书记不屑一顾。 有一次,杨太烈的嫡亲小叔要一车煤炭烧暖气,他理都不理。最后逼得杨书记亲自打电话,他还是拖了十多天才批条。 卜连生支持张红军,自然是看到这个人头脑灵活,胆子特大。 这并不能说明他愚蠢,只是投资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蔡勤的用意。 常委会上的交锋,当然有很多人给卜连生汇报。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付之一笑。 张副书记,那是多么牛的人物?当年在常委会上,经常和杨太烈拍桌子。 一个人这么说,有可能是瞎传的。两个人呢?三个人呢? 平时稳如泰山的卜大局长再也坐不住了,他给屠解放挂了个电话:“屠部长你好,我是小卜啊。” 在张红军这一系人当中,他一直都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和谁都是自称小卜。 “老卜啊,什么事?”屠解放满心的不高兴。以往无论如何都会寒暄几句。 听到这话,卜连生知道那传言八成是真的了。 他没有半分失措,在电话这头笑容可掬:“这天气越来越热,屠部长下班了喝点儿冰镇啤酒降降暑?” 屠解放在那边没好气地说:“老卜啊,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喝什么酒?我还忙着准备资料呢。” 卜连生想探听更多的信息:“什么资料需要你亲自去准备呀?咱也有一个多星期没聚了。这样,晚上六点,我们去福来顺!” “唉,没办法,老卜!”屠解放在那边颓然叹了口气:“新来的巫书记规定的任务。老弟,实话和你说吧,我要做不好,这部长就当到头了!” “什么?”虽然心里有准备,卜连生还是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屠部长,不是还有张副书记吗?” “张红军副书记?”屠解放愤懑不已:“咱不谈他了。行了,你先忙着,我还得继续准备。” 电话挂断了很久,一直都是嘟嘟嘟的声音,卜连生坐在那里,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正在这时候,公安局的车子在外面等着他,恍惚间,就来到这里。 “老蔡,说吧,需要我怎么做!”卜连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烟已经快燃到尽头。他使劲吸了最后一口,狠狠掐灭。(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拔出罗卜带出泥 拔出罗卜带出泥 这个年代的公务员,对工作时间的遵守,还是没得话说的。 夏天的维省,早上八点上班,中午十二点下班,休息两个小时,下午六点下班。 现在快五点了,每个机关单位,工作人员都还在办公室里。 公安局长办公室,只有局长在那里奋笔疾书,门口守着两个民警。 卜连生这人,实在藏得太深了。 蔡勤听完,头皮有些发麻。要是自己阵容里有这样一个人,估计寝食难安。 谁也没有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卜连生,才是掌握张红军底细最多的人。 “卜连生同志,你看看,这是你刚才所说的。”蔡勤把手上的记录丢给他,自己掏出一颗烟猛吸起来:“有没有遗漏或者错误的地方。” 今天的卜连生在和风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谁又知道,当年的卜勇何许人也? 他不过是煤厂一个普通的青工。当造反派在全县各地风起云涌的时候,卜勇也在煤厂里拉起大旗。等他在煤厂篡权技术,准备进入县城继续大干一场的时候,却发现黄花菜都凉了。 以前夏孜盖公社一个名不经传的供销社售货员,成了县城造反派的头头。为了显示自己是革命的闯将,连名字都改成了张红军。 罢罢罢,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不能当红花,那就当一片绿叶吧。卜勇也就认命了,把煤厂的造反派并入张红军的队伍里面。从那以后,世人就知道卜连生。 卜大局长,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当初看到到处都在革命,在厂子里就拉起造反派的大旗。到了县城后。看到自己的实力和张红军相距甚远,甘当马前卒。 这样一个小人物,他的特性要在高层,压根儿就行不通。不得不说,在基层,还是有不少这样的墙头草存在的。 巫书记是什么人?那是地委常委! 不要说他卜连生,就是张红军,估计今后不是被拿下就是靠边站。 下定决心之后,他就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晓得的肖兴彩方面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蔡局长,你记录得挺完整的。”卜连生草草看了一眼。 蔡勤丢过来一支笔:“那就在这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吧。” 卜连生准备拿出自己挂在上衣口袋里的英雄钢笔,只是想了下,马上拿起圆珠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可以走了吗?”曾几何时。煤炭局长也要看别人的脸色? 公安局长烦躁地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夏忠良!”蔡勤沉思了一会儿。冲外面喊了一声。 司机应声进来:“局长。我在。” “走,去县委一趟!”说着,蔡勤戴上大檐帽。 在维省,夏天路上基本上就没有车子。 现在的公路还好点,都是石子路面。 到了后世,公路都是水泥铺就的。 一般到了上午十点以后。公路上根本就看不到车子。在晚上一两点以后,才有车子通行。 要不然,路面温度在太阳的照射下,都能把烟烤焦。橡胶轮胎,会在上面融化。 就是这个时代,白天公路上也没多少车子经过。 一方面,是这个年代的车子太少。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国内的机动车辆逐步增多。 在维省,在和风这个贫困县,四个轮子的车子还是蛮少的。 偶尔见到在公路上见到赶路的马车,连拉车的马匹,都不停喘着粗气打着响鼻。 蔡勤神色阴沉,用手把飘溅到脸上的灰尘抹下来。 他到了县委大楼,直接冲到那日松的办公室。 “老蔡来了?”看到他进去,那县长停住自己正在哼唱的蒙古歌曲,放下手里的文件夹:“请坐,你是第一次到我办公室吧?” 公安局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以前连杨书记的办公室我都没去过几次。” 说着,他把手里的挎包打开,取出里面的资料夹:“县长,这个麻烦你看看。” 那县长有些异样地地接过文件夹,取出里面的记录,示意蔡勤坐下。 公安局长的字写得不错,遒劲有力,那日松站着就开始看。 那县长的眉毛越拧越紧,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 他自己坐了下来,丢给蔡勤一支烟,自己在那里吞云吐雾,眼睛望着天花板。 “难怪她把老县长气死了啊。”那日松掐灭烟头,看到还有大半截,又点上抽了一口。 那县长不停摇头:“这样的女人,再漂亮都不能要啊。事情查实,她自己都够枪毙好几次,就是她老公也讨不了好。” “可惜,没有她老公的问题。”蔡勤有些惋惜。“不然......” “那除非是巫书记在家,才有权处置。”那日松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钢笔:“批捕吧。” 他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万一她老公阻拦怎么办?”别看蔡勤起先和贾国庆说得那么轻松,张红军在和风的威风,就是强势如蔡勤也不得不偶避锋芒。 那次抓捕他的侄子,不过是因为那小子竟然敢调戏自己的妹妹。一个公安局长,除非是弱智或者疯狗,不然怎么可能和县里的二把手明目张胆对着干? “怎么办?”那日松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连我们谁都不怕的蔡局长也有为难的时候?” 他喝了一口茶:“放心吧,走了,估计也是到欧洛泰找背后的人想对付巫书记吧。” “那卜连生呢?”平日里在公安局说话算话的蔡勤也拿不准。 至于巫山的问题,他压根儿都不予考虑。开啥玩笑,一个能拿出特供烟的人,是欧洛泰地区的人敢随便出手的? “还是算了吧。”那日松摇摇头:“他不仅无过,反而有检举揭发的功劳。同志哥,别整得人心惶惶。杨书记的牺牲。让这里的局势不稳。不然,怎么大老远从京师把巫书记调过来?” 肖兴彩,人称和风一枝花。 这个年代的维省人,可没有后世整天打扮的条件。 皮肤看上去,都很粗糙。 肖兴彩这个一枝花的来历,是因为她的皮肤保护得很好。 很简单的道理,从小就养尊处优,没有经过风吹日晒。时不时有当县长的父亲,从省城乌市,托人带回来一些雪花膏擦擦。保养得还不错。 有一次,张红军喝醉了对肖兴军说:“你姐姐在我睡过的女人中间,皮肤是最好的。” 尽管肖兴彩小三上位,张副书记对她挺不错。 一来,两人年龄相差十多岁。二来。经常有出差的机会,他也可以带出去显摆下。 每天下午。肖兴彩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老公的车子来接她回家。 和风县城,本身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办公室到他们家,走路也就十多分钟。 每次,张红军的车子在院子里摁三声喇叭。 她都会从窗口把头伸出去,用整栋楼都能听得见的声音喊:“小张啊,你又来接我了?稍微等一下啊。我马上就下来。” 然后,在众人的各色眼神中,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下楼。 在和风,如果有一个人上班迟到早退。那这个人是肖兴彩无疑。 早上,张石健先把张红军送到县委,再回头来送她上班。 下午,早退的张红军迈着八字步,哼着革命歌曲下楼。 他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显示,杨太烈拿他没有办法。 车子在县城逛一圈,开到煤炭局来接肖兴彩下班。 不管冬天夏天,车窗都开着。 肖兴彩也明白老公想要她显摆的意思,把脑袋伸出窗外,车子再到整个县城转一圈才回家。 今天眼看都要下班了,她一遍又一遍把眼光投到院子里,熟悉的车子始终不来。 手表,还是个稀奇的东西。整个县城的手表加起来,不过十来块。 肖兴彩总是把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手腕上显目的申花牌手表。 以前看着挺好看的手表,在今天下午看着分外丑陋。 “肖主任,您还不下班?”时而有人专门从她办公室门口经过,和她打声招呼再走。 “哎,我在等我们家老张的车子来接。”肖兴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是不忘把手表亮出来瞅瞅:“我们家老张啊,就是太忙了。今天新来了个书记,可能有事找他商量。” 就像原本时空里一个小品大师说的:地球人都知道了。 常委会的情况,煤炭局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当然谁都不会来告诉或者询问办公室主任的。 “诶,你看!”肖兴彩的手往马路上一指:“我们家的车子来了,我也下去。” 她已经没有了以往在窗口喊话的激情。都啥时候了,煤炭局的人差不多都已经下班。 这个时间,她喊给谁听啊。 说着,肖兴彩赶紧拎起桌上的挎包,滴滴嘟嘟往下跑。 到了办公大楼门口,看到那辆车已经停在院子里了。 不对!张红军的车子比这辆新得多。 失望的肖兴彩,脚步慢了下来。 正在这时,车门打开,几个大檐帽从里面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人她厌恶地看了一眼,那是和老张不对付的公安局长。 蔡勤本来就是担心其他人镇不住场子,才亲自上阵。 没料到刚到煤炭局院子里,就不期而遇。 “肖兴彩,跟我们去一趟!”蔡勤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 这个公安局长,还有武装部政委,都是属于部队系统出来的人。 按常规讲,一个县委副书记,是不可能在这两者面前示弱的。 我们国家,在边境省份,军队的力量强大。 军队内部又是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不知道会撞到哪尊大神。 所以,边境省份的政府官员,在对待部队系统出身的人,一般都是慎之又慎。 强势如张红军,并不是对付不了这两人,主要是害怕他们背后的人出手。别看他成天在和风蹦跶得很厉害,部队大佬灭他都是就是举手之劳。 因此,私下里,他对肖兴彩就叮嘱过,不要惹这两人。 老百姓本身就对公安有发自内心的畏惧,平时飞扬跋扈的肖主任,也不禁慌了手脚。 她本能地往后一腿:“你们可别乱来呀,我可是张红军副书记的爱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拿张红军出来吓人?没有把握能来吗? 蔡勤心里有些鄙夷,从容地把逮捕令拿出来:“你严重违法,走吧!” 什么?违法?张红军死到哪儿去了? 她慌乱地四周看了一眼,被她看到的人,都齐齐往后退。 “张红军,你这个没卵子的,你媳妇儿要被人抓走啦!”肖兴彩六神无主,破口大骂起来。 蔡局长一个眼神过去,两个公安上前把手铐咔嚓给她戴上。 直到这时,肖兴彩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滚在地上撒泼。 煤炭局还有不少人没下班,从大楼里走出来的人,都退了回去。几乎每个人心里都幸灾乐祸,同时都对新来的县委书记暗自称奇。刚来一天,就敢对张红军的女人动手。 这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强大到张副书记无法抗衡。下午的常委会得到的消息,恐怕是后一种的可能性居多。 一些有门路的人,都在想着如何去攀上巫书记的高枝儿。 蔡勤不发话,其他的干警也不管,任由这女人在地上翻滚。 大家心里都带有一丝快意,让你嚣张,现在不也跟家庭妇女一样吗?不,连家庭妇女都不如,至少人家懂得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现在的执法,比不上后世那么文明,公安局干警清一色都是男人。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女性,都是在后勤做一些杂务。 蔡勤心中不忍,叫来一个到审讯室,把肖兴彩的手脸擦洗干净。 “肖兴彩,张红军是如何指示你,贪污大量钱财的。”蔡局长还是亲自坐镇,死死地盯着这个女人,看到她早就目光惊慌,这才开口。 一个高配的煤炭办公室主任,一个正科级干部,其他的公安局人员,听到这名头都有些发怵。这案子要是办成了,就是建国以来和风甚至在维省乃至全国都是数额最大的案件。 公安局长不亲自看着,一点儿都不踏实。 “没有,红军从来没有指示。”肖兴彩明白,如果老公也出事儿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救得了她:“所有的事情,包括杀人,都是我和少华商量着干的。” 这一句话出来,连她自己都晓得说漏了嘴,大惊失色地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捂住嘴巴。 “杀人?少华?张少华?!”蔡勤腾地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打断骨头连着筋 ps: 一些历史再现。 肖兴彩再愚昧,也明白杀人是要被枪毙的。 她睁大双眼,惊恐万分:“不,我什么都没说。” 在公安战线工作经验丰富的蔡勤,心情出奇的好。 他绕过审讯台,一步步紧逼过去:“你说了,你杀人了,你完蛋了。” 人犯坐的椅子,是特制的。当然,除非是重犯,不会戴脚镣。一般的人犯,坐在椅子里,都动弹不得。 看到那张脸越逼越近,肖兴彩不由自主想往后靠,戴着手铐的双手,举起来挡在脸上,紧闭双眼。 “没有用的,证据确凿。”蔡勤的声音尽量放得柔和:“按照你的贪污罪名,枪毙十次八次都够了。柳青山、章子善你知道吧?那是什么人物?比你高了多少级别?他们贪污的数目还没你多。相比起来,你的冲撞国家机关,不值一提。” 这两个人,肖兴彩当然熟悉,尽管那时候她没几岁,从大人的口中,知道这是坏人。 什么时候,根正苗红的肖家人,也成了坏人? 蔡勤的威逼还在继续:“大家在和风县城相处,都好些年了。据我所知,你们家老张虽然在工作中强横,在生活条件上,比其他老百姓并不会优越多少。” 肖兴彩已经放下了手,眼睛看上去空洞无神,也不知道她听还是没听,听进去没有。 公安局长不管不顾,双手撑在审讯椅子扶手上,两个人的脸相距不到五厘米。 “所以,现在告诉我,”蔡勤鹰眼盯着她一瞬不瞬:“那些钱在哪儿?要晓得,那都是国家的财产。人民的血汗钱!” 肖兴彩的眼睛不敢对视,垂下了头。 她的皮肤确实很白皙,头上留着时下很流行的齐耳短发,刚好露出白皙的脖子。 身上的衣服应该用很少人才买得起的香皂漂洗过,还放在带有樟脑丸的地方保存。空气中,弥漫着香精和樟脑的混合味道。 “能给我一支烟吗?”她抬起头来,凄然一笑:“看到你们男人在烦恼的时候,总是抽烟,我也想尝尝味道。” 审讯过这么多女犯人,蔡勤从没遇到过女性要烟抽的。他只愣神了片刻。从兜里掏出烟盒,却发现是空的,懊恼地随手把烟盒丢在地上。 “局长,我给您带来了。”夏忠良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敲了几下门。 审讯室外面是监控室。从小窗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一切。 公安局的人也八卦。听说要审讯张红军的女人。一个个兴奋莫名。加班的。有些下了班的听说后,偷偷跑回来在那里看着,局长司机也很好奇地在小窗口瞅着。 局长司机的面子谁都会给的,窗口就只能容两个脑袋一人一只眼睛观察。其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轮班,只有夏忠良牢牢占据了一个位置。 审讯室的门打开一条缝,他把烟丢进来。迅速退了出去。 蔡勤熟练地撕开包装,先给自己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又给肖兴彩递了一根。 他拿出火柴,划了两下着了。先给她点燃,很快给自己点着,回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肖兴彩抽烟的样子,看上去是没有抽过烟的人。 她贪婪地猛吸一口,可能呛着了。 这是一个好强的女人,脸上都憋得通红也不咳出来。 抽了第二口,再也忍不住,噗地把烟吐到地上。 肖兴彩的眼光漂浮,不知道看在哪里。 “我是一个坏女人,被二十多个男人搞过!”肖兴彩声音不大,只有审讯室里的人听到。 这话一出来,把对面的两个公安震得不轻。 做记录的,是办公室的女文员,她惊得笔都掉到地上,慌忙捡起来。 张红军的爱人,谁敢搞?就是给蔡勤几个胆子,他也大不了在远处多看几眼。 而且,肖在县城的名声,只听说过她很泼辣,从没人说过乱搞男女关系。 “张有俊,那个畜生!”这一句话,肖兴彩说得咬牙切齿。 那是谁?两个公安狐疑地对望一眼,都很茫然。 “他是张红军的儿子。”肖兴彩呸了一口:“那一年,家人给我介绍了当时的地区专员,如今的地委书记崔大祥的儿子崔党生,我们都看中了对方,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一大颗泪珠,从她的右眼里滚落下来:“那是一个大白天,他和十八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儿,把我拖到一间教室里搞了。他是第一个上来的,好疼啊。后来,我昏倒了。醒来的时候,张有俊这个王八蛋,还和另外两个小孩儿留在那里,继续搞我。” 肖兴彩的精神恍惚,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女公安赶紧起身,掏出手绢,给她擦干净。 她睁开眼睛,甜甜地笑了下:“谢谢你。这么多年过去,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今天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我早就料到可能有这么一天。”肖兴彩幽幽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就想死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迟,让我在世界上每天都在遭罪。” 两个公安,都没有说话。蔡勤只是不停抽烟,女公安在那里不停记录。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十多天,首先让我爸爸去退婚。”她的眼睛又迷离起来:“党生在我的房间外面,使劲喊我的名字,我就用力咬着嘴唇。” 说到这里,肖兴彩的眼泪又不停滚落。 蔡勤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绢,走过去递给她。 “咳咳,”过了一会儿,她清了清嗓子:“不久我就听说了他找了新的对象。” “和风县城才多大?”肖兴彩轻轻摇着头:“那十九个少年的名字,很快就打听出来。” “那天,父母带着弟弟去欧洛泰。给崔家人道歉。”她的思维很清晰,娓娓道来:“我以父亲的名义,把张红军约到家里。这个老色鬼,以为我看不出他看着我眼睛都在冒绿光?” 她又要了一只烟:“那天,我杀了一只鸡。鸡血全部藏了起来。” 肖兴彩其实蛮聪明,弹烟灰都像模像样了:“他儿子搞了老娘,我就搞他老爸。当时其实就这么想的。那晚,他和我都喝了不少酒,我也很兴奋。他的工具,比他儿子的小**就大多了。” 她喷出一大口烟雾:“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看到被子和单子上都是血,捏着鼻子认了。从那以后,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办事。” 经济烟没有过滤嘴,抽的时候,有些烫嘴巴。 现在的肖兴彩。感官都可能失去了少许知觉,沉浸在回忆中。 后来。她对张红军又恨又喜欢。恨他生了个混蛋儿子。带着人夺去了自己的贞洁。同时,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肖兴彩喜欢和张红军在一起睡觉,每一次都感觉很舒服。 一个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黄脸婆,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另外一个是年轻貌美的黄花闺女,两人在一起很快乐。 最终。张红军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把另一支造反派的头头和他前妻灌醉了,扔在床上。 这下,就由不得他前妻。不离也得离了。 “那人是乌市的下放知青,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她任由香烟燃着:“最后,由张少华处决了。那人还在不停哀求:我在乌市还有老娘和刚出世的孩子,放过我吧。” 其实,枪杀那个造反派头子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跟着过去看热闹的张有俊。 “张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肖兴彩又吸了一口:“张少华看着我的第一眼,就想把我吞下去,喉咙里不停咽着唾沫。” 一个色胆包天,连哥哥的禁脔都想染指,另一个有意勾引,**,一点就着。 “不过,张家人哪方面的能力确实不错。”她舔了舔嘴唇:“既然到了老娘的手掌心里,怎么可能让他飞了?恰好,他对张有俊也深深忌惮。” 张少华这个人,确实称得上心狠手辣。根本就不理会那知青的话,扣动了扳机。 那地方,离县城比较远,是一条小河。 夏天的河水,齐腰深。 知青的尸体,随着水流,不知道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河流到了沙漠里面,就断流了。在干涸的沙粒里,尸体暴晒几天,不是风干就是被野狼吃了。 张有俊看着叔叔冷酷的样子,眼睛里满是崇拜。 张少华假意向后看了一眼,这个毛头小子,怎么晓得死亡就在眼前? 他顺着叔叔的眼光看了过去,后脑勺上挨了一枪托,扑倒在地。 不远处偷偷看着的肖兴彩,差点儿忍不住叫出声来。 就是这个小畜生,带人夺去了她的第一次。 后来,张红军的婚礼,张有俊和他妈,早就被张红军撵到了乡下。 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他们娘俩的遭遇,就是无意之中带人搞的女人在做崇。 张红军在夏孜盖公社的时候,就是风流人物。 乡下很多来买货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他总会找各种借口,带到偏僻的仓库里搞。 那个年代,女人被人搞和偷汉子没什么区别。 乡下女人,本身都不懂法,一个个忍气吞声。 不少女性,还成了张红军的情妇。经常借着来公社买东西的理由,出来幽会。 不晓得是哪一次,被张有俊发现了这个秘密。有一次,他爸爸把一个小姑娘搞了,人都昏了过去。张红军提着裤子走了,在那小姑娘头边扔了一块钱。 张有俊那时候才11岁,和那小姑娘差不多大,本能地提枪上马。到了最后,只是小**突突跳个不停,什么感觉都没有,还是觉得异常兴奋。 那小姑娘还在昏迷,他拿着一块钱跑了。 从那以后,才11岁的张有俊,也迷上了小女孩儿。他还绘声绘色地给小男孩儿们讲述和女性的乐趣,就这样,他的身边聚集了不少孩子。 等他爸成了造反派司令,家搬到城里,身边竟然聚集了二三十个少年。 他们每天在一起,没有其他事情,就是在大街上瞅着落单的少女。 一时间,和风县城的少女们,大都不敢再出门了。 反正学校停课,家里也不需要还没成年的女孩子赚钱养家,这事儿居然从没有人发觉。 事有凑巧,他们在街上找不到少女,无意之中看到了肖兴彩。 以前干过的小女孩儿,谁比得上她啊? “看到张有俊倒在地上,我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香烟都差点儿烧着了她的指头,才忙不迭丢地上:“这些事情,都是那小混蛋告诉我的。” “他必须死!”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肖兴彩余恨未消:“张少华一枪直接顶在前额上打进去。我都哇哇吐了,回头一脚把他的尸体踢到水里。” “不仅是他,就是其他的那些小逼崽子,一个都没跑掉。”她说得畅快至极:“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几个,那小畜生的党羽,全部干掉了。” 说到这里,肖兴彩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从那以后,整个和风县城,再也没有此类事情发生。” 蔡勤一翻白眼,尼玛,劳资还得感谢你不是? 看到她的嘴唇都干裂了,记录员给她倒了一杯水过去。 “回头马上抓捕张少华!”蔡局长冲小窗口说了声。 他不知道是今天抽的第几颗烟了:“我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张少华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侄子?还有,你那些钱都到哪儿去了?” 肖兴彩的回答,让人不敢置信。(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拨开云雾 ps: 比真实的历史,削减了好多。 “张家的人,从头坏到骨子里。”肖兴彩的眼睛里,满是嘲弄:“张家的男人在外面乱搞女人,自己也会生闺女。张少华的闺女,被张有俊给搞了。” 审讯室和隔壁的监控室之间,窗口处有一块玻璃。一般的审讯谈话,外面是听不见的。 然而,她刚才这句话,最后说的时候,简直是吼出来的。 里外的公安,顿时瞠目结舌。 和风是一个蒙族自治县没错。 几千年来,少数民族也受到汉族文化的熏陶,接受了汉族的观念。 家族之内,没出五福的男女,都不可能结婚和发生关系。何况张有俊和张少华的女儿,那不是嫡亲的堂兄妹吗?谁都接受不了。 张少华本人好色没错。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的亲生女儿,按照常规推断,那时候应该还不满十岁。无论是谁,侵犯了他的姑娘,都会遭受到暴风骤雨般的打击,哪怕对方是他的亲侄子。 想不到,肖兴彩的爆料还没完:“张少华的秘密,张有俊知道不少。他早就想除去他。后来因为讨我的欢心,更是增添了杀机。” “赵少华的秘密?”记录员忍不住插话:“就是你刚才说的搞女人的事情吧?反正他们老张家蛇鼠一窝,谁也碍不着谁是不?” 肖兴彩直摇脑袋:“不是,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好几次,我都怀疑他和苏联人见面了。” 叛国! 这是在蔡勤脑袋里的第一想法,会不会杨太烈也是?他突然之间觉得抓住了什么。 “你们刚才不是问我,钱到哪儿去了吗?”肖兴彩决定全部说出来:“都是张少华拿走了。他以和我的事情为要挟。后来的几次杀人事件,我都是知情者。” 她的脸扬起来,好像是在笑,笑容却是那么的凄苦:“有时几千,有时是几万。”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张少华。 蔡勤戴起大檐帽,准备出去布置任务。他觉得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今天肖兴彩也是彻底解脱,萌了死志,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全部说了出来。 走到门口。他鬼使神差问了句:“所有这些事情,张红军都知道吗?” 肖兴彩身体放松,在椅子上恹恹欲睡。听到这句话,她睁开眼睛,皱着眉头想了下:“有些事情他知道。有些事情他不晓得。” “哦?”对于能够扳倒张红军,蔡勤现在比任何人都积极。他闻言又坐回座位。摘下帽子:“哪些他清楚。哪些又不清楚?” 他示意记录员打开记录本。 “该让他知道的,他都晓得。”肖兴彩自嘲地笑了:“不该他知道的,我们没有告诉他,除非他张红军还有其他的渠道。” “能具体说一说吗?”蔡勤饶有兴趣,怕她不彻底交代,还劝导:“按照你的情况。根据我多年办案的经验,死罪应该没有。当然,具体的判决不归我们管。如论如何,一个戴罪立功。主动坦白,会给你减掉不少罪责。” “我求求您了,蔡局长!”肖兴菊抽泣起来:“让我死吧,好多年前我都不应该活在这世上。我的清白被人家玷污了,我父亲,活生生被我气死了。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乐趣?” “愚蠢!”蔡勤说不出的烦躁,啪一下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把小窗口偷窥的人都吓得头往后一仰:“是啊,你想求死,一了白了。你的母亲呢?你的弟弟呢?你的孩子呢?” 听到孩子这个字眼,肖兴彩放声大哭起来。 蔡勤可不是个会劝人的,记录员也看着这个自作孽的女人,一筹莫展。 这一顿大哭,延续了十多分钟。 “我哪里还能生孩子?”她用蔡勤送的手绢擦掉鼻涕眼泪:“没有生育能力了。我到乌市的大医院检查过,说是里面坏掉。” 肖兴彩的面容变得狰狞:“要不然,我为什么这样痛恨张有俊,非得让他死了才甘心呢?我昏迷后,这个畜生,想试试里面究竟有多深。他竟然,竟然......” 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这一次的时间比较短,过了两三分钟就收声了:“他拿了个钢筋捅了进去,里面捅坏了。” 现在的肖兴彩彻底平静下来:“除了他儿子的死我们隐瞒了,把张有俊的死推到那些孩子身上的。我和他结婚几年,一直没有生育。他也默许了我们的报复行动,其他的都没隐瞒。” 就是这些,足以把张红军拉下马了。至于有没判刑的可能,那就交给法律吧。蔡勤长长出了一口气,大踏步走出审讯室。 这是在夏孜盖公社和农十师184团交界处的一片西瓜地。 184团,是当年吴振麾下很有战斗力的一支队伍。 按照吴振向京师的汇报,那批战士留在戈壁滩上,硬生生从沙漠里开辟出一大片土地。 这片土地,可不是一般的大啊。维省本身就是中国土地面积最大的省份,到处都是土地。当然,更多的土地,需要我们去向沙漠、隔壁去夺回来。 184团整个团场,大约有十多万亩的土地。 大家不要以为,夏孜盖公社和184团两个地方连接在一起的。只是有部分土地接壤,绝大多数的土地,都是隔着广袤的戈壁滩,有的几里地,有的几十里地。 眼前的这片西瓜地,周围荒无人烟,离184团场的地界,约有五十多里地。 在内地,也有大片西瓜地。在西瓜地边上,都有专门看守西瓜的地方。 大家都很熟悉少年闰土的课文,小闰土月下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就是在看守西瓜,肯定晚上就要住在窝棚里。 没有住过窝棚的人。当然不明白里面的苦楚。 西瓜成熟的季节,都在夏天一直延升到秋天。 没有雨的日子,里面闷热,蚊子不断飞舞。野地里的蚊子,俗称花脚蚊子,嘴巴上的吸管更长,叮你一口,奇痒入骨。 下雨,遭老罪了。蚊子是没有,窝棚的上面。就搭着一块塑料布。雨势稍微大一点,雨水就会渗进去。 当然,在夏孜盖公社,一年能有一百毫米的降水,那就是邀天之幸了。 在这里。风沙特大。看守西瓜,肯定就不能建窝棚。 要不然。晚上睡觉的时候。睡在里面。晚上的风大一点,早上起来,不是窝棚坍塌就是不晓得吹到哪儿去了。 西瓜地边上,是一片胡杨林。两间土房子,掩藏在树林里面。 两个金发碧眼的人,从小屋里走出来。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和巫山差不多,身上的肌肉看上去,就像一个拳击运动员。 另一个身材瘦弱,像跟班在后面端着两个杯子。里面都是一些不知名的烈酒。 两个人的脸膛,都喝得通红。 “艾力兹,”那个高壮的头也不回站在那里:“你说和风现在巡查得相当勤?” “是啊,”瘦小的把酒杯递到他手里:“图罗夫少校,您这体格实在是太健壮了,就是冒充我们民族的人,一点都不像。” “说得也是啊。”图罗夫眼睛微眯,看着远处:“一个县委书记没了,难道一点恐慌都没有?这都是怎么回事?我们以前的计划错误了?” “可能以前算漏掉一些因素。”艾力兹抿了一口酒:“这酒也就少校您这样的人才适合,真辣。” “我们苏联,地处北极周围,冬天又漫长。”说着,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要是没有伏特加,真不晓得怎么过日子了。” 接着,图罗夫一凝神:“你是说我们忽略了这里的军队?” “是啊,”艾力兹叹了口气:“不要说边境上的军队,光是这些团场的人,现在都严阵以待。越往边境走,当兵的就越多。” “看来,还得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了。”图罗夫狠劲地踢着面前的砾石:“其他好说,牛羊肉你时不时还能送来一些,就是没有女人的日子不好受。” 艾力兹连连摇头:“这可不比您特殊时期第一次来的时候了,那时候,随便拉个女人过来。你想玩儿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不想玩儿了就一枪崩掉。现在要是任何一个女人失踪,就能把和风翻个底朝天。” “这次杨太烈都没了,怎么啥动静都没有?”图罗夫有些恼火。 “少校,您不明白。现在和风的形式,是外紧内松。”艾力兹不由苦笑:“要不是这里是张少华的地盘,早就有不少民兵来排查了。” “不要给我提那个蠢猪!”图罗夫呸了一口:“让他提供杨太烈的行动路线,还推三阻四。就凭他,也想掌握这里解放后维省的军队?还有他哥哥叫什么来着?” “张红军。”艾力兹适时补上一句。 “对,那混蛋也想当这里的土皇帝?”图罗夫骂了两句,觉得舒服多了:“我们的意思是,还是让你们民族来掌控这片土地。苏联人,永远都是你们的朋友。” “谢谢少校先生您对我们民族无私的帮助。”艾力兹又叹了一口气:“可惜,很多我们民族的人,都迁移走了。” “哼,他们就像德国以前的集中营。”图罗夫盅惑道:“你们还不反抗,就要被汉人全部杀光。赶快去武装你们的同胞吧。” 艾力兹苦笑:“我们要钱没钱,要枪没枪,怎么武装?” “怎们会没有?”图罗夫阴阴笑道:“别忘了这地下的两百多条枪。” “那不是张少华找您买的吗?”艾力兹的心脏,不争气地快速跳动起来。 “谁拿着就是谁的。”图罗夫淡然一笑:“你们是我们苏联人的朋友,他不是。” 听到这话,艾力兹欣喜若狂,奔到屋里把里面的酒桶搬了出来。 “少校先生,为我们两个民族的友谊干杯!”他举起了酒杯,一口闷掉。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一会儿,都眼睛发直。 “都十一点了,他妈的还没黑啊。”图罗夫呢喃着,和艾力兹一起,四仰八叉躺在小屋外的树林里。 他们俩正谈论着的张少华,一个喷嚏从睡梦中把自己打醒。 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过。 他打了一个呵欠,刚才搞了两个供销社的售货员,体力消耗太大。 特殊时期以前,他在家里种地,哥哥在供销社当售货员。 在那些年代,哥俩在县城里呼风唤雨。 想吃什么,拿着就走。想干那个姑娘,拉着就上了。最爽的一次,是让兄弟们围着,在大街上搞的。 可惜,好日子结束了。曾经威风八面的哥哥,只是和风的县委副书记,自己也只捞着个县委办副主任。 他的心里极度不平衡,那种想杀谁就拉倒野外,扳机一扣的日子,多快活啊。 也是因为女人,艾力兹这个民族的小伙子,和他成了朋友。两人经常一起讨论与女人有关的话题,最后就聊到愿望上。 “我想我和哥哥控制维省这片土地。”张少华一次喝醉了如是说。 直到艾力兹把图罗夫介绍给自己。 苏联人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 只要他们的军队一进来,维省不就大乱了吗? 到时候,拿着枪支揭竿而起,带着追随者不断去征服。用抢来的钱再去购买更多的枪支,武装更多的人。 幸好搭上肖兴彩这条线,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弄钱。 他很喜欢自己居于幕后的感觉,要不然,当年拼着得罪卜连生,也要把煤炭局长拿到手。 想到名义上的嫂子,他下面不由自主又硬了起来。 结发妻子,早就撵回老家去了。 堂堂公社书记,还缺女人吗? 他趴在左边那个女人的身上,闭着眼睛想着肖兴彩的白皙,不几下一泄如注。 恍惚间,好像听到车子在响。 夏孜盖公社,除了自己借过来的吉普车,哪儿还有第二辆? 思绪,又回到前面一段时间。 特殊时期,因为学习太祖语录,也认识了不少字。 报纸上的新闻,天天都在评论中**队的强大。 中国都统一了,以前苏联人说的支持,遥遥无期,始终没有动手。 他这下害怕了,找到张红军,除了不能说的,都如实坦白。 只得到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正想着,感觉额头上有东西。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两个小时以后,一辆吉普车从公社大院驶出,直奔西瓜地。(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一件小事 京师时间快早上八点了,太阳升起老高。 伟人的对面,坐着梅老。 “老梅呀,我想你和我一样,都想把国家建设得更加美好。”伟人吸了一口烟:“今天,你能提携一把后辈。我们老哥俩还能活多久呢?今后,如果子孙没有出息,今天得罪的人,会和他们算总账的。” 他抽烟的姿势,和一般人不一样。 我们抽烟,总是把两个指头,夹在过滤嘴的中间。 而伟人抽烟的时候,他的手指就把过滤嘴夹了一点点。每吸一次,手指就凑到嘴巴上。 老人说话,很有特色。不管在什么场合,他说话都用空着的那只手用手势辅助。有时,如果两只手都空着,说话就把两只手都利用起来。 “老领导啊,这事情我真还不晓得。”梅老一脸苦笑:“小白一直没和我说过。” “小白这孩子啊,是不是关心则乱?”伟人抽烟,指头凑在嘴边,偶尔会发出呼呼声。 “这件事情,是我梅家不对。”梅老摇摇头:“我回去大耳刮子抽他。” 这就纯属是撒赖。 梅勇他二叔,梅小白,如今也是快四十多岁的人了。 “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走走吧。”伟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梅老脸一红,还好,皮肤很黑,看不出来。 伟人的脚尖向内,稍微有点内八字。 走路的时候,就向t型台上走猫步的模特,笔直向前。 “白猫黑猫,能抓着老鼠的就是好猫哇。”伟人看着院子里一棵海棠,摘下上面的枯叶:“不管是你们家小勇,还是小山。他们谁能在基层干好工作。就是好干部。” 海棠的旁边,是一棵石榴树,树上的石榴,都在开着鲜红的花。好几朵花,已经凋谢,成为鼓鼓囊囊的小石榴。再过几天,可能整棵树上的石榴,都会挂满枝头吧。 “建国初期,我们有十大元帅,**百将军。”伟人看向老部下。早已银发苍苍:“当年,你执意跟着我到政府部门,不然,你的身上必然有金光闪闪的将星。” 伟人的右手拿着烟,左手在说话的时候。上下挥动:“太祖在世,思想斗争激烈。你想明哲保身。你想稳一稳。这种策略没错。枪打出头鸟嘛,我和杨云同志就是典型的例子。” 他吸了一口烟,发出呼呼声:“中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今后,我希望我们的国家,不再有这样那样的斗争。齐心协力把经济搞上去。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很奇怪,当年作战勇猛的梅老虎哪儿去了?” “应果啊,在阶级斗争为本的年代。你思想保守没错。”现在能叫梅老名字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伟人无疑是其中的一个:“现在是什么年代?是改革开放的年代。全国人民万众一心,卯足干劲,要把经济建设搞上去。你抽个机会,到港岛,到国外去走走吧。” 老人的左手向下一划,事情就这么定了。 梅应果老人,一直没有说话,看着满树石榴出神。 离家属院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巫山在那里晃晃悠悠地走着。 这些天,神经始终绷得紧紧的,好累。他想走慢一点,缓解下疲劳。 这种疲劳是精神上的。 从没想到,在政府工作,有这么累。 以前在部队上,哪怕白天再辛苦,晚上睡一觉就恢复好了。 昨晚本身就睡得不怎么样,今天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谷千里虽然大包大揽,他自己却不能掉以轻心。 与任何人相处,第一印象最重要。因此,一定要养好精神,以最积极的状态去面对地委委员们。 顾长雄和谷千里针尖对麦芒,不过是开胃菜。而梅家国和自己,必然会有不大不小的碰撞。如果不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今后自己在地委这边,工作就很难开展。这才是重头戏。 “滴滴!”地委一号车从旁边经过,车窗打开,地位书记和省委组织部长在里面挥手。 巫山灿然一笑,轻轻挥手。 车子在前面拐了一个弯,消失不见。接着,听到家属院门打开的声音。 他加快脚步,几步走到拐弯处。 “爸爸,你小心!”前面一位中年女性对着自己这边喊。 巫山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是什么状况? “你小心啊!”那阿姨丢下手里的菜篮,带着哭腔。 他这才意识到应该是后面。 猛然回头,什么都没有。 再把目光往上面一扫,尼玛,要糟! 巫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刚才经过的那栋楼。 一位老大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居然一只手抓着六楼的楼沿,吊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巫山刚跑到那里,大爷的手已经支撑不住,掉下来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迅速下落的身影,往前窜了两步。 大爷的身体,结结实实砸在巫山身上。事情太突然,他双手一搂,也不晓得是搂住哪儿了,快速向前跑了几步。 这力量太大了,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砸断。 好在老人的身形瘦小,巫山实在撑不住,把老人紧紧抱住,就地滚了几下。 太累了,他感觉眼皮都抬不起来,闭上眼睛大口喘气。 睁开眼睛,发现老人的脸离自己只有两寸,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巫山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把大爷翻了个身,让他平躺在地上。 “大爷,您没事儿吧?”他有些发懵,这样的事情自己也能遇到。 老人还是那样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爸爸,爸爸!”那妇女终于过来了,搂着老人的头哭喊起来。 “姑娘,我没事儿。”老人喉头憋着一口痰,吐了出来。终于开声。 谢天谢地,巫山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要是自己救了个人,砸在身上摔死了,这事情可能就比较麻烦。 “快去看看那位小同志。”他的手指颤颤巍巍指过来。 “啊!你流血啦!”那妇女发出一声惊叫。 巫山的右手往脸上一摸,真还有血。 他不由苦笑不已,不知道擦到什么地方了,反正是皮外伤。 刚才还想着以光辉形象,去面对同事呢。这下,整个形象都毁了。 费劲地站起来,巫山觉得自己的双腿还在发抖。两只手臂都没什么知觉,木木的。 “大姐啊,这么大年龄的老人,你怎么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家里呢?”他嗔怪道,心头无名火气。“今天还好。遇到我了。要是我没在这里,会出现什么后果?” 又没镜子。真不晓得脸上哪个地方蹭破了。 妇女低头无语。发出啜泣声。 “好啦,大姐,我们看看你父亲有没事儿。”巫山拍拍身上的灰。 “小伙子,不怪我闺女。”老人稳定下来:“我住惯了平房,哪晓得她家阳台上有个豁口。就像往常在家里一样,我推开门要出来散步。一脚踩空。匆忙间,就只有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怎么样都抬不上去。” “爸,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她也慢慢平静:“昨晚上还和你打过招呼。那个地方坏了,我们今天去找泥水匠来把那个豁口砌好。你站起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走。” 老人试了几次,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滴。 “我这左腿,应该是骨折了。”老人惭愧不已。“一动就疼。” 巫山一头两个大,得,送佛送到西天吧。 他使劲甩了甩两只手臂,有知觉了。 “大爷,您别动。”巫山蹲下身,一只手把老人薅在背上:“大姐,麻烦你帮下我。” “哦哦。”大姐手忙脚乱地把老人扶上去。 “对了,大姐,你在前面领路。”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医院在哪儿呢。“我们直接去医院。” 这个年代,是一个最好的年代,也是一个最坏的年代。每个人都有机会上升,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打落凡尘。 还不是最主要的,没有手机,没有120急救车,给居民的生活带来极大不便。 “对了,大姐,我们先到地委招待所,开车送过去吧。”老人的体重很轻,估计也就110左右吧。在背上一点都不吃力。 “好的。”已经走到家属区门口,大姐接着说:“秦主任,上班呢?” “是啊,曲姐。”原来是旁边过来一辆车子,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老宋说你父亲要过来,这就是老爷子?” “对,他告诉你啦?我们家老宋啊,老早就张罗着要接我爸过来住......”大姐好像嘴巴关不住闸门。 “对,他和我说过,这是你的侄子?小伙子挺高啊。”那人适时打断了曲姐的话,一眼看过来。 在部队上练出来的直觉,让巫山本能地盯回去,四只眼睛在空中迸出火花。 “小伙子挺有闯劲!”他自嘲地笑笑:“那我先走了,再见。” “秦主任,他不是我侄子。”曲大姐这才反应过来:“我都不晓得他是谁。父亲从我家阳台上掉下来,是他接住的,准备马上去招待所开他的车子送医院。” 她这几句话说得又快又急,噼里啪啦像机关枪一样喷洒出来。 “哦?”车窗还没合上,那人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过来,车子缓缓开走。 “他是秦富民?”走出家属院,巫山冷不丁问了一句。 “你咋晓得?”眼看大姐又要说开去,他打断了:“快点儿带路吧,曲姐,我上班眼看就要迟到了。” 老宋,和秦富民这么熟络,那就是政府办主任宋家强吧。巫山在心里琢磨着。 说起来,崔大祥在地方上,乏善可陈。 从部队转业的时候,直接到地区当了第一副专员。 这个常委,也不过是在开会的时候,要么举手要么弃权要么反对,并没有多大权力。 随着前任专员调任,他接了地区专员,这才抖了起来。 军人做事情,本来就是雷厉风行。崔大祥把部队那一套带到地方上来,和当时的地委副书记王成林水火不容。 前面的书记到了省人大,他也顺利成了书记,把王成林按在专员的位置上。 这时候,他才发觉以前的那套不好,居然搞起了老子无为而治的策略。 没料到,以前那套强硬措施,伤害了不少人,包括地委办主任秦富民。 挺悲哀的,地委大管家和书记不是一路人。但此时的崔大祥,还是奉行了怀柔策略。 要不然,一个书记硬要拿下办公室主任,并不是办不到。 欧洛泰地区医院,可能是这里最好的一家医院。 不管在那个年代,医院都是很繁忙的地方。 车子里面空间狭小,只好把孟和与吴迪龙先放在招待所。 赵明山抢先一步打开车门,和巫山一起,把老人送到大厅。 他急着想找到卫生间,把脸洗一把。 要不然,满脸血污去开常委会,那就不像话了。 “小赵,钱包在你那儿没?”巫山看到他在点头,丢了一句:“待会儿大姐钱不够,你拿出来先垫上。” 说着,就忙着去找卫生间。 由赵明山管钱,也很好理解。 孟和眼看就是要去任公社书记的人了,他把杂事交给赵明山处理,除非是新的秘书上任。 伤口的位置很显眼,在鼻梁中间,看上去肉都翻出来了。 巫山把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走回大厅。 “大爷呢?”他就看到赵明山和曲大姐在那里。 眼睛一搜索,旁边有个急救室,就走了过去。 “谢谢你呀,小伙子。我专门留在这里感谢你的。”曲大姐和赵明山快步跟上。 巫山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不用谢。”人已经到了急救室里面。 “小伙子,你这伤口得缝合包扎下。”一位中年女医生用镊子在他的伤口处扒拉着。 “不用,麻烦你给我擦点儿碘酒。”自己的体质自己清楚。 别以为这伤口看着吓人,不到一周就复原了。 “你呀,”女医生埋怨着擦碘酒:“真不晓得怎么说你才好。年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然老了,各种暗伤都会发作。” 巫山微笑这点点头:“谢谢你,不过确实太忙。多少钱?” “不用!”女医生:“碘酒和紫红药水,这些我们都免费给患者提供的。” “好,谢谢,再见!”他说着已大步往外走。 “别走啊,”曲大姐着急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好还你的钱。” “我叫巫山!”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声音从大厅里飘了过来。 “什么?巫...山...”曲大姐喃喃自语。 “我还云、雨呢,巫山怎么啦?”中年女医生不住摇头:“一点儿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他是新来的地委第一副专员!”曲大姐幽幽说了一句。 咔嚓一声,女医生的镊子掉在地上,嘴巴张得老大。(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放马过来吧 官场上,怎么称呼上级,是一门学问。 这和部队里恰好相反。 在部队里,巫山最初带的班,战友们见面,肯定叫他班长。 而在官场上,在一定的级别,肯定是称呼当下最高的官职。 到了省部级的时候,你称呼别人老县长之类,反而显示出你和被称呼人的亲密关系。 现在,巫山在和风和欧洛泰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但他的重心还是放在县里。 县里的人,肯定都会叫他巫书记。到了地区,这里的人就会叫他巫副专员。 “书记,”一上车子,赵明山先是看了下手表,刚好八点半:“我们是不是先去地委开会?” “已经到了时间,现在去也迟到了。”巫山也看了下表:“先把他们接过去吧,让两人帮我收拾下办公室。你也可以搭一把手嘛。” 赵明山心里,已经自认为是县委书记的第一心腹。 孟和马上到公社任职,吴迪龙来地区,只有自己一个人长期跟着巫山。 这是一种亲密,同时也是责任。 所以,这个憨厚的汉子心里,现在把巫书记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到了招待所,两个人已经在大厅等候。 看到和风一号车子到了门口,孟和马上对这楼上使劲喊:“服务员,我们现在结账。” 结账?结什么账? 即使在外面的车子里,巫山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打开车门,径直走进去。 大厅里的服务台一个人都没有,难怪孟和叫得那么大声呢。 “昨天晚上你们没说是我的人?”巫山的心情,现在有点说不出的烦闷。 “说了,我们是和风县委的。”孟和有些不解。 “服务员呢?”巫山不想解释。他提高了声音:“谁在前台值班?三十秒之内不到,就别干了。” 一个妙龄女郎咭嗒着拖鞋,慢慢悠悠从楼上下来:“哟,我看谁呀?这么厉害,还不让我不上班了。” 接着,她眼皮一翻:“老娘就不相信了,谁还敢把我赶走。” “经理呢?出来!”巫山心里特别烦躁:“怎么咱招待所有这样素质的服务员?” “你鬼叫啥?”她眉毛一横:“怎么着,我就是这里的经理。” “是吗?”他心头火起:“马上打电话给宋家强,我是巫山。” “巫山怎么了?”她不知道拿了个什么本子在服务台上一砸:“就是崔大祥来了也不好使。”突然,她好像想起来。吃惊地捂住嘴巴:“你就是巫山?不不,巫副专员?” “你起来,”巫山直接走到服务台里面,看到有部电话,用木头匣子锁着:“把锁打开。”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木然打开。 “自己给他打电话。”巫山觉得自己好像处理得比较过火,降低了声音:“就说我找他。” 她拨了号码。拿起听筒:“宋主任。巫副专员找你。”说着,把话筒递过来。 “巫副专员吗?您好。”那边的声音透露出尊敬:“我还以为您到了会议室呢。” “我是巫山,还没到呢。”他没有想到对方的语病,脑袋里想着其他事情,停了足足五秒才说话:“宋主任,如果入住地委招待所。我可以签字吧?” 目前这个阶段,不管那个级别的招待所,一个常委的签字就足够了,不用交钱。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首先。如果巫山带的人交钱走人,说出去,涉及到面子问题。一个地委常委,连招待所经理都搞不定,有些人一传播,天晓得会变成什么版本。 其次,巫家有钱,巫山私人的版费现在都没想好咋用,在亚欧银行吃利益呢。如果他今天交钱住宿,会做那只出林的鸟。 今天你交了,明天别人交不交?交吧,又会加大自己办公室的工作量。不交吧,他在专区这边,排名第二,已经做了一个表率。 “啊?”电话那头愣了下,试探着问:“巫副专员,他们不会找您收钱了吧?您签名就好了。今后如果您不在这里,由您指定的人签名也是可以的。” “好的,宋主任,麻烦你了。”巫山本来准备直接开除她的。 想到这女子这么嚣张,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阵容哪位的亲戚,临时换了一句话:“这边的经理......?” 他压根儿就不想和她交谈,如此素质的服务人员,在这个年代,比比皆是。但谁要她倒霉,遇到巫副专员不开心的时候呢? 宋家强心领神会:“明浮萍,明廷建副专员的远房侄女。” “好的,那你先去忙。对了,等会儿我到地委,还得麻烦你出来下,我们这个车子没有出入证吧。”巫山从电话里感觉到他的亲热:“再见,宋主任。” 眼角看到刚才明浮萍砸在服务台上的本子,正是旅客登记表。 天啦,上面的字难以辨认,日期都没有写。 找了一两分钟,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歪歪扭扭的和风县委字样。 他抽出自己的钢笔,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回身走到车子里等候。 赵明山他们三个人,一直在大厅里不知所措地看着。现在主人公出去,司机也跟着上了车子。至于后续的事情,相信小四儿和孟和能处理好。 “书记,我们这车有出入证!”赵明山轻声提醒。 我们的巫副专员,今天早上的好心情早就被破坏殆尽,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哦。”他马上醒悟过来,“这车是杨书记的?” “对,”赵明山点点头:“车子在现场没有受到损害。” 巫山本身就是一个无神论者,不会对死者坐过的车子有什么想法,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想了想,还是有些索然。杨太烈以前用过的这车子。车况在和风县委的车当中,还算比较好的。再说了,和风是国家级贫困县,没钱啊,县委的车子都不够用。 念及这里,心乱如麻。县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却跑来开无聊的见面会。 也不晓得京里那帮大佬是怎么想的,要么在县里,要么在地区。这样两头跑,有些分身乏术啊。他抬起手指。按了按觉得有些胀疼的太阳穴。 车子到了地委门口,宋家国早已毕恭毕敬地等在那里。 “是巫副专员吧,传说中很年轻,想不到...”话到这里,他觉得有些不对。改口说成:“竟然如此威严。” 自己的年龄,始终是个硬伤。巫山自己也没办法。 我威严吗?他自嘲地笑笑:“宋主任。劳你久候了。我们这车子有通行证。” “啊,也是。”政府办主任瞅了一眼车牌:“不过这是下面县份上的,地委领导有专门出入证。等会我给您拿过来。” 其他的领导,都喜欢坐在后排。可能因为在部队上呆过的缘故,巫山从到和风的那一天起,就喜欢坐在副驾驶上。 领导在车上的位置。并没有强求,只是一个约定成俗的东西。人们都认为坐在后面位置上,能够安全一点吧。 “你也要去开会吧?”他随口问了一句。 “对,我列席。”宋家强挠了下后脑勺:“不过您的办公室这些都还没收拾。” 看上去。政府办主任比较为难,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使用。 “不着急。”巫山试探着:“一起去?你可以帮我们带带路。在门口的时候,随便找人带他们过去就成。” “好啊!”宋家强眼睛一亮。 到了门口,有人在那里执勤,他吩咐了一个人,领着小四儿三个人过去。 这个小会议室,应该平时上面有两张凳子,一个是书记的,另一个是专员的。 今天可能是临时来了两个省委常委,上面加了两个凳子。从颜色上看,边上的两张,明显和中间的颜色不一致。 从左到右依次坐的是:崔大祥、顾长雄、谷千里、梅家国。 “同志们,这次我代表省委,把梅家国同志送给大家。”顾长雄正在说话:“大家都知道,梅应果同志,是我们党优秀的前辈。相信梅老的言传身教,对家国同志今后的工作,一定会有很大的指导作用。” 今天虽然迟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却什么都没错过。 刚开始的仪式,专门欢迎省委领导讲话,现在才开始进入正题呢。 他一说完,带头鼓掌。 巫山两人就在这个时候,走进会议室。 他找到有自己铭牌的位子,坐了上去。 其他人正要鼓掌,这一打岔,举起的双手偃旗息鼓了。 顾长雄肯定心里有气,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 你一个堂堂的省委常委副省长,总不能亲口来批评我吧。巫山理都没理,正襟危坐。 “下面请梅家国同志讲话吧。”崔大祥虽然挨着顾长雄,心里也不怎么畏惧。 本身这里就是他的主场,再说了,不是还有谷千里顶着吗? “顾副省长,谷部长,同志们。”梅家国的声音挺柔和,他故意略去了崔大祥:“维省省委把我放在欧洛泰专员的位置上,我就一定会秉承叔祖父梅应果老人家的循循教诲,与大家一道,把欧洛泰的经济搞上去。” 说着,他把眼光对准巫山:“本来,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会,我不应该提什么意见。因为本人长期在京师,对地方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巫山同志为什么要迟到,能解释下原因吗?” “各位领导,同志们,我就是欧洛泰地区新任第一副专员巫山。”他站起来,朝四处点点头,然后坐下侃侃而谈:“我不知道梅专员问话的角度,是代表组织上还是私人的?” “两者都可以吧。”梅家国有些愣神,还是很快回答。 “如果是组织上的,对不起,我应该向崔书记汇报。”巫山环顾了一下会场,发现这些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政治上的派系斗争,除了特殊时期,是你死我活的。很多时候,更多的都是一种妥协。假如明知道是错的,你要坚持,估计你的政治生命就到头了。 因此,今后在欧洛泰,哪怕是对立的派系,如果巫山提出的方案明显有利于发展,假如对立派系的人反对,而且是为反对而反对,相信其他人就会离开他。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一个不讲原则的人,天晓得什么时候像疯狗一样咬自己一口? 因而,巫山特别注意初次的见面会。对立阵容的人,又不是敌人。相信今后自己提出的一些措施,只要有利于欧洛泰地区的发展,大家都会网开一面通过的。 “大家都晓得,我们党历来都是党指挥一切。今天这里有崔书记在,我不晓得第二副书记凭什么代表组织?”巫山本身就是给他挖了一个坑,现在就来埋他的:“我是欧洛泰地区的第三副书记,是不是也可以代表欧洛泰地区党委呢?” 这句话出来,崔大祥自然是在心里叫好,就是中间派第一副书记于成峰,相当于后来的专职副书记,类似于张红军在和风的位置,他也在心里表示赞同。 “我是这么理解的,”巫山故意不去看梅家国:“书记在,就书记发话。不然换成于副书记,什么时候轮到你和我来代表了?” 唉,还是没有人可以用啊,巫山心里哀叫,不管是在和风还是在欧洛泰,都需要自己赤膊上阵。本来,他更喜欢听取别人的意见,再来分析的。 “至于说私人方面,”巫山连连摇头:“京师那么大,梅家国同志实在是太不显眼了。所以很抱歉,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而且看样子,我们也不能成为朋友。” 他在心里暗笑:放马过来吧,哥们儿今天先把你的脸使劲打几下。“哦,忘了告诉你一句,我和你们家你这代的第一人梅勇,也不友好。”(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火星撞地球 听到第一副专员这句话,与会的哪个不是人精?都精神一振。 和梅家在地方上的小辈叫板,那很正常。但和京师梅家第一人叫板,就等于和梅家较劲。 同时说明了另外一层意思,你梅家国在京师根本就没资格和人家较劲。 年龄比人家大了十多岁,有欺小之嫌。 要是今天应付不过去,估计今后梅家国在众人心目中的分量就会直线下降。 “哈哈哈哈,”梅专员用笑声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难怪我堂弟在你手里屡屡吃瘪。” 他很光棍,直接承认了。巫山和梅勇的过节,京师稍有头脸的人谁不知晓? 大家心里对他心里又升起一丝好感,敢于承认,并不让人丢脸。 形势比人强,很多时候,并不因为你说不如别人众人就看不起你。 相反,还会欣赏这种勇气。 他在这里说这话,不无挑拨之意。 看吧,我堂弟干不过他。 逞勇斗狠,并不是年轻人的专利。连梅家的人都干不过他,如果我能压倒他呢? 梅家国不愧是在京师官场混出来的人,刚才连顾长雄都捏了一把冷汗。 谁晓得巫山像个愣头青一样,蒙着头就直接冲上来。 “大家都从京师出来,又有幸一起在欧洛泰共事。”梅家国打起了感情牌:“我比你年龄大这么多,表示下关心。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 尼玛,这丫太阴毒了。 他把众人的心思拉到巫山晚上和女性缠绵的角度去了,都被他带沟里。 “可能梅专员没对我的资料进行核实,”这种夹枪带棒的说话。巫山应付起来,也很吃力:“我老家在巴蜀省巫县,京师只是我念大学的地方。一介平头百姓,不敢和声名显赫的京师梅家相提并论?” 他理清思路,接着驳斥:“再说了,中国这么大,身为政府官员,带个好头,不要有拉山头的想法。大家只有一个名字,中国人!” 这一句话轻飘飘地反击过去。给梅家国拉了仇恨,从而博得众人的好感。 是啊,你们梅家我们比不了。京师出来的人,就牛逼么? 仇富、仇出身,在任何年代任何地方都很有市场。 既然第一点阐述明白了。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喜好女人:“昨晚的行踪,崔书记一清二楚。三十分钟之前。我和谷部长、崔书记才分开。遇到突发事件。” 梅家国心头苦笑,有这种富可敌国的草根吗? 他却不敢说出来,在资料上是绝密,还是有次从梅勇嘴里漏出来的。 如果他说出来,上级就会追查消息来源,到时候直接捅到梅老身上去。吃不了兜着走。 更不愿意说出来,哪怕在私下里。因为他担心说出来之后,别人会不会因为畏惧对方的财力,转而疏远自己呢?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别人的思想根本就控制不了。 “一次履新的会议,就没必要这么这么严肃吧。”巫山继续给他上眼药:“在座的同志们,谁不会遇到特殊情况?我们是政府官员,不是奴隶。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没必要解释自己的行踪对不对?梅专员还没开始工作,连下属的私生活都如此关注?” 这些话并没用很大的声音,整个会议室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谁让你刚才上来就给人家一顿,还不允许人家反将你一军啊? 梅家国浑身在冒冷汗,难怪梅勇次次受挫。以前他听说堂弟挨打,心底不由升起快感。平时不是在我们面前拽得二五八万的,别人一样抽你。 他有了一种错觉,认为巫山是一个很冲动的人。你不是喜欢出手吗?我就激怒你,不断挑逗你,你敢出手试试? “呵呵呵呵,”梅专员掩饰着尴尬:“只是一句玩笑话,巫副专员千万别当真。” “开玩笑当然可以,毕竟你是我的领导。”巫副专员自然是趁胜追击:“在这里呀,我不得不批评你了,梅专员。今天到会的有省级大员和崔书记,场合不对吧。” “巫副专员,不管你有天大的事情,开会迟到就是不对。”他旁边的一个人为了向梅家国表达忠心,硬着头皮就上了。 “这位是?”巫山故意问道,其实他面前的名牌写得清清楚楚。 “第二副专员明廷建!”他的头扬得高高的。 “啊,久仰久仰。”巫山心道,正要找你呢:“刚才在地委招待所,遇到了一位名叫明浮萍的女性,不晓得和明廷建副专员是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过去,他却不晓得怎么接口。他敢说这个远房侄女因为很漂亮,自己暗中把他给搞了?而且不遗余力,陷害前任经理,推她上位? “今天是见面会和七一的歌咏会赛事准备,不谈其他的。”梅家国赶紧打岔,虽然他不晓得具体情况,就是两个人的姓是一个字,天晓得刚投靠过来的人和这女人什么关系? “梅专员这话我不认同,”巫山说了这么久,已经渴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发现问题,就要处理问题,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些也是工作范围内的事情。我不认为宋家强主任,敢于开罪一个地委委员,去拿下他侄女的位子。”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了。既然你敢跳出来,那就当面打你的脸。 “各位领导,同志们。”巫山根本不可能放过他,这么急就靠上了梅家国,就给你颜色看看:“刚才我在地委招待所,看到前台没人。那是什么地方?是我们欧洛泰的一张脸,是我们的门面。如果有人在那里胡作非为,不配为一个合格的服务人员,何况是经理呢?” 接着,他把起先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除了顾长雄和谷千里,大家都没有在招待所住过。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谁会跑到那里去住?两位省委常委面前,相信明浮萍自然是另外一番嘴脸。 以前大家也听说过风言风语,碍于明廷建的情面,都没有去过问。 也许大家在处级副处级的任命上,会争得面红耳赤。一个招待所经理的位置,没人放在心上。那就是事业单位,虽然财政拨款,没有行政级别的。 谁让她好死不死。去碰排名还在她叔叔之上的地委常委? “我建议,马上撤去明浮萍经理职务,追查相关责任人。”巫山的话没有一丝火气,听到众人的耳朵里无不寒意大冒。 尼玛,敢惹吗?人家就是光棍一条。清洁溜溜地过来上班。 谁没有亲戚六眷,谁没有三亲四戚。谁敢保证自己的亲戚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自己介绍的人拿下也就拿下了。关键是自己的名声重要。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不要以为只有大院子弟才要面子,官员之间的争执,好多都是意气之争。 “梅专员,这样的人,我觉得连做服务员都没有资格。遑论是经理呢?”巫山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梅家国:“这是政府工作的范畴,不知道您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梅专员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一个刚刚投靠过来的人,难道他下面的人都保不了?今后谁还敢来梅系?关键是巫山点名让他说话。 “咳咳。这件事情,下来研究如何?”梅家国的眼睛看过来,露出哀求之意。 擦,痛打落水狗的原理,谁都懂。太祖也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等对方布置完毕,可能就挖好坑等着自己跳了。 “刚才梅专员质问我的时候,记得你说长期在京师,对地方不是很了解。”巫山玩味地看着他:“看来,你确实不了解。这里的工作,不像机关部委,一个文件扯皮打架,拖上好久。基层的工作,都是具体而微的。” 他打起了感情牌:“我从小地方出来,觉得基层的工作,都是一件件小事情累积起来的。没有京师那边动辄出台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个小小的经理任免,难道还要开一次行署会议专门研究?假如梅专员是这样的工作作风和态度,我很怀疑京师的任命究竟是不是有人在操纵。因为咱在地方,都是处理小事情,而且是当场处理。” “不是因为你和我都是第一次来吗?不了解具体的情况。”梅家国还在苦苦挣扎。 巫山冷笑:“我不知道,一个敢当我老娘的人,一个上班时间穿着拖鞋涂脂抹粉的人,还需要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开除?” 尼玛,你的面子重要,我的面子就不重要了?巫副专员也有火气。 “在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你说秉承梅老的教诲。”他直接把矛头调转过来,因为主要是王对王,明廷建自己跳出来的:“梅老,是我们国家的元老,他的事迹,我们耳熟能详。” 大家都不明白,出了什么状况,怎么给梅应果唱起赞歌来了? “梅老年轻的时候,当机立断,经历的战役从来没有拖沓过。”巫山的话越来越让人费解,当然有些人都晓得肯定是先扬后抑,果然来了:“想不到他教育出来的后代,真不怎么样。你们梅家的三代第一人梅勇,在京师只不过能欺男霸女,抖抖威风。” 他叹了一口气:“你当面聆听梅老的教诲机会太少了,刚参加工作就这么墨迹。设若专员你的工作态度是这样,那今后政府工作会议,我不参加。喝茶听报告,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话说出来,让梅家国左右为难。而巫山一副有我没她的架势,让他头皮发麻。 “咳咳,巫山同志是吧?”顾长雄觉得自己不出头不行了:“梅老是国家领导人,不能在这里随意置评。” “我只是说的事实。”巫副专员毫不怯场,反唇相讥:“今天是市委安排给我和梅家国同志的见面会,个人觉得是省委组织部的职责所在。当然,我不清楚顾副省长的职责范围。省委领导嘛,过问下基层的人事安排也是应该的。” 这一句话,呛得顾长雄说不出话。 巫山的资料,有几年的时间,查不出来,因为权限不够。 这小伙子的履历,肯定没有纸面上那么简单。 在官场上,哪怕是不同派系,如非必要,别把人得罪死。 真到了那种地步,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目前显然还不到那种情况。 顾长雄暗自感叹,看来他在部队上的历练,不仅仅是在领兵作战上有一套。 顾副省长喝了一口茶,缓解下自己的情绪:“巫山同志言重了,不愧是京师相中的年轻人,言辞犀利。咱这里都是党的干部,没必要事事都上纲上线的嘛。” 身为省委常委,他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家国,那个什么经理,就免了吧。” “顾副省长说得对,今后我还要向以前在欧洛泰工作的同志们学习。”梅家国的嘴上,把巫山排除:“加强主任,那就麻烦你去处理吧。” 他的语病,谁没听出来?只不过已经得到解决,没必要继续下去。 真要那样做,刚才建立起来的不畏强权的印象,就变成了死缠烂打。 宋家强对这个正眼也不看自己的招待所经理腻歪,听到这话,如奉纶音,欢天喜地应下。 他本身也只是列席过来,立刻开门出去了。 欧洛泰的常委们,免费看了一场大戏,心中对第一副专员的感官上升了一层。 崔系人马,心中高兴万分。 没办法,省委常委的压力太大了。 就是崔大祥也不会随意出头,何况一直以来,巫山并没有处于下风,隐然压住梅家国。 谷千里对这小伙子,虽然刚刚见到,却有着盲目的信任。 因为电话里,老领导把这小子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其实真不是吹,只不过在谷部长的耳朵里,觉得在听故事。 他稳坐钓鱼台,也不无观察下璐璐未来夫婿的能力的意味在里面。 一个地位副专员,敢于对常委副省长诘难,也不由让地委常委们大开眼界。 主席台上的谷千里一高兴,掏出烟来给旁边的三位。 众人都舒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我也可以证明 顾长雄这人,难怪能从基层一步步到今天的位置,更是得到梅家的亲睐。 换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下属低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屈能伸,方为枭雄。这么厉害的人,前世怎么就没有听说过? 原本的时空,维省中央也很重视,只不过是重视罢了。话说京师对哪一个省不重视? 哪像现在,南线无战事,西北和东北的局势骤然紧张。 帖木儿现在还不是省委一号,是人大主任。等他当了一号之后,顾长雄更进一步,成了一省之长。身为汉族人,对民族矛盾,竟然采用高压政策,最后不得不黯然隐退。 这一个时空,维省的派系更加复杂。没看到梅系和巴蜀系都把触角伸进来了吗? 至于今后省里的变化,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沿着原本的轨迹。 主席台上的三个人,都点头结过谷千里递过来的香烟。 “崔书记,要不就休息会儿?”梅家国提议。 “行。”他站起来一挥手:“天气这么热,大家坐了半天也累了,先休息会儿吧。” 汪学军和冉兴国,自然都是官场中的老手,看到巫山,只是隔空点了点头。 高红权这人,要让他打战是一把好手。这种官场争斗,本身就不善言辞的家伙,心里早就为巫副专员心里捏了一把汗。他还是那副扑克脸,说了休息,继续在位子上端端正正坐着。 除了这三个自己派系的和台上的四个人,巫山两眼一抹黑,谁都不了解。 他从隔壁卫生间出来,在走廊上也拿出了一支烟。正要点上。 “巫副专员,打火机很漂亮啊。”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也是这两天身心疲惫,哪晓得地方上这么多杂事。要不然,人都到了身后,肯定躲不过自己的感官。 “秦主任,来一根?”他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递过去。 秦富民把刚洗过的手,在身上蹭了两下,伸手接过去:“巫副专员烟瘾大不大?” “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巫山不明白,这个中间派系的人为什么突然接近自己。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含混其次,抢着对对方把烟点上。 “两位在唠什么呢,这么高兴?”于成峰从会议室漫步出来,手背在后面。 “哈哈,于副书记也是个老烟民。”秦富民对着巫副专员介绍:“你不晓得。有次他在我家,不歇气抽了一包。” 巫山心中一凛。原来是中间派系来拉拢自己啊:“烟酒不分家。来,于副书记。” 他把烟递了过去,心底纳闷。刚才自己已经说了是崔书记一派,他昨晚的行踪对方都清楚,这两个中间派系的人,这时候过来干什么? 其实。还是因为巫山还不了解官场。 除了那种有深仇大恨的,大家表面上都过得去。 再说了,刚才新任副专员对付明廷建的架势,根本就是个不能得罪的主啊。 当面喊哥哥。背后掏家伙的人海了去了。他们也只想套套近乎,今后要是遇到自己的亲眷或者手下犯错,对方能够放一马。 没人能保证在官场上顺风顺水,假如自己落难的时候,不求拉一把,别趁机落井下石就好了。人都是自私的生物,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 于成峰抽烟的时候,居然没夹在过滤嘴上,直接夹到过滤嘴外边一圈。 难怪这家伙不停歇抽一包,估计就是抽几口就扔的主。 “嘶!”于副书记猛吸一口,不由赞叹:“好烟,我应该没抽过,什么牌子的?” “特...特供?”秦富民先看了一眼,舌头都在打结。 于成峰心里也在叫苦。祖宗,欧洛泰不过是一个小池塘,现在知道梅家国是梅老的人。好嘛,这一个一抬手递出的是提供。刚才还大谈从巴蜀小县城来的。 尼玛,特供是一个草根官员能够接触得到的吗? 两人相视一烟,同时内心泛出一丝惧意。 “在干爷爷那里顺的。”巫山轻轻摆摆手,像是在赶烟子。 不像南方,那边抽一口烟,空气中都是烟雾。 这里烟子刚一出口,就挥发在空中。 “都是喜欢抽烟的人啊,”我们的巫山同志财大气粗,再说他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抽烟:“你们喜欢的话,回头我送你们一条。” “哈哈,巫副专员有从军的经历,难怪这么豪爽。”原来秦富民才是真正的老烟鬼呀:“不管于副书记接不接受管不着,反正我是笑纳了。” 三个人就着抽烟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巫副专员,你鼻梁上受伤了?”秦富民现在才发觉。 “那能不受伤吗?”巫山摇头苦笑:“你不知道当时那一下多大的力量,我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卸掉大部分力道。不然,说不定我身上都骨折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烟蒂弹出去:“我先进去了。” 受伤?受什么伤?经过这里的明廷建恰好听到了最后的几句对白。 现在,他对巫山也有一种畏惧感,偷偷瞅了一眼从身旁经过的巫山,居然发现了那很明显的伤口。 他回头找到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梅家国,两人低声说了些什么,顿时一扫阴霾,高兴地走进会议室。 主席台上,谷千里和顾长雄两个人聊得热络,看上去就像多年的朋友。 谷千里也是今年刚到维省的。 换而言之,赵立生和王铁成,早就给巫山安排了去向,就是到这边。 因为大舅哥王永振一直不属意官场,老二王永兴就是一个纯粹的军人,王家在官场上需要一个支撑点。王老就着力培养谷千里,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以前的打算。就是王家的资源,集中倾斜在谷千里身上。等到今后王家第三代的子嗣,再让谷拉一把。现在出现了巫山这个异数,就很难说了。 谷千里本人,是王老快脱离军队时的警卫员。 他现在和崔大祥年龄相仿佛,正是官员正好的时候。 看到大家都陆陆续续进来了,崔大祥扫了一眼,除了起先去办事儿的宋家强,都在里面。 “顾副省长、谷部长,现在继续开会?”他弯着腰低声请示。 两位省级大员对视一眼。顾长雄开口道:“你是主人,我们是客人,崔书记你自己做主。” “咳咳,”崔大祥接着就宣布:“刚才大家都了解了梅专员的基本情况,下面有请省委谷部长接着给我们介绍巫山同志的情况。” “北疆。是块风水宝地呀。”谷千里一发话出来,引得一众欧洛泰领导班子发出会心的微笑:“不然。为什么京师都在关注呢?梅家国专员起先顾副省长已经说了基本情况。” “下面。我来正式介绍刚才大家都已经熟悉了的巫山副专员。”谷部长的话,让大家一点儿都不反感。 巫山和梅家国的龙虎斗,目前看起来是前者稍占上风。 在座的都不是第一天参加工作,不会以一时的得失来品评什么。 不得不说,心里的天平,已经慢慢偏向第一副专员。 等谷千里把情况介绍完。这次的掌声,很是热烈。 反正领导发表讲话之后,众人鼓掌成为一种惯例。 至于鼓掌的人是基于什么样的目的和心理,谁都不清楚。 崔大祥提示后。巫山今天第二次从位子上站起来欠了欠身。 “各位领导,同志们。”这怎么感觉有点儿像表决心,但你还不能不走这个过场:“非常感谢维省省委如此信任我,任命我为欧洛泰的地委常委、第一副专员。” “心理很是惶恐啊,和梅家国专员一样,我也没有地方工作的经验。”巫山不由自嘲:“各位都是有丰富经验的前辈,今后在日常工作中请多多指教。” 想了想,他还是说了出来:“大家别忘了,我同时是和风县委书记。所以今后的几年中,除了重大的事情外,绝大多数时间,都会扎根在基层,请大家监督我,谢谢。” 这几句话,四平八稳,让听者无不惊诧。 原以为,他一定会在这里借题发挥,映射梅家国的,刚才也提到了名字。 这个年轻的副专员,不仅没有攻击谁,反而暗示他要放权。 他的主要精力,都会放在县份上。这话赢得了大家的亲近。一个与世无争的地委第三号人物,谁不喜欢?说起来,他应该排到第四去,因为中间还有个第一副书记于成峰。 官场上都知道,这个副书记,更多的时候,就是一种摆设。 除非本人根基深厚,威信高。就像和风的张红军一样,居然能力压杨太烈。 这次的掌声,是今天开会以来,持续得最久的。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个声音在掌声中显得特别突兀:“特别是像巫副专员这种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人,两边跑是不是更加忙乱啊?” 就是同一个派系的人,也很反感明廷建这种自作主张,直接投靠过去的人。 “明副专员别忘了,”谁都没想到,开会以来,都是隐形人一样的李求胜,第一次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且开炮的对象是自己一个派系的人:“我们党和国家的各项规定,并没有说明一个人不能身兼两职,国家领导人,谁不是兼着职务?” 王成林一走,他就隐然是王系人马的带头人。 李求胜骨子里就是吴振的老部下。 吴胡子虽然离开维省这么多年了,北疆的部队,还是留下他的烙印。 所以,就别指望吴系的人马,会去投靠梅系。 这也是明廷建独自去见梅家国的原因,他没把握李求胜是否反感。 这是什么状况?其他两派的人马指望看好戏,梅家国也使劲蹙眉。 “李部长,巫山同志能和那些国家领导人相比吗?”明廷建不软不硬地顶过去。 李求胜哑火了,更多的是恼火。 “明副专员的话,我同意一些。”巫山接过话题,只有他明白李求胜站出来的原因:“我不敢奢望今后会走到哪一步。但是,我们这里有一个领导人侄孙在这里,可以问问。” “梅专员,我相信梅老在家,也要吃喝拉撒睡吧。”这话让梅家国不明所以,只是机械地点点头:“因此,我提请明副专员注意。那些领导人,正是因为经历了很多事情,才有今天的成就。” 话锋一转,巫山觉得避开:“同志们,应该多看看历史。大家都晓得楚汉争霸,最后刘邦取得了江山。那么,楚汉以前的东家是谁呢?是楚怀王。” 其实,他也挺惋惜的,堂堂楚国王孙,最后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楚怀王熊心,本来是历史上楚怀王的后代。结果呢,隐匿到民间去放羊。反观刘邦,拿到今天,就是一个公社书记顶天了。他却最后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建立大汉王朝。” 糟糕,这话题别太深入,这个年代,十年浩劫的余毒还很深:“一个人,能走多远,与他的经历和肚量不无关系。而且我也说得很清楚,今后主要是和风县那一摊子。” “甭给我整什么怀王不怀王的,”明廷建火了,不就是骂自己心眼小吗:“我不相信任何地位副专员,会像一个街头的小混子一样逞勇斗狠,和人打架。” “我?打架?”巫山哭笑不得,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你没打架,那你的伤口怎么来的?”明廷建以为得计,步步紧逼。 “我可以证明,巫副专员是救人受伤的。”秦富民笑容可掬。 “我也可以证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事情挤一起了 一个人随着声音进来了,不是地区办主任宋家强是谁? “因为巫副专员救下的是我的岳父。”说着,他深深鞠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宋主任,别客气!”巫山隔着老远,只能站起来喊话:“我只是做了一个**员应该做的事情。” 他站在那里,本身就很高大,在众人心目中的观感直线上升。 宋家强苦笑:“对您来说,也有生命危险。假如老宋我要是在那里,应该爷俩都交代了。” 今天一直没有捞着说话的机会,他趁机把爱人告诉他的情况,绘声绘色地讲述出来。 “唉,我检讨!”秦富民站了起来,惭愧地说:“当时我的车在门口看到嫂子,她说巫副专员背着去坐他的车。想到有车,我就直接过来了。” “我爱人说了。”宋家强脸上满是笑意:“你和我老婆都不认识巫副专员,结果还闹了误会。想不到他的车子在招待所,害他背了那么远。” 巫山只有陪着站起来,不停双手合十,谦让着。 “让我进去啦!”门口一个女声在嘶吼。 “同志,对不起,你不能进去,现在开常委会。”值班人员可能是因为里面的领导在,语气尽量柔和。 “你嚷嚷啥?”宋家强冲回门口低喝一声,砰地把门关上。 还是不断有吵闹声从门缝里传进来。 “对不起,刚才听到你们在批评巫副专员,说他打架,我就忍不住进来了。”宋家强尴尬地说:“明浮萍的账目混乱,据服务员讲,很多时候。她都直接把钱揣在兜里。” “明副专员,她说要见你之后才把问题说清楚。”他看着明廷建:“现在,我就把人带来了。不然,她就一直在招待所撒泼骂人。” “混账,让她进来。”梅家国今天气得够呛,事情被明廷建搅得一团糟。 宋家强把目光转向崔大祥,崔书记不由一丝欣慰,微笑着颔首:“那就按照梅专员的意思,让她进来吧。恩,安排两个武警在她旁边。” 明浮萍还是早上那副打扮。一双拖鞋,穿着背心裤衩。 里面近二十个人的眼光直接看过去,其中不乏巫山这样气质的军人。 她不敢再闹,从进来开始,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明廷建。 刚才一直很得瑟的明副专员。现在嘴唇直打哆嗦:“小萍,你都干了些什么?还嫌丢人不够吗?你把钱全部交出来。那都是公家的钱。” “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不是说挣多少都是我的钱吗?”她的眼睛还是那样看着。 “我说的是你的工资。”明廷建焦急地使着眼色:“谁让你贪污公款了?” “够了!”崔大祥本身就对这个副专员看不顺眼。众人谁不晓得里面有猫腻? “你们俩就在这里,把问题交代清楚!”看不出来,崔书记也很火爆,啪一下拍在桌子上,旁边的顾长雄也惊得浑身抖了下。 有两个省委领导在场,今天的事情。不管是梅家国和巫山的明斗,还是明廷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是在欧洛泰地区的脸上摸黑。 正副专员的斗法,倒无所谓。反正谷千里和顾长雄。一人支持一方。到目前为止,两个省委常委,都没针尖对麦芒。 “我检讨,我坦白。”明廷建垂下脑袋,不敢看人:“作为地委常委,任人唯亲,让远房侄女到招待所当经理。她所有的损失,我来赔偿。” “你赔偿?”崔大祥气急:“加强主任,招待所有多少房间?” “书记,一共是50个房间,除去两间休息室,两个储物间,客房46个。”宋家强眼皮都不眨说了出来,他对这些数字精熟,张口就来。 “那具体的入住情况怎么样?”崔大祥有些讶异,想不到宋家强以前即便不能插手,对那边的情况还是很了解。 “书记,以前上报上来的数据,平均签单的房间,是入住率的两成左右。”他只是稍微闭了下眼睛,就如数家珍报了出来:“这两年,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进行,入住率节节上涨。每一个人,都以能住这里为荣。所以,只要没有接待任务的时候,我批准了对外营业。”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赫然:“地区的经费严重不足,我擅自批准的,请组织处分我。” “哈哈哈哈,这样的同志,正是我们改革开放中思想活跃的同志。”不等崔大祥说话,谷千里在一旁接口:“要是欧洛泰都是宋家强这样积极想办法的同志,情况早就改变了。” 省委的排名,组织部长当然在常委副省长之上。他怕崔大祥为难,不好处理,一锤定音。 宋家强脸上露出喜色:“谢谢谷部长的夸奖。年平均入住率,在百分之七十左右。而明浮萍到这里上班一年零三个月,担任经理一年零一个月。” 他的脸上露出委屈:“也就第一季度,交了一部分资金上来。后面的10个月,她一直没有上交。我就这件事情,汇报过明副专员。他亲自调查后,得出招待所亏损的结论。” 梅家国的脸色,说不出出来的难看。专门跑来投靠自己的人,原来是这样一个货色。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就是瞎子也晓得,明廷建绝对有问题,至少在招待所的事情上问题不小。 他偷偷看了一眼顾长雄,发现也在那里苦笑摇头。 虽然是梅家旁系人员,梅家国到欧洛泰的目的,并不光是为了和巫山争斗,最主要也是为了做一番事业。到时候,让京师梅家的人,也不得不正眼相看。 “按照正常情况,十个月的营业额,大概有多少钱?”崔大祥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房间的入住费用,在欧洛泰是最高的。统一定价,都是五块钱。十个月就是三百天,我早就把这笔数字算过好几遍。”宋家强胸有成竹:“总数在四万块钱上下。” 也许只有巫山对这个数字没有啥认识。 要知道,在京师买一个像样的四合院,都才一万块钱。四万块钱是什么概念? 参会人员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感到目不暇接,一件接着一件。 大家重新认识了这个始终在众人面前满脸谦卑的地区办公室主任的能力,也不由得为明廷建抑或是明浮萍的胆大包天感到万分不解。 四万多块钱,他或者她拿着究竟干嘛去了? “听到了吗,明廷建?”崔大祥长叹一口气:“四万多块钱。你拿得出来吗?” “没问题,崔书记,再多也拿得出来。”明廷建只想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好,说出来才发觉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自己,全是惊讶。 平时自诩能言善辩的明副专员。也语塞了。 一个公务员,就算是副厅级。一个月也就七十多块。四万多块。他得不吃不喝五六年才能省下来。想到这里,算数比较好的明廷建,脑袋嗡的一声。 “冉书记,麻烦纪委马上调查清楚吧。”崔大祥都快呻吟出来。 “书记,带谁走?”冉兴国马上站了起来,往门口一招手。又过来两个武警。 崔大祥都快崩溃了。 “冉书记,暂时也就明浮萍有问题。”巫山给他解了围:“明副专员目前有钱,最多不过是说明下钱怎么来的。呵呵,不瞒诸位。我比明廷建同志更有钱。” 在别人眼里是大麻烦的有钱,在巫山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关键是他真诚的眼神,却没人怀疑和反驳,就连明廷建看向他的眼光,都充满激动和感激。 “明廷建,你这个老王八蛋,睡了老娘,不是说在欧洛泰你什么都可以摆平吗?”那边厢,明浮萍不干了,她在武警的手里不停挣扎,再次破口大骂起来。 崔大祥肺都快气炸了,尽管这是对立派系的人,但也是欧洛泰的官员,丢的是地委的脸。 “报告!”一个声音又在门口响起。 众人心里就是一抖。没办法,今天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在省委领导面前丢脸,大家都抬不起头来。不要说这些老人,就是梅家国和巫山都觉得面上无光。 门口的人,是公安局长盖援朝和巫山拟任命的地区办公室副主任吴迪龙。 “巫副主任,和风出事了!”盖援朝径直走到巫山面前,给他敬了一个礼。 “援朝同志,可以说说具体情况吗?”巫山心头大震,还是冷静还礼。 地区公安局长四周看了一眼,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副专员。 “说吧。”巫山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这里不是省委领导就是地委常委。” “那好,首先请明廷建副专员回避,不,我提请常委会控制他。”盖援朝看来也是军人出身,说话毫不拖泥带水。 明廷建,又是明廷建。梅家国在那里苦恼地抓着头发。 关键是他还在那里好死不死地叫起来:“顾副省长,梅专员,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 要是有个地缝,梅家国一定想钻进去。 顾长雄痛苦地闭上眼睛,轻轻挥挥手:“他就是今天早上带着和风的县委副书记张红军,去拜访了我们一趟。以前和他没有任何往来,按照组织规定办吧。” “张红军?”盖援朝眼睛一瞪,拉住要被武警要带走的明廷建:“和风那边的调查结果,说是张红军在你那里。快说,他在哪儿?” 明廷建嘴唇颤抖着,气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我还不是罪犯,你这么质问我干嘛?” “我不问你问谁?”盖援朝直接去薅住他的衣领:“你知道吗?张红军和他弟弟,犯有叛国罪。杨太烈书记也是他们的人杀的。现在张红军直接找你,你说你有没问题?” 什么?一个个常委都站了起来,主席台上的四个人也径直走了过来。 “两位领导,我检讨,是我的工作没做好。”崔大祥一边走一边说:“我会写检讨,让组织上处分我。欧洛泰地委班子,发生了这么多情况。作为班子的带头人,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这一刻的崔大祥,显示出军人本色,说起话来毫不含糊。 平时不管是一个派系的、中间派、对立派系,都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他们曾经认为很懦弱的地委书记。 “崔书记,你何罪之有?”惊动京师的案件有了结果,让谷千里心情大好。 他退后半步,和崔大祥并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代表省委感谢你,欧洛泰目前的局势这么严峻。我们有目共睹,这里的同志们,并没有任何慌乱,很有战斗力嘛。” 谷千里往后走了几步,拍着巫山的手臂,没办法,拍肩膀很费劲。 “难怪,京师把巫山同志送了过来。”谷部长说不出的痛快:“尽管他人在欧洛泰,家里安排得有条不紊。我要向省委给和风公安局的同志们请功!”(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地委县委人事安排 歌咏会比赛,是中国的一大特色。 每年的国家法定假日,譬如党的生日、建军节、国庆节、元旦节、春节,由政府主办,机关团体都会组织歌咏比赛。 这种比赛,都是团体性的。演唱曲目,大家都差不多。至于怎么评分,反正巫山这个门外汉是不大懂的,觉得就是分猪肉的游戏,参赛都有奖。 七月一日,是中国**的成立纪念日。维省省委,肯定有大型歌咏会比赛。欧洛泰这边,是一个没入常的副主任带队过去的。 地区的歌咏会比赛,因为情况特殊,改到政府的一二把手上任后再来举行。 现在,轰动全国的案件告破。事实上,这个歌咏会比赛,已经不了了之。 当天下午,和风公安局长蔡勤,已经带着人犯来到欧洛泰。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和风还是否有同案犯,为防止犯罪分子铤而走险,巫山直接下令,让和风的公检法班子成员到欧洛泰来审理。 这类案件,本身就以最快的速度告破,省里面也是相当振奋。 省委书记汪恩冒也做出了批示,让欧洛泰这边的公检法机关,协同和风的一套班子,尽快量刑定罪。争取最短时间内处理完毕,给犯罪分子以震慑。 本来准备参加完歌咏会比赛就回去的两位省委常委,直接督阵,创下了和风甚至是欧洛泰地区建国以来最高级别的阵容。 晚上八点多了,地委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刚刚开完会议,让三套班子连夜突击审问。 会议并没有结束,因为明廷建和张红军的倒台。必然会引起多米诺般的人事变动。 欧洛泰这段时间,大出风头,当然,这个名声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所以,崔大祥一改以往温吞水的办事风格,大刀阔斧,要求今晚就有结果。 昨晚没睡好,巫山在食堂吃过晚饭,刚回到会议室,坐在位子上。不由自主打了个呵欠。 崔大祥喝了一口茶,在嘴里回味了一圈才咽下去。天气太热,这些日子,让多年来修身养性的崔书记也大为光火。 “同志们,”他精神抖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下面大家再议议今后欧洛泰的人事安排。” 今晚的会议。两位省委常委就没必要掺合了,本身就是地区内部的事情。 主席台上。撤下了两个凳子。只有书记和专员两个人有位子。 欧洛泰实在是穷啊,三两个人,还可以到书记办公室去开开会。地区的常委会,只能到大会议室来举行。 十多个人,在能容纳几百人的大会议室里,显得空空落落的。 当然。这些事情,不是一个第一副专员去操心的。 说起来,专员管发展经济,书记管官帽子。在地方上。谁的拳头大就按谁的路子走。 别看崔大祥和自己现在是同盟,要是不做好本分,事事插手,关系会走向哪种地步只有天晓得。 梅家国这人,看上去本性并不坏。巫山一直在仔细观察。 他和自己前后一起到的欧洛泰,和明廷建也是刚刚认识。 对明的一些做法和行为,梅家国眼里只有痛惜,说明这人和梅勇不是一样的。 在自己的记忆里,他堂弟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可以舍弃。 新来的两个人,在常委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因为刚刚过来,都是两眼一抹黑。 看来崔大祥做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要是过一段时间,两人对整个地区的情况有所了解,至少还能提几个人的名字。哪怕是打酱油,也让跟随你的人明白你在努力。 梅家国最倒霉,正在讨论的常委位置,是刚刚投靠他的人空出来的。 典型的人走茶凉啊,明廷建刚刚进去,平时一系的人,没有谁说上半句话。 这让巫山对官场的认识,加深了一层。 “是啊,”两个从京师来的人相视苦笑抽烟的时候,于成峰已经发话了:“如果我们欧洛泰地区,不把空出来的常委定好。等省委决定,就会空降下来,那我们就很被动了。” 看起来,常委会没有半丝火星,或许都在蓄力? “于副书记说得对,大家心里有什么人选?”崔大祥掌控着会场的节奏:“不妨说说,让我们都综合考虑下?” “同志们,怎么都这么沉稳呢?”李求胜哈哈一笑:“要不我就当这个出林鸟吧。” 听到这话,崔大祥的眉毛向上一扬,统战部长,则示威似的看了他一眼。 “富海的县委书记赵德胜同志,自上任以来,工作兢兢业业。”李求胜惬意地喝了一口茶:“当年他也是从地区政府走出去的老同志,大家是不是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进步?” 谁也没料到,欧洛泰最富庶的县份一把手,居然和统战部长是一系的人。 这下就有些棘手了。当年赵德胜在地区行署任办公室副主任,和在座所有人的关系私交都很要好。就是下去了,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土特产没少收。 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会议室陷入僵局,只听到喝茶声。 “赵德胜同志确实不错。”于成峰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他下去多久了?” “额,刚好半年。”想不到老实人一下就点中了死穴,李求胜有些汗颜。 “半年时间确实太短了点儿。”崔大祥装作可惜地摇摇头,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再说,从办公室副主任,到县委书记,本身就是一个跳跃。半年之后,再次升迁......” 他不说话了,相信有人接过去的。谁没有关系要好的县委一二把手? 果然,刚刚落座的柳德顺跳了出来:“庆禾县委书记康光年同志。党性很强,我觉得可以一试。康光年是土生土长的庆禾县干部,我们地区党委相信他的能力,委以县委书记的重任。当初的庆禾县,大家都晓得不怎么样,这两年粮食产量连续上升。” 这是什么节奏?起内讧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不管是崔大祥还是李求胜,都没有在内部做好沟通。 统战部长最不满意了,崔大祥那边的人提出人选,很正常。刚才我们这边我已经提出来了。你这下又提出一个人来,不是明目张胆地打我的脸吗? 李求胜噗嗤一笑,赶紧解释:“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多年以前,向土地要粮食。同志们啊。庆禾的土地面积增加了,草场急速缩减。土地沙化严重。” “有这种事?”从后世来的巫山对环境保护这一块很着紧。闻言一惊,脱口而出。 众人不解,想不到刚刚来的第一副专员也反对,都看着他。 “对不起,同志们,我有些激动。”巫副专员理了理头绪。硬着头皮上了:“我是就事论事,不管是赵德胜同志还是康光年同志,我都不认识。” “几千年前,黄河不叫黄河。叫河水。”巫山确实很痛心:“如今,大家都知道,我们的黄河成什么样了吧。” “对,”梅家国深有感触:“曾经到黄河那边去看看我们的母亲河。同志们,那是地上河啊,河岸悬空好几米。一遇到洪涝灾害,黄河决堤,后果不可想象。当时我们开车到黄河大坝上,舀了一瓢河水,五个小时,水还很浑浊。把水倒出来,下面是厚厚的一层泥。” 巫山想不到梅家国这么有意思。当然,他不是有意的,只不过对黄河深有感触。 “是啊,正如梅专员所说的。”他接过话头:“原因是什么呢?就是因为在黄河中上游,大肆砍伐,中游成了黄土高坡。想不到在这缺少水源的庆禾县,也玩儿起了这套。” 巫山的声音越来越激愤:“马上停下这种野蛮的行为,退耕还牧。种庄稼需要用水的,连人吃的水都不够,乱弹琴。他究竟是要搞哪样?让我们的庆禾后辈子孙生活在沙漠中?” 梅家国一愣,副手为后辈着想,他也加了一把火:“如果康光年做不来,换一个人去做!” 一众常委集体石化,两个打酱油的怎么突然联手了?他们可是对头啊。 柳德顺的脸上颜色变化了:“康光年同志在任上还是很有作为的。” “对不起柳书记!”巫山直接打断他的话:“不管他有多大的建树。如今,你晓得他这是什么行为吗?是在犯罪!” 犯?罪?这个年代的人,哪有环境保护的概念?梅家国毕竟在京师呆过,还能跟得上节奏。其他的人,要么唯人品论,要么唯成绩论,怎么和环境挂钩了? “对,就是在犯罪,大家没听错。”巫山痛心疾首:“想想吧,同志们,到处都是沙漠,现在恶果已经显现出来了。难道还要任由他继续胡闹下去?” 崔大祥这边是意外之喜,本来是讨论地委常委的,顺便拿下对立派系的县委书记。 “我看啊,老康年龄也不小了。”汪学军一本正经:“政协那边,恰好缺一个副主任。” “那好,就这个事情进行表决吧。”崔书记趁热打铁:“我同意汪部长的意见!” 说着,他率先举起了手。 梅家国躺枪了,没看到柳德顺看到他的眼光满是怒火吗? 不过,京城梅家子弟,哪怕是旁系的,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地区政法委书记能够威胁的。 他也毫不犹豫举起了手。 常委们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快就表决,而且一二把手都同意了? 最后,九票反对,柳德顺弃权,县委书记拿下了。 “我们再回头商量下第二副专员的任命。”崔书记心头大爽:“要不,巫副专员,你谈谈看法?” 本来,这不过是一个客套的说法,大不了就摆摆手说不熟悉之类。 “我还真有一点看法。”什么?没错!巫山说的,他不慌不忙阐述:“第二副专员。在地区常委的排名靠前。谁愿意以前的下属到了自己的前面?” 对呀! 特别是秦富民,要是没人在,估计就得搂住他好好感谢,因为他就是排名最后的。 “呵呵,是我考虑不周全。”崔大祥马上认错:“巫副专员的意思是?” “那好吧,”巫山当仁不让:“李求胜同志,是崔书记的战友。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对欧洛泰地区的情况非常熟悉。因此,我建议由李求胜同志担任第二副专员。” 起先两个人都沟通过了,真到提出来。让自己一直死死压着的对头上位,崔大祥心里还是有一些烦闷。 作为地委书记,他没有当场表态。如果明着拒绝,会不会让刚刚认识的巫副专员,认为自己心眼小? 放下吧。当年也是自己有错在先,崔书记低着头。举起右手:“我同意!”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就是李求胜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地委家属院才多大?巫山昨晚睡在崔大祥家里,所有的常委们早上都知道了。 李求胜当然没有资格直接和吴振对话。老上级给他的电话里,说是自己的老领导吴老家人。要么你两家都不去吧,你跑到崔大祥家里。 这下的说话,帮着自己升官,李求胜的心里五味杂陈。一个感激的眼神看了过来。 当事人只是含笑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还能说什么?崔书记都同意了。 李求胜自己弃权,全票通过! 当于成峰提出让秦富民进一步,任统战部长的时候。还是全票通过。 欧洛泰的常委们,感觉到好像在做梦。 以往哪一次常委会,不是你来我往,最后还闹到上面去了? 秦富民对新来的副专员也非常感激,不是他提议李求胜,自己只能在原地踏步。 一个和书记不合拍的办公室主任,日子过得很难受。这下好了,专门来负责统战这一块,总算解脱出来。 投桃报李,汪学军提议吉姆奈的书记刚巴城任地委常委,地委办公室主任,也没有遇到阻碍。 闫居仁也有收获,宣传部第一副部长胡五力去了吉姆奈任县委书记。 庆禾县委书记,巫山又表现了一次:“我建议由地区办公室主任宋家强同志接任。我和大家都是第一天认识,只是感到这个同志执行力强,头脑清晰,思维敏捷。” 地区办主任的提名,巫副主任出人意料,再次发声:“我建议由那日松同志担任。那县长的冲劲有余,沉稳不足。不然,今后我不放心把和风县交给他手上!” 大家也无话可说。 毕竟,县委书记和地区办主任,一个级别,但宋家强这下过去,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一个不是每天都在地委办公的第一副专员,安插办公室主任为自己人,谁还能说什么? 梅家国倒想安插自己的人,关键是他没有。 和风的安排,常委们无一意外,按照巫山的意志在走。 都已经到了地委常委的层面,还不明白京师的意思,那就白混了。 反正给你一个县,随意折腾。 如果干得好,下一步就上升。不好,那就打落尘埃。 再说了,刚才讨论常委的时候,大家有目共睹。尽管巫副专员提了人,都是出于公心。人家摆明了,和风是他的自留地,谁也不要插手,还能怎么着? 只有梅家国最窝火,整个常委会上无一斩获,只是不停地举手再举手。 这次常委会上,收获最大的无疑是初来乍到的巫副专员。 从会议室出来,上弦月挂在空中,太阳还没有落山。 晚风徐徐吹来,北疆的夏天,白天好长啊。 “巫副专员,谢谢你!”宋家强从身边经过,轻轻丢下一句话。 “老宋,好好干吧,为子孙后代造福,党委相信你可以的。”巫山拍拍他的肩膀。 还有一句话没有出口,如果你不行,照样拿下来。这样的话说出来太煞风景。 一个刚过四十的人,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应该不会让人失望吧。 宋家强走得很快,他应该是急于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 因为他给巫山说了公道话,梅家国肯定对他有看法。 跳出这个圈子,主政一方,不也是一种上升吗? “巫副专员,一起走走?”李求胜估计是专门等他的。 “好哇!”巫山爽朗地回答。 “巫书记,电报!”吴迪龙气喘吁吁地小步跑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老毛子入侵 ps: 写手巫山悄悄告诉你:这两章是史实,恩,这一章和后面一章。 京师时间一九八一年七月二日晚上八点十五分,苏联军队以搜索失踪士兵为由,悍然入侵我国西北边境。 地点,正是在和风县马群沟西北面。 地图上,那里是冰雪线,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皑皑。 不管怎么着,都是我国的领土。 接到电报的第一时间,巫山就想下令还击。 摸了摸腰间,什么都没摸着。 他这才想起,如今不再是一个军人,是欧洛泰的地区副专员,和风的县委书记。 李求胜看到突然间面前这个小伙子的脸色阴沉下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巫山苦笑着,把电报递给他。 “擦,狗日的老毛子,干死他!”李求胜说着,大步往回走:“去汇报崔书记吧。” 多年的嫌隙,貌似在刚刚崔大祥举手的一瞬间,撕开了一条缝。 “别的,”巫山跟上两步:“估计我们的军队早就准备好了。” “也是啊!”李求胜不好意思地笑笑:“离开部队这么多年了,因为一直地处边疆,随时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习惯了。” “李部长,噢,现在是李副专员了。”巫山摸了摸鼻子:“咱这就分别了。” “啊?”前进了一小步的李副专员,好想和提名的第一副专员表示感谢,闻言有些错愕:“这么急呀?” “必须的啊,李副专员。”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后共事的时间长着呢,有机会再聚。别忘了,我可是和风县的县委书记。” “噢,哈哈。我差点儿忘了。”他拍拍后脑勺:“那好,一路平安。” 巫副专员挥挥手离去。 走了几步,又折了回去,李求胜还帐然若失地站在那里。 “李副专员,这是吴迪龙,我就把他留在这里了。”巫山拍了拍小四儿的胳膊:“麻烦你给崔书记说一声,暂定为地区办公室副主任。级别,就正科级吧。” 小四儿的嘴巴蠕动着,眼睛有些发酸,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一般人要几年才跳一级。自己倒好,直接副科,还没正式上任呢,又像坐飞机一样到了正科。 “哦,好的好的。你那边确实紧急,先去吧。都交给我了。”李求胜拍拍胸膛:“走。小伙子,我带你去见崔书记。” 以前亲密无间的两个战友,因为老婆的事情,整得很僵。 今天他前进这一小步,肯定要感谢提名人巫山,何尝不想去感谢下崔大祥呢? 假如崔书记还是像以前一样。把他压着,铁定升不上来。 刚才他就想去拜访崔大祥来着,所以就想拖住巫山。 至于电报,和风的县委书记都拿到手。地委书记手上肯定也收到了。 招待所里,看到李开军已经带着行李来了。 “指导员!”这小子眼里有些湿润:“终于又见到你了!” “恩,来了就好。”巫山想了想,对着正在埋头吃完饭的蔡勤说:“我准备把你调到公安局,先做一段时间的副局长。现在呢,你就与和风公检法的其他同志在这里熟悉熟悉。” 这么晚才吃晚饭的蔡局长,心里一沉,不由自主放下了筷子。 “老蔡,这是我以前在部队时的老战友李开军。”看到他的沮丧样儿,巫山像哄小孩儿一样拍拍他后背:“这次的大功臣蔡勤同志怎么了?以为我老巫要鸟尽弓藏?” 被说中了心事,新晋和风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赫然一笑:“没有,巫书记,我......” 他确实很感激,要没有巫山的临时提一把,说不定每天就照常上下班,哪有机会把案子侦破啊?书记以前的老战友,明显就是奔着公安局长的位子去的,一时间心里忐忑。 “换做是我心里也很不安。”巫山哈哈一笑:“你呢,今后就把公检法这一块全盘抓起来,做专职的书记。换而言之,即使你离开了公安局,开君还是你的下属。” 虽然和巫山相处的时间,就短短两三个小时,他对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充满了信任。 从前多么厉害的张红军,还不是倒下了吗? 在来欧洛泰之前就定下的政法委书记,立了这样的功劳,再也不会跑掉。 他目前还不知道已经通过了任命,就等着宣布了。 政法委书记和纪委书记,在这个年代,纯粹是摆设。既然巫书记说管好公检法这一块,那他就一定有办法。心里豪气顿生,思路也开阔起来。 以前,也就管着公安局,现在,检察院和法院,这两个都是响当当的实权部门,也会纳入自己麾下。 这样的权势,不要说去工作,就是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车子风驰电掣一般,向和风县驶去。 蔡勤跟着回来了,毕竟他对和风的公安系统最熟悉。 越是在这个时候,和风的公安局和武装部,就越要稳定。 车子开得很快,一路上开着车窗,灰尘不住往车子里灌,谁也顾不上了。 我们的和风第一人坐在车子里,脑袋里一直在徘徊着几个字:西北军区前敌指挥部。 换一句话说,军队早就到了和风。这两天忙得飞起来,还没来得及和驻军那边联系。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想着,他竟然沉沉睡去。 “书记,我们到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巫山一惊,匆忙中差点就把拳头挥了出去。 等等,好像是赵明山!他的意识清醒了。 “到了啊!”巫山用手在眼睛上擦了两下,睁开双眼。 可不是,车子正停在和风县委的大楼前。 那日松早就领着一批人在那里等着。 “书记,您回来啦!”虽然只是过去了一天,让那日松在家里。有些手忙脚乱。 看到一把手到了,当即不顾车子掀起的灰尘,伸出双手迎了上来。 定了定神,巫山拉开车门:“老那,辛苦啦!” 说着,不住在这个蒙族汉子的手臂上拍着。 换一个场合,说不定那日松都会哭出来。 事情来得太突然,前敌指挥部的电报发过来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 马上就转发给地区政府,直接让转交给巫山。 “前指给我们打了电话没?”巫山大踏步往办公室走去。后面县委县府一大堆人跟着。 孟和和赵明山也随着人群来了。 “打了!”书记走得太快,那县长跟得气喘吁吁:“让我们安置转移工作。” “哦?”说话间,孟和一路小跑,在前面打开办公室的门。 一天没有人在里面,办公室里燥热异常。 他手脚麻利地把前后窗户都打开。日光灯也亮了起来,屋子里的温度陡然下降。 巫书记看着。有些惋惜。这小伙子真是一个做秘书的好料子。 没办法。在和风目前的工作,除了杨太烈案件的侦破,啥都没做。 要做工作,下面就得有人。 秘书做得好,不一定其他工作就能做好。 但不管怎么说,总得给他一些机会出去闯闯。 最要命的是。刚刚到和风,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开局面。 要不然,时间一久不去欧洛泰,天晓得梅家国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崔大祥?在官场上。能相信的也许只有自己吧。 同盟的作用,不过是在争取人员安排的时候,能给予一定助力。 “书记,您看!”沉思间,那日松已经走到和风地图前。 “在电话里,前指告诉我们,敌人已经到了这里。”他点着马群沟西北的部位。 “那里好像没有人烟啊。”巫山看着地图。 也就是说,苏联军队向我国边境前移了一公里左右。 那些区域,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钦登大队是离那边最近的村落。”巫山摸着胡茬:“那边现在能联系上吗?” “贾国庆政委在我接到电报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他去了。”那日松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其实,所有的工作,都是那县长自己在做。由于是第一次来掌管和风,不免手足无措。 就像刚上小学的学生,他们每做一道题,都会问大人:“正确没?” 那县长的心理,和小学生何其相似。在其他人面前,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是他始终怀疑自己做的安排是否正确。 “安排运输队。”巫山想了想就开始命令:“交通局的同志来了吧?” “巫书记,您好,我是交通局长付志伟。”一个四十多岁,稍微有些秃顶的中年人挤了过来。 “好,付局长,让运输队给老乡们去运送米、面、油。粮食局的同志谁在这里?”巫书记揉了揉太阳穴。 “巫书记,我是粮食局长顾大雄。”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在人群里举起手来。 “麻烦顾局长你们互相配合。”巫山沉声道:“统计局的局长是哪位?” “书记,我是统计局长张启松。”一个高壮的汉子站在门边,朝县委一把手这边不住拱手。他挤不过来。 房间还是太小,这么多人在里面,显得特别拥挤。 “张局长,你们计算出平均每个人每天要吃多少粮食,具体的数据,拿给粮食局。”巫山逐渐得心应手起来:“安排人手,在计算的时候,尽量往高了算。农牧民们,他们可不像诸位成天坐在办公室这样饭量不大。” “是,书记。”这人很会说话,连姓氏都省了。 三个人挤了出去。 “对了,”巫山拍拍后脑勺:“各位和风的父母官们,都还没吃饭吧?” “嘿嘿,书记怎么知道?”那日松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走,同志们,我们去食堂。”巫山拍拍手。 “不用这么麻烦吧,巫书记。”那日松摇摇头:“我们的家都在城里面,几步路就到了。” “那县长,同志们,现在是党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巫山语气坚定:“今天晚上,包括我,所有行局的一把手,都在县委这里待命。” “是,巫书记!”人群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每一个人目光沉着。 就是这个年轻的书记,临危受命,火速来到和风上任。 刚到地委,又被突发事件打扰,不得不连夜回来。 看他的面孔,比很多年老的同志的孩子都小。 既然书记在这里,我们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人群有条不紊向外走去。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县委书记,比想象中更年轻。 好多都是一边走一边向后张望,期盼一把手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 他的身上,好像散发出一种魅力。往那里一站,就能让你感到安心。 要是知道他经历的人,一点都不会奇怪。 在炎黄,始终都是他在前面遮风挡雨。 部队里,他是战士们心中的灯塔。 到了地方,是和风当之无愧的一把手。 “老波,食堂的人员撤换没?”波塔和蔡勤、那日松,落在后面。 “早就换人了。”波塔憨厚地笑着:“昨晚老蔡那边的结果一出,大清早过来,我们就知道张红军完蛋了。哪还有疑问吗?会做饭的人比比皆是,没工作的人也不少。” “那就好。”巫书记扭头看着眼睛满是血丝的公安局长:“老蔡呀,还得麻烦你一下,让大家今晚执勤,县城不能出现任何慌乱。” “是,书记!”蔡勤毫不犹豫地敬了一个礼,转身小跑着离开。 “老波,你现在要做一件事。”巫山的布置还没完:“让招待所的同志,把被子褥子送到会议室,今晚大家就在那里过夜。” “好的,书记。”波塔也快步走了。 “书记,你回来得太及时了!”那日松感慨地看着这一切:“你没在家,我心里没底呀。” “不要紧,你先去地区锻炼下。”巫山把这消息告诉他:“到地区办公室当主任。” 那县长的眼睛亮了。 “书记,我们干什么?”孟和与赵明山觉得是书记的亲信,可不能闲着啊。 “先轮番守住办公室的电话,换班吃饭。”巫山温和地对他们笑笑:“今晚就和我一起在办公室里过夜吧。” 他想起一件事情还没做,大步流星走向食堂。 “哪位是邮政局长?”巫山的眼睛四处探询着,可惜没有看到穿着草绿色邮政服装的人。 “巫书记,我是邮政局长查布奇!”那人刚把馒头塞进嘴里,又拿了出来。 “老查,你先吃饭,然后让邮政局的精干人手通宵值班。”巫山命令:“在第一时间内把给我的电报送过来。” “好!”纯粹的军人做派。 “书记,有电话找您!”巫山还要说话,孟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来了就别回去 同一片天空下,京师,伟人寓所。 尽管夜色渐深,这里还是人来人往,显得分外忙碌。 一辆红旗车过来了,警卫一丝不苟地检查着通行证。 值班的无意间看了一眼车中的人,手里的通行证差点儿掉地上,赶紧放行。 “班长,那通行证你都没仔细检查,怎么就放过去了呢?”旁边的警卫小声嘀咕。 “嘘,那是赵总理!”班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回答,随即骄傲地挺起胸脯:“我老乡。上次我爸爸来看我的时候,说赵总理回老家去过一次,让我感谢他老人家。” “这么好的机会,你刚才咋不说谢谢呢?”士兵轻声埋怨。 “哪能呢?”班长剜了他一眼:“刚才我看到他老人家双眼紧闭,肯定是太累睡着了。” 赵立生这段时间确实很累,但他却觉得很充实。 走访了很多地方,包括他自己的家乡,看到老百姓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觉得一切劳累都是值得的。 刚刚从非洲、欧洲出访回来,一下飞机,居然遇到山姆联社的记者在那里等候。 反正中国和山姆之间的关系,表面上看上去越来越好。两国时不时有领导人互访,民间的贸易也逐步增多。就在那里,让秘书李涛涛和记者们东拉西扯一会。 车子到了院子里有一会儿了,司机和警卫看到总理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 那边早就有人进去通报了,伟人肯定晓得总理已经到了院子里面。 突然,司机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他擦了擦双眼。看到伟人甩开了随行人员的搀扶,已经稳健地走过来了。 正要叫醒赵立生,伟人比了个嘘的姿势阻止了。 司机赶紧把后面的车窗降下来,伟人探进脑袋微笑着注视老战友紧锁的双眉。 赵立生年近七十,好多年没在部队呆过了。伟人的影子印在他身上,条件反射般醒了过来。 他先是深呼吸了两次,闭着眼睛问:“几点了?” “首长,已经十一点过了。” 警卫还要说什么,被伟人阻止了。 “噢,是夜里十一点还是白天啊。”赵立生的眼睛仍然紧闭着。他突然睁开眼睛:“哎哟,我们不是去伟人家里吗,到了没?” 头一抬,和伟人的脑袋相隔不到5厘米,赵立生吓得脑袋往后一让。 “老首长。你还是这样喜欢开玩笑,哈哈哈哈。”赵总理定睛一看。对方脸上满是笑意。 “老赵。呵呵,你还是当年那么警觉嘛!”伟人的脑袋回到车窗外:“辛苦了。” “不辛苦,”说着,他坐了起来。 刚才把身体前倾,以便伟人能把头伸进来的警卫麻利打开车门。 周围的战士们忍俊不禁,死死憋住笑意。想不到伟人也有如此童真的一面。 “首长,你先请!”在赵立生眼里,对方还是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嘿嘿,我专门出来迎接你的。”说着。他搂住了赵总理的肩膀:“一起,咱老哥俩还这么矫情干嘛?” 伟人有些疲倦,坐到椅子上,脑袋使劲向后仰了一会儿。 “听说小山伢子把你的烟全部搂跑了?”伟人说着,丢过一支烟。 “没有,留了一条。”赵总理贪婪地闻了一下,丢了回去:“不抽了,我已经戒掉咯。” “我戒过的,”伟人今晚从去接赵立生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笑容:“那是在大别山吧,戒了将近三个月。整天双脚走路都没劲,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那就该继续戒呗。”赵总理拿起茶杯,浅啜了一口:“我现在都只能到老首长这里来混好茶喝了。小山啊,走的时候,被老三把我的明前全部都给他了。” “不会吧?”伟人正吸了一口烟,差点儿呛了进去:“老三对她这个侄子好像比对你这个老公还好。话说回来,要没有老巫家一家人,我们老哥俩还能不能见面都很难说啊。” 他长吁短叹:“当年啦,我们那次面对国党军队的围剿,和老刘大哥一起在作战室呆了七天六夜。大家给我丢烟过来,就习惯性又抽上了。” “谁说不是?真还亏了他们。”赵立生叹了一口气,把话题扭开,毕竟那段历史,在每人心里都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老三以为那茶和烟一样,都是定时发放的。” “这两天看了新华社发回来的报道,此行收获颇丰啊。”伟人又呼呼地吸了一口烟。 “还好,不,可以说是太好了。”赵总理谈起这次出访,眉飞色舞起来:“炎黄在海外,给我们打下了好大一片江山啊。” 说着,他把右手举起:“南非、坦桑尼亚、赞比亚、刚果......” 说的时候,每说一个国家,他就捏起一根手指。五根手指捏完,又一个个展开。这样周而复始好几次。当然,他说的是这次出行的国家,先是到的非洲,再到欧洲的。 “每到一个国家,必定有当地的华人们在炎黄的带领下来欢迎我们。”赵总理的脸上神采飞扬:“想不到连一向高傲的欧洲人,对我们也这样热情。” “那就好,方华在你回来前,已经启程去联合国了。”伟人很惬意地喝了一口茶,接着又抽了一口烟:“看来加入关贸总协定,指日可待咯。” “希望如此吧。”赵立生神色凝重:“估计苏联和山姆要给我们设置门槛。” “可能性不是很大。”伟人淡淡摇头:“别看苏联人和我们关系这么紧张,在联合国里,并没有优势。至于山姆,也就暗中鼓动倭国等国家对我们使坏,不足为虑。” 说的时候,他的左手还是在空中一上一下地飞舞。 “也是啊。总不能破坏这种表面上日渐亲密的关系吧。”赵立生坚持不染发,短短的银发根根竖立起来:“老毛子那边又不安分了?我在途中看过几次参赞给我的汇报。” “没多大事儿。”伟人的神色平静:“派了一百多万军队,我还以为敢过来多少人呢,结果就三十万不到。老聂已经亲自赶过去了。” “什么?”赵立生闻言,感觉有些窒息:“那我们的民众呢?” “迁移,大规模往后迁移。”伟人的烟抽完了,两只手有节奏地往桌子上一下一下地砍:“他们一直都很看不起我们的武器,既然如此,我们还客气什么呢?” “早就该揍这些王八犊子了。”赵总理的眼里露出厉色:“不晓得天高地厚的东西,到处挑事。人家山姆人。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就把枪口对准中国,和我们干了一次,还真以为中国是软柿子?” “所以呀,外交辞令得提前想好。”伟人的眼里一片森然:“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回去。” 两个人正在议论的时候。我们的巫山同志已经上了楼。 当然,我们的和风县委书记不晓得对方是谁。他也着急。想晓得目前的局势究竟怎么样。 他疾步回到办公室。看到赵明山来回踱步。 “书记,前敌指挥部的。”他如释重负:“您可算回来了。” 巫书记点点头,拿起话筒:“你好,我是巫山!” “是巫书记呀,你好,请稍等。”声音很年轻。巫山确定自己没听过。 就在他等得差点儿失去耐性的时候,听筒里终于传来了声音:“小山吗?” “啊?”一向淡定的巫书记也大吃一惊:“昊苏叔!” “呵呵,你小子的耳朵真灵。”陈昊苏在那边大口喝水,听筒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哎呀渴死啦!嘿嘿。小山,你还要在这里呆不短时间吧,没事儿,你小子身体这么壮。我看你能不能受得了,反正我这每天就是不停喝水,还是觉得渴。” “还好,”巫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呵欠,含含混混地说:“昊苏叔,你现在还是在做政治工作吧?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都来了两天啦。” “擦,你以为我到这里来旅游的啊。”陈昊苏不由笑骂:“恩,我还是政委。我们部队随着首长过来的。你来一趟吧,首长要见你!” “陈大爷呀,你们在哪儿啊?”巫山又长长打了个呵欠:“你的首长想见我?唉呀妈呀,我就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见我干嘛啊?吃饭吗?食堂里有馒头粥咸菜。” “你小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赶快给老子滚过来。”陈昊苏被气笑了:“啥时候你这么谦虚过?还小小的县委书记!我们在敖包特大队外面的戈壁滩上。” “行,陈大爷,你能不能等我喘口气呀?”巫山连声抱怨:“刚刚马不停蹄地从欧洛泰回来,才把工作布置下去。我总得检查下县城的情况吧。” “行,”陈昊苏也在那边打了一个呵欠:“哎呀,你小子享福呢。我都三天两夜没合眼了。一路从西北军区护送过来的。” 巫山不以为意,还以为他是护送首长过来呢。 不过也感到奇怪,他说的首长,应该就是西北军区的司令员吴昭阳吧,为什么不坐飞机或者军列过来呢,那样不快得多吗?现在老毛子陈兵边境,兵贵神速嘛。 食堂里,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 那日松拿起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张开大嘴塞进去,这两天他估计都没好好吃饭。 巫山的吃相比他的也好不了多少,他边吃边说:“老那啊,我马上要去下前敌指挥部,家里就只有又麻烦你了。” “唔。”一口馒头噎在喉咙里,他赶紧端起清溜溜的稀饭灌下去:“书记你尽管去,只要你人在和风,我心里就踏实多了。要是你在欧洛泰,我就有点儿抓瞎。” 他在说话的时候,巫山已经两个馒头下去了:“老那啊,你还是应该去当兵。你看我,吃馒头的速度比你还快,怎么就没噎着呢?部队上训练的呗。” “书记你以为我不想啊。”那日松心有余悸,不敢再边吃饭边说话。几个馒头下去,他也不那么饿了。“小时候家庭成分不好,不让当兵。后来我父亲被平反了,这才有机会工作。” “你家不是在农村吗?”巫山讶异不已:“那里在十年浩劫也斗得比较凶?” “不管是十年浩劫还是以前,这边的阶级斗争,始终没有停止过。”他掏出一盒烟,想要给巫山散却又不好意思,这烟确实拿不出手。“要不是我在政府里做事,说不定父亲在十年浩劫里,又得挨批斗。家家户户,谁没被斗过?今天这家是坏人,明天那家也是,人心惶惶啊。” 巫书记的心情沉重起来,必须彻底清查下历史遗留的各种冤假错案。其他地方,自己管不了。但在和风的一亩三分地上,要坚决杜绝把历史问题交给后来者。 他抓起那日松的烟盒,抽了根经济烟出来:“行,我先出去了。” 说完,拍了拍那日松的肩膀往外走。 街面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慌乱。 或许是因为那些人都被抓起来了吧。 不少各种民族的青年,在街边的饭店里猜拳行令。 有两处还在打架,下去制止了。本以为是破坏分子呢,不过是酒喝多了闹事的小青年。 和宁静的敖包特大队相比,这里要喧闹不少。 岗哨林立,让巫书记皱眉不已。 曾几何时,自己进军营还要检查这么多次。 直到见过陈昊苏,才没有被再盘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车辚辚马萧萧 “聂爷爷!”巫山看到老人,不禁大吃一惊。 老人席地而坐,和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在那里商量着什么。 “那就这样吧!”老人费力地要爬起来,巫山赶紧上前两步要扶老人,却被他身边的警卫迅速站出来拦住。 “你们别这么紧张,他以前也是你们中的一员。”老人最终还是自己站起来了,他对着巫山说:“他们都晓得我的习惯,不喜欢被人搀着扶着什么的。” 聂帅恋恋不舍地离开,还不住回头张望。 小巫书记有些奇怪,那边不就是一个帐篷嘛,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聂帅不像其他巴蜀系老前辈,可能是长期与科研人员打交道的关系,为人比较严谨。 以往在伟人那里见过几面,每次他都是含笑点头,没有说过多少话。 “怎么现在才来呢?”聂帅责怪道,伸出手捶捶后背:“不行咯,人老啦,坐一会儿双脚居然有些发麻。走了几步都还没缓过来。” “聂爷爷精神好着呢,”巫山和陈昊苏落后半步。 他又想上去搀着,被陈昊苏制止,还是恭维了一句:“您的身体状况,可能还可以活几十年没问题。” “你这孩子净瞎说。”聂帅失笑:“老而不死谓之贼。小山伢子,人生七十古来稀。你聂爷爷我都活了八十二咯,每活一天,都是向老天赚来的。” 陈昊苏听了,眼神一暗,应该又想起了他去世的父亲。 巫山发现他脚步迟缓,借着明亮的灯光。注意到他的神色,轻轻在他后背拍了两下。 陈政委展颜一笑,挺起了胸脯。至少,自己走了出来,能够带携家里的弟弟妹妹。 “大小子,你啥时候打的电话?”聂帅没有继续感慨。 “聂叔,我们一到这里,就使劲给这小子打电话,县委书记办公室始终没人接。”陈昊苏不好意思地摘下军帽,挠挠头皮:“后来才给和风县发的电报。” 他马上又自己解释:“刚刚晓得。这小子才从欧洛泰回来,人都没在办公室呢。” “昊苏啊,你呀你呀,”聂帅陷入回忆之中:“要是你父亲,他就会拨打县长办公室的电话。直接打到欧洛泰地区转嘛。” “聂爷爷。我那边也挺忙的,确实抽不开身。”巫山赶紧给陈昊苏解围:“前天晚上到的和风。昨天在这里开班子见面会。连夜被电话叫到欧洛泰,屁股没坐稳,看到电报又赶回来。” “你才来和风两天?”聂帅和陈昊苏都有些惊讶。 说话的时候,老人已经走向了自己的行军帐篷。 “是啊,我本来应该等到昨天在学校里拿到毕业证,再拿派遣证之后离开学校的。”巫山有些怅然:“说不定我不会离开学校。一位老师已经内定了我攻读他的研究生。” “一边工作一边进修好了。”老人摆摆手:“小山伢子啊,中国现在正是一个高速发展期,需要各式各样的人才,投入到建设中来。如果你在工作中遇到困难。再去学习的话就带着目的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豆子也炸麻子也炸,要有选择性的学习。” 听到这话,不仅巫山,就连旁边的陈昊苏也有些懵圈。老人不是一直在尖端武器的科技战线上吗?怎么谈到建设和其他知识的时候这么在行? 一理通百理通,老人的社会经验何其丰富?建国后就隐姓埋名,一直在陪伴着科学家们。哪一个科学家,不是知识渊博的存在?触类旁通,很多对经济领域并不陌生,只不过选择了自己钟爱的科学事业而已。 “聂爷爷您说的很对。”巫山笑笑,笑容很苦。 因为他看到老人的背,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看上去伛偻了不少。尽管他走路的时候,一直在昂首挺胸,这一坐下来,马上就暴露出来了。 “小山伢子,我都不晓得还能看你几眼。”老人的手伸出来,巫山赶紧低下头,他在上面摩挲着:“好孩子,到了这里,就好好干吧。我累了,昊苏带他去安排下任务吧。” 说完,老人的眼睛疲惫地闭上,无力地在空中挥了挥手。 “聂爷爷再见!”巫山鼻子一酸,声音尽量稳定。 “小山,你们目前的迁移,还远远不够。”陈昊苏字斟句酌:“把老百姓尽最快的速度,全部撤到县城以东,我们只给你两天时间。” 他的语气突然间变得生硬起来,让巫山感到一丝异样。 “是,保证完成任务!”部队规定的,就不能有丝毫的退让。 我们的小巫书记敬了一个军礼,赶紧上车,马上赶回县城。 “乡亲们,你们好,我是和风县委书记巫山!”他满脸严肃地站在那里:“现在,无耻的老毛子,已经侵略过来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国家决定让我们往后面撤退。我宣布,撤退现在开始,一颗粮食、一根羊毛,都不要留给侵略者。” 酷寒刚刚退去,太阳即将升起。在晨风中,巫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昨晚回去,临夜把大家叫醒,传达前指交给的任务。每一个县委常委,带着一些县委县府和行局的同志,负责一个行政大队或者行政公社的搬迁工作。 在他的恳求下,陈昊苏去和前指的人商量,除了必要留下的军车,其余的全部派出来帮助老乡们完成搬迁。 幸好有这些军车,不然,老百姓的帐篷之类的大件,是个很大的难题。 好在,这里都是牧民。他们的牛羊成群,每一个牛羊的身上,都可以放置一些东西。 很多政府官员,也是从牧民中来的,他们都热情地帮着乡亲们搬东拿西。 当时听到命令的时候。巫山脑袋里面嗡的一下,感觉到任务很艰巨。 到了每一个行政大队和行政公社,才发觉很轻松。这里的居民太少了。内地的老百姓迁移过来,都不愿意到这些小块的绿洲里面去生活。 巫山自己负责的,是钦登大队、他拉克布拉克大队、沙尔呼尔滚大队、乌兰布热大队、夏尔呼尔根大队的搬迁工作。 说起来五个大队,满打满算,不到四千人。他心里不由豁然开朗。 看到一个蒙古包还没有开始行动,巫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大步走了进去。 “老乡,你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巫山看到一个蒙古族老爹。领着家人正在吃早餐。 看到县委书记进去,蒙古族老爹慌忙站起来。 “巫书记,我们没有任何困难。”老爹说着,把手里的牛皮口袋盛着的马奶酒递了过来。 还好,前世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也遇到这种情况。 巫山含笑接过马奶酒。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起先每一个地方,忙着说话。现在才发觉嗓子干得冒烟。 他意犹未尽。又是一阵猛灌,觉得渴意稍解。把牛皮袋子递给满脸欣喜的老爹,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怎么样?”老爹关切地问。 “好,老爹你的马奶酒是我喝过的最好的。”巫山信口胡诌,举起了大拇指。 其实,两辈子加在一起。他不过喝了两次。 蒙古族人民世居草原,以畜牧为生计。 马奶酒、手扒肉、烤羊肉是他们日常生活最喜欢的饮料食品和待客佳肴。 每年七八月份牛肥马壮,是酿制马奶酒的季节。 勤劳的蒙古族妇女将马奶收贮于皮囊中,加以搅拌。数日后便乳脂分离,发酵成酒。 马奶酒是用鲜马奶经过发酵变酸酿制而成的一种酒精含量只有1.5到3度的饮料,是流行整个草原地区的传统饮料。 最早始于秦汉时代,历史悠久,味道酸辣。 有舒筋、活血、健胃等功效,被誉为“蒙古八珍”之一。 曾为元朝时期的宫廷和贵族的主要饮料,相传忽必烈曾以金碗盛着马奶酒来犒劳将士们。 蒙族人把马奶酒递给尊贵的客人或者亲密的朋友,你不接或者不喝,都是对他们的不敬。 老爹看到县委书记在称赞自家的马奶酒,不由大喜过望。 “来来,巫书记还没有吃早饭吧?一起一起!”老爹热情地邀请。 “好,恭敬不如从命!”巫山也盘腿而坐,招呼跟在身后的赵明山:“来,小赵,一起吃点儿东西。” 蒙古族大妈可能汉语说得不好,看到两人进去,一直笑眯眯地看着。 见两人要吃早饭,马上手脚麻利地端来两盘手扒肉和两碗羊杂汤。 “巫书记,我是这里的大队书记莫日根。”老爹的胡须上,混杂着马奶和羊肉末:“咱是**员,怎么能和老百姓去争呢?要是军车装不下,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莫日根大叔,没关系的,我们的军车足够了。”巫山大口大口用手抓着羊肉往嘴巴里塞。现在才发现,早就饿了。 赵明山的面有苦色,这纯汉族的小伙子,偶尔去巴图大叔那里吃吃蒙古族东西还行。这大盘的羊肉,大碗羊杂汤,即使当过兵的他也是一个难题。 “小赵啊,你多吃点儿,下一顿饭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呢。”巫山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工作,延续的时间比较长。我们不是来把老乡们迁过去就完事儿,还要负责他们的生活,最主要是解决用水问题。” 莫日根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用蒙古族语言,说给身旁的小孩子听,估计那是他的孙子吧。 突然,他一拍大腿,站起身来。 蒙古包的角落里,有一个大水缸。莫日根大叔从里面端起一个小铝盆。 “巫书记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我还忘了好东西。”说着,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切下一块肉递给来。 早就听说过,草原上的牧民,在放牧的时候,把牛的里脊肉放在马鞍下面。 夏天的草原炎热异常,马鞍下的里脊肉,一天在马鞍下面摩擦,晚上回来有一二分熟。 接过老爹的小刀,巫山切了一小块放在嘴里。 鲜、嫩!他连连点头冲这一家子比起两个大拇指。 一家人眉开眼笑。 看到赵明山好奇的眼神,巫山切了很小的一小纽递过去。 这小子估计从没吃过生肉,眼睛挤出来,腮帮鼓得老大。 他在心里哀叹,这小子这么当兵的? 当初在龙腾,不知道吃了多少生肉。 后来带着混编旅在中南半岛,也和战士们一起,在野外找食物。 “小赵啊,你晓得为什么蒙族人为啥体格这么健壮吗?”巫山用刀子送了一块里脊肉在嘴里大嚼。 莫日根一家人也聚精会神地听着。 “老毛子他们,吃肉大概在三分熟到五分熟,”说话间,又一块肉进了嘴巴:“蒙古族同胞,他们的肉食在六七分熟,只有我们汉族人,煮肉的时候,唯恐不烂。” 巫山用刀尖把一块肉送到嘴里:“每一种食物,煮到几分熟最有营养,有一个科学的数据。目前看来,我们汉族人煮肉的时候,养分都流失了。那些运动员,他们都吃生的,基本上都不吃熟食。” “怎么可能?”就是莫日根大叔也觉得不可思议。 要让他们吃个一二分熟的东西,偶尔一次还是可以的,要是长期吃着血糊嘶啦的生肉,想着都觉得难受。 “莫日根大叔,要不然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运动员啦。”巫山把最后一块肉放进嘴里:“各行各业的人,没有任何行业很轻松。” 莫日根大叔家的帐篷,搬上了军车。 他的小孙子一直围着巫山打转,他们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满都拉图,”莫日根大叔在远处叫着:“我们走啦!” 小孩子应了一声:“我额吉(妈妈)呢?” 原来他会说汉语,只不过比较生硬。 一位年轻女性在马背上喊道:“我在这儿呢!” 小家伙撒开脚丫往那边跑过去。 跑了一段路,又跑了回来。 “叔叔,我们还会回来吗?”他仰起小脸,满怀希冀地问。 “能!一定能!”巫山摸着孩子的头:“等把老毛子赶跑,叔叔和你们一起回来。” “打老毛子咯!”小家伙欢叫着跑远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原...原子弹 ps: 好像是真的,不敢肯定。依照当年伟人的火爆脾气,大手一挥,来了个对越自卫反击战。那时候,前苏联可是在我国西北边境陈兵百万,嘿嘿,不是没可能哦。 世界上军事力量排在前三的两个国家,在中国边境对垒。 这样的新闻,全世界都在关注。 让世人感到奇怪,这两个国家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的消息里,都绝口不提。 人们百思不得其解。 山姆人貌似对这件事情,比中苏两国更有兴趣。 山姆帝国,白宫之内:“蒙代尔,你说说看,为什么他们都保持沉默?”卡特揉了揉有些发烫的额头,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这些天来,他问这个问题,不下十次。每次,都得不到可信的答案。 “难道,中国的当权者压根儿对那些土地不在乎?反正那里都是冰天雪地的,拿到手里也没什么用。”副总统无意之中,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不可能,”国务卿万斯连连摇头:“中国现在的实际控制者,是伟人,那是当之无愧的鹰派。要不然,他们把中南半岛拿下来干嘛?” “**!”卡特听到这里,忍不住生气,使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可不是从小练过的,坚硬的实木,把他的手震得生疼。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卡特喝了一口咖啡,稳定下情绪:“吕宋,爪哇,这两个土著国家,不断找我们要支持。他们的成果呢?” 说着,山姆总统又激动了:“现在都偃旗息鼓。难道从我们这里运过去的是烧火棍吗?下次,和他们说话的时候,直接一点,别再含蓄了。再这样,山姆不再给武器!” 少假惺惺了!万斯在心里腹诽,送过去的武器,不仅是部队上淘汰下来的残次品,还卖出了新品两倍的价格,这样的生意哪儿去找? 脸上,国务卿的神色如故:“我觉得还需要人去实地查看下。决定好帮弱的一方!” “对呀,”总统看向中情局长:“韦伯斯特,让你的人加大侦查力度,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现在,中国人在联合国。一直在高调地和大家谈判加入关贸总协定的话题。如果他们输了,马上就拉一把。让他们迅速入关!” “如果赢了呢?”蒙代尔鬼使神差来了句。 “赢了?他们怎么能赢?”卡特的脸上充满不解:“难道中**队真的就天下无敌了?在高丽战场上。我们一败涂地。在安南战场,也黯然撤军!” “总统先生,让你失望了。”中情局长不冷不热来了一句:“从嘉峪关往西,对外国人禁售各种交通工具的票证。” “**!一群蠢猪!”卡特再次发怒:“难道他们就不能开车过去吗?” “我们的工作人员没有车子。”韦伯斯特叹了口气:“目前,中国政府还没开放对外国人出售交通工具。当然,自行车除外。” “那他们就骑自行车去。走路去,爬也要给我爬过去。”卡特的愤怒在继续:“我要真相。这两个国家究竟在那里干什么?谁输谁赢?” 中情局长还没有回答,蒙代尔抢着说话了:“卡特,可能不管这次战争的输赢如何。我们都得支持中国入关了。不然,连我国公民在那边买车子都不让。” “是啊,卡特。”万斯也很无奈地说:“好多公司都在向国会施加压力,让我们开放中国市场。现在,意大利、德国和法国公司已经率先进入那里。如若不然,他们在国际上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市场!” “市场,市场!”卡特怒不可遏:“他们难道就不替国家想想?我们就凭着关贸总协定,来卡住中国的脖子。如果中国一入关,那么多人口,廉价的劳动力呀!到时候,每多用一个中国人,至少就有一个半美国人失业,中国人确实太敬业了。” 副总统和国务卿无言以对。 中情局长每次说话的时候,总会在脑袋里过一遍,本身就要慢半拍。 现在,大家都在沉默,他终于捞着说话的机会了:“总统先生,中国人说,他们的部队在那边演习。您说的骑车过去走路过去,我们试了,都被抓住遣送回来。” 大家手忙脚乱,从桌子上找到当天的各种报纸,上面果然有一句话的新闻:据悉,中**方发言人称,中国陆军在中国西北举行军事演习。 “演习?这么拙劣的借口也能说出来。”蒙代尔在一旁咕哝着。 “是啊,演习。”万斯拍拍脑袋:“演...习?上帝呀,诸位,这两个国家是不是联合了?” 完全有这种可能!他们本身都是社会主义国家。中国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吗: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中国一直以来,都叫苏联老大哥。兄弟之间打打闹闹过后呢? 关键时刻,韦伯斯特来了一句:“人可能骗人,卫星却不会骗人。那边,确实有两国的军队在不断集结。特别是中国这边,这两天的卫星数据线局,中国还在增兵。” 卡特的脸色灰败:“快,马上给海沃德下令,让在太平洋上的海军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阿拉斯加那边,按照苏联人的性格,不可能和中**队一起去进攻。那么只能是...” “关岛和哈瓦伊!”蒙代尔终于反应过来:“苏联从北边出兵,中国从西方出兵!” 不管山姆那边的鸡飞狗跳,和风这里,大战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前敌指挥部突然给和风这边发来传真,让地方上配合好军队,巫山那天去的地方,被列为军事禁区,实行戒严。所有的无关人员,必须停留在军事区一公里以外。 军事区内。这两天聂帅很注意休息,精神好了少许。 此刻,他正在和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谈话。 “假如发射之后,因为在我国的区域内,所以,对我国的影响更大。有没可能在发射的时候,让其对这片土地的损害更小。”老帅的眼里,充满慈悲:“这些侵略者确实可恨,但是,我们的后代呢?他们的后代呢?都要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存。” “首长。”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说:“太祖决定,为了防御,中国也要搞这种武器。我们不首先进攻别人,但不是消极防御,而是积极防御。这就是说。如果有人进攻我们,我们要有办法对付他。” 他顿了顿:“这是太祖一贯的战略思想。别人如果用这种武器轰炸我们。我们也要有办法回击他。所以。国家决定我们也要研制这种武器。如今研制出来了,首先用来对付当年的老大哥?” 聂帅的眉毛越皱越紧,轻声问道:“大家都是这样的想法吗?” 这些老人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同志们,战争始终是国与国之间最后的手段。如果迫不得已,中国永远不会发动战争。因为打战。就意味着有人员伤亡。”聂帅的情绪很低落:“我们的国家,还很穷啊。难道我们都不知道,这一下出去,都是多少个亿?” 老人们的头。都低了下去。 “就像刚才老向说的,我们是为了防御。现在,敌人都打到了我们的家门口,怎么办?”老人的胡须好几天没刮了,根根竖立:“让我们的孩子们,拿起武器和他们战斗?十二年前,在东北的珍宝岛,我们干过一架,当时把他们打回去了。现在,居然侵入我们西北边境。” “什么?他们入侵?”老向的胡子都不知道留了多少年了,由于激动,胡子都在发抖。 “那不然你以为我们还去打苏联?”聂帅苦笑:“他们一直不相信,我们国家研制出了战略性杀伤武器。经常向我们炫耀,他们国家有这种武器,讥笑我们说,凭我们自己的实力,是研制不出来的,即使出了成果,都是残次品。” 老帅和这些科学家年龄差不多,他在使苦肉计。 本来,国家要使用与否,不需要和他们打招呼。 这些老人,为中国的国防事业,献出了自己的青春、热血,很多连生命都失去了。 听到聂帅的话,大家默然了。 是啊,就是曾经号称万寿无疆的太祖,不也死了吗?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一成不变的。 当年,苏联的科学家从中国撤走。一方面,大家在诅咒这些高傲的老毛子,事情做了一半就跑了。另一方面,未尝没在心里怀疑是太祖的火爆脾气,搞坏了和老大哥的关系呢? “首长,本来对武器的使用,我们都没有发言权。”老向苦笑着摇摇头:“不是怕使用,而是担心您刚才所说的危害呀。” 链式反应使原子释放出能量,就是热量,其温度极高~能将大部分物质升华,直接从固体变为气体。 高热,空气迅速膨胀,带着巨大的动能迅速向外移动,当它冲击到人时,就像一辆车撞向这个人。 裂变产物,链式反应产生了中子流,和γ射线射线可以贯穿并破坏人体和建筑物 核爆产生的可见光和红外线,能烧伤人的眼睛和皮肤,并使物体燃烧 裂变产物、未烧掉的核燃料和被中子活化的元素,都会由气化状态冷凝为尘粒。 沉降到地面,造成地面和空气的放射性沾染。 所发出的γ和β射线称为核爆炸的剩余辐射,也能对人体造成伤害,使细胞癌变。 如果爆炸炸死100人,冲击波杀死10000人,辐射可以立即杀死10万人,并使100万人痛苦一生并累积后代。 其实这种武器的威力,在于核辐射。那是可以长达百年,并且从后代上杀伤的力量。 “危害这么大,首长,您确定还要在有人区域使用吗?”老向解释完,把皮球踢了过来。 “我起先就问有没办法降低对地面的损害。”聂帅心里很高兴,工作做通了。 “空爆!”向老憋出了两个字。 此刻的巫山,刚刚去巡视了前指发出的通告执行情况。还好,所有的人畜,都远离了军事区。 说起来,四千人真是个小数目。 当年的混编旅,都相当于两个多这里的人数。 走到这里的时候,才发觉人数不少啊。 帐篷挨着帐篷,夏天的帐篷里热得要命。 很多人说,少数民族不爱干净,甚至夸张地认为,蒙古族、藏族不洗澡。 只要是人,都喜欢干净、漂亮。 关键是在这个地方没有水呀。生活饮用水都很困难,在哪儿去找多余的水来洗澡。 巫书记带着卫生局的人,挨家挨户检查卫生防疫情况。 每一个蒙古包,进去以后,一股膻味扑面而来。 卫生局的人,给每一家细心讲述着防疫的重要性和必要措施。 有县委书记跟着,每个人都迸发出最大的热情。 家里的男人,都把牛羊赶到山下背阴处去了。那边没有草场,巫山紧急调动了大批草料过来,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剩下的是妇女和儿童,儿童们簇拥在巡视人员的后面,像尾巴一样,一大群跟着。 无巧不巧,又到了莫日根家的帐篷。 “满都拉图,你在干什么呢?”巫山看到小家伙,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 “叔叔,这是爷爷送给我的小羊羔,他叫咩咩,生病了。”小家伙满脸忧伤,抬起头来。 突然,他指着巫山的身后:“好大,好漂亮!” 小巫书记猛然回头,一朵蘑菇云冲天而起!(未完待续。。)《 第九小说网》 第二十五章 安置办法 七月十五日,中国的主流报纸上,写下了简短的祝贺:中国的核武器研究有了新突破。昨天下午五点十六分,我国在维省某地实验新型武器,各种数据比以前大大提升。 山姆总统的办公室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还是昨天的那些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卫星发回来的图片。一朵灿烂的蘑菇云笼罩在中苏边境。 “太狠了!”卡特苦笑着说了这几个字,接着吩咐:“让他们给中国大开方便之门吧。中国的发展日新月异,世界经济的发展离不开这个人口最多的国家。如今,让他们加入关贸总协定,正当其时。对了,给倭国敲敲警钟,别瞎胡闹。” 冰火两重天,山姆人在太平洋东海岸先是大惊一场,后来就优哉游哉看风景。 克里姆林宫里,勃列日涅夫大发雷霆:“同志们,谁能给我解释?当初,你们说的中国不能研究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们英勇的战士们,现在就在那块冰冷的土地上。” “安德罗波夫同志,”苏联当家人长叹一口气:“马上协调有关部门,把那一片定为禁区,不能让任何人进去。让有关人员穿戴好防护服,我想得到真实的数据。那些战士们,全部按烈士处理吧,别出来了,就在那里陪着他们的战友。” “总书记,我们马上报复回去!”一位身着将军服的军人站起来:“按照贮备等级,完全可以和中国打消耗战。” “对!报复!”军方的人集体站了起来。 “报复你妈!”勃列日涅夫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就是你们这些傻x,非得怂恿我,让我出兵。现在呢?没死的士兵势必一辈子在那里呆着,有没有你们的亲戚?” 他的责骂一发不可收拾:“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里是中国的地盘!真出手试试?你们以为中国的伟人会怕我们?今天我们发一颗过去。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给克里姆林宫陪葬!你们以为山姆人就在那里看戏,无动于衷?都他妈狗娘养的蠢货。” 外面的风风雨雨,与巫山没有关系。 应和风县委的请求,前敌指挥部派过来一个连的部队,在和风城外维护现场秩序。 今天,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杨太烈事件相关罪犯的宣判大会。 高音喇叭里,正在宣读各自的罪状。 “罪犯张少华,男,汉族。三十七岁。维省和风县夏孜盖公社夏北村人。该罪犯从一九六七年到一九七五年,枪杀知青12人,未成年人19人,犯杀人罪!” “强女干妇女32人,通女干妇女18人。犯强女干罪!” “倒卖国家物资,获利一百一十二万元。犯投机倒把罪!” “伙同苏联人。从苏联非法购买枪支二百一十五枝,意图分裂中国,犯叛国罪!”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罪犯艾力兹!” “罪犯图罗夫!” ...... ...... 除了肖兴彩和明廷建是无期徒刑。连张红军都是死刑。 明廷建的事情,让人不胜嘘唏。由张少华把煤炭拉过去,两个人一起分赃款。 光是在和风,涉案的人员达到53人。案件触目惊心。 这次的和风事件,审理量刑宣判,都在最快时间。 城外的高音喇叭,还在丝丝拉拉的响着,和风县城万人空巷,都去看枪毙人犯的现场。 县委书记办公室,巫山没有兴趣看枪毙人的场面,自己杀的人不知凡几。 他坐在椅子上,对面坐着畜牧局长乌恩其。 “乌局长,要说对和风县牧场的熟悉,没人比得上你呀。”巫山一支烟丢过去:“大家都对我说,你是和风县的畜牧专家!” “书记谬赞了!”这个蒙古族汉子哈哈一笑:“愧不敢当啊。” “那可不行,老乌,你是我们和风畜牧局的一把手。”巫山略带微笑:“在咱和风县,你要不行还谁行?” “书记您这一说,还真有道理!”乌恩其当仁不让,先给巫山点上烟:“在和风,对畜牧业的熟悉情况,我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那就好,”巫山吸了一口烟,伸起大拇指:“我就喜欢和爽直的人说话。” “书记,您有啥事情尽管吩咐,只要我老乌办得到的,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乌恩其把胸膛拍得啪啪响。 “哈哈,好你个老乌,没那么夸张。”巫山徐徐吐出一口烟:“外面的那些同胞,他们需要找一个大一点的牧场,我这些天都睡不着觉啊,今天才倒出时间来和你商量。” 他这些天没有睡好觉,那是真事。事情一件接一件,首要的任务,就是解决城外搬迁过来的老乡们。不说其他的,就是公共厕所,都挖了十个。 那群人的情绪,必须稳定下来。不然,就是群体**件。真有事,他这个官就当到头了。 “那么多人啊!”乌局长的眼睛瞪圆了:“我的老天爷,得需要一个大牧场,至少三四万亩。不对,书记!他们不是回原来的地方吗?那边的草原,在我们和风来说都是相当好的。” “不行啊,老乌,苏联人太坏了。”巫山摇摇头:“他们的人撤走了,据说在那里放了一种毒素,那边的草场,二三十年内没办法用。” 这两天,面对老乡们,他一直都是这么说的。不然怎么办?告诉大家我们军队丢了一颗原子弹在那里,然后你们的家园再也不能入住了? 假话说上一万遍,连他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这么多年?”畜牧局长的表情很丰富,嘴角一咧,苦笑道:“您早就应该来找我啊。” 我也想早来找你呀,巫山心里很无奈。这些日子哪有空先说这个啊。三四千人的吃喝拉撒睡,不能光吃牛羊肉吧。再说正是放牧的好季节,让牛羊吃着草料,也不利于上膘。 “书记,我真还想到一块地盘!”乌局长一拍大腿:“从阿格弯呼勒呼大队到鱼斯尕,中间包括巴音托勒盖大队,那一片区域,原本就是上好的牧场。后来硬让张红军把内地移民分配到那里去了。” 尼玛,真该死,又是把牧场变成耕地。 那边的老百姓。刚从内地迁移过来不几年,又到哪儿去呢? 好像是猜到县委书记在考虑什么,乌局长继续出主意:“那些村民,就搬迁到隔壁的农十师184团去。” 建设兵团和地方之间,不是很和睦。前任书记要不是因为处理地方和184团的矛盾。也许就不会牺牲了。这个问题,乌恩其明白。巫山也清楚。 “好的。非常谢谢你的建议。”小巫书记淡然一笑:“我会处理好的。” 电话打到吴振家里,是汪吉清奶奶接的:“啊?是小山啦!你这孩子,去了也不打个电话过来。上次你二爹打电话回家还在问呢。吃的习惯吗?住的习不习惯?” 这些话像连珠炮一样,让巫山有些招架不住。难道这些女性都是一样的?三嬢嬢也一样。 相对来说,母亲阮秀远反而大大咧咧的。几句话一说完,就主动问了:“还有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挂了啊。” 有一次。甚至这边巫山还没和巫立行说话,她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整得他哭笑不得。 “汪奶奶,我有事找吴爷爷。他在家吗?”巫山终于捞着机会说话了:“我在这边一切都挺好的,谢谢您的关心。” “老吴啊,我问下他今天在没在京师。”她把电话丢开差不多五分钟,才返回来:“我把电话给你,你打吧,在办公室呢。” 吴振听到了诉说,沉吟了一会儿。 在另一个时空,建设兵团在和平时期,已经不能发挥作用了。因为这老人的影响,成了一个独特的省级存在。他对兵团的感情毋庸置疑,不过真要始终保持这个建制的存在,就是阻碍了时代的发展。 “行,小山,你直接和184那边沟通吧。”吴振帐然若失:“兵团那边,我和他们打招呼。” 建设兵团,吴振就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直在上面为他们挡风遮雨。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就是不想别人对兵团指手画脚。 小山是什么人?不要说建国是他姑父,肖军和西柏都直接或者间接受到这小伙子的恩惠。 手里的拨号盘,像是有千斤重。 吴老还是缓缓举了起来:“喂,我是吴振,帮我接维省建设兵团司令部。” 不一会儿,那边接通了。 “你好,哪位?” “是我!” “首长!”那声音激动异常:“您到维省来了?” “没有,”吴老声音低沉:“和风那边,要从184团要点儿土地,给他吧。” 话一说完,吴振就挂了电话,瘫坐在椅子上。 和王家山团长约了要去拜访,那边欣然应允。 车子从县委大院出来,县城到处去看枪毙现场的人流,陆续回来。 “你们说老毛子也胆儿肥啊,居然敢跑到我们这里来,该死。” “那老毛子我见过,曾经在一个饭店里和艾力兹悄声说话呢。” “老毛子的脑浆,也和其他人一样啊,我以为老毛子三头六臂呢。” “你瞎说,老毛子都被我们干趴下两次了,还是我们中国厉害。” 各种议论声,涌入车子里面。 这些日子,县委一号车,每天都在到处奔波,民众对这车子相当熟悉了。 “呀,那是巫书记的车子!”突然一个眼精的发现了。 “就是,就是!” 一些小孩子听说巫书记的车子又出现了,一窝蜂在车子后面追。 “小赵,稍微开慢点儿。”巫山叮嘱:“你开快了,灰尘太大,呛到孩子们。” 说着,他把头伸出车窗外:“孩子们,别追了,我要去办事儿,快回家吧,乖!” 那些孩子开始朝车子挥手,大人们也挥手道别。 路上的车子稀少,和风一号车开出县城,车尾扬起一条长长的灰龙。 车过和什托洛盖,路变得狭窄了不少。 赵明山有意识的把车子慢下来。 巴音托勒盖大队那里,他让小赵停下车子。 这里不少地方,都已经在牧场上种上了庄稼。 在地头田边,依然有很多红花草,看来破坏得并不是很严重。 也许中原地区的移民过来,只想在自己的自留地上种上足够的庄稼够吃就好了。 农民,还是喜欢吃肉,可能他们也想着在这里喂些牛羊? 这里确实是天然的牧场,哪怕巫山这个门外汉,都能从地势上看出,正好处于低洼地带。 “书记,我们去看看老孟?”赵明山期期艾艾地问道。 “也好,”他回身走回车上:“回程的时候突然袭击吧,他能喝酒不?” “喝不过我!”赵明山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戒酒了,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说以前。” 孟和算得上在和风第一个真正的自己人吧,匆匆忙忙把他赶过来担任乡党委书记,无论如何也得为他站站台。 真不知道,孟和能不能顶住压力,让逐渐适应这里的老百姓再次搬迁。 车行不远,前面有一辆吉普车正好停在路中间。 本身路就小,肯定错不开车。 赵明山使劲按着喇叭,从前面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旧军装的中年人:“是巫书记吧?我是王家山!刚刚来八连的田边看看,有些舍不得啊。” 这汉子性格直爽,巫山也赶紧跳下车,两双大手使劲握在一起。 “走,去我们团场喝酒去!”王家山说着,率先发动车子。(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王家山团长 维省这边,一年四季风沙特大。 除了城市里有高于三层的建筑,农村的建筑,都是平房。 一八四团场,和记忆中不一样,这时最高的建筑才两层。 这里,和部队的编制又不怎么一样,没有政委、副团长、参谋,所有的事情,都是团长一言而决。 面前的小二层,即是团长的办公室,也是他的家。 车子一路行来,没有另一个时空里的棉花和苹果,全部都是庄稼。 经济作物也有不少,都是满地的西瓜,偶尔还能看到不少花生地。 “你嫂子没在家。”王家山打开一间房子的门。 屋里够乱的,有农具、粮食,后面书架上还有几本书。 他不晓得从哪儿找来一根毛巾,三两下把办公桌上的灰尘擦掉。 家里没有女人真不行,桌子、椅子上全部都是一层灰。 巫山也不矫情,叫上赵明山,三个大男人拖地、洒水、擦家具。 忙活了十多分钟,赵明山还把窗户都擦得干干净净。 “嘿嘿,老巫,你这人真不错。”王家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结果脸上成了大花脸,灰尘和汗水交织在一起。 他还不自知,在那里点头称赞:“以前的老杨啊,人是好人,总感觉有些酸不拉几的。” “噢?说实话,这些ri子听说了不少次杨书记。”巫山摇头一笑:“你晓得的,我和他从来没有见过面。他的遗体夏天怕腐烂,我来的时候,早就烧成灰了。” “他这人说话做事儿,温吞水。”王家山有些懊悔:“当时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压下来,就想他来求我。想不到。这下竟然害了他的xing命。” “人死不能复生,”巫山淡淡摆手:“和风县留下的这些隐患,作为县委书记。他应该早就以雷霆之势处理好。不然,也不会留下烂摊子来等我收拾。” 这些话。以前他从来没讲过。到和风以后,都没睡个囫囵觉,心里难免有怨言,这下说了出来,觉得舒服多了。当然,他也相信王团长和赵明山不会外传。 赵明山心里也不一定对杨太烈有什么好感,不就是一个司机吗。还要受到张少华的阻挠。 哪像新来的巫书记,大刀阔斧,刚来就把张红军一系斩落马下。 不要说赵明山,和风稍微有头有脸的人。现在对新的县委书记,都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和风本身就是一个贫困小县,内部还不能形成合力。 贫困的原因,未尝不是班子不团结造成的呢? 现在好了,全县上下。只有一个声音,大家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至少,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不管白天晚上,敢走出家门。 要不是解放后扫除了不少旧社会的东西。说不定老百姓都会给巫书记立牌位了。 王家山先是有些错愕,接着失笑:“有一次,他来我这里。也是这种情况,结果,他掩着鼻子,和司机跑外面去了。从那以后,就故意刁难过好几次。” “算了,不说他了。”巫山觉得对一个死人再说三道四没有必要:“小赵,你去打一盆水来,给王团长洗把脸。老王啊,几个孩子?” “就一个儿子,在乌市当兵呢。”说到自己的儿子,王家山眉飞sè舞。 他马上从乱糟糟的抽屉里,把照片翻出来。 不对!巫山一拍脑袋,这不就是十多年后的一八四团长王连恒吗? “你儿子长得像嫂子多一点吧。”另一个时空,他从来没有见过王家山夫妇:“你这浓眉大眼的,看你家儿子,眉清目秀,像个读书人,斯斯文文的。” “别说了!”王家山苦笑:“我就说这孩子不像我,你嫂子和我大吵一架。确实很像她娘家人。后来吧,我又找了个,额,你懂的。孩子一大,她就长期跟着孩子,不理我了。” 我擦,这么隐秘的事情,大哥,我们俩第一次认识好不好。 巫书记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显然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幸好,赵明山终于把水端了进来。估计小赵肯定把盆子都好好洗了一遍,看上干干净净,这不会是王家山的做派。 “等下,我们去她那儿喝酒。”原来是这样啊,王团长一边擦脸一边说话,声音不是很清晰:“一个可怜的女人,刚结婚不久,老公就在开荒放炮的时候炸死了。又没孩子。” 他把洗过脸的毛巾递给小赵,赵明山端着盆出去倒水。 王家山不好意思地说:“后来,她捡了两个孩子,一个姑娘一个儿子。我待他们像亲生的一样,你嫂子意见特别大。” 尼玛,当面吹牛也不打草稿,当哥是第一天行走江湖的吗?巫山在心里暗笑。 起先过来的时候,应该经过这里。 可能是一八四唯一的一家饭店,屋里四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进去的时候,几桌人看到,都恭恭敬敬站了起来:“团长,这儿来!” “你们喝吧,这是我朋友,和风新来的县委巫书记。”王家山说着,往里屋走去,还在大声吆喝:“chun妮儿,我说的猪蹄和公鸡炖好没?端进来。” 这里应该是老板娘的卧室吧,看到床下有一双男人的鞋子,再瞅瞅王家山的大脚,差不多大小。 大哥,你也稍微避避嫌好不好。 不过,外面的人对他的尊敬做不得假,看来,人们还就吃他这一套直来直去。 终于看到了庐山真面目,一个端着大碗进来的女xing,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 小家碧玉的类型,虽然经历了大西北的风沙,眉眼间还是挺耐看的。 “书记,要不我出去吃几口?”赵明山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谈。 “别的呀,小伙子叫什么名字?”王家山阻拦:“什么样的领导,就带着什么样的兵。你比老杨的司机可痛快多了。刚才忙了半天。给我这个面子,就在这里喝点儿。” “他叫赵明山,确实挺好的小伙子。”别人夸奖自己的部下。巫书记当然高兴。“小赵,那就听王团长的。” 赵明山闻言也不多说。只是帮着chun妮收拾桌子。 “来,chun妮,这就是和风的巫书记,挺好的人。”王家山开始介绍:“她是这里的老板付chun妮。一个女人真不容易呀,拖着两个孩子,总算都快成年了。” “巫书记你好,我们团长可挑剔了。”chun妮展颜一笑。就像一朵盛开的花:“他说你挺好,那就是一个非常爽朗的人。到目前为止,我从没听他夸奖过其他人。” 王团长在那里搓着手,嘿嘿笑着。 “这都是王团长的抬爱。”巫山轻笑着摇摇头:“就是在部队里当过几天兵。后来在京师念了大学。这次到和风是临危受命,哪比得上王团长这样经验丰富的领导?” “我看你们呀,还是别恭维来恭维去的,赶快入席吧。”chun妮说着向外走去:“团长,还是上伊特?” “必须的!来老巫。坐。小赵,别客气,先坐下来。”这家伙说着就自顾坐了下去,好像屋子都一晃。 一旁的巫山也落座了,不过心里yy。这丫差不多一百七吧,那chun妮不过**十斤,不会压坏?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而已,看得出王家山这人特好面子。 “老巫,农十师那边给了我电话,让我把土地分给和风一些。”酒还没上来,王团长自己已经开始夹菜了:“这猪蹄是我儿子从乌市送过来的,我们尝尝。” “恩,”巫山比了个大拇指:“付姐的手艺好,炖的火候刚刚到位,再烂一点,只能用勺子舀了。入口即化,咸淡适中。” 听到巫山就付姐,王家山的手一顿,肉皮差点儿掉了下去。 他这话没有半点夸张,确实是一道好菜,比大饭店的不遑多让。 记得若干年后,社会上流传着一句话:要管好男人,先管好男人的胃。 这话很有道理的。 饭桌上是谈事情的最好地方。 你能把你男人管在你的饭桌上,你首先就和他有了谈话的最好时机。 还有男人普遍还是喜欢那种能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人的,那样才有太太的样子! 如果他每天回来都面对一桌恶心的饭,他会想回家吗? 从到了饭店,王家山的笑容都没停过:“那是,我的一ri三餐都在这里解决。” 起先王团长挑了个头,却又岔了开去。 巫书记可没忘了这次来的目的:“百屯那边怎么说?” 农十师的驻地在百屯。 以前崔大祥虽然也是吴振的部下,吴老的派系在这里,除了驻军还有建设兵团。 再说了,到了地方,什么事情都得为欧洛泰着想。 隐约中,听说农十师和欧洛泰地区的关系也不好,据说崔书记每次到富海,都绕道不经过百屯。那可不是一般的远啊,绕道两三百里路。 “他们能怎么说?”说话间,chun妮已经把酒拿了进来,她拿了三瓶。 “今天,我们哥儿仨,一人一瓶。”王家山已经拧开了一瓶酒。 “我就不喝了。”赵明山马上阻止:“巫书记说过,开车不能喝酒。” 吴团长一愣,假如他让司机喝酒不就拨了巫山的面子吗? “开车不喝酒好,那小赵你多吃菜!”他哗哗啦啦就把酒倒进旁边的搪瓷缸子里。 到了后世,这种搪瓷缸子,差不多都绝迹了。 满大街都是瓷器、金属器皿。 铁皮做的搪瓷缸子、盆子外面喷了一层漆,漆碰掉落了,铁皮的部分就开始氧化腐烂,被淘汰出市场,也就在所难免了。 心里想着,我们的巫书记手上也不慢,把酒倒进自己的缸子。 一瓶酒,实打实的一斤。这个时期的货物,都是货真价实的,没有缺斤少两。 倒在缸子里,瓶底只剩下一两酒左右。 “来,王团长,感谢你的盛情款待。”巫山站起来:“就瓶子里剩下的酒,咱先走一个?” “好!”魁梧的王家山站起来,本来想拍巫山的肩膀,和其他人一样,还是拍在他的手臂上:“别嫌弃老哥这里的饭菜不好,干了!” 尼玛,这酒绝对超过六十度了。 如今的伊特酒,还没有走出维省,普通的玻璃瓶子,连外包装都没有。 果然,上面的度数是六十二度。 “好酒,好菜!”巫山看着chun妮在一旁笑吟吟地站着:“付姐,你也来坐下。” “别,我就一个小饭店老板。”她笑得花枝乱颤,里面带有一丝心酸:“哪里够级别和你们两位领导在一起吃饭?” “你非得逼我叫你嫂子吗?”巫山呵呵笑着:“尽管我和王大哥是第一次见面,很认同他这个人。这么多年来,你帮他忙前忙后,要不是你照顾他,我估计早就瘦得皮包骨了。” “chun妮,坐下吧。”王家山眼睛里面有些晶莹,扭过头去擦掉:“老巫,老弟!说实话,从来都没人拿chun妮正眼看过,百屯把帮龟孙子,没一个好鸟。有次来个个副师长,居然还想对她动手动脚,被老子三拳两脚给揍了。” “没说的,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两个人已经坐下来,这次他拍巫山的肩膀就够得着了:“不就是土地吗?都是国家的。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第二十七章 一八四团现状 巾帼不让须眉,付春妮把剩下的那瓶酒,一个人喝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些年来,她确实承受了太多太多。 要怪,估计只有怪老王当初管不住自己裤裆那东西。 从她絮絮叨叨的描述中,知道她的娘家在秦岭省的米脂一带。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四十里铺的羊肉面。” “米脂婆姨绥德汉,不用打问不用看。小伙子跑马一溜风,讨上米脂婆姨乐死人。石狮子守门钻不进猫,绥德汉一个比一个好。” 这些在陕北耳熟能详的顺口溜,以前也曾听说过。见到付春妮,巫山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当然,这些话只能用陕北话说出来才押韵。要是用普通话念出来,怎么念都不觉得有那股韵味。 前世的巫山,到过陕北,参观了下太祖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抗战时的红色之都。 其他地方,也就偶尔在车子上经过的时候走马观花瞅瞅而已。 付春妮后来有些放浪形骸,不断用家乡话把这些顺口溜,用信天游的谱子唱了出来。 歌声悠扬动听,连外间的食客,也都在那里不断叫好。 当然,没有经过老板娘的许可,没有谁敢踏进去半步,谁不明白她是王团长的禁脔? “嗨,这小娘们儿,平时也就半斤酒顶破天了。”王家山把她的鞋子脱下来,抱到炕上,上面搭上一条薄毛毯。 赵明山这小子,估计又去拾掇他的爱车去了。巫山也说过,一天擦上一次也就够了。这里的风沙这么大,就是擦上一百次。还是不断有沙尘落在车子上。 但这小子不听,一有空闲,就用毛巾去擦。 从厨房里来了一个脚大手粗的妇女,动作麻利地把桌子收拾干净。 “她的叔房弟妹。”王团长笑笑:“就她们姐俩把这个店子撑起来。” “她男人呢?”巫山也不晓得怎么就问了出来。 “在连队里,”王家山倒不觉得有什么,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她娘家没亲人了。三年自然灾害,全家人都吃观音土,拉不出来,活活撑死。等她回去的时候,娘家也就只剩下这个叔伯兄弟了。” 王团长的谈兴正浓:“你没看到啊。刚来的时候,那小子一脸浮肿,一米八的个子,还不到八十斤。她十四岁不到,就跟着她男人出来了。等她回娘家。把堂弟接过来,那时候她男人早就死了。” 他说的她。都明白是指付春妮。 巫县挨着秦岭省。前世偶尔也听说过,那边的女孩子嫁人早,想不到这么小。 确实挺难的,一个没有老公的年轻女孩子,都不晓得跟她前夫的时候,有没来例假。 虽然巫山没学过医。也明白这与女性的身体有关系。如果营养不良,有的女性到十七八岁才来初潮也是有过的。 从王家山隐晦的描述中,可能当初打她主意的人很多。 估计自己家的媳妇儿受过良好教育,大男子主义的王团长如何受的了? 同情心泛滥之下。可能就让这个小女人倾心了。 还好,就是自己刚才无意当中的举动,叫了一声付姐,让这次的行动,没费吹灰之力。 “老巫,我带你出去转转?”王家山不明白面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县委书记,有什么来头。 但不管怎么样,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小的县委书记,没有来头鬼才相信。 心底不由一丝窃喜,或许就此可以跳出去。 他本人在农十师不招人待见,一八四团,被他经营得铁桶一般。百屯方面,把王家山上调闲置,重新派过来的团长,上任不到一个月,就被打了回去。 没办法,最后还是让他回来,继续掌管这个地方。 听到这些,我们的巫书记哭笑不得。 尼玛,要是我是农十师的领导,早就把你撤职查办了。 派团长不够,那就加派一些正规的部队、公安,以铁血手段慑服。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敢经营独立王国? 估计王家山在农十师内部,还有人在支持他。要不然,不可能没办法来治他。 王团长的家,离这里也就三四分钟的路。 果然,赵明山又在那里不断擦洗车子。 王家山的房间没锁,其实里面就没有值钱的东西。 再说了,一八四团,谁敢来摸老虎屁股偷王团长家? 就一把小锁头,巫山目测了下,估计自己一只手用点力都能薅下来。 “书记,王团长,你们要用车吗?”赵明山赶紧把水倒掉,喜滋滋地迎上来。 “暂时不必了。”巫山摇摇头:“我陪王团长到处走走。” 一八四这里,没有什么营长、副营长。从一连到十五连。 看到这编制,巫山不由苦笑。部队里,谁说只有徐世友才这么干的? 按照三三制的原则,一个团三个营,一个营三个连。 也就是说,一八四按照部队的建制,只能拥有九个连。 这些老将军,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不管是徐世友还是吴振。一个个看上去都是五大三粗,暗地里精着呢。打战的时候,说是一个团,实际人数都超过不少正规旅。 团场所在,是一个十字街。 团长的办公室,位于十字街的中心位置。 简直就没有像样的机关。邮政局门口、商店门口,和付春妮的饭店一样,围满了人。 除此以外,没看到其他营业场所,都是低矮的住户。 这个季节,本身就是农闲的季节。 上午十一点左右,车子从和布克赛尔出发。到这里差不多用了五个小时。 这一顿饭吃下来,差不多都六点过了。 “老王。你这里连储蓄所都没有?”巫山感到很惊讶。 “没有,我们发工资,都是百屯那边派人送过来。”王家山摇摇头。 “那存钱呢?”巫书记啼笑皆非。 “哪家有多少钱啊?”王团长不以为然:“放在家里,这里气候干燥,又不怕长霉。” 这一句话,呛得巫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不过,说道钱长霉这个话题,突然想起了前世发生在老家的一个笑话。 两家人,是叔侄关系,在政府部门任职。 两家人吵架。侄媳妇和婶婶,用簸箕把钱端出去晒。 这下,可就闯祸了。不到两天,叔侄二人,都被纪委请去喝茶。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怎么啦?”王家山看到他在笑。有些奇怪。 “噢,没什么。”巫山岔开话题:“也就是说。兵团里面。都是拿着工资的农民?” “对呀。不好搞哇,”王团长大倒苦水:“好些个老兄弟,都想回老家,说那边都包产到户了。咱这边,还是实行的那一套。粮食除了自己留一部分,其余上交。” 不晓得粮食最后到什么地方。巫山敢肯定,这粮食不会到维省的口袋里。 从地方利用各种资源,地方上得不到好处。 难怪,后世的黑省和维省。对建设兵团的意见这么大。 反方面看过来,兵团自身的日子也不好过。 里面的民兵,生产积极性不高。平时干活,谁不磨洋工? 随着社会的发展,外面的信息,源源不断冲击着兵团。 早先长辈们保家卫国,建设边疆的豪言壮语,让年轻一辈感到怀疑和困惑。 他这么想着,脚下不停,跟着王家山逛悠。 两人走的这条路,是从团长办公室往东。 机耕道,两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 不时,有戴着草环的民兵,从地里闪出来,叫一声:“团长。” 然后,王家山大手一挥,这人又进去潜伏。 “他们在这里干嘛?”巫山感到奇怪。 苏联人的军队,被我们永远留在西北角,难不成这里还有敌人? “说起来呀,不怕老巫你笑话。”王家山不胜嘘唏:“总会有些家伙不自觉,来偷取地里的粮食。” “你抓起来之后,怎么办呢?”巫书记感到不明白。 “还能怎么办?大人不出面,让小孩子来。”王团长也有吃瘪的时候:“骂一顿,让大人领回家。” “老王,”巫山语重心长地说:“你考虑过原因吗?要是这些看守的人监守自盗,每人也偷着拿回家,你又怎么办?” “这个......”王家山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真没想过。” 巫山换了话题:“王团长你老家什么地方?” “老家?”他一愣,不晓得怎么问起这个来:“我父亲是吴振将军的部下,当年是农十师的政委。对了,偶尔听老爷子说过一次,是汉江省那边的,他整天吵吵着要回去养老。” 巫书记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没有放弃:“我们夏孜盖公社,就挨着一八四团。老王,你应该知道,大家都分了土地。自己家都有,如果去偷别人家的,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你的意思是说,把土地分下去?”王家山一愕:“土地太多了,不现实。” 你说吴振这老爷子,私心真重啊。 什么样的将军,带出来什么样的兵。 整个一八四团的土地,足够养活农十师的人了。 关键是占有了国家的资源,还拿着纳税人的工资。 最后这些粮食,到哪儿去了? 想到最后,巫山的背上渗出了冷汗。 却又觉得应该与吴振没多大关系,老吴家的生活水平,在京师同级别也就一般般。 要不是和老巫家结亲,吴建国时不时帮衬点儿,他家在京师只能说泯然众人矣。 看来,吴老在另一个时空,被世人看做顽固派,可能就是他拗着建设兵团不放给人留下的坏印象。 至少从两人相识以来,他的一言一行,都值得人称道。 作为副国级的领导人,他的吃穿都有国家买单。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权力!这个词在巫山的脑袋里闪过,挥之不去。 吴大爷呀,你何必还在乎这些呢? 连《南泥湾》都在歌唱着你的功劳:又学习来又生产,三五九旅是模范。 难道你非得抓住建设兵团,让世人诟病吗?看来,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个问题和吴老谈谈。 设若两人没有关系也就罢了。现在两家人,本身就是亲家关系。 吴振也是改革派的代表人物之一,谁敢说吴振是保守派,马上就有人大耳刮子抽他。 尼玛,吴建国晓得伐?那是吴老的幺儿子,那是炎黄的创始人之一。 “小勇子,你别跑!”正在想着,前面传来怒吼声。 一个半大小子,怀里揣着几个刚掰下来的嫩玉米,使劲往这边跑着。 看到巫山两人,他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陆陆续续从其他地里,也钻出不少戴草环的人,加入到追击行业中。 这小家伙也挺光棍,把几个玉米放在地上,笑嘻嘻地冲着王家山:“对不起,团长,我错了。” “老巫啊,让你见笑了。”王家山叹口气:“这些小猴崽子,整天不读书,真不让人省心。” 巫山没有理王团长,走到前面把他扔掉的几个玉米捡起来。 “小勇子是吗?”巫山把玉米棒子塞到他怀里:“拿回家去吧。今后别这样了。” 那些追击的人,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看着王家山。 “看什么看?”王团长沉着脸:“这是和风的县委巫书记,按他说的做,他是我兄弟。今后看到他了,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谢谢巫叔叔。”小勇子很机灵。说着撒丫子就跑开了。 “这个口子开了就麻烦咯。”王团长止不住摇头:“兄弟,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没什么困难的。”巫书记淡然一笑:“堵不如疏。” “恩?”王家山迷惑不解。(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建设兵团是毒瘤 “吴振将军是我二姑的公公。”巫山还是那么淡然:“所以,对建设兵团,对一八四团,我有一种特殊的情结。如今,看到这里的情况,心里不是很舒服。” “什么?吴...吴振?!”对于建设兵团的创始人,整个东北和西北的建设兵团官兵,都带有崇敬之情。 就是在太祖造神运动最疯狂的时候,吴振依然是建设兵团的一面旗帜。 陡然间,听说面前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竟然与心中的神有亲戚关系,他的心里,如何不震惊? 巫书记说这话出来,也是有意的。目前他只是在一刹那间有个模糊的想法。 如果在自己的任期内,能把一八四团并入和风县,会不会为解决建设兵团,找到一条出路?这个想法,究竟能不能实现,还很难说。 毕竟,起先给吴老爷子打电话,他心目中的不舍,就是隔着这么远,也可以想象出来。 因此,先把这尊大神抬出来,让王家山心里有底。 再有可能,他也可以给农十师那边吹吹风。 生活中,什么最不可信?就是当你给别人说什么话,让人家别说出去最不值得信赖。 也许,他就会给他们家老爷子说:“爸,我给你说啊。新来的和风县委书记巫山是吴振家亲戚。你可别说出去呀!” 这些话,就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 也许,只要王家山一回百屯,不到一天,巫山是吴振家亲戚的事情,每一个农十师有头脸的人都会知道。 至少,老吴家亲戚对农十师做些什么事情。他们在心里没有那么抵触吧。 “不好意思,老弟。”王家山苦笑着摇摇头:“想不到,实在想不到,居然吴老还在这么关心我们。估计他老人家也知道目前我们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吧。” 平时在一八四团威风八面的王团长,和这个年轻人说话的语气,有了一丝很细微的差别,那就是尊敬。 他老人家哪儿想到这些困难啊?巫山可不敢说出来。 在电话里找他要一些土地来安置地方百姓,他都万分不情愿。要是真一下子让他把建设兵团解散,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咳咳,”巫书记差点儿都笑出来:“他老人家对自己一手创立的兵团。肯定是关怀备至。” “不行,今儿晚上咱哥俩再好好喝点儿!”起先那个小毛孩儿偷掰玉米棒子的事情,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我父亲当年是他身边的警卫员,我家老爷子一直在念叨,不知道老首长身体怎么样。十年浩劫。在报纸上,经常看到吴老受批斗的消息。” 额?警卫员?估计是警卫员当中的一个吧。巫山在心里腹诽。 王团长兴奋地在那里搓手搓脚:“我家老爷子揪心啊。不,今天我直接带你回百屯,我爸见到你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大哥,要见你们家伯父,随时都有时间。”巫山正色道:“刚才,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就是想解决目前这种状况的,不晓得你有没兴趣听听。” “诶,老弟,你说。”王家山也冷静下来。反正巫山在和风当书记,不是一天两天,有的是时间。“我着急呀,这个口子一开,大家都要往家里拿东拿西的。” “干脆,你也给大家分一些土地。”巫山沉思了一会儿,组织下语言才说出来:“这些土地,就是属于每家每户的。大家都有了,再来偷偷摸摸,那就不应该。” “这个,不好吧。”王家山有些迟疑:“那每年向上交的公粮怎么办?” “首先,你要划分出去的土地,就要分足够的分量。”巫山给他分析:“然后,剩下来的土地打下来的粮食,就是自己创收的咯。这一部分粮食,你怎么处理,那就是你的权力。” 也许兵团和外面的世界,已经分离得太久。联产承包责任制,在这里连概念都不晓得。 “团长,出来遛弯儿啊?”一个小伙子迎面走来,向他打招呼。 “恩。”王家山心不在焉地应着。 他在心里权衡着得失。为什么一直都不想离开一八四,不过是因为老王家在这里已经深入人心。王团长一句话,比农十师师长的话,都要管用得多。 就像吴振一样,他在贪恋着手里的权力。 和吴老有所不同。 在中国,说起建设兵团,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吴振。他就是想达到这样的目的。 假如撤销了,建设兵团成为一个历史名词,这是吴振不愿意的事情。 而王家父子,在意的是这里的权力。手里有了一八四团,甚至可以和百屯抗衡。 “老弟,我得好好考虑下。”王家山有些歉意:“这方面的问题,我从来没考虑过。” “没问题。”巫山适时跟上一句:“其实,可以说我来和风,与老吴家没什么关系。” “恩?”王团长错愕一下:“他们离了?” “你说哪儿去了!”巫山轻叱:“人家小两口刚结婚不久呢。我的父亲,是巫立行。” “巫立行!”王家山拍拍脑袋:“这个名字好熟悉。我确定在报纸上看到过这名字。” “啊!”他一拍大腿:“粤南特区书记巫立行!他是你父亲?” 巫山点点头。 “亲的?”王团长试探着问。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儿。 “废话!”他真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亲的我至于叫别人父亲吗?” “牛!”王家山比了个大拇指:“和我差不多的年龄,已经跨入省部级了。估计今后京师肯定有他的一席。你老弟今后比你父亲更厉害!有一段时间,报纸上天天都在介绍粤南经济特区,介绍巫立行书记的讲话什么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爸会到那里去负责吗?”巫山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这个真不知道。”王家山挠挠头皮:“别笑话你老哥,对外面的事情真不清楚。” 唉,科普吧。于是。当下他把当年巫立行怎么在巫县推行土地改革、企业改革的措施灌输给王团长。 “世界上,哪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巫山幽幽叹道:“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现在啊,国家的气氛好多啦。你在这时候顺应历史潮流,不仅能得到民兵们的拥护,在上面也会加分。” 在上面加分,这只能是信口胡诌。他相信如果兵团司令部的人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都恨不得把他的肉咬下来,哪怕是吴振的亲戚。 这些建设兵团的人,一个个都人五人六的。在外面是省部级的编制。既不属兵。也不属民。每次人代会,省级编制中,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真要收归地方,都是降级使用的。 当官的,谁嫌官大? 当年。就是刘帅在地方也不过是西南局第二书记。 元帅,在中国的部队序列。已经到顶了。 建设兵团。以维省为例,兵团司令,不过是集团军司令一个级别,连大区司令员都差了两个级别。现在这种建制多好,可以和维省平起平坐。 真要收归地方,他们这些人。大不了就是地区常委,一个地委书记顶天了。 王家山才不管这话的真伪呢,两眼冒着光:“兄弟,难怪了。你父亲是地方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如果我也。算了,还是和父亲商量下。” “你父亲?说个你不爱听的话,他老人家肯定反对。”巫山大急,如果真的和老王头商量,这事儿特定告吹:“不管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了,你以为农十师、建设兵团只有你一八四团啊。有的是人抢着干。” 其实,这也不是害王家山。 到时候,如果他真想脱离建设兵团,带着一八四团合并到地方上,不要说县委常委,就是地委常委又何妨?维省的领导,谁不是人精?能够在建设兵团的身上剐一刀,自然高兴。 王团长也下定了决心:“这比当年你父亲的行动,可轻松多了。至少没牢狱之灾,更不会有人头落地的危险。没说的,如果这个我都不敢带头搞,那就不是带卵子的爷们儿了。” 他还忍不住说了句粗话。 巫书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晓得,已经在这条路上,打开了一道口子。 “王大哥,”既然双方的关系进了一层,再称呼王团长已经不合适了:“我想了解下,在咱一八四,像小勇子一般大的孩子,大概有多少。” “这些娃娃,唉,小学毕业后就没地方念书了。”王家山闭起眼睛算了起来,手指头还在不停开合。 半晌,他睁开眼睛:“总的是九十六个!” 人家王家山身为一团之长,对这个团场最熟悉的估计也就是他了。 这个数据一出来,巫山不由震惊:“这么多?” “这还算多?”王团长苦笑:“我还把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剔除了呢。” “犯罪,他们是在犯罪!”巫山忍不住怒斥:“他们只是为了自己手头的权柄,想过子孙后代的将来没有?难道就凭这批没有文化的半文盲来管理兵团?” 声音很大,把地里一些不知名的小鸟都惊得从玉米地里飞出来。 这才知道,为什么前世,一八四团办了个中学,却没有教师。 地方上的学校,不会针对兵团子弟开放。地方上的师范学校,也不会在兵团范围内招生。 就是来招生,怎么招?从小学毕业生里面抽一批人,想解放初期一样,去念简易师范? 地方上不可能给兵团办这个简师班! 兵团里的子弟校,也就勉强能够凑齐教小学的师资力量,这还是在不断从内地招收一些初中毕业生、高中毕业生来充当老师的结果。 要是兵团内部,能够凑齐一整套小学教师的阵容都够呛。 他们究竟是要干嘛?不就是拿着自己的地位、权柄不想放弃吗?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兵团如此愤怒。 “他们?你说的他们是谁?”王家山看到他发火,也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还有谁?”巫山对着一八四团长都发火:“就是像你,你们家老爷子,整个兵团的高层,你们这些既得利益者。” 这怒火一发不可收拾:“是的,你们有渠道,可以安排孩子去当兵,去外地读书。可曾想过这些人没有?” 听到有人吵闹,陆陆续续从庄稼地里走出来,都是头戴草环的年轻人。 正好三四步远就有一个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他一把薅过来:“就是这样的孩子,比你的儿子都小。你的儿子,有一份固定的职业,稳定的工作。那他们呢?” 巫山的手指,虚点着一个个带着草环的年轻人:“他们会种地吗?我敢说不怎么会。现在地里劳动的,不就是他们的父母吗?将来他们怎么办?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虽然,吴振老爷子是我家亲戚。”我们的小巫书记,现在缺少了一些沉稳,想到就喷:“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咱打仗有军队,这里的民兵,能行吗?做个运输队还差不多。” 看到身边的小伙子都怒目而视,巫山气极反笑:“我是当过兵的。你们都来,咱比划比划,看看我是不是在吹牛。” 听到这话,一个个跃跃欲试。 他看到这些人不动,抢先出手了。 直到把四五个人打翻在地,其他的人才反应过来。 结果没有悬念,在这里的十多个小伙子,都成了滚地葫芦。 这些年轻人也很硬气,输了就输了,绝不上来死缠烂打。 “这下相信了?打仗你们不行,种地也不行。来吧,农业收割机会开吗?”巫山的火气,才开始消减下来:“收割机坏了,会修吗?喷灌机也是一样。” “行了,你这摊子事我不管!”他说着,大踏步准备离去。 “老弟,老弟,你别走这么快呀!”王家山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拉住他:“兄弟,你说得很对。” “知道错了你还有救。”巫山乜了他一眼:“一八四团还有救。” “不生气了?”王家山惊奇地问。 “你们的事情,值得我生气吗?”巫书记反问过去。 王团长像个孩子一样笑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团场的出路 付春妮的酒已经醒了。 这是一个很顽强的女人,应该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把酒精吐出去还是怎么的。看得出来,她的脸色很苍白。 看到哥俩回来,她展颜一笑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巫书记,在你面前失态了。”春妮的脚步有些虚浮。 王家山赶紧上前两步,扶住了她:“怎么样?没事儿吧?” “头还有些晕,没事儿的。”春妮给他一个白眼:“还有客人在旁边看着呢。” “哈哈,哦,呵呵。”王团长本身就不是一个很会表达温柔的人:“不要紧,巫书记是自己人,他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了,大家又不是不晓得,遮遮掩掩的干嘛?” “我去做饭了。”付春妮赶紧挣脱他的手掌:“先去给你们泡茶。” “书记,您回来了?”赵明山不晓得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恩。”看着目前唯一的亲信,巫山看到很是温暖:“没闷坏吧?” “没有的,书记。”赵明山憨憨一笑:“以前没车开的时候,我陪着车子一陪就是一天。无聊的时候,我把车子一个个零件拆开又安上,当时还挨骂了。” “那走吧,我们先进去坐着?”王家山征询意见,看到巫山淡淡点头,才往饭店里走。 饭店里,还是坐满了人。不过,可能是看见了刚才王团长拉着春妮的那一幕,大都把头扭到一边。即使看到了,也慌乱地用眼神向自己的团长示意马上移开。 团场的掌门人看也不看,径直走进里屋。 “春妮儿,先整点儿小菜。”人刚进里屋,王家山吼了一声。 “巫书记。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们一八四团很有问题。”说到这里,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双手抓着头发:“今天你那一骂,振聋发聩呀。” “可惜,知道是知道,我却不晓得我们团场的路在何方。”王家山的脸上满是苦涩:“我本来就知道,一个这么年轻的人来和风当书记,京师那边,肯定相信你的能力才直接空降的。” “老王。”巫书记现在说话的角度有些居高临下:“刚才,我们本身就已经谈到一些措施。” 一八四团,里面的民兵们,当年大家的父亲留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上。 正是他们,用锄头、钢钎、炸药。把这里开辟成为良田。那个时候,周围还有不少野狼。一到夜晚。四周都是绿油油的眼睛。刚刚放下武器的士兵们。又重新拿起枪支,不晓得消灭了多少群野狼。 一亩亩的良田开辟出来了,一棵棵庄稼种了进去。 不管是在什么年代的人,活着一定要有自己的信念。 当年,他们是为了保家卫国。 解放战争,高丽战场。安南战场,我们都可以用人海战术,用人命去拼。 这次西北战场,中**队一枪未放。一颗原子弹,让入侵者永远留在那里。 相信高层也明白了,今后的战争,只能是先进武器、大规模杀伤武器的较量。 那么,建设兵团的作用,也就没有了。 先进的武器,只会装配给正规部队,无论如何,不会给民兵部队。 曾经的一八四团,也就在农闲的时候,民兵们会去戈壁滩上拉练。 刚开始那批踏上这批戈壁的军人,肯定是全力以赴的参与各种训练。 随着那群人逐渐老去,退居二线,到了王家山这辈人,差不多只是应付下。 如今,连戈壁滩上的农闲拉练,都变得可有可无。 因为,这批人没有信念了。没有了信念的年轻人,正如和风这次判刑甚至枪毙的一些人,他们漫无目的,不晓得整天要做什么。 好在,一八四团,那批老兵渐渐老去,大部分还活着。正是他们的存在,才会有团场的稳定。要不然,团场会乱成什么样子,谁也不敢保证。 王家山一起说了这么多,嘴巴比较渴。恰好春妮的茶水已经泡好了。 付春妮真是一个贤妻良母,可能正是这样的善解人意,才让外表钢刚强的王家山心里的天平逐渐倾斜向她吧。 茶砖跑出来的茶水,温温的,肯定是刚才在外面用容器装着放在水里冷却了。这时候喝,温度刚刚好。巫山也好半天没喝水了,倒了一大半缸子一饮而尽。 “来一根?”巫书记说着,不容置疑地丢了过去。 “原来巫老弟你也抽烟啊?”王家山哈哈大笑:“害得我一直忍着,嘴巴都淡出鸟来。” “怎么老是说脏话?”还没出去的付春妮给了他一个白眼:“礼多人不怪,越是熟悉的人,越要礼貌。有本事,到你老爸面前说一句试试,估计一个大耳刮子就抽过来了。” 王家山讪讪笑着,巫山心里暗自一凛,这女人真厉害,有刚有柔,拿捏得恰到好处。 为人处事,确实是一门很大的学问,至少年轻的巫书记做得不好。 上一辈子,有包容自己的妻子楠楠。这一世,一直以来,都包围在家人和一大批人的呵护中,纵有小错,他们视而不见,这对他的成长是不利的。 就是伟人,巫山和他甩脸子,也只是一笑而过。幸好,他如今自己意识到了。 “说起我老爸啊,”王家山叹了一口气:“他就是一八四的第一任团长。我还没锄头高的时候,就下地干活。稍微不对,锄头把就啪地打了过来。最厉害的一次,都在床上躺了三天。” 这些事,可能以前从来都没讲过。在春妮的面前,他始终就是她身后的高山可以依靠。 春妮闻言,没有出去,只是拉过他的手,轻轻摩挲着。 “说那些都没用,全部过去了。”王团长摆摆手:“我只是希望。我们的下一代,他们不用种地,下一代的下一代,能生活得更好。” “如果目前的情况继续下去,”他看到巫山一直把烟拿在手上,擦着火柴给对方点燃,给自己也点上:“我真的看不到希望。老巫你说得对,我不应该为了这点儿可怜的权力,而把孩子们的明天耽误了。首先,今天那批孩子有没可能想想办法?” “应该可以吧。”巫山扭头看向春妮:“付姐,这里有电话吗?” “有的有的。”付春妮说着,把旁边的抽屉打开,亮出里面的转动数字拨号的电话。 看来,兵团已经和社会上脱节不少啊。和风和欧洛泰。都是半程控电话。 到欧洛泰的电话,居然先拨到石盒子的兵团司令部。再转到乌市。最后才能转到欧洛泰。 电话直接打到崔大祥家,回来以后,忙得昏了头,电话也没给他打一个。 “你好,这里是崔大祥家里,哪位?”清脆的女声在那边响起。 “姗姗?”巫山差点儿都忘了这个女子。 “啊?巫山。你混蛋,为什么这么久才给我电话!”崔姗姗在电话那头带有哭腔:“走的时候,也不和我道别。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啊?难道你不晓得,我真的很喜欢你吗?” 我擦。这小女人!巫山吓得差点儿把电话扔了。关键是她的话,旁边的人都听见了。 赵明山倒无所谓,在他眼里,巫书记做什么都是正确的,是一种盲目的崇拜。 付春妮装作没听到,王家山可藏不住半点儿心事,噗嗤一声笑出来。 “喂,你说话呀!还在没在?”崔姗姗在那头数落几句,没听到这边的回应,着急了。 “姗姗,我在一八四团王团长这里。”面前没有镜子,他不晓得自己的脸红了没有:“我有点儿事情要找崔书记,他在吗?恩,姗姗,我回和风后给你电话好不好?” 说完这话,他差点儿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女人,怎么还不和这个女孩子说清楚? “呀,你怎么不早说?”姗姗在那边大囧,又蚊呐般的声音嘱咐:“回去后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我等你。你等着啊,我去给你叫爸爸。” 巫山在这边摸了下鼻子,姑奶奶,听到我的声音你就说开了,有机会让我说话吗? “小山啊,我是崔大祥。”不到二十秒,崔书记的声音就过来了:“姗姗说你在一八四团,咋跑那儿去了?” “崔书记,不好意思,这些天一直没和你联系。”巫山把要给牧民安置的事情,告诉了崔大祥。 他在那边压低嗓子:“不会吧,兵团的人和咱不对付,找他们干嘛?” “崔书记,我这边已经谈好了。”巫山赶紧压住他的话,生怕旁边的王团长听见了。 真搞不清楚,这二愣子一气之下会不会毁约。 所谓关心则乱。王家山对地方和兵团的不和,一清二楚。再说如今他已经下定决心改变现状,怎么还可能反悔。 “这样的,崔书记。”这一刻,他就是第一副专员的身份:“咱地区有农技或者农机学校吗?一八四团的孩子们,我想他们学一些技能。” 崔大祥在那边听得头皮发麻,他如何不晓得,这些孩子说是小学文化,大部分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地方对兵团的压制是各方面的,没有明文规定,暗地里都在执行。 “这个问题,真麻烦。”崔书记沉吟着。 “崔书记,这样吧,干脆把孩子们分成两批。”巫副专员也行使起了自己的职责:“学业好的学生,让农校的人开班,学制就两年吧。成绩稍微差一点儿的孩子,让各县的农机局,直接派出农机员。” “好,我安排!”崔大祥也不含糊。 “那你早点儿休息,崔书记。”巫山和他告别:“我和王团长还有些事情要谈。” “搞定了?”王团长的两眼放光。 烟忘了抽,已经在那里燃完了。 巫山舒了一口气,可以接着考虑下一步。 他无意间把烟盒拿出来,给两人一人一根,又递给付春妮,被她双手拒绝。 赵明山眼睛一亮,刚才书记忘了给他拿烟。作为司机的他,如何不清楚这烟的价值? 小赵深深在鼻孔面前嗅了一嗅,恋恋不舍放在手边。 并不是巫山吝啬。 县委常委或者地委常委们,拿着特供,是一种炫耀的资本。你一个司机拿出去,给谁炫耀? 王家山见到小赵的神色,有一丝讶异,拿过烟盒,嘴巴都合不拢。 “行了,你拿着抽吧。”巫山无可无不可。 “这如何使得?”王家山手一抖,把烟都掉在地上。 “在吴老那儿拿的?”他赶紧捡起来,小心翼翼拍去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不是,干爷爷那里。”巫山装作不经意地说:“就是赵立生总理。” 他手上的烟再次掉在地上。 这下,王家山对巫山心服口服了。吴振和赵立生是同一个级别,但现在人家是总理,而吴振一直顶着副总理的名头。 挨着夏孜盖公社的土地,当场都划定了范围。 同时,和风县也会派几位初中老师过来,让团场小学的学生毕业后有初中可以读。 初中毕业,成绩优异的孩子,可以去和风中学念高中。 团场的土地改革,王家山终于下定决心要去搞。 晚饭,巫山不想喝酒了。 但这一餐的收获,对双方的意义都非常重大。(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孟和的成长 今天天气真不错。 在这里,除了沙尘暴,随时都是好天气。 让人感到欣慰的是,这里早上起来,没有露水。 “老王,就在这里分别吧。”巫山和赵明山刚从付春妮的饭店吃完早饭出来。 “行!”王家山每次都想拍这个高大年轻人的肩膀,总是拍到手臂上,这次也不例外。 “对了,”刚要关上车门,巫山冲正在挥手的王团长说:“老王啊,咱这里很不规范。下一步,我想把银行和派出所设到你这边来。” 王家山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粗犷,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既然已经走上了一条和一般团场不一样的道路,也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他把牙齿一咬:“好!巫书记,你派的人随时都可以过来,我让人把房子收拾好。” 夏孜盖公社,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和风县最大的汉族公社。 建国以来,这里出过最大的官,就是以前的和风县委副书记张红军。 然而,这个官员对夏孜盖人来说,不是一种骄傲。 他在任的时候,弟弟张少华是这里的书记,哥俩在和风虽说不能一手遮天,也相差不了多远。 梦魇终于过去,和风县城外两颗花生米,结束了这哥俩罪恶的一生。 张家人,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生存。张父申请移民,去了中南半岛。 新的书记上任了,他虽然是蒙古族人,看上去斯斯文文,更像汉人一些。 最近几年从内地迁移过来的汉族同胞,他们在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找到政府。由于张少华在的时候,政府不作为,工作一团糟,让他们也失去了信心。 很多时候,并不是上面的政策不好。 每一个国家的掌舵人,和政策、法律制定者群体,都想着能让老百姓过得好一点。 关键的就是下面的执行人,所有的政策,经由他们的口中传达出来。 因此,基层官员的选拔。是重中之重。 孟和上任十多天了。 刚开始来夏孜盖,整天无所事事。 社员们都在观望。 我们经常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甭在那里唠得唾沫横飞,那些政策啊、国际形势啊,离咱老百姓的生活太远了。 还是来点儿实际的,譬如如何帮助农民创收。帮大家过上好日子,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别看孟和从来没有工作经验。他的性格里有一股韧劲儿。 你们不来是吧?那我就下去。 一个生产队一个生产队的走访。一家一家去唠家常。 基层的工作,就是这些具体的事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 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公社书记,挨家挨户走访。 每次,都问到点子上。 夏孜盖公社,说大就大,开着车子。还需要跑一个多小时呢。 说小也就小,到一个生产队去过,第二天全大队的人基本上就晓得了。 乡亲们的内心在悄然变化,不再抵触新任公社书记。 至少如今在路上。隔着老远都打招呼,不像以前一样见面马上就把头扭到一边去。 以往细皮嫩肉的孟书记,晒得黝黑黝黑的。 他感到很累,同时倍感充实。 今儿他想睡个懒觉。 一大早,门就被人敲响了:“孟书记,孟书记!外面有人打架!” 尼玛,孟和心里不爽,还是手脚麻利地穿上衣服。 光着脚丫打开门,他摸摸眼角:“小祁,谁打架?派出所的人呢?” “文东大队的赵老三和古癞子一大早就跑到公社吵吵,派出所的人已经叫过去了。”文书祁向东的衬衣纽扣都胡乱扣着,看来他也是被闹醒的。 “好,走吧,我们去看看。”穿上凉鞋,孟和大步往外走。 夏孜盖公社,也就政府有个二层楼。 其他的地方,都是低矮的平房。 这是现时期维省各地的建筑特色。 二楼,是政府办公的场所和寝室,下面是供销社的门面和寝室。 这里没有街道,就几家挨着公社的农民在做买卖。 一个维族人巴音老爹在卖馕饼,据说囊坑有好些年头了。 孟和他们经过的时候,巴音正在卖力地在馕坑里准备今天的馕。 “新鲜出炉的热馕啊,”看到有人过来,巴音老爹头也不抬叫卖。 “巴音老爹,我来三个馕。”孟和问祁向东:“你还没吃早饭吧?” “没有,一大早就被叫醒了。”祁文书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正好,我吃俩,你一个。来,老爹,一毛五分钱。”孟和接过热馕,烫得他差点儿扔地上。 祁向东在一旁吃吃笑着。 孟和横了一眼:“笑啥,把你的扣子扣好。” 前面,是一家清真餐馆,老板看到热情地招呼着:“孟书记,今儿还是两碗羊汤?”看到他手里的馕:“还要主食吗?” “不了,和连大叔,我去派出所办点儿事,回头再来吃。”孟和头也不回,边走边嚼着馕。 祁文书跟着混了一个馕饼,回办公室去了。 两人年龄差不多,但孟和的工资都五十多块呢,祁向东一个月才十多块钱,还要给家里留些。孟书记也不在意,时时帮衬着。 再往前走,农机站还没开门。 农机站的尽头,就是夏孜盖派出所。 说起来是派出所,就三个公安。 老一点的邱仁山,被大家叫成了所长。 一来二去,他也懒得纠正,反而心安理得答应着。 此刻,邱所长怒不可遏。在里面拍着桌子:“你们俩晓得今天早上是啥行为吗?大清早跑到公社打架,那就是冲击政府。好家伙,要撂在过去,就是现行反革命。” “邱所长,可别乱扣帽子啊。特殊时期都过去四年啦,现在不兴这个。”一个声音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 “赵老三,反了你了!”老邱因为生气,酒糟鼻子越发红了:“要是我老邱不穿这身皮,抬起大耳刮子就抽死你。你知道我们书记是谁呀?他可是曾经为巫书记服务的。巫书记是谁呀?那是把张红军和张少华哥俩都枪毙了的人。你再嘚瑟,小心挨枪子儿!” “我姓赵的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凭啥枪毙我呀?”赵老三不服气了:“我们家二小子,现在不同意和古癞子家结亲,让退彩礼他不退。” 古癞子,头上没什么头发,不善言辞。是文东大队有名的老实人。 “你胡说!”古癞子眼睛憋得红红的:“我家闺女一表人才,凭啥你们家要退亲啊?昨天晚上。你就带着你们家孩子来了。当时说得好好的。建军节结婚,一大早又来了。” “古癞子,你真不晓得你们家闺女出了啥事情啊?”赵老三愣了半天,阴着脸问。 “好啦!老邱啊,辛苦你啦!”孟和这时候走了进来:“真的打架,也构不成罪名抓你们。走。跟我去办公室说道说道。” 他的馕还才吃完一个,说着在另一个上咬了一口。 “书记来啦?请坐。”老邱看到孟和,换了一副笑脸:“古癞子是实在人,赵老三这人。太能说了。书记,要不我跟着去?” “不用,”孟和摆摆手:“给我来口凉茶,有点儿渴。” “咋啦,向师傅的病还没好啊?”邱仁山递过茶杯:“要不我帮公社请个做饭的?我大姨姐,就我老婆的大表姐,今年五十六,刚刚退休,在家闲着没事儿干。她做的饭菜,嗨呀,太好吃了。” “还是算了,”孟和接过茶水猛灌一气:“检查结果还没下来呢。要是肺结核,那就是传染病,需要换人。目前只是担心而已。” “是这样啊,书记,我和你说啊。”邱仁山故作神秘:“向师傅以前在煤矿上干过。据说挖煤的人,长期吸进煤灰,那叫矽肺病。” 这下子,把大清早跑到乡政府理论的两个老乡扔在一边了。 “恩,我知道了。”孟和有些恼火,今天早上的懒觉泡汤了:“两位,是不是需要我派轿子来接呀?走吧。” 以前亲家来亲家去的两个老农,闷声跟在身后。 经过和连的餐馆,孟和叫了声:“和连大叔,来四碗羊汤,端我办公室里来。” 回头问两个老农:“你们俩要吃什么主食?自己点!” 公社书记是什么人?那是上衣有四个兜的工作同志。 曾几何时,国家干部也请老百姓吃饭了? “不不,书记,我们不饿,回家吃去。”两人忙不迭拒绝。 “行啦,别和我客气。都多大年龄了?我起先还以为你们是打架呢。”孟和吩咐:“和连大叔,再来三屉烧麦,一起送过去。” “孟书记,那怎么好意思?我真还不怎么饿。”古癞子在后面搓着手。 “哎呀,你们两位就甭给我客气啦。”孟书记恨声说:“不管什么事情,到我办公室说清楚。两个人比我父亲都大,年龄加起来,都超过一百一十岁了。这么大岁数,还吵架,好意思嘛?” 和连大叔的动作很快,他们前脚到办公室,后脚就提着食盒过来了。 祁向东在后面屁颠儿屁颠儿地跟进来:“书记,还有我的?” “恩,自己端一碗羊汤,拿半屉烧麦去值班室吃。”孟和从办公桌里取出五块钱递给和连大叔。 “书记,要不了这么多,总的一块多钱。”和连说着接过钞票:“等会儿我让家里人给把找零送过来。” “不用,你先去忙吧,和连大叔。这几天反正天天要去吃的,不够的时候你再招呼我一声。”孟和用盘子拨出半屉烧麦,摆摆手。 二人出了办公室,和连还帮着小祁把食物装在食盒里带过去。 “吃吧。”孟和从抽屉里取出三双筷子:“雷都不打吃饭人,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他自己率先吃了起来,总觉得不对劲儿。 一拍后脑勺:“唉呀妈呀,忘了洗漱!” 他飞快跑回隔壁寝室洗完漱,回来看到两人默默吃着手头的东西,谁也不理谁。 虽然只跟着巫山一两天,孟和吃饭的速度大有长进。 两个老人还没吃完,他面前的大半个馕,半屉烧麦和一碗羊汤。全部进了肚子。 舒舒服服打了个饱嗝,把雪莲烟从抽屉里拿出来,这两个人也吃完了。 古癞子忙忙活活收拾好,要去刷碗。 “放那儿吧,古大叔。有人来收。”孟和把烟丢到桌子上:“你们要抽烟自己拿。” “我有这个。”古癞子说着,从兜里掏出烟丝。自己裹了起来。 赵老三毫不客气。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 “有什么事情,不能到大队解决?非得要闹到公社来?”孟书记说起话来,尽量模仿巫山的神韵:“既然来了,就把事情说清楚,别把问题带回去了。今后,给大队的社员说一声。别有事儿没事儿往公社跑,再来的我们还是要退回去让大队处理。” “孟书记,我们文东大队现在没领导了。”赵老三苦笑着:“以前的大队书记兼大队长张少青,因为张红军他们的事情。不干了。” “还有这事儿?”孟和皱皱眉:“这个张少青又是怎么回事儿?” “嗨呀,张少青还是张红军和张少华的恩人,是他们的叔伯兄弟。”赵老三很健谈,始终都是他在说话:“他一直都是我们那里的大队书记和大队长。当年,就是他把那哥俩.推荐上去的,谁晓得他们翻脸不认人,后来看着都不打招呼。” “这样啊,回头你们让张少青来一趟。”孟和把自己的烟点燃,火柴扔到桌子上。“说说吧,刚才看到你们俩在派出所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环境很能改变人。 当秘书的时候,他谨小慎微,在领导面前,从不抽烟喝酒。 下来三天半,逢人就丢烟。 在夏孜盖公社,他最大。 这么多年的秘书生涯,让孟和懂得了做人低调、谦和。 心里也一阵烦躁,下面的大队,瘫痪了不少,连派出所的公安都抓进去好几个。 “唉,书记,他们家小香吧,模样周正,手脚勤快。”赵老三连续划了三个火柴才点着,猛劲吸了一口:“关键是,唉。” 说着,在那里不停摇头。 “赵老三,今天你要是在孟书记面前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和你一命抵一命!”古癞子终于用报纸裹好了烟丝,吧嗒吧嗒地吸着。 “老古,你真的不知道?”赵老三难以置信。 “我晓得啥呀?”古癞子脖子一梗:“昨天晚上你们要退亲,二小子不是和我家闺女抱着哭,你说好了不退吗?” “那次,唉!”赵老三欲言又止。 “你这人咋这么墨迹,说吧,婆婆妈妈的。”孟和掸了掸烟灰。 “前不久张少华把小香的裤子扒了,她使劲挣扎,穿着裤衩跑我们家来了。”赵老三捶着大腿:“那次好多人都看到了。” “啊?”古癞子大吃一惊:“你......你说的是真的?” 看到赵老三不似作伪,他牙齿一咬:“这傻孩子,妈没啦,什么事回家也不和我说。好吧,我回家就退你们家彩礼。”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小香是个好姑娘,照常结婚吧。”一个人走了进来:“他们结婚我当证婚人可不可以?”(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走访移民区 进来的人,自然是和风县的县委书记巫山。 古癞子和赵老三都惊讶地看着进来的年轻人。 他看上去很高,从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来看,应该很壮,站在那里甚是沉稳。 后面一个小伙子跟着,亦步亦趋,可惜被这个高大身影遮住了,现在才看到。 夏孜盖公社的一把手,听到声音的一刹那,不敢置信,眼睛就一直紧紧盯着。 他的眼睛里有晶莹在闪烁,嘴唇轻轻颤动:“书记!” “哈哈,孟和书记,我们来看你了!”赵明山一个劲步上去,搂住孟和的双臂。 “进步很大!”巫山也有些激动,看着秘书成长得这么快,非常欣慰,轻轻在他肩膀上拍着:“这两位老乡的家事,我全听到了。” “乡亲们,张红军他们兄弟,给夏孜盖人民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痛。”他转向两位老乡:“给和风县带来了无法挽回的历史。那毕竟已经过去,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请问您是?”平时能言善辩的赵老三,看到这人进来就主导了局面,大为讶异。 “我是巫山!”他浅浅一笑。 “那是谁?”赵老三疑惑地看向古癞子,后者也微微摇头。 “他是巫书记!”孟和这话一出来,两位老农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原来,他就是夏孜盖公社的大恩人,枪毙了张红军和张少华两个大恶霸的人。 民间,总是以讹传讹。本来,他们兄弟的案件,都是蔡勤在处理。 蔡勤是谁?整个和风县出了县城,基本上没有多少老百姓知道这个人。 巫书记来了! 紧接着就是和风县官场大地震。就误以为是巫书记枪毙了人。 “这位老汉,如果你的准儿媳没受到伤害就要退婚,那受过伤害的女子该怎么办?”巫山的心情却是很沉痛:“她们难道就只有自杀吗?” 巫书记的声音低沉:“她们的家庭,能否从欢呼坏人受到惩罚的同时,又接受自己家女性自杀的伤痛?再说了,张红军他们活着的时候,我们都顽强挣扎要活下去。现在都已经被政府处理了,反而要自杀,有这个道理吗?” “对不起,巫书记。我错了!”一直耿耿于怀的赵老三,心中芥蒂尽去:“走,亲家,我身上带了钱,给孩子们添置些新人用的东西。” 没等说完。他拽起古癞子就走,到了门边。又扭头叮嘱:“到时候巫书记一定要去喝杯喜酒啊。” 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县委书记和国家主席,一样的遥远。有县委书记主持的婚礼,值得去热烈庆祝的。 “书记!”孟和抑制不住心情,鼻子微耸。 “挺好的!”巫山坐在起先赵老三坐过的凳子上:“基层工作,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书记,夏孜盖整个班子都烂完了。”孟和苦笑:“目前都是我一个人在撑着。您能不能再加派些人手过来?” “你看明山同志怎么样?”巫山哈哈笑着。 “不,我不行,不会这些东西。”赵明山双手连摇,看那样子都想逃走:“我就只会开车。” “开玩笑的。”巫书记正色道:“小孟啊,这本身就是你的机会。” “机会?”孟和蹙着眉头:“什么机会?” “今天我来这里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全公社都应该知道。”巫山可能自己都不晓得,和伟人相处过,说话的时候,也习惯用手势在辅助。 他的右手食指虚点:“给你笼络人心的机会呀。很简单,谁拥护你,谁就有当官的机会。你下面我刚刚看了下,就一个小文书。副书记呢?还有其他的官职呢?就是普通的办事员,对普通的老百姓来说,那都是一个跳出农门的机会。” “可是书记,他们都是农村户口。”孟和的脸上非常疑惑。 “农村户口转成城镇人口,不就是三百六十五斤粮食的事儿吗?”巫山失笑:“对了,今后你到公安局去办理户口的时候,直接找李开军好了。他是新来的公安局长。恩,目前是副局长。” 是啊!孟和的心里狂跳起来。转正不转正,对巫书记来说,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嘛。 不对,他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书记,这些农民他们的文化程度都不高。” “我倒是想给夏孜盖派一些大学生过来,可惜整个县,目前也就哈斯琪琪格和我是。以前的大学生,都不晓得还能不能用呢。”巫山失笑:“基层工作,本身就是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更注重能力,与文化程度关系不是很大。” 换一句话说,给他们一个跳出农门的机会,今后能走多远,就需要自己不断去奋斗。在工作中,你想要去进步,读大学什么的,县委当然支持。你想原地踏步,谁也没办法。 “什么?”孟和听完书记的话,也很惊讶:“还要迁移?” 当年,内地和这里的老百姓相互对换,移民工作足足让杨太烈书记折腾了一年。 其实,那也是内部不团结的原因,搬迁和接收,并没有这么大的工作量。 阿格弯呼勒呼大队,在和风县的最南端,紧挨着一八四团。 全村的农民,不晓得当初的杨太烈是怎么想的,全部聚集在一起。 当然,各地的老百姓杂居,也有一个好处,后代说话,都是清一色的普通话。 这里的大队书记,也是移民中的一员,叫胡满金,原陇甘省人。 没有从政以前,特别是另一个时空,巫山想得很简单,总觉得当官的应该到最基层去,和老百姓打成一片。 如今,他才明白。这不过是一句空话。 正是这些最基层的官员,他们才最了解本地的情况。 从生产队长到大队书记,他们对本生产队本大队的情况了如指掌。 诚然,偶尔也有一些动机不纯的人,当上了大队的领导职务。 但那毕竟在少数,只能靠不断完善的监督机制。 和风真的好穷啊。夏孜盖整个公社,没有一辆汽车。 唯一的三轮摩托车,派出所不时出警还得用。 因此,这些日子,孟和的交通工具就是永久牌二八圈的加重车。 好在这里的路比巫山老家巫县的好了太多。 要是在那边的泥泞路上骑车。下雨天一不小心就陷进泥窝子里,人啪嚓摔地上,车子和人都是泥水。 今天有书记的顺风车,他自然高兴万分,直接指着路到了胡满金家。 “孟书记?稀客!”胡满金手里提溜着两个嫩玉米。咭嗒着拖鞋,挽着裤腿。“快屋里请!” 他的口音。自然带着很浓的陇甘方言。 “胡书记。咱又见面了。”孟和笑着点了点头:“这是咱县委巫书记。” “啊?巫书记好!”他双手迎了上来,两个嫩玉米还在手上。 “胡书记,今年的收成如何?”巫山正看着四处绿油油的庄稼,转过身来和他握手。 “哎哟,你看我这个人。”胡满金赶紧把手里的嫩玉米棒子扔地上,在身上擦了擦双手。 “巫书记。山药蛋产量比我老家高多了。”胡满金憨厚地笑着:“玉米就比较麻烦,光长杆儿,棒子小,只适合大人小孩儿吃甜杆。” “山药?”巫山怀疑地看向孟和。 “啊。书记,他说的山药蛋就是土豆。”好在孟和与他交谈过,还能客串翻译。 “这里的土质,应该很适合土豆的生长。”巫山摸摸鼻子:“玉米的长势好,是不是因为土质太好?你们追肥了没有?追了几次肥?” “我们大多沿袭在老家的耕种习惯。”胡满金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玉米拔节的时候施肥一次,上坨的时候,再施肥一次。” “是政府的工作做得不好。”孟和马上承担责任:“让农机站的同志,来查明原因。” 巫山不由在心里暗叹,自己的和风之路,并不平坦啊。农机站,又有几个真正懂农机、农技的?才帮一八四去培训农技人才,和风该怎么办? “胡书记,今天和巫书记一起来,就是想和你探讨一件事情。”说着,孟和把牧民要来这片地方,乡亲们搬迁到旁边地势稍高的地方去这种构思告诉他。 “人们都说故土难离,我们早就离了。这里也没多深的感情,为了国家,怎么都可以。”胡满金无所谓的笑笑:“巫书记、孟书记,我代乡亲们表态,搬到旁边一点问题都没有。目前最大的困难是那边的房屋建造,这边的玉米地还没收。” “房屋你不用担心,大概还有多少时间收获?”巫山眉毛微蹙:“牧民们在那边的时间呆得越久,政府的压力就越大。老胡啊,四千多人的吃喝拉撒,五六万头牛羊的生存,都很具体。” “巫书记,一个星期可以吗?”胡满金沉吟了一会儿,祈求地问。 “行!”巫山欣慰地笑笑:“就要麻烦老胡你们去做工作了。”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胡满金无所谓地笑笑:“你看我多糊涂,唠了半天还在屋外站着。快,进屋进屋!” 屋里的孩子,巫山看着头皮发麻。尼玛,从大到小,十一个孩子。 “屋子不够住吧,老胡?”孩子生出来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塞回去吧。 “不要紧的,”大队书记始终看上去憨憨的:“如今比以前在老家好多了。至少,我们的粮食够吃,地上种的庄稼,不需要以前一样靠天吃饭。” 谈到老家,胡满金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陇甘那地方,除了黄河沿途,都是干涸的黄土地。 年降水量不过三四百毫米,每年冬天把小麦种下,就等着冬天下雪。 维省这边再怎么着,还有丰富的地下水可以利用。 庄稼收成不好,每年到了农历三月到五月,张着嘴巴等政府发放的救济粮。 “哎呀,巫书记您不晓得,听说要移民,可能没有多少人像我们那里一样激动。”胡满金呵呵大笑:“我们的县委书记,也是个很有魄力的人。除了河谷地带,山上的人全部都移民了。” “哦?”巫山一惊:“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齐占元,齐书记。”胡满金说道这里,眼里有泪光闪烁:“走的时候,齐书记为我们送行。他说对不起我们,让大家今后在外面过好了,常回家看看。” 齐占元?!这又是日后的一尊大神。 每一个成功的官员,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想不到几年前,他都已经暂露头角。 谢绝了胡满金的留饭,大家往外走。 “对了,老胡,你有多少年的党龄了?”孟和若有所思地问。 “书记,二十三年了。”他不明所以,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 “把你的经历写好了报上来吧。”孟和抛出了诱饵:“公社需要你这样富有经验的同志,来充实领导工作。” “啊?好好好!”胡满金大喜过望。 等着大家上了车,他几步跑到车子边上:“巫书记,到那边能分多少土地?” “四十亩左右吧。”巫山估摸着回答。 “那干不完啊!”刚听到好消息的大队书记苦笑:“现在家里二十多亩土地,我们全家出动都累死了。” “恩?”巫山迷惑不解:“没有用农业机具吗?” “有啊,锄头,犁。”胡满金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下,连孟和都哭笑不得:“老胡,唉算了,书记,一八四那边,到时候能帮忙整一下吧?现在不也是他们在打理吗?” “短时间没问题,长时间还得靠我们自己。”巫山也被逗笑了。 巴音托勒盖大队和鱼斯尕,孟和高兴地带着书记参观自己的属地,和大队书记们商量搬迁的问题。 这次下来,收获最大的就是孟和了。 有了大队干部农转非的指标,他相信今后的工作会越来越好做。 至于房屋建设,前指的部队,都还驻扎在那里。巫山早就和陈昊苏联系过,请工程兵过来。估计只需要两到三个连队,也就三四天的功夫就建好了吧。 从鱼斯尕吃完晚饭,就准备直接回和风了。 车窗大开着,巫山和孟和今天都很高兴。 赵明山使劲按着喇叭,正在假寐的两位书记睁开了眼睛。 “小赵,那不是夏孜盖的小文书吗?”巫山不由失笑:“你不会不认识了吧?” “啊!真的是他。”赵明山脸上一红:“想不到他骑着自行车在那里可劲儿挥手干嘛。” 车子停了下来,孟和把头伸出去:“祁文书,啥事儿啊?” “书记,电报,巫书记,电报!”祁向东上气不接下气。(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为了四十五条生命 电报上只有两行字:“积海矿区发生冒顶,四十五名矿工被困井下。” “上车!”巫山心急如焚,对着祁文书一声大喝。 平时在孟和面前嬉皮笑脸的祁向东,手忙脚乱地把自行车绑在吉普顶上。和风一号车,风驰电掣而去。 幸好,当初为了和陈昊苏打电话联系,专门让邮局给前指安了一部地方电话。不然,凭现在军线和地方线之间衔接,不晓得拨号有多不方便。 “昊苏叔,”巫山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说:“派一个营的工程兵,马上去积海矿区,冒顶了。另外让一个营的工程兵来一八四团场十四连十五连地界,给老乡们建造房屋,我这里要搬迁。现在,我人还在夏孜盖,需要直升机来接,马上到现场指挥。” 陈昊苏在电话那头,刚开始准备说几句寒暄话,被他一顿连珠炮放得苦笑不已,赶紧拿出笔记载下来。随后,到前指去商量协调。 这样的事情,肯定要向地委汇报。 “崔叔叔,我在夏孜盖。库伦铁布克煤矿发生冒顶。”巫书记半句客套话都没有:“我已经让驻军派工程兵前去,正等着直升飞机过来接我。” “行,你代表地委委托你全权处理,有什么意外情况,随时联络。”崔大祥在电话那头,说了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官场话。 工程兵都去了,你联络我也没什么办法。当然,这话只能在肚子里腹诽下。 库伦铁布克煤矿,井下工人三千多人,是积海矿区最大的煤矿之一。 这里的土质疏松,本身就很容易发生坍塌事件。 国外的矿产开采。早就进入了现代化、科学化的阶段,这里还停留在建国初期。挖煤的机具,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换过了。 听说这里发生冒顶事件,三三两两矿区的人,都陆陆续续汇聚到这里。 在矿区外面,燃起了三堆篝火。 解放军的工程兵,早就到了这里,居然找不到具体的负责人。 不一会儿,天际传来直升机固有的轰鸣声,声音越来越大。有点儿像柴油拖拉机发动时的声响。 飞机徐徐降落,和风县委书记没等飞机停好,打开舱门跳了下来,就地滚了两下。 螺旋桨引起的灰尘,满地都是。 巫山站起来不断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给飞行员敬了个军礼,直升飞机又准备腾空而起。 他向飞行员招招手:“暂时不用回去了。可能会有重伤者需要到大医院治疗。” “哦。好!”飞行员摘下头套:“临行前,陈政委让我接受您的指挥。” 和风县委书记挥挥手,大踏步离去。 现场实在是太混乱了,没有人在这里指挥。 一个军人跑步过来:“巫书记您好,西北军区某工程营向您报道。” 巫书记一边回礼一边伸出双手:“辛苦你们了,目前进入井下没?” “报告巫书记。还没有。”这个营长很是委屈:“甚至没有人来接待我们。” 确实如此,这些聚集的矿工,都在那里指指点点看热闹。 “我是县委书记巫山,”他的嗓门本身就很大。情急之下吼出来,整个煤坪上的人都听见了:“谁是现场负责人,马上向我汇报。” “矿长回和风了?” “书记好像家也在和风。” 没有人回答,只听到人群传来嗡嗡嗡的议论声。 “有没有一个**员!”巫山怒了,真的怒了。 如今工人还困在井下,电报都发到夏孜盖去了,矿上的领导竟然没有一个赶回来。 **员,其实就是基层干部的代名词。 特别对于这种井下作业的矿工来讲,能积极入党的,最少都是一个班组长什么的。 “巫书记,我是!”一个人从远处跑了过来,人群自动分开。 “汇报你了解的情况。”巫山的心情有了一丝缓解,看人群的情况,他在工人中的威信还很高。 “报告巫书记,我是办公室副主任兼二号矿井井长苏大海。”他不停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发生冒顶的矿井是几号?”巫山稍微平静下来,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需要冷静。 “巫书记,是一号矿井,井长黄武雄也被困在井下。”苏大海的脸已经成了大花脸:“我刚才一直在办公室里不断往外打电话,现在都没有联系上书记和矿长。” “现在,你马上派人打电话,让在家的县委常委留下一个人值班,其余的都过来。让公安局的同志来维护现场秩序。”巫书记大手一挥:“准备足够的安全帽,给工程营的官兵们。” 说着,他跟着苏大海到办公室。 这个二号井长的威信确实不是盖的,命令有条不紊发了下去,工人们都去执行。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中年人,不停在那里写写画画。 这么多人在里面的喧闹,好像也没有影响到他。 额头上的汗珠,早就一滴滴往下掉落。 他只是用毛巾擦下滴答在面前纸上的水渍,继续着自己的写画。 “巫书记,他叫朱明全。”苏大海在旁边介绍:“以前是一个大型国有煤矿的工程师,下放到这里来的,没有具体职务。” “恩。”他淡淡点头,正准备说话。 朱明全已经跳了起来:“我算出来了!” 他一把抓住苏大海的衣领:“苏井长,从二号井挖出一条通道,直达一号井。目前我们不晓得一号井的具体情况,贸然从一号井掏挖,说不定会有沙土和煤块往下掉落,彻底淹没一号井。那样的话,他们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 “老朱,这是我们的县委巫书记!”苏大海平时可能已经适应了这个技术狂人。没有挣扎,只是苦笑连连给他介绍。 “朱明全同志你好,谢谢你的建议。”巫山和煦地伸出手去:“我代表井下的工人们感谢你。如果他们能生还,你的功不可没!” 说着,他已经从办公室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安全帽:“走,明全同志,麻烦你带路,就从你刚才测算的位置,我们挖过去。人命关天,每多一分延误。他们离死亡更进一步。” 朱明全也不含糊,拿起安全帽跟着走。 苏大海在后面追着问:“巫书记,我干什么?” “你是二号井长,跟我们下井。”巫书记头也不回:“留人在这里值班,县委的同志以后。让他们在这里守候。” 那工程营长和朱明全小跑着,跟着巫山朝醒目的二号井由此去的箭头前行。 这里是地下三百米。除了头顶上的矿灯和矿道里忽隐忽现的灯光。没有任何声音。 “巫书记,我让二号井的人全部撤出来了。”苏大海尴尬地挠挠头皮:“不晓得这边的情况,怕二号井也出现同类事故。” 巫山淡淡颔首,扭头问朱明全:“从什么地方开挖?” “再往前走十米左右。”他的眼镜片厚厚的,刚到井下,由于温度差异。镜片上有一层水雾。摘下眼镜用衬衫不停擦拭,再戴上去不停比照着草图。 外面很是燥热,井下的温度约莫在二十度左右,就是身体强壮如巫山。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他把衬衣最上面的扣子也扣了起来。 工程兵们,这时候成了干活的人。由跟着矿车来的老工人指挥着,用机器不停向前掏挖。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巫山觉得四周的矿壁,都在向他逼过来。 这是怎么了?年轻的县委书记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看来我也是怕死的。 没有任何人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机器呲咔呲咔在不停劳作。 工人们不断把挖出来的沙土和煤炭,用矿车往外运送。 “书记,你怎么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一辆空矿车过来,新任政法委书记蔡勤也跟了过来。 从实权局长到县委排得上号的县委常委,他对巫书记的感激无法用言辞来形容。 “老蔡来了,同志们都过来了?”巫山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气。 都忘了有好久没喝水,现在才感到口渴。 “老波在值班,其余的人都来了。”蔡勤只有看到巫山本人,才觉得踏实。 “我心里着急呀。”巫山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人:“那可是四十五条活生生的生命。” “吉人自有天相,我们抢救得很及时,应该没有问题的。”朱明全在一旁劝慰。 “老朱怎么到咱这个小地方来了?”巫山温和地朝他笑笑:“你的技术水平,按说非常不错,是每个矿的宝贝疙瘩。” “嗨呀,别提了!”朱明全摇头不已:“我发表了一篇文章,说应该学习国外的生产经验。结果,就成了资产阶级权威。” 从心底里讲,巫山对这个方案也不晓得可行度有多高。只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本人对这个行业一窍不通。是骡子是马,就看这次的救援行动能否成功。 “书记,我换您在这里坐镇?”蔡勤试探着问:“外面大家都在等着,很是担心您的安危。” 巫书记也从善如流,他留在这里没什么好处,让杀伐果断的蔡勤留在这里就行。 工人们,用自己的行动,默默支持着井下的兄弟们。 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眼睛不停张望着井口。 “同志们,你们回家休息去。”巫山一出矿井,对守候在那里的工人兄弟挥手。 “巫书记,我们担心啊。”一个老工人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都是长期和我们在一起工作的人。” 他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强制驱赶这些人走。 到了外面,一众常委正在训斥站在人群中的两个人。 他们脸sè苍白,一言不发。 “书记!” “巫书记!” 看到县委书记出来,一众县委大佬,长出了一口气。 “咋回事儿?”巫山想抽一支烟,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发觉把烟丢在车上了。 “书记,他们就是这里的书记和矿长。”肯巴特见机递过来一支烟给他点着:“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在酒桌上陪着客人吃饭,醉得不省人事。” “说说,”县委书记目光一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个交代不是?” “巫书记,我是这里的党委书记张庆云。”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沉声说:“您撤我的职,我毫无怨言。” “老张,这件事情不可能你一个人背,你也背不动。”另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也站了出来,不顾党委书记哀求的目光:“书记,我是这里的矿长迟明浩,请处分我。” “巫书记,作为煤炭局的一把手,我也有责任。”卜连生咬咬牙,也站了出来。 “都怎么啦?”巫山失笑:“开批斗会来了?先把事情说清楚。如果人都能救出来,一切好说。如果人都没了,把你们撤职,就是枪毙了又能怎么样?” 这里的煤炭,主要提供给可拉马伊市。 可拉马伊,是一个很奇特的城市。石油管理局的局长,兼任市委书记。 今天来了一个后勤采购处的处长,先是暗示着要拿点好处。 在这个年代,可没这套风俗。 党委书记和矿长装聋作哑。 在饭桌上,这人又出了幺蛾子,说是一斤白酒一万吨。 就这样,两个人咬着牙关,硬是灌下了六斤白酒。 刚才在医院经过洗胃,现在两人看上去还脚步虚浮。 巫山一听,心里翻江倒海。 难道现在就出现了产能过剩的情况? 随即又摇摇头,现在正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的年代,还说不上。 换而言之,就是可拉马伊市的办事人员,想私下捞点好处,故意刁难。 “你们两人,是和风的干部。记住了,和风人在任何地方,都要挺直腰板。”巫山拍拍两人的肩膀:“真的卖不出去,可以找煤炭局,老卜也可以找县委县府。无论在什么时候,哪怕这里的煤炭堆积成山,你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交给zhèng fu。” “哼,和风zhèng fu怎么了?”一个yin测测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我一句话,保准一颗煤都不会要你们和风的。” “噢?呵呵,”巫山怒极反笑:“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居然跑和风这里撒野。” “李开军!”他朝着人群喊了一声:“这人扰乱国家经济秩序,投机倒把。这次矿难,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抓起来!” 一众和风人扬眉吐气。他们才不管县委书记说话的真假。 “你们不能抓我,今后的煤炭还是用这里的!”声音变得凄厉,在静夜里分外刺耳。。) 第三十三章 生命航线开通 看来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二世祖,和风一把手不禁在心里鄙夷。 刚开始那声音不断嘶吼,估计李开军用了非常规手段,塞了破布臭袜子之类。 两个公安押着他远去,起先还能听到吚吚呜呜的声音,后来什么也听不到了。 可拉马伊,那是什么地方?本身就是石油城市,在和风人的眼里,他们就是财大气粗的代名词。曾几何时,和风人敢这么对待可拉马伊的人? 不要说身边的一群人,煤坪上的矿工们,一个个兴奋地讨论起来。 “你说咱巫书记是不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八成是。你看看啊,张红军那些人,多威风啊。巫书记一来,直接拔出手枪就枪毙了。” “尼玛,可拉马伊的人,老子最特么看不惯,在俺们面前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不也被巫书记抓起来了吗?嘿嘿,今后我到那边去,可以骄傲地说:我是和风人!” “那他是什么星宿呢?他是大学生,那就是文曲星下凡。据说还当过兵,那就是关二爷转世,是武曲星。难道是文武曲星?”那人一拍大腿:“他是太白金星下凡!” 谁说只有女人才会八卦的?一众大老爷们儿,不也在那里瞎白活吗? 只有围着巫山的这些县委县府的人,都憋着笑。 现在井下还没有好消息传过来,要在这个时候笑出声,别人会以为你没有同情心。 “卫生局的同志来了吗?”今天走了三个大队,巫山很累,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书记,我是卫生局长田强华。”那边一个三十多岁的jing瘦汉子在挥手。 他的旁边。一些医护人员,都在那里紧张地等待着。 “张书记、迟矿长,”巫山看着这两个糊涂虫:“你们去安排下,让医护人员先休息。等会儿人要救出来了,他们就是最辛苦的了。” 两人商量了几句,迟明浩过去领着人去了招待所。 “要不,大家都去休息下?”巫山征询着:“我没事儿,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几天几夜不合眼都干过。” 这话稍微有些水分,反正一天两天没休息的情况还是有的。 “书记。我们没事儿,一起等着。”现在的干部,最大的才四十多岁。 也没有肥头大耳的,一个个看上去很jing神。 一来,是想在书记面前表现下。二来。都是治下的子民,大家心里也蛮着急。真去休息也睡不着。 “巫书记。这件事情报道的时候,该怎么写?”哈斯琪琪格这个宣传部长,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他本身身形高大,站在人群里就鹤立鸡群。自从他出了矿井,人群就自动环绕在他的周围。曾经自诩为和风的才女,她心里也产生了意思莫名的情愫。 “就实事求是的报道好了。”巫山不以为然。 “这样不好。书记。”张德年如今chun风得意,不仅成了副县长,还是常委。终于,他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以往。我们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不报道。” “天灾**,本身就没法避免。”巫山耸耸肩,可惜天sè暗了,他头上的矿灯还开着,周围的人反而看不到他的动作:“一是尽量避免这种情况,今后一定要注意科学开采。那个朱明全,看来他很有想法,不妨给他加些担子。” 最后这话,是对张庆云说的。 看他和矿长关系融洽,这话不多久就会传到迟明浩耳朵里。 巫书记的话,在和风的一亩三分地上,很多时候估计比京师的指示都好使。 两个人估计都是从基层起来的人,大家知根知底。不管在任何地方,有本事的人惺惺相惜很正常。 “一定遵照书记的指示。”张庆云看到县委书记并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胆子稍微大了起来:“政审这一关挺麻烦,到时候那边问起来?” “没这个人!”巫山也开始撒赖:“人才一定要留住,比其他地方的待遇好些,让大家感受到我们和风人的诚意。不仅仅是朱明全,只要是能提高产量、降低矿灾的人才,你大胆给我使用!” 有了县委书记的尚方宝剑,今后和风的矿业还怕什么? 附近几个矿的书记和矿长,也听见了这话,心里就开始活络起来。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整个积海矿区的人,听说县委书记在现场,都行动起来,出工人出采挖工具,负责人也在县委书记面前露露脸。 “书记,我们还是着重描写后续的救援措施。”哈斯琪琪格看到话题偏移,在旁边满怀期待:“泽真高娃,你就照实写书记如何在第一时间赶到事发地点,连夜发电报出去。” “还是别的,”巫山对zhèng fu头脑上新闻很不感冒:“着重写解放军官兵和兄弟矿的人,如何救援。还有朱明全同志,不过别写名字,就说工程师好了。” 旁边一个蒙古族大姑娘,把求救的眼神看向宣传部长。 哈斯琪琪格看到县委书记态度坚决,轻轻颔首。 就这几句话,让和风的领导班子,深受启发。 后来,他们转战四方,到各地任职,上新闻的时候,尽量要求把自己的影响弱化。 官场上,也出现了一个做官低调做事高调的和风系。 不得不说,和风县的领导班子,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包括卜连生这个漏网之鱼,也在卖力的工作。每一车出来,他就急忙上去询问。 当初大家要求把卜连生也抓进去,被巫山否决了。 缺人啊,和风县严重缺人。别说其他的,县长还在考察之中。书记秘书,都找不出来一个像样的。有时巫山也在扪心自问,难道是自己的要求高了? 最后。一个党内jing告处分,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和风官场的人,对新来的县委书记的执政能力,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 卜连生不说其他的,在煤矿局长的位置上,还是做了不少实事。 既然曾经是张红军同盟的卜连生都这样处理,其他人心里的恐惧感才逐渐消失。 身为欧洛泰地区第一副主任,实则是和风县委书记,巫山才明白为什么国家领导人经常把一句话放在嘴边:稳定压倒一切。 经过杨太烈事件和张红军的官场地震。和风的班子都快崩溃了。要在这个时候,再继续大肆抓人。估计最后办公室里,都没人上班,一个个去纪委办公室喝茶了。 身为和风的带头人,他就要对和风负责。 再说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一直都是党的方针政策。一个**员。一位zhèng fu官员,他们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误。 重点的是,如何纠正不正之风,让大家心里有杆秤。 “书记,书记!”卜连生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连生同志别着急。”巫书记温言抚慰,听到他的声音嘶哑,从旁边拿起不知道是谁的搪瓷缸子递过去:“先喝口水,慢慢说。” 卜连生感激地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完,连水珠都没擦:“目前的方向很正确,估计还有100米,就要挖通了。” “好,让同志们再接再厉。”巫山看到煤炭局长要走,赶紧接着说:“子弟兵们在井下已经辛苦了两三个小时,让他们换班。” “是!”卜连生自己都感觉像个军人,威风凛凛地去传达指示。 戈壁滩上的夜晚,分外寒冷,巫山不时搓手搓脚,还觉得脸上都有些麻木了。 这时候,一件大衣披在背上。 他扭头一看,是哈斯琪琪格的笑颜如花。 “琪琪格,你先去休息下。”他心中泛起一丝温暖:“女同志熬夜可不好。” “哼,书记您可别门缝里看人。”她好看的鼻子一皱:“大家都在这里,不可能就我一个人去休息。再说了,刚才还是我让迟矿长他们把大衣拿过来的。” 果然是男女搭配工作不累,一众县委县府的大老爷们儿都呵呵笑着。 “书记,还有五十米!” “书记,还有三十米!” “书记,还有二十米!” “书记,已经听到了一号井那边的开挖声,估计他们那边发觉了我们的救援!” 时间一点点过去,希望一点点增加。 “强华局长,你把医护人员叫起来。”巫山从板凳上起身:“走,同志们,我们去井口。” 刚到井口,看到一辆矿车出来。 “同志,怎么样了?”卜连生马上跑过去问,今晚他不知道问了几百次了。 “能听见那边的说话声,快通了。”工人师傅说着,连脸上的汗水都顾不得擦,把满车交给外面的工人,推着空车轰轰隆隆的跑步进去了。 他刚进去不到三分钟,又一辆矿车出来了。 “这是最后一车,一号井的人马上到!”矿工接过卜连生的茶杯,一饮而尽。 “同志,你辛苦了。”巫山握着那双那是黑煤的手套:“就在这里休息下。” “哎呀,累死我啦!”工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好,我喘口气!” 卜连生准备说什么,被巫山摇头制止。 “快快!”田强华带着医护人员过来了:“担架准备好。” 车子出来了,里面传来一阵阵呻吟。 迟明浩拨开人群扑了上去:“华子,有没人受伤?有没人死亡!” “矿长!”华子抱着迟明浩哭了起来:“张老根没啦!他把我推走,一转眼就被塌方埋住!” “明浩矿长,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巫山沉声道:“快救治里面的同志。” “是,巫书记。”迟明浩赶紧放开华子的手:“你的手怎么了?快,医生,他的手在出血!” “矿长,我的手没事!”华子甩开迟明浩:“我们的工具都没了,用手挖的。不要紧。” 一辆辆车出来,直到最后,蔡勤压阵,所有人员全部都出来了。 “巫书记,各位领导,这次救出来44个人,张老根肯定没希望了。”苏大海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听其他人说的情况,不是被砸死就是窒息而亡。” 现场所有人都难过地低下头。 “黄武雄呢?”巫山轻声问:“你说的那个一号井长。” “他把人推走,自己被埋住。我们到的时候,只露出一个脑袋。”苏井长也很难过。 平时。两个人都在明里暗里竞争。 矿上要选一个副矿长,不出意外就在他们两人之间产生。 被誉为拼命三郎的黄武雄更是次次亲自上阵,每天休息的时间还不到八小时。 要是巫书记晓得了,首先就会对一号井长否决,这样的人只能作为将才。不能作为帅才。 “巫书记,局长!”一位医生匆匆赶过来:“十八个人陷入昏迷。经过抢救。只有五个人醒过来。出来的人,不同程度有伤。” 巫山的眉毛拧成川字:“那十三个人怎么样?有没生命危险!” “我们能做的,只能让他们吸氧。”医生有些难过:“欧洛泰、可拉马伊、乌市。” 他说到一个地方,就摇一下头,最后咕哝了一句:“也许只有传说中最好的医院,炎黄医院才能有希望把他们抢救过来。” “炎黄医院?你确定吗?”巫山着急地抓住他的双手。 他的手劲很大。医生疼得牙齿都龇了一下:“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八成。” “好!”巫山说着,快步跑向办公室。 “喂,你好。我找陈昊苏!”接通电话,巫山冲电话里喊着。 “半夜三更的,你谁呀?直接找陈政委!”那边的士兵满脸不高兴可以想象得到。 “我是谁你别管,立刻去叫,这里有十三条人命,他们因为你的延误而丧失生命,我他妈枪毙你。”巫山急眼了,脏话脱口而出。 “谁呀?”陈昊苏的声音明显不太jing神。 “昊苏叔,我这边有十三个人,麻烦你帮我把直升飞机再调拨十二架过来。”巫山说完,不忘补充一句:“对了,加好油料,他们直飞乌市。” “哦,好好,都救出来了?”陈昊苏对着话筒说着,却发现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中国加入关贸总协定的谈判,在紧锣密鼓之中。 每天都有人给伟人不断汇报进展。 昨晚,他两点多了才睡下。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值班的jing卫吓了一大跳,还是拿起了电话:“你好,这里是伟人家里,你是哪里?” “你好,我是巫山,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向老爷子汇报。”他没等那边说完,就噼里啪啦说出去。 “哦,啊?巫山?”jing卫一愣,赶紧回答:“那好,你稍等。” jing卫自己可不能做主,把汪瑞林叫了起来。 “小山啊,你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汪瑞林很奇怪,据他了解,这孩子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 “汪叔叔,我这里的煤矿发生冒顶,十三名矿工人事不省的需要到京师炎黄医院。”巫山小心翼翼地说了句:“我想申请军用飞机,从乌市直飞京师。” “这样啊,”汪瑞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好,我去汇报下。” “小山伢子,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伟人拿起了床边的分机。 这是炎黄特制的,平时没有铃声,随时可以接打电话。 一向坚强的巫山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他把经过简明扼要讲完。 “好,伢子,基层工作,要一步步来,别想着一口气吃个胖子。”伟人的嘴角满是欣慰:“行,我让他们去通知。” 一个电话拨给汪瑞林,伟人坐了起来。 他抽了一支烟,嘴里呢喃:“小伢子,真的是以人为本啊。”。) 第三十四章 哈斯琪琪格 陈昊苏那边的动作很快。 不到五点,所有的直升飞机全部到位。 “书记,这下我们县医院都没法营业了。”田强华苦笑:“今天来到现场的,都是我们县医院的骨干。估计最近一些ri子,只能接一些伤风感冒的症状,大病治不了。” “强华局长,”巫山长出了一口气:“这些人可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必须让医护人员随机照料。这样吧,干脆让他们在炎黄医院进修一段时间,回来后,也让我们这里的医疗水平上升一个档次。” 说着,他拿出笔,刷刷刷写了几行字,给带队医生拿着。 卫生局长这下不再抑郁,反而面带欣喜,大手一挥:“你们就放心去进修吧,家里我马上从各个乡医院抽调医生来。” 一直以来,县医院的医疗水平都让人诟病。 在整个和风县,医术最好的医院,反而不是和风医院,是和什托洛盖卫生院。 在和风县委县府一众人的挥手中,一架架直升飞机缓缓升空。 工程营的人,早已疲惫不堪,从矿井里出来,就直接回兵营休息了。 巫山无意间看了下时间,才五点十分,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赵明山晚上十点左右,就把车开了过来。 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他径直上了车。 在官场上的规矩太多了,譬如大家的车子在一起,巫山的车,肯定在第一个走。 这种约定成俗的东西,他也不想去改变。 形式主义多着呢。一个人在社会上生活,首先要去适应环境,而不是要环境来适应你。 非得让别人的车子在前面。人家心里老是患得患失,还以为你对他有意见什么的。 波塔做事情还是挺有章法的,从欧洛泰回来。他就把房子给巫山腾出来了。 地区第一副主任,和风一把手。没有房子长期住招待所也不像话。 县委宿舍是和风县城为数不多的三层楼房,路过的人,在院子外面都会驻足看看。 其实,和其他的住房也差不多,一个普通的三居室。 本来,巫山让波塔当常委副县长,后来觉得张德年去当办公室主任。屈才了,还是让他也直接上了常委副县长。 这样,常委副县长就有些臃肿了,王永庆和肯巴特两人。如果有可能,还需要提一个县长和常务副县长起来,这样的班子搭配就合理很多。 现在,还需要一个县委办公室主任,一个县zhèng fu办公室主任。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一个来办事的人,都能找到相应的责任人。 当然,巫山也不可能真的把和风经营成du li王国,县委副书记,还是要留给地区来决定。 昨晚没休息。巫山照例在院子里打了一通拳,觉得jing神好了许多。 抬头看时,太阳已经从克赛尔山上露出一条边。 大家都没休息,在一众常委里面,自己还是最年轻的。 趁着jing神还好,他在宿舍里洗漱一番,干脆就不睡觉,直接去办公室。 所有需要的人,心里好一一考虑下,尽快把整个和风县的主要班子配备完整。 至少,自己的秘书需要找一个人,没秘书的ri子,事事都要亲手亲为。‘ 赵明山这小子,每天晚上走的时候,都把车子留在院子里,走路回家。 好在现在的县城还很小,就是整个县城从头走到尾,也不过一二十分钟。 说过一次,他坚持把车留在这里,也由得他了。 经过这么多年不断开车,巫山发觉自己的车技大有长进。 自己开上车子,缓步上路。 本来,宿舍和办公室之间,就一个路口就到了。 身份不同,在路上不断有人打招呼,他不厌其烦,还是开着车子方便。 “巴图大叔早啊,”现在县委县府,也只有巫山没地方吃饭,食堂只供应中午一顿饭。平时,他的早饭和晚饭都在这里解决。 “巫书记来了?”巴图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还是照旧?” “诶!”巫山漫声应着。 蒙古族的早餐,都是荤腥,这和汉族不一样,或许就是他们体格健壮的原因吧。 他如今正值年轻力壮的时候,早上多吃些肉食也无妨。 巫山的早餐,都是一份卡特列特两屉蒸饺或者烧麦,一碗羊汤。 特别是在羊汤里搁上两勺辣椒油,吃起来特别爽。 “书记,您也喜欢吃卡特列特?”哈斯琪琪格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他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瞅,不是新晋宣传部长还是谁? 哈斯琪琪格,其实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 当年张红军在和风和杨太烈分庭抗礼的年代,两个人,她都不想投靠。 杨太烈太老,已经ri薄西山。而张红军太滥,外面的女人不知凡几。 恢复高考第一年就考上了大学,哪怕是维省大学念的大专,也说明她的智商相当高。 因为在一段时间内,维省还没有招收本科班的院校。 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要么就不会去投靠任何人,要投靠,一定要找一个非常有实力的。 刚开始巫山到和风的时候,她还在观望。 陡然之间,从排名靠后的教育局副局长,成为县委常委宣传部长,这个女人的心活络了。 当然,巫书记本来不想让她一步到位。可惜梅家国的上任,让他感到时机紧迫。 如果不趁梅系在这里立足未稳,今后再去地委常委会上,就是一个扯皮的会议,所以干脆让哈斯琪琪格迈了一大步。 随后,年轻的县委书记,在和风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行动,让她有了一些想法。 昨晚在矿区。让她走进了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不接触不知道,一接触让她更是怦然心动。 在和风的权势固然是一方面。 后来他在打给伟人的电话时,因为时间紧迫。并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一双耳朵都听到了。 这下,更加紧了她靠拢的步伐。 和风县城才多大。巫书记每天早上在这里吃饭,每顿吃什么又不是秘密。 其实,她连续在这里吃了三天饭。 可惜,哈斯琪琪格不晓得巫山的就餐习惯。 早上六点多就在这里吃了早饭,中午在食堂吃,下午一下班就到这里来解决晚饭。 晚上要是饿了,还会十点多来这里吃宵夜。 还是哈斯琪琪格做贼心虚。她不敢问得太细,生怕别人发觉自己心底的秘密。 今天早上,她只是试试看对方是否在这里,果然就碰到了。 “琪琪格部长你好!”看到美女的心情。自然是好的。“这种食物我一来就喜欢上了。” 她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美女,而且她的美和巫山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带着一种野xing。 哈斯琪琪格可对肉食没有啥偏好,什么都吃。 既然巫书记喜欢吃这个,她这三天在这里也是吃的卡特列特。这样成功引入话题。也不显得突兀。 “琪琪格部长,还是卡特列特?”巴图大叔看到生意又来了,拿起毛巾在巫山坐的桌子上擦了又擦。 “哎。”她妩媚地一笑,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风韵。 引得血气方刚的县委书记心里一漾。 等她的卡特列特端上来,巫山已经吃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年轻的县委书记坐在餐桌旁等她吃完。自然,付账的时候也抢着给了。 “琪琪格部长,一起呀?”巫山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好哇,我都是走路上下班。除非是工作需要,才用车子。”宣传部长高兴地回答:“正好,有些工作向书记您汇报,还能搭顺风车。” 从这里去县委,不过四五分钟路程。 两个人在车里,什么话都没有说,感觉都无从说起。 锁上车子,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巫山这时才猛然想起:“琪琪格部长,昨晚你不是没休息吗?” “书记您不是也没休息吗?”她咯咯笑着:“我刚接手宣传部的工作,还不是很熟悉,想尽快掌握这里。” 县委大楼,静悄悄的。 一来时间还早,二来昨晚每个人都在现场,波塔一个人在家里,也是值班一晚上,现在应该回去补觉了。 “书记,我确实想要给您汇报宣传部的工作。”经过二楼的时候,她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跟在后面。 “行,办公室谈吧。”巫山说话间,已经上了三楼,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天没到这里来,桌子上用肉眼都能看到细细的灰尘。 他自己动手,三下五除二把办公室收拾干净。 哈斯琪琪格也没闲着,在那里擦着椅子、桌子。 “请坐吧,琪琪格部长。”大清早锅炉房还没开水,一般都在八点以后才有。 “书记,您这里少了一个人。”琪琪格煞有介事:“没有秘书真麻烦!” “先克服几天,我一直在寻找。”巫山若有所思。 没办法,县委这里的秘书,年龄偏大,而且写的官样文章,太格式化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书记,要是找一个三十多岁甚至四十多岁的秘书,心里总觉得别扭。 年纪比他小的太难找,真要大一些,也不能大太多,最多也就三十岁以内吧,这是巫山的底线。 “书记,我这里倒有个人选。”宣传部长眼睛一转:“高中毕业,和我差不多大。” 也就是才二十七八岁咯? 巫山心里一喜,表面上不动声sè,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噢?哪个单位的?目前在干什么?” “高中毕业,在农机局工作,是那里的办公室副主任。”她甜甜一笑。 “和你有关系吗?”巫山的眼睛严厉地盯着她。 他不怕有关系,任人唯亲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关键是她推荐的人必须有这个能力。 “书记你干什么呀?这么凶的眼神。”她一个白眼抛过来:“实话告诉你,书记,我们没任何关系。以前在一起上过学,不在一个班上。” 看样子,她被巫山吓得不轻。 右手轻轻在胸口拍着,两团高耸,随着拍动一抖一抖。 早上本身就是男人阳刚之气最浓烈的时候,看到那一直在跳跃的颤动,他不由多看了一眼,下面马上就有了反应。 可能注意到巫山的目光,哈斯琪琪格娇羞地红着脸低下头。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双手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 “书记,”她的声音如蚊蚋:“门还没关。” 这声音就像催命符,让巫山这个过来人越发激动。 脚轻轻蹬一下,门就合上了。 进门的右角,恰好是个死角。 这里是三楼,县城最高的建筑,不担心有人能看见。 结束半晌,她还把头靠在巫山厚实的胸膛上,满脸酡红。 男人,好像都是这样,得手了之后才会想起该不该。 “我有未婚妻。”巫山在她额头轻轻一点。 “理所当然的事情。”她的眼睛一暗:“我知道,你这么出sè的男人,没有女人才会奇怪呢。” “对不起!”巫山垂下头。 “我愿意的。”她用手指堵住他的嘴唇:“你太棒了!” “早上还这么大风!”哈斯琪琪格一边把门打开一边说。 想不到,门一打开,站着一个人,巫山吓得亡魂大冒! 第三十五章 夹心饼干 “哎呀,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哈斯琪琪格吓得一下坐在地上。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那姑娘眉角含煞。 哈斯琪琪格,在和风是谁也不怕的主。 刚才她受到了惊吓,现在反应过来。 我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我怕谁呀? “我来向书记汇报工作,这里是和风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她看着这女郎,好像没有社会经验的那种,吓唬道:“你随意闯进这里,要被抓的。” “琪琪格部长,起来!”巫山苦笑不已,走到门边,拉起了还在地上的哈斯琪琪格。 刚刚经受过雨露的少妇,一接触到面前这个强壮男人的手,浑身瘫软。 “姗姗,你怎么来了?”和风一把手看到她心里尽是温暖:“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 “我打了电话的,”崔姗姗撅着嘴:“打到矿上,说你下井了。后来一直没消息,我一直睡不着,害怕。就偷偷跑到哥哥那里去,把他的车子开过来了。” “咋不让崔叔叔给你安排车子?”巫山终于镇定下来:“进来,在门口不好。” “我怕爸爸知道笑话我嘛,”姗姗在门口跺着脚:“人家和哥哥好咯。” 崔姗姗正要进来,看到哈斯琪琪格还坐在地上,在那里吃吃笑着。 巫山这才发觉不对劲儿,一只手还拉着宣传部长呢。 “怎么啦,琪琪格部长?”他大惊:“是不是摔坏了?我马上打电话叫医院的人来。” “没有,你放开手。”哈斯琪琪格玉面羞红,而且不出所料是在情敌的面前,露出这幅窘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是用脚趾头想,她也明白这个比自己容貌还胜上一分的女郎,肯定和巫山关系不浅,难道这就是他的未婚妻? “部长姐姐,我来拉你。”崔姗姗尽量憋住笑,把手伸了出去。 年轻的县委书记,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以为哈斯琪琪格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让他拉着手。他讪讪退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拿起了电话。 地委书记家的电话。始终占线,打不进去。 他急了,直接拨到地区行署办公室。 “喂你好,我是那ri松,你哪里?”那县长虽然才在行署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坐了几天。声音和以往比较起来,多了一丝沉稳。 “老那。我是巫山。给崔书记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他顾不得客套:“你马上派人去他家,告诉崔书记姗姗在我这里。” 姗姗?崔姗姗?那ri松一愣,地委书记的宝贝女儿他如何不知道,欧洛泰第一美女的名声早就听说过。欧洛泰也没多大,都在一个大院儿里。早就看到过真人了。 他在心里暗暗比起大拇指,还是书记牛,这才来几天?就要当地委书记的乘龙快婿了。 “好,我马上安排。”他把话筒拿在手上。叫了声:“小武,开我的车去崔书记家,让他给巫副专员打电话。” 电话里,可以听见小伙子应了一声。 “书记,今天是星期天,你还在办公?”那ri松笑容满面,如今自己也在行署上班了,就是拜电话那头的书记恩赐的:“我今天是在值班。” “哦,哈哈,是星期ri吗?”看了看桌上的台历:“不对呀,今儿应该是十六号,才星期四。” “唉,书记呀,我晓得和风的事情一团糟,你也不能这么拼命啊,连ri期都记不得了。”那ri松在那头确实替刚接触一两天的年轻领导担心:“你是不是还没找秘书?” “对,还没找到合适的。”巫山在这边叹了一口气,点起烟:“你在那边还习惯?” “挺好的,书记。”那ri松说话满脸笑容:“以前在和风,虽然没啥权力,啥事儿都要cāo心。在这里,一切工作都是按部就班,需要我cāo心的事情少了很多。” “那就好,老那。”巫书记很欣慰:“就怕你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还好,这里的事情就是很繁琐,每一个行署的领导,都要考虑。”那ri松这些ri子身体很疲惫,jing神却很好:“头一两天确实有些手忙脚乱,现在熟悉了就好啦。” “行,改天我有时间到欧洛泰,请你喝酒!”巫山在这边的心情越发开朗:“话说,咱哥俩好像从来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喝一顿酒啊。” “那是,到时候我请客。”那ri松本身就是个豪爽的汉子,他小心翼翼地问:“书记,我倒有个人选,不晓得您能不能看得上。个人觉得他是块好材料。” “噢?你说说?”巫山觉得那县长提供的人选,应该比琪琪格说的要靠谱一些。 纯粹是一种心理,他现在还把哈斯琪琪格当做花瓶。 “那小伙子今年二十七岁,在农机局工作,高中毕业,是和风有名的秀才,现在是办公室副主任。”那ri松一气儿说完:“就不晓得能不能入书记您的法眼。” “是吗?”巫山一惊:“哈斯琪琪格也给我提到了农机局的办公室副主任,就不晓得你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八成是他,农机局有两个办公室副主任,另一个都是要快退休的老头子了。”那ri松对弟妹的能力一直是很佩服的:“想不到琪琪格也向您推荐了。” 女人是善变的。刚才还仇人一样的两个女xing,现在却像亲姐妹一样在那里热烈地交谈着。看上去,相互之间好像比和巫山之间的关系还要亲密。 这当然都是哈斯琪琪格曲意逢迎的结果。以往,她谁都看不上,并不是她不会人情世故。相反,她很会为人处事,很多时候只是不想去放下身段而已。 一个经过社会历练的女汉子,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她一边和崔姗姗聊着天。耳朵一直在听着这边的动静。 当然,这是一个聪颖的女人。对方不说话,她不会主动开口的。 果然,县委书记的话过来了:“琪琪格,你说说,你准备介绍的秘书叫什么名字?” “书记,他叫葛松瑞。”哈斯琪琪格在崔姗姗的面前,表现出恰如其分的上下级关系。 “老那,你说的那人也叫葛松瑞吗?”巫山有些欣喜,如果两人说的是同一个人。那说明哈斯琪琪格能力还不错,至少看人的眼光还可以。 “对呀,就是他。”那ri松在电话那头迟疑地问了一句:“哈斯琪琪格也在您那里?” “啊,她和姗姗在一起。”巫山含糊过去。 这样,如今的行署办主任就会误以为是巫书记为了避嫌。主动找的女xing来陪伴她的。 那ri松果然不疑有它:“她俩真还能唠到一块儿去,都是大学生。” 如今的大学生。成sè十足。都是经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上去的,是百里挑一的学霸。 可不像后世烂大街的大学生,交钱就能上。不要说大学生,就是中专生也是抢手货。没看到巫山给一八四解决了农校的名额,态度就更热络了吗。 “老那,我先撂电话啦。”巫山怕崔大祥的电话进不来。 “书记。麻烦您等等。”那ri松在那边小声地说:“我发现吴迪龙副主任与梅专员走得很近。他有事没事,喜欢到专员办公室去汇报工作。” 那ri松在斗争剧烈的和风能够异军突起,当然也是个厉害角sè。 可惜,杨太烈资格很老。张红军在特殊时期中异军突起,纠集了一大批人。 他手下无兵无卒,一路冲杀,坐到县长的位子上,甚至把崔系和张系人马都挡住了。 巫书记只是略微沉吟:“吴副主任这个人,在京师长大。梅家国恰好也从京师来,两人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好久我去说说他,下来了就要放下架子。” 这话电话一挂,崔大祥就打进来了:“小山,昨晚的事情处理得很好,我都看了新闻稿。” 该死!巫山一拍后脑勺:“书记,我忘了给您汇报。忙完直接回来了。” “没事儿,你们的新闻稿件早就出来了。”崔大祥在那边呵呵笑着:“这下,估计咱欧洛泰也能跟着沾光啊。全国这么多县委书记,有谁能直接从京师要求开通军用航线?” 原来,这个女人已经做好了一切。巫山的心里,满是欣慰。虽然在他心里,还是有花瓶的嫌疑,但已经标上了可以一用的花瓶。 “书记,刚才我给您打电话,那边一直占线啊。”巫书记在这边笑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让行署办公室的人过来和您说。” “唉,姗姗不见了。”崔大祥的声音满是忧虑:“我和你池阿姨,满世界打电话,她在欧洛泰比较要好的,就那么几个,都没她的消息。” “啊?”巫山一愕:“书记,她在我这里!” “是嘛?!”估计电话那边的崔大祥都快蹦起来了,想不到两人发展得这么快:“小山,她妈都快急死了。你让她过来听电话。” 崔姗姗在父母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妈,你说什么呢!”她在这边跺着脚。 这小妮子不晓得从哪儿学到的,把听筒捂得紧紧的,能听到那头的声音,但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 “我开的是哥哥的车子。”她拉长了声音撒娇:“妈,我知道啦。这两天不回去上班,你就帮我请假。好啦,我不说啦,在巫山的办公室呢,还有他同事在。” 说着,把听筒递给巫山,飞也似的逃到哈斯琪琪格身边,眼睛偷偷瞄着。 “你这孩子,不要给小山添麻烦,听他的话,人家是一方大员,不能在外人面前不给他面子。”电话那头,池阿姨还在不停说教,巫山终于忍不住了,抢进去一句:“池阿姨,我是巫山。” “小山啊,姗姗从小不太会说话,没给你惹事儿?”池阿姨在那边大包大揽:“要是不听话,你告诉我,回来收拾她。” “池阿姨,姗姗挺乖的,很懂事。”他这话一说,那边姗姗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她胸脯挺得高高的,得意的一个白眼飞过来,像是在说,算你小子识相。 毕竟好久没有和女人在一起了,刚才和哈斯琪琪格只是牛刀小试。 巫山看到这小妮子居然很有料,身材凸凹有致,又有点儿蠢蠢yu动了。 “好啦,不打扰你们年轻人。”池阿姨也不那么絮絮叨叨的:“老崔,你还有什么话没?” 崔大祥恨不得让小两口早些入洞房,哪有那么不识趣? 总算把电话讲完,巫山长出了一口气。 “姗姗,你是第一次到和风来?”看到这小妮子点点头,哈斯琪琪格热情地介绍:“我们和风的历史,比欧洛泰的都要长。今儿巫书记正好不上班,给我们当免费的司机,姐姐带你好好转转。” “谢谢姐姐。”姗姗甜甜地叫了一声。 尼玛,啥时候都姐姐妹妹的称呼上了?貌似没有征求我的意见? 什么叫做夹心饼干? 巫山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女人啊,在一起就要比个搞下。 两人意见相左的时候,总要他出来做个评判。 既不能顺着这个,也不能偏袒那个。 还好,旅游的兴趣,让姗姗暂时偃旗息鼓。 很难想象,大大咧咧的姗姗,居然对绘画感兴趣。 位于县城40公里的铁布肯乌散乡哈同山北坡的各个山口前,就是光其根乌必勒砾石岩画群。 岩画共有10 个地点,面积约200平方米。内容以野山羊为主,也有人骑驼、骑马、狩猎等形象。 所刻动物头部多向东南,画面多刻在水平方向的岩石上,距地面高约0.5-1米。岩画在雕刻技法上有凿有磨,估计是铁器时代所刻,同类岩画在县境内有5处。 什么王爷府之类,崔姗姗半点儿兴趣都没有。 要不是哈斯琪琪格这个识途老马,巫书记半点都不晓得。 姗姗在那里一幅幅地观看着,对绘画无爱的巫山百无聊赖。 哈斯琪琪格多聪明的人?那些岩画让小妮子自己去看好了。 道尔本厄鲁特古城遗址、王爷府...... 听琪琪格如数家珍地说着和风的旅游景点,巫山的眼睛越来越亮。。) 第三十六章 给你处级又何妨? ps: 不记得有多少年没种地了?应该二十多年了。岳母的院子里,她开了一块地,种点儿瓜瓜小菜。北方的种地和南方不一样。不到一厘地,一个多小时就松土倍垄完成了。回家一看,手背上有点儿像小时候冬天的皴口。业jing于勤而荒于嬉,真不晓得,老了养老的时候,我还能干活儿吗? 不晓得哈斯琪琪格给姗姗这丫头灌了什么**汤,晚上在巴图大叔的饭店吃过晚饭,头也不回地跟着宣传部长跑了。 一整天陪着一个熟妇一个美女逛悠,我们的巫书记虽然昨天晚上没有休息,今天还是jing神满满。本来想着晚上有机会再释放一次,这下却捞不着了。 心里几许惆怅,几许兴奋。想到了莎莉和儿子,想到了即将和自己成婚的璐璐,眼前却总是哈斯琪琪格和崔姗姗的脸庞在晃动。 一个人的jing力再好,身体的疲倦骗不了人。 巫山在床上折腾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早上,生物钟自动把他叫醒。 巫山从床上一跃而起,又到院子里打起了拳。 虽然刚来不几天,县委书记打拳,已经成了县委家属院一道风景。 以前,早上院子里都是老人在锻炼。 现在,中年人和年轻人也或远或近,在院子里晃悠着。 有的在慢跑,有的压压腿伸伸胳膊什么的。 其实他们的目光,或有意或无意,一直停留在那具年轻高大身影上。 等他从家里洗漱完出来,院子里还有几个老人,在那里继续做着自己的身体锻炼,中年人和年轻人已经散场了。 “书记早!”赵明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还把他吓了一跳。 “来了小赵,走。”巫山不以为意,把车钥匙丢给他。 “书记,昨天在家里睡了一头午,中午过来找您,才发现车子不在。”赵明山熟练地上车点火:“后来人家告诉我您陪朋友去玩儿了,就没去跟着。” 曾经在和风没几个人认识的赵明山,现在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看到他,自然会争先恐后地给他讲自己看到的情况。 “对了,小赵。你们家是哪儿的?”巫山自我解嘲:“我这个领导不称职啊,你和小孟的情况,从来没有过问。” “书记您来了之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赵明山在一旁安慰:“我和孟和是光屁股娃娃,都是农机局的子弟。” 这也就好解释了。当初为什么孟和明里暗里推荐他来开车。 等等,农机局? “小赵。给我说说农机局的情况。”这时候。两人已经在巴图大叔的饭店里。 “嚯嚯嚯嚯。”赵明山刚把一个蒸饺夹进嘴里,有些烫,他说话不是很清楚。 “对不起,书记,太烫了。”他喝了一口温热的羊汤。 这是巴图专门温下来的,在他的眼里。赵明山和巫山都是工作同志,每天很忙。如果坐在这里,等羊汤凉下来太费时间。 “农机局,很牛。很难搞。”赵明山不怎么会说话。 “噢?”巫山已经把卡特列塔和烧麦扫荡完,正在喝羊汤。 从这个老实人嘴里说出这句话,看来这个农机局有问题? 太祖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特别是身为和风的掌舵人,他不能随便就什么事情发表自己的观点,那样,说不定会偏听偏信。 农机局的局长,叫姚志远,是特殊时期前华清大学的学生。 那可是轰动整个和风县的大事啊,一个去京师念大学的学子,又回到家乡。 他的升迁之路,一帆风顺,第一年股长,第二年就是正印局长。 然而,也就止步于此了,因为史无前例的特殊时期到来。 作为农机行业的带头人,姚志远首当其冲,受到冲击。 有本事的人,即便在特殊时期,也牛气冲天。 和风本身就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懂农机的人能有几个?从华清回来的姚志远,当仁不让。最后,连权势滔天的张红军不得不降尊纡贵,亲自上门请他出山。 没招啊,和风这里都是机械化cāo作,在夏天,谁敢保证没有农机损坏? 全县能给机器上上油,开动机器的人不少,但会修理、懂构造的就这么一个。 当年,姚志远给张红军放话:“今后,让造反派滚出农机局,不然,农机局上下,不会帮你做任何一件事。” 张红军再厉害,毕竟只能在汉族人面前作威作福,对少数民族不敢惹。 开什么玩笑,引起民族矛盾,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上面砍的。 而汉族人,包括他自己的父母,都以农业为主。 在特殊时期的和风,连张红军都不敢轻掠其锋的人,姚志远无疑是其中的一个。 巫山到和风的时间虽然短,每天县属行局、下面的公社,都来汇报工作,唯有这个农机局长岿然不动。 此时,正是农机局的上班时间,姚局长踩着点进了办公室。 他刚进去,连下面人给的茶还没喝上一口,电话铃响了。 本来准备发火的姚局长,接完电话,神sè古怪。 新来的县委一把手,他自然晓得。从某种角度说,内心还很赞赏这年轻的县委书记。 欣赏归欣赏,说白了,姚志远就是个文青,带有知识分子的高傲。 特殊时期以前,流传着一句话: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他有一身本事,不要说在和风,就是在欧洛泰地区,甚至包括维省,又把几个人放在眼里? 对张红军之流的土鳖,他确实不放在眼里。 同为大学毕业的新任县委书记。他却不敢有半分不敬。 京师每年毕业的大学生,不在少数。人家直接从京师空降下来,担任县委书记。难保没有华清大学的关系。到时候如果自己想撂挑子,大不了再调一个有本事的人来就是了。 姚志远再文青,也有自知之明。当年从华清大学毕业,自己的水平在一众同学中,不过是一般。好的苗子都被挑走了,一气之下,直接才回到家乡。 偶尔和旧时同学联系,也知道外面的世界知识技术在不断更新。 而他自己。还躺在那里吃老本。 任意一个华清大学机械专业的学生过来,就能胜任自己的工作。 沉吟一会儿,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理了理自己的头绪,才拨通了办公室的分机。 “让葛松瑞准备下。和我去县委汇报工作。”姚局长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葛松瑞。是农机局的另一个牛人。 虽然才高中文化。他的文学功底,在整个和风,无人能出其右,就是大学毕业的姚志远局长也不行。 后世,还有什么作者写了个几重门,直接被大学招去。这个年代行不通。 从教育工作者的角度来讲,这人在学校的时候,严重偏科。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姚志远慧眼识珠。直接抽调到农机局办公室当副主任。 不管是姚志远还是葛松瑞,都是普通人,他们也需要吃饭,养家糊口。 别看当初姚志远和张红军顶牛,在被拿下的那段时间,家里的生活非常艰难。 连张红军那么牛的人,在和风城外,一颗花生米结束了罪恶的一声。 姚志远平时尽管对谁都不理不睬,却不敢真的对掌管自己官帽子的人过不去。 农机局,也是和风县的重要行局,当然有一辆吉普车。 等他们的车子开到县委大院,好家伙,往ri里冷火秋烟的院子里,停了不少车子。 “志远叔,松瑞哥,你们来啦?”赵明山都客串了好几天的秘书工作。 两人点点头,姚志远开口问道:“小明啊,书记的办公室里还有人吗?” “文化局阚局长进去一会儿了,你们稍等片刻,等他出来你们就进去。”赵明山憨态可掬:“我给你们杯茶?不是茶砖,是书记从京师带过来的好茶叶。” 这茶叶确实不缺,虽然不是他那天拿出来的明前,也是上了品级的绿茶。 葛松瑞没见过世面,姚志远却喝出了茶的好坏。 这时候,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那好,阚局长,希望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再接再厉。” “请书记放心!”阚志雄那公鸭嗓子激动得无以复加:“我一定要在您和县委的领导下,好好开展工作。” 接着满面chun风的文化局长,从里间走了出来。 老阚这老小子好福气,居然就升官了?姚志远心里不无嫉妒。 阚志雄看到农机局长,就是一愣,旋即友好地笑笑快步离去。 这里可是和风第一人的办公室,谁敢在这儿大声喧哗? “志远叔、松瑞哥,麻烦你们稍等,我进去汇报下。”赵明山说着,快步走到里面。 “书记在等你们,进去。”小赵很快出来,说着手脚麻利地把两个茶杯也端着跟了进去。 “巫书记!”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 “坐!”巫山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 姚志远小心翼翼地做了半边屁股,看到葛松瑞大马金刀坐在那里,狠狠瞪了一眼。 葛松瑞一看,赶紧把屁股朝凳子边上挪了一些。 “你就是小葛。”县委书记打算把农机局长晾一晾。 我都来了十多天,你农机局能有多忙?居然照面都不打。 “书记,我是!”葛松瑞忐忑不安站起来应了一声。 “你坐下。”巫山起先说了不少话,猛灌了两口茶:“我又不是老虎,有那么可怕吗?” 葛松瑞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地笑笑,在那里坐卧不宁。 “听说你是和风的秀才,都发表过什么作品?”巫山好奇地问。 “也就是给县广播站经常撰撰稿,偶尔在欧洛泰ri报上发表一些文章。”葛松瑞不好意思地回答:“哪里是什么秀才。连大学都没考上。” “其实不然,”巫山微微摇头:“术业有专攻。如果我们和打乒乓球的谈机械,和种地的老农谈经济改革,他们基本上都一窍不通。但他们都是自己行业的专家。” 听到机械这两个字,姚志远以为要谈到自己了,看到县委书记却又转移了话题,不禁大失所望。 “是是,您说得对!”葛松瑞忙不迭点头。 “起草文件什么的你会?”巫山也不绕圈子。 “会,农机局的文件,都是我起草的。”葛松瑞说着。还看了他们局长一眼。 “农机局的文件,太局限了。”巫山自他们进来后第二次摇头:“今后,你要着眼于整个和风县。” “您的意识是说?”葛松瑞觉得自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坦白讲,我缺一个秘书。”巫山的渴意稍减,习惯xing喝了一小口茶:“目前。向我推荐你来的人很多,其中包括在外面的小赵。不知道你有没信心做好这份工作。” “有!”葛松瑞使劲点头:“书记。我行的。” 以前。他也跟着农机局参加了几次县委的会议,觉得那些文章,写得有些连文理都不通顺。常常梦想有朝一ri,换做自己来起草,效果肯定大不一样。 真没想到,在不经意的时候。这个机会就这么悄悄地来了。 “那你先去外面,让小赵带着你去波副县长那里办入职手续。”巫山平静地说:“暂定副科级,如果你适合这份工作,再兼任办公室副主任。” 由于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波塔还兼着办公室主任。 “好的,书记。”葛松瑞站起来给县委书记鞠了一躬,神sè复杂地看看农机局长,掉头往外走。 “丑话说在前头,你干不好,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等他走到门边,这句话传过来,差点一个趔趄。 葛松瑞一出去,办公室里只听到县委书记不时的喝茶声。 “巫书记,我来给您汇报工作。”姚志远忍不住,打破了宁静。 “哦?姚局长你太忙了,终于有时间见我啦?”巫山似笑非笑看着他,话音转冷:“我了解下农机局的工作,你不说我也知道,就像修理厂。当然是移动的,哪儿的农机具坏了,你们就到哪儿去,不汇报也罢。” 姚志远准备了半天的说辞,一句话就被打懵了,在那里张口结舌。 “再说了,那些专业的机械术语,你说出来我也不懂。”巫山在那里摆摆手。 “书记,其实有些问题,我曾经汇报过。”姚志远苦笑着摇摇头:“每次都如石沉大海。再后来,我连反应的兴趣都没有了。” “那肯定不是我来之后对。”看到农机局长在摇头,巫山微笑地看着他:“只要是对和风的发展有利,只要是对和风人民有利,你说出来,我就尽量帮你解决!” 这话说到后面,大气磅礴,让姚志远一愣神想到曾描写太祖的挥手之间。 “书记,有利,有利,绝对有利!”姚志远赶紧接话:“我想在和风开办一个机械厂。” “有材料吗?”巫山也很好奇。 “今天没想到,忘了带,不过,在这里我就可以向您汇报。”姚志远生怕对方不继续这个话题,指指自己的脑袋:“所有的资料,都是我自己写的,都在这里呢。” 尼玛,他这一说出来,让巫山也吓了一大跳,这哪是机械厂,纯粹就是一个农机厂。 放在后世,就是一个中型的农机集团公司。 他在那里说得口若悬河,巫山在脑袋里不断分析可能xing。 在中国,特别是后世,大型的现代化农机具,都是泰山省和湘江省独占鳌头。 这就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因为生产地本身好多机具都用不了。 大部分的农机具,要在平原地带使用。 欧洛泰地区,无疑可以大量使用。不仅仅是欧洛泰,就是整个维省,都可以使用。 目前老百姓用的,全部从泰山省和湘江省那边买过来。 这些农机具,非常容易坏,不抗冻,姚志远就萌生了这个想法。 “志远同志,”巫山的称呼变了:“那你考虑过材料吗?我们这里没有铁呀。要从东边把钢铁加工成模具,再运过来,不具备市场竞争力,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他说的,完全是从经济的角度去考虑,让农机局长听得一愣一愣的。 “书记,我们欧洛泰有铁,就在克兰谷地。”姚志远这才发现自己渴了,一饮而尽,再给自己续上水:“据京师那边地质大学的同学说,储量还很丰富!” “真的?”巫山喜不自胜:“那咱就搞,要整就整大一点,连钢铁厂一起弄。” “书记,那我的待遇呢?”姚志远很关心这个问题。 “给你一个副处级。”巫山不用思索地回答,他可知道这个里面的商机有多大:“你现在,就满世界去给我挖人:管理、工程师、技工,有多少要多少。经济待遇和政治待遇从优,肯定要比以前的好。” “副处级呀!”姚志远喜出望外。 “瞧你那点儿出息,”巫山乜了一眼:“只要你做好了,给你处级又何妨?”。) 第三十七章 县委书记忙啊 崔姗姗在这里玩儿了好些天,可惜,巫书记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哪有时间陪她啊,也就几顿饭的时间能够聚在一起。 哈斯琪琪格正大光明地陪着,两个人的感情与ri俱增,随时都是姐姐妹妹的称呼着。要不是从表面上看上去两个人的相貌差异太大,真还以为是亲姐妹呢。 “巫山,我要走了。”这个姑娘连续每天吃饭的时候,都尽量和心中的爱郎呆在一起。可惜,她看得出来,他确实太忙了。 女xing的直觉,让她感到除了她以外,还有别的女人。私下里,偷偷告诉琪琪格,让他盯着,别让其他女xing接近。对这个要求,哈斯琪琪格自然是满口答应。 而且,很多时候,她和他说话的当儿,总觉得他在躲闪着什么。 “啊?这就走了?”巫山一呆,这几天没陪她,猛然间听说她要走,心里过意不去。 “恩,”她轻轻搂住,在他的嘴角上蜻蜓点水般触了下,嘴巴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不行,你实在太优秀了,我怕别人勾引你。你小心点儿,有人随时盯着你。” 说着,狠狠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巫山苦笑着想解释自己的情况,看到娇艳如花的脸上泪光在闪烁,说出来就变成了:“怎么可能呢?我们姗姗这么漂亮,我的心里都被你填满了。” “算你识相!”她的语气恶狠狠的,但脸上写满了离愁。 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安慰下,可惜现在是在路上拉手都被人诟病的年代。再说,身为和风县委书记,众目睽睽之下,也做不出来这样的动作。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从后面看,明显能察觉到她的双肩在不停抽动。 哈斯琪琪格在车窗上安慰几句,姗姗搂住她,趴在她肩膀上抽泣不已。 幸好,这时在上班时间,县委大院路过的人不多。 偶尔有经过的人,也装作没看见,把头扭到一边,匆匆而去。 你盯住看试试,一个是和风一号。另一个县委常委,车上的据说是地委书记家的千金。 看着车子卷起的烟尘越来越远,巫山甩了甩头:“琪琪格,宣传部门,尽快做出一些和风的彩sè宣传画。有没问题?” “没问题,书记。”终于捞着任务的哈斯琪琪格甜甜应了一句:“书记。我看看需要添置什么器材。到时候直接去购买。” “你把清单列出来。”巫山沉吟了下:“有些东西,在大陆买,不一定能买得到,而且价格还蛮贵。咱和风还很穷啊,能省则省。” “好的,书记。”琪琪格一个媚眼过来。接着用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今晚有空吗?” “额,我得看看小葛那里的工作安排,对了,这把钥匙先给你。”巫山把钥匙交给她:“今晚应该在和风。这两天不会去欧洛泰。” “那你自己呢?”如今身为县委常委的哈斯琪琪格,在县委家属区也有了自己的一套住房,她当然晓得县委一号住在什么地方。 “我就说丢了,让小赵再去配一把。”巫山说着,径直上了楼,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葛松瑞已经正式履行县委一秘的职责。 不过,在巫书记的心里,感情的天平会倾向赵明山一点。 “书记,您今天上午要去自来水厂做调研,”葛松瑞看着工作安排:“中午和布斯屯格牧场的布尔拜场长吃午饭,下午要去检查移民和牧民的安置情况,傍晚参加婚礼。” “婚礼?谁的婚礼?”巫山有些纳闷儿,县委县府没听说谁家今天结婚。 “孟书记说您答应了当一家村民的证婚人。”葛松瑞有些惊讶,他觉得孟和是巫山的第一个秘书,电话打过来,巫山不在就直接记载下来了。 难道这事情书记竟然不晓得?他脸上冷汗直冒,还是把话说完:“那家人据说为了避开建军节,觉得到时候您很忙,提前两天举办婚礼的。” “啊?呵呵”巫山拍拍后脑勺:“瞧我这记xing!是有这么回事。” 陈昊苏已经跟随着部队走了,走之前自然和巫山喝了一顿酒。 人生就是这样,这次离别,不晓得下次何时再相逢。爷俩都喝得晕晕乎乎,当天晚上据说是赵明山把哈斯琪琪格和崔姗姗喊过来,三个人一起才把县委书记弄到床上。 在这个质朴的小伙子心里,觉得让书记的女友帮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要检查这里放shèxing的变化,还留了一支特殊小部队在已荒无人烟的大草原上。 相信经过这次的教训,短期内苏联人不会不长记xing。 这次的战争,中国方固然胜利了,却给和风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牧民的迁移就不用说了,饮用水的主要取水区域被破坏,这可是关系到县城一两万人的生活。 自来水厂,建在城西两公里的地方。 因为提前通知了,水厂的厂长巴根带着水厂的头头脑脑们,隔着老远,就迎了上来。 和风县属于地下水资源极贫乏区,全维省地下水按补给模数分五级,和布克赛尔县属于最低一级。 县城中心水厂确定为2类水。 县城中心水厂位于县城库甫路水库以北1.5公里,水厂占地面积平方米,打3眼100米深井,2眼供ri常供水,1眼井作为备用。 供水规模3500立方米/ri,供23000人生活用水。水源地长2750米,宽750米,占地面积2.07平方公里。 按照水源保护方面,将县城中心水厂及水源地水源地确定为一级水源保护区。 其它用于灌溉、工业用水、牧业用水的除饮用水外的其它水资源及以泉水的形式汇集到河流中的地下水资源确定为3类水。 水厂的出水泵站。经除铁除锰,消毒后从清水池抽水加压送往城市给水管网,最终从入户管流到千家万户。 现在。原子弹爆炸的第一时间,巫山就命令关闭那边的取水口。 作为水厂的负责人,巴根身上的压力陡增。 “书记,我们跑了很多地方,到处去采集水样,进行化验。”巴根在蒙古族语言里,是柱子的意思,他这人长得也很壮实:“目前,就一个地方的水样合格。但是,工程量太大了。” “噢?说说!”这些ri子巫山虽然在忙着其他事情。对水样采集始终放在心上。 巴根的手一招,有人拿来一幅简易的和风地图。 上面用蓝颜sè的记号笔,画了不少小圆圈,应该就是采集过水样的地方。 他的手在地图上点了点,巫山一看。摇头苦笑,那是北面吉姆奈县。 不要说他本身都是欧洛泰地区的第一副主任。再说吉姆奈本身就是水资源最贫瘠的县份之一。从哪方面考虑。都不可能采取管道运送,在吉姆奈县的主要河流上取水。 脑袋里,有一丝光亮闪过。 当然,现在还不是执行这个计划的时候,自己暂时只是负责和风这一处地方。 “巴根厂长,”巫山斟酌了下踩对他说道:“目前。我们只有艰苦下,随时监测和布河上游的水源情况。如果,有污染的可能xing,你要第一时间向县委县zhèng fu汇报。我已经想到了一些措施。慢慢来,以前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这次的调研,没有取得实质xing进展。 当然,他也从侧面了解到,原子弹的爆炸,并没有对水资源造成危害。 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了县委食堂,他都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他做梦也想不到,聂帅当时下令采取的是空爆,对自然环境的污染,就要小上很多。 主要是空气污染,而且现在是夏季,吹的是南风。换而言之,对苏联那边的污染,要比对中国严重很多。 布尔拜场长,已经在餐桌上等候。 自从张德年调任副县长以前,做出的报销标准,权限都在严格遵守。 邓学军汇报的情况来看,只有极个别的超标,但他们都把超标的部分,自己掏钱补上。 布尔拜,在哈萨克族语里,是一的意思,看来,他在家中是老大。 这是纯粹的工作餐,尽管他是第一次见到县委书记,不过哈萨克族的直爽,让他说话做事,一点都不拘束。 “布场长,”双方在饭桌上寒暄了一会儿,巫山问出了自己的问题:“现在的水源,是我们和风县最大的问题。目前,从统计局上报的数字来看,我县绝大多数牧场,存在着过度放牧的现象。这样,地表植被就会被破坏,让我们的土地沙化ri益严重。” “是啊,书记。”布尔拜双眉紧锁:“这个问题有些无解。一方面,牧场不断想扩大规模。另一方面,规模大了,就会对环境破坏得更严重。” “所以,布场长,我今天就想听听你的意见,有没可能用饲料来喂养牲畜。”巫山说话的时候,他的手不时在天空划过,一脸坚定。 “这个,以前真还没试过。”布尔拜的脸上轻松了许多:“等回去后,再来实验饲料喂养的可行xing。” 把牲畜从牧场里解脱出来,就能让牧场的植被,一天比一天多。 时间绷得紧紧的,刚从饭桌上下来,县委一号车就向夏孜盖驶去。 事有凑巧,在牧场里,又遇到了莫ri根一家。 他正赶着羊群,在前些天还是耕地的土地上,放着自己家的牛羊。 看来,马上就得布置人手,在入冬天前,就得让畜牧局的人来种植草料。 新搬到一八四地界的汉族同胞,再一次看到了县委书记,都争先恐后地向他介绍情况。 搬家,都是东西越搬越少的。而前不久进行的搬迁,让一户户农民乐开了花。 他们的东西,却越搬越多。 王家山这人很够意思,把十四连和十五连土地上的庄稼都留在那里,让老百姓搬过去之后,自己收割。 土地比以前的还要多上一倍。农民一辈子都要和土地打交道,如何不喜。 看来,这次的战争发生的尽管很仓促,对老百姓的生活,没有多大影响。 赵老三家的二小子,和古癞子家的闺女,今天结婚。 都晓得县委书记要来当证婚人。 人群就一直看着村外。等县委一号车过去,呼啦就围了上来。 哪怕原定于建军节结婚的新人,把ri期都推前了两个小时。 新人两家,对巫山毫无怨言,只想让他来露露脸就足够了。 孟和在人群中,一直挂着微笑,看着巫山。 白天渐渐短了不少,县委一号车回到城里,才晚上七点。 打开家门,哈斯琪琪格已经倚在门边的沙发上,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那里。 巫山看到,不由心中一荡。。) 第三十八章 坎儿井的构想 ps: 非常抱歉,忘了上传。巫山顿首。 哈斯琪琪格的体力不错,和巫山相比,就差了不少。 两个人抵死缠绵,一次又一次,最后,她在比自己小了几岁的男人臂弯里沉沉睡去。 他看看时间,我去,这一折腾,不知不觉过去了四五个小时。 都十二点了,不晓得高红权睡了没。 “老高,睡了吧。”电话接通,巫山心有歉意。 回到欧洛泰,一直都没和他联系。矿难的时候,前指还在这里,也不需要军分区出动。 “没呢。”高红权在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烦躁:“地方的事情,好多啊,太麻烦啦。这不,马上就是建军节了吗,我还得看看排练。要演不好,在其他常委面前多丢人啊。” “我也一样啊,胡子眉毛一把抓。”巫山苦笑:“你在军队,还涉及不到人事方面。空缺的几个位置,一个个都盯着呢。我刚上任,根基不深,虽然不怕得罪人,能交好尽量交好。” “对了,上次在你们那边是不是使用了?”高红权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见了。 “八成是的,其他武器,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蘑菇云?”巫山失笑:“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怎么了?怕别人听见了?还是家里有女人?” “对呀,你嫂子过来啦。”高红权讪然:“我嫌孩子烦,没让她带过来,这两天都在和我干仗呢。” “什么?”巫山差点儿叫了起来:“你这个木头,啥时候结婚的?居然还有了孩子?” 哈斯琪琪格还是在他臂弯里,只不过翻了个身,又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这有什么奇怪的?”高红权不以为然:“我是男人她是女人。我们都到了结婚年龄,所以就在去部队之前,把婚结了。” “那你把孩子真要接过来。”巫山想到父母没在身边的孩子,不少xing格缺失:“不管交给谁,对孩子今后的成长很不利。” “只顾说我,你自己的儿子巫从瑊呢?”高红权在那边不乐意了。 “啊,你晓得,我那媳妇儿是老外,他们和咱的教育方式不一样的。”巫山打着哈哈混过去:“老高,我很好奇。嫂子是干嘛的,哪儿的人?” “她是伟人的护士,京师人。不过现在脱籍了。”高红权现在说话,比以前活跃不少。 以往,他才懒得给你解释呢。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建军节,我得和你说声抱歉。没时间过来。”巫山确实觉得难为情。是他在任的第一个建军节,都不过去捧场。 “没关系,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对了,这边我帮你盯着。”木头也能说出带有人情味的话来:“李开军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巫山平时不怎么管他:“我给了他一个平台,让他自己去处理。除非特殊情况。我才会出手。平时就散养着,zi you发挥吧。” 不要说在地方上,就是在部队里,下放到基层后。也只能看他自己的能力。 今晚的电话,主要是联络感情。两个人的关系再好,不随时联络,特别是已经到了地方,就难免会出现利益的纠葛。 高红权还算不上地方,他身兼武装部政委和北疆军分区司令员。 无论如何,防患于未然。欣喜的是,两人的战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转淡,好像比以前在部队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一大早起来,哈斯琪琪格还没醒,自己在院子里又打了一通拳。 回来洗漱完毕,她还没醒,巫山就在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下楼。 今天跟随巫山走的人,包括农业局的局长秦培忠和水利局长张安华带队。说是带队,就这么三辆车子,每人就带了技术员跟着一起走。 想了想,巫山还是让葛松瑞留下来,在家里接接电话什么的。 此行的目的地,是哈密瓜的主产地。 维省这个地方,交通非常麻烦,没有这边直接到土鲁番的公路,还得从乌市绕道。 既然到了乌市,谷千里那边不去拜访是说不过去的。 听说巫山来了,省委组织部长高兴异常,把省里几个要好的都叫了过来。 秦培忠和张安华这两个土鳖,何时见过这么多省级干部相陪?一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 省里面的人,早就对这个直接从京师空降下来的欧洛泰第一副专员、和风县委书记感到好奇。即便不是很清楚他背后的关系,也肯定明白不简单。 看到这个年轻人长袖当舞,几支特供烟一拿出来,神sè都变了。 谷千里也明白巫山那边是一团糟,知道他的苦楚,稍微挽留了下,看到巫山去意坚决,也就和一众大员在饭店门口道别。 坎儿井,是“井穴”的意思,早在《史记》中便有记载,时称“井渠”,而维族语则称之为“坎儿孜”。 坎儿井是荒漠地区一特殊灌溉系统,普遍于中国维省土鲁番地区。坎儿井与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并称为中国古代三大工程。土鲁番的坎儿井总数达1100多条,全长约5000公里。 坎儿井是一种结构巧妙的特殊灌溉系统,它由竖井、暗渠、明渠和涝坝四部分组成。 总的说来,坎儿井的构造原理是:在高山雪水潜流处,寻其水源,在一定间隔打一深浅不等的竖井。 然后再依地势高下在井底修通暗渠,沟通各井,引水下流。地下渠道的出水口与地面渠道相连接,把地下水引至地面灌溉桑田。 竖井是开挖或清理坎儿井暗渠时运送地下泥沙或淤泥的通道,也是送气通风口。 井深因地势和地下水位高低不同而有深有浅,一般是越靠近源头竖井就越深,最深的竖井可达90米以上。 竖井与竖井之间的距离,随坎儿井的长度而有所不同,一般每隔20—70米就有一口竖井。一条坎儿井。竖井少则10多个,多则上百个。 井口一般呈长方形或圆形,长1米,宽0.7米。 乘车临近土鲁番时,在那郁郁葱葱的绿洲外围戈壁滩上,就可以看见顺着高坡而下的一堆一堆的圆土包,形如小火山锥,坐落有序地伸向绿洲,这些,就是坎儿井的竖井口。 暗渠。又称地下渠道,是坎儿井的主体。 暗渠的作用是把地下含水层中的水会聚到它的身上来,一般是按一定的坡度由低往高处挖,这样,水就可以自动地流出地表来。 暗渠一般高1.7米。宽1.2米,短的100—200米。最长的长达25公里。暗渠全部是在地下挖掘,因此掏捞工程十分艰巨。 龙口是坎儿井明渠、暗渠与竖井口的交界处,也是雪水经过地层渗透,通过暗渠流向明渠的第一个出水口。 暗渠流出地面后,就成了明渠。 顾名思义,明渠就是在地表上流的沟渠。 人们在一定地点修建了具有蓄水和调节水作用的蓄水池。这种大大小小的蓄水池,就称为涝坝。水蓄积在涝坝,哪里需要,就送到哪里。 巫山知道。在后世,这些都成了旅游景点。 按说,一个和风县委书记,当地的领导并不在意。这里是维省的富裕之地,在同行面前自觉高人一等。 但这个年轻人除了县委书记以外,还是地区行署第一副专员。 山不转路转,大家都在维省官场上,天晓得哪一天就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所以,一个个都尽心相陪。 最后,巫山就把当地的农业和水利相关的干部留了下来,其余的全部都劝回去了。 这些官员,平时都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个也不怎么下来。 不要说如今这个年代,就是若干年后,干群关系,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带队解说的中年人,名字叫苏皮,他口才很不错,同时也有非常丰富的实践经验。 巫山用眼神示意,和风农业局长和水利局长,会意地把当地官员隔开。 “老苏啊,我不晓得你有没兴趣到和风去任职。”巫山的声音不高,刚好两个人能听到。 “任职?巫书记您说笑了,我就是一介农民,”苏皮苦笑道:“我啥都不会,又没多高的文化,怎么可能当官呢?” “不,你能,你可以的。”巫山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如果你愿意,你的全家都可以成为城镇人口,而你自己,我打算让你去做副局长。农业局水利局,随你挑。” “副局长?!”苏皮的眼睛睁得溜圆,他这话差不多是喊出来的,引来旁边人的注意。 他挠着头皮,不好意思地说:“巫书记,对不起,我一时激动。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能当官。您说得是真的吗?” “是真的,老苏。我以和风县委书记和欧洛泰地区第一副专员的名义担保。”巫山语气诚恳:“和风比这里要穷不少,就不晓得你愿不愿意离乡背井,跟着我们过去。” “也没多远的,巫书记。”现在他反倒热心了:“从这里坐车,不到一天也就到了。我还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地方呢。” 巫书记心里欣喜不已:“对呗,再说了,到时候你想回老家,还可以专车开着回来,你以为还像现在一样去挤火车、汽车?” 不管什么人,在利益面前都不能淡定。 “你考虑下吧,要是想好了,明天就可以跟着我们走。”县委书记目光烁烁地看着他:“你的家人,可以一起让zhèng fu这边派车送过去。” “巫书记,不用考虑了,我跟您走。”他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能不能叫上平时几个要好的人一起过去?还有我的师傅艾尼,年龄虽然大了,经验比我丰富得多。” 巫山不由大喜过望,原本就想从这里吸引一个人过去就好了。 想不到,真是一锄头下去挖了个金娃娃。 其实,他心里不是很肯定,在和风那边能不能也整坎儿井。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在水利、渠道方面,卓有建树的人。 只要他们确定在和风也可以挖坎儿井,那巫山一声令下,再艰苦的条件,也要把这项工程弄出来。 对于普通农民,当地领导并不怎么在意。 即便他们有技术在身,土鲁番这边,懂技术的人多着呢,不在乎这一个两个的。 不仅如此,这些官员心里窃喜,我们这里一个普通的农民,和风就当宝贝,看来我们土鲁番就是维省当之无愧的龙头县。 和风,甚至包括整个欧洛泰地区,地下水资源,肯定比不上吐鲁番这里。 土鲁番,背靠世界屋脊,雪水的藏量在世界上都能排得上号。 那边,只有天山山脉和阿尔金山。 如论如何,也得给和风、给欧洛泰地区的工业、农业用水方面,探出一条路来。 当晚,和风众人在这里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升起。 来时就三辆车子,回去的时候,土鲁番当地送行的小车货车,超过了十辆。 车队浩浩荡荡,向和风驶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大刀阔斧 这次的土鲁番之行,取得圆满成功。 本来,是准备让他们到农业局或者水利局任职的。 等人到了和风县,巫山有了新的想法,干脆成立坎儿井项目领导小组,在县zhèng fu办公,为正科级单位。 但小组组长,由县zhèng fu一把手兼任,让苏皮担任小组副组长,享受副科级待遇。 他的师傅艾尼,一位和善的维族老人,担任顾问,也享受副科级待遇。 官场还是需要一定的规矩,自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cāo作,不能打破常规。 毕竟,一个普通农民,一下子到了副科级,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这个年代,可不像十年浩劫。官帽子还是一步步慢慢往上面升。 想当年,一个大队书记,直接由太祖提到副总理的位置,就有点儿过了。 小组成员,除了这次过来的维族同胞,还抽调了农业局和水利局一些技术人员过去。 这样,到时候什么项目要启动,两个局就能有机结合在一起。 到和风已经一个多月了,对各个班子成员的了解,也差不了多少。 该配备的人员,必须全部到位,要再拖下去,上级可能就要怀疑巫山的执政能力。 县委书记办公室,只有两个人,书记巫山和组织部长阿布杜拉。 这人本身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进来后,接过烟就抽,看到县委书记在那里看着文件,心里难免忐忑。但他可不晓得怎么说话,才能打开目前这种尴尬局面。 “阿布杜拉部长,你晓得今天我为什么叫你来吗?”巫山表面上在看文件。实则不断想着怎么说,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巫书记,我真还不晓得。”阿布杜拉并不傻:“既然您叫我过来,肯定是对我们组织部的工作不满。” “你说对了,我真的非常不满意。”这人是个实诚人,巫书记也不打算绕弯子:“老阿,你在组织部多少年了?从你到任以来,组织部的工作,有什么起sè?” 不要说现在,就是将来。组织部长都是一个不好当的位置。很多时候,成为一二把手的角力场。大多数时候,两面不讨好,是一个出气筒。 以往的杨书记和张红军,在和风你争我斗。每次阿布杜拉。都是一个等最后结果出来,发布命令的传声筒。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巫书记上任以来。过了一个多月,每天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准点儿上下班而已。 “书记,组织部的工作,做得不好,”阿布杜拉牙齿一咬:“请您批评我。” 巫山早就看出来。这人只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没有多大的主见。 虽然汉族迁移过来不少,在这里,少数民族的基础。如今比不上汉族。 不管怎么样,都要照顾民族的情绪,以免引起民族矛盾。 “老阿,换换位置。”巫山这话出来,让阿布杜拉如坠冰窖。 现在不管怎么着,都是县委班子成员,在路上别人看到都停下来打招呼。 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往外渗,难道我也要去人大政协养老吗? “陆建国下去之后,这个统战部,还没人去管理。”巫山这话,又让现任组织部长的心里稍微有了安慰。不管怎么着,自己也有在常委会上发言举手的权利不是。 “请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统战部的工作。”阿布杜拉赶紧表决心。 他能不着急吗?要再不小心,连常委的位子都没了。 “统战部,目前你就要做好民族工作。”巫山的眼睛看着窗外:“今后,我们在和风的改革力度不小。不管什么政策发布出去,只要涉及到民族这方面,出了任何岔子,唯你是问!” 说到最后,书记的声音拔高,声sè俱厉,让阿布杜拉诚惶诚恐。 仔细想来,从当上组织部长的那天起,他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要是今后还是一样,连常委都没得做啦。 “书记!”人事局长李艾毕恭毕敬地站在面前。 “别这么拘束,坐。”巫山停下了笔:“抽烟吗?” “不抽,额,有时候也抽一点儿。”李艾的心里颇不平静。 里面的门虽然关着,刚才在外面,最后几句声音很大,肯定是批评了组织部的工作。 上级想找你的麻烦,很多时候,不需要理由。 君不见,当年宋高宗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让民族英雄岳飞黯然离世吗? 从古到今,下级的工作,就是为了让上级满意。 “来一根。”巫山说着,把烟和打火机都丢了过来。 即便很紧张,李艾还是悄悄瞅了一眼,看到特供两个字,手都有些发抖。 “走的时候,让小葛给你拿一两包。”自己也所剩不多了,巫山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拿出去,也可以给你自己,给咱和风长长脸。” 这一句玩笑,让双方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书记,我们人事局几年以来,对所有的财政范围内的员工,都有登记。”李艾手上拿着个文件袋:“他们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书记,您现在要看吗?” “总的几万人,我咋看得过来呀。”巫山摇摇头:“老李,你的工作,县委有目共睹。下一步,准备给你加加担子。这些资料,你还得继续妥善保管好。” 担子?担子!李艾的脑袋里,被这两个字充斥了。难道人事局长也进入常委? “我想让组织部和人事局合并。”巫山这句话,让人事局长心里颤抖不已。 后面的一句话,让他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你来担任组织部长。” “书记?”李艾突然发觉自己不会说话了:“我能行吗?” “怎么?掌管几万人的升迁你都不怕,难道再加几百人,你就不行了?”县委书记话里不无调侃之意。 “行,我行!”李艾激动地无以复加:“谢谢书记。谢谢县委的信任。” 今天在办公室约见的人,哪一个出去不是人五人六的?在和风的一亩三分地上,提起他们的名字,至少在县城里面,无人不晓。 下面进来这一位,他的名声,并不怎么突出。然而,以前他有个当县委书记的叔叔。 如今,杨太烈的坟上,他昨天还去了。都已经长了青草。不晓得是重新长出来的,还是埋的时候,把这些杂草也填了上去。 “杨局长,咱和风的教育水平不行啊。”巫山第一句话,让杨兴才的耳朵里。犹如炸雷在轰响。难道,这就要拿下我了吗? “巫书记。我做得不好。请组织上处分我。”杨兴才也光棍。 无论如何,自己还能拿着国家的工资,还是干部身份。 “处分你?”县委书记哭笑不得:“处分你干嘛?你又没犯错。再说了,你犯错误,就要纪委找你谈话。如果更进一步,公检法就会上门了。” 杨兴才在心里腹诽。是不是不就你一句话吗? 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另外的话:“谢谢组织上的信任。” “杨局长,老杨!”巫山的话语重心长:“只要你认真为人民做事,你就是好干部。把心揣在肚子里。怎么了?以为你叔叔不在了。新书记拿你开刀?瞧你心眼儿小的。” 杨兴才看到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你还是继续当你的教育局长。”他知道杨兴才不抽烟,也没把烟掏出来:“不过,你的工作量增加了。文化局要合并过来,我们要jing简机构。” 啊?杨兴才脑袋有点儿晕,他使劲掐了一下,很疼。这才相信是真事。 “那老阚怎么办?”杨兴才不由自主地问了句。 话一出口,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县委书记高瞻远瞩,哪是自己这种小肚鸡肠的人能够揣测的?刚才还对县委书记腹诽不已,转眼间已经在为巫山考虑了。 尽管名字还是教育局,手下的人马增多,县文化馆、文工团,哪一个不是热门单位? “阚局长去当旅游局长。”巫山轻描淡写地解释:“我们要向世人宣传和风,到和风来游玩。这样,就会给咱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 “书记,您说得太好啦!”杨兴才啪地拍在大腿上,这时候他也没有注意到:“我们和风,在北疆,甚至在整个维省,传统的民俗文化都比其他地方丰富。” “打住!”巫山呵呵笑着:“我可没时间听你介绍。下一步,你马上去把各个公社、甚至各个大队的教师情况搞清楚。那些代课教师,实在不行的就清退了。民办教师,他们为我们的教育事业做出了贡献,安排转正。教室,该维修的维修,该推倒重建的尽快。” 县委书记叹了一口气:“九月一号,学校就要上课了。孩子们的课余时间怎么办?有没文娱设施?有没体育设施?这些都应该弄明白,你的任务很重啊。” “书记,那财政的负担就增加不少啊?”杨兴才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所以我们才要开源节流嘛。”巫山的话匣子打开了:“譬如,文化局腾出来了。那办公楼怎么办?我们可以开发房地产嘛,让有钱的人,到城里来住。” 说到这里,他才想起这个话题在现时期太超前了。 这边教育局长刚刚出去,蔡勤没等葛松瑞通报,直接闯了进来。 “老大!”这小子在巫山面前越来越随便了,把他的茶杯拿起来一饮而尽:“渴死了,还是你的茶好喝。” “说,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巫山一支烟丢过去。 “老大,十年浩劫,积案太多。”蔡勤的眼里一抹痛苦:“这段时间,我让他们认真地彻底清查下。公安局和检察院很配合,就是法院那边......” “怎么了?”巫山眼皮都不抬,自己续上了茶水:“翻了天了?” “院长切克尔,是特殊时期造反起家的。”蔡勤还是在那里唉声叹气:“估计是他怕自己位置不保,阳奉yin违的。” “不听话就别干了。”县委书记淡然:“那是你的管辖范围,当年雷厉风行的蔡局长,哪儿去了?政法委书记的职责范围内,你可以全权处置。” “他是肯巴特的连襟。”蔡勤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 “就是我的连襟,该下就下。”巫山还是那样淡淡的。 说曹cāo曹cāo就到,葛松瑞进来通报:“书记,肯巴特副县长来了。” “老肯,坐。”巫山手一抬。 “巫书记。”常委副县长正襟危坐,连旁边的县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都不看。 “老肯啊,切克尔是你连襟?”巫山根本就不想客套。 “是,巫书记。”肯巴特的回答中规中矩。 “他不适合法院院长这个位置,”县委书记眼睛直视着他:“政协缺个办公室主任。” “哦,他确实有点儿胡闹。”肯巴特在工作中,就是一个独行侠,做好本职工作,谁都不理。这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老肯,多谢你的理解。”巫山这才放下心来:“所有与工业沾边的行局,全部合并到一起,重新起个名字,叫中小企业局。你去处理,我们这边的行局多了点儿。” “好的,书记!”肯巴特的叫法变了。 他本来也有想法,各个局长,还有不听话的,这次趁机就拿下了。 作为县委书记,适当放权,让下属也有自己的cāo作空间,而不是当应声虫。 今天上午最后进来的人,是常委副县长王永庆。 “书记,忙着呢?”这人一进来,笑容可掬。 “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巫山没好气地笑道,一支烟丢过去。 “哟,早就听说书记的烟是国家领导人抽的。”王永庆贪婪地吸了一口:“好像味道也差不多啊。” “你还以为里面放了鸦片提神?”巫山被他逗乐了:“走的时候,找小葛拿两包。” “啊?那感情好!”王永庆顿时眉开眼笑。 “老王,你再进一步。”这个年代,没有常务副县长。 再进一步?王永庆有些不敢置信。 “我?”王副县长伸出指头点着自己的鼻尖。 “对。”没等他高兴,巫书记又给了他另外的话题:“县zhèng fu的办公室主任,你报上来,我们在常委会上过一下。农业局和农机局合并,农机局长,担任机械厂长,你去宣布下。” 王永庆狂喜而去。 巫山办公室的电话,适时响起。 “书记,打起来了!”公安局长李开军的声音惶急。。) 第四十章 造纸厂事件 和风县,是贫水县。 很多时候,巫山想痛痛快快洗个澡,就得斟酌再三。 一般都是端一盆水,把身上擦擦了事。 人们常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而在和风县当家,就知道了水是多么珍贵的资源。 来了一个多月,巫山还不知道,这里竟然有个造纸厂。 纸厂造纸前,原料需要用大量碱水来浸泡。 还需要换水,就这样就把清澈的水变为酱油sè水,除气味难闻外,水里含碱等很多化学制剂。 水不能灌溉农田,不能搞任何养殖。严重时使河道两岸树木枯死。空气异味两岸居民难于居住。 我国造纸原料以非木原料为主,非木原料中又以麦草为主。 制浆方法以碱法为主,其他还有很少量的酸法制浆和亚铵法制浆。 非木原料蒸煮废液的特xing与木材原料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目前,永生造纸厂没有配套的碱回收系统。 即使通过碱回收系统回收的碱不到 5%,95% 以上的烧碱连同被溶解的有机物被排入水体。 永生造纸厂,名字取得够响亮。 等他们永生了,老百姓怎么办? 造纸厂,在县城和布河下游。 从厂子里,有一条深深的河道,直通和布河。 这条小河道,真是令人触目惊心,这是巫山平生见过的最脏的河水。 河水是全黑sè,呈现粘稠状,不流动,死水一潭,水面漂浮着密集的粪便块、手纸等垃圾,散发出臭气,水底不时有大团气体翻腾上冒。 这已经不是什么河道,而是粪池。 普通的纠纷,李开军自己就能处理。 现在的和风县城,没有设置派出所。县城及周边的一些民事刑事案件。公安局直接出手。 然而,现在已经涉及到老百姓和工厂的争端,必须zhèng fu出面了。 好在,由于公安局接到消息,出jing及时,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哈尔萨拉大队的社员,自发聚集到永生造纸厂门口。 当然,是不是自发,不得而知。 看了这一段出水口,让和风县当家人的脸sè青黑。 厂子的大门紧闭。农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狗ri的厂子。老子点把火烧了得了。” “别。烧了?你的胆子得有多大?那是国家的财产。” “那侯家的小二被打就白打了?” “可能吗?公安局已经把人抓走了。” “嘘,巫书记来了!” 巫山的耳朵,自然是听到这些议论。 “你把人抓起来了?”巫山低声问李开军。 “诶,听说是群体**件。我让他们快刀斩乱麻!”公安局长说这话的时候,杀气腾腾。 “乡亲们,正如刚才你们说的,我就是县委书记巫山。”他站在人群中间,一点都不害怕。 本身,是因为艺高人胆大。其次,是由于这个年代的老百姓,还是非常淳朴的。确切地说,是老实。 当然。常言道:兔子逼急眼了也咬人。看来,老百姓的生存环境,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现在,大家都回家去吧,正是农忙季节。地里的玉米什么的,赶紧去收获了。”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带着丝丝微笑,在人群中扫视。 “巫书记,我们今年的收成已经毁了。”一个大队干部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手上,提溜着两个拨开的玉米。 “你是?”巫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哈尔萨拉大队书记侯同军。”这中年男子坦然自若。 “侯同军同志,你让乡亲们先回去吧。”县委书记的声音没有一丝火气。 心底已经气急,你身为基层干部,有事情应该向上级反映。 动不动煽动社员,几个意思? “社员同志们,大家听巫书记的话,赶紧回家吧。”这人还是挺有智慧,小小地拍了一下巫山的马屁。 中国的老百姓,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很顺从的。 既然县委书记来了,事情的解决就有希望。 早在他说的时候,就已经三三两两的退去。 “说吧,为什么要带人围攻厂子?”巫山的话还是那么淡淡的。 “巫书记,这些年来,我们不断向上面说了这里的事情。”侯同军的脑袋低了下去:“每次都如石沉大海。今天,我的二小子从自家的自留地掰玉米,他媳妇儿说玉米好像有一股臭味。唉,我家老二也是个火爆脾气,喏,就是这两个玉米,拿着就过来找他们理论。” 造纸厂的人,理也不理。后来,传达室的人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把侯老二打倒在地。恰好他媳妇儿跟在后面,马上又回去告诉公公,就发生了后续的事情。 “你儿子呢?”巫山的心里很烦乱。 不作为,典型的zhèng fu不作为现象。 造纸厂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 每天,附近的老百姓就闻着这里的臭味。 自来水厂,只是管城里的用水。 他们就只有自己打井。 由于位置临近,估计地下水也被污染了。 “被公安同志送到医院去了。”侯同军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不要以为,大队书记不错明。其实,每一个基层干部,能够从老百姓里面脱颖而出,能取得绝大多数老百姓的支持,都是当地有名的能人。 县委书记的恼怒,他自然明白。 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侯同军也读过初中。 书里的帝王之怒,伏尸百万,他不明白是怎么样一种景象。 但他知道,要是县委书记发怒,自己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走吧,”巫山叹了口气:“让我们去见见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露面的厂长,看他怎么说。” 李开军一使眼sè,随行的公安使劲敲着厚重的铁门。 “巫书记来了,开门开门!”那公安卖力地叫着。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看到外面就这么几个人,传达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改革的chun风,并没有吹到这里。 不难想见,一个和特殊时期起家的副书记,斗得不亦乐乎的县委书记,能有多大的魄力。 现在的工人,没有半点儿忧患意识。 在他们的心目中,并没有下岗之类的名词。 而且,和风县城就这么大,一般的厂长。都不会随意开除一个工人。 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天把人开了。明天在路上就能见到,何必呢。 zhèng fu离他们太远了,在工人的心里,厂长或者厂党委书记就是天。 甚至连传达室的人。都不怎么在乎zhèng fu的人。 新来的巫书记,大家自然晓得,那又如何? 这里是永生造纸厂。 “你们厂长呢?”李开军心里相当不舒服了,不要说老领导在这里,就是公安局长过来,他们厂长也得把大门打开迎接。 “你说张厂长啊,他在睡觉。”传达室的老头说着,一溜烟往前跑:“我去帮你们叫他。” 传达室里,有一个麦克。原来,这里就相当于是厂子里的广播室啊。 “工人同志们,我是县委书记巫山,请马上停止手头的工作,关掉机器。”他从容地对着麦克讲话:“给大家十分钟时间。到工厂大门口集合。” 说完,他就走出了传达室。 “书记,你准备?”李开军愕然,不晓得老领导怎么这么做。 “我想把造纸厂关了。”巫山摸摸口袋,又没带烟。 “来,书记,抽我的。”这小子不好意思把烟盒露出来,直接从口袋里摸出烟给他点着。 和巫山在一起的人,都会被他感染。在李开军和其他人的眼里,巫山的话,就是真理。 对面前这个当初在一起战斗过的战友,县委书记还是耐心解释:“这里本来就是缺水区,造纸厂带来的危害,老百姓都不明白啊。” “也好,我想在和风来一次彻查水污染的工作。”这话,他像是在对李开军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工人们还没来到,传达室的老人,已经背着一个半醉半醒的人过来了。 “儿子啊,你快醒醒!县委书记来了。”那老人一边拍打着厂长的脸蛋一边喊。 难怪,一个传达室的人,能叫来青工把人打了。厂长的父亲叫人,就没多大问题。 “巫书记怎么啦?”那人的眼睛红红的:“我一天不生产纸,和风城的人,明天连擦屁股的纸都没有。” 这样的人,巫山连看一眼都没兴趣。 “张厂长是吧?”李开军直接走上去:“我们要请你去调查下这次打人事件,伤者受伤严重。所以,一定要配合公安局的工作。” 说着,两个公安上去,一左一右,架着那厂长就上了jing车。 “别的呀!”那传达室大爷在后面追着:“你们要抓抓我呀。人是我喊来的,让他们打人,也是我命令的。” 喊着喊着,他居然来抱着李开军的大腿,苦苦哀求。 养子不教父之过。看来他们父子已经把造纸厂当成自家的自留地了。 “你要再闹,那就一起带走吧。”说着,李开军掏出了手铐。 老张头一看来真的,马上偃旗息鼓,蔫蔫儿地回到传达室。 这样的厂长,还没到中午,就醉醺醺的,查一查,问题应该不少吧。 造纸厂的工人们不多,也就三十多个。 大家神情木然,都不明白发生啥了。 “工人同志们,我就是巫山。”他说着,往那边的排水沟走去:“请大家跟着我一起看看。” 所有的工人,都掩着鼻子。有几个心浅的,当场都呕吐起来了。 “这里面,有哈尔萨拉大队本地人吗?”再次回到大门口,巫山盯着工人问。 一两个工人,默默在人群中举起手来。 “同志们,我叫巫山大家都晓得了。”县委书记打算把工作给大家作通:“我的老家,在巴蜀省亿县地区。喜欢看新闻的人,都显得,那是我国改革的发源地。” “今后,不管在和风的情况怎么样,”他叹了一口气:“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和风。但是,你们不同啊。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和风人。你们的子孙,子孙的子孙,说不定都要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这些黑黑的水,谁在喝?我们下游的老百姓。你们于心何忍?” 这话,说到工人们的心坎儿里去了,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旁边,许久一直都是隐形人的侯同军站了出来:“同志们,看看我手上的玉米吧,这是丰收一号。谁家的丰收一号是这种颜sè的?我们哈尔萨拉大队的粮食,都受到这里水的影响。下游呢,能影响到的人更多。大家觉得这个纸厂有必要存在吗?” 他起先听到县委书记的话,想自己做点儿工作,顺便也在巫山面前留下印象。 “同志们,各自回家吧。”巫书记摇摇脑袋:“造纸厂不能继续存在。你们的新工作到来之前,暂时在家里拿全额工资。” 真特么烦,这个年代没有环保局,与环境有关的都要自己赤膊上阵。 “和风县的父母官们,看看这两个玉米,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巫山把玉米丢到自己的桌子上摆着。 第四十一章 给子孙一方净土 前面一段时间,县委书记每天都在走访,约见。 即便是卜连生这个张红军系的人物,杨太烈的侄子杨兴才,压根儿就没动手之意。 他上午的动作,证明县委书记想精简机构。从发展的角度来看,更有效率了。 这一回来,马上一副清风黑脸,表明了他很不痛快。 在这个时间,县委常委,都不敢去触他的霉头,何况一干行局局长。 “同志们,可能不少人认为我这个书记,小题大做。”巫山长叹一口气:“据史书记载,我们这一片区域,植被繁茂,如今怎么样?” 维省的生态环境原本十分脆弱。 这样一个干旱的内陆区域里,水源是极为有限的,上游开荒,下游就不得不撂荒, 而且还破坏了这个地区的生态。 一旦破坏,就丧失了恢复的可能。这样的盲目开发不仅徒劳无益,还遗害无穷。 过去,这里水草丰美、物富民丰、商贾络绎不绝,区区几十年,却变成了真正的不毛之地。 过度的采樵、垦耕,造成维系绿洲生存水源的枯竭。最后,人类葬送了自己辛苦开发 的家园。 罗布泊地势低洼,是塔里木盆地的聚水中心,曾 经河流交织,纵横成网,面积达两万平方公里以上。 而到了一九七二年,罗布泊里竟滴水无存。湖盆区变成了白茫茫的盐壳地,湖滨植物枯死,主要水源河塔里木河与孔 雀河的下游成了风沙肆虐的场所。 五十年来,孔雀河上游依次修建了十多个拦河大坝,将孔雀河水引入农垦灌区。 塔里木河上则新修了二百零六座水库 ,一九六二年。在塔里木河下游修建的大西海子水库则变成塔里木的尾闾,致使塔里木河缩短一百八十公里,下游无数良田日 益荒漠化。 原本从事农业生产的人们开始寻求对土地资源的毁灭性利用---掠夺性的刨挖甘草及罗布麻,每年砍伐灌木林在 七千亩以上。 在楼兰遗址中,用来做房梁、地基的胡杨木直径多在半米以上,足见在两千 年前,这里的胡杨林是何其繁茂。 作为古代西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楼兰是中西交往的咽喉与门户,是最早开通的丝绸 之路---楼兰道上最重要的中心城市。 汉代时,大量的屯田开发使胡杨林开始受到灭顶之灾。尽管楼兰颁布了世界上最早的森林法。凡砍伐树木者将被罚没 牛羊,但终未能逃避生态恶化的悲剧。 新的丝绸之路绕过了楼兰,楼兰居民也离开了这片不再适于居住的家园。 向南迁都的楼兰到了罗布泊南岸,发现了土地肥美的米兰,西汉政府于是派遣司马率兵卒伐木屯田。建设粮仓。 到东 汉时,这里屯田的士兵上千。史载“大田三年。积粟百万”。 但在今天,这些建于汉代的纵横密布的灌溉渠道,大片的田野悉 数被埋葬在沙漠之下。 巫山目前名义上是欧洛泰的行署第一副专员,实则负责和风这一个小县份。 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发展、环境、执政能力无一不是考察的范畴。 既然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和风。那就具体讨论这里,因为这儿的情况和塔里木盆地相差无几。 南面,就是世界上第三大沙漠:古尔班通古特沙漠。 古尔班通古特,是蒙语。意即野猪出没的地方。 众所周知,野猪不可能在沙漠地区生存。 蒙古人来到这片区域,在十四世纪。 也就是说,在那时,这里野猪众多。 六百年的时间,沧海桑田的变迁,曾经树木繁荫的葱岭,变成如今的天山。 到处是荒漠戈壁。 其实,这里的环境变化,都是土生土长的和风人,比巫山、蔡勤之类的外来户都清楚。这么一分析,都感觉到保护环境的重要性。 “诸位,环境,才是我们生存的根本。”巫山痛心疾首:“造纸厂,污染大,人数少,我们说关就关了。还有哪些厂子,哪些行业,也在对我们的水源进行破坏呢?因此,特事特办,我们成立一个环境保护局吧。” “书记,我们今天这么一讨论,振聋发聩呀。”水利局长张安华竟然是第一个发言的:“在咱们县内,水库修了不少。很多时候,看着清亮的河水,流到水库,变了颜色。很惭愧,我没要朝这方面去想。每天看着逐渐蒸发的水位发愁。” “张局长说得对呀,”刚得到县委书记许诺县长位置的王永庆迫不及待发言了:“我们这里的降水量本身就很少,减少水分蒸发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如何让有限的水资源不受到污染,责任更加重大,我同意书记的提议。” 巫山心中一暖。 起先和大家讨论维省生态环境的变迁,和风这里生态的改变,就是要唤起干部们对水资源的重视。 两个人不管是真心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是专门来奉承自己,这些都无关紧要。 只要你承认了,那我就要颁布下去,进行追责。 “环保局成立了,总得有个带头人吧。”巫山呵呵笑着:“局长人选,大家心里有底吗?” 这话一出来,众人都闭口不言。 行局局长们,自觉没资格发言。常委们,则感到责任重大。 看书记的架势,这个环保局一成立,就是得罪人的活儿。 给自己的部下,升升级,提一个科级当然好。 如果这个局长,天天得罪人,上面又没有强有力的靠山,群起而攻之,不就又会下去。 在和风县,除了巫书记。谁更有力度? 尽管蔡勤和贾国庆看上去和巫山的关系亲密一些,一来他们以往是独行侠,没有这方面的下属。二来,也怕本来是给自己人一个提干的机会,反而把人家推进火坑。 在之后关系亲密的就是常委副县长波塔,他当了多年的县委办主任,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 “这样吧,”巫山自然明白大家的心理:“安华同志,你本身就是水利这一块。相对熟悉一点。给你加加担子,暂时兼任环保局长如何?” 张安华万万没想到这任务落到自己身上。 水利局,在和风,本身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行局。平时就是修修水库,清理河道、水库。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个特殊时期以前的知识分子,也挺硬气。 “既然书记看得起我。那我张安华今天就当仁不让。”张局长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站起来冲四周抱抱拳:“我就接下书记的厚爱。今后,有开罪各位的地方,请多多担待。” 他是十年浩劫前的中专生,比起十年中.推荐选拔的大学生,含金量十足。 张安华这一表态,当着县委书记的面。一个个都满脸笑容表示祝贺。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清楚。 “那好,公安、工商、税务、电力部门,请积极配合安华同志的工作。”巫山趁热打铁。 既然把他推出来。肯定要为他站台:“我们专门要为环境保护这一块,成立领导小组。组长由我兼任,安华同志任副组长,负责日常事务。” 这下,刚才很多准备看热闹的和风头面人物心头一凛,感到了压力。 还能怎么着吧,表态呗。 干工作,不能一直紧紧绷。 紧张的话题聊完了,接着就是商讨上午谈话的结果。 人家巫书记已经首肯,自然是举手表决,全票通过。 唯有在县长的提名上,肯巴特略有迟疑,最终还是暗叹自己确实不是负责全局工作的料。 他也举起了手。 随后,大方表态:“书记,切克尔对法院院长职务力不从心,想让更有能力的人来担任。” “切克尔同志对法院的工作,是颇有建树的。”王永庆这时也不忘恭维一句:“书记,政协办公室主任空缺好久了,他肯定适合这个工作。” 巫山心中一窒,看来这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和自己想的完全一致。 随后又释然了,不要说如今在和风,就是以后到了其他地方,下面的工作,还是需要有能力的人来分担。下属越有能力,就应该越高兴。 切克尔从实权局长到政协,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一众常委,就是不看在切克尔的面子上,也得看在肯巴特的面子上说一些好听的话。 “那蔡书记尽快考察合适的人,来接任法院这一摊子。”巫山已经表明了,公检法是政法委书记的职责范围,大家就别搀和。 县委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不能一直悬着,巫山适时把这个位置丢了出来。 “同志们,波塔副县长兼任县委办主任,一个多月了。”县委书记这话一出来,下面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哪怕没自己的希望,总得知道是谁来接任吧。 下一句话,引起所有人的兴趣:“各位局长同志,也别闲着,大家都来议议,谁比较适合这项工作。” 常委们都警惕地观察着其他常委。 行局局长们,都像打了鸡血,坐立的姿势,比小学生背手都还要标准,想在众人心目中留下好印象。 明摆着,书记把选择权丢了出来,一个个都在挖空心思,看看谁更能在这么多行局局长、乡党委书记里脱颖而出。 这不像是有了提名在常委会上举手,互相攻击都有可能。把你的人说得一无是处,我的人就好上位了。 “书记,我觉得孟和同志不错。”终于有人开声了,谁也想不到这个出林鸟居然是波塔:“孟和同志,本身就是办公室工作出身,现在夏孜盖公社干得有声有色。” 尼玛,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孟和不就是巫书记的人? “还让他在基层多待一段时间吧。”巫山否决了,要这么快就把孟和提起来,一个任人唯亲的帽子就盖下来了。 “巫书记、同志们,我这里有个人选提出来让大家参考下。”这人是分管交通、文教、体育的副县长王英德:“政协副主任常林同志,以前是查干库勒公社党委书记。在运动中,受到迫害,因为老书记力保,进了政协。” 一直不做声的贾国庆来了一句:“干脆王副县长你当这个办公室主任得了。” 对呀!众人一拍大腿。 王英德身为副县长,在自己的工作上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分管工作。 这些,巫山也有了解。想不到连平时对政治不感兴趣的贾国庆也在.推荐。 “我同意贾政委的提议!”王永庆率先表态。 别看王永庆和王英德都姓王,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祖辈都是中原移民。 最后的结果,皆大欢喜。 王英德县委办主任提名,常林副县长提名。 众人也都清楚,提名也就在欧洛泰那边的常委会上过一下。 切克尔虽然人没过去,从办公室主任成了政协副主任,实打实的副处级。 而政协办公室主任,由以前的副主任升上来。 到了最后,县委书记眼前的红人张安华一句话,让会议凝重起来。(未完待续。。) ps: 对不起,修改的地方太多,差不多是重新写的。十二点的时候开始,到现在结束,速度还是挺快的。 第四十二章 留后代一片蓝天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巫山习惯性问了一句:“没有咱就开到这里。” “巫书记,各位领导、同志们,”在一众准备离开的科级、处级干部中,张安华的声音显得很突兀:“现在,请大家看看窗外。” 会议室,坐北朝南,本来,看不到什么。 因为屋子里的窗户多,而且每一个窗户都比较大。从窗户看过去,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那里不是积海矿区吗?张安华想说什么?一众和风的中层高层面带疑容。 只有县委书记心里暗喜,这次的环保局长,终于找对了人。 “刚才,承蒙巫书记对我的信任,领导们也都纷纷表态。”目前只是挂了一个名号的环保局长从容不迫:“环保局,顾名思义,就是环境保护。起先,大家都讨论了水资源污染的危害。现在想来,空气污染,何尝不是一种危害?” “不说其他的,我们要去积海那边,都要戴口罩。”张安华今天是豁出去了,他要把这第一把火点起来:“那些每天都在矿区上班的人呢?还有矿区周围的老百姓,他们该怎么办?首先,口罩需要额外支出,花钱购买。一个口罩不打紧,一年四季,每天都戴的话呢?对普通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其次,戴着口罩干活,很多时候不方便。” 许多事物,发生在我们身边,都没有去注意或者警觉,习以为常。 要不然,从古到今,有多少人看到多少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啊,被掉落的苹果砸在脑袋上的人也不在少数。结果。只有牛顿去注意,去研究。最后,他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 说起来,积海矿区在和风县境内。属于和风县管辖的,只有库伦铁布克等为数不多的小煤矿。其他的中型大型煤矿的管辖权,都在欧洛泰地区。 但是别忘了,巫书记不仅是和风的县委书记,他还是和风地区行署第一副专员呢。 所有人的眼光,齐刷刷看着巫山,等他表态。 “本来。起先我对安华同志担任环保局长心有疑虑,现在却一点儿都不担心了。”巫山的脸上带着一些微笑:“在安华同志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一些想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 张安华和姚志远一样,在十年浩劫期间。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然而,和风县懂水利的。就这么一个中专生。因此。他也在特殊时期起复任用。 当然,他的性格和姚志远不一样。姚志远恃才傲物,张安华谦逊收礼。待人接物恰如其分,恪守本分。这么多年,没有多大的成绩,却又跳不出毛病。 这里又不像长江流域和其他容易发生洪患的江河流域。每一年下雨的日子屈指可数。 洪涝灾害与和风不沾边,也许只有偶尔去水库钓鱼的人,还能想到县里有这样一个行局,平时他都在默默无闻地带着水利局一干人员。辛劳工作着。 “因此,我提议,由安华同志担任副县长。”巫山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张安华:“管辖范围,就是他目前兼任的两个行局,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 在管党群的副书记没有下来之前,县长是当之无愧的二把手。 “我赞成书记的意见。”刚刚得到县长提名的王永庆,唯恐落后,没等书记的话说完,就举起了右手。 其他常委又好气又好笑,都接二连三地举起了右手。 所有没有得到提升的人,都羡慕地看着张安华。 水利局和环保局,是一个级别。就是你身兼十个局长,也还是科级。 副县长不一样啊,哪怕是没入常,那也是一个妥妥的副处级。 甚至起先没有给部下提名和毛遂自荐的人,都有些后悔起来,怎么好事都让他遇上了呢? 作为一个重生人士,巫山对各个方面都了解一些,不精通。譬如在炎黄的时候,对电脑、网络、手机之类,只是描述了一个方向。 其实,他对环保局的具体职权范围,也不是很懂,但不妨碍他提出一个方向。 “同志们,安华同志的话,让我有一些想法。”巫书记谈兴大发,浅啜了一口茶:“环境,也像我们人体一样,有个承受极限。譬如说,我们人的身体,能承受一百五十公斤,再加上一公斤两公斤,问题不是很大。要是再加上十公斤二十公斤呢?” “那么,环境也一样。”巫山侃侃而谈:“一盆水里,我们滴上几滴脏水,可能问题不大。多少才是极限呢?空气质量也一样。家家户户冬天烧烧炕,那些烟尘,肯定在可控范围之内。积海矿区的煤矿开采,特别是积海火电厂的烟尘污染,目前这样,绝对是不行的。” “书记,您的意思是要制定一个标准对吧?”闻弦歌而知雅意,张安华马上领会:“请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实验,制定出一个标准出来。” “安华同志,正如伟人同志所说,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巫山倍感欣慰,对张安华的表现非常满意:“国外已经有了相关的标准,我让人传真过来一份。再结合和风的实际情况,麻烦你和其他同志多多辛苦下,把我们自己的标准制定出来。” 一不做二不休,巫书记干脆抛出了更大的诱饵出来。 “你成了副县长,水利局和环保局长的人选,麻烦你斟酌下,报到王县长那里。”巫山又喝了一口水:“王县长你们讨论好了,就拿到我这里签字。” 这样的说法,让大家心里又有了盼头。 张安华自己要一个正科级的名额,他这人本身就很会来事儿,不会全部拿去。 还有一个名额呢?上来一个正科,以前的副科呢? 这又是很大的连锁反应。就像俗话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家都有份。 说是在王永庆那里讨论。看书记的架势,要是谁欺负张安华一个名额都不给他,到时候这人肯定就倒霉了,县委书记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人。 “安华同志,等标准制定出来,我为大家庆功。”巫山在最后又加了一道紧箍咒:“每一个常委,负责一个地方。你们都不好出手的,譬如积海,我亲自去。” 张安华升任副县长的消息,不胫而走。平时都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水利局家属院。成了热闹的场所。张安华也陷入了幸福的烦恼。 这些,都和回到家里的巫书记没有多大关系。 从珊珊回去以后,哈斯琪琪格几乎每天都偷偷摸摸跑过来。 反正都在一个家属院,被人看到了,还假意问人家巫书记在没在。要去汇报工作云云。 家属院的人,即使有所怀疑。谁吃饱了撑的敢嚼舌头? 一个是识途老马。一个是久旷之身,两人食髓知味,夜夜缠绵。 年轻就是好啊,巫山的臂弯里,枕着已进入梦乡的哈斯琪琪格。 今晚她特别疯狂,看到自己的男人在会议上乾坤独断。连提名的县长都在摇尾乞怜。 这个词很有贬义,但在她嘴里说出来就是这样,还被辛勤耕耘的男人呵斥了一番。 “喂,我是巫山。”电话一接通。他就自报家门。 干爷爷现在也有了专人秘书,叫什么名字,他说过一次,巫山没记住。 “啊,是小山啊,麻烦你稍等,首长刚刚回家。”这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听起来和广播电台里的播音员也有得一拼。 “小山,又遇到什么麻烦了?”赵立生的声音很疲惫,但精神不错。 “爷爷,瞧您说的。”巫山失笑:“您的干孙子就这么没出息吗?也许在欧洛泰还阻力重重,和风县还是轻而易举的。” “是吗?可别骄傲自满。”赵立生在电话里满是惆怅:“前两天,老三还在念叨你呢,说你好久没打电话回来了。” “唉,爷爷,我这不是忙吗?”巫山忙不迭叫苦:“您说吧,聂爷爷带了一帮人,啪嚓扔了颗炸弹。这下好了,他老人家拍拍屁股,回京师享福。这些烂摊子不都要我收拾吗?牧区的牧民要搬迁,他们到新的地方,原来的居民又得挪窝。累死我了。” “小山,干工作要有张有弛,千万别想着一步到位。”赵立生警告:“和风县我了解了下,本身就是个贫困县。要是你心里一急,说不定就犯了左倾错误。” “爷爷您放心,我会注意的。”巫山心里淌过一丝温暖:“三嬢嬢和青松叔睡了没?” “青松睡了,老三在他旁边也睡着了,要不我让他们来接电话。”赵立生问了句。 “还是算了,爷爷。”巫山可不想小孩子睡眠不足:“反正过不了多少日子,我就回来结婚了。干爷爷,您那边有国外的环保数据吧?我想在和风成立环保局,需要一个参考标准。” “环保局?!”赵立生的声音有些激动:“这个提议好,下次开会我也建议国家成立相关部门。你那边的环境恶劣,环境保护是重中之重。” 没想到,一不小心,巫山又成了名人。 环保局,也在共和国的历史上,提前一二十多年诞生。 虽然赵总理说的是维省某县,这个县,稍微有关系的人查了下,不就是和风县吗? 和风县环保局的标准,出台得很快。 “书记,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张安华副县长正在县委书记办公室里汇报工作。 他的主管,是王永庆县长。但王县长对这些环保啊什么的,一看就头大。再说了,明晓得张副县长是巫书记的爱将,顺水推舟,让他过来了。 这些天,张副县长休息时间每天不到六个小时,刚从和什托洛盖回来。 他把茶一饮而尽:“水泥厂的除尘设施,也已经谈妥,马上购买。” “目前,就一个地方了。”张安华的眼睛,盯着积海矿区:“需要您亲自出马。” 和风环保部门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水污染治理设施不能确保正常、稳定、有效运行,造成化学需氧量超标排污的企业加大执法力度,加强现场监管,确保治理设施稳定有效运。 偷排、停运污水处理设施等超标排放的,予以处罚。 项目已建设运行但尚未建设污水治理设施的排污企业,采取强制措施责令其限期完成水污染治理工程。 二氧化硫排放总量超标排放的重点企业,要求其通过改进工艺、选择低硫燃料、增加脱硫设施等措施实现减排任务,并由政府下达限期治理通知。 已经达标排放的重点企业,要求其提高治理设施运行效率,提高废水循环利用率,加强生产管理,推行清洁生产,实现节能减排。 新建、扩建、改建项目,加强环境影响评价,严格控制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的增加。 加大污染严重企业的关闭和落后生产能力的淘汰力度,关停工艺落后的企业。 加大城市污水处理、集中供热项目建设力度,并确保已建成的城市生活污水处理设施的正常、稳定、有效运。 加大集中供热项目实施后分散锅炉的拆除力度,实现生活污染物排放总量的削减。 积海矿区,沉重地压在环保部门的心里。 那边也听说了环境保护的事情,甚至有地委常委打电话说情,在第一副专员这里碰了钉子。 眼看着躲不过去,积海煤矿的党委书记和厂长亲自过来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地委常委,他过来肯定就是命令。自己过去,说不定还有些余地。 “两位,你们自己来感受吧。”巫山目无表情,打开窗户。 相隔几十公里,恰好是东南风,空气中迷茫着一股硫磺味和烟尘味。 两人相顾失色,从没想到,居然能影响到县城。 自己成天在矿区生活不觉得,到了县城,看到河水清亮,街道整洁,已经深有感触。 “巫副主任,那得花多少钱啊?”党委书记深深皱着眉。 “你们厂子的钱,倒是够买设备的。”巫山叹了一口气:“我们和风是国家级贫困县,矿产开采占了大头。现在入不敷出,所以,要开源啊。” 说话的时候,眼睛已看向欧洛泰那边。(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可怜的工业基础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公务员,都是全心工作的人。 当积海矿区的党委书记和厂长,从三十多公里外,都能看到高耸入云的烟雾,闻到淡淡的含有硫磺和其他杂质混合的烟味时,不得不低头。 他们答应要买设备,关键是不晓得买什么设备。得,巫山同志还得动用一些关系,从德国去进口设备吧。没办法,现时期,国内相关设备压根儿就没地儿买去。 当然,这是一大笔开支。煤矿、发电厂、冶炼厂,都需要啊。 然而,为了子孙后代,为了和风的环境,这没有半点打折的地方。 他们步履沉重的出去了。 既然在这个位子上,巫山就要为和风做一些事情。 他沉吟了片刻,拨了一个号码:“老肯啊,你现在忙吗?” “书记,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些天的工作情况。”肯巴特的态度逐渐在改变。 可能太久没有放低架子和人说话了,这位哈萨克族常委副县长,一直是我行我素,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一个民族的常委副县长,当初杨太烈和张红军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巫书记来了近两个月,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假如还像以前一样的行为,这个位子能不能继续做,还是问题。 其实,这是他自己对巫山不了解。只要你尽心尽力做事,还会得到赞赏的。因为目前,巫书记的心目中,准备设置一位常务副县长,让他来担任。 王永庆的任命,还等着欧洛泰来宣布。只有等他真正适应了王县长的节奏。再把他提起来,才能水到渠道。目前任命,只会加剧矛盾而已。 肯巴特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书记,按照您的指示,我已经把工业局、轻工业局、二轻局、煤炭局全部合并,中小企业局的局长是原煤炭局长卜连生。其他三个局长还有若干副局长,都作为局级或者副局级调研员处理。” 巫山眼睛一亮,想不到肯巴特也非常有魄力,在悄没声息的情况,把这些工作全部处理好了。既然是他的管辖范围。除非是明显的错漏,在县长办公会上过一下就通过了。 “行,老肯,你辛苦了。”县委书记站了起来,移到办公桌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这些局长,像什么轻工局、二轻局。我觉得根本就没必要在我们和风设置。” “谁说不是?”肯巴特今天脸上还有微笑。这可和以前的他大不一样:“在我们和风境内,基本上就没有轻工业,更不用说二轻局的设置了。” “老肯,这些局长副局长之中,还有没组织或者领导能力稍微强一点的?”巫山给他丢了一支烟过去:“下一步,我们就要把这些事业人员。转为企业人员。一个厂子,一个公司,都需要人去管理。毕竟重新培养一个新手,很需要时间。” “真还有这么一两个。”肯巴特眉毛猛地上扬:“二轻局的局长毛德顺。这人还是很有想法的。我们县里的皮毛收购站,就是他当初倡导成立的。” “噢?你这么一说,那真的可以用一下,改天你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巫山还是很高兴,特殊时期上来的人,也不可能一个都用不了吧。 本来,在任用局长的时候,肯巴特更属意毛德顺。不过,他看到卜连生没倒,还以为巫书记对这人青眼相加。 他大错而特错了,巫山对卜连生,没有感觉的。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即便他在矿难事件中,表现得中规中矩。不,应该说有些过了,可能也是他急于想在县委书记面前挣下表现。 “老肯,既然说到企业,那就麻烦你把和风县主要企业的情况介绍下吧。”巫山拿起烟,肯巴特已经抢先上去给他点着了。 “书记,我们县里,目前也就煤厂、水泥厂、屠宰厂和清真食品厂。”肯巴特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以前有个造纸厂,被您关停了。另外还有半个,是专门为可拉马伊那边服务的几口钻井。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什么?这话惊得县委书记嘴巴张得老大。 原本想到和风县的工业基础薄弱,没想到,薄弱到这种地步。 肯巴特在面前,他也不可能在部下面前表现出多失态。 “那好吧,你让他们在我这里来一趟。”巫山微叹:“老肯,有时间啊,你也应该到外面去走走。目前,粤南经济特区,那边的企业蓬勃发展。你看看啥时候有时间,去那边走走。” 张庆云和迟明浩,是第二次见到县委书记。 当初矿难的时候,两人本来以为就下课甚至坐牢了。不曾想,巫书记提到没提这事。 “巫书记,最近的环保局成立,我们一直在等着他们去检查。”迟明浩老老实实地说。 不管是他还是张庆云,认为今天就是县委书记对自己两人动刀,秋后算账了。 “属于我们和风的,就只有煤厂。”巫山温和地笑笑,减轻他们的惶恐:“所有的除尘设备,准备到国外去购买,连我们的设备,都包含在一起了。” 这下,两个人就迷糊了,不晓得县委书记找两人来究竟是干嘛。 “巫书记,我们在工作中做得不好,请批评我们。”张庆云毕竟是做组织工作的,马上就避重就轻。你批评了我们,即便处分,也不一定有多严厉了吧。 “我处分你们?”巫山有些奇怪:“处分你们干嘛?” “上次的矿难,我们有责任。”迟明浩迟疑地说。 如今的大环境就是这样。机器陈旧,安全隐患繁多,防患安全的措施很少。 “事情过去了。”巫山摆摆手:“今后,一定要按照科学的方法采煤,不能瞎胡闹的。上次的朱明全,现在干嘛呢?” “巫书记。老朱现在是我们矿上的总工程师。”张庆云这下满以为是当时巫山说的话,怕自己等人当成耳边风了,赶紧解释。 “找的人才有没效果?”他想不到两人直接给了总工程师的位置。 “巫书记,不管是我还是迟厂长,最远的也就到过可拉马伊,连乌市都没去过。”张庆云苦笑:“朱总工程师,倒给我们找了一些人。按照您的知识,全部都当成国家干部待遇。” “那就好,能来,而且要把人留住。两位。任重道远啊。”巫山的话题一转:“你们两位是专家,我们的每天,炼焦煤合算吗?” “太合算了!”迟明浩一拍大腿,都忘了这里是县委书记办公室:“前两天,老五还和我们唠过这问题呢。” “哦?”巫山高兴地说:“把你们的计划拿出来的时候。直接交给县政府吧。” 和风水泥厂,建在和什托洛盖。这个厂子。厂长书记。一肩挑了。 “向书记,”这人叫向兴凯:“目前咱县的水泥销售情况怎么样?” “巫书记,说实话吧,我们的机器,大部分时候,都一直闲置着。”向兴凯挠挠脑袋:“很多时候。我们里面的工人,都没事儿可做。” “啊?”巫山想起了一个问题:“难道和风水泥厂的场频,就在县内消化了?” “是的,巫书记。”向兴凯脸上充满酸楚:“在维省这块土地上。我们的质量肯定就是这个。” 他说着,举起了大拇指。 “那好吧,我也不多说了,兴凯同志,把坐在办公室的人,派出去销售。”巫山心里暗叹,这个时代,正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国度的阶段,他们还抱着酒香不怕巷子山的思想。 “欧洛泰地区和临近的塔城、可拉马伊,每年,都要大搞建设。”向厂长连连点头:“巫书记,我相信,这样一来,我们的销量肯定会直线上升。” “那就好,兴凯同志。”巫山看到这人还是有思想的,只不过一直以来,没人正确引导他。“第一,安全生产;第二,环境保护。” 相信这么一来,和风水泥厂,给我整个县的经济收入,带来不小的助益。 煤厂那边,暂时还不需要他去出主意。未来一段时间,煤炭的缺口都很大。 现在是是卖方市场,有多少就能卖出多少。 上次可拉马伊那边,只是出来一个二世祖。被抓后,那边的石油管理局长,直接找崔大祥联系,和风这边也就交给可拉马伊市的公安了。 至于那边是怎么处理的,那就不是自己关心的问题了。 清真食品厂,说起来名字很响亮,就只做一种小面饼,上面有芝麻的那种。 这个厂子,工人只有三十多个,书记和厂长,也是一个人在担任。 他是蒙古族的,名叫巴特尔。 在蒙古族人中间,如果很多同胞在一起,你叫巴特尔,说不定有十个八个一定站起来答应。这名字是英雄的意思,不少家长都喜欢把生下来的男孩儿取这个名字。 他可能从来没有机会见过县委书记这么大的官员,所以进来后,本来高大的身材,看上去有些伛偻。 “巫书记,您好。”巴特尔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丝颤抖。 “坐吧,巴特尔同志,我这里有一种食品,麻烦你看看,比较下。”巫山在抽屉的角落里,取出一包炎黄的饼干丢给他。 别看他表情木讷,看到这么精美的饼干,马上就像见到美女一样,眼睛都不移开了。 “太漂亮了。”巴特尔抬起头:“巫书记,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可以做这么漂亮的东西?”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做!”巫山看到这厂长脑瓜还是好使。 “我很愿意尝试,有一样我们没法做。我发现你这包饼干,抽了真空的,目前国内好像还很少用到这种塑料袋子。” “巴特尔,”巫山直呼其名了:“如果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让咱和风的厂子也学一学别人的做法。再说了,你准备怎么做?还是用这样的面饼装在里面?” “额,这个我还真没想好。”他尴尬地笑着。 “巴特尔同志了,笑着整个和风县,就咱一家食品厂。”巫山又掏出另一包饼干。“这个给 你瞅瞅。一个牌子,可以做多式花样的糕点出来。” “书记,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做出丰富多样的样式出来?”巴特尔有些纳闷:“做得再好看,放到大街上,咱和风的需求量并不大呢。可能销量上不去。” “没有谁硬性规定一定要在本土销售。”巫山循循善诱:“你也可以让大家在北疆到处跑跑,看看市场的需求量有多大!” 巴特尔这下终于不再有起先那样的紧张:“好,书记,我们去走访客户的需求。知道大部分人的的喜好,再来做这件事情,可能要稍微好一些。 直到巴特尔走了,巫山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财政没钱了 ps: 啥话不说,我爽约了,迟到一个多小时,对不起。 早就有过心理准备,想到过和风很穷,但没预料到工业基础如此薄弱。 也是自己太大意了,本想着这是一块硬骨头,留到最后来啃。 和风这个穷县,光靠农业,肯定是不行的。 工业不行,大不了就马上发展好了,反正心里也没抬怎么把这里的工业基础当多大回事。 那么,商业那块呢? 商业局长帅相登,曾经来汇报过工作。可惜那时候心忧搬迁的事情,并没有过多关注。 就算关注又能怎么样?想必,情况也没多乐观。 时间,我需要时间! 换一个地方,他都想呐喊出来。 眉心怎么觉得有些疼呢?他揉了揉眉头,闭上眼睛,轻轻按摩了下太阳穴,把心底的烦躁压下去。从政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既然走上这条路,就要义无反顾。 “书记,屠宰厂的厂长胡大光同志,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葛松瑞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刚才看到您一直在接见,有可能累了,就又让他休息了会儿。” 这个秘书,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就是,恩,一种说不出的疏离。 人家孟和和自己相处也就一两天,直接下去了。感觉他和孟和有很大的不同。 对了,亲和力,这小子缺乏亲和力! “小葛,怎么样,还适应吧?”巫山看着他,慢悠悠地说。 葛松瑞愕然,心中不免惴惴,难道书记对自己不满意? “书记。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忙乱。”他组织了下语言,小心翼翼:“现在已经都熟练了。” “那就好,”巫山点点头:“家里都安顿好了吗?” “挺好的,”说到家,他脸上一片温馨:“秦局长对我很照顾,把父母都调到农业局,还让我安心在您身边工作。” 几个意思?这家伙讨好身边的人,无非就是想升官呗。县委书记在心里自嘲,你都在农业局工作好些年了。怎么不见他安排你父母?到我这里当秘书,马上就安排了,太急功近利! “培忠同志不错。”表面上,也只能这么说。 “其实,秦培忠局长挺难的。”葛松瑞正色道:“他对农业局所有的员工都不错。包括孟和书记与老赵的父母。这次,要不是农业局和农机局合并。他也没机会调我父母进来。” 毕竟这小子在他身边工作过。为他说好话在所难免。 “我知道了,”巫山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人的亲和力培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让大光同志进来吧。” 有机会,还是可以给秦培忠加加担子。 现在的动作已经很大了。 到和风上任,不断动手术。整合班子。成绩还没出来一星半点,短时期内,不宜继续调整。再说,和风的农业发展不怎么样。大环境如此,与秦培忠个人的能力没多大关系。 正寻思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已经走了进来。 和一般的干部相比,这人一点都不像当干部的。 走路咚咚咚震得地板发响,双臂孔武有力。 可能他这个厂长也没闲着,随时亲自到车间干活。 手已经洗过,手腕上还是有一点暗红色的血迹,应该是从车间出来就匆匆忙忙过来了。 “巫书记,您找我?”说话的声音,和他的相貌般配,粗喉咙大嗓子的。 这人看上去憨厚得可爱。 巫山不禁莞尔一笑:“坐吧,大光同志。” 说着,他拿出烟,看他那样子也不会来帮自己点烟,就自己点上:“抽烟吗?” “巫书记,您那玩意儿我不抽,没劲儿。”说完,他砰一声坐在椅子上。 “大光同志,其实你是不是更愿意在车间干活?”巫山在心里苦笑,多让他坐几次,椅子就坏掉了。 这家伙刚坐下,已经拿出烟袋,在那里掏出烟丝裹烟了。 “嗨呀,巫书记,您说到俺心坎儿里去了。”听到问话,他的动作一滞,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发出啪地一声:“俺就不喜欢指手画脚的,每天都要去宰几头牛。” “这样吧,我给你那边安排一个厂长兼书记过来,”巫山对这个浑人也不能说得太细:“你去做生产厂长,怎么样?” “中,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烟都没裹好,已经站了起来:“巫书记,您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啦。” 尼玛,这小子真是奇葩。 巫山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以前的二轻局长毛德顺同志你认识吧?我准备让他去做厂长兼书记,你要配合好他的工作。” “老毛哇?”胡大光把烟丝干脆揣起来,只把烟袋拿在手上:“书记,您别见笑,以前,俺看不起小白脸的。俺可不是说你呀。老毛到俺们那里,说要把皮毛收集起来,统一卖出去。本来也没做多大指望,当年底就给俺们厂子拿钱过来了,说是奖金。那人很好。” 这个胡大光口中的小白脸,应该是第三次见到。 一副深度近视镜,灰色的中山装洗得发白,看上去就是一个知识分子,一点也不像科级干部。 “德顺同志,能谈谈你当初为什么要建一个收购站吗?”巫山把烟丢过去,他规规矩矩地把烟放在一边,看也不看,应该是不抽烟的。 “书记,当初我被派到这里,在二轻局任职。”毛德顺脸有苦涩:“我本身就是学政治经济学的,哪里懂什么轻工业呀?” “我是党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他自我解嘲道:“懵懵懂懂就到了二轻局,发现整天啥事情都没有。我这心里着急呀,到处转悠。看到屠宰厂的羊毛牛皮扔得到处都是,就萌生了这样一个想法。” 原来,他竟然是一个十年浩劫前的大学生。被杨太烈忽悠到和风来了。 当年,要不是杨太烈的力保,早就被张红军打下去了。 收购站建起来,第一年就出了成绩。第二年,就被张红军找理由拿走了。 从那以后,毛德顺也就得过且过,整天按部就班,到办公室喝茶看报纸。 这是一个商业人才! 用好了价值无可估量。 他刚才还不想对和风的班子,再动手术。看到这样的人才,也心里痒痒的。 “一滴水中见太阳。”巫山的语气愈发亲切:“德顺同志,在和风还有没和你一样,很有想法的人?我说的是整天想着如何赚钱之类。” 他的作用,不在于去管理一个屠宰厂,那样就大材小用了。 想我中华十亿人口。人才不知凡几。 只有用到适合的位置,叫人才。否则只能泯然众人矣。 “有啊。书记!”毛德顺眼里闪出惊喜:“商业局的朝鲁。他父亲巴图开的饭店就是他整的。工业局的张勤发,他老婆开了缝纫店。文化局,现在叫教育局的阔兹开的饭店。” 接着,他还说了五六个人名。这些,应该就是和风先富起来的一群人。 当然,这个年代。国家还没颁布公务员及其家属不能经商的规定。 “德顺同志,你自己为什么不经商呢?”巫山很奇怪,在动乱年代,就看出羊毛和牛皮的商机。说明这人很有商业头脑。 “我没时间,老婆瘫痪在床,孩子又小。”毛德顺的眼睛先是一亮,接着黯淡下来:“要不是靠这些朋友的接济,好多时候,连生活都无法继续。” “怎么回事?你的家人呢?你爱人的家人呢?”巫山感到惭愧,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些干部的家庭情况。 “我父亲在动乱中,批斗致死。”他的眼里,有泪光闪过:“母亲不久也跟着去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爱人在动乱中,被人把腰打折了,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她家人?当初跟着我就不乐意,婚后再也没来往。” “你孩子多大了?”这话题太沉重,巫山不想继续下去。 “我儿子五岁了。”说到孩子,他的脸上满是温暖。 不对,她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就不可能有孩子!应该是这里的医疗水平不够。 “德顺同志,我在炎黄医院有些关系。”巫山不想给他压力:“他们恰好有这方面的研究课题,能免费治疗。” 如果说自己掏钱,以他这种知识分子的清高,拒绝的话就不好了。 毕竟是曾经的大学生,对临床试验,也听说过。 “是吗?那太好啦!”毛德顺惭愧地摇摇头:“我对不起她,如果能够重新站起来,该有多好!书记,您能帮我联系上吗?” 这人,唉,关心则乱。 炎黄医院的电话,很快打通了,报出自己的名字,正好张映雪在京师。 “小先生,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她的语音透出惊喜。 大老板什么时候会注意自己? “找你的麻烦来了,张总。”巫山把毛德顺爱人的症状,描述了一遍。 “小先生,您说的这种情况,以前也有遇到。”张映雪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没有看到病人,我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这样吧,我派乌市的人来接,直接送到京师。” “我们在乌市也有医院了?”巫山很是惊讶,毕竟港岛出来的人,比齐百家更具有商业头脑。 “还在选择地址,我们想建一所现代化的医院。”张映雪回答:“以前的那些医院,设备陈旧,要价太高,比我们新建还要高出不少。” 这下,毛德顺没有任何疑虑,传说中巫书记手眼通天,可见一斑。 “假如你出来工作,孩子该怎么办?”巫山在这里也没办法。 “呵呵,我这父亲很不称职。”毛德顺苦笑摇头:“他和张勤发家的儿子一般大,长期住他家里。偶尔去看看,老是想跟着我回家。” “暂时的困难。”巫山摆摆手:“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的爱人会很快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吧!”他的眼里也满是希望。 “德顺同志,我想让你单独负责一块,”巫书记的脑袋里有个蓝图:“我们再成立一个招商局,就是把外面的人引来我们这里投资。同时,你负责管辖商业局,把和风的东西卖出去,有没问题?” 说道后面,县委书记的声音严厉起来。 “书记,我...我能行吗?”毛德顺吞了下口水。 “其实,我不晓得你行还是不行,这是一个赌注。”巫书记慨叹:“但我相信在特殊时期就能想到开收购站的人,不会令我失望。” “好!书记,您就等着好消息吧!”毛德顺的眼里,充满斗志。 妻子要被送去治疗,儿子有人照看,已经解决了后顾之忧。连书记都说是赌注,那自己就是累死也不能让他输。 士为知己者死,他已经豁出去了。 “你选择一个人当招商局长吧,需要头脑灵活,没有架子的人。”巫山一句话轻飘飘地过来:“你自己,暂定为分管这两个方面的副县长。” 副县长?!毛德顺使劲摇摇脑袋,发现自己没做梦。 没想到毫无建树的自己,也升官了。 刚提名的毛副县长乐颠颠出去,现任财政局长胡晓琳,唯一的女局长进来了。 “书记,我们账户上没钱了!”她这话出来,让巫山头疼不已。(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银行不借款 胡晓琳,以前是财政局排名靠后的副局长。 朝中有人好做官,县里也一样。 当时在.推荐县委常委的时候,任谁都没提起这个财政局的人。 因为在座的都晓得,那日松,有一个孀居的弟妹,把机会留给他的。 在官场上互相卖人情,那不是第一次,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 直到张德年当了常委副县长,先是自己兼着。 在提名财政局的局长时,想到书记说的培养女性干部,才记起了这个人。 别以为大家不明白王永庆和张德年那点儿关系,张德年自以为很是隐秘。和风县城才多大?财政局,谁都没有染指,两个常委副县长,没有谁愿意轻易得罪的。 县委书记,根本就不在乎谁是谁的人。财政局、组织部,一般都是一把手直接掌控的。如今的哈斯琪琪格,是自己的女人。而财政局,敢不听自己的招呼,那换人就是了。 以地委常委的身份,不要说一个科级干部,就是厅级副厅级干部,只要巫山想和对方死磕,一样拿下。当然,现在欧洛泰就两个人正厅,崔大祥和梅家国。 一个是为自己保驾护航,另一个则是上面安排给自己的磨刀石,他才不会蠢得自毁长城,拼尽全力把这两个人搬掉。 真搬掉了,自己也不能坐到一号的位置上。毕竟,他的年龄是最大的硬伤。再说了,真要自己坐到那位置上,就能把欧洛泰发展好了?目前在和风还整得手忙脚乱的。 巫山心里胡思乱想着,嘴里毫不怠慢:“晓琳同志,别着急。” 说着,亲自去给她泡了一杯茶端过去:“先喝口水。缓一缓。” “啧啧,还是书记您这里的茶好喝。”胡晓琳砸吧了两下嘴巴:“真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茶。” 擦,我说不着急,你反而和我闲聊起来了?那就扯吧! “晓琳局长喜欢的话,走的时候让小葛给你带一些回去。”巫书记无所谓的耸耸肩。“我那里还有不少。” 可惜,此时的国人不晓得耸肩是啥意思,说不定还以为是身上难受呢。 这都是巫山前世的习惯带过来的。 除了从干爷爷那里顺来的茶叶,其余的送出去,也没什么心疼的。他这也是实话。 “书记您这话我记下了,走的时候真找小葛要去。”胡晓琳笑得花枝乱颤。 “我说出去的话,从不收回。”巫山不以为然:“主要是维省人不怎么喝茶,都是茶砖。” 接着,他居然给胡晓琳讲起了中国的茶文化。 这下。自从春风得意,当上了财政局长。到哪儿都是掌控局面的胡晓琳傻眼了。 也不晓得她听没听懂。反正神情越来越着急。 巫书记还在那里侃侃而谈:“倭国从我们这里把茶文化学了过去,居然称为什么茶道。他们的道还很多呢,什么花道、剑道,不一而足。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在那里径自品起茶来,一个牛嚼牡丹的主,看上去就是一个品茶高手。 胡晓琳勉强笑了笑。终于捞着机会说话了:“书记,下个月,全县的工资都发不出去了。” 巫山一怔,想不到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告诉我?” “书记。我刚接手这一摊。”她面带委屈:“也没想到。苏皮副局长、姚志远局长、杨兴才局长,一个个都拿着您的批示,我只好把钱付了。今天,出纳才告诉我,账面上没钱了,银行那边,拒绝给我们贷款。” 她没说实话,她自己去瞪了半天,银行的行长都没见她。 这话要说出去,多丢人啊? 她想多了,巫书记本身就是一个护短的主,只会为她出头。 “为什么?”巫山眼里的寒光一闪。 这个农行的行长,从自己到和风以后,从来没有拜访过。怎么了?认为他是银行系统的人,自己管不了他?现在刚到和风不久,连贷款也不给放了? 当时派人通知他们到一八四去开一个点,推三阻四,到现在都没去。 “好的,晓琳局长,你先回去吧,我会处理的。”巫山面色平静。 真特么郁闷,整个和风,竟然只有农业银行。 工商银行和建设银行,居然都没在这里开设分行。 还是和风太穷啊。 他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把电话打给了那日松。不管这个前任县长在和风过得如何,对银行的了解,肯定比自己清楚得多。 “老那,忙着呢?”巫山觉得和那日松说话很轻松。 “没有,书记,这两天反而清闲了。”那日松接到电话很高兴:“今天咋想起给我打电话?” “嘿嘿,找你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巫书记放松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 “书记,甭管好事坏事,既然找到我老那,我肯定全力以赴。”那日松在那边豪气地说。 “别,整得跟什么一样。”巫山赶紧止住他的誓言:“这边银行的行长,你清楚吗?” “那小子啊?”那日松在那边抽了一口凉气:“是个狠角色,姐夫在维省农行当行长还是书记什么的。反正以前杨书记和张红军,都把他当上宾对待。” “好的,我晓得了,老那,你先忙!”巫山心里有谱了。 不管你农行行长有多大的来头。银行,不就是一个存钱借钱的地方吗? 小子啊,你等着,看爷和你好好玩儿玩儿。他在心里,和这个从没见过面的农行行长暗暗鼓劲。 什么玩意儿,你不给财政局长借款,就是不给我们和风面子。 假如你痛痛快快把款子借出来,再给我打个电话,哪怕身为欧洛泰地委常委。我肯定会上门表示感谢。 也就是说,小子对方在拿派,等着和风第一人上门去拜访。 不要说一个小旮旯的小小行长,就是在四九城里,身无分文,从银行借款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这话真不是吹牛。 也许银行的基层人员不认识巫山是谁,高层谁不明白? 巴蜀系第三代领军人物,赵总理的干孙子,粤南经济特区书记的儿子,本身又是地委常委、县委书记。对这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哪怕是共和国的财神爷们,都会倒履相迎。 京师还是离这里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下个月的工资,迫在眉睫,这个问题。必须优先处理。 刚才真还搞忘了,有多大的缺口啊。 电话打过去。胡晓琳刚刚回办公室。 “书记。您那边解决好了?”胡晓琳满是惊喜。 “不是多大的问题,你先告诉我,一个月我们需要发放工资多少钱,”巫山顿了顿:“还有,银行那边为什么不给我们贷款了,总得有原因吧?” “缺口很大啊。书记,每个月零零碎碎,差不多七八万呢。”胡晓琳的心又悬了起来:“银行说,我们和风政府找他们那边贷款了。现在欠账一百多万呢。” “那好吧,你别着急,我等会就处理好了。”巫山说着挂断了电话。 这个问题该找谁呢?找自己县的企业,不怎么靠谱。和风现在的形式是寅吃卯粮,提前就借贷了。 不管什么原因,新任书记上任,你不来拜山头,还卡脖子,就是故意打和风人的脸。 现在既然成了这里的一把手,就会与和风同仇敌忾。 心里也不由暗自惊叹,一百多万,不是数字的问题。 这么点儿钱,就是自己的稿费,都是这些钱的好多倍了。遑论世界上的巨无霸炎黄集团。 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哪怕是自己家的企业。既然是企业,就要遵循市场规律来办事。 企业,也是靠不断赚钱来生存的。 关键是这一百多万,前面的人,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前面的两个死鬼,可能都有份儿吧。 巫山伸出双手,用手掌使劲在脸上蹭了蹭,打了个呵欠。 有了,他马上拿起电话。 “我是巫山,鲁厂长在吗?”电话直接打给积海矿区的厂长。 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不一会儿,鲁应平厂长就接了电话:“巫副专员,您好,我是鲁应平,您有什么指示?” “应平同志,你也太客气了。”巫山打着哈哈:“那批设备,已经从德国那边上了船,到我们国家,大概还得等两个月左右吧。” “啊?啥?设备?啊哈哈,”敢情他把这码子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谢谢巫副专员。” “别客气,咱不都是为了子孙后代留下一片蓝天吗?”巫山有些感慨:“要是全国都这么办就好了,到处是青山绿水碧海蓝天。” “是啊,现在像巫副专员这样全心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官员太少了。”鲁应平有点儿懵,他就一处级干部,犯得着这事儿由常委副专员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吗? “不能这么说,”巫山正色道:“官员,都是在为群众办事,只不过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有人重视环境,有些人没在意。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本身自然条件已经够恶劣了,还能不把环境保护好吗?” 在官场上,切忌说同行的坏话。这话要传出去,谁管是谁说的呢。 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哪怕你巫山后台再硬,也被撕得粉碎。 “啊,您说得对,瞧我这张破嘴。”鲁应平谨慎地问:“巫副专员,是不是咱矿还有不合格的地方?” 就是环保局成立,也是张书记和自己过去的,人家亲自上门,那得多大的面子啊。 “设备没到之前,尽量地降低下产量,减少烟尘的排放。”巫山叹了口气:“应平同志,咱厂的账户,在和风农行吧?” 怎么又扯到银行账户了?难道要罚款?这些罚款的措施,他有风闻。毕竟,厂子在和风境内,污染了人家的环境,照章罚款,也是应该的。 其实,只是因为钱不是他自己家的。要是自己的钱,谁舍得大方拿出来给环保局缴纳罚款。 “对,副专员,是在和风农行。罚款的规则我看了,咱厂子确实应该缴纳。”鲁应平心里难受,说出来的声音也很低沉。 哪怕是国家的钱,从自己手里出去,也不舒服。 “环保局的同志,我说过了。”巫山解释:“以前,我们的政策没出台,就没理由罚款。做什么事情,除了党纪国法,还得讲道理是吧。” “对对对,副专员您说得太对了。”听到没有罚款,鲁应平的神情一松:“有副专员这样的领导,是和风的福气,是欧洛泰的福气。” “别,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巫山轻笑:“首先呢,我想为和风这边,找你厂子借钱。你先转账五十万过来吧。今后,如果有其他银行在和风开设分行,麻烦你们厂把钱,存到其他银行。当然,这是我的私人请求,不是公事。” “哪有什么问题?”鲁应平大笑,让副专员欠自己人情,想起来就很美妙:“我们一定按照副专员的指示办。” 巫山不忘打招呼,怕农行再起幺蛾子,让库伦铁布克煤矿重立账户,把这笔钱存到新账户上。 自始至终,财政局的人不露面。 每次要用钱的时候,由煤厂的出纳再把钱提出来,交给财政局。 工资的事情,总算解决了。 哪有别人欺负了不还手的?这可不是巫山的风格。 其实,打借钱电话之前,他已经想好了步骤。(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反击和风农行 中国工商银行可拉马伊分行,在可拉马伊市友好路上。 这个年代的,到银行办事,甚至到任何地方办事,都不需要预约什么的。 分行只是管理机构,并没有营业网点那样,戒备森严。 看门的大爷,在那里听着收音机,跟着里面的音乐一起哼唱:“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 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 一辆吉普车停在门前,从车窗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大爷在那里摇头晃脑。 司机要按喇叭,被旁边的高个子用手制止了。 他从道闸旁边的行人通道走到门卫室,和老大爷一起哼唱。当然,他的声音要大上不少:“......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携手前进,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等一曲放完,老大爷终于睁开眼睛。 “小伙子,唱得不错啊!”大爷赞叹道。 “大叔,您过奖啦。”他指了指外面的车子:“我们要进来,叔。麻烦您给行长打个电话,说和风县的县委书记,巫山前来拜访。” 在一般的办公楼里,是没有分机电话的。当工行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有钱的大户,连门卫都有分机的。 而且,前世巫山做过业务。他可明白,一栋大楼里,要说谁对这里最熟悉,非门卫室莫属。他年轻时跑业务,再难的门卫室,都想办法拿下来。不然,连大门都进不去,谈何开展业务。 人与人之间。就是一个词,尊重。 别看小小门卫,如果你对他们不尊重,加上大楼内部的人,本身也认为他们不过是看门的。 因而,他们平时受到的白眼特别多。 只要你给特么必要的尊重,这些门卫,也会以诚相待。 每一个人,手里有芝麻大一点的权利,就要发挥西瓜的作用。说的就是门卫这道关。 “哎哟?”门卫大爷的眼睛睁得老大:“这么年轻的县委书记?啧啧!” 他一边熟练地打开道闸,让车子开进去,脸上皱着眉:“关键是你要找哪位行长啊?我们这里有五位行长,一正四副。” “大叔,我还是找正行长吧。”巫山说着。一支烟已经丢了过去。 大爷笑眯眯地接着,嘴里说道:“你怎么这么客气?县委书记的烟。我可不好意思收啊。” 偷偷看了一眼牌子。塞在耳朵根上:“请你稍微等下啊,来的时间正好。再过半个点儿,我们这里就要吃午饭了。我来找找啊,正行长,钟庭禄,分机号301。” 说话的当儿。赵明山已经停好车子,来到巫山身边。 “喂,钟行长啊,我是门卫老秦。”他看向了下巫山:“这位和风县委书记...” “巫山!”他在旁边补充。 “对对。巫山,说是要来拜访您,看看您有没时间啊?”老秦在那里打电话,有点儿像前世看到的春节联欢晚会上,一个东北的著名笑星哇啦哇啦大声喊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打电话。 “啊?好好。”老秦挂断电话:“巫书记,钟行长说请您在大厅里等候,他马上下来迎接您。” 说话的语调,从起先的俯视、怀疑到如今的尊敬。 “好,秦大叔麻烦您带路吧。”巫山还是那么谦和。 大厅里,有两个中年妇女在那里一边唠嗑一边织毛衣。 看到老秦领着两个小伙子进去,织毛衣的速度不停。其中一个穿着红衣的好奇地问:“老秦,你把两个小伙子带进来干嘛?” 他偷偷观察了下,发现巫山在坦然自若地看着大厅的环境,小赵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嘘,他是和风的县委书记。钟行长马上下来迎接!”他故作神秘,差不多凑到她耳边。 “啊?”那女的吓得赶紧把手里的家伙什儿塞进面前的抽屉里。 “哈哈哈哈!”钟行长人没下楼,声音已经传了下来:“是欧洛泰的巫副专员吧?” 话一说完,人已出现在台阶那里。 这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敦实,他的双手径直伸向巫山:“我是中国工商银行可拉马伊分行的钟庭禄。” “你好,钟行长。”巫山的双手迎上去,嘴角自然往旁边一拉,笑容可掬。 大厅里的三个员工,嘴巴都合不拢,啥?不是说县委书记吗?咋又成了副专员? “冒昧来访,打扰你的工作了。”高大年轻人的手已经握上去了。 钟庭禄的手,稍微有些干燥,但双手沉稳有力,能感觉得出这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巫山对可拉马伊知道自己的职位,并不感到奇怪。 本身就和和风接壤,假如不清楚和风的事情,那说明这人政治上不成熟。 赵明山当然留在钟庭禄的秘书那里,屋里只有两个人。 “巫副专员还适应这里的气候吧?”钟庭禄一支烟丢了过来,就是普通的雪莲。 “还好。”巫山县给他点烟,反而让钟行长抢先给自己点上了。 “钟行长,相信你也清楚,我是军人出身的。”他的笑容依然迷人:“所以吧,你叫我的名字,巫山或者小山都可以。毕竟,你的年龄比我大。” “行,老弟爽快,我也不那么虚伪了。”钟庭禄说话的时候,也喜欢用手势辅助:“要是老弟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钟哥,我叫你小山,如何?” “钟哥说了算。”巫山忙把嘴上叼着的烟取下来。 “好,小山,你那边的骆方军很难搞吧。”他说的是和风农行行长。 巫山苦笑:“钟哥,不然我为什么来求到可拉马伊?” “说吧,老弟,要贷款多少?我的权力上限。也就一千万。”他是在刻意交好。 一个二十多岁的副专员,根基何等深厚? “钟哥,贷款不是目的。”巫山摆摆手:“我想工行进驻和风!” “那里是欧洛泰的范围呢?”钟庭禄心里一震:“如果我们在那边开设支行,会不会越界了?那边是欧洛泰分行的管辖区域。” 他何尝不想把业务扩张到和风?今后,如果那里的经济发展得越好,存到工行的就越多。那些是谁的政绩?是他钟某人的,甚至会载入到可拉马伊工行的史册! “钟哥,我们说,某某某是和风人,某某是克拉玛依人。”巫山意味深长地说:“好像没有听说过某某的钱是可拉马伊的人民币。某某的钱是和风的人民币吧?” “小山,你为什么不去找欧洛泰的工行或建行?”钟庭禄感到不能理解,当然,也说明这人做事儿很稳重:“虽然我们这里挨着,毕竟。那里是欧洛泰的管辖范围。” “和风,是和风人的和风!”巫山轻蔑一笑:“相信你们这里的几大银行行长之间。都是既要竞争。又要合作吧。在欧洛泰何尝不是一样呢?他们当初既然畏惧骆方军的姐夫什么的,连支行都不敢在和风开。一方面说明他们看不起我们和风;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几大银行妥协的结果吧。” 欧洛泰那边工行行长,和农行行长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间不好撕破脸皮。 这里是哪儿?是可拉马伊市。维省目前工行存款最多的地方。 如果他能在和风插一脚,毫无意外能得到维省工行高层的赞赏。 在乌市,省行行长之间,不一样也是明争暗斗吗? 上面表面上斥责几句。心里头不晓得有多高兴呢。 “市场的份额,早就被骆方军占完了。”钟庭禄还是有深深的顾虑:“我们进去,刚开始的时候,肯定要亏本运营啊。但不管怎么说,为和风人民服务,也是我们银行应该做的嘛。” “怎么可能?”巫山高深莫测地笑道:“欧洛泰管辖的煤厂,都想着把钱存到其他银行!” “啊?”这一消息,让钟庭禄震得不轻:“兄弟,你已经把他们的工作做通了?” “哈哈哈哈,大哥,我是欧洛泰的地委常委!”巫山不由大笑:“连这么点儿小事儿都不能摆平,那我这个常委不当也罢。” 狂喜,钟行长心里只能用狂喜来形容。 当即,巫山也毫不隐瞒,,把和风政府和银行的恩恩怨怨讲了出来。 “这个骆方军啊,”钟庭禄对和风农行行长彻底无语,做人也太高调了:“政府欠着银行的钱,慢慢还就是了。难不成他想做县委书记行长一肩挑?” 作为欧洛泰地委第一副专员、和风县委书记,巫山的做法,拿到什么地方都讲得通。 欧洛泰的工行和建行,是干嘛的?居然在和风都不设点。既然你们看不起和风,那我们就找可拉马伊的银行入驻。 在十年浩劫期间,银行系统并没有瘫痪。农业县,一般都是农村信用合作社,也就是农行挂帅。并没有说,其他银行不能进去呀。 “对了,钟哥,一八四那边,还没有银行网点,到时候还需要你们的帮助。”巫山又抛出了一块诱饵。 尼玛,兵团内部,就师部驻地有银行。团场很少设置网点,除非是团场规模非常大。 一八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难道?想到这里,钟庭禄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这是干嘛?纯粹就是准备把一八四团纳入和风县的节奏。 心里,还稍许有些后悔。他这不是在和吴振挑战吗?谁不晓得建设兵团是吴老爷子的心肝宝贝? 这样的小伙子,是不是做事儿太冲动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担任地方上如此显赫的职务,要说没后台,连鬼都不会相信。 不管你后台多硬,也不能和副国级大佬对着干啊? 好像看到了他的怀疑,巫山适时加上一句:“吴老和我们家是亲戚,我要一块那里的土地,和老人家打过招呼的。” 实在太逆天了,做事儿好像是滴水不漏,钟庭禄心里,对他的感官,又上升了好几层。 不行,也不能吃独食,还得拉上一个人。 “小山,到午饭时间了。”钟庭禄豪气地一挥手:“我们去吃午饭。先打个电话给我朋友。” “老向啊,中午有没安排?”钟行长电话一打通,就迫不及待:“那个饭局推了。对,过来,你就别问了,我先卖个关子。” 吃午饭的时候,赵明山没开车,随车一起去了。 和风县的是吉普车,人家可拉马伊工行行长的座驾,是刚出来的炎黄轿车。 饭店的名字,很有一些年头了吧,叫红星饭店。 外面的墙壁,看上去还有些老旧。 里面,确实这个时代维省最豪华的装饰。 工行的人,应该经常在这里吃饭,对装饰什么的习以为常。 而巫山什么豪华的没见过?熟视无睹地跟着进了包间。 只有赵明山眼睛都看花了,东瞅瞅西望望。 当然,他不可能和巫山这一桌吃饭,被钟庭禄的秘书引到另一个小包间。 刚才听钟行长打电话,应该就叫了一个人,三个人就餐,这个房间未免显得太空旷了。 就在巫山愣神观察的时候,包间的门开了,进来一位和钟庭禄年纪仿佛的中年人。 “老钟,你脚程快,比我先到一步,这位是?”来人很是热情,满脸堆笑地看着巫山。 “来来来,老向,我给你介绍一位咱维省最年轻的副专员。”说着,他就指向巫山。 “啊?你别说,让我猜一猜!”老向脑袋转得很快:“莫不是我们的邻居,和风县委书记巫山同志?” “哈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钟庭禄大笑着给巫山介绍:“这是中国建设银行可拉马伊分行行长向良平。” 尼玛,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而钟庭禄的一番做派,无疑引起了自己的好感。 在官场上,偶尔竞争无妨。更多的时候,是利益均沾。他把向良平请到这里的目的,不言而喻。 三人分头做定,钟庭禄简明扼要地介绍了情况。 “老钟,我欠你一个人情啊!”向良平冲巫山拱拱手:“小山,你给我们的机会,我记下了。” 太特么会说话了,我可只找了钟庭禄啊。 菜上来地很快。 菜好酒也好,是五十年的伊特酒。 浓浓的酒香沁人心脾,三只酒杯碰到了一起。(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酒一入口,巫山觉得不对劲儿:“钟哥,你这酒多少年了?” 钟庭禄和向良平对望一眼,二人哈哈大笑,把面前这个年轻人笑得莫名其妙。 向良平拍拍巫山的手:“小山,你钟哥和我,当年是京师银行校的同班同学。” 这?和酒有关系吗?一向脑袋反应很快的巫山有点儿懵。 钟庭禄的眼里依稀有些泪光:“时间过得好快呀,一转眼,一二十年过去了。” 当年,五个志同道合的银行学校同学,一起被分到维省,支援边疆建设。 后来,一起分配到石油城里。 五位同学立下了“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每人在到可拉马伊的时候,买了一桶酒,放在那里。相约彼此不见面,守望相助,暗地里互相帮衬。 不知不觉,大家到了成家的年龄。 其中的三个,因为受不了大西北的漫漫风沙,申请调到繁华地方。 中专生即便是在有大学生的年代,都是稀缺动物,他们的调离很快批准。 大学生,那是传说中的,每一年毕业几千上万人,整个国家压根儿就不够分。 两人默默地在这里待下去,结婚生子,如今孩子又快成年了。 “老钟,当年你不是说过吗?我们再次相逢,必定功成名就。”和钟行长与巫副专员不一样,他们两个是一饮而尽,向行长是一小口一小口贪婪地喝着。 “我们不做奸不犯科,大家都从农村出来,彼此照顾。”向良平把有些粘稠的酒浆倒了出来:“你比我先当行长,这次油建二处到我这里存款,应该就是你的手笔。” “咱兄弟。不说那些。行得正坐得端。”钟庭禄自己也满上。 看来,银行暗地里定存款任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巫山也受到感染,给自己满上,三只酒杯,又碰在一起。 “好啦,这酒喝两杯就是极限。”钟庭禄取出炎黄啤酒:“喝喝啤酒,冲淡下。” 啤酒这东西,巫山无爱。 不管上一世还是这辈子,喝啤酒对来讲。和白开水差不多,只是不停跑厕所。 陈年白酒,有些烧心。巫山一气喝了两三瓶啤酒,才觉得心里稍微舒服点儿。 “小山啊,初次见面。老哥也不妨和你说实话。”向良平喝了一口啤酒,抹了抹嘴巴上的泡沫:“建设银行。在目前地方上还处于弱势。我们现在把支行开到和风。就是赔钱。” “谁说的?”白酒喝得有些上头,巫山眼睛微红,大声说:“向哥,我们和风要搞基本建设。我要把和风县城、和什托洛盖,把每一个公社,建设得比可拉马伊漂亮百倍!” 两个行长。赫然对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 “小山,干工作,循序渐进才行啊。”钟庭禄怕他冒进:“和风。除了煤炭和挨着可拉马伊的石油,就是漫漫黄沙。你拿什么来还?” “嘿嘿,两位老哥,不是当兄弟的说你们,眼光太狭窄了。”巫山酒兴大发,一口气吹下一瓶酒,满意地打了个嗝:“石油这玩意儿,不像庄稼,我今年采了,明年还有吗?” 说着,他又打开一瓶,要往嘴巴里灌。 “兄弟,别这样,用杯子喝。”钟庭禄赶紧用手压住,把杯子递过去。 这段时间,巫山绷得太紧,好累。 他想把旧房子推倒重建,他想把这里的棉花和苹果树基地建立起来。 两个字:没钱。 好多时候,都只能一个人面对天上的明月。 就是钢铁厂项目和农机厂,准备找京师要钱。 最后批下来,也最多能把钢铁厂的项目整下来,农机厂只能小打小闹一番。 现在,看到可拉马伊的两位财神爷,真是及时雨呀。 “可拉马伊的石油,总有个储量。”巫山还在那里傻笑:“开采完了,这里就成为一片废墟。你们说,开采过的地方,能种庄稼吗?这些盐碱地,连草生长都很困难。” 说着,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我先去尿尿,回来咱接着唠。” “小山,你没事儿吧?”钟庭禄赶紧站起来:“我扶你去?” “嗨呀,钟哥,我是今儿忘了吃早饭。”果然,他的脚步稳健:“这点儿酒,就是漱漱口而已。啤酒嘛,水嘛,我去把地方腾一下,今儿好好陪两位大哥。” 他昨晚又和哈斯琪琪格折腾半宿,这女人越来越厉害。 他也把工作的烦闷,在她身上当做发泄。 就是铁人,连续每天作战,也受不了。 今天早上,生物钟没有把他叫醒。起来没什么胃口,直接洗漱后,就和赵明山过来了。 等他一出去,两位行长开始商量起来:“你觉得这小子是信口开河的人吗?” 别看当面喊得亲热,毕竟是第一次见面,钟庭禄感于他为自己增添了政绩。 要说心里究竟对巫山有什么看法,只有他自己晓得。 听到向良平的问话,钟庭禄眉头拧成川字:“不是吧。你看他对和风农行的反击,快捷有效。我们明晓得这是个坑,也只能跟着他一起跳,能给我们带来成绩呀。” “他在和风的事情,我听说过了。”向良平有些忌惮:“县委副书记,说枪毙就枪毙了,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特殊时期闹得实在不像话,这样一来,他在和风推行任何政策,阻力就小了很多。” 民间以讹传讹,本来张红军的事情,从头到尾,他只是在常委会上把张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当然,即便他晓得了这种传闻,也不屑一顾。 “是啊,手笔大,可以说是手眼通天,吴振那老头。把一八四团都让出来了。”钟庭禄感慨:“为了受伤的矿工,居然调动军用直升机。听说这边一到乌市,那边的军机马上起飞。” “等等,你说啥?”向良平打断了老同学的话。 钟行长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糊涂啊,”向良平一拳捶在老同学胸脯上:“那说明什么?这人重情啊。这些矿工,和他素不相识,拼着被斥责的危险调用军机。有情有义有礼有节,此人必成大器。” “你的意思是说?”钟庭禄想不到老兄弟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在原来班上的时候,向良平因为思维敏捷,被人称为小诸葛。他的话。钟庭禄自然深信不疑。 “老向,他有你说得那么优秀吗?”说起来,还是钟庭禄和巫山先接触。 “我都还估计小了,”向良平目光深邃,看起来就像没喝酒一样:“你以为京师那帮大佬。都是吃素的?平白无故就把一个小年轻丢这里来担任这么重要的位置?” “惭愧,还是你看得远啊。你这么一说。真有道理。”钟行长一口喝掉杯里的啤酒:“和风县城西面。原本是主要的牧区。那一颗炸弹,给他毁了。这倒好,转头把一八四拿到手里。他说吴振和他家是亲戚,但我估计没这么简单。吴老爷子,这么可能自毁长城?” 其实,一八四还没到手上。只不过拿了两个连队的土地。巫山含混其次,就是想让别人知道和风的版图在扩大,这些都是资源。 “恩,这个口子一开。地方上会纷纷仿效。”向良平一仰脖子:“他的背景,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刚才经过大厅的时候,你看他对这些设施,瞅都不瞅一眼,说明他已经见过大世面。这饭店的设施,比传说中的炎黄食府,都不遑多让。” “老向啊,这人尽力结交才是正经。”钟行长喟然长叹:“你一说,我就明白了。他不是找上面要不来钱,在下面折腾,才算自己的本事。既然需要咱,就扶他一把。” “对呀,反正钱都是国家的。”向良平眼睛一亮:“可拉马伊反正就是源源不断存钱,又没啥用钱的地方,今后全力以赴。” 他伸手拍了拍老同学的肩膀:“他起来了,咱哥俩今后......” 历史,在这里又出现了一个拐点。 原本的时空,两个人也算优秀。到了高层,没有助力,只是央行的副行长,而且是排名靠后的那种。谁也想不到,正是他们今天的一席话,帮了他们自己。 日后央行行长和证监会主席,就是从这个小酒店里走出去的。 他们两人,其实并没有巫山想象中那么老。只不过经过风沙的侵袭,原本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像四十好几。 很简单啊,解放初期农村没幼儿园。六岁小学,六年学制,初中三年,中专三年。两个人上学的时候,比同龄的孩子早,都是五岁入学。也就是说,两人今年是三十四五岁。 三十多岁的分行行长,说出去吓人一跳。关键是他们没有任何背景。 当然,根本就不可能和巫山这个妖孽相比,任何人和他比较,不如自杀算了。 房间里两位可拉马伊的财神爷,正在讨论的人,遇到了麻烦。 却说巫山迷迷糊糊往外走,随手带上房门。 看到一间房子的门打开着,以为是卫生间,就闯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里和炎黄相比,差了好远。 炎黄食府的包间里面,都有附带的冲水式卫生间。 他一进去,就懵掉了,一大群人在里面就餐。 巫山赶紧把放在拉链上的手举起来,在额角行了个军礼:“对不起,走错房间了。各位请慢用。” 他走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巫山是走了,房间里有一双愤怒的眼睛,从他进门就一直紧紧盯着他。 “润哥,兄弟们今儿为你出来接风,干嘛呀?”旁边这人的肩膀碰了过去:“你看,自打你进了房间,一言不发,搞得兄弟几个,也不说话。刚才那人只不过是走错了房间,今天才放出来别惹事儿了。在红星饭店吃饭的人。非富即贵,咱别给父辈找敌人。” “敌人个鸡毛!”润哥把杯里的啤酒一口喝掉,酒杯啪砸在桌子上,破了。 他的手也被玻璃划了一道口子。 “快,去医院。”那人慌神了:“都出血了。” “去医院个卵球。”润哥取来餐巾纸,用舌头舔了舔鲜血,再用纸把血擦掉。 他的一众狐朋狗党,看上去觉得毛骨悚然。 “他,就是我进去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的敌人!”说着。润哥又把旁边的杯子拿过来,倒上酒一口闷掉:“和风的县委书记,叫什么巫山的。” “县委书记?”旁边的小弟脑袋一缩:“还是别惹了。” 刚才用肩膀碰润哥的小子也喝掉一杯酒:“县委书记算个鸟毛。他又不是可拉马伊的书记。润哥,你说他把你整进去,用的什么罪名?” “扰乱国家经济秩序。投机倒把。”润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把几个字蹦出来。 “强子。你是不是我们的兄弟?”碰肩膀的问脑袋往后面缩的。 “啥?刚子哥你这话都不该问。谁说不是我跟他急。”强子的脖子一梗。 这个圈子,他可是好不容易挤进来的。 润哥是谁?他父亲是石油管理局的副局长,听说马上局长就要调走,他父亲接任局长。 局长兼任书记,到时候,我就不是强子。是强哥了。 “那好,强子,你爸不是这里的派出所长吗?”接着,刚子声音压了下去。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那他在哪个房间啊?”强子听刚子一说,眼睛发光:“到时候被人知道了不好办吧?” “你他妈白痴啊!”润哥都差点儿一个嘴巴子过去,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儿用处,强忍住冲动。 “强子啊,做人处事,要用这里!”刚子用眼神制止了润哥,点点自己的脑袋:“他反正在这里吃饭。到时候,你在房间门口守着,看到他出现在过道里就咳嗽一声,那些公安直接上去抓人呗。” “至于知道了,”刚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啤酒:“就说抓错了。这样的事情,在公安系统还少吗?” 从那个房间出来,巫山使劲甩了甩脑袋,清醒了许多。 问了问服务员,终于知道了卫生间的位置。 痛快放完水,他回到了八号房间。国人都喜欢八,两位行长,自然选的是这里。 “唉,真不方便。”巫山坐在位子上,手上用水洗过,还有不少水珠。 他轻轻往地上抖抖水:“在炎黄食府里面就好多了,包间里有洗手间。公用的洗手间,我去看了下,门口的标识醒目,里面随时有人清扫。” “老弟,你去过炎黄?”钟庭禄很好奇。 “这么说吧,”巫山抛了一颗花生米,嘴唇凑上去接住:“大学四年,每一个月,我都会带上兄弟们去打打牙祭。” 尼玛,据说炎黄的消费,比这里高了太多。进去一次,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最多就是个零头。 这下,旁边的两位行长不淡定了。现在没有高薪,两人也是志在官场的人,从没想过贪腐。也不会想着一位大学生或者他家人有贪腐的可能。那就是他自己有钱! 有钱有势,年纪这么小。 既然已经商量好要把注压在巫山的身上,向良平也全心为对方考虑了。 “兄弟,你这么大的建筑动作,同时展开吗?”向行长若有所思地问。 “不可能的,向哥。”巫山轻轻摇头:“政府,是一个县的门面。今年的冬天马上到来,要是在冬天到来以前,就把新的办公大楼建起来就很不错了。” 前世,看到网上说国外的政府办公楼破旧,他还很感慨。 现在,不这么想了。办公楼,一定要建设得好。 然而,美观大方,实用而不奢华是宗旨。 让在里面上班的人,每天都有个舒适的环境。 “那县城改造?”钟庭禄也产生了兴趣。 “势在必行!”和风当家人的语气坚定:“要一步步来,先让城里的居民,住上舒适的房间。下一步,就是乡村的房屋,统一规划。建国三十二年,我们老百姓的房子。和刚建国时一样,能体会出我们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吗?” 巫山的谈兴起来了:“社会主义,就是带领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既然我姓巫的今天在和风,一定要让和风人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群人。” 两位早就过了冲动年龄的人,听到这话,心里的热血也沸腾起来。 “兄弟呀,那你用什么来还啊?”还好,向良平保持了理智。 “改革开放。已经三四年了。”巫山一直在不停喝酒,杯到酒干,他又喝下去一杯:“全国各地的有钱人不少。不说其他地方,就说我老家巫县,有钱的人比比皆是。我要搞房地产开发。一个农民,只要在我和风投资十万。也就是说。买一套房子一万多点儿。还得做买卖。” 说法太超前,两人有些接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说,农村人就是城镇户口了?”这次,是钟庭禄在问。 “他们为和风做贡献,一个城镇户口有什么问题?三代以前,都是农民。”巫山乜了一眼:“我的爷爷。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农民怎么了?就是他们养活了千千万万的城里人!” “兄弟,我们没其他意思!”向良平:“我们两人,家都在农村。这是农民的福音啊。来,哥哥敬你!” “对。我们代农民敬你!”钟庭禄也举起了杯子。 “哈哈,我只不过做了一个官员应该做的事情。”巫山拿起一瓶酒:“今后,请两位哥哥鼎力相助,资金上别掉链子。我国庆节前后,还要回京师完婚,顺便跑跑项目。” 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就敢说到京师跑项目,旁边两人愈发觉得这是天大的机遇。 “哎哟,这啤酒哇,喝着真没劲。”巫山一口气吹完,苦笑着:“你看我进来,才喝五瓶不到,又要去放水了。” 他轻车熟路,到了卫生间,痛快放水。 用清凉的自来水洗了手,刚走出卫生间,四个公安迎面走来。 “巫山!”一个公安叫住了他。 “我是,你们是谁?”他有些警惕地看着逼上来的四个人。 “现在,你被人举报,盗卖石油,跟我们走一趟。”声音听起来有些威严。 “我?”巫山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倒卖石油?” “对不起,举报人是这么说的。”这是四个公安看着他气度俨然,穿着得体,才这么客气。 “那好吧,我进房间和朋友们说一声。”巫山叹口气,知道被人陷害了,就不知道是谁,难道是梅家国? “不行!”旁边一个尖利的声音大声吼道:“你一个罪犯,还敢跟我们讨价还价。再他妈不走,老子就掏枪了。” “是吗?”在四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叫嚣的人枪拿到手里。 旁边的三个人,也把手摸到腰间。 他们的枪还没取出来,看到巫山一只手摩挲了几下,手枪已经变成了一堆零件。 “好吧,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跟你们走。”他也想趁机把幕后的人找出来:“两个条件:第一,我不戴手铐。第二,不许骂人。” “我骂你怎么了?”那小子的看着地上的零件,欲哭无泪:“惹毛了,老子枪毙你。” “啪!”话音未落,他的脸上已经多了五道手指印。 “给你脸不要脸!”巫山沉声说:“我不再说第三遍。” 那小子还待张狂,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够了,把你的零件收拾起来。” 他也觉得事情蹊跷,还是歉然对巫山说:“对不起,在案件没有查清之前,你不能和任何人接触。” 巫山耸耸肩,领头朝酒店门口走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死人啦! 按说,派出所的民警,是没资格佩枪的。也就指导员、所长、副所长之类,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才会佩枪。 但强子是谁?他爸就是金龙派出所所长,给靠他爸上来的副所长一说,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副所长就是那个说话尖利,长得也瘦瘦小小的家伙。 警车停在外面,巫山径直走上去,坐在后排的中间。 瘦子和另一个公安,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 他闭着眼睛,把脑袋里的思绪理了下,还是找不出究竟是谁在陷害自己。 管他呢,不是说图穷匕见吗?到了派出所,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再说,两位行长在可拉马伊,肯定是举重轻重的人物。 看到自己久久不回,马上就会出门查看。这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红星饭店到金龙派出所,不过五分钟车程。 即便闭着眼睛,他也知道车行方向。 把他放下来,循着记忆,就能找到红星饭店。 如今,经过军营熏陶的巫山,可不是当初刚去港岛被葛三民派出小猫三两只,就能随意拿捏的人了。先不说能不能拿得住他,就是抓住他,也能找到具体方位。 车在派出所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你...下车!”瘦子本来又准备骂人,摸摸脸上有些模糊的手指印,色厉内茬地喝道。 巫山睁开眼睛,从右边下了车。 这是栋两层小楼的独立建筑,木牌上“金龙派出所”几个模糊的字样,勉强能够辨认。 闪闪发光的国徽,不晓得多久没人擦了,上面满是灰尘。 那声音浑厚的人在前面带路。走到门牌上钉着审讯室木牌的屋子里。 他挥挥手,把其他人留在外面。 “坐吧,”这人很有气度:“我姓王,是这里的指导员。” 巫山一言不发,静静地坐下来,看着指导员。 “看你的衣着,家里不缺钱。”王指导员叹了口气:“而且,能在红星饭店吃饭,更说明了你的家境不一般。说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真以为我倒卖石油?”巫山不禁感到好笑:“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 “啪”。他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审讯桌上:“到了这里,不交代清楚,你以为还能出去?” “举报人呢?”巫山平静地看着他:“我想搞明白,谁居然想出了这个办法来陷害我。说点儿其他沾边儿的好不好?我刚到可拉马伊才两个多小时。” “既然我们出警了,而且还配了枪。那就说明证据确凿。”王姓指导员循循善诱:“你说吧,那两条。我们都做了。没骂你。没给你戴手铐,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唉,你这人啊!”巫山叹口气,径直走到桌子边上。 王指导员寒毛直竖,右手已经抓住了佩枪。 只见他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手铐。自行戴上。 也不晓得两根指头从口袋里夹出个什么玩意儿,再用那两根指头拎着,在手铐的锁眼上一戳。 接着,手铐就打开了。把手铐拿着。双手使劲一拧,成了麻花儿。 王指导员的脸角,不断有汗水渗出。 他也顾不得擦,深呼吸了几下:“看你的手法纯熟,以前当过兵?” 巫山淡淡点头。 “我也是军人出身的,你是侦察兵吗?”王指导员的眼睛热切起来。 “侦察兵?”巫山的眼睛陷入了回忆:“刚到部队的时候,真还是侦察兵。” “我是西北军区的兵,你呢?”王指导员想打感情牌。 公安破案,就是政绩。 为了破案,什么手法,都能用得出。 “西北军区?”巫山随即释然,这里本身就是西北军区的管辖范围:“我在花城军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巫山!” “巫山啊,”王指导员又绕回到案件上:“你想想,当年我们为什么当兵呢?不就是保家卫国吗?你呢?” 说着,他又“啪”一下拍在桌子上:“你保的什么家?你是在破坏我们这个国家,你在为军人脸上蒙羞。你用从部队学到的东西,出来为非作歹!还好意思说你是军人出身!” “我呸!”说到这里,王指导员被自己的情绪感染了:“你千万别玷污了军人这两个字。” “啪!”巫山也被激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他妈就是一混蛋,糊涂虫。我告诉你了,我叫巫山,和风县委书记巫山!一个县委书记倒卖石油,你他妈想得出来!” “你...你是县委书记?”王指导员张口结舌,好像是听人说过,和风有个年轻县委书记。 难道真抓错了?不对呀,瘦猴说的信誓旦旦,证据确凿。瘦猴就是副所长的代称。毕竟,靠关系爬起来的人,要是自己没本事,在任何地方,都会被人瞧不起。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县委书记?”王指导员反问一句。 “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倒卖石油?”巫山都想一脚踢死他:“时间、地点、数量。我一外地人,在本地总得找人帮忙吧,同案犯呢?你们公安都是这么办案的吗?” 现在的公安,都是有罪推论。发生了案子,抓住罪犯,就逼着对方赶快交代。 所谓的罪犯,在后世,叫犯罪嫌疑人。 然而,巫山这一顿训斥,让王指导员脸上的冷汗更多了。 人家说得句句在理。 对对!他脑袋里灵光一闪,同案犯,和他吃饭的人,是不是同案犯呢? 这么想着,他兴冲冲走出审讯室。在他心里,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个年轻人是县委书记。 “瘦猴。我去一趟红星饭店。”走出审讯室,他对副所长点点头。 等他一出去,旁边一个公安小声说:“猴哥,你咋这么傻呢?明晓得他和所长不和,你还把案子让他整?破案了,功劳算谁的?” “所长喝多了,那咋整?”瘦猴有些为难。 “猴叔,怎么样?人抓来没有?”他们正说着,强子带着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回来了。 在门边看到巫山跟着派出所的人走了。强子马上就给大家报告好消息。 报仇心切的润哥,连饭都懒得吃了。 紧赶慢赶,还是落在派出所的人后面。 “强子,你回来得正好。”瘦猴满脸高兴:“你爸爸喝多了,在床上躺着呢。” “人呢?我问你人呢?”强子没说话。润哥已经迫不及待薅住他衣领,恶狠狠地问。 “咳咳。猴叔。这是邹副局长家的老幺。”强子难为情地说:“润哥,给我一个面子,猴叔是我爸的最得力的助手,放开吧。” 邹副局长!这几个字像是有魔力,把三个公安给震住了。 在可拉马伊市,邹副局长的权势。比张红军当年在和风的更加厉害。 邹副局长的话,比局长的好使。而且,眼看着,局长就要调走了。邹副局长就是正印局长。至于书记什么的,克拉玛依人没概念,那纯粹就是个添头。 石油人,就是局长这个名称最响亮。 “润哥是吧?”瘦猴也顾不得对方失礼,满脸堆笑:“那小子我们抓过来了,在审讯室里呢。” “那你们还杵在这里干嘛?”润哥两眼一瞪:“给我打呀!使劲地打!麻辣隔壁,不整死他,老子就不姓邹!” “那个,润哥啊。”旁边的公安,简明扼要,把刚才巫山的强悍说了出来。 几个比润哥打赏十多岁二十多岁的人,叫一个年轻人叫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连枪几下就拆了?”润哥也瞠目结舌。 “润哥!”强子也是豁出来了,一不做二不休:“我知道我们派出所有一套特制的椅子。” “那个整不好就能把人搞残废,”瘦猴一惊:“这样不好吧,双方有过节,揍一顿就好了。” “搞残废?!”润哥眼里满是火光:“那样才好玩儿呢!” 红星饭店八号房间里,巫山一出去,这哥俩兴奋不已。 两人伸出手掌,“啪”拍在空中。 要是他们在后世看过港台剧,说不定还要叫一声“yeah”。 “老钟啊,果然,就像你刚才推测的,他不是找上面要不来钱。”向良平也顾不得再矜持:“他说国庆回京师完婚,跑跑项目,那动辄就是上亿呀!” “你说,他总不成拎着上亿的资金到处跑吧。”钟庭禄觉得遇到命中的贵人:“他的资金,会存在什么地方呢?” 说着,他还挤了一下眼睛。 “哎哟!”向良平正在吃一块牛肉,闻言停了下,兴奋地嚼了起来。结果他忘了牛肉都已经咽下去了,差点儿把舌头都咬坏了。 他抽了一张餐巾,把嘴角擦了擦。 向良平伸出五个手指:“一个亿的资金,二一添作五,一家五千万。” “五千万!”钟庭禄起先只是想着数字,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我的妈呀,那不是有我现在存款数量的四分之一了?” “谁说不是?”向良平嘿嘿笑着,把两个人的酒杯添满:“来,咱哥俩干了。” “好,干杯!”钟庭禄说完,两人一饮而尽。 “老钟啊,你说咱是不是老了?”向良平夹起一块土豆片儿:“从小到现在,我最喜欢的还是土豆系列的菜。再说了,人家二十多岁,就是县委书记,地区副专员。” “噗嗤!”钟庭禄差点儿把嘴里的饭菜喷出来,喝了一口酒顺下去:“咱才多大的岁数啊?别闹了,正经事儿,他要结婚,你说不知道就罢了,咱该送点儿什么呢?” “刚才,他说老家巫县,又经常在炎黄吃饭。”向良平也感到为难:“肯定不差钱。巫县。那是我国工业农业改革的发源地呀。我们一年工资,也最多在炎黄吃一顿。” “巫县?巫县!”钟庭禄把脑袋一拍:“对了,我们粤南经济特区的一把手是谁?” “也姓巫!”向良平一拍大腿:“叫巫什么来着?巫立行!我的天啦,不会是他的亲戚吧?” “很有可能!”钟庭禄停下了筷子:“巫立行比我们大上十岁八岁的,是他兄弟的可能性小。难道是他的儿子?” “很有可能!”向良平又扯过餐巾纸擦擦嘴巴:“这一家人太厉害了。老子四十多岁省级干部也就罢了,儿子二十多岁,已经是副厅行列。巴蜀,那是好多将帅的故乡啊。” 巴蜀系,现在可是红得发紫。巫家人自然也是巴蜀一系。 两个人就这样,把巫山的背景猜出了冰山一角。 “行啦。到时候我就拿一个月工资,再凑点儿,一百块随礼吧。”钟庭禄的心里火热:“其他的,就只有在资金上,无条件支持。” “也只有这样了。”钟庭禄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我......” 正要说话,房间门被敲响了。 一个服务员的脑袋探进来:“两位。派出所的人找你们。” 派出所?两位行长面带疑惑。 不要说派出所。就是可拉马伊的公安局长,两个人都爱理不理的。不在同一个系统,级别上,大家都差不多。 “进来吧,”钟庭禄满脸不高兴:“你们派出所和我们银行有什么关系吗?” 银行?什么银行? “两位,你们是克拉玛依本地人吧。”王指导员描述了下巫山的特征,服务员就带他过来了:“你们的同案犯巫山,已经招了,你们也跟我走一趟吧。” 巫山?同案犯? 向良平和钟庭禄惊呆了。 “瞎了你的眼睛!”钟庭禄破口大骂:“我是工行行长。他是建行行长。你别走了,叫你们局长马上过来,给我们解释清楚。” “还有啊,”向良平也是声色俱厉:“巫山是欧洛泰第一副专员、和风县委书记。要是他掉了半根毫毛,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就等着被拔了这身皮吧。” 工行行长?建行行长?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那么发达。 而且银行的人,也不经常抛头露面,王指导员是不认识的。 对了,不是叫局长吗? 哼!我就去打电话叫局长!局长肯定是认识行长的。 这个年代,诈骗案件、冒充案件,还是有的,只不过发生的几率实在太小,可以忽略不计。 作为可拉马伊屈指可数的大饭店,当然有电话。 公安局长听说,也感到头大,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褚局长,你的部下就是这么执法的?”看到公安局长进来,钟庭禄眼皮都没抬。 他有资格在公安局长面前这样做,哪次公安局要发奖金什么的,不找银行贷款? “钟行长,向行长,”褚局长一进门就认出来了:“是我公安系统的人做错了。” 他也很光棍,走过去,拿着巫山的杯子,连干三杯:“我老褚在这里给二位赔罪。” “我们没有什么的。”向良平的脸色阴沉:“关键是我们的朋友,欧洛泰副专员、和风县委书记巫山同志,被你部下抓走了!喏,他的杯子就是你刚才喝的。” “什么情况?”褚局长又气又急:“赶快说,别给我隐瞒一点儿。” 王指导员嗫嚅着,还是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出来。 “啪”地一下,他的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 “他需要倒卖石油?”公安局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人家和风就有油井。” 这时候,饭店的经理也过来了。 他也不顾旁边的服务员是个女孩子,一巴掌抽过去:“你他妈是猪啊。八号包间,是能随便许出去的吗?唉,两位行长,今天这顿饭,是我们红星不对,别签单了。” 说着,他也走过去,拿起巫山的杯子,自罚三杯。 “两位,请你们跟我一起过去吧。”褚局长深深鞠了一躬:“我亲自去给巫副专员赔罪。” 饭店里这么大的动静,两位行长的秘书和赵明山自然被惊动了。 “你们可拉马伊欺人太甚了!”赵明山别看在巫山面前,一副乖宝宝模样:“我们的书记在这里,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抓走。是不是等你们到了和风,我们也先抓起来,然后说上几句好话就完事儿了?” “小老弟,是我们没做好。”褚局长走过去,拍拍赵明山的肩膀:“走,现在我们去接巫副专员回来。” “哼!”赵明山甩开他的手:“我们和风再穷,也有自己的车子。你等着吧,要是书记有个什么好歹,我们五万和风人民不会放过你们的。” 如今,作为巫山的同盟,钟庭禄和向良平倍感欣慰。 你瞅瞅,人家一个司机都这么硬气。 车队浩浩荡荡,因为大家都在担心,车速很快,三分多钟就到了。 “人呢?”褚局长严厉地看着王指导员。 “在...在...审讯室里。”他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还没走到,一个人从里面跑出来。 “死人啦!死人啦!”他的目光都有些呆滞。 “瘦猴,谁死啦?”褚局长大惊,一把就薅住了他的衣领。 尼玛,一个莫须有的事情,让一个副厅级干部在自己的辖区死了,这个公安局长想都别想再干了。 听说非常年轻就当了副专员,从京师空降的。到时候,威风八面的公安局长转眼之间就会成为阶下囚。 “还我巫书记!”赵明山一个劲步上去,使劲一拳揍在瘦猴的耳朵上。 两位行长脸上,吓得苍白。真要死了,还当什么行长?巴蜀系一个指头就把自己压死。 “润哥死了。”瘦猴的耳朵被小赵打得嗡嗡作响,还是回答了出来。 “润哥?”褚局长觉得莫名其妙。 “邹副局长的幺儿!”瘦猴哆哆嗦嗦说了出来。 公安局长两眼一黑,倒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未来的大老虎现身 强子说的椅子,是他爸爸鼓捣出来的。 人犯卡在椅子上不能动弹,整个椅子都是金属制成。 插上电源,让犯人全身都冒烟。 上次抓了一个人,多硬气的一个人?后来全身瘫痪,不也招了吗? 瘦猴当时一听,怕个卵啊,这位是谁?邹副局长最喜爱的小儿子!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瘦猴一咬牙,把钥匙交给旁边的公安,后者去推椅子出来。 “润哥!”瘦猴凑上去解释,怎么用这种椅子。 “这样,进去之后,你们就往死里揍。”润哥舔了舔嘴唇:“揍累了,再把他往椅子上一丢,做成铁案。县委书记怎么的?不一样是罪犯吗?” 听到对方是县委书记,瘦猴也是一愣。不过,既然上了贼船,就别下去了。 人都抓来了,还怕个球啊。这种事情,他瘦猴经常干,不过一般都是普通老百姓而已。 审讯室,本身隔音措施就比较好。 除非是外面的声音特大,一般里面都听不到。 巫山在里面,有恃无恐。 这种事情,一打听就能知道。他还以为王指导员真去核实了。 这个年代的公安,甚至都延续到后世,哪管你证据不证据,抓起来想方设法找证据好了。 本来,王指导员,在金龙派出所,还是比较方正的一个人。 大环境之下,也变得和其他公安一样,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门开了,进来了几个人,都不认识。 不对,他们的手。为什么都藏在身后? 巫山表面上毫不在意,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一个人从后面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右手一根铁棍,打在左手掌上啪啪作响。 和风一把手愣住了。太他妈巧,这不就是上次矿难的时候,现场抓的什么后勤采购处的处长吗? 这下,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就是这小子在作怪呀。 只要不是梅家人在后面,巫山不在意的。 欧洛泰的地委常委。也就比可拉马伊的书记矮了半格。 他们这里是书记局长一肩挑,就是说,只有一个人比自己的级别略高。 不要说这里的派出所,就是他们的局长过来,自己也是对方的上级。 “巫山!”润哥的喉咙里蹦出这两个字。随即,疯狂地笑起来。 “巫山啊巫山。山不转路转。想不到你今天也落在我手里啦!”润哥的脸上在笑。 不过,他的笑容看上去很渗人。 “怎么了?”他还是坐在审讯桌上:“回到可拉马伊,你就觉得自己很牛啦?” “都他妈是猪啊,上,揍死他!”润哥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刚子在他们这群人里面,平时都是充当军师的角色。当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往往第一个冲上去。这次也一样,只不过去得快,回来得更快。 只见对方的腿似乎蹬了一下,刚子的腰。完成了虾米,连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看到如此勇猛的刚子,一下都没坚持住,面有惧色。 “草泥马!”这次,是润哥自己提着铁棒往上冲。 “噫哈!”他虽然没有看过李小龙的电影,却叫出了截拳道创始人出拳的时的呼喝。 铁棒击中人了,润哥大喜,身体跳起来使劲往下压。 可惜事与愿违,他被一股力道,带到那个讨厌的人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润哥亡魂大冒:“后面我还有这么兄弟。” 巫山的手伸了出来,速度很慢,可惜,润哥的身体被酒色掏空了,腿如筛糠,怎么都躲不掉。下一刻,他的衣领被抓住,两脚离地,被巫山单手提了起来。 “记住了!”这人还在微笑,看在润哥的眼里,是那么的狰狞。 巫山沙钵大的另一只拳头,已经慢慢伸到润哥的眼皮下面。 “不要再来惹我。”微笑的声音在继续:“下次,你自己选择断哪儿吧!” 说完,润哥的身体就飞了起来,砸在那些一直都站在原地未动的喽罗面前。 不要以为这些喽罗是傻子。 平时在一起骗吃骗喝还行。刚才听瘦猴描述,人家玩儿枪都那么溜,关键是起先已经听说了,这人是和风的县委书记。 不要以为润哥吱哇乱叫,说什么往死里打。 真要出了个什么好歹,这么年轻的书记,谁都能想到家里背景很强,至少不可能比润哥哥若。 不然,他的年龄看上去比润哥哥都小,两者的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润哥哥到时候又父亲罩着,自己这些人谁罩着? 说不定事情一出来,第一个把大家供出去的人,就是这个胸脯拍得啪啪响的润哥。 要不然,也不可能就刚子和润哥哥亲自向前冲。 “润哥,你没事儿吧?”刚子终于站直了,悄声问道。 “走,我们先出去!”润哥连看都不敢朝那个方向看一眼。 关上审讯室的们,一个个像是死里逃生一样,大口喘着粗气。 起先去拿特制椅子的公安,刚好推过来了,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群耷拉着脑袋的人。 看到椅子过来,润哥的眼前一亮,低头和大家说着计划,众人点头不已。 刚子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你可别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计划制订得万无一失。 审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三个公安跟在后面,润哥和刚子硬着头皮走在前面。 “巫山是吧,咱讲和好不好?”润哥走进去,别人把椅子端了过去。 他轻轻敲着金属椅子,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讲和?”巫山裂开嘴笑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不停挑事儿吧。” “在我们和风,你去索贿。索贿不成,居然强迫我和风煤厂的人喝酒。”巫山说着,已经慢慢踱了过去:“这次到了可拉马伊,你又指使这里的公安,对我进行陷害。” 他往前走一步,喽啰们就往后退一步。 最后,都退到了椅子后面。 “你说说吧,怎么讲和?”巫山的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两人眼睛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厘米:“说得好。那就说明事儿都没发生。说得不好,你的父亲是谁?估计也是这里的一个官员吧,那时你就不够格,让他出来给我个说法。” “行,你怎么说怎么好!”润哥心里一阵激动。他越是强迫自己冷静,心跳就加速跳动:“大哥。我叫你大哥总行了吧。这椅子是我的专座。我让给你,你来坐,我站在旁边陪你怎么样?就像你说的,我确实做得不对。” 肯定有古怪!巫山心里一怔,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呵呵,好哇。”他无所谓的笑笑:“我来坐吧。” 巫山一坐上去。看到润哥的眼里一丝欣喜。就在他冲后面点头的一刹那,这个高大的年轻人一跃而起,把润哥按回椅子:“还是你来坐吧。” 一把就把润哥推进椅子,自己跳了开来。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在两秒多的时间,就完成了这次换位。 那边,瘦猴把插头往插孔里使劲一塞,闭上眼睛都不敢看那惨状。 轻微地咔嚓一声,椅子扶手突兀地往中间一合,把椅子上的人牢牢固定在上面。 一声撕心裂肺的“啊~~~~~~~~~~~~~~” 房间里发出一股肉香味。 屋子里的人,除了闭着眼的瘦猴,都惊呆了。 椅子里的润哥,身上使劲颤抖,脸都变形了。 糟糕!虽然他们想用椅子来制巫山,但他却没想过把润哥弄死。 既然做政府官员,一切都得按法律办事,不像战场上一颗子弹能随随便便杀死一个敌人。 “你疯了!”巫山怒吼着冲过去,一个嘴巴把瘦猴砸开,直接拔出插头。 时间还是太晚了,只看到椅子上的润哥,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两眼反白,停止了抖动。 看到自己闯了祸的瘦猴,狂奔出去,正遇上匆匆赶过来的褚局长一群人。 审讯室的门大开,巫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两位行长终于赶到了。 “小赵,我没事儿!”他说着,从里面施施然走出去。 “书记!”赵明山的眼睛满是泪花,嘴唇不停颤抖,抢上前来抓住巫山的胳膊。 “好啦,我没事儿!”巫山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我是激动的,”赵明山破涕为笑:“刚才他说死人啦把我吓得不轻。” 钟庭禄和向良平的眼里也有晶莹在闪烁,事情发生得就像放电影一样。 在瘦猴说死人啦的时候,都差点儿晕了过去。 不是双方的感情有多深,关键是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忧。 和自己两人在一起吃饭,接着就被公安带走。 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京师出来的了两个行长,无法想象后果有多严重。 钟行长和向行长一人握住一只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看到这年轻人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欣喜之情难以言表。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钟庭禄嘴里不停重复着。 “走吧,”向良平厌恶地看着公安的人在那里手忙脚乱,一些润哥的喽罗乘机跑掉:“这里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不了!”巫山缓缓摇头:“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里面,先说清楚。不然,天晓得可拉马伊这里的公安,会如何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呢。” 在公安们哭爹喊娘的时候,公安局长已经慢悠悠醒了过来。 “闹啥呢?你们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妈呀?”一个破锣嗓子高声骂道:“你们他妈的知道什么地方吗?这里是金龙派出所,害得老子睡个觉都睡不踏实。卧槽尼玛!” 一个穿着三角裤,咭嗒着拖鞋的壮年男人,从里间走了出来。 “寇大江,你他妈把老子害死了!”褚局长说着,冲上前去,把那男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终于,他打累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吼道:“瘦猴,你他妈赶快给老子说说,这人是怎么死的!” 瘦猴不敢隐瞒,把强子怎么找他,自己怎么设局,后来润哥一行怎么操作,一点儿都不敢掺水地讲了出来。 “一群混蛋!”褚局长抹了一把脑袋上的头发,欲哭无泪。 他的手上,还有斑斑血迹,应该就是打这里的派出所长的战果。 “巫副专员,这次是我们可拉马伊公安局对不起你!”褚局长这人,知道轻重缓急,先把眼前的瘟神送走。 邹副局长马上要接任,人家和风县委书记又岂是好惹的? “褚局长,这里没我们的事情了吧?”巫山满含深意地看着面前的公安局长。 要是自己一拍屁股走了,天晓得公安会不会把这个死人的罪责,推诿到自己头上? “谁?就是是谁害死了小润?”一辆小车飞驰而至,车没停稳,一位中年男人从车里开了门出来。 “是他?”巫山看到这人,满脸不相信。(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和未来石油巨蠹的交锋 ps: 首先声明,不是真实人物,请勿对号入座.其次,我改动了太多,耽误时间.亲们,巫山再一次拖沓了.八戒说过:什么什么就习惯了,但我不想今后把拖沓变成一种习惯,今后尽量按时发布.一致在野外作业,上网的时间不多,亲们,望见谅.存稿很多,改动得更多. 邹庚元,普通的农家子弟出身,一直在全国各地石油战线任职。 石油城市,既有油田的开发,也有民众的管理。 他在各地的官声都还可以,后来一路官运亨通,担任一方省级大员,最后竟然成为国家九巨头之一。 在他退休后,平大领导的中国政府,号召大小老虎一起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邹庚元的贪腐问题,才逐渐浮出水面。 巫山压根儿就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更没想到,所谓的润哥,就是他的唯一儿子。 其实,我们都晓得,官员的各种案件,很多时候,都是制度的缺失造成的,特别是对一把手的监督机制。 像石油、水电,乃至后来出现的电信行业,在自己的领域内,是一个独立王国。 这个时候的邹庚元,永远没有后世那样风光,但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他一到现场,公安系统的人噤若寒蝉。 是啊,马上就是可拉马伊的一把手,所有人的命运,都能由他一言而决。 这时候,他是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谁敢轻掠其锋? 邹庚元的旁边,是刚才溜走去报信的刚子之流,领着他径直到了审讯室。 这些喽啰们晓得。自己的父辈,和邹家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首先得把自己身上的罪责全部撇清。要是隐瞒不报,他们和自己的家人命运就堪忧了。 审讯室里,还是弥漫着那股肉香味。由于味道过于浓烈,闻到鼻孔里,让人难受。 “小润,爸爸来了。”他的神色平静,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 此刻的邹庚元,早已从失去儿子的悲痛中醒悟过来。 可拉马伊的人们。只晓得邹润是他唯一的儿子,并不晓得邹庚元是否还有其他子嗣。 原来,邹润是他和前妻所生的儿子。而他自己,早就在京师和一个省级大员的侄女结了婚。 不仅如此,现在的妻子。也为他生下了儿子。 在中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深入人心。 当年急于和前妻离婚。和现在的老婆结婚,家里的儿子一直没有亲自管教。 再次见到的时候,已经成年。邹庚元本人对这个儿子也没多大感情,但不管怎么样,也是自己的血脉不是?派他去念了石油专科学校,随后一直带在自己身边。 邹庚元的脑袋转得很快。毕竟一天没有当上一把手,一天都可以发生想不到的变化。 是不是可以利用儿子的死,为自己谋求更多利益,把那些反对自己的人打倒呢? 利用人们同情弱者的心思。好好把这件事情运作下。从此以后,自己在可拉马伊,才可以真正的一手遮天,乾坤独断。 “褚局长,”身材高大的邹庚元走了出来:“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可拉马伊公安局长面若死灰,自己是老局长一系。如今早有风声传出,老局长马上就要到京师,调到全国政协,接任者正是眼前的邹庚元。 虽然批文还没有下来,老领导什么都没说。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想来这事儿十有**是真的了。 “请邹副局长放心,”褚局长立即表态:“我一定要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 “恩,我相信公安局的战斗力。”他把儿子的尸体交给了身旁的人,拍了拍褚局长的肩膀,表情肃穆。 身上全是油污,别人看上去,邹副局长的形象更加高大。 就连老局长铁杆的褚局长,眼神也迷离了片刻。 旁边的刚子,拉着邹副局长的手,在他耳朵旁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邹庚元的眼睛,炯炯地盯着巫山,一瞬不瞬。 “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邹庚元满面寒霜:“你是傅奇伟局长的什么人?褚局长,这种罪犯还能让他逍遥法外?看来刚才我说过的话有错误,公安局的战斗力值得担忧哇。” 傅奇伟局长?那是谁? “可拉马伊的市委书记,可拉马伊油田的石油管理局局长。”向良平看到巫山眼里一抹疑惑,在旁边轻轻解释。 褚局长看了看这边,欲言又止。 邹庚元也看了过来。 刚才,他脑袋里一直在想着怎么样用这次事情,获得更大的利益。从进派出所的院子开始,都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钟庭禄和向良平两位行长,邹庚元如何不认识? 看他和旁边的两个大行长关系亲密,邹副局长眼睛一转:“钟行长、向行长,你们二位,一直都是我老邹很敬重的人。但你们的朋友,害死了我的儿子,二位,给我哥说法吧?” “你就是邹庚元同志吧,”巫山没等两位刚认识的行长说话,大步上前,走到邹庚元身旁,仔细打量:“我叫巫山,现任欧洛泰地区第一副专员,和风县委书记。” 前世,前半生颠沛淋漓,后半生忙着赚钱养家糊口。 邹庚元,只是传说中的人物,哪有这么近身观察的机会。 这人虽然出生在长江以南,个子敦实,反而有点儿像北方人。 眼睛不大但很有神,嘴角含煞,看上去不怒自威。 “你是巫副专员?”邹庚元不大的眼睛瞪圆,有些惊慌失措:“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儿子?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他知道肯定是摆了乌龙,儿子死了,尸体就在旁边。不管怎么样,也能以此为突破口,在巫山身上留下一笔。甚至连梅家国都不晓得。他也是梅家发展的中层人员之一。 梅家三代的领军人物梅勇,据说就在这人身上吃了大亏,要是自己能在这里扳回一局,肯定能够受到梅家人的亲睐,说不定就此更上一层楼。 “邹副局长,你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吗?”巫山不由感到好笑,这些伎俩,在别人身上或许好使。前世无聊的时候,也研读过不少白马非马的论断,怎么可能被他绕进去? “连太祖都说过: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年轻的巫家人步步紧逼:“所谓养子不教父之过。你的儿子,到我和风煤矿,索贿不成,让煤矿的书记矿长陪酒,从而导致了矿难。” “四十五条人命啊!有一个当场就被压死。现在还有十三个人,在京师炎黄医院的病床上。”巫山的声音越来越高:“当时。他被抓了起来。后来。移交到克拉玛依公安部门。” 和风矿难,这么近的可拉马伊当然都知道。而县委书记巫山为了十三条人命,十三架直升机从克拉玛依上空呼啸而过。 经过的时候,绝大多数市民都已起床,当时整个可拉马伊的市民都引起了恐慌。 后来,知道是和风县委书记的大手笔。一个个都赞叹不已。 现在才明白,这事情居然还有邹润掺杂在里面,邹庚元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往旁边稍微移了移。也许他们压根儿都没移动一点距离。感情的天平上,无疑已经偏移了。 “我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让一个罪犯这么快就出现在公众视野。”他把矛头直指邹庚元:“更有甚者,为了打击报复我,纠集金龙派出所,指控我倒卖石油。” 巫山的脸,逼向邹庚元:“他一个在押犯人,有多大的权力,可以指使基层派出所。既然你在这里这么说话,那好,大家等一等。” 说着,他疾步走到审讯室,把特制的椅子搬了出来。好家伙,不得有百八十斤啊。 椅子的后面,连着电线,电线的末端,是一个插头。 “这可是可拉马伊公安系统的杰作,就是当年在渣滓洞集中营,国党的老虎凳辣椒水也不过如此吧。”椅子上残留着油污血渍,肉味浓烈,巫山也下意识地后退一点:“我就奇了怪了,一个在押犯人,在外面高级饭店吃饭不说,还能到派出所的审讯室参与审讯。” 和风当家人的嘴角一抿,杀气十足:“竟然敢在审讯室里越粗代庖,对我以铁棍相加。要不是曾经在部队上呆过几年,当时都能被打得半死。” “怎么会是这样?巫山同志,听我解释。”邹庚元感到害怕,形式对自己不利。 “你听我说完,没人告诉你打断别人的说话是不礼貌的吗?”巫山的声音经过军营的洗礼,带有质感,把他的声音给淹没了。 邹庚元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惶惶不安,事情彻底偏移了他的预期。 “后来,他们就把这椅子端进去,邹副局长,现在你明白了吗?这椅子是他们为我准备的。”他的手在空中连点直点,每一个点到的人,脑袋往后一缩。 当时的情况危险万分,要不是在部队里训练出来的警觉,哪怕自己身手再厉害,此刻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那一刻兔起鹘落,他不清楚有没人看清自己的动作。但不管怎么样,自己说的都是事实。 前世看过这样一句话:假话的最高境界,就是百分之七十的真话掺杂百分之三十的假话。 “当时,他是不是自己坐在椅子上的?”为了增强说服力,巫山把刚子一把薅过来。 刚子六神无主,可怜巴巴地看着邹庚元。 平时妙语如珠的邹副局长,面色灰白。什么意思?他看着自己,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自己,难道大家都以为是自己指使的? “你照实说,看着我干嘛?我又没在现场,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邹庚元大声喝道。 “是!”刚子机械地点着头:“他等椅子进去之后,自己就坐了上去。” “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商量好,如何把我骗到椅子上去的?”巫山追问。 “是的,”刚子这下就自然多了,反正自己又没动手:“我们在外面设计了各种可能性。目的只有一个,想方设法,让你坐下去。瘦猴告诉我们,只要一通电,椅子的扶手马上就会把椅子上的人卡在里面。” “结果,我还真坐了上去。”巫山知道自己已经把握了主动权,一步步引导着刚子:“你们马上就退了开去,对不对?” “瘦猴说,上次寇大江把犯人搁在里面,”刚子现在也是心有余悸,幸好椅子上的人不是自己:“插头拔出来,人都血肉模糊了。” “邹副局长,这就是你领导下的公安局?”巫山又把矛头指向邹庚元:“私设刑具,对可疑的人刑讯逼供,这就是邹局长你的指派吗?” “是...不是...”邹庚元已经语无伦次,他陷入两难。 如果说是,公安局他一直没插进去。说不是,从此就会被人看不起,认为他没有担当。 “邹副局长,这件事情没完。”巫山说道:“赵明山,把椅子端到车子上,我到维省去告状去。这就是邹庚元局长的杰作,敢于私设刑具,敢于包庇罪犯,敢于指使儿子对一个副厅级干部动刑!” 后面的细节,已经没有必要再问刚子了,他怕有人看到自己的动作,不想露出马脚。 而现在的节奏,一直按照自己的思路在走。 他的声音,简直是在吼:“可拉马伊市,还是**领导下的政府吗?邹庚元,你好大的胆子!” 邹庚元的额角上,汗水涔涔。(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唇枪舌剑 “巫副专员,请息怒!”一个柔和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进来。 接着,走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朴实男子。 “他就是傅奇伟局长。”钟庭禄在一旁小声介绍。 哦?目前的可拉马伊一号人物,终于舍得出来了? 不管上面的风向怎么样,一位四十多岁的实职正厅级干部,就说明了这人的能力。 不,确切地说,他是副省级干部。 可拉马伊和欧洛泰的情况不一样的,这是维省经济排名第一的地区。一把手,就是省委常委。就像巴蜀省一样,山城市的市委书记,兼任省委常委。 这个人的姓,让人忍俊不禁。 不管你在什么职位,叫出来就是傅书记、傅局长,和副书记、副局长一个读音。 他在可拉马伊干得好好的,梅家人到维省考察,本身是为梅家国探路。 没想到,鬼使神差,就遇到了傅奇伟。 当时,来人不过是梅系的外围人员,他突发奇想,准备把石油行业纳入梅系的旗下。 把想法打电话辗转告诉梅小白,居然获得批准。 傅奇伟其貌不扬,为人却很硬气,一口回绝了。 再怎么着,他是上级任命的可拉马伊市委书记、可拉马伊石油管理局长。 梅家是厉害,能凌驾在国家之上? 没想到,梅家人在这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和邹庚元一拍即合。 通过梅家的运作,傅奇伟调任全国政协,已经进入倒计时。 他们就是要杀鸡给猴看,一个副省级干部,要是不配合梅家。说拿下就拿下。 原本的时空里,梅家最终还是和邹庚元走到一起。 只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他调到黑省,担任庆达市委书记,庆达油田石油管理局局长的时候。 从此,邹庚元才扶摇直上。 更在梅家人倒台之后,收编梅家实力,成为国家九大巨头之一。 至于梅家倒台,有没他在其中推波助澜,那就不为人知了。 傅奇伟以不惑之年。担任可拉马伊一把手这么重要的职位,本身就不是一个庸人。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梅家这棵大树,不是自己可以撼动的。 但事情在巫山来了以后,就出现了转机。 作为可拉马伊的一把手。和风县委书记到这里的事情,可以称作是大事。 烂船也有三斤铁。何况傅奇伟本身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尽管人心惶惶。巫山到可拉马伊的消息,他即便不是第一个知道的,肯定不是最后一个。 甚至,他得到消息的时间,比邹庚元早了不少。 邹副局长也收到过消息,不过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着接任的那一天。 既然知道梅家和巫山不对付,他怎么可能沾染上去?要是一不小心,让梅家人认为自己和巫山有什么瓜葛,那就大发了。局长不能到手不说。这一辈子能不能进一步就是问题。 进院子的时候,一直想着其他事,余光瞄到这个大高个,也不以为然。 邹庚元做梦都没想到,巫山不仅在这里,竟然和这件事情有直接关系。 更没想到,几句话,就把自己给兜进去了,而且句句在理,无法反驳。 傅奇伟其实早就到了现场,和邹庚元前后脚。 他是在看到邹副局长的车子走了之后,尾随过来的。 如今觉得自己再不出来,就不好收拾局面了。 “傅奇伟书记,久仰久仰!”巫山说着,双手迎上前去。 就这么一句话,让目前的克拉玛依一把手心里很舒坦。 名字带着姓,好像是不礼貌。针对他的姓氏,在第一时间内就叫出称呼,让他对巫山的决断能力,有了新的估量。 “局长!” “局长!” “局长!” 满院子的人都在打招呼。 邹庚元神色复杂,毕竟眼前这人一天不离开可拉马伊,都是这里的一把手。 “傅局长!”他毕恭毕敬喊了声。 不是他不明白这样称呼的奥妙,是他在故意恶心傅奇伟。 “庚元同志啊,你节哀顺变吧。”傅奇伟神色淡淡。 一转头,对巫山满面含笑:“巫副专员,到了可拉马伊,怎么不去市委找我?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你该罚三杯。” 称呼也很有讲究,巫山是地方上的,自然不能称呼他的局长头衔。而他也不可能称呼巫书记,官职都是喊最高的,那样喊出来,巫山也许不在意,但旁边的人会怎么想? “钟行长、向行长,你们两位太不够意思。”傅奇伟顾盼生辉:“ 巫副专员到我们可拉马伊访问,这是大事儿啊,怎么能不告诉我一声啊?我也能来讨杯酒喝。” “哪里哪里,巫副专员就是过来私人拜访的。”花花轿子人人抬,向良平笑容可掬:“我们知道您整天日理万机,哪敢来打扰您啦?” “我知道,今天巫副专员过来,午饭都没吃好。今天晚上还是在红星,我安排一桌赔罪,就咱这几个人。”傅奇伟谈笑风生,接着就带入了自己的目的:“巫副专员,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可拉马伊的耻辱。没有想到,一个罪犯,竟然可以污蔑迫害一位地委常委!” 死去的邹润,就是他父亲都不太在意了。旁边的人,本来就是邹庚元把尸体交过去的。 这尸体脸庞扭曲,头发根根竖立,身上皮开肉绽,看上去就觉得恐怖,何况抱在怀里? 关键是现在邹副局长没有发话,抱着尸体的人,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至于邹润,人死了,我们没办法再说什么,入土为安吧。”傅奇伟冷冷地说:“很多人都认为。我要调任了,各种牛鬼蛇神全部都跑了出来,兴风作浪。” “褚局长,邹润我们没法追究了。”可拉马伊一把手,终于露出自己的獠牙:“但是,一个本来应该在看守所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可拉马伊的公安,难道已经糜烂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位小同志,麻烦你暂时别把椅子放上去。”他招呼着赵明山:“我们得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做出来的刑具。敢于用到我们可拉马伊人民的身上。他们犯法了,自有法律的制裁。” 巫山本来就是吓唬邹庚元来着,现在傅奇伟的出现,让他有了新的思路。 从他一露面,强大的气场。显示了可拉马伊的一把手,不是浪得虚名。他的能力。甚至比邹庚元还要强上一分。 当然。也不排除邹庚元是因为儿子的死,心神大乱。 人非圣贤,谁能面对儿子的死亡而无动于衷? 如果能借此让邹庚元隐退,对自己可能更有利。 毕竟,不管是和风还是欧洛泰,和可拉马伊毗邻。 有朝一日。邹庚元当权,对和风或者欧洛泰,没有半分好处。相信经过今天的事情,他会把自己恨到骨头里。 如果是自己。谁敢害儿子,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比他说不定猛烈百倍。 作为一个父亲,这么做无可厚非,但父子俩先后惹到自己,那就是他们的运气太差。 寇大江这个派出所长,早就穿好衣服出来了。 这个褚局长的忠实部下,他就是贪杯。 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和邹副局长的儿子混到一起,这是他不晓得的。 经过悄声询问,他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别看褚局长打他打得厉害,那都是为他好。 要是今天他清醒,既然是邹副局长的公子出面,不管邹庚元和傅奇伟关系如何,一个外地人,整了就整了。 他也会给邹润面子,把巫山抓起来的,前提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现在清醒了,也晓得捅了多大一个马蜂窝。 “局长、邹副局长,”寇大江的鼻青脸肿地站了出来:“有一次,邹润想整一个人,说这种椅子能让人说实话,我们碍于邹副局长的情面,就做出来了。当时确实效果不错,那人熬不过就招了。想不到今天,邹润居然想尝试下威力,我们也没办法。”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肚皮都笑烂了。谁他妈吃饱了撑的,要去尝试这玩意儿? 邹庚元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他想辩白,却不晓得如何开口。 这个屎盆子扣得,让傅奇伟开心不已。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公安系统给摘出来了,褚局长都想大吼一声才觉得爽快。 一把手没来之前心里那个憋屈呀,这下舒服了。 傅奇伟憋住笑:“寇大江同志,你是上级党委任命的派出所长。什么时候,一个不是公安系统的人,能在里面兴风作浪?你还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员?” “局长批评得对,今后我一定改正,坚决按照上级的指示办。”寇大江在一旁唯唯诺诺。 让巫山反感的电椅,反而没有人关注。 这个年代,刑讯逼供之类,并不会引起重视。 不要说把人打伤了、打残了,就是逼供致死,也不过是写个检讨了事。 “傅局长,是不是因为小儿死了,各种污名就可以往他身上堆砌?”邹庚元压住火气,声音阴冷:“我承认,他从里面放出来,肯定是受到我的影响。但他还不至于这么坏吧?” 噢?这么快就自己跳出来,想大事化小? 巫山哪能答应?本身死了好多脑细胞才把你圈进来。你想跳出去吗?偏不让你如愿。 死仇既然结下了,那不烦更进一步好了。 “邹副局长好本事啊,”巫山冷笑:“当年的三二二严打,我们记忆犹新。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高官子弟,任何一个出来,都比邹副局长名号响亮得多。” “就凭你?”巫山开始激怒他:“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副厅级干部,敢于置国家法律于不顾,放出你的儿子?难怪,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就敢在我和风撒野,说他一句话,保准一颗煤都不会要我们和风的。看到邹副局长,我就明白了。” 压根儿就不给他反击的机会,他接着说下去:“大家都知道,在我们维省,除了我们这里产煤,就是梯子泉的露天煤矿。都是无烟煤,价格也差不多。算算账吧,从哈密瓜的产地,和从我们和风,哪个近,哪个远?就是小学生都能算出来的,一个成年人还算不出来?” “巫副专员,那是邹润不懂事,乱说话。”邹庚元目前根本就不敢想着把巫山整下去,只是想着怎么样从现场脱身:“请原谅!” “我可以原谅你,也可以原谅你死去的儿子。”巫山冷笑:“组织纪律不会原谅你们,一个不懂事的人,居然在供应处这样的实权部门担任一把手。死去的矿工不会原谅你们,那些还在炎黄医院花了巨大的代价空运过去治疗的矿工们不会原谅你们,和风煤矿的人不会原谅你们,和风的老百姓不会原谅你们。” 他谈了一口气:“邹副局长,我是和风的带头人。如果我原谅你们,请告诉我,今后,我将如何面对一直以来相信我、尊敬我的和风五万老百姓!”(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两边都在发愁 巫山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韵味,就是傅奇伟也差点儿被影响,受到感染。 奇才! 目前的场面,已经完全被这个年轻人掌控。 他的话,犹如黄钟大吕。 那些公安,一个个都义愤填膺。如果邹润在面前,会毫不留情地折磨。 就是邹润的那些喽啰们,一个个低下了头,惭愧不已。 邹庚元的脸色蜡黄,接着,就瘫软在地。 “邹副局长!”一个个随行人员大惊失色:“邹副局长晕倒了!” 傅奇伟对着褚局长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送医院啊!” “哦,好好!”褚局长马上招呼司机:“小王,快,打开车门。” 两个民警,手脚麻利,把邹庚元抬上了车子。 看到车子远去,那个抱着尸体的人嗫嚅着:“局长,这个,邹润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傅奇伟给了他一个白眼:“送到火葬场,让那边先保存下。你把事情告诉邹副局长,他晓得怎么处理的。” “哦,哦。”那人赶紧把手里的尸体往地上一丢,邹润早已发硬,噗的一声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好啦,我们走吧,巫副专员、钟行长、向行长?”傅奇伟淡淡笑着。 “呵呵,客随主便吧。”巫山耸耸肩,上了自己的吉普。 还是红星饭店,还是八号包间,只不过多了一个人。 在港岛的时候,坐席的,规矩很多。到了北疆,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一回饭。 就是那次在崔大祥那里。几个人也是很随意地坐着。 “钟哥、向哥,咱这里坐席,有没什么规矩呀?”巫山刚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问。 “这事情啊,呵呵,不瞒老弟。”向良平笑道:“我和老钟都不清楚,估计只有请教局长!” “你们这就见外了啊。”傅奇伟神采飞扬,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你们哥仨兄弟相称,叫我局长什么的,拿我当外人不是?要是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傅哥好了。” “那好,傅哥,这事情我就请教你啦。”巫山笑嘻嘻地看着他:“叫我小山好了,朋友们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好的,来兄弟们先坐着。”傅奇伟大马金刀地坐下。看到还站着的三个人:“坐呀,这里没有风俗。哈哈哈哈。早年到维省来生活的。有几个有钱人?都是在内地过不下去了,逃荒过来的。穷人吃饭,哪有这么多讲究,随意坐就好了。少数民族的风俗没汉族这么麻烦。” 上午是巫山坐一方,两个行长左右相陪。现在,有四个人。刚好一人一个方位。 “这人很厉害呀。”巫山叹了口气:“原以为他今天不能善了,谁知道居然来个装死!” 傅奇伟呵呵一笑,不置可否,显然对自己的副手知之甚深。 钟庭禄看看巫山。又看看傅奇伟,有些疑惑地说:“怎么了?今天他在装死?” 看到傅奇伟不想解释,巫山给他分析:“一个草根,年过不惑的人,就到了厅级干部的行列,肯定是心智坚韧之辈。儿子没了,他很悲切,这是人之常情。你相信一个中年丧子的人,当场没有晕倒,能被几句话气晕?那也就太不可思议了吧。” 傅奇伟只是直觉地认为副手在装晕,听他这么一解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眼。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高估了,现在才发现,仍然是低估其智慧。 不出巫山所料,车子开出派出所不远,邹庚元就“哎哟”叫了一声。 “我这是在哪儿啊?”看上去,平时泰然自若的邹副局长,两眼迷离。 “邹副局长,我们在去医院的路上。”陪在他身边的民警轻声告诉他:“刚才,您突然晕倒在金龙派出所的院子里,局长让我们送您去医院。” “不了,我的司机和秘书他们在哪儿呢?”邹庚元有气无力地说:“我想起来了,小润没了。小同志,你们直接把我送到办公室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邹副局长,”民警脸有难色:“您的司机和秘书,正在处理您儿子的后事。局长说过,让我们送您去医院的。假如把您送到办公室,要是您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啦?”平时威严的邹副局长又回来了:“正局长的话好使,我说的话你们当做耳边风?难道需要我给你们写个保证书,出了任何事情与你们无关,你们才放行?” “不不不,邹副局长。”旁边的民警心里不禁骂道,鬼才想送你去呢。 “还是我是你们的犯人?”邹庚元又一句呛过来。 “老张,开到管理局大楼吧。”民警小王心里这个气呀,都他妈开到医院门口了。 为什么褚局长不让别人送? 刚到办公室门口,邹庚元就警惕地看看四周,闪身进去,把门窗紧闭。 接着,他拿起电话,拨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好,我是邹庚元。”他心里惴惴。 “庚元啦,什么事?”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来有些飘。 “巫山到可拉马伊来了。”邹庚元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他来就来吧,”那声音觉得无所谓:“他本身就是维省的干部,到乌市去经过你们那里不是很正常吗?庚元,要对付他机会多的是,千万别做傻事儿。要是一个厅级大员,在你们境内出了事,不要说你,就是我们梅家就走不掉。” 邹庚元已经忘了打电话的目的:“这么厉害?” “哼,”那声音有些鄙夷的味道:“我梅小嘉还能骗你不成?骗你干嘛?共和国有组织严密的特殊机构,出乎你想像。到时候,你和我们家的关系,就会大白于天下!” 梅小嘉,就是梅家国的父亲。天下的父母。都想自己的子女出息。 当时听说儿子要被梅家派到欧洛泰,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感到儿子去对付那个连梅勇都铩羽而归、吃亏几次的巫山,就是主家在害他。 现任家主梅小白的决定毋庸置疑,既然这样,他就想在维省给儿子找几个帮手。从接到消息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想着这个人该怎么找。 欧洛泰找,显然不现实。京师高层不是吃素的,让巫山过去就是为了磨砺这个年轻人。 虽然自己的儿子被人打坐磨刀石,心里有些不舒服。 旋即,又释然了。梅家把家国推出来。未尝不是孩子的一次机会呢? 顾长雄,肯定不会理他的,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可拉马伊。 他假意是路过这里,首先就给傅奇伟抛去橄榄枝。后来和邹庚元接洽后,感觉这人比傅奇伟更符合梅家的标准。 很简单。梅家的成员。一切都要以梅家为中心。 想想其实也蛮好理解的,锅里都没有,碗里你盛什么呀? 傅奇伟虽然也想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可惜,那人太不识抬举,竟然说家国要听他的。审时度势而起。 没管梅小嘉怎么想,邹庚元心里烦闷至极,怏怏说道:“我哪有这个胆子对付他啊?他把小润整死了,我还没办法动他。” “什么?他整死了你儿子?”连梅小嘉都兴奋起来:“快。快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 邹庚元心里虽然把巫山恨到极致,在叙述的时候,却也没有夸大其词。 “你等下吧。”梅小嘉感到目前的情况很棘手:“我去找小白商量下。” 说商量,不过是他在自己脸上贴金。就是汇报。 当然,对巫山这个儿子的对手,不妨在其中加一些料。 他怕梅小白到时候还要在邹庚元那里核实,也不敢撒谎太多,虚虚实实说了一大通。 可拉马伊这边,邹庚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在他的等待中,电话终于响了。 他赶紧拿起电话,迫不及待地说:“您好,我是邹庚元。” “庚元啊,我是梅小白。”这次的声音,比梅小嘉多了一分沉稳,毕竟是当代家主。 “小白哥,您好。”邹庚元喜极而泣,梅家负责人都给自己打电话了。 “庚元啊,刚才小嘉给我说了一些情况,你也说说吧。”他的话没有多大声音,但语气毋庸置疑。 “目前,你确定巫山和傅奇伟那边关系到了什么地步?”梅小白还是那样,淡淡地问。 邹庚元皱了下眉头:“这个,真还不敢肯定,看他们的样子,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而且,巫山不也是第一次到维省吗?以前也没机会见面的。” “静观其变吧。”梅小白叹了一口气:“目前是你上升的关键时期,千万不要节外生枝了。” “好的,小白哥,您就放心吧。”想到马上就是省级干部,心里砰砰直跳。 在红星饭店的巫山,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还好,他把头扭到身后,不然一口酒全部都会喷出去。 “不好意思,”巫山摆摆手:“维省太干了,我都怀疑是不是鼻炎。” 说完,他还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爽快!”酒精考验的傅奇伟伸出大拇指。 这可不是啤酒,是白酒啊。 晚上的酒,是十年伊特,六十二度的高度酒。这一杯酒,差不多半斤啊。 “小山虽然是和我们第二次在一起吃饭,但他这人,没话说。”向良平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中午我们先喝白的,再喝啤的。结果,我们哥俩一瓶还没下去,他五瓶喝完了。” “人品看酒品!”傅奇伟心里一直在犹豫着,这时候探探口风:“小山啊,你和梅家人有什么过节?” “过节?能有什么过节?”巫山不以为然,把他和梅家的纠葛,从梅小林、梅勇,说到梅家国。 “梅家人欺人太甚!”钟庭禄听得气愤不已:“我呸,亏得他们家老爷子也是开国元勋呢。” “其实,家族是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产物。”巫山呵呵笑着:“几位大哥,不要说你们没有自己的下属什么的。这些人,都要靠我们去提携、去保护,只不过一定要注意成员的纯洁性。那些胆大包天,违反党纪国法的人,千万别沾。” 向良平一语成谶:“说不定二三十年后,我们这里就有四个家族了。” “哈哈,”钟庭禄爽朗地笑道:“只要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遵守规则,相互扶持,也不是没有可能。” 傅奇伟如释重负:“那就好,小山。我原以为你没准备,结果,你们已经在交锋了。” “恩?”巫山感到很奇怪:“这些事情,也就是京师的人晓得。傅哥你好像很了解?” “京师?”傅奇伟尴尬地笑笑:“我可能马上就去了。” “什么?”两位行长:“难道传闻是真的?” “十有**吧,”傅奇伟有些落幕:“梅家想要推邹庚元上位,我一个小小的副省级干部算啥?” “什么?”巫山本来准备夹菜的,停下了筷子。(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梅系第一次败退 “傅哥,你的意思是说,邹庚元是梅系的成员?”巫山眉头一皱。 “小山啊,傅哥给你告个罪。”傅奇伟深呼吸了下,说了出来:“当初,梅家国的父亲,在可拉马伊来,首先是找的我。当时,我答应了。” “啥?”向良平知道肯定后面还有话,钟庭禄满是吃惊。 在日常生活中,钟行长也是一个很有智慧,深思熟虑的人物。 可能是一种惯性思维吧,只要和向良平在一起,就难得动脑子。 巫山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当时,我给梅小嘉就是梅家国的父亲,是这么说的。”傅奇伟把杯中的酒一口干了,放下杯子:“我给他讲,在官场上,不能为了对付人去使阴招。说白了,就是等你犯错。” “哈哈,”巫山的嗓子发紧,这人要是政敌该有多么可怕:“我这人年轻,可能时常犯浑。” “而且,我也说过了,让梅家国听我的。”说到这里,可拉马伊一把手身上的彪悍之气显露出来:“我姓傅的不管怎么说,也是维省任命的省委常委、可拉马伊书记。凭什么让我服从一个一直在机关坐着,没有实际工作经验的人?” “其实,机关是最锻炼人的。”巫山凝神道:“在机关里,左右逢源。能够从机关里出人头地的人,无疑不是搞政治的翘楚。” “那样的人,再厉害,我也不会服的。”傅奇伟的火气不减:“我们**人做事,不坑人、不害人、不做坏事。要让我姓傅的没事儿去找茬,对不起,我做不到。” “啪啪啪啪”巫山轻轻鼓掌:“傅哥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为官一任,我就要踏踏实实,为辖区内的子民,做好自己的本分。在官场上,争斗是难免的。来,傅哥,我敬你!” 他把自己和傅奇伟的酒杯都斟满了,自己一口闷:“傅哥,我干了,你随意。” “凭什么?”傅奇伟眼睛一横:“是不是以为我老傅比你老不能喝啊?” 说完。一仰脖子,把杯子倒竖过来,滴答了两滴酒在桌子上。 巫山不仅暗自庆幸,如今的邹庚元,手法还很稚嫩。真要等到若干年后。自己在不知情的时候,玩儿都要被他玩儿死。 而傅奇伟更可怕。能够隐忍。可以隐身在暗处。像毒蛇一样窥伺着你。谁说对政敌一定要使阴谋?阳谋比阴谋更加可怕,堂堂正正,让你避无可避。 要是调令已经下来了,可能就没法挽回,毕竟京师那边任命一个副省级干部,不是儿戏。哪能说换就换呢? 高层那里,不管是可拉马伊的争端也好,欧洛泰的争端也罢,不过是小孩子在玩儿游戏。不管大家怎么玩儿。只要你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那你就是正确的。 假使邹庚元真当上了可拉马伊的书记,而且那人的能力确实不是盖的。 到时候,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损害。 至少在和风的油井那边,随时给你搞点儿事儿,还是有可能的。 就是来恶心死你,让你次次打电话求他。 那样,和风怎么发展?自己为了几口油井,都忙不过来了。 “这样的一个人,人品本身就有很大的缺陷,让他来当可拉马伊的一把手,那将是京师那边的失误,可拉马伊的灾难。”心里想着,嘴上可不能这样说。 大家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即使不是同盟,那也是在同一战线。 总不能在这里为邹庚元唱赞歌,说他很不错吧。 钟庭禄和向良平二人来说,对他们的损失不是很大。大不了,到时候可拉马伊的财政,在邹庚元的指使下,向其他银行转移。 “是啊,”傅奇伟的神色落幕:“反正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共和国的顶级家族抗衡的。不要说梅家了,任何一个稍有底蕴的家族,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不要紧的,傅哥。”巫山表态了:“只要一天你的调令没下来,那你还是可拉马伊的一把手。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离开这里,但我敢肯定,邹庚元不可能接任!” 这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让旁边的三个人心里一震。 “小山,你有办法?”这本身就和傅奇伟休戚相关,当然他最着紧。 “梅家人做事儿,太下三滥了。”巫山的心里也很愤懑,我他妈在地方上,就想为老百姓做一些事情,让这里的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你们就撵了过来。 不仅把梅家国丢到我头上,还想在可拉马伊这边也堵塞,就是想我在和风毫无建树,黯然离场呗。 他真想指着梅家人鼻子骂:我和你们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啦?还是刨了你们家祖坟? “就是,”钟庭禄也义愤填膺:“对了,小山,你想怎么操作?越快越好吧,不然那边就真的把调令整下来了。” “实不相瞒,我的干爷爷是赵立生总理。”巫山轻轻说了一句:“梅家人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我会一丝不漏全部说给他老人家听。而邹家父子的事情,我也要给他老人家汇报。” 三个人当场石化。 不像欧洛泰,那里只有招待所。可拉马伊,有可拉马伊宾馆。 宾馆在友谊路上,从红星饭店出来,上217国道,拐到迎宾大道一直走,经过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不远,就到了这里。 让巫山很奇怪,这里的宾馆,竟然还是四星级。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欧洛泰和可拉马伊的经济,不可同日而语。 人家可拉马伊,本身就有钱,还不时会接待外宾,宾馆自然要修得像样一点儿。 原计划今晚上办完事儿就要回去的,这下。走不掉了。 一把手过来,自然是要住最好的房间,开了宾馆唯一一套总统套房。 说是总统套房,里面从建成至今,从来没有接待过任何总统。 倒是省部级领导,在这里面住的不少。 要是巫山在港岛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他从来没有住过总统套房。 原以为有多豪华,结果,不过是大厅多了真皮沙发。一部电视而已。 不过,在这个年代,至少在可拉马伊,在维省,都是最好的房间了。 里面。竟然有六个房间。 难得赵明山跟自己一道,就没让他去另外开房间。也住在这里开开洋荤吧。 看到巫山的动作。另外三个人,也把自己的司机秘书留在里面。 至于他们七个人怎样分配两个房间,就由市委一秘去处理。 大不了多拿几床被子过来,房间里是地毯,铺在上面就可以睡的。 “小赵,把烟拿过来。”看到赵明山要进房间。巫山吩咐了声。 今天忙忙活活半天,一直都没抽烟。 其他三个人,就不晓得傅奇伟的烟瘾怎么样了,食指都是黄的。估计小不了。 而钟庭禄和向良平两人,保持了农村出来的好习惯,大概没啥烟瘾。 “你去和他们招呼一声,”巫山接过烟:“没事儿在房间里呆着就不要出来了。反正房间里啥都有的,我们要在这里谈事情。” 赵明山应声而去。 “来,抽烟。”巫山说着,把烟一支支丢了过去。 两位行长,看到没看,礼貌地把烟放在茶杯旁边。 傅奇伟嗅了一下卷烟,再看看牌子,眼睛瞪得溜圆。 他站起身来,拿起烟盒仔细观察,手都有些发抖。 两个行长觉得很奇怪,把烟拿起来看看,好像也没什么的。 “这烟好像没啥啊,”钟庭禄笑了笑:“傅哥你啥眼神?不就是汉字的特供熊猫吗?” 傅奇伟把烟盒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哭笑不得地对巫山说:“对不是烟民的人,真还解释不明白。” 他举起桌上的烟盒,对两位财神爷扬了扬:“两位老弟呀,这是国家级领导人才能抽的烟。不要说有价无市这句话,压根儿就没有价格,市面上不销售的。” “啊?是吗?”两个人如获至宝,赶紧拿起烟点燃,贪婪地吸起来。 “好像也没啥味道啊。”钟庭禄苦笑:“你们俩可别笑话我们啊,是偶尔为了交际抽一颗,平时都是不抽烟的。” “本身就没什么。”巫山很喜欢他的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这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不管什么烟,抽了都对人的身体健康有害处。这是在我干爷爷那里顺的。喜欢就一个人拿一两包吧。” 当然,一般烟盒上吸烟有害健康的字样,这上面是没有的。 看到傅奇伟那渴望的眼神,巫山内心里笑了下,还是拿起了话筒。 拨了一下号码,却拨不出去。 这才发现,电话机下面有一行小字:内线,拨长途请先拨“0”。 旁边还有一部电话,下面什么字都没写。 于是,就换了一部话机,电话拨过去,有人接,声音却不是上次那人。 “你好,这里是赵立生同志家里,请问你是哪位?”这声音比上次的年轻了十岁左右。 “我是巫山。” “巫山同志啊,”那声音窒了一下:“这两天,首长没在中国,去山姆了。” 尼玛!巫山在心里暗骂一句国骂,这不是要命吗? “好的,没事儿,谢谢你呀。”表面上还是无所谓地说了句。 想了下,还是把电话直接打给伟人算了。 不管是王铁成还是吴振,分量不够。当然,相信他们两人知道这事儿,肯定要去和梅老死磕。那样,事情就闹大了。京师的人,会怎么看自己? 伟人刚送走一位老战友,点上一支烟在那里沉思,电话就进来了。 “首长,巫山同志的电话。”那头征询着。 “接进来吧,”老人觉得和巫山说话,最是放松。 他把烟掐灭。闭上眼睛,头靠在椅子上,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只听见话筒里传来“嘟”的一声,有轻微的沙沙声。 怎么一直没人说话呢?伟人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难道小山伢子那边的电话出了问题?” “啊?伟人爷爷,是你呀?”巫山惊喜地问道:“我还一直以为没转过来呢。” “小猴子,”伟人没好气地说道:“你找我肯定是有事情的。说吧,要找你聂爷爷算账,那就免了,你自己回来找他去。” 巫山没想到老人也有这么赖皮的一面。不仅笑道:“那好吧,真还想找他说道说道,前段时间为他那一颗炸弹忙死了。我回去结婚,就去找聂爷爷,就说您说的让我找他的麻烦。” “讨打!”伟人呵呵笑道:“你还没忙完吗?” 就是隔着电话线。他也在讲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加上了手势。 “差不多啦。”巫山愉快地说:“还没完成老百姓的搬迁。估计您就该骂我啦。今天我在可拉马伊呢。找银行贷款来啦。” “你这小伢子,真胡闹。”伟人听完缘由,不仅感到好笑。 对他老人家来讲,你有本事,从京师的银行把款贷过去都无所谓。 别人就罢了,要是巫山还不了贷款。就让他自己拿钱出来赔。 “伟人爷爷,在这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巫山叹了口气,把后面事情讲了出来。 他没有一点儿添油加醋,当然。打死也不承认是自己推邹润进的椅子。 “本来,我不想麻烦您的。”巫山不好意思:“但是,他们实在做得太过分了。我不晓得这个邹庚元的能力如何,就凭他对儿子的教育不成功,我就不认为他能把可拉马伊搞上去。推诿责任,被我质问了装死,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老人心里不舒服,不是给你说了吗,小辈的事情别插手,当我说的话是什么? “小山伢子,你的所作所为,包括环保局的设置,一些行局的合并,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伟人的话里透着关切:“和风本身就是一个贫困县,你不能太着急,慢慢来吧。事情我都知道啦。” 放下电话,伟人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给梅老打了一个电话:“梅应果同志,你们在安排干部的时候,是不是要把人品放在第一位呀?”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梅老坐在椅子上,姿势都没变把话筒举着,听着忙碌的蜂音发呆。 梅应果同志,这是很严厉的批评了。 “叫小白过来。”他对暗中说了一句。 “爸,您叫我?”梅小白很快就过来了。 “最近,你在维省那边,对什么干部动了手脚?”梅老心里烦躁,劈头就问。 想来想去,最后他还是落在巫山那里。要是其他的人,不是引不起伟人的注意,而是到了他那里就是轩然大波了。 “爸,我们通过交换,让可拉马伊的傅奇伟到政协。”梅小白一直站着:“上次给您汇报过,我们应该在石油战线,也要有得力的人手。所以呢,就把东方同志的外甥女婿上调一下。” “东方同志的外孙女婿?”梅老有些诧异:“怎么回事?” 听说这个邹庚元是离婚后找的,他不禁有些生气:“这不是一个活脱脱的现代版陈世美吗?唉,算了,东方同志都没说什么,我们也难得管。这件事情,缓一缓吧。” 梅小白回到书房,想了半天,还是给邹庚元挂了电话。 “庚元,你是不是让人知道你要上来了?”梅小白的脑袋转得很快。 “对呀,小白哥,您不知道,他在可拉马伊这里,根基很深。”邹庚元有些无奈:“所以,就放风出去,效果还不错,很多人都投过来了。” “庚元啊,你为什么不找下东方同志呢?”梅小白心里很难受,怎么啥事儿遇到巫山,就马上卡壳了呢? “我舅舅啊?”邹庚元苦笑:“要是我去找他,特定被他批一顿。有次,我媳妇儿说想让他帮忙调到丘仁油田,离家近一点。他就很生气,说我不好好工作,尽想没用的。” “丘仁油田?”梅小白若有所悟:“那你就过来好了。” 什么?!邹庚元的的话筒掉在地上,发出“咔”的一声。(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建设资金到手 可拉马伊宾馆总统套房里,三个人静静地看着他打电话。 放下话筒,巫山笑容可掬:“放心吧,上面已经晓得了。” 三个人的嘴巴,张得老大,一直都没合拢。 他们听到了什么?聂爷爷、伟人爷爷。 我擦,每一个人的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 起先他说巴蜀省,又姓巫,只是想到了巫立行。 后来,说干爷爷是赵立生。这人即便现在是总理,但子嗣凋零,在京师一时权势滔天,也不可能有多长久。 国家领导人的大情小事,老百姓都会津津乐道。 由于三嬢嬢和干爷爷的结合,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普通老百姓,以为新总理比老总理身世更凄凉,老总理老伴儿还在呢,新总理连老伴都没有了。 而伟人爷爷一叫出来,三人心中的惊喜,无以言表。 巴蜀系!对方竟然是巴蜀系。那里出了多少国字号领导人? 确实没想到,一个巴蜀系的三代,会到这么艰苦的环境中来。不能说巴蜀人都是巴蜀系,因为巫山的老家在三峡一带,地域上和汉江省毗邻。 傅奇伟最先反应过来,期期艾艾地问:“小山,刚才你是和伟人同志讲话吗?” “对,”巫山不以为然:“干爷爷没在,涉及到副省级干部的任用,我就只好麻烦他老人家了。我也很不好意思打搅他,聂爷爷对地方上的事情不怎么关注,刘爷爷身体不好。” 说着,他不停摇头。 巴蜀系,因为地域关系,是一个统称。里面自然有很多派别。 看样子,对这些老一辈开国元勋,关系都很不错。 这下,巫山才注意到,三个人看着自己的眼光,就像看着绝世美女一样。 “三个大哥,别整得跟什么一样行吗?”他坦率地说道:“不管我们出自什么地方,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具体能走多远,都只能靠自己。希望我们几个人。永远都像兄弟一样。” 巫山深有感触:“我们互相帮助,互相支持。在官场上,难免磕磕碰碰。我就把话放出来,只要你们不是违反党纪国法,除了什么事情。我必全力以赴。如果谁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那我第一个想方设法把谁亲手送进去。” “老弟。你放心。”向良平表态:“老钟和我,都来自农村。以前,哥俩暗中扶持。今后,那就摆明了,我们是同学,我们是哥们儿。作奸犯科的事情。对不起挖泥捧土的列祖列宗。” 傅奇伟哈哈一笑:“如果我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兄弟们,你们觉得现在我们能坐在一起吗?一个副省级干部,也许在梅系不算什么。但石油系统,看样子他们想进来啊。” 巫山闻言一怔,目前看来,这事情十有**是真的。然而,自己人微言轻。别看今天晚上把邹庚元的事情捅上去,那是因为自己在理。捕风捉影的东西,还是埋在肚子里好了。 这种感觉,很痛苦。看到邹庚元,他想起了后世暴露出来很多大小老虎。但自己能怎么办?目前只是一个挂名的副专员,实则就一县委书记。明知道他们今后会出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以前没从政还不觉得。走上政坛,就想为老百姓做事。那些人,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花天酒地,烧掉了多少民脂民膏。他们一个签字,会造就多少豆腐渣工程。 “小山,小山,你怎么了?”向良平不愧是三个人当中心最细的,看到他神色突然之间很痛苦,大声喊了起来。 “小山,没事儿吧?”傅奇伟和钟庭禄赶紧站起来,在他的一左一右拍打着肩膀。 “对不起,我失态了。”巫山苦笑道:“看到这些家族为所欲为,却无能为力,心里难受啊。不晓得这些人,为什么要利欲熏心。这些国营企业,想法设法都要插进来。” “不要紧的,小山。”傅奇伟经过这次梅家随意插手官员调动的事情,深有感触:“在我看来,天下的官员难免良莠不齐,但绝大多数官员都是想做实事的。我们要把这些人,团结在自己周围,不断和那些国家的初中作斗争,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各位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巫山呐呐的问道:“要不然怎么会每走一步,这么艰难?自认为不过是想造福一方,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心心发展啊?” 向良平话到嘴边,可是一看到巫山那失落的眼神,又不忍心说下去了。他犹豫了一会,轻声说道:“不是你错了,是天下人好利多于好义。正如夫子所言,好色者众,而好德者寡。你不好利,所以来做官,你坚持义,所以要与好利的天下人为敌。不是你错,而是天下人错。” “那么,我们是该坚持我的对,与天下人为敌呢,还是顺应形势,与天下人一起为非呢?”傅奇伟也大感困惑。 就是平时聪颖如向良平也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怎么回应傅奇伟这句话。 这种问题,大概就是孔子再世也回答不出来。 孔子是坚持道德的,结果他一辈子困苦。 孟子是坚持义的,结果一辈子不得志,只能把满腔的浩然之气留在他的书里。 巫山无声地笑了起来,伸手举起高脚杯,向天致意:“苍天,得友若此,夫复何求?我很知足了。可拉马伊有钱啊,连葡萄酒都有了。” “嘿嘿,附庸风雅。再说炎黄的葡萄酒,据说最好。”傅奇伟接过话头:“小山说得对,哪怕就是我们这里只有四个人,也敢于和各种不正之风作斗争。来,我提议,干一杯。” 两位行长本来以为聊一些轻松的话题,结果却如此沉重。相互对望一眼。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来,干了。” 刚开始还有些迟疑,等酒杯举起来,话语也豪气干云。 “小山,你说你不为利,这话老大哥就不认同了。”傅奇伟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块炎黄产的饼干,往嘴里一丢:“千里为官只为财,只不过随着我们职位的上升,国家已经把一切都为我们准备好了。官员的生活。也不是清贫的。我一个月的工资,可以养活普通人家一年还多。” “哈哈,”巫山的心情好转起来:“我们四个中间,说句不客气的话,也只有我对钱没什么概念。从上任到现在。我都没去领过工资,根本就不晓得我的工资是多少。” “怎么可能?”就是见惯了钱的钟庭禄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你怎么生存?” 深深吸了一口气。巫山决定说出实情:“炎黄就是我家的。你觉得我会在乎工资吗?” 在三个人面前,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像谜一样。等你发现了一层,却又发现那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现在,居然说炎黄是他家的,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三个人都互相看了看。 “小山。你开什么玩笑?”钟庭禄因为是三个人中最先和巫山接触的,自我感觉比其他两人对他更亲近:“要是炎黄是你家的,你还找我们贷款?” 同时,傅奇伟也被震得不轻。他拿过葡萄酒瓶示意,又抓起一块饼干,往嘴里一丢,发出嘎嘣的声音。“小山,你说的就是这个炎黄?” 听到钟行长的话,他和向良平一起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就是这个炎黄。”巫山从傅奇伟手中接过葡萄酒瓶,给自己斟了半杯,轻轻晃荡着:“钟哥,你这话说的,你会把自己家的钱,拿出来开银行吗?公是公私是私。” 三人都觉得自己想偏了,尴尬一笑。 “贷款?你贷款干嘛?”傅奇伟有些纳闷:“和风是穷,但还没到贷款的地步吧。” “花钱地方多啊,”巫山轻轻摇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才晓得和风目前多需要钱。” 钟庭禄在旁边,自告奋勇地把他这次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这样啊,”傅奇伟不晓得最终自己会不会被调走,但不妨卖个好:“如果和风建设差钱,作为邻居,我们可拉马伊市政府也可以给你借贷一些。” 即便自己被调整了,不也留下了香火之情不是?反正今后和风还不还,都不管自己的事。自己留任就更好了。看到这小子身后那么多助力,为他打打基础,今后自己的路子会更宽。 “傅哥你们可拉马伊真的该出点儿血了。”向良平不以为然:“想想吧,和风那几口油井,每年为你们创造的利润就不少。” “诶,这话不能这么说的。”傅奇伟马上反对:“那些石油,我们都是花钱买来的。” “大哥,你说是你不懂还是我不懂啊?”巫山白了一眼,他指头敲着面前的茶几:“这个茶几,原材料能用多少木料?一棵树不过三五块钱,做成茶几呢?价值几何?能做多少茶几?你把原油以低廉的价格拿过来,稍微提炼下再卖出来,那利润海了去了。” “嘿嘿,都是国家的,都是国家的。”傅奇伟脸上挂不住,干笑着。 “小山,我看啊,干脆你把油井卖给可拉马伊算了。”向良平看到傅奇伟吃得香,也抓起一块饼干嚼着:“不过,到时候价格得往高了算,不然大头都被可拉马伊赚走了。” “卖,是不可能的。”巫山眼睛一亮:“但是,可以一次性卖多少年的开采权。真要我把油井卖了,你以为梅家国在欧洛泰那边是吃素的?这些都是国家财产,他正蛰伏着等我犯错呢。傅哥,当时你的提议,估计梅家人也听进去了。” “呵呵,我无意中给你埋了钉子。”傅奇伟有些难为情。 巫山轻轻摆摆手:“无所谓呀,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早晚就要遇到。他等着我犯错,我何尝不也在找机会抓他的漏洞呢?已经撕开脸皮了,我还跟他客气干嘛?” “那也是,这样还能给你增加经验呢。”傅奇伟马上转到自己的目的:“你真的想卖开采权?那你想卖多少年?什么价格?” “二十年吧,”巫山又用手势辅助,先伸出右手两个指头,再伸出一个指头:“一个亿!” “一个亿?!只有二十年?”饶是傅奇伟心里有准备,也不禁被吓了一大跳。 至于旁边的两位行长,更是被这数字惊呆了。 “是啊!”巫山耸耸肩:“我们的经济存在着通货膨胀。” 想到面前三个人,即便有两位是金融人士,也不一定对这概念清楚。 他科普起来:“以前,一个鸡蛋一分钱,现在都快到一毛。在我记事的时候,一两块钱,浑身的衣服就能扯布找裁缝做。现在你试试?十块钱都不止了。” “这,”傅奇伟试探着:“还是有点儿高哇。” “一点儿都不高!”在公利面前,私交先抛开:“不要说石油价格会节节上涨,你污染我们的土地呢?那些盐碱地,今后采光石油了,就只能荒着。大哥,我们子孙后代都要跟着受苦啊。再说了,如果我把要卖开采权的消息传出去,你估计凯旋油田和庆达油田会不会感兴趣?” 巫山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奇伟。 “好吧!”可拉马伊一把手咬咬牙,伸出手掌:“成交!”(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教育验收 邹庚元终于走了,压在傅奇伟心中的那块大石,才落了地。 走之前,和傅奇伟推心置腹谈了一次。 “老傅啊,终于要走了。”还是在红星饭店的八号包间,邹庚元放下了心里的所有负担:“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是啊,我们是第一代石油人。”听到副手的这话,傅奇伟眼前略过港岛这里时的场景:“看到戈壁,一天变了样,一口口油井,打了出来。黑色的石油汩汩作响,那都是我们一代又一代石油人的心血。当初听说我要到全国政协,何尝不是和你一样的心思?” “不,我还是到石油系统。”邹庚元摇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接手,肯定要比你的步子迈得快一些,你的性格,过于求稳。我想把可拉马伊建成维省乃至全国最漂亮的城市。” “也许你说得对吧。”傅奇伟不为所动:“小山的一句话,让我深有感触。他说过,有一天,我们把石油采光了,这里的子孙后代,吃什么?喝什么?满眼都是盐碱地。” “小山?那是谁?”邹庚元有些疑惑。 “巫山,你们不是打过交道吗?”说到这里,傅奇伟面色沉重:“老邹,对你来讲,你的前途,你的升迁,就这么重要吗?为什么非得要和他为敌?这人真心干事情。” 邹庚元冷笑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副省级了,只要你不犯错误,就可以缓慢上升。要晓得,从厅级到副省级,那是多大的一个坎儿啊。何况我现在还是副厅级。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一个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的毛头小子,和我平起平坐。” 傅奇伟本来想把炎黄的事情告诉他,想了想,没有出口:“老邹,在那边去升级了吧?” “一样的级别。”邹庚元自我解嘲:“你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可拉马伊有多大?我吃瘪的这回事儿,现在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原本想着自己成了可拉马伊的一把手,采取强硬手段,压下去。 “老邹啊。”傅奇伟拍了拍副手的肩膀:“小润生前,很多时候,确实闹得不像话。俗话说,久走夜路必闯鬼。还好,他的事情。没有把你牵连进去。如果活着,久而久之。对你自己都很有影响。何况你还年轻。回家和弟妹再生一个孩子。” “儿子?”邹庚元奇怪地笑了笑:“我还有。我知道他的死,不能怪巫山。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血脉。好多次,都想放下,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你的意思是说。今后紧跟梅系,和小山敌对到底咯?”他也是第一次听说邹庚元还有儿子,心里的愧疚减少了些:“梅家,其志不小啊。你好自为之。” 最终,两个人的会面,不欢而散。 走出红星饭店,邹庚元眼睛凝重地看向北方,轻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把见面地点约在红星吗?你们从红星开始,我就要把你们打落尘埃,一定!” 这个时候的巫山,早就回到和风。 刚到办公室,葛松瑞笑盈盈地迎上来:“书记,您回来了?” 和风一把手一脸轻松:“该回来啦,家里一切都还好吧?” “没什么大事。”葛松瑞拿出记事本,念了一下。 巫山拿起笔在上面勾了两项,指着其中的一样说:“今天下午,我去布斯屯格牧场,检查那边的教育验收情况。另一项你另外安排个时间。” 县委常委,每一个人检查一个公社级单位的教育验收情况。 孩子们马上就要开学了,不管怎么样,就要让他们能开开心心到学校学习。 布斯屯格牧场地处准葛尔盆地西北缘,萨吾尔山南麓丘陵平原一带。 场部所在地位于217国道与318省道交汇处,距县城45公里,海拔1233米。 牧场北与卜尔金、恰巴河县接壤,东与欧洛泰地委驻地、富海县相邻,南接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西与本县巴音敖瓦公社毗邻。 牧场占地3502平方公里,约占全县总面积的11%。牧场辖4个自然村,居住有蒙古、哈萨克、柯尔孜、维族、汉五个民族,总人口588户、2328人。 布斯屯格牧场的场长牧仁,标准的蒙古族大汉,在这个高大的年轻人身边,仔细地叙述着。牧区,在十年浩劫中,并没有受到多大冲击。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和风县城的书记、县长换了一拨又一拨,牧区依然平静。 但并不意味着,牧仁不知道变通,不晓得新的县委书记的手段。 “牧仁同志,谢谢你的讲解,很详细啊。”巫山面带微笑:“不过,咱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解牧场的教育验收情况。我们的教室,维修了没有,教师,够不够。现在有多少适龄儿童,他们当中有辍学的情况吗?为什么?” “这,”牧仁尴尬地摇摇头:“您说的情况,我只了解一些,其他的不清楚。学校维修了。教师,还是以前那些。孩子们有没辍学的情况?还是有吧,他们觉得读书没用。” “哈哈,”巫山感慨地拍着牧仁场长的肩膀:“老牧啊,就是你自己都没弄明白为什么要读书。要想火车跑得快,全靠火车车头带,你这个带头人对教育不重视哦。” “是是,书记批评得对!”牧仁态度很好,顾不得旁边还有牧场的其他人员,马上接受。 “这样吧,要是你有空,就带我们去学校看看。”巫山不为己甚,不重视教育,也不全是牧仁的责任:“要是没空,随便派一个人带我们过去看看。” “我有空。”牧仁满口答应,嘴巴一努:“喏,书记。学校就在那儿。” “小赵,那把车子就搁这里吧。”巫山觉得这些天车子坐累了,吉普车总感觉没有轿车舒适:“老牧,车子搁这里,没有小朋友划吧?” “这个书记请放心,”牧仁憨憨一笑:“谁敢划我用马鞭子抽他。” 牧场场部到学校,有一公里左右。 这个地方,没有所谓的秋老虎,实质上,已经到了秋天。 田野里。杂草泛黄,一些不知名的花,也渐渐枯萎凋零。 巫山紧了紧身上的夹克衫,带头向前走去。 别看牧仁外表憨厚,官场的礼仪。学得十足。 他好像赶着点儿,总是落后县委书记一步。 一个小男孩儿。差不多一米三四左右。从学校方向,拎着一个什么过来了。 “艾彦,你又在捡牛粪啊?”牧仁说着,从巫山身前跑过去,把小男孩儿身上的兜子接过来:“小曲,你帮孩子把这些牛粪送回家。” 一个牧场的工作人员应了一声。跑过去接过来,往巫山他们的身后快步走去。 牧仁牵着孩子的手,站在那里,等着大家过去。 “艾彦。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巫山弯下腰,温和地对孩子说。 “大哥哥,可以的。”孩子声音清脆地回答,有一点点怕生,往牧仁身边靠了靠。 “这是我们的县委巫书记,”牧仁轻叱:“别没礼貌,叫什么大哥哥?” 没等孩子说话,巫山摆摆手:“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着紧。艾彦,你为什么要捡牛粪?” 听到巫山的话,孩子宝石一样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新鲜的牛粪是稀的,圆圆的一滩,摊在地上,碰不得,要在草场上自然风干。” 他越说越起劲:“牛粪干了就变成圆圆的硬块,可以整块地拿起来,这时就可以做燃料了。这种燃料和木柴相比,避免破坏植被,和煤炭相比,不会导致碳排放不平衡,它更容易点燃,而且烧起来非常清洁,没有烟尘。它的灰烬洒在草场上,还可以滋养草场。” 这下,不仅是牧场众人,就是巫山也觉得惊讶。 巫书记抬起头来,眼睛还是看着他:“艾彦小朋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巫书记大哥哥,我是在小时候,听葛伯伯说的。”小家伙仰起小脸,天真地回答。 “那是一个大能人啊,”牧仁在旁边感慨地说:“那年,遇到了暴风雪。下放的老葛和艾彦他爸爸,为了保护当时他们看护的羊群,在暴风雪里坚守了三天三夜。等我们救援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全身都冻僵了。到了医院,没有抢救过来。” “奶奶说,爸爸和葛伯伯到天上去了,”小艾彦眼睛里露出忧郁:“他们去腾格里(长生天)那里去了。因为他们是好人,所以,腾格里需要他们去帮忙。” “别瞎说,那是封建迷信。”牧仁大惊,赶紧为孩子辩护。 “老牧,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巫山摆摆手:“过去,人们没有文化,把自己不能解释的现象,归结于鬼神的功劳。有了知识,就连小艾彦都明白好多道理。” 学校还没有开学,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看上去,房屋修葺一新,有了学校的气象。 “这些老师家在哪儿呢?”巫山不由纳闷儿。 “差不多都在和风县城。”牧仁不由唏嘘:“这些老师其实蛮辛苦的。每次放假或者星期天,我们就用马车把他们接送。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路上特别难走,有时候一不小心,马车就陷在土坑里。冬天路上特滑,他们回城的次数就比较少。” 虽然国道在这里交汇,去县城的路,好大一段都是土路,巫山的车子就是从土路上开过来的。 “可不是,”牧仁旁边的一位工作人员站了出来,起先介绍说是副场长,名字太拗口没记住:“最主要的是,他们不是民办教师,就是代课老师。自己都不稳定,教学也不怎么安心。” 说话的当儿,已经走到学校的公共厕所。 没有后世熟悉的瓷砖,但水泥地面,水泥的尿槽和蹲坑,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先进了。 牧仁大为惊奇:“想不到,这里都整得这么好。” 在蹲坑上,可能为了低年级的孩子准备的,铺了几块宽大厚实的木板。 有几块木板位置有些歪,巫山走过去用脚踢正了。 傍晚很快到了,牧仁热情地邀请巫书记就在这里吃烤全羊。 想了想县里没什么着紧的事情,他也就答应下来。 牧仁是个杀羊的高手。 蒙古人杀羊的方法是在羊的胸部剌一个很小的口子,把手伸进去,挑断心脏旁边的主动脉。 这个过程有点杀羊不见血,不像割喉管那种方法看着血淋淋的。 牧仁把羊翻到在地上,一个人上去抓住羊的后腿,另一个人捂住羊嘴。 牧仁的手伸进了羊的身体,不一会儿,羊就睁大了眼睛。 赵明山这小子,想不到看到这些,觉得很害怕,把头扭向一边。 “羊群是个好东西呀。”此时,羊已经烤好,巫山随手撕下一块羊肉:“在成吉思汗的年代,战士们行军打仗要有充足的粮草。蒙古大军所向披靡,依靠的是随他们迁徙的羊群提供的给养。女人们赶着羊群跟随着军队,随时供应军队所需。” “书记,您怎么懂得这么多?”满桌子上的人,都崇拜地看着年轻的县委书记。牧仁好奇地问。 “知识,不仅仅是我们学会怎么放羊。”巫山把肥腻的羊肉在嘴里大嚼,手上满是羊油:“今后,还要引进长势快、出肉多的羊种。怎么办?那些羊,你们不懂,我也不懂,就需要像艾彦这样好好学习的孩子。” 牧仁告诉过大家,那孩子成绩特好。 “以前,我们的牧场,以马牛为主。现在马呢?”县委书记反问他们。 马曾经是蒙古人最重要的伙伴,无论放牧还是作战,都离不开马。 但是现在不同了,马的作用越来越小。 马不像山羊有羊绒,不像绵羊可以剪羊毛,不像牛可以挤牛奶,马奶虽然也有一定的市场,但是产量小得多。 养马不仅没有了商业价值,以草定畜以后,养一匹马就得少养三到五只羊,非常影响牧民的收入,所以很多牧民都放弃养马了。 没有马了,我们养羊。刚才县委书记说,引进新品种,今后不晓得还有多少不晓得物种会代替现在的牛羊。 牧区的人们都在思索,知识,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今后哇,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政府反应。”巫山用嘴巴舔了舔手上的羊肉末:“只要是正当的需求,我们都会满足。牧仁,今后,有学生辍学,我唯你是问。孩子们的学费,我们免掉。家庭困难的学生,什么都不需要他们缴纳,直接到学校读书。” 巫书记意犹未尽,又撕下一块羊肉:“刚才你们说的老师的问题,开学的时候,应该把他们的问题就全部解决了。而且,从县城到这里,会修一条宽敞的大路。” “书记,要修路?”牧仁的眼睛泛着光。 “对!”巫山语气坚定,补充了一句:“每个大队之间,都要修路!”(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建设动员 牧仁是蒙古族没错,但他同时是布斯屯格牧场的场长。 他可不会像莫日根一样,拿出众人都喝过的马奶酒出来招待客人,清一色的炎黄啤酒。 大家都很尽兴,没有人喝醉。 烤全羊吃完,至少让大家明白了,教育为本,今后布斯屯格必须好好抓教育。 晚上睡在宿舍里,居然还有些冷。 半夜醒来,巫山赶紧把窗户关上。 第二天一大早,在慕斯屯格牧场吃过早饭。 一路无话,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值上班时间。 刚刚坐定,还没来得及喝茶,葛松瑞就进来了。 “书记,李艾部长要来汇报工作。”这小子对自己好像比以前多了一丝亲近。 “行,让他进来吧。”巫山对他微微一笑。 葛松瑞一出去,新科组织部长就满面春风地进来了。 “书记,我来向您汇报工作。”他毕恭毕敬站在那里。 “哈哈,老李,坐吧,在我面前别那么拘束。”他挥挥手示意。 其实,这不过是一句场面话。如果下面的人当真了,估计巫山心里也不舒服。 “书记,这是我拟好的一些人事安排。”李艾显然并没有把巫山的话当真,还是那样恭敬。从资料夹里取出一份名单和职位,密密麻麻的,怕不下一百人。 他拿过来草草看了一眼,在上面写上一行字:“交王永庆同志县长办公会上讨论。” “老李呀,看来你做这些工作驾轻就熟啊?”巫山随手把资料交还给他。 自己需要人才,越多越好。一来,和风高学历的人不多,有限的几个差不多已经任用了。二来。王永庆刚刚升任县长,还是给他一些事情做,以示信任。 李艾这一告辞出去,暂时没事儿,巫山就悠闲的拿起茶杯,心满意足的喝了几口。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在慕斯屯格都是吃的肉。虽然自己也是一个喜欢吃肉的人,但一点儿素菜都没有,还是有点儿腻味,连打嗝都是油味儿冒出来。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前天晚上起草的讲话内容,在上面不停修改着。 “来啦,书记!”葛松瑞闯了进来。 “谁?”巫山皱皱眉。 “可拉马伊的人,好多人,好多车!”葛松瑞还是很紧张。 他做县委一秘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兴奋就在所难免了。 可拉马伊的人。来得太快了吧。 也不难理解。傅奇伟至少目前位置已经稳固。 为了应付来自梅系可能的报复,他不得不向和风县委书记示好。 而钟庭禄和向良平,在可拉马伊一把手没到的时候,已经确定了要在和风建立分行,开设营业网点的思路。 “傅奇伟书记、向良平行长、钟庭禄行长,我代表和风五万人民欢迎你们的到来。”巫山飞速下楼。刚出楼梯口,呵呵大笑着,把手伸了过去。 这是在公开场合,几个人的称呼。自然也是很官方的。 “小葛,让王县长到会议室作陪。”巫山吩咐了一句,做了个手势:“奇伟书记,请。” “诶,你先请,你是地主嘛!”傅奇伟拍了拍他的肩膀。 县委办公大楼的人,轰动了,走廊里都站满了人,望着院子里的人和车。 “巫副专员,看到和风的情况,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你这么急迫。”傅奇伟喝了一口茶。用鼻子嗅了嗅:“好茶叶,可惜水不怎么样。” “奇伟书记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带点儿。”巫山有些心疼:“作为和风的带头人,我能不着急吗?与可拉马伊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葛松瑞这败家玩意儿,居然把干爷爷那里顺的明前拿了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傅奇伟两眼放光:“那就说定了!” 看到钟庭禄和向良平疑惑的样子,傅书记苦笑着摇摇头:“作为可拉马伊的两位财神爷,你们不应该不懂茶呀。我来自茶乡闽州省,从小都喝着茶长大。我敢肯定,这茶在我们中国没有卖的,绝对和他的烟一个路数。” “奇伟书记眼光太毒辣了!”巫山豁达地笑着:“实不相瞒,这是在干爷爷那里顺的。一不小心,全部拿过来了,他那里今年都没有了。两位行长也有,你们分一下,本身就没多少。” 随员们本身也不怎么喝茶,更不晓得所谓的干爷爷是谁。既然连一把手都这么赞赏,止不住多喝了几口。 “书记,您找我?”王永庆满头大汗地跑了下来。 “永庆县长,来,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可拉马伊市委书记傅奇伟同志,这位是可拉马伊工行行长钟庭禄同志,这位是可拉马伊建行向良平行长。”巫山说着,又指着王永庆:“这位,就是我们和风的王永庆县长。” 别看可拉马伊的三位大爷,在巫山面前客客气气,那是他有足够的资本,不管是自己的能力还是身后的能量。其他人,不怎么在乎的。王永庆估计也明白自己的分量,不以为意。 “闲话就不多说了。”傅奇伟一招手,秘书给他把拟好的合约拿了过来:“这是可拉马伊石油管理局使用和风油井的协议,巫副专员,你看看。” “都是按照我们商谈的拟定的吧。”巫山促狭地一笑,把协议书丢给王永庆:“永庆县长,你看看合同内容,如无不妥之处,把这协议签了。” “哈哈,”傅奇伟终于体会到财大气粗的感觉,也可以在富可敌国的炎黄创世人面前潇洒一回:“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合同。” 合同这个名词,对傅奇伟来说,显然有些陌生。既然巫山用了,他也就照葫芦画瓢,借用一次。 “这是我们工行给和风的贷款合约。”钟庭禄也拿了出来。 “当然。我们建行也有一份。”向良平笑嘻嘻地递了过来。 王永庆刚才不晓得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的,已是满头大汗。现在,看到合约上面的数字,本来已经快消的汗,又流了出来。 “书记,这是一个亿和两个五千万吧?”王永庆低声对巫山说道,声音在发抖。 “永庆县长你没看错!”钟庭禄在旁边哈哈笑道:“相信有这些资金的注入,和风的建设会上一个台阶。” “这是肯定的!”王永庆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连内容都没仔细看,赶紧签下自己的名字。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知道自己过来就是签签字的,看他们和书记的关系不一般,也知趣地告退,笑眯眯地揣着三份合同跑回自己的办公室。 “三位大哥,你们怎么比我还着急呀?”这时已经回到县委书记办公室。至于三人的随员,就让县委办主任王英德安排了。 “能不着急吗?”傅奇伟摇摇头:“明年就是换届选举了。老哥我无所谓。你得进一步啊。如果你在和风没做好。就要耽误一届的时间。” 巫山眉头紧锁:“今年也来不及了,时间太紧。” “哈哈,不是我老傅吹牛。”傅奇伟展颜一笑:“在维省这么多年,其他的没有,人脉还有一些。只要我电话打出去,这些地区的负责人。都要买我一个面子。实话告诉你,电话已经打了,最迟明天,各地地区的建筑队伍。就要开过来。” 旁边的两位行长,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这小子明年又要上升一步? 我的妈呀,再进一步,不就是行署专员了吗? 钟庭禄差点儿把舌头都咬了下来,向良平眼里也露出一丝嫉妒,一闪而逝。 “哎呀,”巫山有些着急了:“那图纸什么的,都没有。还需要勘测地形啥的,建筑队伍来了,不就闲着了吗?” “需要勘测什么地形?”傅奇伟一个白眼过来:“不就是每个大队都要修路吗?今年,霜降下来前,所有的建筑,全部到位。路就没必要勘测了。至于办公大楼的选址,你就找档案馆的人查下,找一个地方开建。图纸什么的,我们可拉马伊的办公大楼可以参照。” 巫山的脑袋觉得不够用了。 原本,他也是一个冒进的人,一两年的时间,把炎黄就铺遍全球。 做生意,那是在和时间赛跑,打的就是时间差。利用西方国家经济还没复苏的时候,加上麻家的资金支持,一步到位。 到了地方,他认为应该一步一个脚印,稳妥的发展。 想不到哇,这个傅奇伟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尼玛,这都是人情。 算了,到时候,想想办法,到京师活动下,还他的人情。 还有两个行长呢?既然要帮傅奇伟,干脆三个人一起把事情办了得了。 “这样,我结婚的时候,麻烦三位大哥跟我一起到京师。”巫山有了决断:“正好,我还没有合适的迎宾人选,就不晓得三位大哥有没时间。” 什么?让他们去当迎宾? 尼玛!想想都热血沸腾。 别看这三个人在可拉马伊呼风唤雨,到了京师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有时间有时间!”三个人忙不迭答应。 傅奇伟今天的笑声比平时多了不少:“就怕我们笨手笨脚,没有当过迎宾,到时候给你拆台。” “哪有什么的?”既然下了决心,巫山也不以为意:“就是到时候声音洪亮点,报一下每个人的名字而已。” 和风本来就穷,巫山也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中午就在食堂将就一顿。 可拉马伊的人走了,工行和建行的人留了一些,马上选址,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开业。 在县委大楼门前,可拉马伊的车队渐行渐远,再也看不见了。 巫山大手一挥:“让所有常委,建委、交通局的人,马上来开会。” 这他妈都火烧眉毛了,等人家一来,啥都没准备,那能行吗? 在开会之前,巫山先到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就大干一场。炎黄建筑和百货,马上也到位。 别人都这么支持自己,没理由自己家的企业不用啊,也让他们在维省生根发芽。 “同志们,或许大家都清楚了。”到了会议室,人员一个不落,都在那里正襟危坐。巫山开门见山:“是的,可拉马伊石油管理局和工行建行,支援我们和风的建设。估计今晚和明天,这些建筑队伍就过来了。” 巫山调整了一下节奏:“当前,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建设。道路建设,办公大楼开建。先把丑话撂在这里,谁要掉链子,就别干了。” “学军书记,纪委的人,跟进每一个项目,每一条路,严查有没人敢于贪污的。”巫山先把利剑悬了出来。 “是,书记!”纪委书记邓学军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的事情,满口答应。 “永国局长,你是最忙的人。”巫山给交通局下任务了:“交通局的人都下去。不管是那条路,敢于偷工减料,这个单位给我滚出和风。不要以为是来帮我们建设,就敢给我们甩脸子。当然,交通局的同志,也应该对别人以礼相待。就像我曾经说过的,和风人在任何地方,都要挺直腰板做人!” “是,书记!”交通局长罗永国的声音都在打颤。 “卫星主任,”巫山又在点建委的将:“我们和风不仅是县委县政府的大楼,所有行局的办公大楼,都要开建。因此,你的任务也特别烦琐。这一块,我要交给炎黄的建筑来做。港岛人,和内地人在思维方式上,差别很大。特别是在工作节奏上,那边很快,希望你们配合他们的工作。” 相信炎黄建筑的人,不敢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出什么幺蛾子。 “书记,您放心,建委上下全力以赴!”建委主任张卫星也在表态。 “秋收结束啦,同志们。”巫山最后总结:“每一个常委,都给我盯一个公社级单位的公路建设,我在县城总揽全局。同志们,这是建国以来,和风最大的手笔。我知道,时间太仓促,但时不我待。今年,我们在搞办公大楼的建设,同时,宿舍区也要建起来。到时候,大家补补差价。我们有钱啦,但很多钱,都是借的,不能让财政上吃亏呀,希望大家了解。” “是,书记!”巫书记说的什么?我们的宿舍也要建了! 这一次的声音,特别整齐。 “官员的房子建好了,”巫山喝了一口茶:“明年,和风全县大建设。老百姓,都要住到宽敞明亮的房子里面。” “书记,财政上全部投入的话,吃不消啊!”王永庆适时站出来泼冷水。 “改革,本身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巫山大手一挥:“找建行贷款,让老百姓补差价,今后每一个月每一年,慢慢来还。我不想看到建国三十年后,老百姓还住在暗窄的房子里面。没有其他事情,大家都去准备,马上各就各位!”(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到处是工地 各个地区的建筑队,来的速度之快,让巫山都有些瞠目结舌。 而每一个地区的建筑队,竟然都是地委常委带队过来。 巫山没办法,只有一个接一个的亲自接待。 要不然,其他的人要么分不开身,真要他们来坐镇迎接的话,别人反而有意见。 在官场上,等级制度还是非常鲜明的。人家地区都是地委常委亲自带队,自然都是冲着欧洛泰第一副专员的身份过来的。 虽然,大家都不晓得这一次傅奇伟是发的哪门子疯,既然他都在交好的年轻人,大家不妨都先打好关系再说。毕竟,一个从京师空降的年轻地委常委,日后谁说得清楚? 梅家和他的那些过节,有心人当然也晓得了。不过,也不是很在乎。这里是维省,还不是梅家的地盘。再说了,人家巫山和梅家国相抗,不落下风,此人能力可见一斑。 炎黄带队的,竟然是陈阿财,让巫山有一丝感动。 “陈总,怎么不在港岛纳福,亲自跑过来了?”毕竟他的年龄在一众老总中最大,即便是公司员工,巫山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哈哈,小先生您这就见外了。”陈阿财还是一副老土形象:“小先生的事情,就是我们炎黄的事情。就是折本也要做的,何况有钱可赚。” 徐世友老将军,可能就只等明年的人代会后,就会退下去了。想不到这老爷子大手一挥,直接派了军机,把炎黄的人送了过来。 “老爷子身体还好吧?他亲自到机场了吗?”巫山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徐世友了。 “呵呵,小先生,你以为我们像你一样啊。这些大员,不是我们想见就见的。”陈阿财豁达一笑:“他能派专机送我们过来,是晓得您这边的事情十万火急,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炎黄因为这里是啤酒花的产地,早就在维省落户了。随着巫山在北疆任职,其他的企业,也会慢慢在这里汇集的。 这里是和什托洛盖,陈阿财带着一群人,在考察汽车市场的地点。 “小先生,恕我直言。好像大陆的车子还很少。”陈阿财的脾气很是耿介:“我不知道你想把汽车市场开在这里,有什么好处。” “老陈啊,大陆曾经有段时间,比较混乱,经济发展基本上也就停滞了。”巫山眼睛看着到处都在忙碌的工地。思绪万千:“既然炎黄车在这里卖,那你觉得这些政府用车。还需要从京师或者其他地方去提吗?现在的发展一天比一天快。明年你就会发现我们和风是另一个样子。” “您是想把汽车卖给政府?”陈阿财嘴巴张得老大:“难怪,您让人先把炎黄汽车维省营销中心的牌子先挂起来。这样,那些地方大佬回去一汇报,肯定一开始就有订单。” 陈阿财的智商,自然不像表面上那样的愚钝。要不然,在千万人中。如何能成为一个公司的掌舵人,并进入炎黄控股? 看到巫山淡淡点头,他心下一片火热。小先生虽然人在官场,也没忘了要帮炎黄赚钱。 让炎黄汽车营销中心开在这里。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刚开始,可能只有政府采购。就是这一块,也能让炎黄汽车大赚钱。 今后,私人汽车会进入千家万户。 到时候,即便世界上其他厂家的车子想进来,才发觉已经永远落在后面了。 不仅如此,巫山还准备让陈阿财把4s店的概念,带回公司。原本在炎黄不是很起眼的汽车行业,相信不久之后也会一飞冲天。 至于倭国的汽车,目前进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少他们还没拿到准入证,其他西方国家也一样。炎黄的广告词,巫山随口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炎黄车。”如今在大陆一般百姓的嘴里,都耳熟能详。 “对了,老陈。”巫山想了想,还是给陈阿财说了:“过段时间,我要在积海那边,整一个钢铁厂,你回去让他们讨论下。欧洛泰地区和炎黄合股,成立配件厂乃至分厂,有没可能性。如果要折本的话,就没必要来了。还是看看先期的销售情况吧。” 好在,现在的车流量小。 开建的公路,就在以前的老路上翻修,一半在修路,另一半还可以行车。即使有车子过来,反正这里没有多陡的坡路,车子往旁边戈壁一开就能避让开来。 村级公路上,稍微麻烦些。以前没有公路,还得先夯实地基。 本来,巫山以为和风这才多大的事情啊。 想不到刚回办公室,连其他省份的人都惊动了。 一个个电话打过来,表面上说是给本地的建筑队找点儿事情做,何尝不是想先拉点儿关系呢? 现在的建筑公司,都是计划经济的产物,一般上级有什么任务规定下来,才有活儿干。 平时闲着也是闲着,无事可做。 巫山原本就想到这边的工程队很多,但建筑工人的数量太少,担心在封冻之前不能完工。 这下,他大喜过望。打电话来的,都是对自己有好感的,自然是来者不拒,让对方多派些工人来。话筒都发烫了,巫山的脸上满是欣喜。 不管是自己的关系,还是别人的关系。这些今后都用得上啊。 政府这么大的动作,老百姓这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张老三,走,我们去工地上找些活儿干。不管怎么说,今后村里的出行就方便了。” “行,齐老二,想不到以往在没分土地时干活儿不积极的你,现在也上劲了?” “擦,你这话说的。那时候土地是国家的,反正每天只要出工就是那么点儿工分。这可不一样啊,只为我们的子孙后代造福。别看咱和风不咋的,这路。在整个维省,不,听工程师们,在全国都是这个!”他得意洋洋举起大拇指。 “乌力罕,你天天就赶着马车。今后路修好了,你就能跑得更欢实了,修路不出力?” “达瓦买提,你这话说的,我是这样落后的人吗?你没看到我的马车都是空车,专门去做事情的啊?工地上肯定需要运送一些小东小西的。我这马车就派上用场了。”说着,得意地一甩马鞭,高喊一声“驾!” 在路上,看到一位牧民赶着一群羊,达瓦买提隔老远就喊道:“塔巴克拜。你赶着这些牲口到哪儿去呀?那边可不是牧场呢?” “说什么呢,达瓦买提?我把这些羊送到工地上去。给大家改善下伙食!他们都是在为我们做好事儿啊。从今往后。我们到县城就方便了,牧场那边已经在开工咯。” 说着,嘴里哼着:“可爱的一朵玫瑰花塞地玛丽亚,可爱的一朵玫瑰花塞地玛丽亚。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着马,正当你在山下歌唱婉转入云霄。歌声使我迷了路,我从山坡滚下。哎呀呀。你的歌声婉转入云霄......” 巫山的电话成了热线:“书记,老乡们扛着锄头、铁锹,要来帮忙。” “书记,牧民们要来帮忙。还要免费提供牛羊肉。” “书记,城里的工人们,自发地组织起来,要去工地帮忙。” “书记,煤厂歇班的工人们,来到工地干活。” 这些甜蜜而幸福的烦恼,让巫山的脑袋有些晕。 “老百姓的工钱,你们计算一个标准出来,扣除伙食费后,抵消明年的农业税和农村提留款。” “不行,牛羊是牧民的命根子。让他们保留一定的种牛种羊,工地上自己出钱收下。给牧民们讲清楚,一定要正常的价格。告诉他们,这些人修路,我们也得付工钱。” “工人们去,让工地按小工支付工钱。” 办公大楼的建设,直接从炎黄带的图样里,选用了一套。 连工程师都有些异样,他们原以为巫山会选那些玻璃建筑的。 巫山苦笑:“你以为我不晓得那些建筑很漂亮啊?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风沙漫漫的戈壁。真要用玻璃外墙,那我们每天都要雇人来清理玻璃了。” 县城里主要的头头脑脑们,都分派到各个地方的工地上去了。 留下来的人员,看到各自单位的规划图,一个个眼神火热。 就是公社、大队的基层干部们,没想到巫书记连这里也要修建。 整个和风的民众,都陷入了欣喜之中。 “晓得吧?书记说了,今年修好办公楼,明年就会给我们把房子修好。” “真的?我的天啊。有次我去可拉马伊,看到那边的房子真漂亮。想不到我们也有住上好房子的一天。” “别高兴得太早,说是要补差价来着。具体政策没出台,反正我们还得掏钱!” “掏钱怎么着?难道早就不应该为自己的房子花点钱吗?” “唉,我家没那么多钱啊。那比你们家,没有负担。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 “这下你就不明白了吧,我们可以去银行贷款。慢慢还就是了,我家亲戚在建委上班,他亲口告诉我的,千万别说出去呀。” “啊?建委?是你二姐家的女婿吧?那感情好,到时候我们家就换一个大房子。慢慢还没事儿啊,反正我们家双职工,每个月除了生活费余钱不少。” “诶?你看,那边戴着那个塑料帽子的人,是不是巫书记呀?好像县里也只有他老人家这么高大。” “这么可能是书记?他老人家日理万机的,有时间出来瞎逛游吗?” 赵明山憋得很厉害,巫山白了一眼:“想笑就笑出来,小心憋出内伤。” “哈哈哈哈,”赵明山终于忍不住啦:“书记,从来没想到你居然成了老人家。话说,真能别出内伤吗?” “假的。”巫山头也不回上了车。 “书记,现在到哪儿?”赵明山这些日子,跟着书记到处跑。 “还是先回办公室吧。”巫山摘下安全帽:“小葛子在家可是忙坏咯。” 葛松瑞确实很忙,本子上记了几页电话内容,纪委书记也等在那里。 “学军书记,坐吧。”巫山一直把安全帽拿着,搁在桌子边上。 “书记,出事儿了。”邓学军脸色很沉重。 “有没人员伤亡?”巫山问出来才觉得问错了:“谁?我不是说发现一个抓一个吗?” “县委办主任王英德的小舅子。”邓学军说着,把材料递了过来。 这个叫孙少伟的胆大包天,居然敢纠集一批无业者,去建筑工地承揽活路。 要是他们会也就罢了,别人听他们一说,马上就拒绝了。 他竟然带着人,把建筑工地的人打了。 “伤者送医院了吧?”巫山心里很生气,这可是兄弟地区过来的建筑队。 “没什么事,外伤。”邓学军犹豫了下:“估计他们也怕把事情闹大,不敢往死里打。” “让英德同志带上肇事者去赔礼道歉,”巫山写了一个条子递给他:“李远军的公安局是吃素的?先戴上手铐吧,再带到工地,你马上去处理。最后结果怎么样,让李远军根据法律处理。一定要让兄弟地区的人,感觉到我们和风的诚意。” 邓学军前脚出去,葛松瑞马上就进来汇报。 巫山展颜一笑,他也坐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和风农行怂了 王家山随后跟了进来,还有一个女人,羞羞答答跟在后面,不是付chun妮是谁? “老王、嫂子,稀客呀稀客,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巫山笑盈盈地站起来。 “嗨呀,”王家山扭扭捏捏的样子,反而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儿:“老弟,你嫂子说,和风县城要开发,想在这里整个铺面。” “先坐,”巫山手一抬,自己做了下来:“下一步呢,应该就是目前我这办公大楼的位置,准备整一个好吃一条街。你们两口子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八字还没一撇,你们就晓得咯?” “别听他瞎说,小山。”付chun妮落落大方地坐下:“他看到和风整得热火朝天的,坐不住了。他就想,能不能让一八四那边也把道路啊,建筑什么的,按照和风的标准整。” 这是什么意思,巫山相信王家山一定明白。他心中狂喜,表面上不动声sè。 “老王,你还站着干嘛?”巫山先把烟丢到茶几上,把茶杯也拿过去坐下。 王家山自顾拿一支烟出来抽着,一言不发。 巫山也不理他,和付chun妮说话:“嫂子,你现在那边生意怎么样?” “没什么变化,”付chun妮呵呵笑着:“你又不是不晓得,一八四就这么一家。” “还行的,反正又不是旺季。”她有点儿难为情:“他说得对,我还真想在这边也找个铺子,这边的人流量,特别是现在,可比一八四高了好多倍都不止。” “高,实在是高!”巫山举起大拇指:“嫂子,不能不说,你是个商业的天才。就是和风本地人,也没看出这一点。目前增加的就几家。你要整,就整得像样一点儿。成为和风最好!” “对,小山,你说得太对了。”付chun妮真的是无师自通:“有次我们去乌市吃饭。那里的价格很贵,其实,菜的味道什么的,我觉得和我那里差不多,就是装修很漂亮。” “呵呵,这个事情,我就不出面了。”巫山呵呵笑着:“你们到我这里走一圈,相信和风的有心人都会晓得。到时候。你要去谈铺面什么的。可以隐约打我的招牌。应该可以有不少方便。但是丑话说前头啊,嫂子,正当经营,别做什么不好的勾当。” “小山。你说哪儿去了?”付chun妮摇摇头:“哪怕他在一八四那么风光,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不合理不合法的事情。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巫山觉得戏耍够了,把话引导正题上:“你走了,那咱老王连吃饭的地方都没啦。” “我走他也来,”付chun妮斩钉截铁:“他离婚了。现在就是娶鸡随鸡,我到哪儿他跟到哪儿。男人啊,要不放在眼前看着,我不放心。” “啊?”巫山大吃一惊:“你们结婚了?啥时候的事情?再怎么着也得给我打个电话啊。” 王家山终于开声,不好意思地说:“都这么多年了。结不结有什么区别?” “这你就不对了,老王。”巫山瞪了他一眼:“一个女人,默默无闻地跟着你这么多年,婚礼必须要有。到时候不仅要办,而且要大办。是不是担心钱的事?我来出。” “我离婚虽然把钱全部给孩子他妈了,chun妮儿这些年还存了不少钱。”王家山赶紧摇头:“这点钱我们还出得起。你觉得二婚这么办好吗?又不是初婚。” “老王,这点儿我就要说你了啊。”巫山这时才把烟点着,深吸了一口:“洞房花烛夜,不仅对男人来说是神圣的,对女人来说,更为重要。得,国庆节更我到běi jing,我帮你办了。” “到běi jing?!”付chun妮的眼睛放着光,满怀希冀地看着王家山。 “那...那行!”平时不口吃的王团长,也从来没去过běi jing。 “你有啥不好说的?”付chun妮狠狠剜了他一眼:“你的事情,难道还要我来说?” “是这样的,老弟。”王家山有些难为情:“我现在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在你这边来说,我属于兵团。对于农十师来说,我成了千夫所指的叛徒。就连我爸都在电话里骂我。” “你做错什么了?”巫山故意反问道:“违法了?自有法律来惩治你。而且你和嫂子,只能说是钻了法律的空子,目前更不可能构成犯罪。反正一个离婚,一个孀居。” “老弟,我想把一八四交给和风。”王家山一咬牙,说了出来:“他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你说那些民兵,跟着我们拿着菲薄的工资,有什么意思?” 他越说越激动:“给他们分些自留地,有啥不应该?那些老顽固,我恨死他们了。这次他们又要下我,我不管了。就呆在一八四,新团长来都不敢来,百屯我再也不去了。” 听到这消息,巫山非常兴奋。他小心地问:“那个新团长你们没揍他?” “新团长算个球。”王家山呸了一口:“老子在一八四,他瞅都不敢往这个方向瞅。” “这样,老王。”接着,巫山给他说了个主意。 “能行吗?”王家山半信半疑地问。 巫山不置可否:“到时候再说。你要想继续在那里,就不可能给你一个人管理了。我们肯定要派人过去,各方面的人员都要往那边派。” “算了。”王家山摆摆手:“我已经为一八四奉献了大半辈子,那个家都散了。我不想继续呆在那里,就想和chun妮儿呆在和风。” “行,你先陪着嫂子去看铺面,我暂时就不陪你了。”巫山开始下逐客令:“晚上一起吃晚饭。住宿的话,我看看招待所还能不能把服务员的房间挤一间出来。” “没这么麻烦的,”王家山摇摇头:“看到你这里太忙了。如果时间还早,我们就回去了。” 两口子刚刚出去,李开军就进来了:“书记,出事儿了。” “坐,”巫山一支烟丢过去:“知道你会抽烟了,别装。你这臭小子,非得要有事情,才跑我这里来是?没事儿不晓得来坐坐?” 这也是看到这小子脸上神sè平静。估计没什么大事儿。估计是倒了和风以后,也就开会的时候,偶尔能够见到巫山。平时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事儿的时候也不好意思来。 “这不是看到指导员您很忙吗?”李开军讪讪笑道:“更怕别人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谁不晓得我把你从部队上要过来的?”巫山嗔道:“孩子多大了?不管怎么样,你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不是老高说,我还以为你没结婚呢。” “指导员,那时候我根本就不晓得您去读大学了。”李开军贪婪吸了一口:“早就听说您这里有好烟,吸起来真还不错。” “走的时候带几包,”巫山拿着烟。李开军已经给他把打火机打着:“哟。刚到地方。还学得很快嘛。”他揶揄道:“说,又是谁出了什么幺蛾子?” “可拉马伊工行和建行的人,被人打了。”李开军的脸sè沉下来。 “哼哼!”巫山冷笑一声:“骆方军好大的胆子。” “您怎么晓得是他那边出手的?”李开军有些吃惊。 “你小子不老实啊,在考验我的智商。”巫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明摆着的事情。在这个时期,谁不晓得可拉马伊的银行是我引过来的?” “我们接到报案就马上出jing。”李开军说:“工行的看门大爷认出来,一个打人的,是以前造纸厂的工人。我们把他抓起来,那小子很硬气,就是不说。所以,我才感到很棘手。” “哦?”巫山感到很奇怪:“这小子什么人?这么顽固干嘛?说出幕后人,他们不至于判刑。” “上次我们不是把造纸厂给封了吗?他是那个厂长的弟弟。他们一家子,真不是什么好鸟。一直把持着厂子。”李开军有些愤愤不平:“看门那老头,是老厂长。他爸爸那个人,倒是两袖清风。但他这个当厂长的儿子,可就是胡作非为了,已经被批捕。” “我正好有点儿空闲。过去看看。”话说上次就丢了一句话,让工人工资照领,就忙昏头了。 三十多个人,整天无所事事,被有心人利用,就在所难免了。 造纸厂的大院子里,因为没有生产,早就破败。 目前,除了看门的老张头,所有的人都回到自己家里。 满地落叶堆积,他伛偻着腰,用扫把一下又一下地扫着。 一转眼,在这个厂子里呆了三十年。 为了厂子的建设,老伴没了都没顾得上。 后来,觉得亏欠两个儿子,把他们接到自己身边。让大儿子接任了厂长,小儿子也在里面上班。 转眼之间,新任县委书记来了。大儿子被抓,小儿子整天闲着和几个工友喝酒。 厂子被封了,他也没地方去,就住在这里。 “张大爷,现在厂子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了?”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回头一看,不是新的县委书记还能是谁? 他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抽烟。”巫山默默掏出一支烟,给他点着。 旁边,李开军和一个公安,拿着笤帚扫起地来。 他并没有搬到宿舍去住,还是一床被子放在收发室里。 好几个地方,都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张大爷,我知道你对这个厂子的感情。”巫山自己也点燃一支烟:“然而,厂子的污染太大,我们不得不关。其实,造纸厂的员工,和其他的老百姓一样,都是和风人。我对你们的感情一样啊,不过当时处理的方式比较粗暴,很抱歉。” “巫书记,我对你没有恨,”他怕对方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真的。快三十年了,割舍不开呀。造纸厂就像我的孩子一样,难以割舍。老大被抓,他是罪有应得。唉!” 他叹了一口气,大口吸着。 “张大爷,麻烦你给员工们说一下,闲着是暂时的。”巫山斟酌了一下:“就是现在去工地上挣钱,也是可以的。很多人都去了。今天来,是因为你的小儿子打人了。” “啥?老子打断他的腿!”老张头一下子跳了起来:“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皮外伤。应该不是他自己的主意,怀疑有人指使。”巫山拍了拍老人越发伛偻的肩膀:“听说你小儿子户口还在农村?我让他们解决下。事情说清楚,关几天有可能,关键是看对方伤情如何,告不告。” “巫书记,您放心。”老张头的胡子都在颤抖:“我去说他。”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他的小儿子终于开口。 看不出来,那小子的威信还很高。 旁边房间听着的打人者,也都痛快招认了,目标指向农行的几个工作人员。 而工作人员,都说是受骆方军的指使。 公安局去抓人的时候,已经逃走多时了。 第五十九章 裂痕 听到公安局的汇报,巫山不由想仰天长啸。 如果骆方军人还在和风,其实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大不了就抓起来,拘留几天,罚一笔钱。现在你要跑路,对不起,责任就大了。 以和风县公安局的名义,一个破坏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畏罪潜逃的罪名,向维省公安系统行文,全省通缉。 这个年代,交通不是很发达。全国人民的积极xing不是一般的高。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连他什么姐夫都脱不了干系。 维省一号大为震怒,直接向京师汇报情况。 别以为你他妈银行系统,地方就没法治你。 京师那边的行动也很迅速,一个萝卜一个坑呢。省里面的银行行长兼书记,有的是人眼红。墙倒众人推,平时对他姐夫不满的大有人在,一个个跳出来检举揭发。 那边的事情,巫山就懒得管了,最后骆方军肯定会被逮捕归案。 王家山两口子晚上八点多都没过来,也不晓得是自己找地方住下还是回一八四了。巫山可不会认为,他在一八四这么多年,在和风没有一两个认识的人,那样也太不科学了。 家里装有电话。 和风县再穷,给县委书记安装一部电话的钱还是有的。 给王璐一周打一次电话,已经成了习惯。 哪怕以前天天和哈斯琪琪格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当着面打。 这些ri子,她也下乡去监督了。 说起来,哈斯琪琪格的任务更重。每天都要让宣传部的人,到处采风,稿子她审阅以后。再发到欧洛泰那边。至于欧洛泰ri报怎么使用,那是他们的事情。 “老婆,我想你了。”靠在枕头上,巫山觉得只有和这丫头打电话才最轻松。 “死相,谁是你老婆?”小妮子的娇嗔,隔着电话线就可以想见得到。 “课程忙不忙?还习惯?”巫山不和她纠结于这个问题,他始终记得千万别和女人讲道理。 曾经尝试过,和她讲理,她给你发嗲。等你沉迷在温柔陷阱里面,她又给你讲道理。 “还行。就那样。”小妮子幽幽一叹:“巫山,我是不是很没用?看到你们一个个都工作了,我还在教室里听课。好多东西一验证,发觉根本就不适用。” 她可不像莎莉称呼得那么亲昵,心情好的时候叫巫山。不好的时候给你整一句姓巫的。 “教育可能与实践有些脱节。”巫山安慰道:“那你就把学出来的东西,和实践结合。再产生你自己的理论。不是更好吗?今后,咱家又出了一个大学者。” 这丫头的视力很好。同班的时候,因为前排都是坐着女生,她不好意思坐在最后。 难以想象,她戴上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我不想成为女强人。那样多累。”王璐否决了:“今后,和你结婚了,我就想相夫教子。” “老婆,无所谓了。”巫山真不在意:“你成天陪在我身边更好。” “那可不行。莎莉说你那方面太厉害了。”估计说到这话的时候,她脸红了:“到时候,你每天晚上不得把我欺负死啊?哎呀,我怎么和你说这些,羞死人了。” “我没听明白呢。”巫山故意装聋作哑:“你在说什么呢啦?” “没听明白拉倒,好啦,我不和你说了,明天我一大早起来要去工厂调研。”没等这边说话,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巫山拿着话筒,苦笑不已。 和风这么大的动静,欧洛泰肯定早就知道了。 当时开工的时候,没有给那边联系。 现在,布斯屯格牧场那边的公路,快竣工了。 因为那里的基础最好,就是修一条支路,连接到国道上。 这条支路,修得比国道都要好。 主要是巫山考虑到,今后,在和风境内,运输的车辆很多。 大货车对道路的破坏,不是一般的大。即便上面有政策规定,车主总会想方设法,每次尽可能多的拉一些东西。与其到时候罚款,不如先把路基夯扎实。 崔大祥那边的电话通了,这次,居然是他亲自接的。 其实打到他家的电话,十有**就是找欧洛泰第一人的。池阿姨和崔姗姗的电话,一般也是转弯抹角,想和崔大祥打好关系的。 “我是崔大祥,你哪位?”他的声音里有些疲惫。 “崔叔叔,我是小山。”和他打电话,巫山心里总有莫名的愧疚。 “小山啊,你总算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崔大祥接到电话,心情大好:“我正还想着,这两天抽空,到和风来一趟。” “崔叔叔,对不起呀。”巫山赶紧道歉。 毕竟对手是一把手,这边不邀请他亲自过来,纵然他不说什么,也难免有想法的。 “当时各地的建筑队来得太快,我们连开工仪式都没搞,时间上来不及。”巫山赶紧解释:“再说,我也是第一次从政,对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不是很清楚。” “哈哈,小山,这些话,咱爷俩私下说说就好。”崔大祥感觉到巫山的真诚。 “您放心,怎么可能到处去乱说呢。”巫山不由感到好笑:“崔叔叔,十五号,我们慕斯屯格那段路竣工,我想邀请您过来。” “好!”崔大祥满口答应:“我一定来。到时候其他的常委,留一个值班,我们全部过来给你捧场。你不晓得啊,其他县的书记,在我这里闹。我就纳闷儿了,地区根本就没给和风拨付一块钱。他们有本事,有魄力,自己去贷款啊。” “那可不行。”巫山赶紧制止:“贷款出了一个大缺口,到时候,那些欠账谁来还?摊到老百姓身上,这里的百姓本身就生活得不好。敢于借贷。同时要拿出切实可行的还款措施。” “是啊,最眼红的是富海的赵德胜。”崔大祥在那边说起来就恼火:“富海一年的富余,不过几百上千万。他居然和你一样,也要贷款两个亿。银行已经否决了,又找我帮忙。” 银行的都是人jing。假如现在马上就给他贷款,摆明了是和巫山打擂台。 一个空降的行署副专员,一个土生土长的县委书记,孰轻孰重,大家还是分得清楚的。 真要把巫山惹毛了,今后等他上升一步。直接把可拉马伊的银行拉过来,把欧洛泰本地的银行挤出去,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和风农行的惨象,大家不是不晓得。最后,所有的储户。纷纷取钱,存到可拉马伊工行和建行里面。要不然。骆方军能狗急跳墙吗?巫山不敢惹。就去找两个银行的麻烦。 这种打破常规的地委常委,谁敢去惹? 两个亿的建设资金,不要说欧洛泰这群常委们不敢想象,就是从京师出来的梅家国,也暗自咂舌。当然,这也给了他一个挑拨离间的机会。仇富在官场上也有。 “我可没找地委帮忙啊。”巫山呵呵笑道:“那边银行给他的贷款额度,估计不会超过一两千万?其实,那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何必想着一步到位?” 他现在是坐在城头看风景。已经有了个两亿的风向标,谁还会把一两千万放在眼里? “毕竟你也是地委常委,不能光顾着和风啊。”崔大祥的脑袋里,都是坚定不移执行上面的命令,估计他自己想着怎么发展可能有不小难度。 “我会的,崔叔叔。”巫山心里冷笑,除非我在地区专员或者书记的位置,现在还是管好我的和风:“一八四,我要了。” “什么?”崔大祥即便不是第一次听到有关那边的消息,还是大喜过望:“你有多大的把握?要真拿过来,就太好了。” 怎么能不好?维省上下,早就想把兵团给拿过来,方方面面的原因,阻力很大。 “目前还不好说。”巫山字斟句酌:“不过,民心所向。他们团长已经向我表态,到时候,我想给他一个县委常委。反正那些民兵们,也厌烦了亦民亦兵的ri子。” “好哇!”崔大祥在电话里都能听到他的欣喜:“到时候,我到省里面给你请功。” “这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巫山不由得好笑:“这里本身就在我的辖区内。” “不管怎么说,上面一直想动手。”崔大祥概叹:“可惜,我和他们话不投机。” “崔叔叔,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和您说,可惜,没有机会。”巫山咬咬牙:“现在,不能再拖下去了。要不然,对我,对姗姗都不利。” 崔大祥心里还以为两人已经睡在一起了,不由大乐,嘴上故作镇静到:“年轻人,偶尔犯糊涂,可以理解。那你们就商量着,把事情办了。” 巫山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崔叔叔,我有未婚妻,是王铁成的小女儿王璐。国庆节,我就要回京和她完婚,所以......” 说到这里,他感觉再也说不下去了。好像再好的借口,都说不出来。 崔大祥在电话那头,半天没说话。 过了好久,差不多三四分钟,他才回过神,幽幽叹道:“早该想到,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没有女孩子喜欢,或者没有未婚妻,才是怪事。唉,一直以来,我都感到你在和姗姗的事情上,总是若即若离。原来,唉,这件事情,还是你亲自去说。”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的蜂音,巫山半晌无语,无力地把把话筒放回原位。 生活还得继续,和风的建设,正在加班加点。 县城外新的办公大楼,晚上都在施工。县城里的人,都很理解。 再说,这个时期,没有施工扰民一说。 巫书记来到和风的时间虽然很短,他的大手笔,一次次都让和风人民大开眼界。 九月十五号到了。 慕斯屯格牧场的人民,就像过节一样。 除了少数在野外放牧的牧民,都赶了过来。 两千多人汇聚在一起,也蔚为壮观。 原以为,崔大祥就是带着地委常委一些人过来观礼。 想不到,欧洛泰所有属县的一二把手,倾巢出动。 慕斯屯格的人们,往常能看到县级干部,就已经是最大的官了。 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地委委员们,从哈斯琪琪格的嘴里说出来。 每说出一个名字,人群自发的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梅家国也跟着沾了光。因为每念到一个名字的时候,和风的带头人都会第一个鼓掌。 至于那些兄弟县的领导们,纯粹就是来打酱油的,看看热闹。 崔大祥的讲话很简短,大意就是和风的基础建设,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果。 希望广大和风人民,在县委的带领下,再接再厉,勇攀高峰。 至于梅家国的讲话,巫山反而没有仔细去听。 办公室出来的人,肯定要对秘书的讲稿润笔,做得花团锦簇。 地委的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 在和风县长王永庆宣布通车之后,就上车离去。 看着远去的车影,巫山久久不语。。) 第六十章 谢谢你的爱 正在这时,巫山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本能地差点儿又要反击。 “巫副专员,我们难得来和风一趟,你这个地主,总该表示下?”李求胜的声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他大喜过望,扭头一看,李求胜和宋家强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他。 “哈哈,没说的。”巫山豪气地一挥手:“好酒好肉管够!” 中国的塔塔尔族仅5000余人,是19世纪初至20世纪初陆续迁入中国维省的。 其语言属欧洛泰语系突厥语族,文字采用阿拉伯字母。但因长期与维族、哈萨克族杂处,所以维语、哈萨克语言文字亦为维省塔塔尔人所通用。 这里,是和风最好的饭店之一。 以前,巫山一直在巴图的饭店就餐。 后来,哈斯琪琪格婉转地劝诫了一下,他幡然jing醒。 自己是和风第一人,一言一行,就是和风的风向标。 问到葛松瑞的时候,他就推荐了好几家,这是其中的一家。 当初在移民的时候,只是把大的民族集聚区,往中原地区迁移。小的民族集聚地,就没必要搬迁了。到时候,说不定整个民族,就遗失在历史长河中。 别看这里的少数民族众多,每一个民族的人口,都不过两三千人。 蒙古族的居民稍微多一点儿,也多得有限。经过大移民,在全县六千人不到。 饭店的招牌,是用弯弯曲曲的维族字写的,赵明山说,就是塔塔尔饭店的意思。 今天,巫山就在这里请客。 素以烹调著称的塔塔尔族妇女善于制作各种糕点。 用鸡蛋和面粉制成的小馕。以jing致、可口驰名。 节ri和待客食品除了抓饭外,还有用nǎi酪、杏干、大米和用南瓜、肉、大米焙烘的两种糕点:“古拜底埃”和“伊特白里西”,是塔塔尔族特有的风味食品。 塔塔尔族妇女素以烹调技艺高超著称,善于制作各种糕点。 用面粉、大米加nǎi酪、鸡蛋、nǎi油、葡萄干、杏干烤制的“古拜底埃”,其外部酥脆,内层松软,风味驰名维省。 也有将肉和大米混合烤成名为“伊特白西”的点心,还擅长用鸡蛋、nǎi油、砂糖、鲜nǎi、可可粉、苏打和面粉制成jing美可口的馕。 ri常主食除肉、卡特力特(用牛肉、土豆、大米、鸡蛋、盐、胡椒粉作原料制成,类似于抓饭)、馕和拌面之外,还有帕拉马西(馅饼)、饺子、油煎饼(带土豆)等。 塔塔尔族喜欢的风味饮料有:类似于啤酒的“克儿西麻”。是用蜂蜜发酵制成的,还有用野葡萄、砂糖和淀粉制成的“克赛勒”等。 每一样,巫山都叫了一份。 李求胜和宋家强,两人看上去身材一般,想不到是两个大吃货。 当然。这也是和巫山的饮食习惯有关,他晚上吃得少一点。旁边的两位客人。吃得和巫山一样多。 “哎呀。想不到。”李求胜嘴巴里刚塞进去一个帕拉马西,含混不清地说:“巫副专员,这些少数民族的饮食,这么好吃啊。我后悔,到边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吃的汉族饭菜。” “谁说不是?”宋家强喝下一口克儿西麻。把嘴里的东西顺下去:“不行,回庆禾后,我也要多去那些少数民族的饭店走走。想不到巫副专员刚到这里,就已经融入了。” 虽然有两位留下来了。巫山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崔大祥今天扭头就走,几个意思?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把你闺女怎么样。 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如果是自己的闺女,喜欢上一个男孩儿,会怎么样呢?这个问题目前无解。他还没有闺女,想必,心里也不好受。 难怪,人们常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或许这话有一定道理呢? 崔姗姗既然嫁不了巫山,就得重新找个对象。天晓得,新的对象是哪家子? 如果他的新亲家,和巫山的关系恶劣呢?显然,站在崔大祥的立场也不好办。 也许,他今天断然离开,就是给人们传递一种信号,他是他,巫山是巫山。 酒jing的刺激,加上心情也不怎么好,巫山的脸上有些异样的红润。 因为他也不晓得,今天在一起把酒言欢的两个人,在ri后的官场上,会不会和自己反目成仇。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到时候再说。 “其实,可能是和我的从军经历有关系。”巫山晃荡着手里的酒杯:“在部队里,我的战友,都是来自祖国的四面八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带有自身的风俗。” 他直接用手抓起一块古拜底埃,轻轻咬了一口:“少数民族,和汉族一样,都是我治下的子民。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每个民族一视同仁,就是干部的任用也一样。” 两个人都陷入思索之中。 宋家强语气坚定:“巫副专员,你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以前,我刚到庆禾县的时候,只是本能地去做,没有想到这些理论。今后,我心里更有底气了。刚才路过工地的时候,看到那些少数民族和汉族一样,都在那里劳动,而且间杂在一起。” 说着,嘴巴“啧啧”两下:“这种民族的大融合,不就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吗?” 李求胜今天本身说话就不多。宋家强是处于感激,他自认为是巫副专员一系的人了。而李求胜还是一贯的和崔大祥唱反调,你反对的,我就拥护。 两人还是比较忙的。巫山长期没在欧洛泰,李求胜身上的胆子就要多一些。梅家国虽然是zhèng fu这边的一把手,他务虚还行,实际工作。都是第二副专员亲自在抓。 庆禾县,那边积压的问题更多。 原来的县委书记康光年,还是整的特殊时期那一套。 宋家强去了之后,忙于理顺各种关系,现在,也不过是刚刚有了眉目。 即便巫山一再挽留,两个人还是满脸无奈地离去。 他人没在欧洛泰,放了那ri松和吴迪龙在那里。那边只要有风吹草动,都会及时向他汇报的。相信崔大祥即使心里对他有看法,在与梅家国的对抗上。双方还是一致的。 以前在部队上和校园里,巫山从来想有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几个电话,冶金部、农业部都派出了专家,由副司长带队。亲临和风。 陇甘省的钢铁厂,为了和风。更是加班加点。从那边运到乌市。再由可拉马伊的运输公司,运送到和风的工地上。 这些,都是人情啊。难怪人们说:官场上就是一张大网,大家都在网子里面。 农业部的人,巫山出面接待了一下,自然是交给农业局的秦培忠来陪同。 而冶金部的人。则亲自带着,直奔欧洛泰。 冶金部的副司长,叫闫凯华,十分健谈。 两人同车。从和风上车到欧洛泰下车,他的嘴巴都没停过。 巫山个人的xing格,说不上健谈,也算不上木讷。 在别人不说话的时候,他可以调节气氛。而在大家热闹的时候,他可以当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在闫副司长说话的时候,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让对方感觉遇到了知己。 把大家安顿到地委招待所,巫山出了门,散着步到崔大祥家。 快走到他家门的时候,巫山的心脏,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 夏天,家家户户都开着门。秋天了,崔家的门是关着的。 他深呼吸两下,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一个声音通过厚实的门传了出来:“来啦!” 看到神sè慌张的巫山站在门前,崔姗姗脸上先是愕然,接着是欣喜万分。 她故意沉着脸:“进来,自己把门关上。” 说着,留下一个娉娉婷婷的后背。 门口放了五双拖鞋,其中一双看上去特别小,应该是给崔党生的孩子准备的。 “姗姗,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呢?”巫山有些奇怪,本来以为家里是池阿姨。 “要你管!”她一个卫生球丢过来。 巫山的心里一荡,还是压下了心底那一丝悸动,佯作生气道:“地区财政局,好像也是属于欧洛泰地委在管辖。我不管怎么样,都是地委常委,反了你了,还管不了你。” 说着,伸出手掌,作势yu打。 “你打,打呀!”小妮子耍赖了:“你不打是小狗。” 想不到,美女假装生气的模样,也是这么可爱。巫山一副猪哥像,一时间看得呆了。 “看什么看!”这小妮子说着,鼻子耸了两下:“我回家这么久了,连电话都没有一个。我都以为你又在和风勾搭上谁了。害得人家......” 后面的话,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次,和风通车,她本来闹着要去的。 以前都说得好好的,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父亲,说什么都不让姗姗跟着去。 父女俩大吵一架。 咳咳,就是姗姗闹,崔大祥听着。 不管她怎么闹,就是两个字:“不行!” 没想到,父亲当天就回来了,啥话都不说。 崔姗姗终于生气了,当晚睡觉不老实,一直在蹬着被子,感冒了。 越是身体好的人,越不容易生病,生病了好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好得快些。 但崔姗姗不一样,她这是心病居多。 这两天,她母亲想看孙子,就跑到崔党生那里去了。 姗姗请假在家里,看到巫山,她的病好了一大半。 看到小丫头那娇羞的模样,巫山血往上涌,一把搂住她就亲到嘴上。 崔姗姗美眸睁得老大,接着玉面绯红,垂下了眼睑。 无疑,她不会,只是笨拙地回应。 到最后,牙齿紧紧咬住巫山的舌头,把他都咬疼了。 “姗姗,别咬太用力。”巫山把玉人搂在怀里,含混不清地说。 “呀!”小丫头身上发软,本来是吊在巫山身上的。 这下,她大口喘着气,像兔子一样跳开。 “医生说了,我的感冒好像是病毒xing感冒,容易传染的。”她的胸脯还在一抖一抖的。 “是吗?”巫山大惊:“你感冒了?快去床上躺着,我给你熬点儿姜汤。” “没事儿的,”她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看到你,我感觉不到生病了。” “起先,脑袋都昏沉沉的。”姗姗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我给你开门,似乎脚都拖不起来。开门的一刹那,好像浑身都轻松好多啦。” 巫山一直定定地看着她,感到很温馨。 “单位上的人,好像有很多都晓得我和你搞对象。”姗姗的脑袋越垂越低:“还有人问我,你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啥时候结婚呢。” 说到最后,声音低不可闻。 然而,听到巫山的耳朵里,有如炸雷。 结婚!结婚!结婚! 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半晌没有听到心上人说话,她偷偷抬起头,一看大惊失sè。 “你怎么啦?”崔姗姗赶紧过来搂着他的头,掐着他的人中:“你没事儿?” “我没事儿。”巫山吃力地睁开眼睛:“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结婚了。未婚妻是京师人,叫王璐,和你一样好。” 说完这话,他好像用掉全身的力气。 “是不是我听错了?”姗姗的脸sè惶急:“快告诉我,你在撒谎。” 巫山没有说话,缓缓摇摇头。 “你滚,你滚!”崔姗姗说着,冲进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房门。 门外,只能听见压抑的哭声。。) 第六十一章 和风,只能是和风 闫凯华副司长这个人,平时的时候,像是一个话唠。 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知识面很广。 巫山要不是一个重生者,受到过后世网络上各种知识的轰炸,应付起他来还很吃力。 其实,只要不谈起采矿这个具体xing的话题,什么东西,都可以插一两句进去的。 关于找矿的方方面面,他还是在滔滔不绝地给巫山讲解。 找矿这个行业的生活条件、工作条件和技术条件,使得这个行业异常艰辛。 探矿者需要长期的野外作业,餐风宿露,过着丛林、荒漠、高山、沼泽的生活,与星星作伴,与野兽共鸣。 探矿者远离喧嚣的城市、热闹的人群,孤独,寂寞!探矿者需要长期的思考,上下求索,百变求解,会常陷于思维的泥塘而找不到光明的出路。 探矿者常在前进中徘徊,徘徊中失去方向和动力,中途下马,落荒而回。 况且,有很多自身外的条件限制,资金的不足、设备的欠缺、探矿工程施工的不具备等等,只需要一样,足以导致探矿者有信心而无能力完成。 找矿者要善于行走,更进一步就是跑不死。 面上勘查,天微微亮,跑路上山,天抹抹黑,扎营安寨,可谓一天两头披星戴月。 点上突破,逢沟过沟,逢崖过崖,勾留停顿,辗转徘徊,可谓视险阻如坦途。 实地的勘察观测是找矿的最最基础,对于一个预想,心到了,腿不到,没用。 对于矿带的追索,对于偶然的所得,全部建立在找矿者的到点到位。 腿到了,眼要到,手要到。心要到。眼明手快,铁锤敲打,矿是榔头敲出来的。 榔头是好伙伴,是敲开石头新鲜面的好工具。 我们的观测,建立在能够如实jing确的看到东西。 如果说跑,是解决观测所能到达的范围,那么,肉眼观测的深度则是手中的榔头决定的。 到任何地方,对于异样的岩石和特殊的地质形象,一处都不能放过。 地质找矿工作的交流。非常重要。要把看到形象。想到的观点,清楚的表达出来。 地质找矿工作,大多数面对的是自然客观的东西,是无声的交流和获取信息。 不善于说话。是长期野外作业者的通病。 要把复杂的事情,通过三言二语表达出来非常的不容易。 多加练习,练习胆量,在大众面前不怯场,练习镇定,有有条不紊的表达所想要表达的,渐渐达到能说会道的境地。 原本,巫山以为凭着以前欧洛泰地矿局找矿的那些资料,就能立项。 想不到。经过闫副司长这么一分析找矿的难度,后来又说了好多相关问题。 他也觉得这活儿,确实不是能轻而易举下结论的。 因为这玩意确定了,那国家就要投入。到时候,投入进来。却又没实际的储量,这个责任,谁都背不起。所以,干脆就只看了一眼欧洛泰资料上的地点,大家就出发了。 福运县蒙库大型铁矿位于麦兹盆地中,距福运县城直线距离67km,是维省规模最大的铁矿。矿床1953年被发现,目前探明资源量超过2亿吨。 而这次闫凯华副司长带队的人马,主要对克兰盆地的铁矿储量进行勘测。 如论如何,福运县的铁矿,马上就必须进行开采。 不能让北疆一直从其他省份,运来我们本身就有的资源。 因为第一副专员巫山的提议,专门召开这次常委会。 会议的议题,主要有两个:第一,现在是不是开采铁矿的时机。第二,铁矿开采出来后,钢铁厂建在什么地方。 出人意料,地委书记崔大祥在宣布完开会事宜之后,犹如老僧入定。 按说,这次会议,本身就是应第一副专员巫山的请求而召开的。 上次他来欧洛泰开会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出两个人私交不错。 但前两天地委班子去和风参加竣工仪式,却连饭都没吃,提前回来了。 难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出现了分歧甚至反目成仇? 不仅是其他常委有这样的想法,就连崔大祥的铁杆组织部长汪学军和纪委书记冉兴国,都狐疑地偷偷观察着崔书记,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结果,什么都看不出来。 “咳咳!”作为行署专员,梅家国的发言,也显得顺理成章。 只不过,把以往在京师办公室的一些习xing带到欧洛泰这里,这声咳嗽停在巫山的耳朵里分外刺耳。 他装作不经意地说:“看来梅家国同志不太适应欧洛泰的气候啊。” 梅家国愕然,一皱眉:“巫副专员怎么这么说啊?” 如果这条理由坐实了,一是来了两个多月,还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官员本身的身体就成了问题。其次,也可以展开遐想,觉得这人和欧洛泰本土格格不入。 “刚才听到你在咳嗽,”巫山就是来找茬的,先把这个务虚的人逼到岸边再说:“维省这边的气候,确实比京师干燥得多,不是一般的体质能够适应的。不像我,早年当年的时候,各种气候条件,都经历过一些,在这里如鱼得水。” 即便心里和巫山有了疙瘩,崔大祥也暗中为他叫好。欧洛泰这段时间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梅家国以京师梅家人的身份,接触其他常委的事情,他就当地委第一人不知道? “这个,还可以,还可以。”梅家国带着惯常的微笑,但笑容难免有一些尴尬:“其实京师和维省处在差不多的纬度,想不到两边的气候差异这么大。” 话一出口,他个人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没有办法,既然已经开了口,就硬着头皮撑下去。特别是看到他一露头巫山就冲了出来,其他的人,都在静观其变。 “我觉得,现在我们根本就还没有这个实力和jing力。来开采铁矿。”梅家国随即把自己的观点抛了出来。接着,就是洋洋洒洒的大篇阐述,只让别人昏昏yu睡。 到后来,巫山实在是忍不住了,拦腰打断:“对不起,梅家国同志,也许好久都没有发挥你的专长了。咱这些人在这里,是来解决问题的,那套务虚的请收回。” 说着,看也不看他:“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尊重上级的决定。一个党员干部。到了一个地方。一定要按照当地的特点,自我修正,而不是让我们欧洛泰的人跟着你绕圈。你就直说理由,一二三。就这样。” 这些话很重。要是以前,他心里对梅家国也没有这么多的恶感。 上次经过可拉马伊事件,让他对梅家人心里很是厌恶。 “好,我开头就说了,第一是没这个实力,第二是没这个jing力。”梅家国也不多话了。 本来没想到,这次首先就要和梅家国干起来。听到他的咳嗽声讥讽一句,就晓得不是出来的好时机。但既然出来了,他也不会退缩回去。 “我先来解答梅专员的第一点。”巫山呷了一口茶:“在我国发shè那一刻炸弹之前。我也没有发现,我们和风有这么大的实力,可以把一切善后做好。” “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那里,所以。只能用那边的例子,请大家原谅。”巫山的话,比起来还是很有力度的:“我们和风人民做到了,没有麻烦过地委或者兄弟县的朋友。这次的基本建设,和风人民,还是没有向地委和兄弟县伸手。梅专员,和风的实力真的不行!” 接着,他提高了声音:“太祖说过,有条件,我们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要以为,他老人家因为带来了十年浩劫,就否定他的一切。” 这句话就有些重了。 这个年代的人们,十有*对太祖非常尊敬和钦佩。对于借题发挥,巫山现在玩儿得炉火纯青。让大家觉得梅家国阻挠铁矿开工,就是否定太祖。 “我不是这个意思。”能言善辩的梅家国,此时也冷汗涔涔。 “那你是什么意思?”巫山步步紧逼:“你认为我们所有常委坐在这里,就是陪你唠嗑打屁,来听你那些没有任何营养的报告?这就是你说的jing力不够?在座的都是欧洛泰的父母官,我们的决定,将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变化才行。” 虽然在座的,不是搞经济的能手,还是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这话,他们都觉得赞同。 “好,既然你决定要马上开工,那么工厂建在哪儿?”梅家国以为得计。 “和风,只能是和风!”巫山毫不犹豫说了出来。 “巫副专员,不要以为你是和风的县委书记,一切都要先给和风。”梅家国认为抓住了把柄:“别忘了,你同时还是欧洛泰的第一副专员。” “梅家国同志,你错了。”巫山又浅啜了一口:“要不是第一副专员,我有资格坐在这里吗?我很清醒。那么,梅专员,请你告诉我,如果不在和风,应该建在哪儿?” 梅家国的脸,变成了猪肝sè。他哪儿晓得建在什么地方才好。 “巫副专员,怎么非得建在和风呢?”柳德顺看到情况不对,马上帮梅家国解围:“既然蒙库大型铁矿,在福运县,就建在当地好了。” “看来政法委的同志,对经济建设也有研究啊。”巫山不无讽刺,让柳德顺的脸上就是一红。还好,他的肤sè本身就比较黑,看不出来。 “那么,柳书记,请你告诉我,建在福运,有什么好处。”就着又反将他一军:“我是和风的书记不假,同时,也是欧洛泰第一副专员。考虑问题,肯定从全局出发。” 这话就已经点明了,你有思路就说,没思路就别瞎起哄。 “我就是觉得福运是产地,”柳德顺明显在讨饶:“所以......” 开会以来,一直没有做声的李求胜,终于说话了:“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让巫副专员来讲解下,为什么一定要建在和风。” 巫山顾盼生辉:“那我也就当仁不让了。众所周知,钢铁厂,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大家别以为,我什么都想给和风拉过去。这个厂子,就像积海矿区一样,管辖权,还是在欧洛泰地区。” 他首先就把钢铁厂给定了xing,免得让大家一致扭着和风不放。 “钢铁厂,需要大量的产业工人。”他用右手食指敲打着桌面:“谁能告诉我,除了我们和风县,还有一个地方的产业工人比得上和风密集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这话巫山说得斩钉截铁:“下一个问题,就是运输问题。生产出来的钢铁,从和风运送,和从福运运送,那个地方更方便呢?和风县,往西南走,是城塔地区。往东南走,经乌尔禾,是可拉马伊地区。交通,和福运,不可同ri而语。” 梅家国这下觉得又是一个攻击的好机会:“巫副专员,福运到和风县,路途遥远。这路怎么办?还有,和风目前的资金,基础建设是差不多,建钢铁厂?” 他连连摇头:“我可不觉得现实。” 巫山接下来的话,让梅家国从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偃旗息鼓。 第六十二章 斩掉你的爪子 “崔书记,同志们。”巫山脸sè一肃:“我们很多党员干部,在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开动脑筋,不多做实事。这样是很危险的,应该有忧患意识。”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他觉得这话是一竹竿打了一群人,把话勾了回来:“有铁矿,我们就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开采。不瞒大家说,已经派人去找那些大型钢铁厂的技术员工了。那也就是我看到欧洛泰有这么多丰富资源的时候,就萌生了这个想法。最近,我要进京一趟。” “你要找国家计委立项?”梅家国大惊:“这规模是不是小了点儿?” “不小了,光是蒙库那边的储量,就是2亿吨。”巫山又端起了茶杯:“何况,我们还有克兰盆地这边,即便是小,也小不到哪儿去。” 闫居仁坐不住了,刚才他看到梅家国和柳德顺先后吃瘪,这时候马上反击。“巫副专员,刚才说的道路问题,你怎么一直避而不谈呢?地区可拿不出来这笔钱。”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在行署分工里面,财政这块是我分管的。”他这是才喝了一口茶:“我不在欧洛泰的时候,委托李求胜副专员全权处理,什么时候,你来管财政?” 巫山心里暗笑,我来汇报是真,对付你们更是重中之重。 “闫居仁同志,财政的问题,不需要你过问。”今天一直静观其变的崔大祥说话了:“巫副专员有一个全盘的计划书,唉,全部看完,只有一个字:服!巫副专员确实是经济能手。” 他和巫山之间,因为私人问题,有了不小的隔阂。但在公事上。都是一致的,既要把欧洛泰搞上去,又要对梅家国一系人,进行防范。 “大家都晓得了,和风这次争取到的建设资金,有两个亿呀。”崔书记脸上有些萧索:“就是我做了这么多年工作,也是我见过最大的专项资金。和风的基础建设,据巫副专员说,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是用了五千万多一点。” 说到这里。他觉得表态已经足够,就冲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伙子点点头。 “贷款是需要还的。”巫山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目前,工行和建行的资金,都没开始借贷。剩余的资金。我就想拿出来对欧洛泰一些必须解决的道路,进行修筑和维修。” 刚才三个出头鸟。已经先后中枪。剩下的。都是一系人马或者对巫山有好感的常委,他们不可能跳出来说三道四了。 秦富民本身就对巫山有些感激,担心地问:“巫副专员,这些资金,都是属于和风的,这样拿出来。我觉得对和风人民是不公平的。” “当然啊,天下本身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巫山冲他点点头:“不管是翻修还是新建的道路,今后,机动车辆通过的时候。就要收费。时间,就定到款项还清,到时候再还给地区。” 众人恍然大悟,心里却又不以为然,现在才多少车子?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和风的车市一开,再加上建行和工行,在中国历史上开了银行借贷的先河。一时之间,欧洛泰甚至临近的城塔、可拉马伊、乌市,买车成井喷之势。 钟庭禄和向良平,也由此进入高层视野,为后来逐步上升打下坚实的基础。 “闫居仁同志,”巫山这段时间,天天不落,在看欧洛泰ri报。这时候开始发难了:“我想知道,为什么和风的建设,在这上面没有体现。唯一看到的一条,就是地委去参加竣工仪式。我很怀疑,你所领导的宣传部,整天都在瞎忙什么?这些形而上学的东西,充满了版面。” 其实,他还不知道,在欧洛泰官场上,不少人暗地里,都叫他“巫阎王”。 想想,和风本县多少人头落地,欧洛泰地区,连地委常委明廷建都进去了。 “巫副专员说得很正确,”崔大祥这话一出,气氛马上就变了:“闫居仁同志,我都忘了,你有多长时间,没来汇报宣传部的工作。原本以为,你不来是因为你能把宣传部的工作做好。让我很失望,咱的报纸,不是新闻,是旧闻。看看今天的报纸,上面是十多天以前的事。” 梅家国本能地感到不好,马上出来说话:“崔书记,同志们,闫部长的工作,经常和我在一起讨论。可能是受到我的影响,因此,我负主要责任。” “梅专员,什么时候意识形态,需要zhèng fu一把手亲自过问了?”李求胜不屑一顾:“在咱党内,都是书记管思想政治工作,由专职副书记辅助。” 他这话出来,连于成峰都投来感激的一瞥。一个地委书记和一个京师空降的地位专员,让他夹在中间,苦不堪言。闫居仁以前跟在王成林后面,现在和梅家国打得火热,何尝把他放在眼里?两人原本私交都还可以,要是在私下,说不定都拉着李求胜去喝酒了。 “崔书记,李副专员,我也是上级党委任命的副书记。”梅家国直接顶上去了:“这么说,大家都认为维省省委的决定是儿戏咯?我想,对思想政治工作,我也有过问的权利。” “梅专员说得很好,”于成峰突如其来的发言,让大家有了短暂的错愕,但相信他必有下文。果然,他侃侃而谈:“看来,我们应该向京师建议呀,zhèng fu一把手,兼顾思想政治工作和经济建设,大有必要。这样,就可以做到高瞻远瞩,通盘考虑。” 梅家国没想到他正话反说,急得口不择言:“那样也是可以的。” 话一出口,感觉不对:“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巫山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其实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拉拢谁,不管他的具体工作是哪一样。你都可以罩着是?梅家国同志,我觉得在地方上做工作,少来拉帮结派那一套。” 派系,在任何朝代任何地方,官员里面都会存在。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三个人明目张胆,在欧洛泰俨然就是摆明了是一个整体。崔大祥蹈光养晦,他们可没少冲撞过其他常委。 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大家都在顾忌着梅家国身后的梅系。 “身为zhèng fu一把手,不想着怎么把欧洛泰建设好。”巫山一拍桌子:“所有的具体工作。都是李求胜同志一个人扛着,要你来干嘛?思想政治工作,也是你可以染指的?” 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多么浓烈,一下子让梅家国哑口无言。 当然。今天的目标,就是在他身边的两个人。巫山轻轻揭过:“我知道你刚到基层。不熟悉情况。但是,不应该找宣传口岸的人了解。如果是一个下功夫做工作的宣传部的一把手也就罢了,偏偏对方目不识丁,在十年浩劫中念了几天工农兵大学,草包一个。” 这话一出来,梅家国知道今天闫居仁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他也有些感激。巫山还是给他留了情面。 其实,他也不明白,第一副专员心有苦衷。上面就是拿梅家国当磨刀石的。如果今天趁势把梅家国挤走,固然痛快。新来的磨刀石。说不定比这个厉害得多,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是和风上升的关键时期,巫山可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但不管怎么样,在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一定要一脚踢开。不然,今后好多工作难以开展。 梅家国喝了一口茶,稳定下情绪:“对不起,我检讨。确实,从京师下来后,两眼一抹黑。因为梅老他们是让我下来做工作的,可不是在办公室里享清福,所以有些慌乱。” 这话软中带硬,不无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 当然,对方已经示弱,就没有必要继续穷追猛打了。 “梅专员,我可是做了好多年工作的。”闫居仁还在向梅家国求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梅家国已经闭上了眼睛,巫山把今天的欧洛泰ri报拿出来:“闫居仁部长,这里有一张报纸。你随便拿一篇文章,念通顺了,算你过关。” 本来,巫山也不清楚他的底细。上次李求胜留下来在和风吃饭,当做趣事给他讲了。说这人竟然也能当宣传部长,简直就是欧洛泰的耻辱。一篇稿子念下来,错别字四五十个。 如果他能发奋上进也就罢了,这些年来连稿子都不拿了,每次都是随口说话。 豆大的汗珠,从闫居仁的额头流了出来。 他磕磕巴巴念了几句,在中间连续有五六个子都不认识,卡在那里。 “够了,”崔大祥一声大喝:“不学无术,拉帮结派,到处钻营。我提议,这样的人,应该清除在地委常委班子之外。” “崔书记,你不能这样啊。”闫居仁急了:“就是以前王成林专员在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想过和你作对。就是如今,我们也只是针对巫副专员。” 巫山自动把们字略过:“你没有和任何人作对。但是,你对不起和风人民,他们在搞建设,只言片语都没有显示。你对不起欧洛泰人民,尸位素餐。” 说到这里,他深有感触:“特殊时期,给我们这个民族,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以前,听说过有人在英语试卷上交了白卷。他振振有辞地写了一首打油诗:我是中国人,不学外国文。不学abc,照样闹革命。” “唉,这样的思想,本身就很可怕。”巫山叹了一口气:“不学外国文,你连中国文都没学好。要是你是大队书记、生产队长也就罢了,你是地委常委,地区宣传部长!” 声音不高,却振聋发聩。 以前,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和崔大祥作对。并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为后台不够硬。现在,大概以为攀上梅系的高枝。一不小心,马脚就露出来了。 “好,现在对闫居仁卸任宣传部长进行表决。”崔大想不再多话。 出人意料,连梅家国都投了赞成票。柳德顺兔死狐悲,弃权了。 “闫居仁,你去政协呆着。”崔大祥目无表情:“相信上级党委,肯定会通过我们欧洛泰地委的决议。做一个副厅级调研员,什么都不cāo心,不是也挺好吗?” 说到最后,他也有些感伤。特殊时期,这样的人还有不少,很多比他的位置都高。 闫居仁蹒跚着出去。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人,瞬间背就驼了。 在门口的时候,他恋恋不舍看了一眼里面,随即扭头而去。 里面的常委们,心态各异。 最想不到的是,看起来,崔书记和巫副专员之间不再亲密。 一转眼,两个人都达成一致,直接把闫居仁斩落马下。 “刚才,柳德顺同志在选址问题上有所异议。”巫山发动了新一轮攻势:“那么,我就想问下,政法委都有些什么建树,居然有闲情逸致,过问起经济建设的事情来了?” 这话一出来,梅家国心里一沉。直到这时候,他才发觉,巫山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要把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势力,粉碎掉。然而,他却无力阻止,只能见招拆招。 “政法委的工作,可圈可点,不劳巫副专员cāo心。”柳德顺的话,暗藏玄机。也就是说,他不对巫山负责,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见过自夸的,没见过这样能为自己脸上贴金的。”纪委书记冉兴国冷笑:“我们纪委,接到了不少匿名和实名举报信。那些案件,都转交给政法委。请问柳德顺同志,处理好了?” 梅家国刚才已经尝试到巫山这边要么不发动,一发动就是雷霆万钧。现在,他可不敢强出头,在适当的时机,拉他一把。要再出言不当,今后在地委就没有面目混下去了。 “实名举报的,我们都处理了。”柳德顺故作镇定:“匿名举报的,连名字都不敢写,我们怎么可能花费jing力去查?” “是吗?”冉兴国从包里拿出一叠材料:“崔书记,梅专员,我这里有些举报信,麻烦两位过目。” 崔大祥当然晓得是什么内容。 就两页多,梅家国看完,面无表情地盯着柳德顺。 “带走!”崔大祥的嘴里吐出两个字。 高红权走到门边,手一挥,从外面进来四个荷枪实弹的军人,直接走向柳德顺。(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巫阎王的大手笔 柳德顺从没想到,公检法在自己手上,崔大祥出动军队把自己抓走。 欧洛泰一把手面沉似水:“高政委,麻烦你照着名单上的名字去抓人,我们欧洛泰地区的公检法,都快崩溃了。同时,请你下命令,让福运县和富海县的武装部出手,名单在这里。” 特殊时期以后,曾经的造反派偃旗息鼓,以各种方式,渗透到公检法系统。 当时,在和风的事情发生后,欧洛泰其他地方,都是风平浪静。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现象。难道,就只有和风县受到十年浩劫的荼毒,其他地方一尘不染? 根据汪学军暗中了解的情况,其他县也有不少事情,只不过在福运县和富海县更加猖獗。所有目标指向一个人,那就是欧洛泰地区的政法委书记柳德顺。 这人做事,一点儿也不张扬。以前在地委,紧跟王成林专员的步伐。如今,梅家国来之后不久,双方一拍即合。证据显示,其人在省委内部,还有人在暗中保护。 这些,都不是欧洛泰地委能够cāo心的了。崔大祥会把资料收集整理,直接向省委书记汪恩冒汇报。至于省委会不会对其后台动手,那就是省委的事情。 李求胜是最为恼火的。上次,为富海的县委书记赵德胜,谋求一个地委常委而不得。这下,富海的公检法班子出了很大的漏洞。赵德胜虽说去的时间短,能比巫山到任的时间更短? 其他的不说,一个领导责任是跑不了的,至少短期之内,上升是没有希望了。 除了梅家国在那里一本正经,还在研读面前的资料。其他各系人员,脸上都止不住笑意。 “上次,我们这里出事了,省委没有说什么。”崔大祥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些毒瘤清除了,固然是好事。欧洛泰留下的这一摊子事情,让地委一把手头疼:“这次,如果再由我们把两个名额都占了,估计省委那边无论如何,都会有想法的。” “宣传部长。让上面处理。”巫山沉吟片刻就做出了反应:“政法委书记,我有一个人选。各位都晓得,上一次,蔡勤同志,在和风的事情中。起了重大作用。现在,欧洛泰这里的事情。让上面派来的人处理。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同时,政法委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来处理。因此,我建议由蔡勤同志,担任欧洛泰的政法委书记。” 这话一出来,众人莫不震惊。仔细一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蔡勤,是在省委都挂号的人。推举他上来,乌市那边,即便有一些反对的声音。也不如何反感。最多就是,觉得这人资历浅,跳跃太快。 这些关节,在座的常委们都是人jing。想得更远的,都已经觉得巫山在为明年的大选做准备,先把政法委书记拿到手里。这样,有了专政机关,话语权大大增加。 “大家有什么想法?”崔大祥有些灰心丧气,这样的机会,让上面来处理。就不知道经过此事,维省内部对自己会不会有想法。 看到镇定自若的巫山,又振作起来:“没有的话,我们就把蔡勤同志的名字上报了。” 秦富民和于成峰,只能勉强算一系,他们以往,都游离在崔大祥和王成林之外。 对于自己进一步,做了统战部长,确实在内心里对巫副专员很是感激。 “蔡勤同志,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秦富民不等其他人搭话,率先发言:“当时巫副专员还在欧洛泰开会,他已经把杨太烈书记被害案件处理得干干净净。并顺藤摸瓜,让明廷建和张红军等人,都受到法律的惩罚。我同意巫副专员的意见。” 其他人都没意见,顺利通过。汪学军和刚巴城,一个组织部长,一个地委办主任。今天,他们俩彻底沦为看客,只不过中间举了两次手。 闫居仁下去了,他推荐的胡五力担任的吉姆奈县委书记,一时之间反而没有受到多大牵连。毕竟,短时期之内,欧洛泰官场,已经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震荡。行不行,就看他在那边的表现。毕竟,明年就是新一届人代会。 “那和风的政法委书记,巫副专员你属意谁?”崔大祥显然不想过问和风的事情。 “李开军兼任,”巫山淡淡说道:“他的级别早就够了。在和风担任公安局长,就是屈就。现在,地方上的事情,也处理得得心应手,还是应该给他应有的待遇。” “我看行,李开军是我的战友。”高红权自然不会亲自出手抓人,他适时插上一句。 只有崔大祥一系为数不多的三两个人晓得巫山、高红权和李开军的关系。 高红权此言一出,大家都三缄其口。这个举手常委,以前总觉得没什么用处。 君不见,刚才一瞬间,他就在门口招呼了几声,事情别人就去办了,可见他对军队的掌控力度之强。这分明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角s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和风政法委书记,由李开军兼任了。因为他在和风的根基不扎实,暂时把公安局握在手里,说话更有力度。地委常委们,也都认同这种安排。 “其实,今天的常委会,让这两个人,把正常节奏打乱了。”崔大祥握着资料,心情又好了起来:“大家都看看,这就是巫副专员的构想。” 以前,在和风境内修路,大家还觉得巫山就是想把和风的经济搞上去。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因为他就是和风县委书记。 现在,这份计划书一出来,众人叹为观止。 东面,沿着一八四,直达福运县蒙库大铁矿。 北面,从慕斯屯格牧场延伸到欧洛泰,到克兰盆地。 这就是未来为欧洛泰钢铁厂做的准备。 在计划书里。他详细阐述了把积海矿区,变成欧洛泰重工业区的重要xing。 南面的和什托洛盖水泥厂,整体搬迁到积海工业区。所有污染源的企业,必须有明确的治污标准,达到正常人所需的空气质量。 南边,有可拉马伊油田,作为动力保障。 同时,还有积海热电厂,能保证工业区的电能。 欧洛泰钢铁厂生产出来的钢材,就地消化一部分。也就是筹建中的和风农业机械集团公司。毕竟,和风可是地主,成立一个农机集团,也未尝不可。 在中国还没有这种称呼呢,这种穷旮旯能够在称谓上。走到中国前列,那也是一种骄傲。 人家和风拿一笔钱出来修路。收些建造费用和养护费用。这些都是应该的。毕竟,这些ri后都可以成为欧洛泰的交通大动脉。 后面,关于农业集团的构想,更是让常委们拍案叫绝。 大家都晓得,维省是中国的长绒棉产地,却没有形成规模。 在巫副专员的计划书里。直接到国家去立项,除了前面的钢铁厂,就是长绒棉基地。 地方上的土地不够用,但目前和风已经很快就要把一八四收入囊中。 在和兵团的对抗中。就是梅家国也同仇敌忾,早就眼馋着从一八一到一八八团场呢。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进步,王家山的态度,也在计划里有了说明。 没有说出来的,就是巫山准备进京后,亲自和吴振谈谈,阐明兵团现在的处境。 只要他老人家今后不再设置障碍,兵团收归地方,不再成为省中之省,就一个时间问题。 维省的水果,闻名中外。勒尔库的香梨、土鲁番的葡萄、哈密瓜。 不要说和风,就是欧洛泰其他属县,也种植了各式各样的水果。 什么西瓜、甜瓜、哈密瓜,葡萄、香梨,维省所有的水果,都能在这里找到踪影。 经过和风农业局的建议,由中国农业部下来考察团证明,这里的苹果,个大,味道甜,果肉面。含糖量居全国苹果之冠,就是拿到世界撒很难过去比,也有得一拼。 也就是说,在成立长绒棉基地的同时,又要成立和风苹果基地。 这一块蛋糕,显然和风不准备吞下去。 不管是长绒棉还是苹果,都会和相邻的县,紧密衔接。 这些副业一起来,谁敢再说欧洛泰穷? 不仅如此,长绒棉摘出来了,可以在积海工业区成立棉纺厂。 今后,再邀请炎黄进驻,在这里成立成衣厂。 一个个常委,即便不是很清楚成衣厂的构成,相信譬如纽扣、丝线什么的,相关配套产业,都可以在积海工业区落户。 成立棉纺厂和成衣厂,更主要是为男xing劳动力为主的积海工业区,维持男女比例平衡。 要不然,所有的厂子里,清一sè都是男xing员工。 至于工人的来源,很好解决呀。 现在的城镇户口,是多么吃香的一张纸啊。 为了欧洛泰的建设,多来些女xing,来维持工业区的xing别平衡。 些许城镇户口,不会成为地区的负担,还会源源不断为欧洛泰的建设带来更为稳定的税收和财源。 以前国人都晓得,在粤东省,有一个粤南经济特区。 假如巫山的计划书能够成功,欧洛泰将会成为中国内陆改革的先驱地区。 所有的常委们,脸上都是红光。不能不激动啊。 先前只是看着和风在大搞经济建设,一个个心里都酸溜溜的,毕竟那都是巫副专员个人的政绩。不管他今后用什么方式来偿还那些借款,就这些计划,足以带动欧洛泰地区的发展。 “巫副专员,对于这些立项,你觉得通过的把握有多大?”崔大祥拿到手里,没有细看。 现在认真研读,止不住兴奋。巫山的政绩,不也有他的领导在内吗? 这样,即便今后赵总理下来了,他一个副省级都是妥妥的。 常委们都眼巴巴看着,就连梅家国也俱有荣焉。 “百分之七八十。”巫山迟疑了下:“这个农机集团公司,最后交给我们自己搞的可能xing很大。其实,我就是要上面一个态度,这样在挖人的时候,才会有说服力。” 大家都在心里盘算着,修路的钱和目前和风的基本建设,一个亿轻松拿下来了。 也就是说,当时他把可拉马伊的工行和建行引到这里,就为了这一步啊。 虽然欧洛泰也有建行和工行,双方的借款能力,不可同ri而语。 大家都以为,巫山在那时都考虑到现在这一步。其实不过是当时被和风农行激怒,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和银行系统对抗。 至于建行和工行,钱在可拉马伊支行还是在欧洛泰支行,没什么区别。 估计这下,就该轮到农行系统的人头疼了。如果他们不立马与和风这边搞好关系,曾经一家独大的和风农行以及下面的信用社,退出和风就会进入倒计时。 听到巫山的话,大家心里也都可以接受。 不要说百分之七八十,就是百分之十的希望,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本来,崔大祥准备让梅家国和巫山一起到京师的。接着马上就否决了。 这完全就是巫山提出来,梅家国在京师的关系,也许能下来。 到时候他就两面不讨好,甚至受到两个派系的打压都有可能。 上面的人,自然对一个厅级干部兴趣不大,中间层呢? 就是一个没进常委的副省级,都能把崔大祥吃得死死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巫山把这份计划书拿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国庆节结婚有更充裕的时间。 欧洛泰地区的常委们,不管是抱着羡慕也好,嫉妒也好,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大家没什么疑虑,该办的事情全部办完,他就要回和风,然后到京师。 毕竟他人有一段时间不在和风,工作都要做一些安排。 “李副专员,请留步。”出了会议室,巫山叫住了李求胜。 “巫副专员,有啥指示?”人逢喜事jing神爽,李求胜满面chun风。 两个下去的人,幸好早就脱离了。不然,看看梅家国今天的样子,自己没他那么显赫的家族,牵连进去都有可能。 “跟我一起到京师一趟。”巫山轻飘飘地一句话,把李副专员,震得七晕八素。。) 第六十四章 兄弟会京师 ps: 擦发觉,大学寝室的老二与和风现任组织部长,是同一个人名。对不起,今后和风的改成李艾青。李艾是我好哥们儿的名字,巫山顿首。 李求胜原因都不问,就说了一声:“好!” “你也不想问问原因?”巫山轻笑。 “如论如何,巫副专员肯定不会害我的。”李求胜很坦然。 “你赢了!”巫山哈哈笑道,接着,面sè一变:“老李,我不晓得,带你去是福还是祸。” “恩?”李求胜有些疑惑:“怎么讲?” “这段时间以来,欧洛泰的ri常工作,都是你在打理。”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次呢,回běi jing去结婚。父亲巫立行会回来,和他商量下,把你与粤南经济特区那边的副区长交换下。今后,你回来需要给你加加担子。” “啊?”李求胜大喜过望:“谢谢你,巫副专员。去!怎么不去?” 他千恩万谢地离去,巫山慢慢悠悠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隔老远,看到吴迪龙已经急匆匆出来了。 看到他,就是一愣,脸上基础一丝笑容:“巫副专员,回来了?” “恩。”巫山鼻子里答应一声,径直往前走。 到了办公室门前,他麻利地打开门,垂首站到门边。 “小四儿,我这次要回去结婚。”巫山坐定,看着他:“从京师到和风,再到欧洛泰。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克服了很大的困难。现在,有一个机会,你可以跟我回京师。” “那?”吴迪龙的脸上有些疑惑:“我回去探亲还是?” “不。你的探亲假在年底呢。”巫山摇摇头:“不晓得你是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想回京师。” 他的目光,出现了刹那间的游离,又坚定起来:“算了,巫副专员,我还是在这里的好。” “说实话,我在京师,不晓得几百年才能到副处。”他拿起一支笔,无意识地在本子上随意画着圈:“跟着您到这里,先是副科,一到这里。转眼之间,眼看就是副处了。” “你提副处的话,还得等到明年转正之后。”巫山淡然说到:“很多时候,我都感到你在向我掩饰着什么。很想知道你究竟在逃避啥。当然,你有你的秘密。不想说就算了。” 小四儿慌乱地摇着头:“没,我没掩饰什么。那个......” 他打开自己的办公桌。从里面取出十张十元的崭新票子递过来:“巫副专员。您结婚,不能到现场给您祝贺,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请您收下。” 巫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四儿,你虽然是我的下属。以前,你是我哥的兄弟。我也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待。钱,你自己收好,我不差这些。好好做事儿,就是最大的礼金。” 看到他还要说话。巫山摆摆手:“我先打几个电话。” 回到和风,蔡勤是最高兴的人,地区的消息早就传过来了。 他专门等在县城和巫书记告别,再去上任的。 所有的常委们,都在会议室恭候。 不光是巫山回来,胖胖乎乎的汪学军也一起来了。 他是来宣布李开军的任命的。 欧洛泰发生这么多事情,作为地委常委的汪学军也很忙,吃过工作餐就和蔡勤走了。 “永庆同志啊,我要走一段时间。”吃过饭,大家又回到会议室里,巫山在这里给大家安排接下来的工作:“目前和风的形式一片大好,不要出什么岔子。记住了,谁敢破坏和风的局面,绝不手软,李开军同志和贾国庆同志,会坚定不移地支持你的。” “请书记放心,我一定把家里看好。”王永庆这下可以体会到一把手的感觉了。 “恩,组织上都很放心你。”巫山露出一丝笑容:“大家各就各位,走啦。” 门外,两辆车,李求胜和王家山各带着一家人在那里等候。 自然,三位可拉马伊的迎宾,已经在中途等候。 这时候的飞机票,可不怎么好买。 到了乌市,幸好傅奇伟三人的司机,对乌市的道路颇为熟悉。 直接把车开到省委大院。 正值下班时间,这下,大家都傻眼了。 还好,巫山又找到门口的jing卫。 当然,这里的jing卫可不像可拉马伊工行的门卫。 把情况给他们说明,只是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巫山。 不一会儿,省委六号车缓缓而至,武jing赶紧上去敬礼说明情况。 车窗打开,谷千里面带疑惑看过来,随即满面笑容,示意大家在外面去等。 “怎么有空来看我?”谷千里亲自下了车。 “谷叔叔您不晓得嘛?”巫山失笑:“我马上要和璐璐结婚了。” “哎呀!”他把脑袋一拍,又反应过来:“你不是国庆节结婚吗?” 巫山简要把去跑项目的事情给他说了。 “原来,你让我去帮你买飞机票?”谷千里苦笑。 这个时期,火车飞机晚点是经常的事情。 从乌市飞京师,还得经停秦岭省的省会古城市。 到京师,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虽然大部分人从来没坐过飞机,连续五六个小时的飞行,也都疲惫不堪。 走出机场,巫山不由自主打了个呵欠。 “少爷,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不是阿福是谁? “阿福,你怎么来了?”巫山有些激动。 “港岛巫府那边,就留下一些人在那里看着房子,其余的人,都过来了。”阿福喋喋不休地说着,接下巫山随身携带的行李箱:“几个小朋友,都要来机场接你呢。” 家里。张大力拿着一条毛巾,趴在地上擦了又擦。 魏小芳抱着早已熟睡的张晟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几位女士,在王璐的卧室里说着悄悄话。 二一五的八个人,已经到了七个。 “来,老二,看你回去后有没长进。”其实,大家都是陆陆续续刚到的。 李艾苦着脸:“老大,你都叫了我四年的老二,刚见面。能不能缓缓啊,我都有些不适应了。唉,早晓得就趁你没在的时候到好了,大家都得叫我二哥。” 周俊当然晓得他是在搞怪,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我们在等老七呢。闲着也是闲着。喏,那四个打扑克。我们总不成在旁边站着看。” 说着。他吩咐朱建国:“老六,象棋拿过来。回去后,下棋都下得不舒服。下属,不愿意赢我,上司呢,又不好意思找人下。” “老大。你不晓得找院子里的老头下啊?”李艾咕哝着。 “谁不晓得我是副局长啊。”提起这事儿,周俊满脸郁闷:“明年人代会后,老局长要退,上面已经隐约说要给我加担子。都是交通口的。谁不清楚啊?一个个老家伙,棋艺爆好。擦,你说说,每次一上去,就拼命找我兑子,最后被我一个卒子赢了。差不多每次都这样。” “你以为我好得了多少啊?”李艾一边摆放红棋一边说:“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沾沾自喜,觉得是一个小高手了。结果,就跑到市文化馆去下,那才发觉,还是一个臭棋篓子。” “啥?”周俊瞪了他一眼:“你敢把我的水平也敢叫臭棋篓子?诶诶,不对,红先黑后,你咋直接就摆上红棋了呢?不行,咱还得先剪刀石头布定输赢再来。” “老大,你说,在寝室里当了四年老大。”李艾告饶:“能不能让兄弟先走一次?”说着,他举起右手食指,信誓旦旦地说:“保证就一次,下一把你就先了嘛。” 以往在学校里要挣半天的,周俊出奇地没再争吵,猴急地几下把棋子摆放好:“快,你先,赶快走棋。要不然我就走棋了啊。” 旁边桌子上,傅可正较真了:“唉,老八,你刚才出的那张老k拿出来,不许撒赖呀。” 宋立铭在旁边劝说道:“老五,老八出牌本身就是这样的,收回去就收回去。行了,老八,赶快,换一张出来。” “老三,你当然为他说话啦,你们是对家。”田由康不答应:“我们这是升级呢,同志哥。那这把你们打了光头不算啊。” “光头?开什么玩笑?”傅可正嘴巴一撇:“就凭我手上的八个主,直接打他们的毛光,我们还要升级呢。” “老五,你咋爆牌呢?”王强不干了:“这把重来。” “哟,老八,几天不见,撒赖的功夫见长啊?”田由康赶紧捂住下面的牌,怕他随意就塞在一起了:“你的牌都扣完了,打了两张牌,哪带这样的?” “不怕他,老八。”宋立铭在旁边鼓劲:“三哥手上的主和他一样多呢。” “我去,我说咋没主呢,就一个主。”王强不由一乐:“老五,原来,你手上一个主都没有哇?” 谁要把傅可正当成老实人,那可就看走眼咯。 他趁人不注意,撇撇嘴,向田由康比了个五的姿势,表明自己只有五分。 田由康装作无奈地说:“好,老八说重来就重来。” 他虽然有八个主,都是小主。最大的才一个a,连2和大小王都没有。 可惜,同窗四年。傅可正的动作,早就被另外两家发觉了。 “老五,你小动作还是比较多啊。”宋立铭嘿嘿笑着:“你只有五分,我们估计打你们俩光头不成问题。” 说着,挤眉弄眼,朝王强比了个大拇指,表示大王在他这里。 王强眼睛一亮,比了个小拇指,表示小王在他这里。 同窗四年,大家的习惯,早就被其他人熟知。 四个人争论不休,傅可正喊了一声:“老六,你来评评理。” 那边李艾也在喊:“老六,在我这里来评理。你看老大,他偷吃我一个马,我的棋子还没落地呢。老大,你也太撒赖了。” 周俊脖子一梗:“我不吃你马,一个卧槽,我就死了。” “那你把马还给我。”李艾着急地说:“大不了我这下不将军。” “哪有这样的啊?”周俊嘿嘿笑着,把红马拿在手上:“落子不悔。” “老六,你来啊。”李艾急眼了:“快来!” 两边的人都在喊朱建国,喊了几声,看到刚才在两拨人之间跑来跑去的朱建国没有动静。 他正站在那里,一辆炎黄房车,悄无声息,进了院子。 “老七回来了。”田由康把扑克往牌堆里一塞,再随手和了两下:“我们先去看看老七。” “哼!让老七收拾你!”李艾也愤愤不平,把棋盘上的棋子一拨拉。 巫山还没下车,看到屋里都是寝室里的哥们儿,就问阿福:“我爸他们呢?” “老太爷和老爷都在另一个四合院里呢。”阿福补充说:“我也住在那里的,我们全家都住在那里。” “还磨叽啥呀?”车门从外面被哥儿几个拉开,王强率先扑了进来:“七哥啊,给兄弟带礼物回来没?” 周俊一个爆栗子:“老七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你带沙子,你也要啊?” 巫山温暖地看着七个室友:“都来啦?”。) 第六十五章 跑部进京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哥几个见面,都简单唠唠大家目前的情况。 至于几位女性,有孩子的带着孩子。没孩子的,就依偎在自己男人旁边。 京师的秋天,晚上有些凉了。 因为家里有孩子,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不高。 巫山在给大家说到维省之后的情况,却发现王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自己的大腿上沉沉睡去。 做了个嘘声的姿势,他想先把她送回房间。 周俊摆摆手,都散了回房间睡觉。 回到生活了四年的房间,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老家的记忆渐渐模糊,在港岛的时候,成天东奔西走。 算起来,自己在这里的时光,最值得记忆。 就这么沉思着,他感觉到怀里的玉人一动。 低下头看时,小妮子的脚渐渐舒展开来。 据说,人在睡觉的时候,脑袋的神经已经关闭。肢体的神经,偶尔调调皮。 他暗自失笑,这些东西,都应该是医学上关注的范畴。 在王璐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她好像有感觉,把自己搂得搞得更紧。 一刹那,他都有把怀中玉人吃掉的冲动。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 唉,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是把她最美好的保留到结婚当夜吧。 一大早醒来,照例要到院子里打拳。 张大力带着儿子晟源,已经在院子里等候着。 小晟源不停打着呵欠,跟着他养父在蹲马步。 看到巫山,晟源脆生生叫了一声“叔叔”,劲儿就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力哥什么都没说,蹲站着看着儿子。 巫山本来要去扶的,想了想,只是笑眯眯看着小家伙。 孩子本身就很坚强,站起来又开始在那里蹲马步。 回到卧室洗漱,王璐不晓得啥时候已经起床,在那里收拾着床铺。 “老婆,早啊。”说着,搂着在她鼻尖上点了下。 当面,她却没有反驳。只是凝神看着。 发觉未婚夫也在观察自己,王璐脸一红,皱皱鼻子:“快去洗漱吧,嘴里老味儿了。” 本来以为自己和王璐是最早的,到了餐桌上才发现。大家早已穿戴整齐。 王强一声怪笑:“马上就结婚了,这几天都等不了?” 王璐抽身就去拧他耳朵:“臭小子。连你姐和姐夫也敢调戏。你胆儿肥呀?” 往日,王强一直都管王一岚叫大姐,叫王璐二姐。 王一岚就在旁边吃吃笑着:“小强,眼红了是不是?要不大姐给你找个弟妹?绝对彪悍型的。这样,天天就有人拧你耳朵,不需要大姐二姐亲自出手了。” 王强一脸恐惧:“打住。大姐呀,上次你带我看的那个就好,我们已经在处了。” 巫山有些疑惑:“哥,谁呀?” 朱建国哈哈一乐:“就老秦家的小辣椒秦诗雨。他还以为那丫头是淑女型的。” “你可别这么说,”王璐早就停下了手,坐在桌子上挽住未婚夫的手:“说不定诗雨那小丫头,就相中老八这样的小白脸。岚子,你加紧了。” “诶,必须的。”王一岚把脑袋搭在朱建国的肩膀上:“我辛苦一趟,媒人红包都没拿到手。再怎么着,先把红包拿到手才成哪。” “二姐,我哪是小白脸啊?”王强先委屈地冲王璐嚷嚷,又眉开眼笑地对王一岚说:“大姐呀,早着呢,我们家诗雨刚上大一,我也......”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傅可正插了一句:“过了结婚年龄了。”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这个桌子,是巫山让炎黄的人,按照大饭店的圆桌做的,上面有一个钢化玻璃转盘。 从桌子到椅子,都是清一色楠木。 虽然巫山当时在中南半岛的时候,下令保护这些珍奇树种。至于砍伐下来的,自然不在保护之列。假公济私一把,港岛和这里各有一套。 “老八,你们家诗雨呢?”大嫂吴旭梅关切地问。 “大嫂啊,她还才念大一呢。”说道这里,王强满脸不高兴:“我都给导师请假了。本科生才没这么多特殊照顾,不过,在大家婚礼现场,她肯定到。” 看到张晟源端着个小碗往小桌子上爬,二嫂胡元秋母性大发:“源源,过来,阿姨抱着你。”说着,她就下去把孩子抱了起来。 小家伙毫不领情,瓮声瓮气来了一句:“妈妈说,不能和女生走得太近。” 引起众人又一阵笑声,胡元秋笑得很夸张,差点儿把怀里的孩子都扔在地上。 张大力笑眯眯地赶紧接过儿子,在他头上揉了两下,比了一个大拇指。 小家伙露出甜甜的笑,一家三口在小桌子上吃饭。 “哥,待会儿吧,我那几个朋友起床,你领他们到处转转。”吃过饭,巫山惬意地喝着魏小芳泡的茶。 “为啥是我啊?”朱建国满脸不高兴:“今儿我想陪着老大他们到处看看。” “为什么不是你呀?”王璐发飙了:“今天我们家小山有事,你不带谁带?” “那好吧。”朱建国咕哝着,随即又笑了起来:“凶什么凶?过两天一样叫我大伯哥。” 巫山腰上被狠狠拧了一把,王璐在他耳边低声说:“都怪你,以前他管我叫姑的。” “我们老家有句俗话:少年叔侄当弟兄。”巫山瞪了一眼:“咱家和老朱家,又没有实质性的亲戚关系。就凭咱爸和朱老总是战友,你就当姑?美得你。” “好吧,我这是嫁鸡随鸡咯。”小妮子的嘴唇撅起来。 京师的部委,比后世集中很多,差不多都在一起。 王璐特意从导师那里请假了,专门来陪巫山。 她轻车熟路地领着未婚夫到了农业部。 巫山不由感叹。这里的警惕性也太低了吧。 看着男的高大英俊,女的身形靓丽,穿着时髦。进来的时候,根本没人制止。 也许是看出他心里的疑惑,王璐捂着嘴巴在那里没心没肺地笑着。 “笑什么呢,宝啊?”巫山搂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问。 “哼,你还以为农业部是菜市场啊?我爸曾经在这里负责。”王璐略微挣扎了下,发现未婚夫搂得很近,也就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这个年代。京师的风气,稍微开放了些。至少在大街上,能看到有男女之间手牵手了。偶尔也有搂着肩膀的,那铁定不是搞对象的,是男女之间像哥们儿一样。 她领着巫山。径直走到种植业管理司。 “璐璐!” “璐璐!” 看来在这里,她很有名。一路上不停有人和她打招呼。 王家的小公主。在巫山面前,巧笑嫣然。在外人面前,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大家也不以为意,她点点头就表示打招呼。 走到司长办公室的门口,王璐走到前头,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一个热情的声音在里面招呼着。 “秦大哥好。”她的脸上稍显柔和。又扭头对巫山说:“这是老八他对象的父亲。” “璐璐,你要结婚了?”那中年人问了一句,随后紧张地问:“诗雨搞对象啦?” “诶,这就是我未婚夫巫山。”又对巫山介绍:“这位就是种植业管理司的秦世军司长。” “你就是巫山啊?”秦司长都忘了问女儿的事情。仔细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小伙子。他赞许地点点头:“璐璐好眼光啊,巫山同志不错。” 他当然晓得巫山是谁,而且副司长甘向红刚刚从和风回来,机票钱什么的,都是和风出的。在这个年代,估计也只有省部级出门才能坐飞机吧,农业部的人都对和风那边赞不绝口。 他看到没看巫山的资料,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啪啪啪盖了两个章在上面。 秦世军把资料递过来:“巫山同志,你把资料还得拿到办公厅那边,让他们盖几个章。” “好,谢谢秦司长。”巫山主动伸出了双手:“那我们就告辞了。” 走到门口,秦世军的声音传了过来:“璐璐,我们家诗雨的对象是谁呀?” 王璐往巫山指了指:“他们寝室的老八,人大研究生在读。” 秦司长满心高兴地在屋里踱着步,闺女也长大了。那小子居然是研究生,还和巫山有关系。看看好久得抽个时间,一定要见见未来的女婿才行。 办公厅的人,二话不说,几个人拿着资料,跑到相关的办公室,上面一下子多了十多个章。 到冶金部办事儿,也很顺利。不晓得王璐找了什么人,坐在她办公室喝茶。 不到十分钟,另一份资料上,也盖满了密密麻麻的章印。 走出冶金部大楼,巫山都还在发晕,一切也太顺利了吧。 腰上又传来一阵疼痛,王璐这小妮子不晓得咋回事儿。 “哼,是不是在想刚才那位美女呀?”王璐恶狠狠地说。 “我的天啊,”巫山满脸苦笑:“从头到尾,我就听你叫了一声小芹,连长什么样都没注意。谁能比得上我们家璐璐好看啊?” “真的?”小妮子歪着脑袋:“那莎莉呢?” 巫山心里不由一阵刺痛,缓声说:“宝,你和莎莉,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今后,也不要问这类话题好吗?” “哼!”王璐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一直到计委的办公大楼门前,也不和他说话。 计委的武警,尽职尽责地在那里登记。 两个人也老老实实写下自己的名字,巫山还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想不到,和农业部与冶金部不一样,在计委的大厅里,还设置了一个前台。 “找哪个部门?”办事儿的中年妇女眼皮都不抬。 “同志您好,我想要找重点建设司、农林经济发展司、国民经济综合司。”巫山说着,拿出自己的证件:“这是我的工作证。” 她看都不看:“我管你是什么地方的呢,先登个记,留下联系方式,等候通知。” “同志,能通融下吗?”巫山尴尬地摸摸鼻子:“我的时间很紧,在京师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 “你这个人,咋这样啦?”她终于抬起了头:“看你的年纪轻轻的,口气大得很。你再忙,能比国家总理更忙?” “你咋说话呢?”王家小公主不干了:“我们只是来办事,在你这里登登记而已。他虽然没有赵总理那么忙,那是因为他年龄不够。等他到了他爷爷那个年龄的时候,一样很忙的。” “哟,哟!”那女人斜着眼睛:“这么说,这小子还是赵总理的孙子?你咋就这么不要脸呢?给你男人脸上贴金。” “你怎么说话啦,啊?”巫山勃然大怒:“她怎么不要脸?你给我说清楚!计委的人,就你这种素质啊。” “就我这种素质,怎么啦?”那女人双手叉腰:“警卫,把这两个闹事的赶出去。” 四周的警卫,也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听到她的话,面露难色。 “我要见林一耀主任。”巫山深吸了一口气。 “口气还很大,”那女人凶巴巴地说:“以为你长得人模狗样,就真是赵总理的孙子了?” 王璐在京师,哪儿受过这种气呀,当即就要冲上去揍她。 巫山死死拉住,冲那女人说:“你真说对了,我就是赵总理的孙子。” 那女人愕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你竟然敢冒充国家领导人的孙子?好大的胆子。警卫呢?还不把他抓起来?” “抓什么抓?你以为还在特殊时期呀?”一个柔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没说错,真是赵总理的孙子!” 那女人瞠目结舌,愣在那里。 “嫂子啊!”王璐从巫山怀里奔过去,在她肩膀上呜呜哭了起来。 “你是梅小白的小姨子吧。”她说话不带丝毫烟火气:“不用在计委干了。咱计委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姜司长,您听我解释。”那女人慌了神:“我不知道他们是你家亲戚。” 姜司长眉头一皱:“地方上的同志,就可以随便恶言相向吗?” 她摆摆手:“你自己去收拾吧,我不想听你解释。在计委,我这点儿权力还是有的。” 她冲着巫山一笑:“你就是小山吧?我是璐璐的二嫂,你也得叫我嫂子。” 原来,她就是王永兴家的姜文曦。 巫山赶紧叫了一声:“嫂子!” “文曦同志,发生什么事儿了?”一个铿锵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巫山转过头去,脑袋一嗡,他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本卷终章) 第六十六章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本卷终章) 很难把日后严肃的总理,和面前这个面带笑容的人联系起来。 “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我只希望在我卸任之后,出了人们的视线,全国人民能说一句,他是一个清官,不是贪官,我就很满意了。如果他们再慷慨一点,说荣基还是办了一点实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声音在巫山的耳朵里,越来越大,犹如黄钟大吕。 那些庄严的话语,就是面前这个和蔼的中年人,在总理任上说出来的。 “荣基副局长,您怎么有空回娘家了?”二嫂姜文曦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果然就是他! “有些数据,要到办公厅核实一下。”荣基同志含着笑:“等会儿还得向林副总理汇报工作。” 这点儿巫山差点儿搞忘了,林一耀还兼任着副总理。 “我妹夫要到计委来办点儿事儿,”姜文曦微笑着说,她眼睛一亮:“对了,恰好要去你们经委过一下。等会儿就麻烦您了?” “哦?”他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儿?” “这是我们家璐璐的未婚夫巫山,”二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到我办公室坐会儿?” 他看了看表:“也好。” 二嫂把巫山的资料递给一个办事员,嘱咐了几句,那人拿着就走了。 荣基眉头微皱,边走边在想着什么。 突然,他恍然大悟:“巫山?是不是欧洛泰的第一副主任,和风县委书记?” 巫山还在心里暗自得意着。日后中国的总理,也不过是和自己平级嘛。 当然,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语。经委是国务院的重要组成部分。 此君从经委出去,直接就是申江市长、市委书记。 “噢?”他闻言一愣,想不到自己的名字连荣基也晓得了:“对,我就是您口中那个人。” 姜文曦的办公室,在三楼。 面积不大,约有十多平米。但这个房间,布置得井井有条,东西多而不乱。 “巫山同志。有什么好项目?”荣基的脸上又挂上笑容:“也让我们这些长期坐在办公室的人,来了解下基层的情况。维省地处边陲,北疆又是维省的苦寒之地,我还从来没去过。” 他也不和荣基客套,把自己这次申报的项目。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一下,荣基呵呵大笑:“想不到。在那种地方。你也能开动脑筋,把这些项目整出来。要是项目一落地,整个北疆的面貌,马上就焕然一新。” 聊的功夫,办事员已经把盖过章的资料拿了过来。 “文曦同志,那巫山的材料我拿过去看看。”荣基要告辞了:“如果切实可行。就在经委把章盖了给你送过来。” 说着,他拿过资料夹,冲巫山和王璐点点头:“再见了。” 走到门边,他想起了什么。在口袋里掏了二十块钱出来:“到时候。国庆节我们经委任务不少。这次的国庆,上面可能要好好庆祝下,我也被抓了壮丁。” 姜文曦含笑接过礼金,挥手告别。 “行啦,”二嫂开始撵人:“我这个老太婆也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的二人世界,快走吧。小山的材料,十有**,经委审核过后会拿过来。到时候,我直接递交给林副总理过目。” “哈哈,谁敢说二嫂是老太婆,我跟谁急。”巫山笑着,拉过王璐的手:“二嫂,我们先回去了。对啦,二哥呢?啥时候回来?” 说到王永兴,姜文曦苦恼地摇摇头:“好像现在他在逐步接管花城军区。徐世友老爷子,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一般的事务,都交给他处理。不过,正日子他应该回来的。” 以前,巫立碧结婚的时候,巫家和吴家还大肆操办了下。 而这次巫山的婚礼,根本就没打算大办,就通知了一些比较亲近的人。 很简单,巫立碧和吴建国,他们在商界。 商界的人,结婚操办得热闹一些,根本就没人说什么。 这次的这几对新人,都在政界。要是政界的人结婚也整得沸沸扬扬,影响不好。 还是同一家炎黄,人员却大不一样。 上次是吴振的小儿子结婚,老一辈的都带来自己的心意。 这一次,是第三代了。王璐本来是王铁成最小的女儿。但谁让他老来铁树开花,王璐的年龄,比很多大院的第三代都还小。 看到来的宾客,门可罗雀,就是王铁成本人今天也没时间过来。 当然,丈母娘石凤英自然是要来的,和阮秀远在那里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有姑娘出嫁那种悲伤什么的。 王璐除了和几位新娘子换上了炎黄吉服,还是和平时一样,也不像一个要出阁的大姑娘。 记得当初在电话里,和王铁成沟通婚礼怎么办的时候,他一句话呛过来:“结婚不就是扯个结婚证,在婚房上贴上大红喜字,然后两个人过日子嘛?” 二一五寝室的兄弟几个,都是见识了巫立碧婚礼的盛况。 看到这种场合,两相比较,不免有些失望。 大厅里,宋立铭和刘青兰、朱建国和王一岚、巫山和王璐、王家山和付春妮,四对新人都穿着大红色的吉服,坐在那儿唠嗑。 王家山和付春妮的户口在百屯,因为他不敢回去。巫山一怒之下,让李开军给他们两口子另立户口,在和风民政局领的证。 相信经过付春妮的枕头风,一八四再也不会到百屯手里了。 不过,维省的几个人都是第一次到京师。 前两天,巫山两口子领着他们和傅奇伟、向良平、钟庭禄、李求胜一家子。在京师逛了个遍。 以前,他们都晓得巫副专员家世肯定不一般。 每天晚上,巫山不是去王铁成家里,就是到赵立生家里。 这些名字,都耳熟能详,巫山也没想着避过维省众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大家虽然目前级别都差不多,巫山已经把他们看成自己的同盟军,自然也无需隐瞒。 一不小心,巫天明和杨天秀两位老人。成了辈分最高的人。 谭金春、谭金玲兄妹,巫正芳和巫正华兄妹,都陪在他们左右。 巫立翠和张德春两口子,后面跟着张建军这个尾巴。他们的小女儿张黎以前一直都在巫县老家,现在则仅仅抓着哥哥的手。好奇地东张西望。 巫立碧和吴建国的儿子吴垚刚出生不久,汪吉清老人喜欢得不行。成天抱在怀里。这样。两口子也解脱出来,可以安心的操持侄子的事情。 巫立权老神在在地跟着大姐和二姐,旁边周昌菊羡慕地看着这一对对新人。 “怎么了?”巫立权看了看旁边跟着自己几年的女人:“也想结婚了?” 周昌菊的眼睛一亮,马上又黯淡下来,说了一句:“听你的。” “好啦,别羡慕啦。”巫立权搂过周昌菊。叹了口气,径直走到巫天明和杨天秀面前:“爸爸,妈,我和小周回去就领证。” “真的?”巫天明眼睛里有笑意。没有说话,杨天秀在旁边高兴地把巫正芳抱起来:“太好了。老头子,老幺也要结婚啦,你听见没?” 巫天明没答话,巫正芳却叫了起来:“奶奶,我都上小学了,不是小孩子啦。”说着,挣脱下来。 她跑到巫山跟前,冲大哥招招手。 巫山把脑袋侧过去,去听见她悄悄问:“哥哥,我叫璐璐姐姐今后叫什么呢?” 他摸摸鼻子,以同样小的声音回答:“要不,你叫璐璐嫂子可以吗?” 小芳使劲点点头,飞一样跑到巫正华那边去了。 本来是小姑娘的一句无心的话,让巫山想起了跑回欧洲度假的莎莉和从瑊,心里不由意思自责。 “意大利阿涅利家族道贺!”随着一声悠长的吆喝,阿尔贼笑兮兮地出现在门口。 尼玛,巫山头皮有些发麻。 这些个欧洲的财团,又组团来了。 “阿尔,你怎么来了?”巫山只得站起来。 “你太不够意思了。”阿尔上来显示一个拥抱,接着来了一拳,反而自己疼得呲牙咧嘴:“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我。还好,前段时间碰到了莎莉。” 说到这里,他马上掩住嘴巴,偷偷瞄了瞄旁边的王璐一眼。 这小妮子不晓得是神经大条还是真的没听到,和旁边的王一岚在那里说着悄悄话。 “港岛同仁到!”没办法,主要是来的人太多了,只好一句含糊的同仁。 巫山原以为都忘记了那片打拼过的地方,看到这些熟悉的港岛商界大佬们,不由鼻孔一酸,笑着迎上前去。 按说,他和这些前辈的儿子甚至孙子辈差不多大,但这些人还是亲自来了。 麻庭强在父亲麻希如和叔叔麻希珍的簇拥下,走在最前面。 时至今日,麻家的远东集团,已经成为港岛的巨无霸,理所当然在前面。 看着贺颍东等一大批港岛商界精英,巫山只是含着泪花抱拳:“诸位前辈,一路辛苦。已备下薄酒,请赏光。” 麻希如哈哈大笑:“贤侄的大喜日子,我们专门赶来喝杯喜酒。” 巫立行在宴席快开始的时候,终于匆匆赶到。 看着和巫副专员相似的面孔,三位可拉马伊来的迎宾正要问询,却被他摆摆手径直走了进去。 “爸,你怎么才来呀?”巫山哈哈笑道:“我还以为,你忙得不可开交,都忘了你儿子今天结婚呢。” “出了些事情,”巫立行小声说道:“你没看到正强和正国都在我身边吗?” 他们俩掩饰得太好,看上去就是两个普通的路人。 “恩。”巫山冲他们哥俩点点头,也晓得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正当大家以为人差不多都到了,巴蜀系都组团来到。 当然,本人都不会来的,都是三代或者派秘书过来,送上礼物礼金什么的。 相比之下,其他的宾客略微失色。 主要是人们现在还把商人的位置看得比较低。要不然,不要说港岛的富豪们,就是欧洲财团的人,哪一个不是在世界上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这一次,巫山这个新郎官,反而没有上次巫立碧结婚时喝的酒多。 李求胜、王家山、傅奇伟、钟庭禄、向良平,这几个巫山带过来的人,都挡下了绝大多数的酒。 李求胜是杯到酒干。 刚开始巫山还以为他挺能喝的。 不大一会儿,晃晃悠悠,钻到桌子下睡着了,让人哭笑不得。 三嬢嬢牵着小青松到场,直接跑到阮秀远那边,姐俩唠起家常来。 酒宴没有结束,几对新人就回到了巫山的四合院。 院子布置得焕然一新,经巫山打听,原来是一个差不多遗忘的人,五金公司的经理苏太斌。 家里到处贴满喜字,张晟源顽皮地把两小块小红纸,贴在自己脸上。 王璐和小晟源很亲,她没有当新娘的觉悟,一把抱起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下。 “诶,露露,为什么你亲他不反对?”二嫂胡元秋好奇地问。 “你天天和这孩子在一起,自然也就亲热了。”李艾在旁边解释着。 “大嫂,二嫂,你们今天怎么不把全全和佳佳带过去?”巫山不解。 “老七,你们哥仨的大喜日子,本来就够忙乱了。”大嫂吴旭梅快人快语:“让他们去只有添乱。这小哥俩,估计早就玩累睡下了。” “源源,妈妈抱。”魏小芳拍拍手:“今天是叔叔阿姨的大喜日子,那个**一刻。” 她不时看些书,也拽点儿文出来。 巫山哈哈笑着,抱起王璐进了房间。 璐璐的皮肤很白皙,当然和莎莉天生的白色人种不一样。 刚才也喝了点儿酒,两边腮帮上各有一块儿红晕。 看到丈夫要解她的衣服,王璐伸出手挡住。 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我一直闹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相中我?是不是因为我是姐姐的妹妹?或者你把我当成姐姐的替代品?” 我为什么会相中她呢?巫山以前没想过这问题。 “其实,在你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晓得你不是她。”王修烟牺牲几年,如果王璐不说,他都快忘掉:“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生的伴侣。” 看到王璐还要说话,他亲了上去:“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巫山名正言顺的媳妇儿。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这话一出来,王璐的脸上娇艳欲滴,趴在丈夫怀里。(未完待续。。) 第一章 要我爸爸的命? 战斗来得很突然,又相当惨烈。 是役,兰芳军和回防的爪哇政府军,在帕朗卡拉亚不期而遇。 双方兵力相差无几,兰芳军五万人,爪哇军五万五千人。 江宁带领一支部队,从东面进攻;多格罗尼,从西面进攻;华安平,从北面进攻。 留下的缺口,是开战之前就计议好的,让敌人觉得有一条活路。 果然,在大战正酣的时候,一部分政府军从南方逃跑。 爪哇中加里曼丹省军区司令阿里.苏米,被多格罗尼带领的军队,堵在一栋民房中。 他想自杀,可惜,子弹没有立即要了他的命。 现在,阿里.苏米就半躺在椅子上,面前是荷枪实弹的兰芳军士兵。 “你就是兰芳军的司令江宁?”阿里说话有些气喘。 “不是,我是政委华安平。”他的牙齿露出来,在阳光下发着光。 “政委?果然,你们和中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阿里摇头叹息:“很久以前,我就向素托总统建议,一定要先把你们的军队剿灭。可惜,他一意孤行,在那些小岛上浪费时间。” “我感到很奇怪啊,”多格的手指上受伤了,鲜血已经凝固。他耸耸肩:“你们这些土著,为什么非得一定要实行种族灭绝政策呢?说实话,我真不看好你们爪哇人的生意天赋。” “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明白。”阿里苦笑着:“我们只是一丝不苟执行来自雅达的命令。作为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我很欣赏素托总统的主张。爪哇,是爪哇人的爪哇。” “阿里,我不晓得是你不明白还是觉得我们三个人傻呢?”华安平哈哈大笑:“爪哇人的爪哇?你们爪哇人才占总数人口不到百分之四十,那还是你们不停屠杀其他种族的结果。一百年以前。这里本身就是我们华人建立的兰芳共和国而不是狗屁的爪哇。” 阿里半晌无言,他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彩:“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在我们爪哇人的历史中,你只能看到我们爪哇民族如何从西方国家的铁蹄下挣脱出来。” “愚民政策?”江宁轻蔑地一笑:“你们掩盖了真正的历史,妄图以一个土著的什么奋斗史,来代替曾经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的华人华侨先辈们。你们爪哇人有什么历史呢?古代我们中国的人来到这里,那时还处于刀耕火种的时代。” “我呸,”江宁忍不住了:“我们的华人祖先,把你们从原始社会里解脱出来,逐步向现代社会过渡。要不然。当年的华人华侨如何能建立兰芳国?因为得到了各民族的拥戴。” “好啦,”华安平摆摆手:“老江,老多,如今我们和爪哇上层,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说罢。他凝视着阿里:“真可惜,我很欣赏你。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是啊。”阿里摇摇头:“争这些确实没有什么意义。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不可能!”江宁凝视着他:“其实,你虽然正如老华所说,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但是,这就是战争。想想吧,如果我落在你们的手里,会有什么结果?我想。如果我死了,那么我的头颅就会放在你们那个什么总统办公桌上。你杀死了我们多少华人华侨?” “唰”地一声,阿里的头已经掉在地上。 多格罗尼用手里的指挥刀,割下阿里衣服上的一块布。细细擦拭着手上指挥刀的血迹。 “我媳妇儿祖上传下来的的宝刀,”多格嘴里啧啧称赞:“很难想象啊,在几百年前的中国,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技术,炼出这么纯的钢。好钢要在刀刃上,这话真没错。” “擦,多格,你小子藏得太深了。”江宁指着多格不可思议地说。 “怎么啦?”多格罗尼耸耸肩:“我可是一位高素质的绅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成了卑鄙的小人一样。告诉你呀,江宁,就是巫先生一直以来,都觉得我这人踏实可靠。” “是嘛?”江宁阴森森地看着他:“臭小子,刚才那一下,你纯粹是用的西洋刀术。” “套用一句巫先生的话:没文化真可怕。”多格罗尼乜斜了他一眼,随即把目光投向北方:“你没有到欧洲去过,那叫击剑,我用的是其中的基础动作,劈砍术。” “我把时间记错了,”华安平看了看表,摇头叹息:“我还以为今天是十月一日,顺便可以为我们伟大祖国母亲的建国三十二年献礼呢,刚好过了一天。” 江宁没有听到他说话,多格两次提到巫先生,他晓得肯定指的是巫山。 听说老王家的小公主,小时候见到就害怕的冰美人昨天和他结婚了。 想这些没用的干嘛?江宁自嘲地笑笑,指了指面前的头颅:“这个礼物必须尽快处理下,不然再过一会儿就会腐烂了。素托不是喜欢手下砍下我们华人的头颅吗?送给他。” “派谁去呢?”华安平挠挠头皮:“肯定不能派华人去,不然说不定他们恼羞成怒,把派出去的同胞砍了脑袋,造成无谓的牺牲。” “喏,人不是来了吗?”多格嘴巴努了努:“不是他的情报,我们也不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还好,他的情报准确有效,政府军内部确实不是铁板一块,怕死鬼不少。” 远处,埃文森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洋洋地迎着朝阳走来。 几乎就在江宁他们这边发生战争的同时,巴拉望岛上也发生了一场战争。 这次战争,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快。 李明进、刀超仁、熊怀,一个人领一支部队,联络当地的华人华侨。 反正这里的大小岛屿不少,慢慢蚕食吧。今天占一个。明天占一个。 下一步,就该去把棉兰老岛拿下来了。神龙军的三巨头,不,是四巨头,朱建全到了神龙部队,再也不愿意回去了。反正都是国家的部队,李朝胜也没阻拦。 到时候,四个人就会汇合目前已经发展到手的力量,把吕宋本土以外最大的岛屿占领。 “巫先生,小先生。我们目前发展得挺好的。”李明进喃喃自语:“你们还好吗?” 也许是有心灵感应,巫山今天早上第一次没起来打拳,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不是他懒惰,其实五点半不到,已经醒了。 关键是王璐初为人妇。把他搂得紧紧的。他怕一起身,就会把璐璐惊醒。 这两个喷嚏。打得很响。王璐还是醒了。 “老公,抱着我,有点儿冷。”她闭上眼睛,像说梦话一样。 “宝,你把被子全部蹬掉了。”巫山在她鼻子上亲了一下。 别看王璐是黄色人种,她的鼻子。和莎莉不相上下,都很高挺。 “哎呀,老公!”王璐睁开了眼睛:“你老家是不是有新媳妇给公公婆婆敬茶的习惯?” 公公婆婆?巫山一拍脑袋,那不是我爸爸和妈? 对了。爸爸昨天说出事情了,什么事?还带着巫正强和巫正国。 他一个激灵:“小宝,我们赶快起床,去我爸妈那里。” “是吗?”王璐慌慌张张地找着衣服:“老公,你看我穿哪件衣服好看?” “啊?”巫山正在想究竟是啥事情,略微打量:“这件紫色的就很漂亮。” 饭厅里,大家都准备好,就等他们两口子吃早饭。 本来早就应该出来了,王璐又连续试穿了十多套衣服,每一套都要巫山的意见。 最后要不是巫山说了一句:“老婆,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咱爸妈,今后还会经常见面的。你自自然然,像以前一样就好。” 要不然,估计巫立碧给她准备的几大箱子,说不定她都要挨着试一遍。 “七叔,七婶。”周家全和李一佳齐刷刷站起来,伸出了双手。 “咋啦,孩子们?”巫山摸着鼻子,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挨打了?谁打的?还打我大儿子和大闺女的手心儿?说,七叔收拾他。” “没有啦!”李一佳低下头,时不时偷看一眼:“红包。” 她怕这两口子不明白,悄声说道:“改口钱!” 啊?有这规矩? 巫山掏了掏身上,没有红包。 王璐笑眯眯地从手包里拿出两个红包,往每一个红包里装了十张崭新的十元钱。 “谢谢七叔七婶。”两个小家伙蹦蹦跳跳地离开。 一大群人笑得前合后仰。 周俊满面寒霜:“周家全,谁让你找七叔要钱的?” 别看他对儿子平时挺宠爱的,这一声低吼,让周家全噤若寒蝉。 “八婶说的。”李一佳在李艾严厉的眼光逼视下,说出了真话。 秦诗雨外表文文静静,看上去和老八王强的气质很相近。 “啊?”这下她暴露出小辣椒的本质:“两个小家伙,我就说了一句,你七叔七婶是大财主,今后给孩子的红包不在少数。啥时候让你们去找他们要红包的?” 她有些哭笑不得。 “他!” “她!” 周家全和李一佳的手指都指向对方,众人又是一阵笑声。 “好啦,你们慢慢吃饭吧。”巫山摆摆手:“老李,我们去爸爸那里,昨天事情太多,我得尽快带你去见下我父亲。” “哦?”李求胜忙不迭点头,对老婆儿子说:“你们留在这里吧。” 好在当年买的四合院够多。 爷爷奶奶和父母住的这个四合院,离巫山住的不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 这时期的汽车真少,要不然一塞车,像后世的汽车长龙,都不晓得要多久才能开到这里呢。 家人正在吃早饭,看到两口子领着巫山的同事过来,都站了起来。 “爷爷、奶奶,爸爸、妈。”两口子赶紧打招呼。 李求胜却不晓得怎么称呼。 按照年龄,他和巫立行不相上下,还稍微大了几岁。 而自己又是巫山的同事。 “爸爸,璐璐妈妈!”谭金春、谭金玲奔了过来。 “哥哥,璐璐嫂子。”小华和小芳也不示弱,赶紧跑过来。 马桂花和阿福领着自己的孩子阿灿,从厨房里面出来。 “小先生,少夫人,李先生,你们来了?”阿福抱着儿子,憨憨地笑着。桂花姐脆生生打招呼。 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吃饭。 巫山左顾右盼,低声问巫立行:“阿强和阿国呢?” “他们和你爹爹住在一起的。”巫立行满不在乎:“这里是京师,谁敢在这里下手?” “下手?”巫山这话声音说得有些大,结果,大家都瞅着这里。 巫立行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吃饭,我和儿子说话呢。” “他爸,儿子刚到又谈工作。”阮秀远咕哝着:“就不怕累坏儿子?” “妈,没有呢。”巫山呵呵安慰着:“爸和我聊其他的。” “有人把一颗子弹和一封信,丢到我办公桌上。”巫立行的眼睛满是怒火:“说要买我的命!”(未完待续。。) 第二章 回门 由于早先在京师用大白菜的价格,买下了十多套四合院。家里的长辈,每个人都有一套。 别看巫天明老人解放前曾在京师大学堂念过书。骨子里,还是重男轻女的。所以巫立翠和巫立碧,自然回到京师都自己要了一套,让老爷子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居住。 巫县的传统,经常流传的是一句: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本来巫天明在巫立权的身上花费的心血不少,可惜,巫家老幺天性叛逆,越来越不被老人所喜。 大孙子都结婚了,他和人家姑娘一起睡了这么多年,也不说个上坎下落,老人心里难免愤然。从而,老两口用和大儿子一家在一起住,来表达他们内心的不满。 反观巫立行,虽然在特殊时期,父子俩争执不少。就是当年在巫县,一出门,别人都会说那是巫主任的父亲。 现在,大儿子贵为粤东省委常委,粤南经济特区书记。大孙子大学一毕业更为夸张,直接到了地委常委的高度。 因此,老两口心里的天平,慢慢滑向大儿子这边。加上大儿子这一脉有三个后代,大孙子更是争气,到国外去找了一个家世很好的姑娘,还为老巫家添了第四代。现在国内又结婚了,对方还是京师的顶级家族。 爱屋及乌,家里巫正芳和巫正华,现在还敢偷偷去揪爷爷的胡子。要晓得,巫天明老人在子孙们的心目中很是威严,连巫山小时候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 这些变化,巫山看在眼里,也不会去改变什么。爷爷奶奶正在向古稀之年迈进,只要他们高兴就好。至于孝顺。相信姑姑叔叔比自己的父母,也不遑多让。 尽管现在四合院的价格有所上涨,听朱建国说,每一套都上涨了五倍不止。 巫家人,不缺这几个钱。本来买过来就是住的,现在怎么可能卖出去? 当然,现在还没查什么房哥房姐的,不然巫山就早知名度大增。即便最后把自己在炎黄的身份亮出来,可以让民众晓得并不曾贪墨什么的,毕竟官员低调做人才是王道。 虽说巫立行在巫县是造反派起来的。在巫县。并没有其他地方的刀光剑影。枪支管理,非常严格。特殊时期有两个地方有枪支,除了武装部就是公安局。 君不见,当年崔大牛放一枪听到一些声音马上就跑掉了吗?在巫县人的心目中,枪支弹药是一个很神秘的东西。 可不像在和风一带。那边的枪支管理也很严格。 由于本身就地处边陲,加上建设兵团就在维省境内。 说枪支弹药泛滥有点儿夸张。但在民间流落的枪支可不在少数。 因而。巫立行看到子弹在自己办公桌上,本能地感到害怕。通过家里辗转联系到巫立权。 不要以为巫立权在父母心目中吊儿郎当的,他对家庭的责任,对家人的爱护,反而更着紧。 有人居然要哥哥的命?大怒之下,直接把正强兄弟。从非洲招了回来,贴身保护哥哥。 “爸爸,这就是我们欧洛泰的第二副专员。”吃过早饭,来到书房。巫山先压下心头的烦闷,给两人做介绍。 “巫书记您好,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够亲自聆听您的教诲。”李求胜别看他和崔大祥斗得不亦乐乎,为人处事颇为得体。 巫立行站起来握手,眼睛看着儿子。 “我想让求胜同志到您那边去学习一段时间,”巫山简要给巫立行解释:“你那边也给我拨一个副市长过去吧。如果他们今后愿意扎根在交换地也就罢了,如果不愿意,回到原来工作的地方,能带来一些新的东西。” “那好,我代表粤南特区党委欢迎求胜同志过去。”巫立行毫不拖泥带水。 “这是你在欧洛泰那边发现的苗子?”等李求胜出去被阿福送回巫山家,巫立行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这年龄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改革,首先要人们思想上发生改变。”巫山喝着桂花姐泡的茶,感觉十分舒服:“欧洛泰那边,也许有更合适的人。目前我的主要精力放在和风,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发掘。同时,也是给欧洛泰那边的人一个信号,只要你踏实做事,就能得到肯定。” “哈哈哈哈,”巫立行笑得颇为畅快:“你竟然玩儿千金买马骨这套?” “爸,我也是无奈之举呀。”巫山放下茶杯:“你不晓得,在欧洛泰,每次开常委会,都得赤膊上阵。要是有人能阐明我的观点,根本就不需要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了。” “恩,”巫立行赞许地看着儿子:“原来有些担心,怕你在部队里直来直去,到了地方上还是这一套。本来想等你栽跟头之后才会慢慢察觉,不亏为我巫立行的儿子。” 巫山给了他一个白眼:“他本人能力还行。梅家国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家伙,我不在欧洛泰的时候,日常事务都是他在打理。你要给我一个去了就能迅速融入班子的人。” 巫立行缓缓摇头:“跨省官员的调动,我得先向中组部提出申请,再给维省那边发文。要过来的人,一个太少了。你给我你一个名单,多来一些吧。” 想不到父亲的心思如此慎密,他嘴上不甘示弱地说:“不是怕给你麻烦吗?” “麻烦?”巫立行失笑:“我不晓得触动了哪些人的利益,麻烦还少吗?” “爸,你那边公安局的人呢?”巫山很是疑惑:“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我在怀疑,公安局内部很成问题。”巫立行有些疲惫:“事情过去三天了,居然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竟然有人说我带着保镖,还到粤东省委告了我一状。” “敢对我父亲起杀心,活得不耐烦了。”巫山拍了拍他的手:“爸,这事情交给我处理。” “开什么玩笑?”巫立行连连摇头:“你是维省的官员。和风那边,一切都等着你处理。” “在你眼里,你儿子就这么重要吗?”巫山苦笑:“世界上少了任何人地球照样转。何况,那边的基本建设,已经进入尾声。就等我回去,搬到新的办公大楼。” “也是啊。”父亲也失笑道:“就是粤南特区,我不在那里,工作照样有人做。” 巫山心中突发奇想:“爸,要不趁此机会,你到维省走一圈?一来可以避避风头。二来,也和维省那边打好关系。至少你儿子今后在那边的阻力要小得多。” “行啊。”巫立行只沉吟了片刻:“你也跟着一起回去吧。” “不,”巫山断然拒绝:“我得先把这个人或者这股势力挖出来。” 看到父亲要插话,他接着说:“维省不像巴蜀,更不像粤东。整个冬天。差不多在猫冬。我回去的事情不是很多。再说了,这次我到京师来跑项目的。别看上面有几个认识的人。估计在经委和林副总理那边。得耽搁至少十天半儿来月的。这些时间,足够我处理了。” “那你怎么处理?”毕竟巫立行不惧死亡,也不像儿子一样在战场上经历过,更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既然你那边的公安都出了问题,那就不用他们。”巫山眼睛里寒光一闪:“爸,对那边的熟悉程度。我比你不差半点。待会儿我去找二舅哥,直接带军队的人过去。” “那好吧,小山。”巫立行关切地看着儿子:“你要讲求速度,别给人抓住把柄。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你已经抽身了。最主要的,是你自身的安全。” “我就不相信,那边会比战场上更凶险。”巫山也不迟疑:“爸,我现在就走了。” 王璐感到很突然,却又很高兴。丈夫带着她回门,从此以后,她就是巫家人了。 出人意料,王家人都在家里。 大舅哥王永振和大舅嫂陈兰英,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王成栋;二舅哥王永兴和二舅嫂姜文曦带着儿女王成梁、王成涵。加上王铁成和石凤英两口子。 看到小女儿和小姑爷回门,高兴万分。 三个小家伙,也不算小了吧,都在念初中了。以前只是听说过名字,今天第一次见到。 昨天婚礼上,他们都在爷爷家里,只是他们的父母去了婚礼现场。 不晓得王铁成是怎么考虑的,也许是顾忌别人说他给姑娘结婚大操大办? “爸,今儿没上班?”巫山给老爷子点烟,又要给两个舅哥点上。 想不到,两个舅哥都是妻管严,都看着自己的老婆。 两个舅嫂略微颔首,他们才开始吞云吐雾。 “昨天国庆节,累死了。”王铁成捶了捶自己的大腿:“人老咯,今天不是放假吗。” 王成涵乖巧地上前:“爷爷,我给你捶捶腿。” 说着,这个半大姑娘上前噼里啪啦敲打起来。 “哎哟,大孙女呀,你这是要爷爷的命诶。”王铁成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说吧,你要什么就直说。别学你妈妈,啥事儿说一半留一半。” “爸,我有您说得那么不堪吗?”姜文曦没想到自己躺枪。 “那是,我老王家的儿媳,肯定是女中豪杰。”王铁成心里颇为得意。 两个儿子,一个性格温吞水,一个太过直爽。所幸两个儿媳,一个比一个能干。 小涵看了一眼两个哥哥,才低声说道:“爷爷,您看我们的衣服,没有一件好看的。昨天和我同学逛了下炎黄,好漂亮啊。” 她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父母,伸出一个指头:“我们哥儿仨不要多的,一个人一套。” 巫山皱皱眉:“小宝啊,怎么孩子们跟你不亲呢?” 石凤英在旁边爱怜地看了一眼女儿:“就她这座冰山,大院儿的孩子们,看到就跑。” “妈啊,”王璐破天荒撒娇:“我没有!” 王铁成听着孙女的话,叹了一口气:“我老王家的孩子,艰苦朴素是应该的。也不能穿成叫花子吧。不过......” 他的眼睛已经看向了巫山:“大老板在这里,你们找我这穷老头子干嘛?” 小栋、小梁和小涵,刚才在姑父两口子进门的时候,只是浅浅叫了声“姑姑、姑父。” 听到爷爷的话,都不由自主把眼光看向姑父。 王璐手臂碰了碰丈夫,巫山才从纠结着反应过来:“怎么啦,孩子们?” “姑父,爷爷说你是大老板?”小涵的声音很小,说的时候,低下头,眼睛偷偷看着姑姑。 “啊?对!”巫山埋怨着媳妇:“璐璐,孩子们不晓得我家的情况?” “就过年的时候他们才到家里来。”王璐有些委屈:“他们又怕我,又怕爸爸。你没看见,我们进来半天,就只有小涵说话吗?那两个臭小子据说在外面被别人吹嘘是王氏双雄,在家里屁都不敢放。” “儿子们、闺女,过来。”巫山冲他们招招手:“今后,你们差什么直接找姑姑。姑父家不差钱。但是,你们的成绩呢?” 他这话后面那个呢拉得很长。 “姑父,我是学生会主席。”王成栋这个大哥马上举手。 “姑父,我是团支书。”王成梁也不甘示弱。 “姑父,我歌唱得好,这算不算。”王成涵的声音比较小。 “好,大家都有。”巫山对王璐说:“媳妇儿啊,改天你领着孩子们去店里,每个人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挑上几套吧。” 哥儿仨没等姑姑表态,互相在那里击掌庆贺。 “小山,你进来都有些魂不守舍,啥事儿?”王铁成感到奇怪,这女婿不应该在大喜日子有这种反应啊。 “爸,”他用眼色示意了下三个孩子:“到你书房说吧。” 又冲着王永兴招招手。 “麻辣隔壁,以为是国外呢!”王永兴在他父亲的书房里爆起了粗口。“还他妈寄带子弹的信。是谁?老子带人灭了他。” “咋咋呼呼的,”王铁成轻叱道:“就不能像你妹夫一样沉稳点儿?人家父亲的事情,都没像你那样。” “二哥是性情中人,”巫山抬手阻止:“他和我更是过命的交情。即使我和璐璐没在一起,我的父亲就是他的父亲。相信您有什么事儿,他更着急呢。” 听到这话,王铁成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接着巫山的分析,让王永兴感到不可思议,大呼一声:“不会吧?”(未完待续。。) 第三章 抽丝剥茧 在美洲大陆的南端,有一些岛屿。 拉美国家和中国大陆称为马尔维纳斯群岛,其他国家称为福克兰群岛。 该岛位于南纬51°40′—53°00′、西经57°40′—62°00′,在阿根廷南端以东的南大西洋水域,西距阿根廷500多公里。 在南美洲南端的东北方约480公里,距麦哲伦海峡东亦约同等距离。 全境由索莱达、大马尔维纳两大主岛和200多个小岛组成。 阿根廷在1980年代初发生严重的经济危机和大规模的反对以加尔铁里总统为首的军政府的运动。阿根廷政府试图通过对马岛采取军事行动,来缓解国内危机。 英**情六处,把这一消息反馈给英国政府。 撒切尔夫人执政的英国当局,感到十分吃惊,还是准备积极应战。 为此,铁娘子撒切尔夫人对亚洲,对港岛格外关注。 她生怕在英国和阿根廷发生战争之际,中国会借机出兵,收回港岛。 对中南半岛的战事,西方国家心知肚明。只是因为还没触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闷头不吱声。谁敢保证港岛这里中国不出兵? 历史,在这里再次出现了一个拐点。原本她在1982年9月访华,硬生生提前了一年。 1981年9月,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访问中国,就港岛前途问题与中国领导人进行会谈。 伟人以一个伟大爱国者的情怀,严正驳斥了撒切尔夫人的“三个条约有效论”,宣布中国领导人决不当李鸿章,表明了中国政府收回港岛、维护中国主权与统一的坚定立场。 说到港岛的主权归属,伟人毫不含糊地指出:“中国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回旋余地。坦率地讲。主权不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应该明确肯定:1997年中国将收回港岛。就是说,中国要收回的不仅是新界,而且包括港岛、九龙。” 英国政府当局和在港岛的英国人,自然是沮丧万分。 中国和苏联在西北边疆的争夺,尽管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知道中国在那一带使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报纸上却见不到只言片语。 港岛,也并没有出现历史上大群港人离港而使港岛出现一片萧条的景象。 反而,在炎黄为首的爱国企业的明里暗里宣传下,对中国拥有原子弹。能把世界上号称军事力量第二强国的苏联干趴下,欣喜万分。 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自然使港人欢欣鼓舞。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港岛人敢于对内地副省级官员,用子弹来威胁呢? 因此。在巫山推断后面有港岛势力在后面推动,王家父子觉得不可置信。只不过由王永兴的嘴里说了出来。 “二哥。这不是你刚接触花城军区的时候。”巫山也不反驳:“通过你在那里担任军区副司令员这几年来看,我们对枪支弹药的管理上,是不是很严格?” “那是。”王永兴表示赞同:“别看咱军区始终处于战争的最前沿。不管什么时候,部队的任何一颗子弹,都不会流入民间。所以,你就认定背后有港岛人的影子在里面?” “小山。难道港岛那些人,还不晓得粤南经济特区书记是你父亲?”王铁成也纳闷。 “爸,瞧您说的。”巫山莞尔一笑:“知道的人是不少,那也不至于大家都晓得的程度。就像炎黄是我家的。在大陆,又有多少人知道这种情况?就连您的孙子孙女都不晓得是吧?” “港岛那边,我真还没什么办法。”王永兴嘶了一声:“要说在花城军区的范围内,我王某人说话还是很有力度的。要是里面有大陆人,老子抓住了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嘿嘿,”巫山阴阴一笑:“二哥,有的是你忙的。” 接着,他正色道:“我爸爸说,可能粤南经济特区公安系统内部,也出了很大的问题。” “你确定是公安系统吗?”王永兴眉头一皱:“那是付决胜他小儿子付光平当局长。” 看到女婿不解,王铁成在一旁解释:“付决胜,那也是开国少将。因为身体原因,退了下去。但他在军中,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最重要的是,他家和梅家是儿女亲家。” “付光平的大哥付光荣,他媳妇是梅家的大女儿。”王永兴在旁边补充道:“要不然,你觉得一个年过三十的人,能担任一个副省级经济特区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 巫山不由腹诽,你本人也不到四十岁,马上就是一个军区的司令员了,怎么还嫉妒别人? 付决胜不过是一个开国少将,而王铁成在建国之初,如果留在部队序列,元帅的希望不大,但一个开国大将是妥妥的。他的儿子比一个少将的儿子起点高,好像也无可厚非。 梅家,该死的梅家!巫山不由在心里暗骂。好像自己在国内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次次都和梅家能沾边。梅老头本人的子系多,梅家本身也是一个大家族,难怪影响可以延续到几十年后。 假如这次里面有付光平参与其中,如论如何也要把他打落尘埃。敢对付自己的父亲,就要做好接受失败的准备。 通过王铁成的讲述,巫山也终于明白了付决胜其人。他在一众开国将领中,不显山不露水,那只是因为他年龄比一般人小,进入部队时间短。 “他很善于钻营,人比较聪明,也很实际。”王铁成叹道:“要不然,老梅会和他结亲家吗?在特殊时期,隐身幕后,妄图成为大军区司令员。后来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乖觉,主动向伟人等坦诚自己的错误,能全身而退才怪。你想想。他比我都小十多岁,怎么可能赋闲在家?” 王永兴好像对这家人知之甚详,不耐烦地问:“小山,你让我急死了。说吧,需要二哥怎么帮你?就是让我亲自上阵,也不在话下。” “你就不能稳重点儿?”王铁成觉得二儿子和自己的性格一点儿都不像:“看看刘太蒙,只比你大几岁,现在已经是一个军区的司令员了。哪像你,整天咋咋呼呼的。” 好久没有刘太蒙的消息了。主要是和风那边,消息确实很闭塞。军区一级的任用,那边是半点消息都得不到的。 “爸,太蒙叔当军区司令员了?”巫山急问:“那邓道虎呢?” “你管太蒙叫叔,”王铁成禁不住吹胡子瞪眼睛:“那我和他不就平辈了?那小子见到我,老远就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叔。我就感到纳闷儿了。我们家璐璐,怎么就把辈分拉下来了?” 埋怨归埋怨。老头儿还是不厌其烦解释:“内部成立了中南军区。大马那边都派军队过去了,外面没有公开。目前,太蒙那小子就在那里负责。邓道虎应该接任柳兴元吧。” 柔佛目前上上下下,差不多都被华人控制了。现在名义上的总统,曾经也让巫山大吃一惊,是狮城的资政李光跃。 对于一个对大陆没什么归属感的华人。他自然不对这个李家人有什么好感。 暗中当时让王永兴安插了不少钉子,要是李光跃有一丝对大陆反感,直接就下去。 东天竺那边,华人势力也不断抬头。 在这点上。巫山的意见还是和伟人不一样。那边的人口基数太大。本身中国现在的人口压力就已经体现出来,要是再拿过来,又多了两亿的人口,压力就更大了。 “二哥,”巫山吸了一口气:“我希望你那边派人,把付光平严密监视起来。” “行!”王永兴满口答应:“我找徐叔要一些特种兵去,一般的士兵肯定有难度。那小子本身就是军队系统出去的,警觉不是一般的高。”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最终,巫立行还是和巫山、王永兴一道,当天就到了花城。 巫家其他人,都还留在京师。 父子俩为了阮秀远的安全,劝说她留在京师和双胞胎在一起多待一段时间。 毕竟,她在粤南特区,小芳和小华在港岛,也不是经常见面的。 趁着放假,姜文曦把小梁和小涵也带到这里,和他们的父亲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 刚刚结婚,王璐不管老公怎么说,都要跟在一起。 她还振振有辞:“是不是又准备背着我偷吃啊?” 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反正这边不是在战场上,加上王璐也曾经在部队上呆过。 估计她在部队上的战斗素养,比姐姐王修烟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璐是一个很认真的人,王修烟相对起来,就少了很多耐性。 这些,都是丈母娘石凤英偷偷告诉他的。 她没有亲生儿子,两个女儿,就只剩下璐璐这根独苗。 石凤英现在就把女婿当成儿子看待,对他比对女儿都好,王璐抱怨过几次了。 既然分析出后面可能有港岛人在里面,麻家人当然要参与进来。 麻希如现在的生活,就像一个退休的愚公,啥都不管。 麻庭强如今已经成长起来,远东又按照炎黄的模式,吸收了大批高学历高素质的人才。 企业逐步从家族模式,向社会模式转化。 麻希珍平时就带着娇妻和自己的儿子麻庭宽,游山玩水。 毕竟是长期在地下势力晃荡,离开之后,没什么目标。 生活的优越,让曾经精瘦的麻希珍,都发福了。 不熟悉的人,肯定认不出来,这就是昔日在港岛大名鼎鼎的麻希珍。 这是麻家在粤南特区的房子,面朝大海,坐在这里让人心旷神怡。 房间不小,能坐得下一百多人。 听说麻家人相招,港岛地下势力的大佬,谁敢不来? 房间的窗子部位,三个人悠闲的看着大海。 麻希珍的脸上,多了以往没有的微笑。毕竟现在有了老婆儿子,他的心境也发生了不少变化。原本,他以为和巫山没有什么话题的,想不到爷俩唠得热火朝天。 王璐在外人面前,还是那样淡淡的,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想亲自看看,地下势力的会议,是怎么开的。 巫山拗不过她,也就来了。 感觉房间里来了不少人,两人才把椅子转过来,而王璐还是把后背对着大家。 “珍哥!”港岛来的人,差不多都是三十往上的,自然认识麻希珍。 “小先生!”一些大佬自然不陌生。 两人淡淡点头,算是答复。 一些新冒起来的人,悄悄问旁边的:“小先生是谁?” 旁边的人不作答,给了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今天在百忙之中,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我的主意。”巫山把手里的信和子弹放在桌子上:“可能有人不晓得,巫立行是我父亲。现在,有人要我父亲的命。我就想看看,究竟是谁!” 声音不大,但话语里的寒意,让大家如坠冰窖。 处理这些事情,巫山觉得他比父亲和巫立权更在行,要不然也不会亲自过来了。 “怎么的?”麻希珍语气冰冷,又成了往昔让人生畏的麻老二:“我就不相信偌大的港岛,一点线索都没有?” “珍哥,”一个矮胖子走过来仔细查看:“这子弹是我经手卖出去的,纯正的英国货。” “阿旺啊,”麻希珍的语气缓和一点:“你马上打听下。” “是,珍哥!”阿旺随身抽出一个大砖头,哇哩哇啦到打着电话。 “大哥大?”巫山差点儿叫出声来,扭头问麻老二:“二叔,他手上的说话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你不晓得吗?”麻希珍感到很诧异:“据说还是你命名的手机。” 擦,当时可能无意之中说出来了。他自己也忘了是什么时候说的这个名词。 难道希望科技的人,现在就研究出来了? “这玩意儿我们人手一个,就是信号不太稳定。”麻希珍从包里抽出来,看着上面的信号:“还好,你们家在粤南特区设置了基站,在这里和港岛打电话还是挺方便的。你看在这里信号是满的。” 巫山不由在心里补充一句:就是话费太贵。 不过,不要说巫家和麻家,就是在座的地下势力的人,还真不把这些话费看在眼里。 阿旺就在那里,一个个电话拨出去。 尽管对粤语不是很精通,巫山还是能听明白,阿旺在核实每一家子弹的流向。 “珍哥,我打听出来啦!”阿旺如释重负:“是一个内地人在阿财那里买的。” “噢?”巫山抢着问:“阿财认识买主吗?” “认识!”阿旺当年可是远远见过一面,恭敬无比地回答:“小先生,那人叫阿强。” “让他们都过来吧。”巫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阿旺连连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章 我父亲只值一百万? “现在到这里来的大佬,大家都很忙。”巫山歉意地笑笑:“今天晚上八点在炎黄大厦,我请客。”看到好多准备摇头拒绝,他把手往下压了压:“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和二叔去。” “好吧,大家回去收拾下。”麻希珍站了起来,勉强又挤出一丝像哭的笑容。 “小先生,珍哥,我......”阿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在这里等会儿。”巫山友好地笑笑:“今后这些生意,我们帮你联系买主,不要往大陆销售了。到时候,出了任何问题,没人保得住你。” “小先生,您说的是真的?”阿旺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二叔,你们那边的关系还在吧?”巫山问麻希珍。 “当然,现在他们不是交给张波在负责吗?”麻二叔现在就是坐地分钱,神龙那边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你是说那边啊?” 起先他还没明白是什么地方,想了一下就知道了。 只有阿旺一脸茫然,不晓得他们俩究竟说的是什么地方。 麻希珍挥挥手,让他出去。 “老公,好像地下势力开会,也没什么的啊。”王璐现在才转过身来。 她杯子里的茶有些凉了,自己续了开水。 “在你的想象中,咱们开会应该是什么样的?”麻希珍饶有兴趣看着她。 王璐双手撑着下巴,寻思着:“我认为是刀光剑影,说不定要拖刀动枪的。” 巫山哈哈一笑:“也许在一些场合会吧。这里是什么地方?港岛麻家!他们任何武器都不会拿到这个地方来。” “啊?”王璐好奇地看着麻希珍:“二叔,要是武器带进来会怎么样?” 麻希珍鼻子里发出笑声,没有作答。 “马蜂窝吧。”巫山淡然说道:“每一个行业,都有约定成俗的规矩。” “那是什么规矩呢?”这丫头哪怕结婚了。还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也不清楚。”巫山轻轻晃了晃脑袋:“至少,你的势力比别人强,也不能仗势欺人。” “哦。”王璐轻点臻首:“这也是为什么今晚你要请客对吧?” “当然,”巫山拿起茶杯,在手上无意识地旋转着:“我们是白道,和他们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现在劳动二叔把他们召集起来,他们冲的是麻家的面子。而为我们的事情奔波,巫家也应该有所表示。譬如阿旺,他的军火,就警告他下。别在大陆卖了。” “他们还敢在大陆卖这些东西?”王璐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那你为什么不抓他们?咱爸不是这里的特区书记吗?那会引起社会的动荡不安的。” “祸水东引就好了。”巫山摇摇头:“他们从事这个行业,下面有多少张嘴需要养活?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地下势力,就正确引导。如果其他国家的地下势力想要到我们国家兴风作浪,国家机器按照法律没办法出面。” 说道到这里,他的谈性大发:“譬如倭国。他们在侵略我们国家的时候,就是发动地下势力。在前面兴风作浪。他们的这些个企业。哪一个没有和地下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那些国家的企业,吸收地下势力的资金。”王璐的脑袋转得很快,眼睛一亮:“到咱国家里随时捣蛋,那时,咱就以黑治黑?” “聪明!”巫山在她的鼻头点了下:“地下势力。在每一个国家,都是当局头疼却又实际存在的。譬如,今天在你窗户上一砖头,明天弄泡粪便。后天带几个人打闷棍。这都是轻的。” 王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二叔,你说港岛和粤东这边,咋都喜欢叫人的时候,在最后一个字的前面加一个阿字呢?”巫山有些纳闷儿:“刚才阿旺说阿强的时候,我还吓了一大跳,咋强哥会在他那里买子弹?后来才反应过来。” 麻希珍憨憨一笑:“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对了,就像你们那边,爱叫小孩子伢子一样,可能是一个地方叫着叫着就成了习惯吧。” “诶?”他有些惊讶:“你还去过我老家那边?” “我想知道,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培养出你这样优秀的孩子。”麻希珍在外人面前笑的时候,很难看。当他在熟人面前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容,还是很耐看的:“那地方山清水秀,真不错。我准备把我们家阿宽,送到你老家那边培养试试。” 巫山有些吃惊:“二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一个地方,都会出现各式各样的人才。你们家阿宽还小,你们家婶子和你在那边也不习惯吧?” 说着,他连连摇头,想不到自己成了别人研究的对象。 “不习惯,她不喜欢那边的气候,出门全是山。”他舔舔嘴唇:“那些菜呀,辣死了。从来没想到,巴蜀菜能辣到那种程度,我的嘴巴想起来就觉得辣乎乎的。” 还好,估计他打消了要把儿子放到那里培养的想法。要不然,自己的点点滴滴都慢慢会从那边挖出来。一个人在差点儿死了一次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话说回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一个孩子痛定思痛,不再调皮,从此一飞冲天。这样的例子,自己不是第一个,相信也不是最后一个。 巫山正准备接话,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麻希珍沉声说道。 “珍哥,小先生,”来人在门口汇报:“阿旺已经派人把人找到了。” 麻希珍看了一眼巫山,他瞅了瞅自己的新婚妻子,王璐又转过身去。 “带进来吧。”巫山冲马仔挥挥手。 不一会儿,阿旺就带了两个人进来。 “小先生、珍哥,这是阿财,这是阿强。”他介绍完。就垂首站在一边。 麻希珍饶有兴趣地看着巫山,想看看他究竟怎么处理。 “阿财是吧,”他眼皮都没抬:“你为什么要把子弹卖给大陆这边?” 阿财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巫山。 但是,在港岛,这三个字有一种魔力,让曾经一盘散沙的地下势力,团结起来。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小先生,心里如何不震惊。 “小...小...先生,”阿财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我也知道。港岛人不能危害自己的祖国。阿强和我认识多年,一直都在帮我们做事。以往,他都是把子弹卖给吕宋、爪哇一带的华人。这次,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把子弹交给了内地人。” “哦。你在做枪支吗?”巫山感到很好奇:“货源哪儿来的?” 阿财刚才的话说出来,镇定多了:“小先生。港督政府里。我认识了一个鬼佬。他们时不时从欧洲那边,捎带一些枪支弹药过来,这些我都在做。” “那你怎么就晓得,这颗子弹,就是阿强拿走的呢?”巫山不动声色。 “小先生,鬼佬本土的东西。本身就不是很多。”阿财毕竟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说话越来越流利:“我给每一个人,送的货都不一样。” 紧接着,阿财如数家珍:“阿水要的是法国货。阿江拿的是意大利货,阿亮一直进的山姆货......” “我知道了,你们俩先下去吧。”巫山摆了摆手。 他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打量这个阿强。 在港岛,珍哥本身就是神龙不见尾的人物,而小先生更是存在于传说中。 阿强不晓得怎么惹到这两个人了,假如他们要自己的命,该怎么办? 这两年,港岛地下势力,不再会有杀人砍人之类的暴力行为。 马仔之间出了什么事情,老大就会出面协商。他们解决不了,再往上面一层,最终都会和平解决。毕竟都是炎黄子孙,偶尔打打架在所难免,要是出现流血事件甚至死人就没必要。 面前这两个是什么人?他们就是规则的制定者。想到这里,阿强的心悬了起来。 “阿强,你是哪儿的人?”谢天谢地,小先生终于问话了。 “小先生,我家在粤东省湄州地区胜利县。”阿强小心翼翼地回答。 “胜利县?”巫山不由失笑,世界真小:“你到港岛多少年了?” “您知道那地方,小先生?”阿强脸上略过一丝笑容,随即规规矩矩地回答:“我是七二年过来的。” “那你是偷渡过去的吧,”巫山不置可否:“现在家里生活怎么样?你那时候去结婚了吗?” “回小先生,家里生活挺好的。我堂哥当县里一把手那几年,胜利包产到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阿强眼里很温馨:“本来也想着回老家的。不管胜利那边发展多快,和港岛相比,差距还很大。主要是我在这边已经结婚有了孩子,他们肯定也过不惯老家的生活,所以......” “这么说,你叫张耀强?”巫山抚掌大笑:“张耀武现在怎么样?” “小先生认识我堂哥?对对,我就是叫张耀强。”阿强放下心来:“堂哥现在已经是禾原地区的一把手了。” “想不到这小子混得还不错。”巫山正色道:“你把子弹卖给谁了?卖了多少?对方买枪没有?” “小先生,那人是我们胜利的,叫王阿发。”阿强赶紧回答:“他是我们那里的人,以前当过兵。这次,他买了一把枪,十发子弹。他说要杀一个坏人,然后跑路到港岛。” 看到巫山脸色不愉,他声音小了下去:“我觉得当兵的人,都是好人。既然他认为该杀,那就杀吧。毕竟在特殊时期,坏人不少。现在虽然大陆的形势变了,很多人还在位子上。平头百姓,拿他们没办法,控告无门。” “你也不晓得具体杀什么人?”巫山斜了他一眼。 “这个真不知道。反正我们是发小,觉得他不会害我的。”张耀强的脸色苍白起来,觉得这个被杀的人,和小先生有关系。 “尽最快速度?把王阿发找到,让他到这里,能不能做到。”巫山马上吩咐。 “小先生,我能知道原因吗?”阿强有些迟疑,这是一个讲原则的人:“毕竟他是我的发小,相信小先生是公正的。”反而将了一军过来。 “因为,他要杀的人,是我的父亲。”巫山严肃地盯着他。 “没问题,他有手机。”说着,阿强从兜里掏出大砖头手机,大颗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他到港岛都需要我帮忙的,让他过来肯定不一会就到。” 他为了显示诚意,在电话里用普通话讲。对方只是愣了下,答应马上赶到。 王阿发,一个好兵苗子啊。个子敦实,眼睛炯炯有神。 “王阿发,你要杀的人,是我的父亲。”巫山也不和他兜圈子:“粤南特区书记巫立行。作为曾经的兵,你应该晓得,这是什么样的行为。” “怎么可能?”他瞠目结舌:“这人还带着两个保镖?他们说,事成之后,给一百万给我。” 巫山心里苦笑,我父亲只值一百万? “你说的他们是谁?”巫山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王阿发。(未完待续。。) 第五章 顺藤摸瓜 “我战友不会骗我的,他是公安局的人,怎么可能让我去做坏事?”王阿发眉头深锁,突然他抬起头:“你怎么能肯定这人就是粤南特区书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里面的人不是巫立行还能是谁? “二叔,”巫山扭头看向麻希珍:“有特区的报纸吧?找一张上面有我父亲头像的。” 报纸很快找了过来,很多张报纸上,有不同角度的巫立行照片。正面的、侧面的。巫山瞅瞅,不由心里暗乐,想不到老爸年过不惑,看上去还很帅呢。 “阿发,你到特区多久了?从来不看报纸吗?”巫山感到很纳闷:“也许,你认为我会骗你。但是,这些报纸,都是特区日报,不会骗你吧。” “我文学化程度不高,就初小毕业,平时也不喜欢看报。被部队上开除后,一直就在老家呆着。”王阿发边说边接过报纸。 初小、高小,是建国后对小学的一种称谓。一到三年级是初小,四到六年级是高小。 三年级毕业,加上在部队上又学了些文化知识,看报纸问题不大,只要上面没有多生僻的字。他每一张报纸,都仔细对比。刚开始看得很慢,后来越看越快。 王阿发面色灰白,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这样?他不是告诉我这人是一个大贪官,无恶不作吗?而且说这人在上面有非常深厚的根基,群众怨声载道。” 巫立行在粤东省,名声还是很响的。谁不晓得就是他带着粤南特区,让这个一穷二白的地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 麻希珍平日里。即便已经淡出地下势力,什么时候身边都是一大批人在保护着。 和巫山在一起,他一个人手都不要。当年小山虐他那些保镖,不到半分钟,近二十个人全部被打趴下。名震东南亚的珍哥,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王阿发。 巫山把烟掏出来,先给麻希珍丢了一支,又给王阿发一支。 这个农村兵,大口大口地吸着,一言不发。战友之间的情谊。没当过兵的人是不知道的。 自己最信任的战友,突然之间成了骗子,他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喝口水吧。”巫山亲自给他把茶泡上。 水很烫,王阿发好像没感觉。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脸上逐渐趋于平静。 “我和阿强一样。家都在农村。”王阿发的眼睛空空洞洞的。 初小毕业。因为家庭困难,他就没有再念书,回家帮父母干活。 在他十六岁那年,命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武装部的人,到他们公社征兵。 本来是去看热闹的王阿发,被武装部政委和新兵排长同时看中。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一个光荣的子弟兵。 农村几年的辛苦,让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部队里混个好出身。 训练的时候,他不断给自己加练。别人都睡着了。王阿发都还要练一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悄悄回到宿舍,倒在床上就睡。 功夫不费有心人,在全团举行的新兵大比武中,获得了各项第一名。 回到部队,从一个士兵成为新兵班长。 从那以后,他的训练更加刻苦,连战友们都百思不得其解。在团里都是兵王了,至于这么玩儿命吗? 机会很快又来了,他和另外四位战友,到军部代表团里参加大比武。 在那次活动中,王阿发以五公里武装越野第一名、战术射击第一名、擒敌技术第一名、体能第一名、武器器械的操控第八名的成绩,成为总分第一名,当之无愧的全军兵王。 随后,他就被送到特种部队。 不管是在新兵营里还是在特种部队中,王阿发身上,仍然是淳朴的农民气息。 和战友们在一起,乐于助人、嫉恶如仇。 好在家里写信,说包产到户,吃的足够了。 他就把每个月的战士津贴节省下来,帮助那些家里贫困的战友,偷偷给他们寄回去。 想不到,祸从天降。 有一天到军部去给战友家里邮寄自己的津贴,看到一个公子哥和旁边的两个人,大肆贬低王阿发所在的军。 视军队为第二个家的王阿发如何忍耐得住,在大家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公子哥打翻在地。 正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那两个警卫勃然大怒,出来一个,没费多大功夫,一次又一次把他打翻在地。 到最后,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后来,我才晓得,”王阿发的眼睛一片茫然:“那个公子哥叫梅勇,是开国元勋梅老的孙子。就这样,我被部队开除了。这人的名字,也是我们队长临走前偷偷告诉我的。” 梅家,又是梅家!巫山心里有些腻歪了,突然想起太姥姥生前说的:大破天门阵,阵阵不离穆桂英。不过,人家那是正面人物啊。这梅家子弟,都可以编成一部反面教材的教科书。 其实也不难理解,王阿发所在部队的番号,就是梅老以前的部队。 一般部队的特种兵,战斗力和龙腾、虎啸里出来的人,战斗力还是差了一大截。 他的孙子在部队里挨了打,不管是什么理由,这些人把王阿发开除都算轻的了。 “从部队回来以后,我就成了乡亲们眼中的怪人。”王阿发苦笑:“家里的农活,我一个人全包了。年过三十,还不找媳妇。因为在部队里去了一趟,我突然看不起别人介绍的女孩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们的模样都还周正,就是少了一点儿什么。” “你刚才说,你的战友找到你,他是谁?”巫山刚才耐着性子听完了王阿发的讲述。心里已经急不可待,迫切想知道究竟是谁。 “他叫梁家胜,现在是粤南特区公安局的人,具体是什么职位,我也不是很清楚。”王阿发有些迷惘:“反正我看他带着大檐帽,是从公安局里出来的。” 巫山感到奇怪:“你把子弹和信送到巫书记的办公室的?” “没有,我根本就不晓得对方是什么人。”王阿发大摇其头。 “那你为什么没动手?”同时,巫山心里不寒而粟。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正强正国就是随时在父亲身边,也总有破绽可寻。 一个部队兵王出手。何况这人又在特种部队里训练过,即便后来在农村种地,身上的功夫却没有落下。就看他现在这样子,就连巫山都感到有一点点威胁。 也就一点点罢了,连一个特种部队的兵王都拿不下。他在龙腾的训练,加上长期习练的拳术。那就是浪费时间。梅勇当年身边的虎啸士兵。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们的手下败将? “阿胜说要找时机,不然公安局就要受到牵连。”王阿发的说法,合情合理。 一个副省级大员,在辖区内被枪杀,震动可想而知。就连杨太烈一个县委书记在和风被害。京师都迅速知道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派军队出身的巫山,空降和风。 “阿发,平时你战友怎么找你?”巫山看着这个朴实的兵。心里有些悲哀。不知道在中国这块土地上,还有多少这种事情在发生。 “他给了我一部手机、一把枪和五千块钱。”王阿发有些迟疑:“从来了之后,见了一面,就没有再联络过。” “这个梁家胜身手如何?”巫山若有所思。 “他也是特种部队出来的,”王阿发的脸色,一直不好:“即使比我差,也很有限。” “对不起,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回去了。”巫山面无表情:“直到我见到这个梁家胜,把我父亲的危机消于无形,你才能获得自由。” 也不见他的动作,人已经到了王阿发的身边。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巫山从他腰上取下了那把枪。 麻希珍眼里异彩连连,终于又看到他出手了。 王璐不晓得什么时候也转过身来,毕竟涉及到公公的人身安全,她也很担心。 当年在大学校园里,对巫山的身手有所了解。这一下,让她看得满面笑容。 下一刻,巫山已经回到座位上,左手不见有什么动作,枪的零件散落在桌面上。 他的右手抬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一把完整的枪又出现在手上。 枪口,对准了王阿发。 他的声音很冷:“你可以试着从我身边跑开,看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子弹的速度快。” 冷汗,从王阿发的额头低落,在几不可闻的声音里,他听到手枪已经打开保险。 王阿发连连摇手:“不会,我不会跑的。您放心吧。既然知道这是件错事,我也想看看他的真面目,为什么要陷害我。” 生怕下一刻,子弹就会从里面飞出。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死亡这么近。 晚上的答谢宴会,巫山强颜作笑,陪大家喝了两杯,就率先离席。 港岛众人也都理解,任谁的父亲遭受死亡威胁,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心里都不舒服。 消息自然不是阿旺他们泄露出去的,是麻希珍有意无意说的。相信从此以后,至少粤南港岛两地的地下势力,谁都不敢再打巫立行的主意,反而会严密监视一切针对他的行动。 下午在麻希珍那里,给王永兴打过电话,却没有找到人。 难得的假期,他已经派人去跟踪付光平,抽时间陪陪姜文曦和小梁、小涵很正常。 麻家已经派人给王永兴送信,在信里让他尽最快的速度,调集精兵强将,秘密逮捕梁家胜,送到港岛这边来。 既然已经走上了官场,一切就要遵守规则。而抓捕公安局的人,自然不能在大陆审讯。 巫山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和巫府里的保全人员挥手致意。 到了天台,王璐百无聊赖地在那里看着星空。 他走过去,心有愧疚,让新婚妻子陪着自己四处奔波。 王璐把头埋在老公怀里,呢喃着说:“你说没有结婚以前,我一个人整天也就那么过来了。结婚以后,喜欢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我是不是很没用?” “才没有呢。”巫山嘴唇在她的鼻尖亲了一下:“我们是夫妻,一辈子要在一起的。难道你不陪在我身边......” 下面的话,他却说不出来了,本来想的是难道要莎莉陪在我身边。 王璐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语病,借着凉亭的灯光,仔细端详着这张棱角分明的脸。 是啊,这就是自己要相伴一生的老公。 “老公,怎么就那么一张纸,前后的感觉大不一样呢?”王璐的手轻轻在他脸上摩挲着:“没结婚以前,你除了没有进去,什么羞人的动作都做了。当时,觉得很害羞,现在想起来不过如此,好像夫妻之间应该就这样吧。” 巫山把脸从她的手指下挣脱出来,感觉麻麻酥酥的,有些痒痒。 他宠溺刮了一下王璐的鼻子:“那当然啊,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 正在这时,李世军走出了电梯。 听到电梯的声响,两个人分开了一些。 “小先生!”他隔着三米左右打招呼。 “世军啊,白天那个人没什么异动吧。”巫山真还不相信王阿发从家里跑了。 “那哪能呢?”李世军轻笑:“暗地里随时有几把枪对着他。是这样的,我们军区的人已经把人带来了。” 尽管离开军队已久,他还是习惯把自己当成花城军区的一员。 “来啦?!”巫山浑身一震,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章 该死的倭国人 两位花城军区的特种部队成员,看到巫山进去,禁不住头稍微往后面扬了扬。 他们不晓得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是什么人,上级让他们把这人交给他。 “辛苦了,二位退下吧。”巫山行了一个军礼。 两位军人一惊,忙不迭还礼,转身离开。 “梁家胜是吧?”巫山不等他回答,上去把卸掉的关节一顿拍打。 看到刚恢复的梁家胜就要扑过来,他摆摆手:“你休息好,咱再玩儿下。” 擒贼先擒王没错,这个高大年轻人,一看就是这次把自己抓过来的指使者,至少是知情人。 不过,没有把握的仗,梁家胜也确实不会去贸然发起攻击的,闻言闭着眼睛默默恢复着。 直觉中,这是一个比王阿发更具威胁的人。 抓他的时候,应该是措手不及。几把枪对着,就是巫山也跑不掉。 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想必,军人出身的他,对被军人抓住,也没激烈反抗吧。 良久,梁家胜睁开眼睛,战意大盛:“来吧。” 巫山摆摆手:“两样,器械和自由搏击,你选一样。” “你要让我选?”梁家胜的脸上有些惊愕:“那就先器械再徒手吧。” 巫山拍了两下手掌,外面送来两只中**方的常备手枪。 托盘里有两支手枪,静静躺在两个人中间。 有两个房间的人,正在观察着他们的比试。 墙上的屏幕上,王阿发看到这个昔日的战友,手脚瘫软搭在椅子上,一会儿那个高大的年轻人就去了。 王璐对打斗之类的。肯定没多大兴趣。但涉及到自己的丈夫,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看到那个人矮下腰,目光炯炯地盯着巫山,他的手伸向托盘,手枪已经拿到手上。 他怀着胜利的喜悦,把枪对准面前的高大人影,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后面传来一声“你输了”。 “是的,我输了。”梁家胜也很光棍把枪丢到一边,双手举起,慢慢转过身:“说吧。要我做什么?如果是出卖中国的事情,你还是杀了我好了。” “你的良知还没有丧尽,可惜呀。”巫山把手枪在手里把玩着,从口袋里掏出子弹和信:“你为什么要对付我的父亲?想来,你没有理由。为虎作伥。坐牢是肯定的。” “这么快?”梁家胜有些诅丧:“原本以为......” “准备制造一个事故,让你们找的杀手把人干掉。然后把杀手处理了。对吧。”巫山平平淡淡地说着:“我就搞不明白,我父亲究竟碍你们啥事儿了,非得要置他于死地?” “我见过你,你叫巫山对吧?”梁家胜脸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说的都对。那杀手,本身就是梅家没顾得上的漏网之鱼。他杀政府要员。再击毙他。” “记得刚才你说过,只要不是出卖中国的事情都可以。”巫山丢给他一支烟,看他迟疑的样子,不由发笑:“要你死。需要在烟上下功夫吗?我的相片,也是梅家给你提供的?” 梁家胜猛吸了一口烟:“梅家,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条小杂鱼?只不过是根据蛛丝马迹推断的。付光平有次喝多了说漏了嘴,我记在心里了。本来,这次我万分不想参与的。” 和当年绝大多数军人一样,付光平也是农村兵。有幸被选为特种军人以后,和家里的联系少了,但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家里的父母。 由于是近亲结婚,家里的四个孩子,就他比较正常,其他三个的天生行动不能自理。 在他转业后,回了一趟家乡。出乎意料,父母亲都已经安排了工作,虽然只是在单位上烧烧锅炉扫扫地,总算甩掉了农皮不是? 在军队里,付光平虽然经常炫耀有一个当将军的父亲,也没给他带来任何优势。 也不尽然,只是在选拔特种兵的时候被刷下了。 而付光平的职位,从一枚新兵,成了团里的副政委。 梁家胜和他一个部队出来,说不上好感也说不上恶感。 得知是因为付家人帮忙,就想着把这个恩情给还了。 “我知道,万一事情败露,再也没有一丝可能侥幸。”梁家胜神色坦然:“给我一个痛快吧,唉!”他欲言又止,却说了一句:“小心付光平,我怀疑他和倭国人勾结。” “恩?”巫山身子挺得笔直:“首先,你死不死,由法律来决定。你的父母,我想办法照顾下吧。其次,我想晓得你的推断,是根据什么来推理的。” “既然你们知道我请了杀手,那也应该晓得,我给他五千块钱。”梁家胜脸上露出感激,心魔已除,干脆就痛痛快快讲了:“枪是额外付的钱,通过王阿发找的人买的。” 他手上的烟已经烧到烟屁股了,还是使劲吸了一口才扔到地上,一脚踩灭:“两次拿钱,都是付光平让我到一个公司拿的钱。那家公司,表面上是中国人在经营。不过有一次,我看到老板开车从里面出来,记得他和付光平见过面,当时叫他山田先生。” “公司的名字、地址,你先给我。”巫山不置可否。 梁家胜写完,他的手脚关节被巫山三两下卸了,交给部队的人带走。 王阿发房间里的屏幕上,不仅有图像,还能听到声音。 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嘴里重复着:“怎么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粤南特区办公地点,设在深镇。 和原本时空不一样,特区党委在深镇水库南边。 沿着水库往北,有一个叫花果山的地方。 这里,是一家景胜日用品公司。 尽管国家已经出台了环境保护的相关条例,还没有落实到每一个地方。 在靠着深镇水库边上。有一条暗渠,上面用水泥板盖着。 带着刺鼻味道的水,就从暗渠里,日夜不停流进深镇水库中。 靠着水库这边的窗户,经常关闭着。因为一打开窗户,时而有刺鼻的气味从水库那边飘过来。 梁家胜口中的山田,本名叫森田喜。 当然,公司的员工,都叫他田先生。 此刻,森田喜正在一个倭国女人身上卖力地驰骋着。 下面。发出“雅蠛蝶”的娇呼声。 森田不到两分钟,一泄如注,使劲在下面女人胸口上咬了一口。 他自顾到卫生间冲洗一番。 等他穿戴好出来,门适时被敲响了。 一个中年男人闪身进来,看到女人。熟视无睹。 他可晓得森田的厉害,哪怕同为倭国同胞。 上次一个人。因为贪婪看了一眼另一个在他办公室里没穿衣服的女人。 第二天。那人就失踪了。后来,公司的中巴车里,发现了那个叫山下的同胞。 只不过,见到的时候,山下的手脚都没了,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就连舌头也只剩下一点残根。 “森田先生,先来的这批人是不是太大了点儿?”那人弯着腰,本来就矮的身子,显得更加短小。 “恩?”森田的眼睛望过去。吓得那人浑身一抖。 “哟西!”森田的脸上露出笑意,在他身上拍了拍:“田中君,我们公司,就是需要你这种尽职尽责的员工。回头让财务给你五十块的奖金。你要晓得,中国人现在实行计划生育,孩子都看得跟宝贝一样。我不是不想找小孩子,找不到啊,先找大人代替。” “哈伊,”田中脸上大喜过望:“反正中国人同情心泛滥,只要是残疾的人,他们都会给钱。还是森田君聪明,用中国人赚中国人的钱,他们每天带给我们的利润,比公司的都多。” “说到公司,”森田脸上怒意一闪:“那个姓付的是不是拿了钱不办事?他说好的一千万,不是已经打了五百万过去了吗?” 这时,那女人才起身穿上衣服,故意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田中趁森田没注意,偷偷瞟了一眼,发现那女人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听到森田的问话,他赶紧回神,替付光平辩解:“森田君,姓巫的毕竟是中国的一方大员。付桑那边,要除掉他轻而易举。关键是不能把他自己暴露出来,那样我们也就危险啦。” 森田脸上寒光一闪:“你竟然帮中国人说话?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田中吓得浑身发抖,还是堆着笑脸:“森田君,付桑不找我们多要钱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给我好处?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我们好不容易搭上这条线,要不然,帝国在这边没有立锥之地。” 他脸上强作镇定,心里害怕得要死。森田给了他五百万,由他交给付光平。当时,田中把数据都缩小了一倍,说五百万买巫立行的命。这次,只给了二百五十万。 “哟西,走吧,”森田说着,自己在前面往楼道里面踱去:“我们去欣赏下。” 田中收慑心神跟上去,匆忙中仍不忘偷偷看了那个还在冲他抛媚眼的女人。 景胜公司的地面建筑,只有五层。在高楼日渐盛行的粤南特区,毫不起眼。 除了当年帮他们建筑的公司,谁不知道,地下还有三层。 所有的人,只有一层层走楼梯。而在森田办公室外面,有一部电梯直达地底。 看到森田进去,所有在忙碌着的人,一起躬身施礼。 只有一个人没发觉,从旁边的陶瓷缸里,舀了一瓢液体,往一个躺在那里的大汉腿上从小腿慢慢淋到大腿根部。 只见一股股白烟,从他淋过的地方升起,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掉。 那人本来已经昏迷,一下子疼醒了,哇哇大叫。 森田走了过去,把那汉子的头挪到灯光底下,把他嘴巴撑开,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森田满意地看着一个个倒在地上的人,频频点头。 “谢谢社长!”那人现在才看到森田,赶紧鞠躬。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森田的脸色变了,破口大骂:“猪猡,都是猪猡。你们在干嘛?清一色的都用硫酸,难道这不是钱吗?蠢货,每一个人的伤势都一样。稍微有脑袋的人,都会发觉,难道不会想其他办法?” 田中马上站了出来,从角落里找了一根铁棒。 他走到一个还没浇硫酸的人那里,挥起手里的棒子,使劲往下一敲。 只听到如击败革的声音传来,他的手禁不住反震之力,铁棒呛啷一声掉在地上,田中羞得面红耳赤。 “人体的骨头,是最硬的。”森田说着,从地上捡起刚才的铁棒。 他拿起来,目露凶光,使尽吃奶的劲头砸了下去。只听到喀嚓一声,骨头断裂。 “经常给你们讲,我们倭国的武士精神。”森田拍拍手。 “社长,社长!”一个人从楼上跑了下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森田怒斥一声。 “哈伊!”那人低眉顺眼:“社长,工人们不干了,说工作时间太长,要求加工资。” “加工资?”森田笑了,笑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车间里,工人们都坐在那儿,七嘴八舌地议论。 “这啥破厂子?来的时候不是说每天工作八小时吗?” “是啊,你看现在都十二点了,还不让我们下班。” “上个月的工资你领了多少?” “本来应该五百块,扣了好多,最后只有一百五。” “你呢?领了多少?” “我上个月的钱扣完了,一分钱都没拿到。” “上次,我们大队的阿福病了,厂子里说是医治,现在都没回来呢。” “我们还是来讨论下,上班时间能不能缩短下,工资必须涨。” “就是,工资不涨不行!” “嘘,老板来了!” “田总!”这些工人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听说你们累了,不想干了?”森田露出笑容,牙齿在日光灯下显得渗人。 “田总,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多干活没关系。”一个看上去有点儿文化的人站了出来:“但是,工资必须涨。我们大队其他的人,在别的厂子,一个月都能开到五百呢。” 森田露出一脸的忧伤:“大家的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但是,目前厂子的经营很困难,希望大家多多谅解。如果大家不干,我们也只有破产了,这样,大家一分钱都拿不到。” “田总,上个月您也是这么说的。”先前那人又说了:“你让我们坚持,还要多久?总不能无限期吧?” “两个月吧。”森田沉吟着想了想。 “那好,田总,我们再相信你一次。” 人群渐渐散了,森田也沉着脸到了办公室。 “森田喜!”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谁?”他机警地转过头,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未完待续。。) 第七章 杀了,全部杀了 徐世友老了,几年不见,以前一直挺拔的背,不经意的时候,就驼了下来。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徐和尚。 而在巫山面前,他掩不住疲惫。 事情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让巫山始料不及。 也只有连夜告诉徐世友,倾听他的意见。 花城军区的动作很快,巫山一到骆湖口岸,就有军人引导他。 不远处,一架直升机停在那里。 到了军区,巫山吓了一跳。 也许粤东省的省委常委,都在这里。 中国已经和那个曾经侵略过我们,并犯下滔天罪孽的国家建交。 巫立行在粤南特区的所作所为,这些常委们看在眼里,暗暗翘起大拇指。 尽管时间已经走过去快四十年,这些省委常委,绝大多数,都经历过那个年代。 对倭国,心里非常痛恨。不管上面是因为什么理由,和倭国建交,他们心里都不以为然。 巫立行对在粤南经济特区倭国企业,赶尽杀绝,实在是大快人心。 原本,大家对这个从一个小山旮旯出来的特区书记,不以为然。 一串串眼花缭乱的行动,让众人大开眼界。而国人对日新月异的特区,也有了一个粤南速度来代指发展速度快。 今晚,花城军区司令员把大家召集起来,说倭国企业移花接木,并牵连到暗杀巫立行的事件中。一众省委常委心情各异。 徐世友很强硬,明里说要把大家保护起来,何尝不是怕其中有人和那些人暗通款曲,借机通风报信呢? “老任啊,今晚的行动拉着你。不恨我吧?”徐世友拍了拍现任粤东省委书记任中一的肩膀。 “徐老哥,你说到哪儿去了?”任中一苦笑道。 不过,这老家伙老而弥坚,这一招,是变相把省委常委软禁了,同时又把大家绑架到这件事情当中做个见证。 巫山看到老人的时候,鼻子一酸:“徐伯伯,好久不见。” “哈哈哈哈,”他有些微驼的背挺了起来:“你这臭小子,每次见到你准没好事。赶快赔罪吧。这么多伯伯叔叔都来了,二半夜还没休息呢。嘿嘿,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就是巫立行的宝贝儿子,今晚就是他把大家折腾到这里的。可别怪我啊。” “各位伯伯叔叔,”巫山见过的大人物多着了。早已没有初见伟人时的那种颤栗。朝四周抱抱拳:“对不起了。一方面是民族大义,另一方面担心父亲的安危。小子唐突!” 一个个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怎么不晓得其中的弯弯绕绕? 众人都淡然一笑,对巫立行称贺起来:“立行同志,你有个好儿子啊!” “立行同志,需要我们粤东省委。怎么配合你。”任中一看到巫山,不由暗自赞叹:“正好我们省委常委全部在这里,有什么合理的要求尽管提吧。” 老头别看快七十岁了,说话仍然滴水不漏。 “那好。就麻烦大家一起去见证下,究竟倭国人究竟在我们的国土上做了什么样的公司。”巫立行也晓得不是谦虚的时候:“徐司令员,先麻烦你派部队抓捕粤南特区公安局的党组成员。不管有无过错,事情完了再说。同时,请花城军区的子弟兵们,包围查抄这家公司。” 景胜日用品公司几个暗红的大字,在夜色中显得分外狰狞。 工人们都被驱赶到院子里,看着荷枪实弹的部队,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对军队,他们有发自内心的敬畏,尽管有人在打着呵欠,人群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少工人,因为长期和化学物品接触,手上、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溃烂。 士兵们把上面的倭国人都押了下来。 领头的大声喊叫:“我抗议,我是倭国公民,有外交豁免权,你们中**队没有抓我的权利。” “嗡”地一声,工人们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儿?我们这不是中国公司吗?怎么田总成了日本人?” “本身就像日本人,我早就发觉了。你看他走道的时候,挺着个大肚皮,就是个活脱脱的鬼子。还有,经常他们管理人员之间,说话都是哈伊哈伊的。” “哼,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总是笑脸相迎,生怕得罪他们。” “肃静!” 带队的军官沉声说了一句,人群马上又安静下来。 “你确定你是倭国人?”一众老头子在前面,苦差事只能交给巫山,可能暗中不无考校之意。 “哈伊,我真的是倭国人。”森田喜连滚带爬地往他这边蹦。 可惜,他的手已经被两个士兵反背在后面,他发出“嗷”的痛叫声。 “哦?”巫山笑眯眯地看着他:“这里的注册手续,都是中国人。你是谁请你来管理的?” 要查他的资料,其实很简单。把粤南出入境的倭国人一刷选,就出来了。要不然,那些士兵,也不可能一口就叫出他的名字来。 “对对对,我是中国人请我打工的,”森田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是付光平君的爱人张熙女士的企业,我是这里的总经理。” “哦?”巫山冷笑道:“张熙,月工资五十二块,付光平,月工资八十九块。注册资金,是五百万。他们两口子,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借款记录。他们抢银行了?” 森田一时语结,说不出话来。 “报告!”一位士兵急急忙忙从办公大楼里跑了出来。 隐形人一样的王永兴,看了看徐世友,看到老爷子没有说话的兴趣。 “讲!”王副司令员站了出来。 “副司令员,从电梯下去,地下室里还有老多倭国鬼子。”士兵的眼里隐隐有泪痕,声音也带着哭腔:“这些鬼子。该杀,全部都该杀!” 在办公大楼的后面,停着二十多辆改装过的面包车。低矮面包车,竟然有两层。 有一个很隐蔽的门,刚好能通过一个人。外面是打不开的,要从负一层才能打开。 负一层和负二层,都是倭国人的卧室。 巫山先带着人进去,全部抓起来。还有一些男女在被窝里办事,那些士兵都有些害羞,转过脸去。 负三层。一半是他们的配料车间;另一半,就是用来炮制粤南特区大街小巷那些乞丐的。 另一个时空,巫山看到街上的乞丐,总会不屑一顾。他觉得,这些既不是自己生的。也没有生养自己,自然就没有给他们施舍的义务。 看到这些乞丐。他的心隐隐作疼。 绝大多数的人。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好些连视力也没有了。 有视力的人,兴许好久没有说过话,吃力地喊出:“亲人解放军!你们终于来了!” 不多时,一片哭声。 战士们,没有一个不流泪,脸上全是泪水。也没人去擦。 旁边一间小屋里,就是这些丧心病狂的倭国人为他们准备的刑具。 有砍刀、铁棍、钢钎、锥子、玻璃、钉子、皮鞭...... 徐世友和一众省委常委,不晓得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他脸色铁青,手一挥:“杀了。全部杀了!” 任中一婉转地劝道:“徐司令员,能让国家去和倭国交涉吗?那样,能为我们国家争取更多的利益。这样把他们杀掉,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你能成为政客。”徐世友语气冰冷:“我不是,我是军人。军人是什么?是保家卫国的。现在,我们的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被人残害到这种程度。你知道吗?那会给他们的家庭,带来多大的伤害和负担?” 话没说完,他已经转过脸去。 “抗倭战争时期,我看到过倭国人在我们的国土上烧杀抢虐留下的痕迹。”徐世友转过脸来,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们胜利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些老鬼子的后代,依然在残杀我们的后代。当年,我可不管上面的什么政策,看到鬼子就杀。今天还是一个字:杀!” 说着,他从那堆带血的刑具里,随意拿过一把砍刀。 只见豪光一闪,离他最近的鬼子人头落地。 “别,徐伯伯!”巫山马上阻止。 “干嘛?”徐世友的眼睛都是红红的:“这些人交给政府,怎么处理?你没看到这些官员,都嚷嚷着交给京师。那帮官老爷,我都不晓得当初他们为什么要和那个国家建交。你给老子闪开,别挡路。” “徐伯伯,别说您想杀,我也想。”巫山温言相劝:“但是,这些倭国人在咱国家,有没做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先审问清楚好吗?譬如,究竟是谁和他们勾结,要暗杀我爸爸。除了付光平,还有没其他人?” “那好吧,”徐世友不耐烦地挥挥手:“速度快点儿。” 老鬼子森田下来的时候,这些伤残人,全部都被士兵转移出去了。 在他面前的,只有一颗惊愕的鬼子头和徐世友手中那寒光闪闪的到。 “森田,你要老实说出来。”巫山死死地盯着他:“刀上还在滴血,你明白是什么后果。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徐世友,自己掂量掂量。” 在另一个时空,巫山看到小说里,好多都说鬼子很坚强,认为森田的嘴巴打开的可能性不大。 说着,巫山已经走向负二层,准备去审问其他倭国人。 “先生,我愿意说,你快回来。”后面,传来森田杀猪般的叫声。 巫山心里有一丝惊诧,步履沉重地一步步走到他跟前:“说,把你在中国的行为,全部都说出来。要是你没说的,你下面的人说出来,看看那把刀!” 徐世友的脸色阴冷,虎视眈眈看着他。 “好好,我说。”森田的头像鸡啄米一样,不停点着。 当年,巫立行坚决制止银行给倭国企业放贷,各方面的政策没有丝毫通融。他们原本是准备空手套白狼那一套的,这一下子慌了神,赶紧从其他地方调集资金来。可惜,被巫立行一个欺诈罪名,全部打落尘埃,把在粤南经济特区的倭企一个不剩赶走了。 倭国人自然不甘心,他们找了很多特区的官员。有的压根儿不感冒,对他们感兴趣的职位又太低。一个偶然的机会,终于和付光平牵上了线。 先把五百万款子打到张熙的账上,让她出面去注册。 果然一路绿灯,但付家人从中抽取了300万出去作为报酬。 好不容易公司成立了,却不晓得做什么项目的好。 最后,终于确定公司做食品添加剂。反正所有的产品,都由付家介绍别人去销售。 “什么?”巫山这一声叫得很大,本来恹恹欲睡的常委们,都看着他。“你们把这些化工原料,作为食品添加剂?” 巫山的面色铁青:“好啦,我不想知道了,徐伯伯,你自便。” “不不!”森田惊慌失措,大声哀求:“那些乞丐不是我们的首创,是付光平那边先搞的,我们只是跟着他做。而且,这些人乞讨的钱,每个月我们还得分他一半!” 徐世友闻言,砍刀掉在地上,发出呲嚓一声。(未完待续。。) 第八章 城镇户口的you惑 ps: 题目的拼音是专门加上去的,原因你懂的。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巫山所能参与的了。 为人处事,要知进退。 本来就是为调查要暗算父亲的幕后真凶,现在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 一众粤东省委常委在这里,哪有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插话的余地? 当然,这次以后,原本就听说过巫立行有一个能干的儿子,终于见到了真人。不要以为这群人,至少都是知天命的年龄,花甲之年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如徐世友已耄耋之年。 他们的关系网,不是一个新兴的巫家能够比拟的。设若今后能和他们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不管是对巫立行还是巫山,作用巨大。 这次粤南特区的事情,还是捅到了京师,高层震怒。 刚刚回国的总理赵立生直接把事情拿到常委会上讨论,最后,付光平和他的妻子张熙都是死刑。贩卖对人体有害的食品添加剂的商家和个人,光是死刑的都是几十人,涉案者甚重。 而对食品安全的法律立项,已经在紧锣密鼓中。 至于那批倭国人,在所有的新闻报道里,没有只言片语。只有粤南特区日报上,一个小小的角落,发布了一则景胜日用品公司发生火灾的报道,因抢救及时,没有人员伤亡。 后续事件巫山也有关注,对老一辈领导人的强硬手段感到赞赏。在原本的时空,八三年的严打,连当时朱老总的孙子朱建国都断送了性命。 回到港岛的家里,天快亮了。王璐一直没睡,看到巫山进了屋。扑过来轻轻抱着他,仔细打量着浑身上下,看看有没受伤。 两人是第二次过夫妻生活。或许有了共患难的催化剂,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升温。这一次的效果,让巫山和王璐两人都感到舒服异常。 王璐的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以往也和巫山一起回过港岛,家里到处都是家人,还有莎莉和儿子在一边。那个时候的巫山,晚上只属于莎莉,她每次都恨得牙痒痒的。 这次终于能完全拥有自己的丈夫,加上她体力比莎莉还要好。要不是巫山疼惜她刚刚成为妇女。不忍征伐,说不定都会通宵达旦。 温柔乡是英雄冢啊,巫山再次没起来练拳,搂着妻子睡到日上三竿。 “阿发,当年从军队离开。是军队对不起你。”巫山看着局促不安的王阿发安慰道:“军队,也是党领导的嘛。犯了错误就要纠正。不知道你还想回到军营吗?” “想。”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回军营,王阿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做梦都想。” 神龙军那边,武齐华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这次粤南特区的事情,虽然父亲没有受到伤害,也让巫山直呼大意,建议让刀超仁回来。担任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 因此,巫山就想把王阿发放到神龙军里面,至于具体的职务,就让李明进他们安排吧。 “宝啊。真对不起,一个好好的新婚,让你跟着我四处奔波。”两人回到京师,在阿福的车上,巫山轻拥着妻子的肩膀:“这一回来,我的事情又有不少。” 王璐露出了小女人的一面,俏皮地一笑:“人们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我嫁了一条狗呢,看你整天累得跟狗一样,也就原谅你了。” 原来这丫头在说自己的生肖啊,巫山作势要打,她干脆闭上眼睛把脑袋伸过来。从来没想到,外表冰冷的王璐,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紧紧把妻子搂在怀里。 这是苏太斌第三次到巫山的家。 第一次是他刚刚买下这座四合院的时候,带着张大力和魏小芳过来。 第二次是前两天,知道两人结婚,他专门带人过来帮他布置新房。 今天,接到巫山的电话,他心里既欣喜又有些忐忑不安。 “苏经理,我们两认识以来,一直都蒙你照顾,非常感谢啊。”巫山一支烟丢过去,端起了茶杯:“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你下,可惜,读书的时候忙,参加工作后更忙。” 苏太斌贪婪地吸着特供,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我也就只能做一些小情小事的,您可千万别和我客气。今后有什么事儿用得着我小苏,您尽管说话。” 他的调子打得很低,却又不晓得怎么称呼对方。尽管年长近十岁,他却不敢在和大院子弟关系密切的巫山面前自称什么哥,那不是找抽嘛。 “一定一定。”巫山直接问他:“苏经理,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想让你到我们县去工作。不知道你是否放得下繁华的京师,到北疆去?” 巫山的工作,他有次无意间碰到吴建国的时候问过,好像是个副专员。 苏太斌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睁得老大,指着鼻子:“您是说我在您那边去工作?当然愿意,就是您让我过去帮您扫地都干!” 靠着父亲的余荫,他在五金公司担任经理,一晃都五六年过去了。 京师的水很深,加上他这个人为人处事很到位,从不惹事。但要升职,他深知是千难万难的。你的能力再强,上面没人拉你一把,也没人晓得你强还是不强。 主要是目前国家正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的阶段,国营企业,好多都已经日薄西山。不要看巫立行在巫县的企业改革很成功,那是因为巫县太小,本身就没什么像样的企业。 大城市里大中型企业,动辄涉及到几万人十几万人,哪有这么容易的。 曾经热门的五金公司,渐渐无人问津,门可罗雀。 他也想过另谋出路,苦于找不到任何关系,想不到在这时喜从天降。 “苏经理这样的人才。我找过去扫地,不晓得四九城里有多少人要抽我。”巫山哈哈大笑,借机抬了一下在京师压根儿就没什么名气的苏经理:“这样吧,我准备在京师成立和风县招商办公室,和风县京师联络处。今后我们和风的人到了这里也有个落脚之地。” 苏太斌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县,就敢在京师设立联络处。可见他的关系有多硬,气魄有多大。 “怎么啦?”巫山看到对方没说话,以为不愿意:“如果苏经理嫌我们和风庙小,那我也不勉强。今后见面,还是朋友。” 苏太斌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您误会了。一个县在京城里设立联络处,开历史之先河。刚才,我为您的大手笔感到震惊。麻烦您给我讲解下具体的职责,随时都可以上岗!” “那好吧,”巫山伸出手来:“我代表维省欧洛泰地区和风县人民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苏太斌马上就要站起来。被他示意坐下:“目前,我们县还很穷啊。” 他喝了一口茶。看到空荡荡的院落。有些伤感。 老大他们几个,时间都很紧张。两口子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在二号晚上,连夜赶回去上班了。下一次见面,又不晓得是什么时候。 八个人在大学里的情谊,有少许功利在里面。更多的是同窗之间的兄弟情。那是和战友相差无几的真情啊。要不然,巫山也不会向父亲.推荐刀超仁,相信他会像对待自己父亲一样。 巫山收回思绪:“古人说: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和风县穷苦得太久了。所以,我在上任之后,花了几千万把县里的交通改善了下。下一步呢,就要扩大县城规模,扩大我们和风的城镇规模,增加每一个城镇的城镇人口数量。” “老大,那您这么搞,不就增加了财政的负担吗?每一个城镇人口,每一年财政上都要拨付一定量的资金,来养活他们的。”苏太斌的眼里,满是困惑。 这小子也很机灵,不知道怎么称呼,就直接叫一声老大。尽管在和风也晓得蔡勤他们在私底下叫自己老大,当面却没人敢叫,心里也很舒服。 “不!”巫山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晃了晃:“不仅不会成为我们的负担,还能给和风的建设带来巨大的收益。城镇人口,并不局限于和风本地。在全国任何地方的农业人口,只要在和风投资超过十万以上,就可以解决家人的户口。” 苏太斌一点就透,怪叫一声:“我的妈呀,一个十万,十个一百万。”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要是一下子去了一千万人,和风连站的地方不就没了?想到就说,他把顾虑讲了出来。 巫山一乐:“哪有这么夸张?不要说如今的中国农村,家里有十万元的不多。今后大家的收入上涨了,和风作为始作俑者,投资相应提高。那时候,可能就是五十万、一百万!” “老大,您知道,很多国营企业,主要是军工企业。”苏太斌举一反三:“他们的家属,好多都是农村户口。假如企业也想进驻呢?” “没问题,欢迎嘛。”巫山浅啜一口:“投资一百万,就增加十个名额。” “老大,这样不是对企业不公平吗?”苏太斌有些疑惑:“一个家庭投资十万就可以解决一家人的户口。”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巫山鼻孔里轻笑:“企业的钱本身就是国家的,他们假公济私,把包袱丢给我们。企业的投资,固定资产是很大一笔。他们的厂房、机器什么的,拿给我们没用。但现金就不一样,可以大力加快我们和风的建设。” 这个想法,他自然和巫立行通过气,惹得他老子佯怒说挖他的墙角。中国目前经济最发达的地方,除了粤南就是亿县,这两个地方,都和巫立行息息相关。 也只是说说而已,自己儿子的事情,他肯定会提供一些方便。 目前的和风,也只能在京师设个联络处,再到乌市设置一个。今后和风人到乌市办事,有个落脚之处。乌市那边,就交给王永庆处理了。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揽权的人,找苏太斌是因为他是这里的地头蛇,出了麻烦还可以找朱建国他们帮帮忙。如果连乌市联络处的人选也要抓在手里,就没有必要了。 在电视没有普及的时候,收音机成了家庭的必备之物。 每天早上,老人们出来锻炼,都随手揣个收音机。 早上六点半,是雷打不动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时间。 今天的节目也一样,直到里面的播音员说:“这次节目是由铁城、革兰播送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播送完了。” 那些锻炼的老人们,都准备开始伸伸腿弯弯腰。 这时,收音机里面传来的,不是平时熟悉的音乐声,而是带有马头琴、都塔尔、冬不拉的维省特有的韵律。 “听众朋友们,从今天开始,有半年的时间,每天早上都是和风专访节目时间。”播音员甜美的声音还在继续:“和风县地处我国西北内陆......” 别看王一岚只是中宣部宣传教育局的干事,谁不晓得她是老朱家孙儿媳妇? 当她把和风要在广播电台播放广告的意向和台长一说,根本就没遇到什么阻碍。 亿县地区和粤南特区的人,可能现在听收音机的不多,但报纸成了人们每天都要看的。 无一意外,每天都有和风专访节目。 巫山不由感叹,这个时代的钱真值钱啊。三个地方的广告,半年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五十万。要是到了后世,一个零头都不止这个数。 收音机里对和风驻京办主任、招商办公室主任苏太斌的专访,已经到了尾声。 这小子平时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在收音机里的声音,听起来铿锵有力:“我们和风,欢迎全国各地农民朋友前来定居。我们郑重承诺,每一户到和风投资超过十万并购买有住房的朋友,将为您解决家人的城镇户口。每个企业,到和风投资超过一百万,解决十个城镇户口。” 主持人适时插上一句:“什么样的企业都可以吗?” “因为和风地处内陆,干旱缺水。”苏太斌的声音谨慎起来:“那些耗水量大、对环境污染重的企业,我们和风就爱莫能助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纷纷扰扰 上面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在粤南特区发生竟然有人要蓄意谋害特区书记的事件发生后,特区的常委,轮换了不少。 比较显目的是,平老的二儿子平大,因为在琉球治理有方,升任粤东省委委员、粤南特区区长。 刀超仁到粤南特区任职,反而不那么突出。 此刻的平大,比巫山见到的时候,更为沉稳。 平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跑来儿子这里疗养。 海边的一艘游船上,平老负手而立,比父亲还高了少许的平大站在旁边,手搭凉棚,极目远眺。 “爸爸,你咋来之前不通知我一声呢?”爷俩相逢,分外喜悦。平大专门安排了一艘游船,带父亲看看海景。 “我到儿子这里来,通知啥?兴师动众的有意思吗?你终于长大了,有些事情,和你说说也无妨。”平老眼睛看着京师的方向:“昨天,我和伟人闹得很不愉快。” “怎么啦?”平大一惊,父亲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难道你主持的工作他老人家还有什么异议不成?当时不是他们点头同意,让你负责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工作吗?” “不是,虽然在纠正冤假错案的工作中,阻力重重,一切都在缓慢而有序地开展着。”说到工作,平老的眉头皱了起来:“谈何容易。经过这么多年,累积太多。有时候一件案子,核实的时间就是几年。我觉得我们这一辈人老了,该彻底退下来。” “爸爸,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平大一窒:“爸,你想想啊。如果你们退下去,上面该有谁来接替?靠那批特殊时期起来的人?” “也许你们说得有道理吧。”想不到连向来支持自己的儿子也反对,平老有些兴趣索然:“他当时也是这个意思。我们的党员队伍,青黄不接,需要把你们扶上马之后再退下来。” 看到父亲的兴致不高,平大也不再把话题往这上面带:“巫山这小子,又出头了一回。唉,我晚生或者早生几年,也能在部队里历练下多好。” “呵呵,你这孩子。尽说不切实际的话。”他若有所指:“现在谁领先了?” “巫山好象赶上去了,梅家有些后力不继。”平大脆生生的答道:“他们开始太猛了,不像巫山稳重。我看他们可以作为基层官员,不能到更高一层。连暗杀都使出来了。” 他不以为然地摇摇脑袋:“真以为,把巫立行搞掉了。这些保守派就能上去?怎么玩儿这么损的招数?真要发生什么不测,到时候不把他们连根拔起才怪。” “现在下断言还早。”平老笑道:“记住。不要轻易下结论。一时之得失,很难全面的评定一个人。我们是建设国家,不是打赌,懂不?” “懂了。”平大笑嘻嘻的说道:“建设看结果,更客观一点,打赌凭经验。太主观。” “说得对,小子,老子为你骄傲。”平老拍拍儿子的手臂,哈哈大笑。“现在只是小辈在争锋。趁着他们家把眼睛都盯在巫山那孩子身上,你就闷头发展吧。等梅老头出手......” 老人摇摇头,白发在海风中乱颤。 “爸爸,上位者,不是应该有识人之明吗?”平大不解的问道:“如果只凭结果说话,会不会有遗珠之失?” “你说得对,如果简单的凭结果来评定,难免有遗珠之失。”平老微微颌首,收起了笑容,很严肃的解释道:“可是,治国不是下棋,不能凭一己之力。一两个天才,不如十个中上之才。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谁又能事事精通呢?就算有这样的人,那也是万里挑一,难道没有他的时候,我们就让政事放任自流?普通人才是根基,保证平稳发展,只要有了那样的环境,天才自然会脱颖而出,超然卓越。” 他顿了顿,又道:“人才的选拔,就像相马,难免师心自用,可能是一心为公,也可能是借相马为由,提拔亲近。那些无缘一相的千里马,岂不是都成了遗珠?两相比较,还是建立一个赛马的机制更公平一些,你们说呢?” 平大点点头:“爸,您说得很对。” 父子俩在一起的时候,他极少用敬辞:“就像您说的,天下无万全之策,为政重在权衡。一个相对公平的赛马制度比一个师心自用的相马制度要好得多,就算会错失一两匹千里马,也不会让人心生不平。就像我国的官员选拔制度,开始用心也许是好的,时间久了,难免又会与历史上的举孝廉、科举一样变质,成为家族垄断举才的工具。” “你说得太对了。”平老转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只有靠自己本身打出来的,那才是真英雄,靠继承祖宗产业的不过是寄生虫罢了,没什么好夸耀的,只会让真英雄鄙视。” “爸,”平大白了父亲一眼:“好像你在我的任职上走了后门似的。不管是在琉球,还是马上要去的粤南,我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个脚印打出来的好不好。” “这也是我来你这里的原因,”老人的眼睛,又看向海里,声音在海风中忽大忽小:“以前你在琉球,学习粤南经验没错,也没有照搬,因地制宜,探出了一条路子。现在要去的地方,那可是粤南啊,我国改革开放的前哨。区域大,影响力更大。凡事三思而行。” 平大古井无波,已过了听说这个消息时的喜悦劲头:“我去了后,就会沉下心来做事情。当时巫书记过去,不也是什么都两眼一抹黑吗?何况有他在前面掌舵?” 出乎巫山意料,中南军区司令员刘太蒙,并有他想象中的悠闲。 在明代,随着安南同中国政治关系的发展,两国经济、文化的交流也更为频繁密切了。明代的中国,是个民殷国富、政治、经济、文化都高度发达的大国。 为了表现其“统驭华夷”“声教四方”的“天国”风度。除了在个别情况下,她不得不用兵宣威外。 绝大部分时期对安南等藩属国家都采取怀柔政策,以维持和平友好的关系,从而有利于两国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 公元1400年安南陈朝的陈少帝被权臣胡季犛逼迫禅让,胡季犛继位,建立胡朝。 中国明朝趁安南政权更迭之际,于1407年出兵打败了胡朝,占领安南,设立了交趾承宣布政使司。 明朝采取了暴力征服、压迫剥削与分化、同化等手段治理安南,引起了安南人民的不满。各地相继爆发暴动起义。 1418年2月7日,来自安南清化省梁江蓝山乡的豪族黎利,在蓝山发动起义,自称“平定王”。 明军获悉黎利起义,便派马骐领兵征讨。黎利引诱明军到洛水。用伏兵将之击退,这是黎利最初尝到的胜果。 从1419年至1424年。黎利以至灵山、蓝山乡等地为为主要据点。多次领兵与明军交战,各有胜负。 1424年,黎利听从少尉阮只的建议,制定了“先取茶隆,略定乂安,以为立脚之地。资其财力,然后返斾东都”的方略,在越中地区日渐坐大,包围西都。进占顺化、新平等地,明廷也不得不多派兵员赴越增援。 1426年,黎利军进迫河内,在崒洞之役大败明军。 1427年明廷派柳升再加兵十万前来增援,黎利又在支棱之役中大败明军,击杀柳升。随后黎利派出使节入明,要求册封其所立的傀儡君主陈皓为王。 明朝见大势已去,最终决定罢兵。明封陈皓为“安南国王”,征夷将军王通领兵撤退,蓝山起义胜利结束。 安南一本模仿三国演义的小说皇越春秋中,记载了四百多年前,安南起义军与明朝军队打仗的故事。 这里面,还有若干年后的历史学家易宗天的先祖易先在里面。 据史料记载,易宗天的十八世祖易先在安南谅山担任知府的时候,正值明朝对安南政策的巨变。 征蒙古,建故宫,下西洋的强势皇帝朱棣去世后,他的孙子宣德皇帝,深感连年的战火已让民不聊生、国库空虚,权衡之下他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从安南撤军。 宣德皇帝想全身而退,却又害怕有损大明王朝的威望,于是暗地里谋划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体面的从安南撤军。但他并没有把这个决定传达下去。 于是,易宗天第十八世祖易先,为了明朝宣德皇帝的一个秘密决定,而尽忠死守。 最终以身殉职后,易先的家人及随从共有18人也投井尽忠。 大约半年后明朝从安南撤军,安南恢复独立,明朝也摆脱了战争的泥潭,迎来了仁宣盛世。 和平给两个国家,两个民族都带来了繁荣,而易宗天的先祖们永远地长眠在了这片异国的土地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年他老人家的二儿子易升留在了老家湘江湘阴,繁衍生息,留存了易氏家族的血脉。 此刻,刘太蒙的桌子上,静静地躺着这本皇越春秋。 作为刘帅的大儿子,他可不会认为,在中国历史书上介绍的事情全部是真实的。 在三国演义里面,说诸葛亮渡泸水,深入不毛,七擒孟获。 八毛,古时认为是南中地区的不毛之地。现有新的观点,南中地区与掸国接壤,掸国边境,有一城市叫“八莫”,当地还有一传统戏剧叫“八擒诸葛亮”。 所谓“深入不毛”,实际上就是深入八莫的谐音。由于当地曾受过诸葛亮的打击,所以在文化上有体现,自己把“败”说成“胜”,还多擒一次。在精神上寻求胜利。 作为汉族,听到“八擒孔明”的说法,觉得好笑,难以相信。 那么,作为彝族,听到“七擒孟获”的说法,是不是也会觉得好笑,难以相信呢? 事实确实如此。 部队里,有很多彝族的官兵。 刘太蒙和彝族战友相处久了,了解他们的许多民情风俗,生活习惯之后,就会发现“七擒孟获”的故事是编出来的,完全不能相信。 彝族民风强悍,不会轻易屈服。 而且,作为首领的孟获一旦被俘,放回之后就失掉了重新担任首领的资格,大家不会再拥护你。岂能容你一再被俘,一再放回,仍然当你的首领!这显然是不真实的。 传说的产生,是汉族地区有人为了歌颂诸葛亮的战功而编造的。 流传之后,经过说书、演戏的传播,一再夸大,一再渲染,最后就成了三国演义中所写定的样子。 把诸葛亮写成了神人,而让少数民族的首领孟获在他面前顶礼膜拜,说出“丞相天威,南人不复反矣”这样的话来。 但从真实的历史看来,“南人”并非真的“不复反”,边境上的冲突仍然常常发生。 刘太蒙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学会辩证的看问题。 因此,他觉得,这本皇越春秋描写的情况,真实度比中国传统历史书上描写的要高。 关键是,安南人绝大多数已经打散到中原腹地居住,留在本土的安南人十不存一。 他们这个时候,大肆传播皇越春秋的意义何在?(未完待续。。) 第十章 要致富先修路 刘太蒙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年轻的脸庞来。如果他在这里,会怎么处理呢? 在刘司令员的印象里,巫山实质上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关键是看对象是谁。当年在龙腾海滩,他可没少杀那些爪哇猴子。 而在中南半岛,都是以牙还牙,对那些残杀汉人的绝不手软。普通民众碰都不碰,相反,他还想方设法,帮助老百姓解决各种问题。 他突然记起了巫山说过的话:“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往往能决定战争走向。譬如我们**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就是因为老百姓的支持。” 巫山还说过:“我们这次不管是大战旗鼓也好,偷偷摸摸也好,终究是以侵略者的身份进来的。当然,名义上,我们是这些老百姓的解放者。因此,一定要让他们看到,现在的一切都比过去要好。这样,他们才会坚定不移地支持我们,拥护我们,即便我们是侵略者。” 是啊,正如张养浩在诗句里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老百姓终究是最辛苦的人。 推开窗户,远远近近的水田里,有老百姓在辛勤劳作着,他们有的在收获二季稻,有的已经在种三季稻了。 这里,正是原安南地界。农民们并没有中**队的进入,显露出一丝恐慌,脸上露出了在安南军国时期以来没有过的笑容。 只要老百姓支持我们,能够给他们带来幸福生活,些许跳梁小丑,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刘太蒙推开门出去。 随着刘太蒙的地位不断高升,当年的贴身警卫员冉鹏翔,已经是警卫团长。 “翔子,你说你现在都是团长了,整天还像个警卫员似的干嘛?”刘太蒙责备道。 冉鹏翔展颜一笑:“首长,在我心中,您还是当年的山地旅长,我还是您的警卫员。” “油嘴滑舌!”刘太蒙笑骂一句:“让李智政委和邵世辉参谋长开会吧。” 说着,他走回了临时的书房。 北面有邓道虎和王永兴守护着,南边的爪哇现在没了动静。好像被兰芳军整得焦头烂额。 刘太蒙把司令部设到了狮城,随时保持对爪哇的压力。 一旦兰芳军受挫,马上就摆出一副要进军的姿态。 这次安南的事情很突然,三位大佬星夜来到了胡志明市。 “来得挺快呀,”刘太蒙一人丢了一支烟:“对于这次的皇越春秋事件。你们怎么看?” “疥癣之疾,不足为惧。”邵世辉大刺刺地说:“谁敢得瑟就灭了他。” 刘太蒙露出苦笑。这么多年了。邵世辉平时好像是大大咧咧的。一到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就全神贯注,把所有细节考虑进去。 他的马虎就是一个最好的伪装,谁要被表面现象迷惑绝对要被这家伙玩儿死。 “你灭谁?”李智自顾把烟点燃:“这里绝大多数都是汉人,也就一些土著兴风作浪。太祖在的时候,喊着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我们也组织一场吧。那咱就把从中国有史以来的朝代,和这里的关系,仔仔细细捋一捋。” 邵世辉凝重起来:“万一那些安南学者抓住安南的主权不放来说事,怎么办?” “报纸、电台等各种新闻媒体都掌握在我们手里。”刘太蒙心里豁然开朗:“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何况,我们已经摆出了高姿态,外界都看得到。只不过是一个学术争论而已,历史就是历史。到时候,也不妨让咱的老百姓出来现身说法,眼前的生活和以前相比怎么样!” 京师巫山这边,也在开会。 他早就让朱建国给苏太斌租了房子。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给了他招商办公室主任的头衔,办公室的相关人员,他爱用谁就用谁。要是连这个权力都没有,那也显得巫山太小气了。 苏太斌累并快乐着,整天连轴转。办公室本来只有一部电话,一下子又安了两部,还是止不住热情的农民朋友。 巫山已经顾不上了,因为港岛的、欧洲的富豪们,蜂拥而至。 还好,巫山这四合院里面的客厅够大,他们也不是一起来的。 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 他们来参加婚礼,肯定带有做生意的任务过来的。 此时,接待的是港岛方面关系比较好的富翁们。 “小山,明人不说暗话,”李超仁开门进山:“我们给你送钱来了。你那边,地处内陆,我们都没去过。所以,你给大家讲解下,究竟有什么生意比较好做。” “李叔,目前我所在的和风,那边的经济形势纯粹是一张白纸。”巫山也不和他兜圈子:“暂时我能掌控的,只是和风县。所以,一个小县,机会并不是很多。” 他把和风向国家要申请的项目给大家说了下,当下就有人要打退堂鼓了。 “再过几个月吧。”巫山也不失望,毕竟商人以逐利为本:“等到人代会以后,我想尽力再进一步。到时候,整个欧洛泰地区,机会就多得多。” “小山,你说的长绒棉项目,我们家能进去做。”易智建却兴趣更浓:“你也晓得,我们家族原本就是做纺织的。那边的纺织厂,我易家要了。” “没问题,智建叔,这个我还能做主的。”巫山淡然一笑:“现在回港岛怎么样?能施展开手脚吧?还是当初你的决定正确,在外面去充充电,回来更加得心应手啦。” “唉,还可以。”易智建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大陆的教学,在很多地方,都跟不上发展。不过,听说国家应该在准备修改这一块了。教材要跟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 “恩。”巫山不想在一众商人面前谈论政治方面的话题:“你纺织厂出来的布。优先供应炎黄吧。他们也要过去建一个制衣厂。棉布做的衣服,穿在身上还是很舒服的。” “小山,难道我们在那边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贺颍东显得有些失望。 巫山灵机一动:“肯定有!” 一众港岛大佬,突然间都有了兴趣,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巫山。 他伸出右手食指,一字一顿说出两个字:“交通!” “小山,你觉得这一块国家能放开吗?”易智建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想得够远了。和他一比,还是差了不少,心里不禁有些沮丧。 随着大陆的改革开放,易家占尽了优势。早先他们和港岛各家的财富相距甚远。现在已慢慢赶上,甚至超过了不少还在原地踏步的家族。 “任何事情,我们首先要敢想!”巫山耐心地解释:“国家现在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我知道诸位到我这里来,其实更主要是帮我的忙。”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继续阐述着:“这不是一个空洞的口号。维省的物产丰富。各位叔叔伯伯,那都是钱啊。但受制于交通。运不出来。” 说起赚钱。李超仁就来了兴趣:“小山,你说,该怎么整?我们来合计合计!” “陇海线这条大动脉,终点是金城。”他从书房里拿出一副中国地图:“从金城经河西走廊,到维省的柳树泉再一直到乌市,就一条铁路。首先。我们要搞,就建复线!” “诶?”李超仁不亏是李超仁,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从海青省的湟中,这里过去。直插到维省的若羌,经勒尔库,最后也到乌市。” “地质勘测比较麻烦,”巫山摇摇头:“除非今后人口基数到了一定的瓶颈,那个时候,估计我们国家手里已经有钱来做这些事情了。现在,纯粹是长线投资。” 从湟中那边过去,确实能给国家带来方便,甚至今后的青藏铁路。 在商言商,大家投资,就要想着回报的。资金回笼的速度越快,自然也就越高兴。 这些个老板,一个个眼睛里都露出金光:“小山,除了这跳铁路以外,还能做什么事?”贺颍东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地问:“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商机。” “贺叔叔你说得很对呀。”巫山说了半天,口有些渴,先喝了一口茶:“常言道:要致富先修路。国家目前没有那么富余的资金来修路,我们先把路网建起来。” 他把目前自己在和风的道路建设,说了下思路。 “公路也可以收费?”就连易智建都起了兴趣。 “天下本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巫山淡淡地说:“我花的钱,都是和风人民的钱。凭什么让这些车子经过白白跑啊?就是国家也要给道班的工人发工资,他们要长期养护嘛。” 大家都来自港岛,生意做到了全世界。要是大陆的人,你在这里给他讲,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公路也好,铁路也罢,那不都是国家修的吗? 你要给他讲得深奥了,说国家的钱就是这么循环的。用这个地方建设得到的资金,再去另一个地方建设。 说白了,国家就相当于一个大公司。 上至国家领导人,下到普通老百姓,都是这个超级集团公司的成员。每个人在公司的职责不一样。总之,为了维护这个巨型公司的运转,国家必须赚钱的。 只不过,国家这个公司,所有的钱都是隐形的,让老百姓都习以为常。 譬如农村的农业税、提留,不都是因为农民种了地,给国家交使用费吗? “那我们也可以和当地政府谈谈啊。”说到这里,连鲍玉刚都兴奋起来:“想想吧,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资金回笼,多好的事情啊。大陆这么多人,为什么不做这个生意呀?” 这话问得,易智建和巫山的脸上都有些发烧。 “鲍叔叔,首先,前些年我们国家不准许私人从事商业活动。”巫山还是得给他解释下:“刚刚进入商海的商人,至少得经过至少十年二十年的沉淀,才有可能踏足这一块。其次,国家能不能放开还是一回事儿。” “我觉得我们国家会放开这一块的。”贺颍东已经以中国人自居了:“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一方面,我们能给国家解决资金的问题,留下一条路。另一方面,随着客流量日益增加,我们的资金回笼快。” 巫山在心里暗骂:老狐狸。 因为国家从来不会让那些对祖国付出的商人白白付出,不管是抗战时期的程佳庚家族,还是解放后的易仁家族。 “强哥,你就不想在里面插一脚?”巫山看看老神在在地麻庭强。 他摆摆手,一副土豪的口吻:“你们先谈,谈好了出钱的时候算我一份好了。” 众人一愣,随即哄堂大笑。(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京师小聚 大家并没有嘲笑麻庭强的意思,看上去对他多了一份亲昵,就像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 这样的场合,麻希如两兄弟是不会出现的,他们也很有自知之明。除了在大陆偶尔的慈善行为,平时都隐居不出。反而麻庭强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居然也拿了港岛中文大学硕士。 目前港岛的富二代中,拿到本科学历的人都不是很多,遑论硕士? 加上港岛的富豪,很多来自粤东的潮汕,他们的乡党意识很浓。别看李超仁他们在公开场合与麻希如不见面,见面了也不交流,据说私交甚笃。 起先听巫山说那边没什么投资的时候,心里难免失望。这下有了目标,阴霾尽去,笑得酣畅淋漓。 “小山,这次我们去和政府商谈修建铁路的事情,十有**能成。”贺颍东信心满满。 “噢?”巫山有些讶异,在他的心目中,他不会信口开河的,肯定有所依仗。 “前两天,我们也没闲着,准备把大陆的海洋运输这块的合作进行磋商。”贺颍东惬意地抿了一口茶,可能是功夫茶喝习惯了,这样的茶杯他还是按照功夫茶一样品。 “目前还没有最终定弦,”鲍玉刚在旁边接腔:“主要就是股权的问题还有些分歧。” 是啊,中国一方面想发展自己的海洋运输。另一方面,肯定也不想把自己的海运命脉交到一群商人手里。他们虽然没有说,其中必然有造船技术方面的交换。 这方面的谈话,点到即止。上升到国家的层面,就不是巫山所能插手的了。 一个个港商,比猴子都精。只是给他们提了一个头,今后维省的铁路建设。必然会掀起一个新的阶段。 为了向炎黄的创始人始终,所有的路网建设,绝对离不开和风周边地区。 大老板们都很忙的,见到了巫山,不一会儿都告辞而去。 “小山,刚才你说话的时候,保留了很多吧。”麻庭强留了下来。 随着巫山参军,后来上大学,接着就调到维省上班。哥俩之间聚少离多,准确地说。是好久不见。只是偶尔听家里说,麻庭强又在打听他的消息。 他心中一暖:“强哥,你都看出来了,这些老家伙也看出来了。” 他丢了一支烟过去,给麻庭强把烟点上。自己也吸了一口:“不是我不说,是现在的条件还不成熟。所有的生意。需要人口基数。目前我需要人口。经济才能大力发展。” 秋天的京师,秋老虎刚刚过去。院子里有几棵桂花树,显得生机勃勃。桂子花开十里飘香,院子里都是浓郁的桂花香味。 哥俩干脆把椅子搬到院子里,沐浴着上午的阳光。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在不停地抽烟喝茶。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重聚。 “我要找一个女人结婚了。”麻庭强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恩,”巫山先是一愣,马上表示赞同:“如今,远大的各方面已经走上正轨。你早就应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家族企业,慢慢向社会型企业转化吧。多找些能干的职业经理人来分担。” “lisa和ammy,你觉得哪个更好?”麻庭强居然向他取经。 “lisa和你不是表亲吗?”巫山眼睛睁得老大。 “出了五服了。”麻庭强轻描淡写地说:“这些年,她和ammy都没结婚,我不傻也不瞎,明白她们在期盼着什么。” “要不,都娶回家?”巫山坏笑道:“那样就省事儿了。” “诶,你这么说真的不错。”麻庭强狠狠地一拍大腿:“还好,这辈子认识了你,是我最大的福气。别看这些人和我父亲他们私底下关系还可以,他们的子系,以前看不上我的。都嫌弃我有个地下势力的家族。在港岛混的,屁股上有几个是干净的?只不过他们掩饰得好。” “呵呵,你父亲他们精明着呢。”巫山不以为然:“当年,明面上的坏事,都让你父亲他们干。主要是除了这样,很难在港岛出头啊。要不然你现在说不定还在那儿玩儿泥巴呢。” 王璐这时恰好走出来,听到老公这话,噗嗤一笑。 “还有哇,强哥,你要是拍大腿,拍你自己的好不好?”巫山哭笑不得,现在才发现刚才他啪一声拍的是自己的大腿,现在那一只手还在自己腿上呢。 男人的手在身上,哪怕关系再好,感觉怪怪的。 王璐已经走到巫山身边,看到这一幕,不顾形象笑得前合后仰。 “哦哦,”麻庭强忙不迭收回了手:“哈哈,我也没注意。不过你那么壮,打一两下没事。” 现在,巫山才彻底想明白,当初为什么一到港岛,麻庭强真的就把自己当兄弟一样看待。 同龄人当中,表面恭维暗地里不屑,他又不傻,自然是看得清楚。 和巫山接触以后,远东日报起死回生。也不能这么说吧,远东的报纸当时主要靠家里的资金来维系着,麻家以前可能从来没想过靠报纸赚钱的。 “那我春节就结婚吧。”麻庭强心魔尽去:“老豆也催了我很多次了。结婚,还是要找知根知底的女人啊。我就感到纳闷呢,你说贺叔叔家,贺镇廷不晓得咋想的,竟然找个戏子。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真想不明白。” 巫山在旁边心里听了暗笑。原本时空,他不就找了李姿吗?看来无意之中,自己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上不少事情。也不晓得这些改变是好是坏。到了这种地步,随他去吧。 “春节呀?”他若有所思:“我尽量赶去参加你的婚礼吧。你不晓得,官场上春节慰问什么的,老多了。” “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顿了一下,巫山挽留道:“家里的小芳姐,比以前的桂花姐做饭还要好吃。唉。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和桂花姐说啊,她心里就会有想法了。” “小山,真羡慕你。”麻庭强叹息:“家里的下人,你就像对待亲人一样。我也尝试过,可是我做不到。就是以前没有朋友的时候,哪怕我放下身段,他们还是不愿意和我交朋友。” “传统不一样吧,”巫山呷了一口茶:“港岛的思想,很乱。说起来是现代社会,刚才来的那些老爷子。谁家里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你家里,麻叔也不晓得咋想的,都用菲佣。” “吕宋人没一个好鸟!”麻庭强这次拍的是自己的大腿:“小山,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啊。和你认识的时候,就告诉我。吕宋人和爪哇人不是好东西,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时。门口传来汽车喇叭声。本来以为就是过路的车子。想不到喇叭一直响不停。 张大力一家人看到这么多大人物过来,本能地带着小晟源,一家人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时候听到持续不断的喇叭声,张大力赶紧跑了出来,打开院子门。 好家伙,一色儿玛莎拉蒂在门口排开。 阿尔那丫笑吟吟站在门口:“我就想你出来迎接。” 可惜。不管是巫山还是麻庭强,都无动于衷。 就连王璐也大刺刺坐在老公怀里,就看着他在门口像耍猴一样手舞足蹈。 “得,我还是自己进来吧。”阿尔知趣地摸了摸后脑勺。 这次。车子虽然很多,人却只来了阿尔和穆罕默德两个。 他们的保镖,虎视眈眈在身后立着。 巫山在心里腹诽,这些王族有钱了,总担心小命不保。不要说在京师,就是在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别人要暗杀巫立行,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唯恐露出马脚。 “小芳姐,你看着办吧。”本来想着在家里吃饭的,这下,来了十多个人,就比较为难了:“你要是能做就自己做,不能做,就让炎黄送一桌子菜来。” “没事儿,我行的。”小芳姐麻利地把围裙系上:“大力,来帮忙。儿子啊,乖,你先去看看电视,妈妈要给叔叔他们做饭。” “别的,源源来阿姨这里。”王璐已经从巫山上上下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孩子长期看电视,一来对他们的眼睛不好,二来性格会逐渐变得孤僻。” 说着,她欠起身来,向张晟源招招手。孩子欢天喜地地扑了过来。 大力两口子看得眉开眼笑,赶紧进厨房忙活去了。 得知巫山是巴蜀人以后,魏小芳着实好好学习了一下巴蜀菜的做法,还不厌其烦找三嬢嬢取经。 就连干爷爷的警卫头子仓海涛也在巫山面前笑道:“你们家那个保姆啊,到总理的家,如同到自己家里。奇怪的是,总理夫人对她很好,两个人像姐妹一样亲呢。” 巫山晓得后,对小芳姐说过,三嬢嬢会做的是家常菜。真正的巴蜀菜,有兴趣还是找炎黄的厨师学上一两手。 也不晓得她听进去没有,反正和三嬢嬢两人的交往越发密切。 很简单的道理,两个都是来自社会底层的妇女,在京师相逢。也许她们的语言都不能相互明白,至少在京师有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 就连干爷爷也在笑,说老三到京师这么多年,还是一口浓浓的乡音。 有一次过年,带着她去伟人家里,两个人用巴蜀话聊得热火朝天,把旁边的人听得直瞪眼,只有赵立生时不时还能插上一句嘴。 尽管伟人平时说话也是巴蜀话,他说得很慢,久而久之,旁边的人能够明白。这一说快,别人就像听天书一样。 “阿尔,托尼呢?”巫山对他身边的保镖知之甚详。 他对穆罕默德身边的保镖,不是很熟悉,也许他们都认识自己, 特别是到阿拉伯世界去,一个个都裹着头巾,看上去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分辨不了。 现在都换上炎黄龙服,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反而觉得他们还是穿传统的民族服装更好。炎黄龙服,也许只有华人,才能穿得出那种神韵。其他种族的,怎么看都像沐猴而冠。 当然,这极可能是巫山的错觉。一种衣服的流行,那是经过很多所谓的服饰大师考量的。要是龙服不好或者穿着不得体,他们会以专业的眼光指出来的。 “看到多格罗尼都做出了一番事业,那小子不服气啊。”阿尔喟叹道:“他想去做事情,我就塞到服饰公司里去了。” 如今的阿尔,隐然成为下一任阿涅利家族的族长。他的话,只要不过分,家族的人就不会反对。何况把安东尼奥丢到服饰公司,未尝没有监视之意。 卡拉丽丝能力强,人长得那么好看,暗地里是阿尔的情妇,可能这家伙心里也害怕有人撬墙角吧。 “也只有安吉罗愿意跟着我,当年的老伙计,差不多都去做事儿了。”阿尔指了指身后。 他不说,巫山真还没认出来。 当年稍显青涩的安吉罗,如今早已成熟。 他也只是略微打量,心底里可能对保镖之类的人,有一丝鄙夷吧。纯粹是个人喜好,尽管表面上巫山也说人人都是平等的。 “对了,小山,可别说当哥的不帮你呀。”阿尔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据说你当官的地方,很穷,到处是黄沙。现在,我把沙漠里的王子带过来了。” “别听他瞎说,”穆罕默德狠狠挖了他一眼:“这小子,你又不是不明白?看到穿着龙服的中国美女,都不想挪步了。要不是我提起,他都不晓得啥时候才想起要来你这里呢。” “我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阿尔不乐意了:“主要是我代表意大利政府过来的。中国入关在即,我们国家也着急呀。” 一时间,几位老朋友在一起,其乐融融。(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奶奶不是亲的! 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穆罕默德这丫是不吃猪肉的,他信奉真主。 “小芳姐,给穆罕默德在炎黄叫一些清真食品过来。”巫山摸摸鼻子吩咐道:“小芳姐啊,穆罕默德是回民,他不能吃我们吃的猪肉之类。” “巫书记,已经做好了。”张大力急得抓耳挠腮哇哇解释,魏小芳上来笑着说。 “我告诉他们的,”王璐在他耳边轻轻柔柔地说了一句:“把他妈当家人没错,但是他们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叫你小山。” 王璐的嘴巴还在他耳朵边上,说话的时候吹气如兰,弄得耳朵痒痒的。她轻哼一声:“丑人多做怪,一个个长得跟什么似的,习惯咋这么别扭呢。” 她说悄悄话可以,巫山作为男主人,只能憋住笑。不过,穆罕默德没有她说得那么不堪,看上去还有点儿帅哥的潜质。也许在这小女人眼中,自己老公才是最帅的? “啊,巫书记,我知道这件事儿。”魏小芳从容回答:“我们桌子上,全部是牛羊肉。 阿拉伯人吃饭很有特色,通常是席地而坐。 将面包掰成小片或是将米饭撮成小团,用右手的几个手指捏住送进口中,即使是带有汤汁的菜肴,他们也都能全部吃下去。 实际上,用手直接抓着进食也不能算做是阿拉伯人独享的“专利”,全世界用手抓着吃饭的有好几亿人口,其居住的范围能从北部非洲一直延伸到南亚次大陆。 按照阿拉伯人的生活习俗,他们的右手总是干净的。 故吃饭时必须用右手将食物直接送进口里,而不能用左手。 因为在他们的传统观念中,左手是不洁的,只能用来辅佐右手撕扯食物。 即使是在平时干活。阿拉伯人也是更多地使用右手。 当地妇女总是忙不迭地用右手劳作着,而左手则是将裹在身上的长长的布料紧紧地捏在腋下,左手偶尔腾出来帮一下,然后倏地缩回去。 为什么在阿拉伯人的观念中左手是不洁的呢? 原来,阿拉伯人入厕出恭后从来不用卫生纸揩净,而一概是用左手拌着清水冲洗干净。 所以,初到阿拉伯国家的人,对其酒店客房里没有摆放卫生纸大感不解,同时也对卫生间里的洗便器感到困惑。 据当地的医生介绍,阿拉伯人的痔疮发病率极低。应该说与他们的这一习惯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些风俗习惯,都是巫山闲暇无事的时候,给王璐讲解的。想来,她一直记在心里。 王璐虽然已经为人妇,却还保留着小姑娘的清纯。在她的印象中。所有阿拉伯人都很丑。 看到穆罕默德用右手进食,虽然没有席地而坐。王璐的眉毛总是不停皱着。后来连看都不朝他那个方向看,巫山这才明白为什么她说这些人长得丑了。 桌子上四个人,都不说话,目不斜视地吃饭。 当然,不管是谁的速度,都比不上巫山的。在穆罕默德的两个面饼下肚的时候。他已经吃好了。 “山,你吃饭的速度太快了。”阿尔辣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在用筷子夹麻婆豆腐:“那样的话,对你的胃不好。你看你哥我。吃饭的时候不徐不疾,我的胃一直很好。” “吃你的饭吧,”巫山乜斜了他一眼:“难道我们中国的美食,还堵不住你的嘴?” “嘿嘿,我本来吃饭也算快的。”阿尔扯过餐巾纸擦了擦眼泪:“我嫉妒你吃得快。” 王璐直接无视,用手掩着嘴咀嚼,把一块葱爆羊肉咽了下去。 她仰起脸,好奇地问:“老公,为什么我国好吃的东西,好像大部分都在南方呢?” “或许和战争有关系吧。”巫山也只是猜测:“古代的时候,中原一带,一直都是中华民族兵家的必争之地。随着一次又一次战乱,大部分的北方人逃到南方。” 中国的南部,河汊密布。北方人的铁骑,到了这里无用武之地。 巴蜀一带的菜系,在中国独领风骚。 自古以来,那里都被称为天府之国。 北有秦岭,南有云贵高原,西部是世界屋脊,东边是巫山山脉。 不要说古代北人的军队很难进去,近代倭寇侵略我们国家,也没有打进巴蜀。 倭国把战略重心转移到太平洋和东南亚,何尝不是因为巴蜀地形复杂,国党已把山城作为临时陪都呢? 这些极少经受战乱的地方,各种文化比较完整地保存下来。 想到饮食,巫山就想到了历史上蒙元帝国和满清帝国的铁骑,要不是有内奸的引导,汉族人怎么可能最终屈服于北人的统治之下呢? 关键是汉族内部不团结,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前世在海外的时候,宝岛人看不起大陆人,港岛人自以为比内地人高一等。 这个问题,目前还看不出来,今后怎么样来提高汉族的民族凝聚力,这是个问题。 至少对目前的巫山来说,还没有一个切之可行的解决办法。 直到他的手臂被王璐碰了两下,才从思绪中醒了过来。 “怎么啦,宝?”巫山有些诧异,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二爹的电话,小芳姐叫了你两声呢。”王璐嗔怪道。 电话果然是巫立碧打过来,他拿起话筒:“喂,二爹呀,啥事儿?我和朋友们在吃饭。” “我看到你爷爷不太精神,问他也不说。”巫立碧在那边压着嗓子:“你吃过饭来一趟?我和你二姑父还得去看看垚垚。” “好的二爹。”巫山心头大急,楠楠、修烟、太姥姥一个又一个离开,让他对家人更加珍惜。 回到餐厅,大家都吃完了,张大力两口子在忙忙活活地收拾着桌子。 “怎么啦,老公?”王璐看到他的脸色不对。赶紧问道。 巫山摆了摆手:“二爹说爷爷可能身体有问题,等会儿我们去看看。” 这次,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是很低,坐在旁边的阿尔和穆罕默德也听见了。 他们的汉语水平,日常对话基本上都能听懂,只是在说的时候稍微有些怪异。 “山,我和穆罕默德这次过来度假的。”阿尔冲他挥手:“你有事情你就先去办。” “行,到时候你们有兴趣就跟着我到处去旅游吧。”巫山冲他和阿拉伯王子点点头,拉着王璐的手走进车库。 巫天明老人看上去面色灰败。也许真的有病。 “哥哥,璐璐嫂子,我们想出去玩儿。”小芳一见面就拉着王璐的手撒娇。 “爸爸,璐璐妈妈。”金春和金玲兄妹要安静地多。 “爷爷,是不是这四个小家伙把你吵着了?”巫山在小家伙们的头上摸摸。径直问巫天明。 “没有,”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能有啥病?要是他们没在身边。说不定你奶奶和我反而不习惯了。” 他一句话就堵住了孙子的嘴。可能怕把几个小家伙接走吧。 “好好,我马上带你们出去玩!”王璐成了孩子王,赢得了他们的欢呼声。 “璐璐,你把他们带出去到处转转吧。自从来到京师后,他们还没出去过,可闷坏了。”巫天明吩咐:“我和小山也出去走走。” 阿福开着爷爷这边的车子出去了。巫山就开着自己的车子带上巫天明老人。 “朝左走!”一上马路,爷爷就吩咐道。 巫山有些诧异,还是照着老人的意思做。 快五十年过去,京师的建筑应该发生了很大变化。 好几次。按照爷爷的指示,走过去又倒回来。 “就在这里停下!”到了香山脚下,巫天明老人肯定地说。 巫山把车子停在路边。 抬眼一望,这里是一所学校,校门上挂着京师海鼎区立新学校的牌子。 老人没有下车,看着铁栅栏有些铁锈的校门,喃喃说了一声:“名字变了。” 他的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一首歌曲:“淳朴兮孩子 , 未来世界好坏之主体。浑然心地,不知害利。乐哉游戏,不计非是。社会价值在没我, 没我以利人, 先利小孩子。”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 巫山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给了爷爷手绢。 老人接在手里,没有去擦,一遍又一遍地唱着。 曲调有点儿像儿歌。直到他唱了两三遍,巫山才把歌词大致猜了出来。 终于,他的声音小了下来,眼睛始终盯着学校。 半晌,他回过神来,自己把眼泪擦掉。 “小山,你晓得我为什么一直不想来京师吗?”巫天明老人已经平静下来:“上次你二爹结婚,我没有过来。按说,我二闺女的婚事,应该亲自来的。” 他谈了一口气:“我不来,你奶奶也不来。其实,我蛮亏欠你奶奶的。” 巫山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隐隐约约觉得爷爷应该有些故事。这时候,他就做好一个倾听者。 果然,巫天明老人开始讲述起来。 1917年9月的时候,顺直省区发生大水灾,淹没了一百零三县,一万九千零四十五村。 受灾的百姓有六百三十五万一千三百四十四名;成灾的田亩有二十五万四千八百八十九顷一百六十五亩四分三厘。 这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那时候熊希龄奉命督办水灾善后事宜,见到各地方的灾民,因为乏食的原故,有的甚至他的儿女遗弃道路或标卖,所以在京师设立了慈幼局两所,委托天主教徒英敛之去收养灾民的儿女。 一所专收男孩,一所专收女孩,总共收了男女儿童差不多有千余人。 水灾平息以后,这些儿童先后被他们的父母领回。 可是到了后来还有二百多儿童没有人认领。所以水灾督办处不得不设一个永久的机关,来教育这些儿童。 可是当时,在京师城里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来盖房子是很不容易的事。 幸得时任徐大总统徐世昌同前清皇室的内务府商量,将香山静宜园的地方拨出,建筑慈幼院的男女两校。 “你的奶奶,就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巫天明的情绪又波动起来:“她的家人,都在东北,丧生在倭寇的枪下。1937年7月,倭寇进犯北平。当时我和你奶奶失散了,我就领着你爸爸,回到老家。” 眼泪,不知不觉又从他眼角流出来:“后来,我到处托人打听。她在倭寇到的时候,为了掩护二十多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被倭寇杀害了。地点,就是在这里。” 说到这里,他已是泣不成声。 一直以来,巫山就感到奇怪,为什么巫立行和两个姑姑一个叔叔之间的年龄差异这么大。 当年,被爷爷奶奶说中间死了不少姑姑叔叔为借口掩饰过去。 他们的夭折,可能也是真实的。但家里的双胞胎基因又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巫山对这从未谋面的奶奶感到惋惜,更多的是考虑后来的事情。 车子缓缓移动。 这时,从学校里面走出一位身形伛偻的老太太。 “快、快,停车!”巫天明已在拉着车门。(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倭国鬼子杀害我奶奶 “何姐,是你吗?”巫天明的声音在颤抖:“我是巫寿哇。” “你是?”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竹竿?你是竹竿对吧?” “对,何姐,我是竹竿!”爷爷的双手迎上前去,搀扶住老太太:“你今年八十一了吧,我记得你是庚子年的,比我们家小卉大了十岁,比我大八岁。” “你记忆力还蛮好啊。”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说:“人老了,不行了。腿脚不方便,眼睛也看不清楚,就耳朵还好使。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小卉的老公!” 她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你跟我来吧,她的东西我要交给你。” 巫山只好把车锁上,和爷爷一起跟着老人往学校里面走。 正对着校门,应该是学校的办公室和教学楼。 从左侧过去,都是三层楼的教室。 一直走到最里边,才是教职工的宿舍区。 宿舍区的后面,还有一排平房。 老太太摸了半天钥匙,终于找到了,把门打开。 这是一个两居室的房子,里面收拾得很干净。 看到巫山也跟着进来,老人家终于明白,原来两个人是一起的。 “这就是你和小卉的儿子。”她露出思索的神情:“叫......叫板凳,对,就是小板凳。这儿子比你和小卉都高了很多啊。” 她把手比过头顶,可惜,举不上去。 “不是,何姐。”爷爷尴尬地说:“这是我的大孙子,是板凳的儿子。” “何奶奶,您好。”巫山毕恭毕敬叫了一声。 “诶。好,好孩子啊。”她又掏出眼镜,手伸了出来,巫山赶紧弯下腰去。 “唉,竹竿啊,要是小卉还活着,孙子有这么大了该有多好啊。”何奶奶摘下眼镜,黯然神伤。 “何姐,你的爱人呢?”爷爷看到老太太年龄太大,不想引起她的伤感:“我记得当年。你在学校里做饭,他在学校里打杂来着。” “他也没了。”何奶奶眼里满是落幕:“当时啊,鬼子把小卉还有十多个孩子就赶到前面那栋房子里。看到鬼子兵把刺刀对准小卉,他拿起扁担,一拳把我打晕了。藏在阁楼里,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火海。没啦。什么都没啦。” 老人的床有点儿矮,四周的床腿,好像是锯子专门锯下来的。 “我儿子在乡下躲过一劫。”老人又戴起花镜,从床头柜里找出一个首饰盒递给爷爷:“儿子在两年前没了。建国后,我就一直在这个学校当校工直到退休。孙子几次要接我去跟他们一直住。我不想啊,我要在这里陪着他们。” 听到这话。哪怕有自己的亲奶奶长眠在附近,经过战争场面的巫山,也觉得背上麻麻酥酥的。 这个首饰盒是紫檀木做的,看不出原本被漆成什么颜色。上面还有灼烧过的痕迹。 爷爷的手在颤抖,轻轻摩挲着。 首饰盒的正面,可能是雕刻的两个小虎头做装饰,现在只剩下一个了,另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 盒子没有上锁,巫天明老人揭开,里面没有任何首饰。 “你奶奶当年,把我给她买的值钱的首饰都典当了,买补品给这里的孩子。”爷爷絮絮叨叨地说:“当年,我和你奶奶住在京师大学堂外面的一间民房里。她正在给你爸爸喂奶,听到炮声,就发疯似的丢下你爸爸往这边跑。” 里面,有一张相片,还有一把锈得不成样子的刮胡刀。 相片发黄得很厉害,大致可以分辨出上面三个人。 爷爷身着长马褂站在奶奶身后,奶奶坐在椅子上,胸前抱着个婴儿,那就应该是父亲巫立行了。 奶奶的脸型很圆,短发披肩,好像是那个年代比较时兴的发型。她的眼睛看不出来大小,因为她在笑着,眯成一条缝。原来,父亲眉宇间长得有点儿像奶奶。 首饰盒里,还有一张牛皮纸裹着。 爷爷打开之后,里面浅黑色的小绒毛,碎了不少。 “这是你爸爸的胎毛。”爷爷说着,又把牛皮纸裹了起来。 “何姐,刚才你要到哪儿去?”爷爷的心情,巫山看不出来。反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何奶奶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我孙子今天晚上要炖排骨,让我去吃点儿。” “何姐,你说地址吧,”爷爷吁了一口气:“等会儿我孙子送你过去。” “先别慌,”何奶奶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从学校的后门出去,是一个缓上坡。 在半山腰上,有两座挨着不远的墓碑。 其中一个,是抗倭烈士王勤卉之墓。 另外一个,是抗倭烈士张大乾之墓。 奶奶的墓碑上面写着:1937年8月3日傍晚,一小队倭寇闯入我香山慈幼院,即今立新学校。 在这里,有无家可归的孩子二十三人。在日寇战火蔓延到北平的时候,一部分孩子,及时转移出去。从7月28日开始,学校青年女教师王勤卉回到这里,担负起照料这些孩子的责任。 当时,倭寇准备把这些孩子送走,去做细菌实验。手无寸铁的王勤卉老师,和倭国鬼子据理力争,最后惨死在鬼子的刺刀之下,时年二十六岁。 王勤卉,辽河省奉天人,生于一九一一年十二月二十日。 家里时代经商,父亲送她到了北平民国幼师读书。 倭寇入侵我东三省,其家人因不堪鬼子没收家产,据理力争,被鬼子逮入大狱,后全部被秘密杀害。 年仅二十的王勤卉,从此失去了家庭。 但她没有沉沦。从此忘我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照顾香山慈幼院的孩子中,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北平市人民政府,一九五一年三月二十五日立。 从来没有见过奶奶,看到这些,巫山的心里也沉痛异常。 以前,他们一家对倭国就极度痛恨。相信家人经此之后,对倭国人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何奶奶的丈夫墓碑上,巫山也瞟了一眼。 张大乾是京郊农村人,在香山慈幼院打杂。 至于二十三个孩子的下落。却没有说明。 两个大人都被鬼子杀害了,想来他们也没有逃脱鬼子的毒害。 痛,心里好痛。 这个没见过面的奶奶,让巫山体会到了当时,她是多么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世界上。有她挚爱的丈夫,有她新生的儿子。 为了她照顾的孩子们。直面鬼子的屠刀。她没有退缩半分。 眼中,已有泪光渗出。 这里面,肯定没有奶奶的东西了。 时隔十四年再给她老人家立碑,当时兵荒马乱,尸骨可能都找不到。 爷爷深情地看着石碑,手在墓碑上不停抚摸着。 旁边。何奶奶坐在地上,看着石碑。 她在嘴里喃喃自语:“大乾,好久没来看你了。我不想来,来了之后。就想到我们的儿子。他来陪你了,我过不久也要来。你在那边,别累着......” 太阳快落山了,三个人一步一回头,离开小山坡。 巫山恍惚间看到奶奶在那里微笑,定了定神,什么都没有。 上车后,何奶奶说了一个地名,巫山一听,恰好就在自己的家附近。 “筒子楼”建筑又称为兵营式建筑,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 “筒子楼”面积狭小,每个单间大约为十几个平方米的面积。 这是颇具中国特色的一种住房样式,是七八十年代中国企事业单位住房分配制度紧张的产物。 这种有着长长的走廊、卫生间和厕所都是公用的房子,其前身不过是各个单位的办公室或者单身职工宿舍。 曾经有无数的中国人在筒子楼里结婚生子,奏鸣着锅碗瓢盆交响曲。 上辈子,巫山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成年后上了大学,整天在大学校园,没有见到过。 这一世,重生的时候生活就比较优越,也没注意过。 而何奶奶的孙子,就住在这样的筒子楼里。 爷爷执意要送老太太上楼,爷孙俩搀扶着老太太一步步走上狭窄的楼梯。 听何奶奶说,她的孙子住在三楼。 在楼梯上听到上面有人在吵架。准确地说,是一个人在闹。 “张国柱,我给你讲,今天没有任何借口了。”那声音很嚣张:“再不去上班,你的这个月工资奖金全部都没啦。” 另一个声音很低沉,在解释着什么。 “你今天说什么都没用,单位不是给你假期了吗?你又不是工伤!”那人的声音越发高昂:“已经给你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你当我们单位是你家开的啊?” 随着一步步逼近三楼,那辩解的声音已经能听清楚了:“向主任,您就再宽容下好吗?我姑娘骨架比较大,她妈一个人在家搬不动。我再照料她一周,就一周成吗?” “你女儿又不是我们单位的正式工,临时工而已。”向主任的声音充满鄙夷:“她不按照流程操作,摔断骨头那是活该。你是为了抢救你女儿,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向单位请假?” 面前,出现了两个男人。 一个身材高大,手臂上打着石膏,不断在那里低声下气。 另一个块头胖大,人在走廊上一站,别人就只能侧着身子过去。 “柱子!”何奶奶显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怒喝道:“张家的男儿,头可断血可流,不能向别人屈服。” “哟?”那向主任斜了一眼:“这就是你那老不死奶奶。对不起说错了,是年龄很大。老太太,在车间里,我管着他。他要不服从单位的规定,他可以走!” “走就走!”老太太很硬气:“柱子,奶奶给你讲,这种人就是贱坯,你越是赔小心他就越嚣张。怕他作甚?直接找你们厂长去!” “老太婆,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厂长是我妹夫!”那向主任肥胖的手本来背在身后,这时候伸了出来,直接往老人家额头指指点点。 “滚开,好狗不挡道!”巫山哪看得惯。 “你又是谁的裤裆里没关严跑出来的杂种?”向主任在单位上横行惯了的,哪怕巫山比他高了很多,屹然不惧:“在你向爷面前敢抖威......” “风”字还在嘴里没说出来,人已经飞出两米开外。 他的头正碰到在烧水的煤球炉上,水洒到他身上。 燃烧着的煤球,滚落在楼道里。 张国柱在那里惊诧地长大了嘴巴,不晓得怎么办。 人家肯定是帮他的忙出手,揍的是他的车间主任。 “孙子,你等着,今天不让你进去,老子就不叫向红耀!”快开的水,从他脸上碾压下来,左边的脸上全部是红的,好像还烫出了水泡,看上去分外狰狞。 “你叫什么我不在意。”巫山哈哈一乐:“快去医院吧,再不去脸都烂了。” 接着,他脸色一沉,走过去“啪啪啪啪”连续扇了四个耳光:“都这样了还敢嘴硬,你真是欠抽。” 向红耀都快被抽晕了,连滚带爬跑下楼去。(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梅家,又是梅家! 在北平东郊,你能看见一栋怪楼房,红墙尖顶,和周围的房屋样式截然不同,个头也要高出一大截。 这是刃具厂的厂房,还是苏联专家设计的,周围的人对其有何用途却并不清楚。 在那时这座建筑是老北平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大凡老北平都知道:东郊刃具厂有座漂亮的俄式尖顶红墙的洋楼,孩子们把它称为北平的莫斯科。 这漂亮的洋楼是冰城刃具厂俄式建筑的克隆版。 要知道这可是老北平解放后第一家苏联援建国防单位,全厂职工一两千人,绝大多数工人来自东北冰城。 50年代中期,全国有四大刃具厂,著名的冰城刃具厂援建北平刃具厂,送来苏联专家的厂房设计图纸,北平刃具厂就依样画葫芦克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前后建设了两年,厂车间居然在一座三层大洋楼里,这洋楼红黄杂陈,屋顶有波浪式的边子,尖尖的顶子、方正的柱子、厚厚的墙壁,和周围的平房比起来,简直要气派得多。 在那时,敢说它是北平市郊最豪华的高楼大厦。 这大楼有五层,六角形的通风窗,顶上还有个阁楼式的小房子,很是别致漂亮,是真正的俄式建筑,舒服得很! 这房子左边是车间,右边是办公区,中间最高。 那时这楼房是北平市郊的最高建筑,当时消防大队都曾在顶上设过瞭望点望火台,后来改做了水塔。 张国柱就在北平刃具厂铸造车间工作。 他还清楚地记得,苏联专家往往是一大家子或一群一群,穿着最时尚的衣装,脖子上挂着相机。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停下来拍照,对啥都感兴趣。 每到星期六星期天他们都爱进城到长安街去逛耍。 这长安街上有座哥特式老建筑,是现在的北平消防大队对门,这座西洋老建筑就是当时的中苏友好协会,他们时常要到这里来转转。 那时苏联的任何展览都在这里举办,北平人初识的高科技,什么原子氢弹、什么卫星火箭、宇宙飞船模型都在这里看见。 据张国柱观察,这些苏联专家从不逛中国的商店,后来知道在中国各地都有为苏联人服务的专家商店或叫友谊商店,那里的货品更加丰富价格更加便宜。 他们也从不在外就餐。哪怕是走在最繁华的商业场长安街,满眼摆在他们面前的京城小吃。 他们只是饶有兴趣地近处围观,取下像机不断拍照,但从不品尝,想要经受住了京城小吃的诱惑还真不容易。难为他们了。后来知道他们有纪律:为了安全、健康不能在外就餐。 张国柱的独生女儿张凤怀,技校毕业后。本来是分配到这个厂子的。时逢刃具厂进行改革。正式工也就成了临时工。 本来,技校生在这厂子里是知识分子,会坐办公室的。 就是刚才那个向红耀,心怀叵测,垂涎于张凤怀的美色,欲行不轨。被她严词拒绝。 从那以后,在办公室上班的张凤怀就被赶到父亲所在的铸造车间工作。 “她每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干的活比男性都要多都要累。”张国柱的爱人颜菊仙当家庭妇女,在旁边愤愤不平地说:“工资比他爸爸少了一倍。每次我给他们爷俩送饭。想帮她干点儿活,那个向红耀可坏啦,在旁边嚷嚷,不让我帮忙。” “那天也是我们家小凤倒霉,”张国柱苦笑:“她那两天恰好身体不好,推着铁锭就走。当时我正忙着修机器,就听见旁边传来‘啊’的一声。回头一看,我闺女推的车子摇摇欲坠,等我跑到的时候,把姑娘是拉了出来,大腿被铁锭砸成粉碎性骨折,我的胳膊也断了。” 向红耀走了以后,巫天明就说了一句:“你看着处理。” 结果,张国柱两口子看了奶奶一眼,结果老人也不明白巫山是干嘛的。 他们把巫山当成京师的某位当官的,争相给他诉说。 这间房子,也就十一二平。 进门的地方,摆放了两条矮板凳,两把椅子。一个茶几立在一边,放下来就应该是他们吃饭的地方。 前面,是一根铁丝横穿屋子,上面挂着旧床单,里面应该是睡觉的地方。 两位老人,各坐了一把椅子。独自坐在一条矮板凳上,巫山能看到另一根铁丝和面前这根成丁字形,连到窗户上,把里面的空间再一分为二。 “爸,是太奶奶来了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哎哟,我的宝贝曾孙女诶,太奶奶来看你来了。”何奶奶别看都八十一了,动作麻利地站了起来,揭开帘子就往里走。 里面的姑娘露出了真容。 她就是张凤怀吧,大概有十六七岁。 圆圆的大脸庞上,镶嵌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大腿上打着石膏,夹板都连接到大腿根部。看来她要去卫生间,就只能让她父亲背着去了。 看到巫山,她友好地笑了笑。 “小凤,快叫巫太爷爷,巫叔叔。”何奶奶社会阅历多么丰富,看到爷孙俩开着车子。 在京城开着车子的人物,那可不简单。 她刚才在巫山打人的过程中,一声不出。让曾孙女叫声叔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凤怀只是愣神一刹那,马上甜甜叫了声:“巫太爷爷好,巫叔叔好!” 爷孙俩含笑点头示意,那姑娘就和太奶奶撒起娇来。 “柱子哥,”别看他比巫山大了十多岁,还一样叫他哥:“小凤的医疗费都谁出的?” “都是我们自己出的,”张国柱憨厚的笑笑:“这些年,我存了点儿钱。” “你和闺女都住院吧。”巫山沉吟了下:“住到炎黄医院去。特别是小凤,万一治不好,成了瘸子就麻烦了。” 他故意把结果说严重些。事实上真有可能。要不然,这家人心疼钱,不会去这样的大医院的。 张国柱眼睛瞳孔一缩,颜菊仙也在旁边大惊失色。 “炎黄医院,大家都晓得那是好医院。”张国柱面露难色:“以前,稍微有实力的人,病了就去协和,连老总理都是在那里逝世的。现在,换成炎黄医院了。那里的费用挺高的,现在我们给闺女和我这么一折腾。家里都拉饥荒了。” 说道炎黄医院,巫山突然想起,和风送来的那些矿工呢?该死,都忘得没影儿了。赶明儿一定要去看看,不晓得他们恢复地怎么样了。 巫天明在旁边看到巫山没说话。自作主张说道:“没问题,当年你奶奶帮助过小山他奶奶不少。你们家暂时有困难。你们父子俩就放心大胆地去住,我们巫家出这个钱。” “巫寿,这钱不该你们巫家出。”何奶奶在里面连连摇头阻止:“我们张家不能平白无故地用你巫家的钱。当年,还是王老师帮过我不少忙。” “何姐,你这就别犟啦。”巫天明老人劝道:“你不会想你的曾孙女变成残废的话,就这么做好不好?” 人穷志短。何奶奶一时语塞,也只有叹口气说道:“我那里还有些积蓄,先拿来还你一部分吧,不够的。柱子今后用工资慢慢来还。” 爷孙俩不置可否,今后不要他们的钱就是了。依这老太太那倔脾气,如果当场拒绝他们还钱,她真有可能犟着不让去医院。 “冉所长,就是这家!”向红耀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 “恩?这不是你们刃具厂单位的宿舍吗?”一个巫山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问:“你刚才给我说的,可不是说你们单位的员工打你的啊。同志,你要报假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冉所长,我哪敢啊。”向红耀在旁边哀求:“当时那小子就是跟着个张国柱的奶奶一起过来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肯定晓得凶手是谁。” 那个冉所长没有吭声,门上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张国柱同志在吗?我是辖区派出所的,过来了解下情况。” 还没等里面的人开门,向红耀使劲拍着:“开门开门,姓张的,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巫山火起,站起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门。 他高大的身影,把整个门都挡住了。 “啊!”一个人影卒不及防,踉踉跄跄倒过来。 幸好,旁边那位公安一把拉住。 “冉所长,就是这小子打的我。”向红耀跳了起来:“王八蛋,你再动手啊,你再打我啊。来啊,冲你向爷爷这里打。你不打你是孙子!” 巫山和那人相视一笑,他不禁莞尔:“这个社会上,千奇百怪的人都有。连求打的人也出现了。唉,那我就勉为其难,学雷锋做好事,帮你一次吧。” 说着,他又一脚踢了过去,这一次,没有碰到什么东西,直挺挺倒在过道里。 过道边上,好多家都悄悄打开门,看看向扒皮又带着人来祸害谁了。 想不到一开门就看到这幅场景。 胆子小的,马上就把门关上,心里吓得怦怦直跳,念叨着千万别被向扒皮知道我在偷看! 胆子大的,那些平时受过向红耀欺负的,反而把门打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怎么挨打。 “你说你呀,为什么想挨打呢?”巫山走过去,一把薅住他的衣领,把人拉起来。 当胸就一拳,向红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继续走过去,又把人提了起来,向红耀已在索索发抖。 巫山揶揄道:“为了不当孙子,我得好好完成任务。” 一时间,走廊里只听见啪啪啪啪的声响。 好像抽了他十多下吧,巫山也没记数。 把手一松,向红耀像一滩烂泥一样,蜷缩在地上。 “打人啦,冉所长,他打人。”可能牙齿都被打掉了,向红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有些漏风:“冉所长。你快抓他啊,他就是打人的凶手。” 冉所长确实向巫山走了过来,他满脸带笑,步子走得很慢。 巫山也往回走,到了中间,两个大男人搂了起来,互相拍打着后背。 他身形高大,那个冉所长就像挂在他身上一样。 两个人影分开,冉所长的眼里泪花在闪,他手背一抹擦掉。 “指导员。你怎么会在这里?”冉所长的声音满是激动。 巫山在口袋里摸了一下,把烟掏出来丢过去一支。 他先给自己点上,把打火机递过去。 吸了一口烟,巫山含笑:“我来看看,冉所长混得如何了。好像也不怎么样嘛。屁大点儿事儿,一个派出所长就亲自出动。正的副的?” “正的。指导员。”冉所长也给自己点上:“国庆节嘛。所里到处都派了执勤的。这小子去报案的时候,所里只剩下一个文员和我了,我就只好亲自过来看看。” “冉德兴,吴清波呢?”巫山弹了下烟灰:“我记得你们关系最好,后来打听,两人一起都转业到到京城了。” “那小子比我混得好。指导员,他如今是分局副局长了。”冉德兴一点儿都没有嫉妒战友的意思:“今年国庆刚结婚。” “你们到京师也不来找我?”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当时就在人大上学。不错啊,小伙子,锻炼没落下。你结婚了吗?” “没有呢。”冉德兴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指导员您知道,我这人嘴巴不怎么会说话,家又没在京城,女孩子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类型的?” “进去坐坐吧!”巫山径自走了进去:“这是我一位大哥家里。” 冉德兴刚走到门口,发现了布帘拉开着,里面还有一位姑娘。 他手手有些发抖,指着小凤:“是你?” 张凤怀也调皮地一笑:“公安哥哥是你呀!” 巫山看着冉德兴,露出怀疑的眼神。 “指导员,您别那样看着我。”他脸都红了:“去年,我在执勤的时候,发现了这位妹妹去考试。结果她没坐上公交车,最后我送她去的考场。” 这个时期,国家对人才需求得厉害,技校只念一年就毕业了。 “公安哥哥,不好意思啊。”张凤怀那双大眼睛笑着:“我后来找过你,关键是不晓得你在哪个派出所。考上技校后,一周才回一次家。” “没关系,没关系。”巫山在旁边打着圆场:“有缘总会相聚。” 楼道里的向红耀,早就慢慢爬了起来,脸上肿得像猪头。 他即便真是猪,也明白踢到铁板上了。 所长叫指导员,从对话里,就能听出,这小子比所长还厉害。 他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门口:“冉所长,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冉德兴头也不抬,鼻子里嗯了一声。 张凤怀发出“啊”一声尖叫,把向红耀吓了一跳。 “妹子,怎么啦?”冉德兴关心地问。 “公安哥哥,你不是说我受了委屈找你吗?”张凤怀眼珠一转,指着向红耀:”他在办公室对我动手动脚,还摸我胸部。” “什么?”冉德兴眼里寒光大盛:“麻辣隔壁,连我妹子都敢欺负,你这个流氓。” 说着,他上去就是一脚,从腰上解下手铐,咔给向红耀戴上。 “指导员,妹子,我先回所里去处理这个流氓。”冉德兴歉意地笑笑:“妹子,我忙完了就来看你。” 小凤的声音幽怨地说:“公安哥哥,你可一定要来呀。” 刚走在门口的冉德兴差点儿一跤摔在地上,吼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快走!” “姓冉的,你真敢抓我?”向红耀威胁道:“我们刃具厂可是京城梅家的,我们总经理是梅小燕!” 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冉德兴怕什么?“就是梅应果触犯了法律,照抓不误!” 巫山苦笑,梅家,又是梅家!(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战友重逢 伟人一般的时候,喜怒不形于sè。 像现在这样清风黑脸的时候,已经多久没有了?就连他自己也记不大起来。 还是在伟人的院子里,还是他和梅应果两个人。 没有人说话,或明或暗的jing卫,不时有人走来走去。 当然,在两人身边二十米以内,如果没有吩咐,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空气中,传来呼呼啦啦的声音,那是伟人在一支接一支抽烟。 上次才说了,让小辈自己去创造,去竞争。 一转眼,付光平竟然勾结倭国人,要暗杀巫立行。 不管梅家人知道与否,这个板子最后还是要落到他身上。 曾经的海棠、石榴,上面的叶子都打着纽,眼看再过一段时间,这些叶子都要落了。 “梅小燕今年多大了?”伟人没有看他,眼睛盯着远处。 “首长,她比你们家普方小一岁。”梅老的心中一宽,在问家常,那说明对方并没有想把自己往死里逼:“属鸡的,乙酉年八月十五出生。” “中秋节出生的,一个合家团圆的ri子啊。哦,今天三十六了。”老人手一抬,一支烟又到了手中,没等梅老反应过来,他已经自己点上:“我还以为是六岁呢。” 听到这话,梅应果老人心里一颤,果然,还是要追究梅家的责任。 “她小叔子要对付巫立行,”伟人握烟的手在空中连点直点:“依照她那嚣张跋扈的xing格,事先在付家就不晓得一点儿消息?这下好了,粤东高级人民法院判处他们两口子死刑。” 事情发生后,梅应果自然是把梅小燕叫回家盘问,可惜她抵死不认帐。 “首长。小燕说那事情和她没关系。”他诚惶诚恐。 “一句没关系就脱得了干系啦?”伟人扭头瞪了他一眼:“那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们梅家很缺钱吗?或者是她嫁到夫家之后,付决胜没给她饭吃?” 梅应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首长,您是说?” “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他这次是没抽烟的手在空中指点:“梅家的钱,好值钱啦。刃具厂说改革,马上到了她手里。她付出了什么?一百万!” 梅应果神sè大变,连连摇头:“首长,这事情我真不知道,回家狠狠批评她。” “批评她有什么用?”伟人又吸了一口烟:“一百万。连刃具厂的铁锭卖废铁都不止这个价格。何况她一分钱没出,这钱还找银行借的。一转手,钱还给银行,厂子成了她的了。” 怎么会这样?梅应果眼前一黑,差点儿栽倒在地。 说实话。他这人虽然在党内偶尔有些小动作,做人做事。都是凭着公心。 “刘长浩同志也累了。虎啸他就别管了,直接到总参。”伟人看着这个从长征前就跟着自己的老部下,头上短短的白发根根冲天,不由心中一软:“你呢,就别cāo心那么多事。到政协去。时代在发展,你完全是躲进小楼成一统。不知道看看外面的世界,好好反省。” 话一说完,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了。 “好的,首长。”梅老尽力喊了出来。 伟人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不紧不慢往回走。 把话说出来,梅应果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人在伟人的书房里,旁边一位他熟悉的老中医还在不停号着脉。 “首长,他醒了。”一个护士惊喜地叫道。 “应果同志,你这是干什么?”伟人有些感伤地看着老部下:“孩子们犯了错,一定要改正。要不是因为发现得早,小燕子还没酿成大祸,说不定已经进了监狱。” 老人丢了一根烟过来,护士赶紧给梅老点上。 “还行,还能抽烟。你先到政协一段时间,等你有了足够的觉悟,再出来做事儿。”伟人苦笑道:“听说巫山那小子,去了刃具厂宿舍,就不晓得会不会出事。” 梅应果赶紧从沙发上爬了起来:“首长,我没事儿了,现在就过去看看。” “等你过去,黄花菜都凉啦。”伟人自己把烟点上:“那小子比你们家小勇子小一岁还是两岁?做事情比较稳重,不会太出格。” 正在桌子上的巫山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仰着脸还要继续打,憋了半天,鼻子没事儿啦。 “指导员,不要紧?”冉德兴在旁边笑道:“当时您的身体最棒啊。” “可能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巫山自我解嘲:“从维省飞到京师,又南下粤南,再又折腾回来。人适应,身体的机能也许有点儿没缓过来。” “就这么三四天的功夫?”冉德兴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啦,指导员,您这是在忙些什么啊?就是铁人也吃不消。您这么忙,不把你爱人冷落了?” “没,她跟着我到处奔波呢。”巫山摆摆手:“跟着我这种人没办法。别说我了,说说你小子。你比我大五岁,今年二十八了。孤yin不生独阳不长,你和张凤怀的事情是不是该定下来啦?” 平时在派出所说一不二的冉德兴,有些难为情,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皮:“指导员,小凤还小,没定xing呢。再说,她今年十八岁,天知道今后她长大了会不会有其他想法?” “我问啦,十九岁!净说废话!”巫山乜了一眼:“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们老张家的情况,还是很具体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上个技校就出来补贴家用。想办法帮一把,她妈没工作,就靠她父亲一点儿菲薄的工资,她这下估计上不了班了。” “指导员,我在京城别看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两眼一抹黑。”冉德兴苦恼地摇着头:“不要说在其他部门。就是我们派出所,想进一个人都千难万难,她专业不对口。” “我说了要你帮忙吗?”巫山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就当我刚才是自言自语。” 鬼才相信这话呢,冉德兴腹诽着,心里痒痒的:“指导员,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我有办法有什么用?”巫山故意逗他:“她是我的什么人?从她太nǎinǎi和我爷爷那点儿交情,到了我这一代,已经薄得不能再薄了。” “我不管了,指导员,反正这事儿您得帮忙。”这小子玩起了撒赖:“她的事情就交给您了。要不。我先把酒打开,敬您一杯酒总可以了?” “别的,客人都没到齐。”巫山制止道:“再说了,要敬酒也是她来,关你什么事?” “好。指导员,我和她处对象!”冉德兴把牙齿一咬:“我明天就去和她说。” “哎哟喂。”巫山戏谑道:“好像我侄女辱没了你小子一样。不说其他的。就说文化这一块,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小子是初小毕业对不对?我侄女是技校生。” 也是关心则乱,他居然没有听出,巫山一直都把张凤怀当成晚辈看待。 “不是,指导员。我没这个想法。”冉德兴双手连摇:“当时送她进考场之后,我就回所里了。下午本来准备去接她的,确实对她很有好感。想不到,我那一片有人打架。不得不出jing。就这样,一拖就是一年多过去了。今天看到她的时候,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擦,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啦?”巫山呵呵笑道:“你早说啥事儿没有。” “嘿嘿,不好意思嘛。”冉德兴说出来也就放开了:“后来,也有人给我介绍了不少姑娘。但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她,我看都没去看,惹得那些介绍人对我老有意见了。”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痴情种子?”巫山像发现了新大陆:“万一你找不到她怎么办?” “那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冉德兴神sè一黯:“原本,我给自己定下了三十岁。要是在三十岁之前我再找不到她,就马上找个人结婚。” 经过懂事的楠楠、乖巧的莎莉、俏皮的修烟和面冷心热的王璐,巫山前世的心境早就变了。婚姻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其实也是一种政治交易。要不是因为王铁成在zhèng fu里有一定影响力,能给赵立生提供帮助,给巫家也来带来不小的助力,和王璐结婚与否还在两说。 想到现在的老婆,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前段时间夜夜承欢的哈斯琪琪格。也不晓得,自己把她当成什么。人们常说,女人是因爱而xing,男人是因xing而爱。 她在跟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也许就是权柄带来的好处? 巫山悚然一惊,今后在官场上,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尽管到了一定层面,女人这方面,不再是攻击政敌的借口,要是女人被别人利用呢? 面前又出现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却是崔姗姗。 原本以为自己和她再无瓜葛,想到她心里居然隐隐作疼。 耳朵里面,“你滚,你滚!”那声嘶力竭的声音,一直回响着。 冉德兴一直等着他的回应呢,半晌都没听到说话,他抬起了头:“指导员,您说小凤对我有没意思啊?会不会是我剃头担子一头热?” 这下,还是没有回应,他看着巫山的脸,有些扭曲。 “指导员,指导员!”冉德兴把手伸过去拍了拍:“您怎么啦?” “啊?”巫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儿,想起了以前的战友。” “张成木、钟大友这两小子,要知道您这么惦念不知道有多开心。”冉德兴唏嘘着,话锋一转:“不过,指导员你对大家伙真没话说。李庆柏那小子给我来信了,他在三峡集团做保安部主任,混得挺不错的。” 看来这事情也被李庆柏捅出去了,巫山摸了摸鼻子:“还是说说你和小凤的事情。” “唉,指导员,我真不晓得小凤的心思呢。”冉德兴低下了头。 “我去,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巫山开怀大笑:“这张口就是公安哥哥都叫出来啦。” “谁叫公安哥哥?”门外传来声音,接着门被推开:“这里有俩!” 看到进来的两个人,一时间,称呼乱了。 “连长!” “指导员!” “老巫!” 大家坐了下来,巫山感到很好玩儿:“连长,你咋也跑到京城来了?” “长期在部队上呆着不是事儿啊。”向后明晃了晃脑袋:“孩子一直是媳妇一个人带着。我这大老爷们儿,也得为这个家奉献一把。恰好,京城公安局缺一个刑jing大队长,我就来啦。” 四九城的刑jing大队长,还缺人?骗鬼呢! 巫山眉头一皱:“难道司令员马上就要退了?” “**不离十,”向后明若有所思:“要不然,花城军区的人,转业到京城的这么多?” “多?”吴清波有些纳闷儿:“好像我们山地旅就我们仨?” “山地旅在花城军区里面,太小了。”巫山解释道:“一个山地旅就来了三个人,其他部队的只能更多。” “老吴,你咋和老连长遇到的呢?”冉德兴感到奇怪:“以前你没说过啊。” “嗨呀!”吴清波一拍大腿:“昨天上午我去市局办事儿,就看到背影是老连长,一喊,果然就是他。” “尼玛,老子很老吗?”向后明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睛。 巫山哈哈笑道:“连长,你还别说,这里面就你岁数大点儿!” 由于是战友聚会,大家都没带家里人。今后有的是机会在家里团聚的。 向后明能成为京城的刑jing大队长,实力是一部分,为人处事也相当老辣。 早就知道巫山有钱。炎黄食府,就是他一年到头也最多在里面消费一两次。这顶级的808房间,在他印象中听人说过,那可不是有钱进得来的。他可不认为是冉德兴有啥背景,那就只能是巫山。 到了社会上,他更实际。见了面就直接叫了老巫。 服务员很快就把菜上了。 “来!”向后明看到大家都把眼睛盯着他,也当仁不让地举起酒杯:“为我们兄弟重逢,干了!” “干!” “干!” “干!” “对不起,我来晚啦!”一个人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 第十六章 爱你在心口难开 “太斌,早就给你打了电话的,你也来得太晚了。”巫山嗔怪道:“来,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以前在部队的老上司向后明同志,现在是京城刑jing大队长。这是我的战友吴清波,你是哪个分局?” “海鼎分局,指导员。”吴清波赶紧搭话。 “恩,他是里面的副局长。”巫山又介绍最后一位:“这是我的另一位战友,冉德兴,四季青派出所所长。” 这时,他把苏太斌推了出来:“这就是我们县联络处主任、招商办公室主任苏太斌。” “苏太斌?”这个时期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收听zhong yāng人民广播电台成了大家唯一的娱乐享受,连续两天的广播,让大家记住了这个名字。三个人惊疑不定地看着。 巫山浅浅颔首:“你们猜对了,他就是你们听到广播中那位苏太斌。” 三个人分别和苏太斌握手,重新坐定。 好好的战友聚会,加进来一个外人,旁边的三个人有些纳闷儿。 巫山解释:“苏主任在下一步,就要负责和风在京师的ri常事务。我在这里可能一两天就要走了,所以把他给大家引荐下,今后我不在京城有事就去找你们了。” 苏太斌脑子好使,这两天连轴转,竟然买了一栋大楼过来。 主要是巫山看着很便宜,那就租不如买,ri后和风人到了这里有一个落脚之地。最主要的是,可以在上面办公,下面开宾馆。联络处就可以升格为办事处,一年的经费就绰绰有余,还可以反哺和风。 “老冉,起先我不是说你们家小凤的工作问题吗?”巫山嘴努了努:“反正她是学财会的,她的工作,就在苏主任身上落实。” 苏太斌本身也没想过大权独揽,想指望跟着巫山干一番事业,当即豪迈地一挥手:“没问题。冉所长,你媳妇儿随时可以来我们和风联络处上班,会计非她莫属!” “那好,这杯酒就多谢你了。”冉德兴晓得是巫山的主意,不过一码归一码,今后张凤怀要在他手下做事,先打好关系。 “那怎么行?”苏太斌一仰脖子干掉:“我们都是巫书记手下的兵!” 他这一杯酒,马上就把在巫山的三个战友的心目中的形象扭转。 向后明马上招呼:“别,我们集体都还没干呢,你们先敬上了。吃菜吃菜。对了。说了半天。你现在干嘛呢,老巫?” 三个军人上下打量着,看得巫山都有些不自在。 这下子,连冉德兴也有些惊愕。和他见面几个小时,连指导员现在干嘛都没问。 “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哈哈一笑:“在维省北疆的小县,就是苏主任所在的工作单位,和风县,任县委书记。” 苏太斌在旁边接了一句:“欧洛泰地委常委、地区行署第一副专员。” 巫山白了他一眼,转移话题:“以前的战友,你们都晓得谁的情况?都来说说!目前呢,在我那里有两个。李开军,我们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高红权,军分区司令员,欧洛泰地区武装部政委。” “事务长金良勇回郎溪了,武装部政委。”吴清波思索了一会儿。 “欧旭江回老家了。那小子也是武装部政委。”冉德兴也想了起来。 他们连续说了十多个人出来,都是一起跟随巫山的人。 当年在他手下的,最低也是派出所长级别的,让向后明有些落幕。 他默默地把一杯酒一干而尽:“唉,当年啊,还是抹不开面子。”他夹了一颗花生米往嘴巴里一丢:“等你职位高了,不好意思投奔你,错过了台岛和中南半岛的战争。” 其实,没跟着巫山走的,何止向后明呢?毕竟在和平时期,立战功多呢艰难啊。 巫山把他肩膀一拍:“连长,咱哥儿几个,莫说那些。怎么样,我们是不是一起干一杯?” 本身就是好久没见面的战友,在炎黄喝酒,巫山什么顾虑都没有。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晓得喝到几点钟。 醒来的时候,巫山头疼yu裂,嘴巴干得很厉害:“水呢?” 他咕哝了一声,揉了揉眼睛。 看着熟悉的房间,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回家了,是谁把自己送回来的? 王璐的胳膊搂着他,丈夫的动静把她惊醒了。 “等等,老公,你别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把巫山的头放在枕头上:“我给你准备浓茶了。”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起床,一不小心差点儿在床前绊了一跤。 茶是凉的,开水也是凉的。 王璐给茶杯里续了两次凉开水,巫山才满足地打了个嗝。 “好啦?”她笑盈盈地爬上床:“头还疼不?” “媳妇儿,谢谢你。”巫山轻轻摸着她的脑袋。 王璐早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躺在他怀里。 “咱们是两口子啊,你谢我干嘛?”她嗔怪道,用鼻子轻轻嗅了嗅:“身上还有蛮大一股酒味,我去给你打水,先把口漱下。” 巫山缓缓按住了她:“媳妇儿,我只是起先喝多了,现在早就恢复过来啦。” “啊?”王璐反应过来:“刚才我的动作是不是很丑?都差点儿摔了。” 说着,用她的小拳头在丈夫厚实的胸膛拍打着。 “不行,打你身上我自己手疼。”她坐了起来,凶巴巴地说道:“快想个办法,我既能够打你出气,又能不让我的手疼。” “要不,我去练传说中的软骨功?”巫山在她鼻子上刮了刮:“这样,你打在我身上就像打在棉花堆里,怎么样?” “哼!”王璐躺了下来,鼻子皱了下冲丈夫做了个鬼脸。 洗漱完毕,巫山只穿了条裤衩,觉得冷飕飕的,赶紧钻到被窝里。 头还有点晕,他轻轻晃了晃:“媳妇儿,谁把我送回来的?” 王璐又躺进他怀里:“我不认识,他说姓周。是大陆区的负责人,以前和你在斯图加特见过面的。” 说完,她吃吃笑着。 姓周?巫山一愣,合乎条件的人只有一个,那不是斯图加特的负责人周光前吗?这小子升得蛮快的。炎黄的事情,他不再过问,除非出现了重大失误。 听到妻子的笑声,他有些诧异:“你笑什么啊,宝,说给老公听听。” “嘻嘻。笑死我了。”王璐赶紧把嘴巴捂住:“服务人员告诉我。说你喝多了。在包间里大吼着要找媳妇儿。人家问你到哪儿,你一直说找我的媳妇儿王璐,幸好不少员工知道我们家。哈哈哈哈,你还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叫着:我媳妇儿是王璐,王璐就是我媳妇儿。” “是吗?”巫山也不晓得自己醉了是什么样的。 反正前世喝多了,就坐在那里,微笑着像一尊弥勒佛,恩,是瘦弥勒佛。 这次是几个人开怀痛饮,巫山听王璐说了也不禁咂舌,五个人喝了二十瓶白酒。 我的妈呀,平均下来。每个人不就喝了四斤吗? 难怪,刚才醒的时候头疼yu裂,确实喝得太多太猛了。 就记得自己在酒桌上,和大家一样,杯到酒干。 受到几位军人的感染。苏太斌也是一碰就干。 “他们四个呢?”巫山不由担心起来。 “我问了,知道你和战友在一起聚餐,肯定要问问他们的情况啊。”借着床头灯微弱的灯光,看到她白了自己一眼:“那个周什么的说客人全部送到旁边的客房去了,让你放心。” 说着,王璐调皮地往老公耳朵里吹了一口气,有些痒痒。 “老公!”她轻轻呼唤着。 “恩?”巫山低头看了她一眼。 王璐已经抬起上半身,凝视着自己的老公。 她伸出手,在他脸上抚摸着,嘴里呢喃:“你真好。起先,听他们说你在饭店里说我就是你老婆的时候,我好高兴,都激动得哭了。” “小宝,我爱你!”这句话从巫山嘴里冲口而出。 王璐愕然,心里满是甜蜜,脸上不胜娇羞:“你要死啊,这么羞人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啊!”她轻呼着掩住自己的嘴巴。 “怎么了?”巫山探起上半身关切地问:“没事儿?” “对不起呀,老公,刚才我说你要死。”她在丈夫的胸膛上画圈圈:“菩萨保佑,坏的不灵好的灵。” “你家里也相信这个?”他有些愕然,想不到道貌盎然的王老爷子家里也迷信这套。 “小时候,妈妈在说这些的时候,总是经常这么说,我就记住了。”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应该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璐璐,你好可爱。”巫山亲着她长长的眼睫毛:“我爱你!” “哎呀!”王璐捂住了脸:“这么丢人的话你还说。” 刚才巫山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才晓得是这句我爱你出了毛病。 他从床头拿出一支烟点着,青烟袅袅,他的眼睛有些迷离。 别看这两年巫山抽烟特勤,他就是找回前世那种感觉,绝大多数时候,任由香烟燃着没吸。当然,他也明白,这烟子对人体同样有害,称为吸二手烟。 在中国,不管父母有多爱自己的子女,还是夫妻之间的感情多么深厚,从来不会说我爱你。而在国外,人们之间把我爱你当成一句口头禅,就像你吃了没一样普遍。 到了后世,欧美的很多东西都入侵了我们国家,大部分国人,把欧美那一套皮毛学了过来,张口闭口我爱你。究竟爱或者不爱,也许说话人本身都不清楚。 今年二月,在山姆出现了那首百唱不厌的情歌:爱你在心口难开。 嘴里就哼了出来:噢....哎....爱你在心口难开。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噢....哎....一天见不到你来,就好像身边少了什么,噢....爱你在心口难开。你可知道我在爱你,怎么对我不理睬,请你轻轻告诉我,不要叫我多疑猜,噢....哎....我爱你在心口难开。 “你在嘴里哼哼什么?”王璐没听到老公的反应,反而嘴里哼起歌来。 她皱着眉头:“你晓得我英语不好,专门唱英语歌曲给我听。” “没有,小宝。”巫山在她额头亲了下:“这本身就是一首英语歌曲,名字叫做爱你在心口难开。” 说着,就把歌曲的汉语意思解释出来。 这丫头满脸沮丧:“老公,你说唱歌的人好可怜啊,爱就大声说出来呗。” 巫山呵呵笑着:“刚才我说出来了,你不是不接受吗?” 王璐的眼睛,就像要滴出水来,在他耳边有如蚊呐般说道:“我也爱你,老公。” 说完,又用双手捂住脸,通过手指缝偷看丈夫的反应。 巫山轻轻掰开她的手,笑盈盈看着她娇艳yu滴的脸。 “小宝,我爱你,我要你。”嘴巴已经在不停亲吻着她的耳垂。 第十七章 大佬们质询 这一夜,两人成婚以来最忘情,抵死缠绵,最后一次窗户上都出现了阳光。 今天早上,也是巫山学拳以来,第一次没有醒来练拳。 不知道几点了,床头的电话铃声有些刺耳。 “喂,我是巫山,哪位?”他的嗓子说出来才发觉有些沙哑。 “巫山同志啊,你马上来伟人这里。”电话那头的声音他没听出来是谁就挂了。 他头皮有些发麻,回到京师,除了在干爷爷家去了一趟没见到人以外,其他地方都没时间去。不晓得伟人爷爷找自己什么事呢?不会怪自己没去兴师问罪。 匆忙洗漱完,巫山赶紧到院子里发动汽车。 “巫书记,你还没吃东西呢!”魏小芳走到门口喊到。 “来不及了。”巫山把手伸到窗子外挥了挥。 院子门口,张大力把院门打开。 伟人这里,几位比较熟悉的jing卫看到是巫山,还是一丝不苟地检查着。 把车停在院子里,章宝中站在门口相迎:“咋这时候才来呀?他们都在等你呢。” 他们? 没来得及和他寒暄,已经快到老人的书房门口了。 他进去汇报后,给巫山做了一个手势让他进去。 尼玛!巫山刚进去,脑袋嗡地一声。 这里面的人物,哪一个不是在新闻上经常出现的? 就他自己认识的就有杨老、平老、鲜年主席、尚昆主席、曲志尚司令员,不,现在他是总参的第一副总参谋长了。其他的都在脑海里有些印象,叫不出名字。 “小山伢子来啦?”伟人心情不错,笑呵呵地打招呼。 巫山有些难为情,应该是自己先打招呼的。 他摸了摸鼻子:“伟人爷爷、爷爷、杨爷爷、平爷爷。各位前辈,小子给你们鞠躬了。” 赵立生哈哈笑了起来:“小山啊,我们不兴这个。” “要得,”伟人爷爷也有起哄的时候:“他的辈分最小,鞠个躬是应该的嘛。” 这些人一个个都微笑着打量伟人眼前的红人,现任总理的干孙子。 “恩,这位是政协主席梅应果同志。”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意,赵立生只介绍了梅老。 “梅爷爷好,您看上去比相片上jing神多了。”巫山满面含笑。 梅老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孙子目前最大的对手,就这卖相就比孙子好了不少:“巫山同志好!”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略带微笑。 “好啦,我们继续。”干爷爷喝了一口茶:“现在,粤南特区成为粤南市。所以,平大同志,你今后到了那边。一定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怎么?平大去粤南?巫山心头大震,父亲呢? 曲志尚可能看到了他的疑惑。在他耳边解释:“他去担任市长。一来是锻炼他;二来估计人代会后,你父亲会进一步。” 对着曾经的东北王抛出来的善意,他含笑以对。 平大的回答中规中矩:“我一定会尊重市委的意见,把粤南市建设得更加美好。” 不管是平老还是平大,都是不显山不露水,属于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前世。任谁都没想到,他居然登顶了。 “小山伢子,刚才我们都在等你呢。”伟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亲昵地叫着他的小名。也有可能是习惯了。 “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他挠了挠头皮。 “恩,年轻人嘛,战友聚会很正常。”老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巫山唬了个半死。 天啊,自己在和风那边经常和哈斯琪琪格胡搞,这边不是也晓得了? 王铁成护犊子:“小山,今后别喝那么多。” “爸,您放心。”巫山又摸了摸鼻子:“不过也难说,战友重逢毕竟在一辈子当中也没多少次。” 一屋子的老人和平大、巫山两个年轻人都笑了起来。 的确,屋子里除了平大,都有从军的经历。战友情弥足珍贵,男人在一起不喝酒怎么行? “小山啊,港岛那些大老板,昨天下午到我们那里说了要建设陇甘省到维省的铁路,那是不是你的主意呀?”赵立生现在询问公事,听不出他的情绪。 “是的!”巫山斩钉截铁地回答:“既然我在维省,肯定要考虑那边的路网建设。至于全国范围内的建设先后,那是你们这些大人物考虑的事情。” 大家都发出浅浅的笑意。这小伙子在这些多大人物的威压下,还能保持常态。 这一份养气功夫,面前的两个年轻人都做得不错。 一些人的眼睛里,不由发出亮光,想不到平大没有经过军营的熏陶,也能镇定自若。 “说说你的想法。”伟人自顾点上了烟:“以前在我们国内,还没有这种模式。” bot( build-operate-transfer)是“建设—经营—转让”的英文缩写。 指的是zhèng fu或zhèng fu授权的公司将拟建设的某个基础设施项目,通过合同约定并授权另一投资企业来融资、投资、建设、经营、维护该项目。 该投资企业在协议规定的时期内通过经营来获取收益,并承担风险。 zhèng fu或zhèng fu授权的公司在此期间保留对该项目的监督调控权。 协议期满根据协议由授权的投资企业将该项目转交给zhèng fu或zhèng fu授权项的公司。 整个过程中的风险由zhèng fu和私人机构分担。 当特许期限结束时,私人机构按约定将该设施移交给zhèng fu部门,转由zhèng fu指定部门经营和管理。 所以,bot一词意译为“基础设施特许权”更为合适。bot模式适用于现在不能盈利而未来却有较好或一定盈利潜力的项目。 bot这种投资与建设方式被一些发展中国家用来进行其基础设施建设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引起了世界范围广泛的青睐,被当成一种新型的投资方式进行宣传。然而bot远非一种新生事物,它自出现已有至少300年的历史。 同许多其他的创新具有共同的命运,bot在其诞生以后经历了一段默默无闻的时期。 而这段默默无闻的时期对bot来讲是如此之长以致于人们几乎忘记了它的早期表现。 直到20世纪80年代,由于经济发展的需要而将bot捧到经济舞台上时,许多人将它当成了新生事物。 巫山在那里侃侃而谈,为了让大家了解,逐步分析起来。 当代资本主义国家在市场经济的基础之上引入了强有力的国家干预。 同时经济学在理论上也肯定了“看得见的手”的作用,市场经济逐渐演变成市场和计划相结合的混合经济。 bot恰恰具有这种市场机制和zhèng fu干预相结合的混合经济的特sè。 一方面,bot能够保持市场机制发挥作用。 bot项目的大部分经济行为都在市场上进行,zhèng fu以招标方式确定项目公司的做法本身也包含了竞争机制。 作为可靠的市场主体的私人机构是bot模式的行为主体。在特许期内对所建工程项目具有完备的产权。 这样,承担bot项目的私人机构在bot项目的实施过程中的行为完全符合经济人假设。 另一方面,bot为zhèng fu干预提供了有效的途径,这就是和私人机构达成的有关bot的协议。 尽管bot协议的执行全部由项目公司负责,但zhèng fu自始至终都拥有对该项目的控制权。在立项、招标、谈判三个阶段。zhèng fu的意愿起着决定xing的作用。 在履约阶段,zhèng fu又具有监督检查的权力。项目经营中价格的制订也受到zhèng fu的约束。zhèng fu还可以通过通用的bot法来约束bot项目公司的行为。 “基础设施特许权!”现阶段作为负责经济建设的副总理杨云,眼睛满是兴奋地念叨着。 房间里的很多人,对巫山说出来的东西整得有些腾云驾雾的。 平大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部分。他时而眉头展开,时而又陷入思索中。 巫山不由暗自感叹,不愧是将来被选为国家接班人的人物。 “这么说。你就准备把这些大老板骗到维省那边去搞这种模式?”杨云老爷子轻笑道:“为什么不让他们在其他地方也搞这样的建设呢?各地都需要加快基础设施的建设。” “诶,杨爷爷,对您说的骗,我可不敢苟同。”巫山马上反驳:“这些商人。一个个都是猴jing猴jing的,要是没利可图,他们在商场上摔打了这么多年,能接受这种方式吗?” 杨老呵呵笑道:“你这孩子,还对你杨爷爷上纲上线?” “那倒不是,您过虑了。”巫山浅浅笑道:“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赵总理是我的干爷爷,在感情上,我肯定和他最亲。伟人爷爷来自巴蜀,一口乡音,我对他的感情自然深厚。” 不少人有些莫名其妙,不晓得他突然说这些干什么。更多的人,则缓缓点头。 “所以,杨爷爷。”巫山面对着他:“起先我就说了,我是小人物,只会从自己的利益点出发。我在和风,就先把和风那边建设好。至于其他地方的建设,你们可以和他们谈。” 这个时期,改革开放还是小心翼翼的。新兴的事物接受起来比后世差了老远。 “小山啊,这个问题比较大呢。”赵总理慎重地说:“可能要暂缓,搁置一段时间。” 巫山不由大急:“爷爷,其实我们已经在搞了。和风帮欧洛泰修从布斯屯格牧场到地区行署的公路,以及从夏孜盖经一八四到福运县的公路,都是这种模式。只不过,投资这条公路的不是公司,是我们和风县人民zhèng fu!” “搞搞也未尝不可嘛!”伟人用抽烟的手往下面压了压,烟灰洒在桌子上:“再说了,路又不会飞,还是在我们国家境内,能够给老百姓带来方便,为什么不尝试?” 这个问题,基本上就已经落到实处,关键是看大家商谈的利率和交还时间上的分歧。 “巫山同志,你的项目资料,现在我那里了。”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我想听听你的口头阐述。” “他是分管计委、经委的林一耀副总理。”平大怕他不认识,在他耳边轻声提醒。 巫山感激地冲他点点头,因为真不认识。 “林副总理,各位前辈。”他理了理自己的的思绪,缓声说道:“到了和风,我才知道为什么那里会这么穷。漫漫黄沙,到处是荒漠戈壁。” 巫山顿了下:“一方面,我会加快退耕还牧,退耕还林的措施,让植被面积增加。另一方面,必须要有效利用当地的资源,建立龙头企业,使之带动和风县,乃至整个地区的发展。” “因此,”说到这,他的声音铿锵起来:“和风、欧洛泰乃至整个维省,不能走传统农业的道路。那样,今后我们的子孙,只能在沙漠中生活。而沙漠给我们的后代,生产不出任何东西!因此,钢铁厂、长绒棉基地、苹果基地势在必行!” 声音振聋发聩,让一众老人心神一震。平大也在一旁微微颔首。。) 第十八章 富贵还乡,锦衣夜行 出乎巫山所料,林一耀副总理连和风农业机械集团公司都批了下来。 他在心里暗骂,这老头,为啥把和风的事情拿到这里来?不会想让我出丑吧? 上面的章印全部都盖完了,林副总理还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连他的私章都盖上了。 老人们可能还有其他事项要商量,平大示意了下,两人联袂走出来。 看到平大走到院子里蹙着眉,巫山有些纳闷:“咋啦,平二叔?”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我是坐我爸的车过来的,他在这里的房子没人住,我们家一般都住在城里的。” “先上我的车吧。”巫山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平大犹豫了片刻,过来关掉后面的门,坐到副驾驶上。 “那好,你直接把我送回我自己的家吧。”平大也不客气,说了一个地名。 “小山,说说你父亲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你不会是让我说我父亲的坏话吧?”巫山开起了玩笑,随后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父亲,他是一个不像官员的官员。上面的政策制定下来,他就会实地去调查,看看这项政策是否对老百姓有利。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爷爷挡着,特殊时期,他就反对太祖的那一套。” “不会吧?”平大有些讶异:“当时真要把他自己的观点说出来,估计现在都不一定放出来。你平爷爷在负责拨乱反正这一块,目前进展缓慢,不过巴蜀那边是第一批次。” “虽然没有说,他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在做。”巫山按了两声喇叭,门卫把门闸摁起来。车子缓缓上了大路:“您想想啊,要不是我爸爸暗地里保护干爷爷他们,想比人家也不会甩我们巫家的。一个小山沟里出来的人,即便是县委书记又如何?” “呵呵,”平大笑得很欢畅:“你小子说话挺实在呀。就不怕你干爷爷晓得了生气?我也感到很奇怪,你父亲在当年全国上下的大运动下,怎么有胆子力保这些人。” 对干爷爷是否生气的事情,他避而不答。反正平大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巫家家风好,”巫山淡然说了一句:“我们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那些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让他们去接受农民的改造,于心不忍。” 脑海里飘过了小时候爷爷拿着线装书的场景。 他一个字一个字教巫山学习巫家的家训。 孝,百善孝为先。在家里孝敬父母,在学校尊敬老师。在社会上尊重长者。 信,一定要讲信用。话不要说得太满。一旦承诺了。就必须全力以赴,不然别人认为你撒谎。 礼,懂礼貌。看到长辈的时候抢先打招呼,不说脏话不骂人。 勤,勤劳。小时候,小巫山的背心裤衩都是自己洗的。在自己家里或者爷爷家吃饭。收碗擦桌子就是小巫山的事情。 忠,既然祖先把我们定义为中国人,就一定要忠于这个民族,这个国家。 “是啊。一个良好的家风确实对人的成长起到很好的作用。”平大估计也想起了小时候平老教育他的场景,发出感慨:“小时候,我家里从不给我零花钱。那是一九五九年吧,当时有一部非常好看的片子,名字叫水上春秋。我就想办法从妈那儿要钱,一直没给。等我筹到钱的时候,电影已经不再放了。每天就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听同学们讲故事情节。” 一时之间,车里有些沉默,两个人都想到小时候大人教育自己的场景。 巫山灵机一动:“你到粤南市那边,肯定有配车,在京城没车子不方便,上我那边去拿一辆吧。不过别拿跑车,那玩意儿我都不敢开出去,太招摇了。” “你小子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平大警惕起来:“反正在京城从没听说你吃过亏。” 巫山晒笑道:“你那些所谓的消息,大致都是从梅家人那边传出去的,当不得真。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晓得,不在乎一两台车子。以前寝室的同学,每人都给他们送了一套四合院。很简单,我比你们有钱,这些东西对我来说,连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那说好了,我可没钱还你呀。”他的警惕依旧:“你小子别想从我这里拿到好处!” “你是不是还以为在特殊时期呀?”巫山乜了他一眼:“人与人之间,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给你就拿着。今后你有什么,要给我也不客气地收下。” 心里却乐开了花。我就是想到你今后要登顶,提前投资行不行? 看到车子,平大的眼睛在发光。 男人,喜欢车子和枪支,是很正常的事情。 家里车库的炎黄车,在市面上都没有销售的,就是内部价格订做的。 他还是犹犹豫豫,直到王璐也闻声走了出来:“平二哥,你怎么的?我老公送你一辆车子,还推三阻四的。你再不要,我就直接送给你们家嫂子!” “好!”平大不再犹豫:“既然你们两口子这么有心,再不收下我这人也太矫情了。” 大院子弟之间,更多的是比试谁家的藏书多,争论起理论上的东西头头是道。 至少在巫山的记忆力,这个时期,大院子弟没有谁有车子,遑论送别人车子了。 看到平大从院子里开出去,鸣了一声喇叭算是告辞。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巫山不由暗笑,日后的国家领导人,也有轻狂的时候。 批文既然拿到,后期就让苏太斌追下专项款的拨付就好了。 电话打到炎黄那边去,说苏主任刚刚离开。 再打到联络处的时候,这小子已经回去了。 和风目前财政啊还是很紧张啊,后世别人是公车私用。巫山现在是私车公用。 看看命名为和风大厦的宾馆,能不能自我造血成功吧,车子送出去就送了,今后也不打算收回。至于苏太斌是自己开还是拿给别人开,那就不是这个县委书记关心的事情了。 “书记,您找我?”这小子蓬头垢面,嘴里还有酒气。 “今后喝酒别开车了。”巫山淡淡说了一句:“坐吧,说说你那边的报名情况。” “书记呀,我电话都打爆了。”苏太斌开始诉苦:“这个房子没建起来就让大家交钱,稍微有点儿困难。但亿县地区的不少老百姓的钱已经打到县里面的账户上了。亿县地区是您老家,我怕和风那边,明年四五月才动工,老百姓有疑虑。最好您亲自回去安抚下,您看?” 巫山沉吟了下:“也行。我就先到亿县吧。今后在京城,有事儿就找我那几个战友。他们解决不了。就找我建国哥。实在不行。给我打电话。” “好!”苏太斌满心欢喜,有了这些人的襄助,自己在京师更是如鱼得水。 毕竟他自己上门去找和巫山交代的事情大有区别。 几个战友都不笨,昨晚把他带到战友的聚会上,不用说今后也会帮忙。吴建国那边,其实根本就不用打招呼。不管是苏太斌的私事还是公事。找到他肯定帮忙。 正在这时,阿尔和穆罕默德两个人过来了。 “什么?”阿尔一听跳了起来:“山,你太不讲究了吧。我们两人早就想去看看你的家乡。我就纳闷儿了,什么地方能够培养出你这样的妖孽!” “就是。你可到过我们的家乡啊。”穆罕默德也在一旁鸣不平:“话说,我们还是好哥们儿呢。” “得,想去就去吧。”巫山苦笑道:“不过,先去外交部那边拿批文,不然你以为一个老外能在我们中国横冲直撞啊?” “哪有啥问题?”穆罕默德哈哈一笑:“在你这里给大使馆打个电话,我就不过去了,让他们把批文送过来得了。” 苏太斌看到老外居然也能说汉语,不由大为讶异。当然,这小子很识趣,知道这些都是巫书记的朋友,赶紧告辞而去。 “老公,我也没去过老家,我也要去。”王璐在旁边连连撒娇。 “媳妇儿,没问题!”经过昨晚,两口子的关系更近了一层:“你导师那边自己处理好。让谁订下机票呢?” “哼!”王璐大刺刺地拿起电话:“看本小姐出马!” 阿拉伯世界以及西欧那些国家,和中国处于蜜月期。 两人的批文不到半个小时就送过来了,理由是投资考察。 王璐神神秘秘地把巫山拉到一边,轻声说道:“老公,这些老外他们的机票比我们要贵一倍,怎么办?” “他们都是有钱人,不在乎这几个。”巫山轻笑道:“再说了,我国入关以后,情况就会改观。提都不用提!” 改革开放都好几年了,但老外到内地投资,目前也就山姆的汽车行业和德国的汽车和机械行业,和中国的大型企业展开大项目的合作。小股老外去考察,还是第一次。 两流县的机场,武警荷枪实弹在那里站岗,如临大敌。 这边巫山他们刚下飞机,十多个老外和巫山两口子在一起,还是很醒目的。 “是巫山同志吧?”一个满面笑容的中年人迎了过来:“我是巴蜀省委秘书长张兴贵,受杨德志同志的委托,前来迎接阿涅利先生和马克图姆先生。” 巫山有些哭笑不得,回头看着这两个王子。 “是张秘书长吧?”阿尔这小子社交越来越厉害,双手迎上前去:“我们准备到巫县那边考察下,谢谢您的好意。要是有可能,可以送我们去那边。” 张兴贵稍显失望,仍然笑容不改:“请到贵宾休息室等候片刻,我马上向杨书记汇报。” 对于巴蜀省委来说,三个副省级城市:蓉城、山城和亿县,亿县这次已经改名为亿州。 不管外商投资到哪个地方,都无所谓。反正手心手背都是肉,估计蓉城市的那批人就大失所望了。 不一会儿,张秘书长满面春风地回来了:“杨书记说,让马上飞到申江的班次,直接到双桂机场那边经停。亿州市的同志们,已经做好准备,在那里欢迎你们。” 尽管如此,张兴贵还是让机场的人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让大家吃饱喝足再走。 不要说目前这个时代,就是今后在中国的大地上,好像地方政府可以直接让机场这边推迟起飞。 和张秘书长在机场道别,众人又登上到申江的飞机。 目前在亿州市,只有一个双桂机场。从双桂县到亿州政府所在地,还有七十公里左右。 原本的时空,二十年后,亿州在城市边上修了一个五桥机场,从亿州这边坐飞机出行更为方便了。 华灯初上,飞机到了双桂机场,一行人刚下梯子。 嚯!这架势,比两流机场那边排场更大。 看到亿州市的主要领导,好像都倾巢出动了。 王璐挽着老公的手,两口子苦笑着走了过去。 “杨大哥,你在这里呀?”王璐这丫头吃惊地叫道。 “哈哈,是璐璐啊,你陪着老公回老家来看看?”那人本来可能想摸王璐的脑袋,手一顿停在半空中。 巫山一愣,那不是杨援朝还能是谁?只不过比以前相比老了好多。难道亿州工作这么操心吗? “小杨叔,您好!”他赶紧打招呼。 “嘿嘿,我不是你小杨叔。”中年人一乐:“我是他大哥杨抗倭!目前在亿州市负责。” 听到这名字,巫山都想吐了。那些个老前辈,文学素养都挺高的,给孩子起名字,时代特色也太严重了吧,难道就不能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当下,他毫不迟疑,把阿尔两人介绍给杨抗倭。 “小山,是你吧?”一个人从杨书记的后面走了出来。 “大爸,你也升得太快了!”巫山用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你在杨书记身后,是市长了?” “呵呵,你父亲打的底子好,我们亿州出人才呀。”巫立诚不无得意地低声说道:“那俩老外究竟投资多少哇?” 巫山一愣。 糟糕,这些人都来欢迎你,不就是为了投资吗?这下摆了个大大的乌龙。(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后院起火? “小山,你不晓得吧,”巫立诚面有得色:“连京城驻亿州的记者站都惊动了,你把数据报出来,我这边好去宣布下。” 恰好,阿尔的手伸了过来:“您好,认识您很高兴,我是埃多阿尔多?阿涅利。” “阿涅利殿下,您好,亿州市欢迎你们的光临。”巫立诚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外国人,诚惶诚恐地伸出双手:“我是巫山的叔叔。” “噢天啦!”阿尔大惊小怪:“山,你可没和我说过,你还有这么英俊的叔叔。” 巫立诚听到耳朵里非常受用,他认为对方说汉语没什么不对。 新华社记者可是见过世面的,赶紧在在采访本上记下了:阿涅利王子会说汉语。他甚至憧憬着会不会有升职的可能。当然,真要把他派到其他地方去,也许心里还不愿意呢。 接着阿拉伯王子也彬彬有礼地介绍:“您好,我是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卢?马克图姆,非常感谢巫叔叔你们这么多人前来迎接我们。” 杨抗倭心里也很震惊,他原本已经把巫家的实力估算过。两个国家的王子,和巫山交往密切,而且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阿尔,穆罕默德,”巫山向两人招招手:“你们过来下。” “啥事儿,山?”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巫山把目前的尴尬场面说了一遍,面带忧虑:“人家这么大的场面来欢迎我们,结果发现你们只是累陪我玩儿下,到时候我就要背这个黑锅了。” “黑锅?”两位王子的汉语水平还不错,毕竟不是母语,很多俗语都不晓得。 听完巫山的解释。两人相视一笑,阿尔拍着他的胳膊:“放心吧,这么点儿事情,看哥哥的,给你办得妥妥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尼玛,这个二货,又乱用汉语了,巫山哭笑不得。 他和穆罕默德商量下,阿尔大声宣布:“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我是埃多阿尔多?阿涅利。旁边这位,是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卢?马克图姆先生。经过我们的讨论,准备在亿州市投资一个亿,来建设这里的旅游项目。具体的细节,随后会和市政府磋商。” 这么出风头的事情。阿尔做起来得心应手,说完还朝旁边的两兄弟挤了下眼睛。 巫山对一个亿本来没有什么概念。但在和风主政。不到六千万,全县的路网建设全部完工。炎黄的钱再多,那都是公司的。而这里一下子就扔了一个亿。 “啥?”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穆罕默德:“他刚才说一个亿?你确定吗?” 阿拉伯王子接着的话,把巫山震得七晕八素:“亲爱的山,你没有听错。我们一直都晓得。闻名世界的长江三峡就是你家乡,一个亿并不多。我们要在这里加大基础设施的建设,同时还要大力宣传,让全世界都晓得三峡的美丽景色。” 阿尔得意洋洋地宣称:“所以呢。一个亿美刀,并不算多。” 什么什么?刚才已经石化的众人,现在差不多休克了。 亿州市有钱,在全国的经济排名中,仅次于粤南市。大家不是没见过以亿开头的数据,但那时一个县或者整个地区的gdp好不好。 一个亿美刀,现在的汇率是1:1.7051,也就是说一亿七千万人民币,在黑市上的汇率更高,据说都达到了1:5甚至1:6。 中国人有钱的人很多了,国家还没放开汇兑政策,很多国人都想走出国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因此,作为世界货币,美刀的汇率逐渐升高也很正常。 这两货在这里觉得无所谓,鱼他们在粤南的投资相比,这里不过一个零头。 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人民币的购买力,这时候是多么坚挺啊。算算吧,一块钱都能买三斤左右的大米,鸡蛋是论个,在生活水平偏高的亿县,鸡蛋是一毛钱一个。 “埃多阿尔多?阿涅利殿下,刚才你说的是一亿美刀吧?”巫立诚确认下。 “巫叔叔,您没听错。”阿尔这个始作俑者还茫然不知:“三峡,想想就让人兴奋。这里的旅游资源在我们手里开发出来,天啊,到时候有多少外国人来参观这里。” 擦,他本人就是老外好不好。 他在那里唾沫横飞地描述着市场前景,巫市长没有细听。 “杨书记,您看,我们就按照他说的数据发出去吗?”他低声向杨抗倭发问。 杨书记的心里,也在颤抖,试问现在的中国,哪个地区收到这么大一笔投资? “发吧,”表面上他故作镇静:“就按照阿涅利王子的数据如实发布,并把他们准备建设三峡旅游区的事情,也公布出去。立诚啊,看来我们亿州市又走在前面了。” 作为经济改革的发源地,亿州市自然和粤南市没有可比性,国家的资源政策都往那里倾斜。别忘了,在巴蜀境内,还有蓉城和山城两个副省级城市,杨抗倭已经在想象着这两个市的领导人吃不到葡萄的样子。 估计这下子,机场的电报室就拥挤不堪了。 外围,一条巨大的横幅,在夜色中分外醒目:三峡集团热烈欢迎巫山副专员、王璐女士伉俪回家! 刚才是忙着和大家打招呼,现在自然是看到了。 王璐心里有点儿小郁闷,以往自己在哪儿都是众星捧月,今天在两流机场和这里,大家一个个都盯着那两个老外,这两货长得那么丑,还没有自家老公好看呢。 巫山也看出了妻子的郁闷,在她手上轻轻捏了下:“小宝,走,我们去看看。” 这下,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反而拉着丈夫的手快步跑过去。 “巫副专员您好!”一个中年人迎了上来:“我是三峡集团的办公室主任钟廷辞。” “钟主任你好!”巫山伸出了双手:“这是我爱人王璐。” 他虽然在和钟廷慈握手。眼睛却四处张望:“钟经理,钟总和陈总呢?” 钟晓发和陈双树,两个人已经把三峡集团撑起来了。 改革开放,其实更需要革掉人们心目对商业的歧视。 三峡集团没有在欢迎的队列里,如果两个老总在这里,相信还是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吧。所以刚才不管不顾,牵着王璐过来,就是想给亿州市的当家人看看,我们巫家支持企业。 本来三峡集团就是我们家的,现在不会是人走茶凉了吧。我们还是很在乎的。 看到巫山过来了,两个王子自然也就跟了过来,人群都向这里移动。 这下,亿州市的两位当家人也互相使了一下眼色,跟了过来。 “他们俩跑到京师找你去了。”钟廷慈有些委屈:“我们三峡集团准备修建一座长江大桥。陆路上的交通,确实不方便。目前提出的条件。桥的名字命名为三峡大桥。而且今后的车辆过桥收费,直到把我们的投资收回。” 巫山的眼睛看向巫立诚,有些阴冷。 他又不是不晓得三峡集团是巫家的,为什么在这方面不助一臂之力? 如果他觉得现在翅膀硬了,可以离开巫家父子单飞,即便是老巫家人。也不妨让他清醒清醒,一个市长也就到顶了。 机场为了迎接这群贵宾,灯光全开,巫山的目光格外醒目。 巫立诚额头的汗都出来了。他有些惶急:“小山,你听我说。这个事情我们召开了常委会,在我们国家没有先例。所以,事情就拖了下来。” “巫家,是三峡集团的创始人;亿州市,是中国改革的先驱。”巫山有些烦闷:“我没想到,连伟人同志都说: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怎么现在的亿州,已经开始畏首畏尾。是不是觉得我们发展得够可以,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了?” 他觉得语气有些重,稍微缓和了点儿:“当年,我们巫县人,进而是亿州人敢为天下先,尝试在我们这里偷偷摸摸搞农业改革,包产到户;尝试搞工业改革,让工人真正成为企业的主人。现在,国家大力提倡改革开放,我们亿州人反而裹足不前啦?” 巫山微笑着冲三峡集团的人挥挥手,又扭头说道:“港岛的大老板们,对大陆的铁路公路网投资,是杨云副总理在过问这件事儿。目前,已经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他们的合作模式,唉,我不想说了。你们就没有向省委请示,更没有向中央提起诉求。” “钟经理,我们上车吧。”巫山心情很糟糕,回头招呼:“阿尔,穆罕默德,我们走!” “小山,我们市委市政府专门来迎接他们的。”巫立诚有些着急。 “他们首先是我的朋友。商人投资,要看到效益。”巫山回绝:“你们连本土的三峡集团都不能容忍,我不觉得他们会把钱投到这里。因为他们的模式和三峡集团的差不多。” 三峡集团的人,扬眉吐气,按着喇叭,清一色的炎黄轿车呼啸而去。 杨抗倭的脸色气得铁青,这个烂摊子怎么收拾啊? 今天本来就坐了三四个小时的飞机,大家很累。 阿尔和穆罕默德,也感到相当无趣,看到巫山两口子不说话,他们也不晓得怎么安慰。 “巫副专员,现在亿州市冒起了一家新的集团公司。”钟廷慈虽然是钟晓发的叔叔辈,但商人对当官的有发自内心的敬畏,他亲自当司机:“这家公司,名字叫做德南集团。” “德南集团?”巫山的目光一凝:“老板是不是叫木齐中?” “对呀!”钟廷慈还以为巫山一直关注着这边。 在他看来,有巫家人的插手,三峡集团的困境将会迎刃而解。 原本的时空,亿州市有一个德南集团,老板就是木齐中。 1980年2月13日,木齐中在当时的亿县市注册成立了“亿县市江北贸易信托服务部”,公司的全部家当包括他向亲戚借的300元人民币,以及向别人借用的一张饭桌。 “‘亿县市江北贸易信托服务部’算得上是中国进行改革开放以来最早成立的私营企业之一。”中、央、党校一位经济学教授曾对德南集团有过专门研究。 “亿县市江北贸易信托服务部”成为木齐中进行商海实战的第一个试验田。后来,这个实体先后经历了“中德商店”、“中德公司”等演变,到了1988年,公司正式定名为“德南经济集团”,此后便沿用了下来。 此后,木齐中揣着300元钱,准备到外地开拓事业,他把事业发展的第一站放在了山城。 那里,木齐中开始了他的座钟生意。 后世看来,他做生意利用的是当时银行结算、汇兑等不同金融产品的时间差,解决了企业的流动资金问题,挖掘出第一桶金,这就是木齐中著名的“空手道”理论。 “用很少的投入,利用现代信息制度和一系列分散风险的金融衍生工具,就可以完成投资巨大的项目,借用竞技体育的一个名词,名曰‘空手道’。”木齐中曾在一篇文章中较为系统地表述了他的商业操作模式理论。 但命运又与木齐中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在当时因为赚的钱太多,木齐中被有关部门冠以“投机倒把”的罪名,再一次入狱。 “帮我约木齐中见面!”巫山目无表情。 钟廷慈张口结舌:“万一他不见面呢?” “哼!”巫山的话充满寒意:“别以为靠上杨抗倭就可以和我们对抗,我要让他扫大街!”(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我就是巫山! 有巫立行在亿州市打下的坚实基础,感觉如今的公路,比在原本时空中三十多年后的公路有过之而无不及。 炎黄汽车,有雪铁龙的底子在,又有炎黄充足的资金投入,目前在世界上的性能,都位居前列。 一辆辆炎黄轿车在路上飞驰,公路两旁的树影一闪而过。就连在路上遇到的车子,看到是顶级的炎黄汽车,也不由自主按了两声喇叭。 车队进入亿州市区,在长江边上停了下来。 闪闪发光的三峡大厦几个霓虹灯大字,在夜幕中的亿州分外显眼,二十八层的办公大楼和三峡宾馆,成为亿州市的地标性建筑。 这还是巫山在太姥姥去世后第一次回万州,神色迷离地看着这几个大字。 当初,为了求得干爷爷的墨宝,巫山可是软磨硬磨了半天,才求下来的。 字的真迹,应该被三峡集团保留下来了,大厅里还有拓印的三峡大厦赵立生题几个放大的毛笔字。干爷爷的毛笔字沉稳有力,至少如今的巫山还写不出那种韵味。 炎黄食府也开在这里,大厅里人来人往,浑然没有夜晚的感觉。 十多个外国人一下子到了大厅,让食客们纷纷驻足。 “小先生,果然是你!”从电梯出来几个人,有一个大声招呼。 巫山一愣神,随即笑道:“你是阿龙吧?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对对,小先生记忆力真好。”阿龙高兴地手舞足蹈:“我就是阿龙,大名林德龙。” “咋从港岛跑到亿州来了?”巫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的亿州,和港岛还是有不少差距。 “这里是小先生的家乡。每一个炎黄员工到这里工作,都俱有荣焉。”阿龙振臂一呼:“你们说是不是?” “是!”大厅里整理的回答声,让食客们惊讶万分,纷纷打听这是谁。 “小先生,贤伉俪和外国朋友们一路辛苦,请上楼用餐!”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炎黄的货梯或者说是员工用梯,轿厢很大,估计能装三十多个人吧,反正目前进来的二十多个人一点儿也不显得拥挤。 走到1888房间门口,巫山叫住了正要离去的钟廷慈:“钟经理。我时间有限,明天就要回巫县,你先进来给我说说吧。”他边说边挥手向阿龙告别。 不光是巫山不理解,所有人都不清楚,为什么杨抗倭想对三峡集团下手。 随着钟廷慈地描述。巫山心里大致有了眉目,摆摆手让他离开。 一朝天子一朝臣。杨抗倭来到亿州以后。一直都想消除巫立行的痕迹。 可惜,巫立行对原亿县地区的影响太大了,不是他短时期能够消除的。 巫立诚现在的处境艰难,在夹缝中度日。要不是他暗中伸出援手,三峡集团早就举步维艰了。饶是这样,目前德南集团咄咄逼人。大有吞下三峡集团之势。 阿尔和穆罕默德这两个吃货,大呼过瘾。巫山也放开了心思,不时给王璐夹菜,让新婚妻子来感受下亿州这边的风味。 也不晓得8是发的谐音。究竟是港岛人更重视还是大陆人更重视。 让大家感到惊讶,2888房间,居然是一个总统套房。 也许和真正的总统套房还有差距,这里的各方面条件,比可拉马伊宾馆的总统套房,高了几个档次。 两个老外看到巫山的兴致不高,也各自回房间休息。 “老公,杨大哥几年没见面了,”王璐幽幽叹道:“不曾想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和我说话的时候皮笑肉不笑。难道他不晓得三峡是咱家的吗?还这么刁难。” 巫山苦笑着摇摇头,他真想不明白,这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抗倭此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新华社的电报,已经发回京师了。 他也在巫山离开现场后,第一时间往亿州赶。 “爸,我是抗倭。”他不得不借助杨云的力量了,要不然明天早上,他就成为中国政坛的笑话。说好的投资,一下子变成泡影。 杨云回去传达了决议,让国内的第一次bot建设方式加快了进程,心情也比较愉快。 陡然听到是大儿子的声音,老人不由心里一喜:“抗倭啊,在亿州那边工作得怎么样?” “挺好的,爸,我闯祸了。”杨抗倭没时间拐弯抹角,直截了当把今天的事情讲述出来。 当然,在他的叙述中,把巫山说成是飞扬跋扈的人,三峡集团趾高气扬。 “抗倭,首先,我得道歉。”杨云老爷子的满腔喜悦,被儿子的事情整得有些焦躁:“在建国后,我一直忙于工作,疏于对你们兄弟几个的管教。特别是十年浩劫,你加入造反派一方,没能及时阻止你。请原谅爸爸,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在牛棚里。” 老人把烦闷压在心底:“原亿县地区的发展,与巫家人是密不可分的。**人,也没有卸磨杀驴的做法。你这么做,我晓得,你想急于证明自己,比巫立行不会差。但是,你用错了方法,扶持一个企业来对抗另一个企业,把政府也加入进去。” 本来,杨老还想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事已至此,他只能说:“你回来吧。” 话筒里传来的忙音,让杨抗倭如雷轰顶。幼弟在基层干得有声有色,难道自己还比不上他?从小,父母都说自己眼高手低,也许,他们说的是正确的? 旅途很疲劳,巫山拥着王璐,在房间里美美地睡了一觉。 今天早上起床很准时,舒舒服服打了一趟拳,回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看到王璐还在熟睡。他爱怜地看着床上的王璐。从结婚以后,都没有消停的时候,委屈她了。 这么想着,巫山就躺了下来,把王璐的头轻轻放到自己胳膊上。 妻子翻了个身,眼睛睁开了一下,双手紧紧搂住他。 从来没想到,看着熟睡的人会这么可怕。 他看过太姥姥去世后的脸,很是安详。巫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这人睡着了。和死人好像真没什么区别。 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前世小品里面,一个来自东北的小品演员所说的台词:“人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一闭不睁,一辈子过去了。” 想到东北。自然就想起了楠楠,想起了前世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老公。你醒了多久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璐声音有些暗哑地问。 “没事儿,我也刚醒不久。”巫山低头看着睡眼惺忪的妻子:“你再睡会儿?” 王璐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啊~~~~~~~”打了个呵欠:“不睡了,都快八点啦。” 客厅里的早餐不晓得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十多个老外,熟练地使用筷子。 “璐,山。”阿尔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含糊不清地说:“想不到炎黄的早餐也这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炎黄的早餐呢,太好吃了。” 巫山含笑拉着刚刚洗漱完的妻子走到餐桌上:“好吃点你就多吃点!” 尼玛,这不是另一个时空里一种小食品的名字吗? 一三下五除二。不几下就吃好了。一个鸡蛋,一杯豆浆,五块蛋糕已经咽到肚子里。 好像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妻子吃饭的样子。 王璐吃饭的时候,右手小指头微微翘起。每当嘴巴里咀嚼,就用左手掩住。 她的嘴里,没有发出明显的声音,和巫家的家风很像。 看到大家都吃完了,旁边侍立的服务员们,一声不响地把桌子清理出来。 她们刚出去,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作为主人,巫山当仁不让地发声。 钟廷慈闪身进来:“巫副专员,木齐中来了。” “让他进来吧!”巫山说着,冲大家点点头,进了旁边的书房。 两辈子是第一次见这个亿县地区现亿州市的传奇人物。 他中等身材,长得很敦实,不太像南方人。 20世纪70年代中期的木齐中是一个极具激情和创造力的人,虽然那时他只是亿县玻璃厂的一名普通工人。 但其卓越的演讲能力以及不断涌现的惊人想法,使其展现出与同龄人极大的不同。在亿县当地,木齐中在年轻人中间拥有很高的声望。 而刘中直就是当年与木齐中交往甚深,后来共同组建了“马列主义研究会”的朋友。 其时特殊时期尚未结束,木齐中也与同时代的诸多代表性人物一样,表现出巨大的政治热情。这种热情后来甚至成为一种情结,一直贯穿在他商业生涯的始终。 在和刘中直们一次次长达数小时对于时局和国家命运的探讨后,1974年春天,木齐中和朋友合作写下了万字文《中国向何处去》。 在这篇文章里,木齐中批判特殊时期,提出在中国“建立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体系”。 在时代背景下,这样的“异端邪说”注定会带来灾难。 木齐中锒铛入狱,并被内定判处死刑,先后两度差点儿执行。 在监狱里被关押4年多后,木齐中在1979年的最后一天被释放。 这个时空里,他还是几乎同一时间被放出监狱。 就在他打量木齐中的时候,木也在打量着对方这个年轻人。 巫立行,就是亿县地区的传说。而巫山的故事,他听说得很少。 出狱之后,木齐中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由他居中调控,公司迅速做大。一年多的时间,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成为名震亿县的集团,不能不说是一个商业奇迹。 “你就是木齐中吧?”巫山的话不带有任何感情。 “我是,你是?”木齐中的脸色有些沉重,向来无往而不利的盯视反而落在下风。 “知道炎黄吗?”巫山浅啜了一口红茶。 “知道。”木齐中机械地回答。 “那你晓得炎黄的发家史吗?”巫山浅笑地看着他,随即摇摇头:“想来你肯定不清楚。说实话,到今天为止,可能你唯一做得比较成功的一件事,就是说服杨抗倭支持你的计划。” 没有让他接话,自顾说着:“杨抗倭同志,是我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杨云同志的长子。在特殊时期,你进了监狱,杨老也受到迫害。那个阶段,杨抗倭和家庭划清界限,从而没有牵连到。” 顿了顿,他虎视眈眈地看着木齐中:“你觉得目前你还可能得到杨抗倭的支持吗?相信就在这两天,他就会走了。作为政府官员,插足到企业经营中来,他的仕途到此为止。可以说,他是被你害的。说个不好听的话,你们是狼狈为奸。他一走,不要说炎黄出手,三峡集团就可以把你空手道那一套发展起来虚假繁荣的德南公司,一口吞掉。” 后世在网络上看过他的介绍,昨晚又听钟廷慈介绍。德南公司的漏洞,一条条指出来。 木齐中听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你究竟是谁?” 他哈哈一笑:“你连三峡集团的背景都没打听清楚,就敢下手?胆子真大!” 接着,他一字一顿说了出来:“我就是巫山!”(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德南泡沫 “三峡集团?”木齐中一怔:“董事长钟晓发,凯县人;总经理陈双树,巫县人,生产线上的几个管理人员,大部分都是特殊时期滞留在巫县的人。巫山这名字,很耳熟。” 说完,他苦笑着摇摇头,委实想不起在哪儿听说过的。 “木老板,你的思维敏捷,想法独特。”巫山沉吟了下,想法把这个有了点儿成绩就不晓得自己是谁的人敲打下:“我刚才问你炎黄的事情,其实,是想告诉你,三峡后面是炎黄。” “炎黄?”木齐中先是迷惑了片刻,眼睛里随即露出狂热:“给我几年时间,我也能造出炎黄。”他眼里战意大盛:“不,比炎黄更加强大,强大百倍,在世界上遥遥领先!” “哦?”巫山不禁好笑:“要不要把喜马拉雅山炸开一个口子?让印度洋上的水湿气到达中国的荒漠地区,从此那里也会降水量丰富,沙漠变平原?” 如今的木齐中,尽管在亿州市号称德南集团,小有名气。他说话做事儿,有一股疯狂劲。还不至于向后来一样满嘴跑火车,不切合实际。 “诶?”木齐中一拍大腿:“你说得这个问题值得探究。不过,水湿气进来了,还得把后面的那些山脉也炸掉,不然还会挡住!” “你醒醒吧。”巫山淡然道:“德南集团,满打满算,资产不超过五百万。也许你觉得银行那边能给你带来借款,不停周转。可惜,你稍等,我打个电话。” 在京师的时候,可拉马伊的三位大佬,当天跟着巫山见识了不少豪门。 抽空也和巫山一道去看了在医院保守治疗的矿工们。名义上是为当时邹润的行为表示道歉,其实也是在巫山面前示好。 矿工们表示感谢,更多的时候,是和风的当家人不停在询问他们的情况。 和风县医院的医生们,在巫书记面前表态,绝不给和风人民丢脸。学成之日,回到和风,继续为家乡人民的医疗事业做出贡献。 和维省有关联的官员,或者从维省走出来的人,在朱建国的引荐下。一一拜见。 这两天,向良平、钟庭禄在京师忙得脚不沾地,银行系统的人都差不多熟悉了。 其实,工行和建行高层,为这两个能大胆创新。跨区经营的分行行长已经有所耳闻。 官场新贵的巫家在后面撑着,谁不给半分面子? 就是农行那边。肠子都悔青了。忙于调整在维省的领导班子。 这下,银行系统的风头都被建行和工行给出了,原本和风唯一的农行现在生存都成大问题。 傅奇伟经过不断探访维省出身的老领导,吃了定心丸,至少目前他的位置稳住了。 而三个人陪着巫山去见吴振,看到吴老家人对他那种亲热。是伪装不出来的。 当晚,吴老和巫山关起门来谈了两个多小时,至于结果,巫副专员没说。只是神秘的一笑。 其他的京师大佬,三个人也晓得自己的身份不上不下,还没那个资格去。吴振家那里,也就是在客厅里坐了下,老爷子点头打了个招呼,这样也把三人乐得找不着北。 国庆假期差不多结束,可拉马伊来的三个人,都取得了满意的收获。也在打理行装,真正称得上满载而归了。 “小芳姐,你给我找下钟行长和向行长。”巫山当着木齐中的面就打这个电话。 “巫副专员,您找我?”向良平早就自觉地把称呼换了。 “对,向行长,麻烦你和钟行长给工行和建行打招呼,亿州市德南集团的资金出了问题,重复抵押,资不抵债。”巫山毫不避讳:“他们没有自己的实业,买空卖空。让他们给其他银行的人也问问具体情况。” 木齐中不以为然,只不过眼中有了一丝忌惮。 下一个电话,是打给炎黄的:“让所有和德南有业务往来的厂家商家停止供货,否则,炎黄不再和他们进行合作,后果自负!” “姓巫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木齐中起先觉得天高皇帝远,京师那边管不了亿州市的银行系统。 哪怕他再狂妄,也晓得目前和炎黄比起来,连一根毫毛都算不上。要是炎黄真的出手,不到一天,德南的供应链马上就垮掉了。 放下电话,巫山意味深长地一笑:“你想利用杨抗倭,达到蛇吞象的目的,妄图以不到五百万的资金,来接收三峡集团的亿万资产。难道,你就没考虑过后果吗?行啦,你回去吧,对你的德南集团,我连半分兴趣都没有。不过你这个人,也许值得一用。” 木齐中一直想回去马上问问杨书记,究竟这个巫山是何方神圣。 听到这话,如奉纶音,抬脚就走。 到了门边,一句轻飘飘的话过来了:“我在巫县还停留一天,过时不候。” 他只是稍微停了下脚步,头也不回出了豪华的总统套房。 到了三峡大厦的门口,木齐中贪婪地回看一眼,在心里暗暗发誓:这里是我的! 五层租用的工厂办公楼,和二十八层的三峡大厦相比,就像叫花子。 他上了炎黄顶级轿车,对司机说了声:“去杨书记家。” 杨抗倭的老婆孩子,都还留在京师。 当时让他下来,喜不自胜。一个副省级地区的一把手,根正苗红的大院子弟。 在他看来,不就是下来镀镀金吗?在亿县地区逛一圈,回头到京师,就是部级大员了。 初来亿县的时候,他确实有些不习惯。这里的人,说话做事总是很讲究效率。 刚开始的欢迎大会上,他那空洞的讲话,被送来上任的省委组织部长打断了两三次。 而地区专员巫立诚则直言不讳:“对不起,我已经见到杨书记了,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大院子弟。又在长期的斗争中如鱼得水。杨抗倭是个纯粹的政治人,手腕娴熟,不几下就把亿县地区的常委会掌控在自己手中,巫立诚在大多数时间,连举手表决都不需要。 看着熟悉的房间,杨抗倭恋恋不舍地拉起行李箱。 “书记,我来吧。”秘书和司机争抢着:“这些事情应该我们来做。” 杨抗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就麻烦你们了,愿意跟我回京师吗?” 两人的脸上有些吃惊:“书记,您要高升了?恭喜恭喜!” 又异口同声说道:“我们的家在这里,去过好多地方。还是亿州好。” 杨抗倭心里一沉,本来这两人也只是地委秘书处给自己派的,到现在都算不上心腹。 也许自己走了,他们从此只有坐冷板凳。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人,都已经打上了我杨抗倭的标签。你们以为从此以后,还能像以前一样风光吗? 表面上。杨书记表现出应有的风度:“那好吧。人各有志,也希望你们能进步。” 三个人神思不属地下了楼,看到德南集团的老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杨书记,您这是要到哪儿去?”木齐中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我和木董有些话要说。”杨抗倭把他带到车里。 “我要回京师了。”昔日意气风发的杨书记开头就是这句话。 “升了吧?”木齐中小心翼翼地问,递过一支烟。 “升?”杨抗倭酸楚地一笑:“能保住自己的级别就不错了。” 他把烟衔在嘴里。木老板赶紧给他点上。 “他说的难道都是真的?”木齐中有些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谁?”杨抗倭警觉地问。 “他说他叫巫山,这名字觉得有人和我提起过。”木老板眼神有些落幕。 “你见到巫山了?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杨抗倭有些诧异,释然道:“也难怪。当年你还在监狱里面,而他窜起来的时间实在是太快了。” 他接着把自己晓得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老木,我今天说的情况,你不要说出去。”杨抗倭挥挥手:“你走吧,我也要走了。记住,只要你按照规则来,估计他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些情况,都是我弟弟和我讲的。” 说起来,他这个老大够窝囊的。表面上看着他在兄弟姐妹里面职位最高,却是最不得父亲喜爱的人。 一出生,就由别人抚养。再次见面,虽然有些惊愕于自己的身世,更多的是欣喜。我是谁?是杨云的长子!长兄为大,从此我就是杨家的代表。 一个接一个的运动,大部分时间,杨云到运动的时候,就是第一批被波及的人。 往日父亲身上那层光环不存在了。 既然连父亲都靠不住,我就靠我自己! 揭发父亲母亲,和家庭划清界限,杨抗倭混得风生水起。 三二二严打,也因为他手上没有直接的人命。再怎么浑,杀人的事情杨大少是不可能去做的。 他有自知之明,四九城里的长辈,不管他划清界限与否,或多或少看在杨云的面子上,对他网开一面。从那以后,他也就偃旗息鼓,不再去晃悠。 特殊时期一过,杨大少又回来了。只不过已经为人父为人夫。 他从思绪中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车上的木老板何时离开,司机和秘书坐在前面。 “走吧,去双桂机场。”杨抗倭吩咐着,眼睛看向窗外,这就是我战斗过的地方。 木老板早就急着回去看看情况。 他没理会公司里员工的招呼,急匆匆回到办公室。 “喂,你是小姜吧?”建行的电话打通了:“我找张行长。” 电话那边,隐约听到:“行长,找您的。” “谁?”熟悉的张行长声音。 “好像是德南集团的木老板。” “今后他来电话,就说我不在。” “木董啊,很抱歉,张行长说他不在。”那边的电话接着就挂断了。 每一个银行,电话打过去,听说是他,都不在。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木齐中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那他就太笨了。事实上他并不笨,相反还挺聪明,不然也不会靠着一张嘴巴就能撑起德南来。 办公室的门被接二连三敲响,没有一个是好消息。 “木董,市供销社问我们的电风扇啥时候到货。” “你们找厂家呀,这些事情也来烦我?” “木董,厂家催我们结款,账面上的钱不够。”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木董,塑料厂催我们结款!” “木董,家具厂催我们结款!” “木董,农业银行让我们还款!” “木董,工商银行让我们还款!” “木董,建设银行让我们还款!” ...... 起先,他还不停说话。后来,只是连连挥手。最后,连挥手的力气都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亿州事了 ps: 今天母亲节,祝全天下的母亲快乐健康幸福。一百岁都要有个母亲啊,大家好好珍惜自己的母亲吧。替我们这些失去母亲的人尽孝。 烂船也有三斤铁,除了巫山的电话,三峡集团扎根于此,岂能没有丝毫根基? 德南集团崛起的速度过于快捷,又没有实业作依托,不要说现在,就是平行时空中的德南集团,因为投资战线太长,每一处投资开了一个口头支票。 亿县地区这边有句俗话,叫扯公脚盖婆脚,外面的人听了莫名所以。其实,这话就是汉语当中的俗语,拆东墙补西墙。 要在企业运营的层面,说的就是德南集团这样到处拆借,不断盲目扩大规模的公司。 不可否认,木齐中在商海中掘了一桶金,那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 一旦他的战线过长,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虚有其表的德南轰然倒塌,也在情理之中。 “木董,工商局的上门了,说我们的经营范围早就超出了我们的注册范围。” “木董,税务局上门了,说我们公司从成立之初,一直存在着偷税漏税的行为。” “木董,电力局的上门了,催我们赶快缴纳拖欠的电费,不然就要给我们停电。 国庆节的时候,国家领导人欢聚一堂,全体身着炎黄服饰。后来不晓得谁提了一句,炎黄龙服,叫着挺别扭的,要是叫华服听着就顺口多了。这消息与会者集体赞同。 闻弦歌而知雅意,炎黄怎么可能和政府不保持一致?消息传出来不到半天,所有的炎黄龙服。统统改名为华服。 有钱以后,木齐中注重自己的着装。他的华服,都是专门到炎黄定制的。 以往,华服的精美,衬托着长相平平的木齐中卓尔不群。 此刻的木老板,衣襟敞开着,布扣子都没扣,头发蓬乱。 这些是成名后的木董注重的礼仪,现在看上去整个人就是沐猴而冠,有些滑稽。 尽管钟晓发和陈双树两个人都没在亿州。三峡集团的运营有条不紊。 在把木齐中打发后,巫山自然叫来了钟廷慈面授机宜。 要不然,为什么就这么凑巧,所有的职能部门同时向德南发难? 此刻,总统套房里来了一个客人。他就是亿州市市长巫立诚。 就是在杨抗倭权柄最盛的时候,在亿州市也没人敢于对巫立诚说三道四。谁不晓得他后面站着全国改革的奠基人巫立行? 他此刻诚惶诚恐。站在巫山面前。 阿尔他们看到巫山一时半会不得闲,也就各自回到房间,看起了电视。 “坐吧,”巫山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大爸,总不成让你站着和我说话吧。” 巫立诚坐得很小心。就像面对大领导,屁股就在椅子上占了点儿边儿。 巫山也不去理会,脸色还是不好看:“诚叔,你说吧。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市长,一个堂堂正正的巫家人。上级任命你为亿州市的市长,自然是看到你的能力的。但是现在呢?一个杨抗倭合纵连横,不几下把你翘到干坡上,欺负得你眼睛插柴,上级能没有想法吗?” 巫立诚嗫嚅着:“也不是,我怕给你和你父亲添麻烦。杨书记的父亲,毕竟是国家建国时期的领导人杨云同志。万一他在这里施展不开手脚,杨云面子上不好看。” “我也不晓得怎么说你才好,”巫山都被气乐了:“不管是你还是我父亲,都是经过上级任命的,是党的干部。如果真理在你这边,哪怕是杨云同志,都不会说什么出来。现在好了,杨书记是走了,但是别人会怎么想呢?我们巫家人面子上就好看了?” “啊?”巫立诚一愣:“他要走?怎么可能呢?目前他在亿州市权柄无两。” “哼!”巫山鼻子里一哼:“一个改革开发的发源地,这么下去,估计再过两年,如果我主政欧洛泰,都会很快把亿州市超过。再说了,昨天这么打脸的事情,他能捂得住?” “很难!”巫立诚摇了摇头:“数字这边一报出来,新华社的人马上就去发报了。” “那不就得了?”巫山觉得面前这个市长,也就是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人:“假如今天报纸上真放了卫星,他杨抗倭的面子往哪儿搁?关键不是他的面子,是他父亲的脸面。” “你是说?”巫立诚不敢置信:“难道杨书记会向杨云同志汇报?”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让新华社的稿件不发出来,也只有杨老亲自出面了。不过小山,那样会不会让杨云同志心里有什么想法?会不会对你或者你父亲产生不良影响?” “诚叔,唉,我真不晓得怎么说你才好!”巫山苦笑着:“想想吧,杨云同志的胸襟多么宽广?估计先前他也不晓得杨抗倭同志在亿县地区的所作所为。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又不可能时时亲临这里。所有的消息,都是你们汇报上去的,一派歌舞升平。” 巫立诚讪讪笑着,挠挠头皮:“杨抗倭书记走了,新一任书记是谁?杨援朝还在巫县担任县委书记,是不是把他闲置起来?” “哎哟,你真是我亲叔哇。”巫山哭笑不得:“诚叔,上面派谁来担任这个书记,都和你我关系不大。再说了,我毫不客气地说,凭你目前的水平,当个市长也就到顶了。如果今后你还想往上面走,多多看书,有可能,就到大学里脱产学习一段时间。” 巫山端起了茶杯,杯子里的水有些凉了,他续上一些热水,惬意地喝了一口。 还是家乡这边的水好啊,难怪巴蜀出了六大金花,每一样白酒都大大有名。 他凝视着这个基层起来的市长:“诚叔。时代在发展,如果你不.更新你的知识,早晚会被抛出历史的洪流。小杨叔和他哥哥不一样,他是一个踏实做事的人。假如你不分青红皂白,把他给拿下,我估计杨老的心里真的就有想法了。” “嘿嘿,只是说说,说说而已。”巫立诚呐呐笑道:“平时我还是用脑袋想事情的,在你们爷儿俩面前,不由自主想要依靠你们出主意。” “哈哈哈哈。”巫山的心情好了起来:“你真当是看小说,我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所有的主意方法,也是要实地去调查研究,还要集合群体的智慧。” “好,我明白了。”巫立诚点点头:“小山。你在外面见的世面多,你觉得下一阶段亿州市应该怎么样朝前走?” “第一。是保护生态环境。”巫山的脸色又凝重起来:“不要让社会的发展以损坏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为代价。第二。大力扶持中小企业。一个地区,像三峡集团这样的企业,目前一个两个已经到了极限,不能让他们垄断了这个地区的经济。” 他呷了一口茶:“那样一只脚走路,对你而言,不是好事。对企业来说,也是大忌。至于中小企业发展起来以后,他们壮大的过程中,也不断给予政策的支持。当然。要一视同仁,对大企业反而打压就不对。企业你追我赶,良性竞争,才能真正让亿州市走出去。” “唉,坐井观天啊。”巫立诚大发感慨:“年前去你父亲那边参观了一圈,才晓得我们亿州和人家粤南相比,还差得太远。”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巫山呵呵笑着:“国家的资源政策各方面都向那边倾斜,还发展不起来,那就是我父亲没有能力。有可能,你也和父亲那边衔接下,争取干部互换。目前我已经派了一个第二专员过去了,我爸那边班子在变动,相信派过去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那感情好!”巫立诚一拍大腿:“要是有可能,我都想把自己派过去!” 巫山正在喝茶,噗地一声笑出来,茶水飞得桌面上到处都是。 “咳咳,”巫山乐不可支:“哪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市长?其实,你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用人,把人用好。像杨援朝这种有知识有文化的干部,就应该加加担子。” 巫立诚又不笨,他马上明白,杨抗倭走了,杨云老爷子心里没有一点芥蒂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小儿子顺势往上面进一步,让老人心里也有所慰藉。 他送巫山一行下楼,在路上低声问:“那俩老外的投资?” “确定杨抗倭走了,让他们来和你签合同吧。”巫山略微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巫立诚怎么不晓得是给自己刷声望?他高兴得快手舞足蹈起来:“对了,你这次专门回来干嘛的?” “噢天啦!”巫山一拍后脑勺:“这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我差点儿忘了。诚叔,你马上吩咐下去,让那些往和风已经汇款的农民朋友,今天赶往巫县。我明天上午和大家见面,给大家吃个定心丸。” 高音喇叭村村有,相信不到半个小时,所有亿州市的高音喇叭就会播送这条消息。 “呵呵,说起来你是在挖我的墙角呢。”巫立诚心情大好:“这些有钱人都往你那边跑。” “不然,”巫山摇摇头:“市场的需求有一个度。譬如一条街上,一家卖包子的,两家出来了就出现竞争。如果是十家呢?显然就过剩了,他们需要向外投资获得新的市场。” “恩,”巫立诚这些浅显道理还是懂的:“啥时候回亿州?” 巫山想了想,摇摇头:“不了,我直接坐机动船到长江,带你侄媳妇看看小三峡,毕竟我们是新婚嘛。再沿江而上,从山城看看是坐飞机还是火车走。” 巫立诚一滞:“那,好吧。诚叔祝你们早生贵子,家庭事业双丰收。” 说着,他拿出一个红包:“是璐璐吧?当叔叔的接到消息的时候晚了,你收着。” 王璐拿眼睛看着老公,巫山浅笑着:“媳妇儿啊,你就收下吧。” 她这才接过来,甜甜叫了一声:“谢谢诚叔!” 阿尔嘴里嘟哝着:“山,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快走啊?我还没看够呢,要不今儿去看看亿州市的风景?” “阿涅利大爷,我没时间啊。”巫山叹了一口气:“现在出来这么几天,我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在这里,说白了,你们哥俩是沾了我媳妇儿的光,原本都没计划回老家的。” 王璐白了一眼:“阿尔,你想看,就和穆罕默德看个够,看到你吐为止!” 穆罕默德憨笑着:“我不会呀,百看不厌!我们那里到处都是沙漠,要不,阿涅利王子就陪我在三峡养老如何?” 巫山作出一副呕吐状:“别恶心行不行?大爷们,我们上车吧。今后你们要在这里投资,有的是时间游山玩水。” 三峡集团的人,已经在大厦外等候了。 “潘厂长、陈厂长?”巫山有些吃惊:“你们也在亿州市?” 陈旭红带头笑道:“我们两人只晓得生产和技术,成天就在厂子里,听说你回来了,带你到巫县转转。” 潘希吾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车队鸣了两声喇叭,在巫立诚为首的一群人挥手中,缓缓远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一路风景一路传说 大家站在那里,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 巫立诚挥挥手:“都散了吧!” 钟廷慈一身轻松:“巫市长,上去坐坐?” “改天吧,钟主任。”巫立诚摇摇头:“小山刚才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得给他安排好咯。对了,今后哇,三峡集团有什么正当的要求,尽管找相关部门去提。” 他这话故意说得很大说,似乎是向大伙儿证明,从今以后,巫系人马又是亿州话事人。 他的车子刚刚驶离停车场,迎面过来一辆车子。 咦?巫立诚一怔,8888不是木齐中的车牌号吗?他还来干嘛? 他正想着呢,就看到这车子“呲”一下停在他车子前面。 车还没停稳,木齐中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巫市长,巫市长!”木齐中在外面敲着车窗。 司机用眼神示意了下,巫立诚缓缓说道:“把车窗打开吧,小刘。” 看到以前在什么地方都注意风度的木齐中,现在就像一个喝多了酒的醉鬼,眼睛红红的,头发就像个糟乱的鸡窝。 巫立诚心里只想笑,他尽力憋着。 “巫市长,您得帮帮我啊。”木齐中从窗子外面把手伸进来,抓着对方的胳膊:“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啊。德南集团完了,说不定等一会儿公安局就要来抓我。” “恩?”毕竟是亿州市的企业,巫立诚也吃了一惊:“咋回事儿啊?说说!” 木齐中毫不隐瞒,一五一十,把目前所有的情况向巫立诚坦白。 “巫市长,您快帮帮我吧。”他如数家珍,说哪些人听巫立诚的话。 “诶。打住,木齐中先生。”巫立诚脸色一正:“记住了,这些干部都是党委任命的官员,不是某个人的势力。至于同志之间的友谊,相信你也有几个经常在一起说话聊天的朋友。” 木齐中神色一黯,也许以前,他真还有几个朋友。随着德南公司的起步,从一个小商店成了今天的德南集团。当年的木齐中到老木到今天的木董,能说心里话的人好像没有了。 “巫市长,能麻烦您给那些同志打个招呼行吗?”木齐中眼里满是哀求。 巫立诚摆摆手:“对不起。木齐中先生,各个部门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今天你有困难,明天他有困难,如果今天我巫立诚以权代法,开了这个口子。那今后这些职能部门还工作吗?你先让开吧,我有要事处理。” “巫市长。我真的是走投无路啦。”即使当年进监狱的时候。他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此时,木齐中满是哭腔:“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德南集团吧。” 司机小刘关上了车窗,市委二号车鸣了一声喇叭离开了。 后面还有车子要进来,亿州市8888号车子就停在路中间。 那些司机不停摁着喇叭,脾气火爆的当场就开骂了。 “麻辣隔壁。你小子谁呀?开你妈一个顶级炎黄,就觉得自己是炎黄老板了是吧?” “擦,炎黄老板到这里来?除非太阳从西方出来,你没看到那是本地牌照吗?” “偶嘞个去。尼玛,8888号车牌!当初老子买车的时候,就想要这号码。” 同车的人提醒着:“小声点儿,据说那号码是德南集团木老板的车子。” “木齐中?”那人放声大笑:“那叫花子不晓得哪儿捡了条华服穿在身上,借别人的车子在这里瞎嘚瑟。唉,你他妈再不让开小心老子来砸你的车了啊!” 自从开上了这辆顶级配置的炎黄后,亿州8888号车子到哪儿不是众人瞩目的对象? 司机按耐不住,低声问:“木董,要不找公安局的人来把他们抓起来?” “你把车子停到停车场里,在下面等我。”木齐中失魂落魄。 他踉踉跄跄到了二十六楼,准备从楼梯步行到上面去。 三峡大厦的最上面两层,是专用电梯才能达到的。 保安礼貌地拦住了他:“对不起,先生,非公司的员工不能上去。” “我是木齐中,你不认识我了吗?”他冲着保安吼道:“起先还是你引我上去的。” “对不起,木先生,公司有公司的规定,没有上面的安排,就是国家主席来了,也不让上去的。”保安还是那么客气:“请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小曲,你在那里嚷嚷啥呢?”一个办公室里传来了声音,坐着轮椅的保安部长李庆柏从里面出来:“这里面有公司的员工在办公,不要让别人扰乱秩序。” 昨晚指导员来的时候,李庆柏已经下班。不过今天早上已经见面啦,两个人唠了不少话。 他平时装着假肢,上班的时候,就坐轮椅。毕竟假肢对肌肉的摩擦还是很疼的。 当年截肢的李庆柏,真的有些生不如死的感觉。指导员虽然安慰了他,还是觉得前途渺茫。刚到三峡集团,那时还在巫县办公,条件稍微艰苦点。 在巫县,他也收获了自己的爱情。一位叫王吉香的巫县姑娘爱上了他。 现在,两个人都在三峡里面工作,他负责保安部,妻子在三峡工业园区的质检部。 “部长,他是德南集团的木董,要到上面来。”小曲赶紧汇报。 “木齐中?”这事儿李庆柏当然晓得:“指导员不是见过你了吗?” “指导员?”木齐中觉得莫名其妙。 “啊,哈哈,”李庆柏拍拍后脑勺:“就是巫副专员,巫山同志。” “对对,我就是要见他。”木齐中大喜:“部长同志,麻烦您帮我通报下。” 看到三峡集团的制度这么严密,他也在心里寻思着,如果度过这次难关,德南集团也要制定相应的制度。至少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公司的气度。目前的德南公司,哪怕前面冠上集团两个字,和三峡集团比起来,就像一个菜市场。 “噢?”李庆柏摇摇头:“你来晚了。刚才你没看到吗?我在窗户上看得清清楚楚,巫立诚市长带着很多人在楼下为他送行。” 到了最后,他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好像指导员还冲着窗户挥了手,他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退回到办公桌前。不知道下次再见到指导员,又是什么时候。 要是他一直在窗户上看着,就能看清楚木齐中和指导员是前后脚。那边刚一走。他这里马上就过来了。世界上的事情,本身就是这么凑巧。 “走啦?他走啦?”木齐中都想趴在地上痛哭一场,咋就这么命苦呢。 他的眼睛一亮:“请问,你晓得巫山同志到哪儿去了?” 德南集团对三峡集团做的那些事情,哪怕他天天在大厦里面都清楚。时不时找人到园区到大厦来检查。他们也不敢做多绝,就是来恶心的。 “废话。”李庆柏没好气地说:“他是巫县人。自然是带着媳妇儿回老家看看啊。” 巫山一行的车队。开得并不快。新婚妻子,是第一次回到家乡。两名外国客人,既然今后要在这边投资,自然是领他们到处看看。 从亿州出发,沿着长江往下走,进入到云阴县境内。 云阴。万里长江边上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县城,汉代设县,至今己风风雨雨经历了一千四百多年。 真正使这座小县城享有名气的,不是县城本身。而是县城对岸隔江相望的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张恒侯庙(即众所周知的张飞庙)。 张飞庙是长江南岸为数不多的文物古迹之一,庙里内容丰富,举目尽收名人木刻字画,抬手可触古老石刻铭碑,打开像机无处不是美景,游览胜景使人流连忘返。 同时也引出了不少对张飞庙的传说。 巴蜀张飞庙建庙很早,已经有几百年历史,已成为当地人的守护神,当地人每年都有祭奠。 相传三国后期,张飞被部下所杀。 头被部下抛入江中,头顺流而东。 到云阴时托梦于一渔夫,让渔夫打捞自己的头,因为张飞死也要死在蜀地。 渔夫第二天果然在指定地点捞到头颅,遂召集同乡在凤凰山下修建庙宇,一祭奠张飞忠义,后香火旺盛。 张飞成为云阴唯一的神灵。 时至今日,史称“巴蜀一胜境,文藻一胜地”的张飞庙早已成为长江三峡一处著名的文物古迹。 自此之后,张桓侯祠屡废屡兴,历时一千七百余年。 现存的张桓侯祠为一组四合庭式明、清古建筑群,占地六千六百多平方米,总建筑面积二千四百多平方米。 听着巫山的解说,旁边的人个个脸上都惊呆了。 王璐挽着老公的胳膊:“小时候,我看《三国演义》,说是张飞在阆中被杀的。听说这里也有张飞庙,反正他入蜀地的路线,也没听说过这里。原来,这是一个传说。” 阿尔在一旁大呼小叫:“噢,天啦,上帝呀。山,人死了头能够决定漂到哪里,难道他就是真正的神?” 穆罕默德老神在在:“阿尔,你没听山刚才说的是传说。知道什么是传说吗?” 阿尔眨巴了两下眼睛:“刚才我以为是真的呢。不过,中国的文化确实博大精深。” 说着,他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鼻烟壶:“这是我花了两百块钱买的,据说是清朝的叫什么什么皇帝用过的。” 王璐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大哥,要是皇帝用过的东西,两万块钱你都买不过来。” “这么说这玩意儿是假的咯?”以为捡到漏的阿尔自然不傻,作势就要扔。 巫山笑着拦住他:“别介。也当一个纪念吧,今后让你可以时刻记住,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刚才在庙里,两个老外各自都照了一个胶卷。 坐渡船回到江北,车队再次出发。 白帝城东依夔门,西傍八阵图,三面环水,雄踞水陆要津,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西汉末年公孙述据蜀,在山上筑城,因城中一井常冒白气,宛如白龙,他便借此自号白帝,并名此城为白帝城。 公孙述死后,当地人在山上建庙立公孙述像,称白帝庙。 由于公孙述非正统而系僭称,明正德七年四川巡抚毁公孙述像,祀江神、土神和马援像,改称“三功祠”。 明嘉靖二十年又改祀刘备、诸葛亮像,名“正义祠”,以后又添供关羽、张飞像,逐形成白帝庙内无白帝,而长祀蜀汉人物的格局。 白帝城是观“夔门天下雄”的最佳地点。 历代著名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刘禹锡、苏轼、黄庭坚、范成大、陆游等都曾登白帝,游夔门,留下大量诗篇,因此白帝城又有“诗城”之美誉。 白帝城风景如画,古迹甚多。 今天的白帝城系明清时候的建筑,有明良殿、武侯祠、观景亭、望江楼等建筑,还有刘备、诸葛亮、关羽、张飞等人的涂金塑像及风箱峡悬棺展览。 从白帝城回来,大家也都有点饿了。 改革源头的亿州市,现在的商业比全国各地除了粤南以外的任何地方都要发达。 大街上饭店林立,大家随便找了一家外部装饰好点的饭店,进去就餐。 十多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走到哪儿围着一群人。 “来来来!”开着豪车,一群老外环侍,谁都晓得他们来头不小。所以这包间的菜上得最快:“巫山招呼着,来尝尝我们家乡的小炒。” “还大闹呢!”王璐靠在丈夫身上:“老公,你不是说你家是巫县的吗?” “是啊,”巫山摸了摸妻子的脑袋:“历史上,这里是夔府,我们那边归这里管的。” 他挑起一块红萝卜皮喂给王璐。 她在嘴里咀嚼了下:“呀,这是泡菜,有淡淡的酸味。” “对呗。”巫山也好久没有吃了,自己夹了一块在嘴里嚼着:“我们这里叫酸菜。” 没几下,里面的白菜和猪肉没动,当然,阿拉伯王子是不吃猪肉的,也不吃和猪肉在一起炒的萝卜皮。 一个服务员靠在门边,巫山吩咐道:“专门用菜油炒一盘酸红萝卜皮过来。” 这句话,自然是用巴蜀话说的。 桌子上的两个老外,重复着刚才这句巴蜀话,还互相打趣对方的发音不对,最后让巫山最评判谁更厉害。 巫山根本就不说好坏,只是又说了一遍。 王璐在一边听得颇有兴趣,也像模像样地学了起来。 这是饭店为数不多的包间,也就坐了他们四个人。 至于两个人的保镖,全部在外面吃饭。 萝卜皮刚上来,安吉罗敲开了房门。(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你能帮我什么? “早上来的那个什么木齐中追过来了。”安吉罗恭恭敬敬汇报。 阿尔目视巫山,他淡然一笑:“让他在外面待一会儿,我们先吃酸萝卜皮。” “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这是民间流行的一句口头禅。 《黄帝内经》强调四季养生,天人合一。 冬季,天寒地冻,人体皮肤腠理处于收缩状态,以保证身体的血液供应。 而这个阶段,人的户外活动减少,室内活动增加,而且大多进食很多热性食物,比如羊肉等。 这样,容易让人产生内热,从而引起消化不良。而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吃一些萝卜,可以帮助我们消化,因为萝卜:“其性凉味辛甘,入肺、胃二经,可消积滞、化痰热、下气贯中、解毒,用于食积胀满。 而夏季的情况刚好相反,室外,骄阳似火,人体为了排除体内的热量,皮肤腠理处于开放的状态,热量容易散失,再加上我们过食冷饮,体内就相对处于寒凉的状态了。 而这个时候,我们吃一些姜,有助于暖胃,以达到身体阴阳平衡的目的。 “冬吃萝卜夏吃姜”这句流传下来的古话,到了现代社会,已经越来越不起作用了。 空调和冰箱的使用,完全打乱了我们人体与四季正常的关系,很难让我们做到天人合一。 关于萝卜和生姜的医用原理,巫山讲了很多,其实也是在家里的藏书中看到的。 两个老外目光呆滞,穆罕默德呐呐问道:“现在是秋天,为什么要吃萝卜皮?” 王璐笑得前合后仰,巫山白了那货一眼:“因为爽口。这些天油腥吃多了,我喜欢。” 阿尔夸张地把盘子往自己面前一挪:“同志,你不吃这个可以尝试下那些肉,特别是老腊肉,我的妈呀,太好吃了。吃过这么多猪肉,从来没想过烟熏火燎过后这么香。” 说着,他还夸张地直吧嗒嘴巴,气得阿拉伯王子在旁边翻白眼。 看到大家都吃好了,巫山像模像样地跺起小方步。带头往外走,王璐自然是紧紧挽着自己的夫婿,一刻也不想离开他。 不理木齐中,巫山向潘希吾和陈旭红打招呼:“两位,好久没回来了吧?” 潘希吾摇摇头。又点点头。 陈旭红正在拿着一根牙签,赶紧放下来:“还好。反正现在交通方便。我们时不时也坐车回来。反正公司的车很多,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呗,只要不影响工作。” 他巴不得多和巫山说一会儿话,明晓得木齐中是专程来找他的,想缠着说话。 可惜,他也就对生产上的东西能说得滔滔不绝。在日常生活中的交流,还比较欠缺。 “哟,这不是木董吗?”巫山装作刚看到的样子:“不会追着来帮我们付账吧。” 他回头问王璐:“媳妇儿啊,咱一路的门票都拿出来统计下。既然木董这么热心,咱也不能辜负家乡人民的一片好意啊。” 一众老外,现在还不晓得正话反说,在那里发愣。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来追着买单的吧。 潘希吾和陈旭红忒想笑,都快憋住了内伤。 王璐一本正经地拿出门票清点着:“老公,我们这里是二十二个人,一个地方每人的门票是五毛钱,总的也就二十二块钱。这顿饭多少钱?” 胖胖乎乎的老板兼厨师早就系着围裙出来了:“工作同志,一共是五十七块。我们打下折,只收您五十五块。您看怎么样?” 如今到巴蜀来旅游的国内人不少了,老板的普通话说得有模有样,尽管还带有很浓烈的椒盐味,大致还是能听明白。 王璐把手伸到木齐中面前:“木董,全部加起来是七十七块钱,谢谢。” 巫山在旁边打岔:“别介,人家木董从亿州追到这里来,还得开车回去。现在的油是三毛二一升,这样吧,我们就算整的,来回二十块钱的油钱,我们出了。做人也不能太抠了。” 王璐回头甜甜一笑:“老公,你做事儿太讲究了。木老板,拢共五十七块钱,谢谢。” 木齐中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他哭笑不得,往口袋里掏了掏。 司机赶紧在口袋里找出五张十元的,一张五块的交给胖老板。 虽然这里装修得还可以,平时一天的营业额也就五六十块钱,老板千恩万谢地攥着钱走了。 后来不晓得从什么渠道,晓得了当年来他家吃饭的是巫山一行,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说什么都不能收这些人的钱,谁不晓得巫书记带领亿县地区的人民致富啊。 再后来他的儿子听说是巫山,在老父亲面前长吁短叹,连呼父亲眼光短浅。 “巫副专员,你看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木齐中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曾经在亿州市呼风唤雨的木董事长,想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巫山沉吟了片刻,对服务员说:“妹子,刚才那包间我们借用一会儿。” “您尽管用,我去给师傅说!”说着,她撒丫子跑到厨房去了。 两口子成婚以后,两人的感情不断升温。王璐拽着丈夫的胳膊不放手,也就由她。 面对木齐中,巫山不屑一顾地笑了一声,捻着手指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原本以为,能在短时间之内做成一番事业的人,很聪明。结果往我大失所望。今天早上我说的话,你不当回事儿,要与杨抗倭勾勾搭搭。现在我这边几管齐下,老杨同志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见死不救,你愿意投降了?” 木齐中汗如雨下,躬身道:“我木某人有眼无珠,误信杨抗倭之言,悔之莫及。万望巫副专员垂怜。以解燃眉之急。” “你要投降,我当然不能拦着你,可是你还想保留你的德南集团,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巫山轻抚着王璐的手,看也不看他。 大难临头各自飞。杨抗倭倒了,你就说人家的坏话,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木齐中脸色一变,额头冒出汗珠更多,寒声道:“炎黄确实是华人企业当中的巨无霸,我没法抗衡。可是巫副专员别忘了。这里是亿州市。哪怕炎黄再强大,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猛龙不过江,你是不是把炎黄的作用想得夸张了些?” 巫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走到木齐中面前,伸长了脖子。仔细的打量了木齐中片刻。摇摇头,叹息着:“井底之蛙,也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木齐中脸胀得通红,鼻息粗重,眼看着就要忍不住发怒。 他被巫山这句话刺激了。偏居亿州。最怕人说的就是见识小,更何况巫山还是用如此轻蔑的口气,哪里还把他当一个老板看待,连普通人都不如。 “你知道我老公最厉害的是什么吗?”王璐在丈夫旁边。怜悯的看着面红耳赤的木齐中。 “我虽然陋居亿州,对天下事也略知一二。巫副专员的炎黄确实强大,可是……” “你错了。”王璐打断了木齐中,眼中的怜悯之色又浓了几分。“我老公的炎黄的确在世界上都大大有名,可是他最得意的却不是商业这块。正如你所说,我们的炎黄很强大,在中国根本没有对手可言,怎么打都是赢,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我老公最厉害的是关系网。悄悄告诉你,我父亲是王铁成!” “关系网?”木齐中一惊,随即意识到王璐要说的是什么,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没错,巫山的炎黄确实厉害。在中国,更多的时候,是政府的力量。杨抗倭临走之前的那一番话,让他对面前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有着深深的忌惮。 中国的经济,说白了就是一种政治经济,这样的结论,是他在狱中得出来的。 要不然,一出监狱,就不断找关系,到最后终于联系上杨抗倭,从此在亿州境内一步登天,达到亿州几乎所有人都要仰望的高度。 当然,他明白,这里的所有人肯定不包括已经走出去的巫家人。 在军队里的战友情,他不是很清楚。想来,和自己在监狱里一样,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惜,出狱后,他很少和往日的狱友联系。 再说了,狱友只不过是小地方出来的,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些手眼通天的军中悍将? 早上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军中的那些人压根儿都没联系,王老那边也没出手,一棒就把德南集团打到解放前。 “其实,木齐中,你这个人想法不少。”巫山确实有些名人情结:“说你的德南公司,投机取巧也好,钻了政策的空子也好,主要是你这个人的想法超前。” 木齐中不晓得对方究竟要说些什么。他深知,眼前这人就是当下他能抓住的一根稻草。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德南欠款达到了两千多万,这个数额都够枪毙好几次的了。 他讪讪接话:“那是巫副专员您的夸奖。” 心中,是无尽的屈辱,不是他出手,德南仍然是亿州炙手可热的公司。 “我早就说过,对德南公司,半点儿兴趣都没有。”巫山慨叹:“你这人啊,怎么说好呢?五百年前,波澜有一个科学家叫哥白尼,你晓得吧?” “啊,我知道的。”木齐中忙不迭点头。 “一个人如果领先了一步,他就是天才。领先了两步,天下皆敌。”他突然又想到了自己,重生以来何时真正快乐过?“应用到企业经营上也是一样,相信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亿州,敌视你这个人,敌视德南公司的人不在少数。” 也没等对方接话,巫山自顾说道:“你真以为,没有三峡集团出现,没有我出现,德南集团就可以在亿州一手遮天?你错啦,错得相当厉害。如果像你这样,在商场上对其他企业下死手,没有三峡就会有四峡、五峡,把你撕得粉碎。” 木齐中半晌无语,对方说的确实就是这个道理。在亿州,德南不晓得侵吞了多少人的利益。不说其他的,他的进货渠道直接把供销社给挤了,要不是杨抗倭从中说合,双方已经成了死仇。现在供销社系统大部分进货就是靠德南支撑,那压的就是钱啊。 杨抗倭走了,供销社那边的钱不给德南或者压上一段时间,德南也就完了。其实,这件事他们已经在做了,要不然资金链不会断,今天自己也不会死皮赖脸跑来求巫山。 打起官司来,供销社和其他部门盘根错节,德南半分胜算都没有。他们就说自己的经营困难,资金周转不灵,这些话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出来。 木齐中幡然悔悟:“巫副专员,能收下我吗?德南我不要了。确实,您说得很对。我的企业,就是无根的浮萍,没有根基。假如产品都是我自己公司的,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在两人的交谈中,他第一次用了敬辞。 “你真不要了?”巫山想不到一时之间对方就醒悟了。 “真不要,请三峡接过来吧。”木齐中一下子像是老了二十岁,颓然说道。 “关键是你能做什么?”巫山轻轻颔首:“我打电话让巫市长帮你挡一挡,催下货款。至于你个人,用不好的话,三峡的明天,就是德南的今天。” 就是不懂企业运营的王璐,也在一旁频频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巫山是我弟弟! 巫立诚从三峡大厦赶回办公室,马上给各县下发通知。 巫山他们的车队在路上走的时候,就能听到高音喇叭传出来的声音:“社员同志们,有在和风买房子的,请今晚赶到巫县。咱巫立行书记的儿子巫山同志,如今是和风的县委书记。他明天上午,抽时间在巫县政府大礼堂,给大家解说具体情况。” 饭店里面安装了电话。巫山给巫立诚告诉了木齐中的情况。 “我回巫县,你跟我回去看看吧。”他淡淡地对德南的老板吩咐了下,车队继续出发。 一路无话,大家上午在张飞庙和白帝城逛了个遍,都有些累了,上车就开始睡觉。 “老公,”想不到王璐这丫头精神还不错,她用手肘捅了捅:“姓木的的车子跟上来了。” “是吗?”巫山眼睛都没睁:“我让他跟着过来的,他不过来就等着公安局上门吧。” 王璐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的意思是说,既然能让他逃出生天,又能在反手之间让他进去是吧?这家伙早上来的时候,拽得跟什么一样,这下子看上去像斗败的公鸡。” “媳妇儿,人都有落难的时候。”巫山闭着眼睛打着呵欠:“我先睡一会儿。” 说完,躺在王璐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一路上都睡得不踏实。 一会儿,王璐在他耳边说:“老公,我们到大瓦屋了。” “老公,这里是山王庙。” “老公,到驸马大队了,真有驸马从这里出生吗?” “老公,我们到曲龙公社了。” “老公。坛子口到了,这里是巫县地界了吗?” “老公,我们到红岩公社了,这里也有红岩?和山城的红岩是不是一回事?” 红岩到了?巫山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媳妇儿,红岩就是巫县地界了。”他伸手在眼睛上摸了两摸:“从这里下去,就是我们巫家湖广入川的时候,在这里的落脚之地羊桥坝。” “是吗?”王璐兴奋起来:“带我去看看巫家祠堂好不好?” “没问题,”巫山坐了起来,把妻子拥入怀里:“你是我巫家的媳妇儿。当然能带进去呀。” “照你这么说,进家族的祠堂还有什么风俗不成?”说着,她撅起了嘴吧:“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带我回到老家,那边的祠堂很破败。哼。还不让我进去呢。” “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巫山给她解释:“在以前,连媳妇都不能进祠堂。现在宽松多了。只是巫家的姑娘不进祠堂。但是找上门女婿的可以进去。” “怎么到处都有妇女的歧视啊?女性还不能进自己家祠堂?”王璐的嘴唇还是撅着:“其实,我就想进去看看,里面有些什么玩意儿。” “呵呵,进了祠堂别乱说话。”巫山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头发:“那不是玩意儿,是历代祖先的灵牌,四时有人焚香祭奠的。这也是后人追思先人的一种方式吧。”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车子陡然停了下来。 车速一直很快,现在的公路比原本时空中要好了很多。 这一停车,阿尔和穆罕默德都差点儿磕到巫山他们这排的座椅上。 “怎么啦?”阿尔这丫显摆着拿出望远镜:“前面有人围着,难道是路垮了?” 巫山把望远镜接过来。王璐一把抢了过去:“咦?好像是拦路收费呢!” “是吗?”他有些怀疑,接过来一看。 可不是?一根木头拦在路中间。 潘希吾和陈旭红那辆车的司机,在那里不停交涉着什么。 巫山眉头一皱,这里又不是县城,收什么费? 收费站都在县城外面,难道这段路是集资修建的? 这辆车子的司机也是三峡集团的,好像钟廷慈介绍过姓王。 “小王,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巫山若有所思:“问问这段路是不是集资修建的。” “好!”他早就跃跃欲试,只不过知道这车上的人非同寻常,才一直稳着。 小王过去,那边却开始闹腾起来,几个人推推搡搡把两个司机往这边推。 擦,这是什么情况?车上还有两个老外呢,别让人家看笑话。 “媳妇儿,你在车上呆着,我下去看看。”巫山有些坐不住了。 “不嘛,老公。”王璐拽着丈夫的衣襟:“是不是要打架?我也看看。” 巫山哭笑不得,这丫头怎么一想着就是打架呢?也难怪,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认识就是在打架的场合。再说了,别看姐姐王修烟表面上呜呜喳喳,内心里还没妹妹狂热呢。 刚一下车,看到这车的司机小王已经被推倒在地。 “住手!”巫山一声大吼:“干什么呢?当你们是地下势力呀?这里还是不是**领导下的地方?” “巫副专员,”小王赶紧爬起来往这边跑:“他们说三峡集团有钱,别人的车收五块,我们的车子要收十块!太不讲道理了。” 三峡集团,自始至终,看上去都好像和巫家人都没关系。 一般的时候,集团的车子不是从云阴县那边过去,就是到沿着大宁河往下走。 这时候,木齐中也和司机上前来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不是你手下的人?”巫山面色一寒:“三峡集团的人还要多收钱!” “别介!”放下心事的木齐中精神好了许多,他双手连摇:“德南可没这业务。” 看到对方还是很疑惑,他苦笑着:“再说了,德南只是在亿州一带。” 那边的人看着这里出来一个大高个,觉得是管事的。 就一声大吼没其他动静,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居然把第一辆车的司机打倒在地。 巫山眼睛的余光瞄到了。也来不及说话,把王璐的手往旁边一甩,几步跑了过去。 他用了几下巧劲,把那个司机身边的人都推开。 “怎么样?”巫山焦急地问:“有没受伤?” 这下,潘希吾和陈旭红也下了车子,后面的老外们都从车里走了出来。 “柱子哥,咱放行吧,他们有老外。”其中一个低声喊道。 那柱子看到了,先是愣了下,接着大喜:“擦。老外才有钱呢。一辆车二十,不,五十!” “你们负责人在哪儿?”巫山脸一冷:“是不是政府在收费?” “大个子,告诉你,我们就是红岩公社派过来收费的。”那柱子哈哈大笑。露出里面的一口黄牙:“懂了吧,在这里。我们就是天。想收你多少就收多少!” “老公,怎么啦?”王璐还是赶了过来:“不是你家乡吗?这里的人咋还打人呢?” “哟?”那柱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妹子长得水灵,要不陪哥儿几个吃顿饭,过路费就免了,怎么样?大个子,你看着我干嘛?我王大柱在这里说话算话。就是你媳妇儿陪我们吃一顿饭,饭钱我出,又不让她......” “啊~~~~~”他已经飞了起来,吧嗒一声倒在三米开外。 “哇。老公你好帅呀!”王璐这丫头没心没肺地在旁边鼓掌:“好像比当年还厉害呢。” 旁边的几个小子,作鸟兽散。 “你小子欠揍!”阿尔也上去踢了两脚:“敢调戏我弟妹。” 阿涅利家的保镖看到大公子都出手了,一个个跃跃欲试。 “把路闸搬开吧,我们走!”巫山沉声说道。 谁不晓得,巫县是巫家人的起家之地? 在这里,即使有一些小麻烦,也无所谓。 目前看起来,这里的收费站就是私设关卡,乱收费。 正规的政府性收费,肯定是一个比较合理的费用。从亿州出来,一路的收费站都是两块钱。虽然巫山没有交钱,侦察兵的出身还是让他听到收费站和司机的对话。 默罕默德的保镖们,呼啦一下上去,干脆把路闸给毁了。 即便有些过分,巫山也不以为意,些许小事,连这都摆不平,那巫家在巫县就白混了。 刚才挨打的柱子,被几个人几脚踢到路边。他本身没受到多厉害的伤,看到这边的实力太强,干脆装死默不作声。 王璐还在叽叽喳喳给阿尔他们描述着,第一次巫山打人时候的场景。 “走吧走吧,”巫山不由感到好笑:“哪有像你这样夸奖自己老公打架的?一般的时候,还在打架就意味着不成熟。麻辣隔壁,居然敢说你,实在忍不住了,上车。” “诶?”一直不出声的陈旭红惊讶着说了句:“那边有人坐车子过来了,好像是公安!” 可不是?那些公安都拿出了手枪,从窗口处探出头来,对着这边瞄准。 车队的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前面的人,马上举起双手!”车子里有人在喊话:“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 出乎公安的意外,这边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这车子是炎黄普通版的,价格在十万上下。 要是其他地方,公社的派出所买车还有难度。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中国的改革发源地巫县。不要说富得流油,也相差不远了。 一般的老百姓听说在和风买房就能上城镇户口,眼皮不眨就把钱汇过去了。 车子在前面一丈左右停住,车上的人举着手枪从上面下来。 事情大发了,里面有老外! “外国同志们,你们为什么要在中国境内打伤我们的执法人员?”那举着喇叭的人语气稍微有些缓和。 巫山冲后面摆了摆手,径直走上前去。 “喂,大个子,别再往前走,再走我们就真的开枪啦!”一个公安手都在发抖。 “哦?”巫山讥笑道:“你敢吗?我们违反了哪一条法律?一个普通的公安,竟然敢拿着手枪对准老百姓。谁给与你们的权利?你们调查过事情的经过吗?难道这些地痞一说,你们就相信啦?出了任何问题你来负责?” “同志,请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另一个中年公安脸色凝重:“你说的情况,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对不起!”巫山摇摇头:“对于你们的执法能力,我感到很怀疑......”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到了四个公安中间,三把枪都到了他的手上。 “找公社书记过来!不然你们的枪没收了!”巫山莫名火起,回老家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扫兴。 他说着,又退回到自己这边。 “老公,你最棒!”王璐这丫头又蹦蹦跳跳地过来拽着丈夫的胳膊。 四个公安面如土色,知道今天遇到硬茬子了。他们商量了一会儿,一个人开着车子回去了,另外三个则警惕地看着这边。 “山,这些人干嘛啊?”阿尔和穆罕默德有些奇怪:“你老家的人有些不讲理呀。” “才不是呢!”王璐反驳道:“只是因为他们不晓得是我们而已!” “媳妇儿,别说了。”巫山叹了口气:“难道其他人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收费?” 刚才那辆车子,风驰电掣般过来了。 一直开到巫山他们面前不到两米才急刹车,尘土飞了起来,王璐忍不住手在鼻子面前扇着。 “谁?究竟是谁敢打伤我的人?”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从驾驶位子上跳下来:“你们派出所是死人啊?” 他用指头点着巫山,没办法,最高最显眼:“小子,记住了。到了巫县,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趴着。我就是红岩公社书记巫正禄。实话告诉你,巫立行是我大爸,巫山是我弟弟!”(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整顿巫家 “巫山是你弟弟?”王璐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据我所知,他可没你这样的哥哥。” 巫正禄心里透出迷惑:“听你说话,纯正的京片子,京城人吧?你知道我弟弟?” 王璐把丈夫的胳膊挽得紧紧的,笑容无比灿烂:“我知道哇,这个世界上他和我最亲!” 巫正禄眼睛一亮:“太好了,原来是一家人,你就是我那还没过门的弟妹吧?这位是?” 他们这次结婚,本身就很低调,也就一些关系密切的通知到了。关键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婚礼之日,到现场去喝喜酒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他们的宾客。 朱建国事后懊悔得不行,说早晓得就不和他们两口子一起举办婚宴了。宋立铭和刘青兰、王家山和付春妮没有这些多说道,他们晓得本身就是打酱油的。 托巫立行的福,这里当年京师下放的人,和巫家的人很亲近。通过杨援朝等人的介绍,巫正禄晓得在京城里,男女之间像哥们一样的关系,经常勾肩搭背的。 “他就是你弟弟咯。”王璐把脸贴在丈夫身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不是,那个......”巫正禄一拍脑袋,伸出双手迎了上来:“兄弟,你说回老家了,怎么着也得打声招呼吧?你看我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都不认识了。” 巫山一愣,最后还是迟疑地伸出了右手:“你的父亲是?” “巫立龙,我爷爷是巫天方。”巫正禄说着,双手已经热情地握了上来。 地方政府,涸泽而渔焚林而猎,尽是做一些杀鸡取卵的事情。巫正禄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是一种不良的风气,当着好些人的面,也不能不给这个堂兄的面子。 “原来你是三房五爷爷家的。”巫山还是心里叹了口气,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你在家里排行是第几?小时候回来过,再也没有时间过来,对本家都不熟悉了。” “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上面还有五个姐姐。”巫正禄不无得意:“巫县中学高中毕业。前几年,诚叔在三区的时候,调我到区公所上班。那年你和奶奶、婶婶过来买年货,见过一面。想不到你的变化实在太大。整得我都没认出来。” 这个转换实在太快,王璐只是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不插言,看看老公会怎么处理。 “恩,应该不小吧,大致还能辨认出。”巫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禄哥。你先忙着,我带你弟妹和这些外国朋友先回家去。明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后有机会再聚吧。” “别介!”巫正禄拽着手不放开:“下一次天晓得是什么时候相遇。今天你要不在我这里吃饭,说出去家族的人不戳我后脊梁骂啊?” 巫山沉吟了片刻,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一点多。原来中午吃饭吃得挺早哇。 “也行,”他对后面挥挥手:“走,去我堂兄这里歇歇。” 红岩公社。和大多数的公社一样,是一个两层楼。 看上去,这个两层楼刚刚修建没多久,水泥墙上抹的白色。在空气中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石灰味。 “禄哥,我目前在维省北疆那边,担任和风县的县委书记。这件事情,估计诚叔已经把通知下发了。明天上午,我就要给老乡们解释下我那边的情况,然后就回去了。” 巫正禄大腿一拍:“兄弟,刚才忙忙活活的忘了,没把你和广告稿联系起来。但不管怎么样,在这里稍微休息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巫家人,正是因为有了你们家大爸,才能在巫县混得风生水起。吃水不忘挖井人,不是有大爸和诚叔他们的照顾,巫县的高中生还是不少的。到现在为止,在农村挖泥捧土的高中还有好多呢。” “禄哥,这种想法,最多只能在你心里想想而已。”巫山赶紧制止:“在啥时候,都要记得,巫县也好,我那边的和风也好,都是在**的统治之下的地方政府。你那个路闸拆了吧,要是上面晓得了,板子还是会落到杨援朝身上,对我们巫家人影响不好。” 也只能这么婉转地劝说罢了,毕竟一个土生土长的公社干部,说得高深了他也不明白。 “兄弟,”巫正禄把他拉倒一边,悄声说:“那个王大柱的姐姐被我睡了,老是央求我给她弟弟找份事情做。这活也是自己琢磨的,你看......” “他调戏了你弟妹,你自己看着办。”巫山心里很纠结:“你想办法通知下家族的人吧。我觉得老巫家的人,现在和你一样想法的不少,在上磺那边,让他们等我。给大家开个会。做人做事,不能因为如今的巫家得势而得意忘形。要那样,你们出了什么事,传出去不好。” “驴日的王大柱,我艹他先人板板,敢调戏我弟妹?看老子怎么收拾他。”巫正禄作势撸起袖子:“兄弟,我马上打个电话让家族准备下,现在去收拾那小逼崽子。” 巫山戏谑地看着他:“怎么收拾?打一顿?刚才已经教训过了。这种人你放在身边,迟早都是定时炸弹,不处理好今后你就等着受牵连吧。” 巫正禄陷入了沉思,毕竟能当上公社书记的人,也不是草包。 这些事情,巫山是不会插手的,点到为止即可。家族的人,还是需要自己慢慢成长。是龙还是虫,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在红岩公社,也没耽误多久,毕竟巫正禄也了解情况,堂弟的时间确实紧张。 上磺区改变了不少。至少在建筑上,有很多三层楼,区公所是最高的建筑,有六层楼。 三区的区委书记叫巫立辉,专门把会议室腾出来当做家族开会的场所。 巫家的祠堂,离区公所也就一里多路。 巫家的现代族长。叫巫大福,巫家的排行,是大山天立正,也就是巫山的高祖辈。 座位的安排有意思,中间自然是巫大福这个巫家如今的族长,左边是巫山的位子,右边是区委书记巫立辉。 “高祖,辉叔,今天麻烦你们了。”巫山浅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立行家的小山吧,”七十多岁的巫大福耳聪目明:“快坐。巫家就是因为有你们父子的存在,才达到如今的辉煌。可惜你们爷儿俩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回来一趟,我们自然是要欢迎的。早就想开一个家族会,老头子老了。应该把新的族长选出来。” 巫立辉满面含笑,低声说道:“坐吧。小山。那是你的位子。” 巫山心里一凝,这老祖宗难道想把自己排除在家族外面?依言坐下了。 “大家都说说吧,谁适合当这个族长?”巫大福摇摇脑袋:“人生七十古来稀,我是真的不想再当这个族长了。” 接着,他大谈特谈,貌似连巫立行父子都受到了家族的恩泽。 啥意思?就是说在他担任族长巫家很是兴隆昌盛呗? 巫大福还是很有威势的。说话的时候,下面没有任何声音。 巫山焦急地拿出手表看了看,下面的巫正禄闻弦歌而知雅意,轻轻咳嗽了一声。 “禄娃子啊。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嘛,怪模怪样的咳嗽干嘛?”巫大福捋着胡须笑道。 “高祖,各位老辈子、堂兄堂弟,我老弟晚上要到县城。”巫正禄一点儿也不怵:“大家都晓得的,在和风交了押金的老百姓明天他还要接待,时间有限。所以尽量长话短说吧。” “哦?呵呵,是我这个老头不懂事了。”巫大福一怔:“小山,在和风能给巫家人准备点儿地盘吗?你晓得的,巫家人在农村的还很多。” “可能很难。”巫山不想给他增加资历,既然问道自己,就把话头接过来:“目前,我是欧洛泰的副专员,和风的一把手。做什么事情,就要讲究一碗水端平。” 他浅啜了一口茶:“可能我们四房这边,比其他的那些支脉稍微富裕点儿。如果确实有兴趣到和风生根发芽的人,本身又不具备这个实力。可以在我家里借钱。这个方便,我还是可以给的。” 接着敲起了警钟:“丑话先说到前头,那边的气候比这里恶劣很多,要是身体不好的,暂时就不要过去了。如今我在欧洛泰的情况,还比不上父亲在亿州市那样。需要家族的人过去发展自己的事业,而不是坐享其成。有兴趣的,可以到辉叔那边报名。到时候给我发个电报,我把钱打到你们账上,再交到和风的账户上。” 很简单,不要以为巫家有人在那边,就是过去享清福的。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还是需要自己去创造。 只有少数几个脸上露出了喜意,大部分都无动于衷。估计也就在家族里受到排挤的,想要到其他地方,重新撑起一片天。 不等其他人接话,巫山继续说:“想我们先祖,从汉江省西迁。三兄弟爬坡上岭,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了巴蜀之地。当时,哥仨把家里的传承分成金、银、铜三个菩萨。我们三支人大部分都在亿州安家落户,开枝散叶。我们铜菩萨这一支人,我可不希望夭折。” 这些,都是巫家人耳熟能详的历史,大家脸上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他的声音还在回荡:“建国以后,时代不断在向前发展。巫家人如今不少人都走向各种工作岗位,这是一件可喜的事情。但是,同时我们也看到,很多人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落伍了。所以,高祖刚才说的要改选族长的事情,我完全同意。” 这一下子,把巫大福逼到干坎上:“我们四房,就不参加了。因为天高皇帝远,今后再回到巫县的机会微乎其微。就一个要求,年富力强。今后立下一条规矩,巫家族长年龄要超过三十岁,但不得大于五十岁。” 现任族长的脸上,表情很丰富。他本来只想着随口一句,哪晓得巫山借题发挥,直接就把他的托辞变成决定。同时还规定了族长的年限,今后他再也不可能有染指的机会了。 “大家不要认为,族长就是在家族里面耍威风的。”巫山又喝了一口茶:“就像父亲和我,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那是责任,沉甸甸的责任。” 然后,他抨击起现在的族长来了:“我看到的情况,触目惊心。一个个巫家人,不思进取,等着其他的巫家人来提拔。凭什么?当巫县是我们巫家人的巫县?谁要有这个想法,就非常危险了。任人唯亲,在任何朝代都是不可取的!” 说完,他冲台上和台下鞠了一躬:“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选了新的族长,就告诉我们家一声。带媳妇儿看看祠堂,我们就回城里了。今后有巫家的人作奸犯科,我巫山知道后,第一个抓他进去。” 他双手抱拳,说一声“告辞”,大踏步离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祠堂祭祖 “老公,你这么快就出来了?”王璐一直守在外面,看到丈夫出来高兴地奔过来挽住他的手臂:“我还以为你在会上肯定要狠狠说他们一顿,至少要他们知道怎么做才对。” “媳妇儿,今后家族的事,还是少搭理。”巫山摇摇头:“因为我不想巫县的大小官员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这些人网开一面,他们自己都不晓得姓啥了。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再说了,这些人都有农民式的狡猾,当面和你说得好好的,一转身就我行我素。” “不会吧?”王璐有些吃惊:“难道他们不怕爸爸和你?” “怕有什么用呢?”巫山苦笑:“你还以为是在古代呀?抓起来揍一顿?要不杀鸡给猴看,抓几个起来浸浸猪笼?” “什么是浸猪笼?”王璐睁着大眼睛,疑惑不解地问。 额,糟糕。浸猪笼一般都是古代家族对儿媳出轨的处置方式,巫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浸猪笼,恩,就是古时候,家族或者村子里,把认为有罪的人放在装猪的竹篾笼里。”他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轻罪者让其头部露出水面,浸若干时候;重罪者可使之没顶,淹浸至死。” 王璐打了个寒噤,不敢再追问。因为这样的刑罚,不管是对男人或者对女人,都太残酷了些。 区公所的围墙外面,是一条浅浅的小溪。羊桥坝的小溪,都流进羊桥河里。从大山的洞子里穿出去,到了一区的鸡头坝和其他的河流汇合,就是白杨河。白杨河到了县城,就与从二五八区流出来的河流再次汇合叫大宁河,经巫山注入长江。 小溪是从蔡家湾煤厂那里流下来的。常年不断流。夏天入手冰凉,冬天水温却让人感到暖和,抚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羊桥坝人。 小溪水不深,也就刚刚没过小腿。 不晓得是谁说的,溪里有螃蟹。这一群外国佬,脱光了脚丫子,在水里忙活着。 想起了在中南半岛的时候,蚂蝗钻进张好古腿肚子里去了,巫山心有余悸。不过,蚂蝗也就在坝子里有水草的地方。这里好像没听说过。 看到这一群细皮嫩肉的老外,在溪水里欢呼着,岸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在另一个时空,小巫山经常在河里找螃蟹,找到后。就把它们的两条前腿掰下来,丢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嚼。据说可以增长力气。 而失去了两个大钳子的螃蟹。是不是会死掉,没人在乎,也压根儿就不晓得螃蟹就是靠着前面的两个大钳子把食物送到嘴里的。 老外们显然不是来吃螃蟹的,大家都搬开石头,看看石头下面有没螃蟹。 “你们可以吃前面两条腿,可以增大力气的!”岸上有当地人在提醒。 他们对普通话还将就。巫县话就听不明白了。 阿尔摊摊双手:“我不懂你说的什么!” 当地人又用普通话重述一遍,听起来不正宗,和夔门那边的饭店老板差不多。 穆罕默德耸耸肩:“不,这也是一条生命。人要是掰下两只手怎么生活?” “那不是还有其他六条腿吗?”岸边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这问题。显得很迷惑。 阿尔把手上的螃蟹扔到远远的水里:“它们的每一对腿都有自己的用处,不能折断。” 就在老外们在和老乡们对答的时候,王璐欢天喜地拉着丈夫的手:“老公,我也要去。” 巫山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三点,也就答应了。 王璐别看平时胆子挺大的,当巫山把一个石头搬开,露出一只螃蟹,她只碰了一下。 “呀!它在动,老公。”她大呼小叫:“快,快,抓住它,不然就跑掉了。” 巫山笑着,用另一只手,把在逃跑的螃蟹背上的壳拎起来。 王璐刚要接,他笑道:“别的,你当它的钳子是摆设啊?它会夹人的。” “哦。”她悻悻收回手,好奇地看着。 “媳妇儿啊,抓住一只就够了,你说呢?”巫山征询道。 “恩。”小妮子顺从地回应着,走回岸边。 两人用手把水抹了下,穿山袜子鞋子。 巫山让王璐摊开手掌,把螃蟹八脚朝天放在上面。 “老公,它的眼睛是不是装饰啊?”王璐好奇地问:“你看眼珠都不动呢。” “应该不是吧。”巫山心不在焉地答着,看到老外们还在里面嬉戏。 “唉,它挺可怜的,还是放了吧,你看它一直都想翻过来呢。”王璐目不转睛地看着。 阿尔他们本身就是为了等巫山,到河里消磨时间的。 看到两口子收拾上岸,也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沿着小溪前行,不到五百米,是一个水库。在水库边上靠山根的地方,就是巫家祠堂。 祠堂门前,是青翠的竹林。在另一个时空,巫山还在这竹林里发现过竹叶青蛇。也就半米长左右,像离弦的箭一样,唰地从眼前掠过,接着消失在竹林深处。 竹林里,是整齐的石阶。以前从来没注意,这次巫山在心里默默数了下,刚好九十九级。 和在山地旅时看到的李家祠堂相比,巫家祠堂显得小巧了很多。 石阶尽头,就是一个平整的小院子,上面用水泥浇筑过,应该就是这几年修建的。 祠堂外面,雕梁画柱,看上去颇有古代建筑的风韵在里面。 “阿尔,我去问问族老,看看你们能不能进去。”巫山在院子里吩咐道。 他和穆罕默德觉得无所谓,反正神奇的中国有很多规矩,是这两个来自欧洲和阿拉伯世界的外国人不能明了的。 祠堂门前是两根滚圆的柱子,一个人还抱不过来。 柱子上,是一副并不工整的对联:上下五千年,巫氏永流传。上面就是巫氏祠堂从右到左四个隶书大字。 看守祠堂的人,小时候,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和爷爷来过,依稀记得叫巫远山。 山字辈是倒的,也就是把排行搁在名字最后。 从山门进去,是一个小院落。一位长须飘飘的老人,拿着笤帚在扫地。 “祖祖好,我是巫天明家的巫山!”他毕恭毕敬地叫着,果然还是他。 老人解放前是私塾先生,解放后好像在什么部门干过。他没记住。 “是小山伢子啊。”老人停下笤帚,抬起头仔细端详着:“比你爸爸和爷爷都要高哇。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恩,不错,是个当官的好料子。你说巫寿当时怎么想的?居然给你取名巫山。那样不就和我们同辈了吗?” 说起名字,好像小时候奶奶说过。原来起名叫巫善。后来觉得善字太过温良。才改的。 似乎是妈妈给自己到公安局上的户口,她也不懂,只是上户口的人和她熟悉,咕哝了句,临时起意。既然户口上都是这个字,往后就这么叫了下来。 巫山傻笑着。也不言语,上前默默接过笤帚:“我来扫几下。” 老人抚着白须,在旁边满意地看着。 他的动作,自然是年老体衰的巫远山老人比不上的。不几下,院子里的落叶全部都扫到一起。 “小山伢子,你现在成年了。”老人拍打着身上的灰:“做事情,要多用这个。”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譬如,我们扫地,为什么不用竹子枝的大笤帚,反而用高粱编成的小笤帚呢?因为大笤帚扫地的时候,细微的东西扫不到,还扑腾得到处是灰。” 这是在变相责备自己扫地的时候用力过猛,巫山歉意地点点头:“小山受教了。” 在进院子的左手边,有几间小厢房,那是为看守祠堂的人准备的。 老人踯躅着往厢房走,边走边问:“啥时候回来的?” “祖祖,我结婚了,带媳妇儿回祠堂祭祖。”他跟在老人的身后。 “成家了?好哇!媳妇儿是哪儿的?”老人走得不徐不疾:“带她进来吧。现在没那么多规矩了,巫家的人,进祠堂是应该的。” “好的,祖祖,她是京城人,王铁成家最小的女儿。”巫山对老人含有一丝敬意,听奶奶说,爸爸的启蒙就是老人家教的。 不光是巫立行,巫家人四十多岁往上的,绝大多数都是他启蒙的。 “京城王家呀,挺好的。”老人随手推开了门:“还不去叫你媳妇儿进来?” “不是的,祖祖,”巫山讪讪笑道:“我还有几个外国朋友,也随同我回老家看看,您看?” “洋人?”巫远山眼里寒光一闪,思虑了片刻,挥挥手:“也好。去让蛮夷之邦看看我中华的传承,可不是他们那些地方能比得上的。” 祠堂的正屋中间,供奉着巫氏近祖巫宏图公的画像。 下面有小楷的繁体字记载:康熙三十四年,我巫氏近祖宏图公与其兄宏远公、宏德公入川,兄弟三人,在入川处分家。宏图公行三,分得铜菩萨一尊。当是时,近祖带家眷七人,仆人十一人,在此立足。 据说,当年的羊桥坝,根本就不适和人居住。 夏天涨水,没有泄洪的地方,流到山根下的小湖泊里面,当地人称为龙沱。 龙沱,不知道有多深。 巫宏图是一个讼师,经常帮人告状什么的。那时候,告状有两个地方,一个就是今天的县城所在,另一个就是夔门县所在的夔府城。 没有公路,只有弯弯曲曲的小路。不要说马车之类,就是抬滑竿的人,都不愿意走这些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巫宏图在当地小有名气。 挨着不远,有财主姓张。 张财主年渐老去,却不想把家产留给大儿子,想给小儿子。 这下,大儿子不干了,把他父亲揍了一顿,当门牙打掉了。 这在古代。是忤逆之罪,要判死刑的,就找到宏图公。 其时正是夏天,张家大少爷来的时候,巫宏图面前生着煤炭在烤火。只见他身穿棉袄,头戴毡帽,下身穿着牛鼻短裤,光着脚丫子在那里好像在全神贯注地看着火堆。 张少爷连着叫了两三声,都不见答应,也把袖子里的铜钱丢在椅子上。弯下腰看看火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说时迟那时快,巫宏图把张大少爷的头往下一按,死劲咬住耳朵,竟然咬掉一块肉。 张大少爷脾气本身就不好,如何按捺得住? 巫宏图一声大喝:“我救你一命。还不感谢?” 说着,就如此这般把说辞交给张大少。 开堂那天。张大少拒不认罪。他说老父亲咬他耳朵。因吃痛不过,头往上一顶,结果让父亲的当门牙掉了。 说着,他摘下一直敷在耳朵上的草药。 县太爷一看,这耳朵都掉了,难道儿子都不能动?当堂把张员外打了二十大板。 父子间的仇恨。打断骨头连着筋,过不多久消融了。 爷俩一合计,就要告巫宏图,说他在挑拨离间。 衙役把宏图公传唤过去的时候。家人个个痛哭涕零,就像是生离死别。 巫宏图哈哈大笑:“余到堂上去去就回,何必如此悲切?” 想不到,这是他和家人相见的最后一面。 知县升堂的时候,张家父子俩状告巫宏图在父子之间搬弄是否,品行不端。 要求县太爷剥夺宏图公秀才身份,赔偿张家人纹银五十两。 巫宏图不慌不忙,在堂上放声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我巫宏图自入川以来,常感圣恩。”说着朝北方拱拱手:“一直都想着乡试高中,哪有闲暇时间来理会你们张家的些许小事?望大人明察!” 张大少就把自己如何去找巫宏图,他又如何咬掉自己耳朵一事当堂陈述。 巫宏图疑惑不解:“请问张公子,当时几月份?” “刚过端午节,农历五月份。” “你刚才说低头看什么?” “看火堆!”还绘声绘色,把巫宏图其时的着装仔细描述了一番。 “想我巫某人身体康健,五黄六月为何要生火?除非是打摆子。不妨传当地大夫徐先生来过堂便知。”巫宏图辩解道。 徐大夫来了,告知并没有巫宏图打摆子的记录,却带来一个天大的消息。 巫家人刚刚捕获了一条大鳝鱼,随后满门被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留下头发和少许布料。 知县勃然大怒,当堂宣判:“张家父子二人,作恶多端。诬告不成,心生歹念,灭了巫家满门。” 秋后,张家上至六十岁往上的老翁,下到刚刚出生的婴孩,满门问斩。 巫宏图公拥有了张家人的财富,搬离祠堂所在地,并迎娶徐大夫家女儿续弦。 而巫家人当年神秘失踪,成了无头公案。 随着清政府凿穿山岭,把羊桥坝的蓄水倾泻到小溪河中,巫家人逐渐迁移到羊桥坝中居住。 在最后一个龙沱快消亡的时候,巫家后人无意中打死了一条碗口粗的鳝鱼。有人说这么大的鳝鱼肯定成精了,不能吃。 想不到家里的狗贪嘴,闻着血腥味撕吃了几口。不大一会儿,狗嚎叫了几声,身体化为血水,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狗毛。 巫家人的消失之谜,这才彻底揭开。 然而,张家三十多口人不能复生,巫家也没想过要致人家于死地,事情已经过去了百多年了。 画像上的宏图公,巫山怎么看怎么像唐太宗的画像,好似在冲着自己微笑。 他打了个寒噤,开始在蒲团上叩头。 王璐作为巫家媳妇,自然是随着老公做。 一帮子老外不明所以,也在地上砰砰磕头。(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又见杨援朝 老外们在磕头的时候,比巫山还要使劲。或许他们觉得很新奇,对中国的鬼神很是敬畏。 话说张飞死了,连头都可以自动漂到云阴,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 尽管巫山解释那是传说,他们一个个都还是深信不疑,觉得妖孽巫山的祖先们能福佑大家。 领着众人在祠堂里转了转,毕竟就两百多年的历史,还不到三百年。其间也没出多有名的人物,一个巫二老爷的举人身份就大书特书。没啥营养。 但不妨碍老外们崇拜的眼光。他们当中,最早的也不过一二百年的历史,面对这么长历史的巫家,突然感觉尽管自己是王族,也不过如此。 “祖祖,家族各房的名册呢,我要加几个人。”巫山请求。 “王家丫头吧?”巫远山眉开眼笑,倒不是因为王铁成的身份,而是因为王璐的懂事:“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后小山伢子不回来,你一个人也可以过来玩儿。” 这丫头今天心情出奇的好,或许自己可以列入巫家门墙?她甜甜一笑:“祖祖,我叫王璐。谢谢您,我会的。” 巫山心里不由暗自好笑,就一些事迹在那儿,还有巫宏图公的画像,有什么好玩儿的? 看到名册的纸张都比较新,他眼睛一凝:“祖祖,你重新抄录过?” “不抄录不行啊,”巫远山老人摇摇头:“以前的繁体字,今后还有几个后辈认得?这里很潮湿,没有防潮的措施,过不了多久,就会发霉变质。” 接过名册,巫山在四房里找了下。找到爷爷巫天明的名字,在他和奶奶名字中间添上王勤卉三个字。写字的时候,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现出从未谋面的奶奶容颜,鼻子有些酸。 幸好,王璐和阿尔他们都在外面观赏园子,知道这是巫山自己的事情,没有跟进来。 “你爸爸的亲妈找到了?”巫远山大吃一惊。 “唉。”巫山叹了一口气:“只看到一尊石碑,一些遗物在爷爷那里。” 作为解放前为数不多的文化人,他和巫天明之间的交流,稍微比其他人多一些。 巫远山老人心中也替他们难过。无言在巫山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找到自己的名字,他先在在配偶旁边写上西西莉亚.奥古斯特,由于名字太长,写了两行,再在后面写上王璐。 巫远山眼睛睁得老大。轻声问道:“你找了个洋媳妇儿?” 巫山淡淡点头,又在莎莉下面写上巫从瑊的名字。 老人止不住哈哈大笑:“你连孩子都有了?瑊玏。次于玉的一种石名。你不想儿子最好?” 他苦笑:“祖祖。您想想啊,我们在世界上已经活得很累了。至于孩子,我的钱我的家世,已经够他几世无忧,何必让他事事争先?他有那个能力,那就当仁不让。不能够。就混吃混喝一辈子,岂不是更好?” 巫远山低头一想,猛然抬头:“也许你说得对。我们以往老是说:黄荆条子出好人,觉得学生不好好学。几戒尺打下去就解决问题,看来,你想得比较具体。” “是啊,祖祖。”巫山叹口气:“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他只喜欢种地,你非得让他读书不行。如果他喜欢经商,我也不会让他去打球。” “巫家多出几个你这样的人才该有多好啊。”巫远山老人已经把话题扯开去:“幺房的人越来越不像话。” 看来,对族长不满意的人有啊。 “他们在区公所选新族长。”巫山说了一句,自顾往外走。 从厢房出来,天色有些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 “老公,完事儿了?”王璐的心可一直在丈夫身上,看到他一露头急急跑了过来。 巫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恩。宝,咱回家吧,晚上还要和杨援朝见面。” 以前和爸爸妈妈住的房间,时不时有张德和亲自过去或者找人打扫。毕竟没人在里面居住,又没有什么家具,看上去有些破败。 张德和其实并不适合做一些具体事情,就是刚才巫山和巫远山讲的二世祖。幸好,他的哥哥张德春娶了巫家的大女儿巫立翠。不管怎么样,一辈子轻而易举衣食无忧。 当然,从小在巫县长大的他,对带这些老外出去玩耍自然是高兴万分。 “这里,就是我小时候睡觉的地方。”巫山在小房间里四处看看,依稀能看到儿时太姥姥不时用粉笔标记他的身高留下的浅浅印记。 “老公,你小时候一个人一间房啊,好舒服。”王璐吁了一口气:“小时候,我一直和姐姐一个房间,直到成年。终于有一天,我可以独自一人拥有房间,却失去了心爱的姐姐。” “媳妇儿,走我们去看看太姥姥。”巫山看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赶紧打岔。 阮家的人,都不晓得还有没有,只是阮家屋场这个名字保留下来了,还有一个独立的院落在那里。 太姥姥的坟上,并没有茅草丛生。让巫山感到奇怪,她的坟茔面前,五块瓦片遮盖的坟灯,里面还有残留的桐油。 也就是说,在七月十五鬼节这天,还有人来给她点灯的。 张德和让他帮忙收拾家里的房子,都专门还找人去,自然不会顾及到这里的。 这个人是谁呢? 想不出来,也就不去想。 巫山把坟前地上一些尖利的石头刨走,先在坟前作了三个揖,叩了三个头,站起来又作了三个揖。 他嘴里喃喃道:“太姥姥,我带你曾孙媳妇儿来看你了。她挺好的。” 王璐无言,也在一边照模学样,作揖磕头。 “太姥姥,你就放心吧。”她挽住丈夫的胳膊:“我会一辈子和巫山在一起的。” “喂,谁在坟茔面前玩儿啊?”一个愤怒的声音在下面响起。接着,一个端着饭碗的男人从阮家屋场仅有的一栋房子里走了上来。 额?巫山仔细打量着,这不是太姥姥的远房的侄孙子吗?小时候他家名叫招财的狗还把自己吓够呛。那男人显然也认出了巫山,毕竟他只是身材变得高大,眉目间没多大变化。 可是,两人之间的地位相差还是比较大的,他呐呐着却不晓得说什么好。 “是表叔吧?”巫山笑着迎上去:“谢谢你一直在打理着太姥姥的坟茔。” “应该的应该的!”他把饭碗放在石阶上,搓搓手好像要上来握,却又不晓得对不对。 “表叔,现在干嘛呢?”巫山主动把手伸了过去。 “我现在三峡集团里面干活。”他嗫嚅着:“县城里的工作同志,不晓得从哪儿打听到我们家和你们家的关系,让我们搬了出来,住在这里。” 这人口才不好,能不能在三峡集团里给他找个轻松点儿。工资稍微高一点的活路呢? “哦?”巫山斟酌着:“表叔,你现在厂子里干什么呢?” “我就在工厂里修修机器。”他嘿嘿笑着:“反正我就会这些活儿。” 巫山不晓得他的名字。他也不敢叫小山。农村人对城里人的羡慕,是骨子里的。 “这样吧,表叔。”巫山觉得还是应该开一次后门:“我在三峡集团里面还有些关系,看看能不能该你安排更好的职位,给更高的工资。” “不用。”他手足无措:“我们一家人搬到这么好的地方已经够给你们添麻烦了。” “表叔,不能这么说。”巫山语重心长地劝他:“就像做事情一样。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邓清河。”这次,他终于不再抗拒。 “好的。表叔。”巫山正要告别,心里咯噔下。 阮家人凋零,而邓家的人丁也不旺,或许真是所谓的地形在作怪? 在他看来,可能是某种不知名的元素在做崇,足以对人体造成致命伤害。 可能就是中国传统说的什么阴阳之类,抑或煞气? 反正他觉得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下去了。 “表叔,这样吧。”巫山在心里想着怎么样把自己家住房交给他又不让他心里反感:“如今,我们家在港岛、粤南和京城都有房子,这边的房子没人住。你就在那边去帮我们照看下行吗?房子没人气,过不了多久就坏了。” “好哇,”邓清河毫不推辞:“我每天下班后就去打扫下。” “额,”巫山为太姥姥这个侄孙子辈感到恼火:“我是让你进去住,因为你们帮着看着房子,每个月给你钱吧,五十块如何?” “不行,我们去住就好了。”他大喜过望:“那样每天我们就可以直接从城里能够坐通勤车,不用起早床了。” 王璐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插嘴。她一会儿看看自家丈夫,一会儿又瞅瞅邓清河。 走出老远,这个便宜表叔还站在那里挥手。家里的房子他当然晓得在哪儿,钥匙给他,什么时候愿意搬是他的事。 “老公,这个表叔人好实在啊。”王璐的头刚好到丈夫肩膀,她想偷懒,就吊在他身上。 “中国的农民,大都是这样的人。”巫山唏嘘:“对他好一点点,他就会全心全意对你。” 两个人到公路上进了车子,从屋里又出来一位妇女,估计就是邓清河的爱人。两个人一起站在那里张望着,巫山挥了挥手,摁了两声喇叭算是告别。 回到爷爷家,这个院子估计张德和隔三差五地就会在这里住,还找人粉刷了外墙,看上去焕然一新。 他们都回来了,张德和与那些老外们在一起唠得热火朝天。 看到巫山,他马上闭住了嘴巴。 难道我有这么可怕吗?他心里苦笑,和王璐从车子里出去。 开车这活路说也奇怪,在港岛的时候,天天开着,技术始终不涨。 到了部队,开了货车,再回头开小车,觉得特简单了。 “表叔,都领这些家伙去哪儿逛了?”巫山尽力让自己表现得亲和点儿。 张德和顿时眉飞色舞:“我带他们去看了过河吊桥,南门湾隧道,从火柴厂、磷肥厂、丝厂这么一路走回来。” “对了,表叔,你认识邓清河吧?是我太姥姥的侄孙。”巫山探询道。 “知道。”张德和的神情又拘谨起来:“当时立钟哥在巫县当书记的时候,我就说他是老太太唯一的亲人,所以就把他们家接出来了。” “恩,谢谢表叔了。”巫山马上道谢,反而让张德和局促不安。 真不晓得怎么啦,可能张家人觉得老巫家帮了太多不好意思吧。 “你明天给厂子里的人说说吧,有可能就给他调调岗位,涨涨工资。”看到他忙不迭点头,巫山有些纳闷儿:“上次我太姥姥去世,杨援朝叔叔不是没在巫县了吗?咋又回来了?” “杨书记本来在巫县当副书记,又调到石宝县当县长。”张德和如数家珍:“这不,立钟哥到其他地区升官了,杨书记又调了回来。” 看样子,上面想保住巫县的地位,保证可持续型发展啊。 “是不是在说我呢?”他整这么想着,外面的声音传进院子。 一个人走了进来,不是杨援朝还是谁?(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帮杨援朝拉投资 “援朝叔,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巫山哈哈笑着迎到院子里。 “哈哈,你小子,一晃长这么高了。”杨援朝也伸出手来,另一个只手拍打着巫山的胳膊:“在我印象里,还是当初那个在大人面前慷慨陈词的半大小子。” “小杨哥,你们家嫂子和大侄儿是不是接过来了?”王璐也甜甜打着招呼。 “我们王家的小公主,京城的冰山美人也融化了?”杨援朝爱怜地看着她,就像打量着自己的子侄辈,因为她的年龄确实和子侄辈差不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嫂子他们都来啦。你嫁给巫县人,不觉得巫县蛮好的吗?让孩子在巫县生活一段时间,体验下农村。” “嘻嘻,我给嫂子和大侄儿可是带了礼物的哦。”王璐说着,不晓得啥时候在包里带了炎黄的化妆品和一支英雄钢笔,掏出来递给巫县的县委书记。 杨援朝也乐呵呵地收下,还打趣地说:“这不算是行贿受贿吧?” 看到两个老外越众而出,他眼里精光一闪:“这就是准备来考察的两位外国朋友?” 巫山心中一凛,想不到经过在巫县和亿州市的打拼,他已经厉害若斯,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言不发的年轻人。在为人处事上长袖当舞,估计受到他父亲的言传身教吧。 “来自意大利的埃多阿尔多?阿涅利,请多多指教。”阿尔伸出了手。 “欢迎你,阿涅利先生。”杨援朝使劲握着阿尔的手:“中国就是需要你这样的大老板来投资,实现双赢啊。我们发展了,你们赚钱了。” “杨书记你好,我是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卢?马克图姆。”默罕默德也打着招呼。 “阿拉伯世界本身就和中国同处亚洲,阿拉伯王子和炎黄亲善。”杨援朝看起来没有冷落任何人。眼睛还含笑和保镖们打着招呼:“早就听说过你,今天才见到。” 杨援朝确实变了不少,就沉稳来说,把目前的巫山甩了几趟街,绝口不提杨抗倭的事情。好像那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当然,他也晓得谁才能主导这两人。 “小山,你这次回来很急呀。”杨援朝坐了下来:“今天到家,明天就要和老乡们见面。” “能不急吗?”巫山白了一眼:“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和风与巫县相比,我们就是叫花子。我看到巫县的人。都住上了火砖房子,我和风的人住的是低矮的土房。” “那也不急于一两天吧?”杨援朝不再这问题上纠结:“不瞒你说,巫县目前的发展出现了瓶颈。我正要找你出出主意呢,要不然,一不小心。巫县就会被其他县份赶超。” 巫山在脑袋里组织了下语音,才缓缓说道:“在全国都处在特殊时期的年代。巫县人民敢为天下先。进行土地改革、企业改革。现在依然被大家津津乐道。一步先步步先。这个时候,巫县怎么做,已经成为其他县份时时关注的对象。我觉得,应该在环境保护上夺下功夫。” “说着容易做着难,”杨援朝看来这这方面下了很大功夫:“二五八稍微好一点,也只是稍微而已。一区、三区、四区。坝子里到处都是童山秃岭。看到夏天一下大雨,河里的水全部是黄色的,我心里着急呀。目前,除了七区的白果林场。其他地方已经没有成片的树林了。” “就是白果林场,又能采伐多久呢?”巫山两辈子都没有去过七区那边,但不妨以后世的办法来借鉴下:“一味砍伐,次生林的生长速度,永远跟不上砍伐的速度。” 从四九城出来,沿着华北平原到长江中下游平原,一路上没有什么植被。很多问题,有时候需要国家自上而下出台相关政策。假如这个时候把环境保护条例整出来,让许多想大力发展本地经济的地方政府怨声载道。 其实,目前出台的环境保护条例,只是对企业污染这一块做出了相应的指标。如何在绿化上做文章,是两个县委书记要面临的问题。润物细无声,当其他地方觉得巫县不过如此的时候,如果到这里参观,看到处处郁郁葱葱,成了天然林场。 至于杨援朝怎么去做,巫山觉得还是让他自己去折腾。说不定因为阿尔和默罕默德的投资,再进一步呢?要是后面的人不循规蹈矩,萧规曹随,他做什么都是白搭。 “大哥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啊,小山。”杨援朝也暂时把话题转移下:“父亲给我打过电话,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以前,他在亿州的时候,很多方案,给我的感觉,就像建国后那种浮夸风的年代,让我感到很痛心。吵了几架以后,我连那边都懒得去了。” 巫山心里一寒,看来杨援朝知道这事情,也不向父亲说,难道是瞄准了杨家接班人的位置,故意等到东窗事发?这样的话,他这个人也太可怕,隐藏得很深啊。 “大哥的事情,我负有很大的责任。”杨援朝叹口气:“还亲自跑到巫县来,指手画脚。我硬挺着没有执行。一些形而上学的东西,一整就是高大全。可惜理论知识有限,他在京师这些年,说起理论来一套一套的。而且,我也不想在爸面前告状,让他晓得了心里有想法。” 要是这样的话,这人还能顾及到兄弟之情,或许他说的是实情。 杨援朝的吐槽还在继续:“所幸他在亿州待的时间短,没有给亿州带来致命的伤害。在他看来,我是他弟弟,理所当然应该支持他的观点,想不到巫县成为反对他最激烈的地方。那些政策,也就在亿州附近稍微动作了下,绝大多数因为资金链断了,后续跟不上。” “其实,我对大杨叔在亿州的方案一无所知。”巫山慨叹:“但对他的政治手腕还是相当服气的。巫立诚在地委的声音,完全被他淹没了。至少目前我做不到。” 杨援朝嗤之以鼻:“他本来就没有做过基层工作,把一些理论生搬硬套。政治手腕再厉害又有什么用?上面看的主要是你的执政能力。说白了,就是看在你的治理下,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有没提高。这不仅仅是金钱的数据变化,要让大家觉得有奔头。” 一个这时代的人,说出了超时代的话,让巫山顿时刮目相看。这也就是后世国家提倡的幸福指数。巫县的农民,都快小康了。这个时期,肯定要在幸福指数上下功夫。 “援朝叔,这两位大金主在旁边呢。”巫山呵呵笑着:“最近几天。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别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恩?”一个颜色递了过去。 杨援朝把脑袋往这边靠了靠,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而且用的是巫县话:“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还会在我们这里投资?” 巫山自然用巫县话回答:“商人本身就是逐利为本的。你觉得他们真的是没事儿跟着我到处瞎逛游?他们也想着不断增加自己的财富。也在想办法突破瓶颈。” 杨援朝心里一热,转头向正在窃窃私语的阿尔他们发出邀请:“阿涅利先生。马克图姆先生。巫县的风景,比你们看过的云阴的张飞庙、夔门的白帝城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有从峡谷底部只能看到一条缝的一线天,上面最窄的地方,人助跑都能跳过去。” 巫县的旅游景点,确实不少。但都在二五八区一线。 除了一线天。还有两座山峰隔河而立,就像一把张开的剪刀的剪刀架。 二区有溶洞,八区的堰塞湖现在没有形成,不妨浏览河边的风景。从县城沿着大宁河往长江走。小三峡美不胜收。夏天的时候,只要一下雨,山这边的溪水跨河飞落到另一面山根的白龙过江。 “什么?悬棺?”穆罕默德睁大了眼睛:“就是很多棺材在岩壁上那种?” “对!”杨援朝看到他对这个感兴趣,马上着重介绍:“在五区的徐家坝,能看到对面岩上的悬棺,比你们在白帝城那边看到的更具有规模。” 人类历史,本身就是一个征服与反抗的历史。很多人种的文化,被征服者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像上古时期的巴人蜀人,他们怎么能够把棺材放到陡峭的山壁上,成了悬棺之谜。 土生土长的巴蜀人,估计早就被中原地区的人杀戮殆尽。而悬棺成了千古难题。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听说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一个人就像走平地一样,从徐家坝的滑不留手的山岩上走到悬棺的位置,打开其中一具棺材拿了一个什么东西。 随后,那人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传说毕竟是传说,反正他自己没有见到人类有超能力的事情。 两个老外在那里热烈地讨论着,开发这一带的可行性。 “援朝叔,在我看来,有些地方,也许比你说的二五八一线的开发价值不会小。”巫山悄然向正在聆听两个老外说话的杨援朝建议。 他们俩很多时候,还是说的普通话。当他们的汉语表达不出来的时候,难免就用英语来辅助。杨援朝的英语可没巫山的水平,听得相当吃力。 “你不会是说你老家三区那边吧?”杨书记眉头一皱:“除了那股水,好像没多大价值。” “不是。三区那边除了一些棒老二(土匪)遗留下来的寨子,确实不怎么样。”巫山含笑说道:“我们有很多天然的东西。” “你是说?”杨援朝眼睛睁大:“对呀,我们在五区有猫儿背林场,七区有白果林区。” “还有一个你没说呢。”巫山微笑着。 “你不会是说红池坝吧?”杨援朝哑然:“那边开发的资金缺口太大了,交通很不方便。” “交通的话,从四区新店那边修条路上去就可以了。”巫山不以为然:“想想看,红池坝可是真真正正的高原地区,地势平坦,难道就不能修一些其他的设施。” 他指了指天上。 “飞机?!你说是机场?”杨援朝这声音挺大的,把两个老外的讨论声都压住了。 “不好意思,”他歉意地笑笑:“我们俩想到另外一处景色绝美的地方。那里是高原,可以修飞机场。” 巫山在旁边帮腔:“你们见过不咬人用身体打人的棒棒蛇吗?那是一种群居的动物,人踩到蛇窝里,群蛇呼啸而起,然后打在你的肩膀上、身上、头上。它们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木棒,所以我们叫它们棒棒蛇。” “你说真的?”阿尔和穆罕默德眼睛睁得老大,觉得是天方夜谭。 巫山缓缓点头。(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父亲的余荫 长江三峡的投资,他们两人也许能拿下来,但涉及的关系太多了。不仅是巴蜀这边,下面的瞿塘峡,在汉江省境内。 作为一个巫县人,巫山自然想阿尔和穆罕默德把投资留在巫县,最不济也要留在亿州。 看到他们三人在那里唠得热火朝天,他使了个眼色,王璐拉着丈夫的手就出来了。 曾经这里是独门独院,现在周围都是房子。 如今的建筑,也没多高的,就是三四层楼,临河这边,还是一片空旷。 大街上,男女之间手拉手已经很正常了,连巫山都觉得奇怪。 在原本的时空里,一个个小青年拿着双卡录音机,穿着喇叭裤,烫着波浪卷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港岛和宝岛,不再是大陆潮流的风向标。大陆人有自己的行事标准,华服是主流。 小青年们,三三两两边走边在议论着。 “今天咋县城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你还不晓得啊?巫书记的儿子在维省那边当县委书记,说是农村户口买房子就可以转为供应人口。” 巫县历史上,有了三位县委书记,分别是巫立行、巫立诚和巫立钟。人们口中说巫书记,肯定就是指巫立行。另外两个,叫的时候冠上前面的名字。 “啊?这么容易?我乡下的三姨他们也可以吧?” “应该可以吧,你没听到高音喇叭里说的话?” “额,起先喊的时候,我正在车间呢。你要知道咱三峡集团,可不像其他公司,不能马虎大意的。一不小心。出了次品,要落实到人头的。” “别吱声,喇叭里又在说话了。” 果然,高音喇叭连续播报了五遍。 大街上,人潮涌动,比逢年过节都还热闹。 “这个客,你也不是巫县人?” “对呀,我也不是,听你的意思,你也不是?” “我不是呢。石宝县的。这下,来晚了,连住宿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会呀!从这里下去,赵家坝、镇泉、马掌坝、鸡头坝,到处都是住宿的地方。” “那不是很麻烦吗?明天上午我还要听小巫书记的解释呢。” “这下。你可错啦!巫县啊,交通比我们那边发达很多。二十四小时都有车子跑的。喏。那些叫出租车。一样的,只不过比中巴车和定点班车贵些。” “贵不怕,能买得起房子,这点儿钱真还没放在眼里。” 那边,出租车主动揽客了:“几位到哪儿?要找旅店,一律五块一位。满了就走啊。包接包送,还差两位。” “明天早上你接是不是免费啊?” “大哥,你这话我当没听见呢,那旅社又不是我家开的。我只管跑车子。明天的另算。快来快来,这趟到宁厂沟,吃吃宁厂的风味菜,看看河边的风景啊。” 再往前走,饭店的生意,怎生一个火爆了得。 服务员端了几条板凳在外面,供等候吃饭的顾客坐呢。 “姜幺妹,快去端菜,忙不过来了。” “好的,大姐,我这就去。” “八号桌巫县豆花两碗。” “唉,等等,少放点儿醋!” “好嘞,八号桌的两碗豆花少放醋。” “老客,这碗豌豆尖炒腊肉是不是你们这桌的?” “豌豆尖炒腊肉?没点呢。不过你放这里,我们尝尝吧。豌豆尖这个季节早就没了。” “那可不行啊,你可以重新点。不然别人点了菜的有意见噻。” “好,幺妹,麻烦你给我重新点一份豌豆尖炒腊肉。” “服务员,我这里的尖椒土豆丝啷个还没上来哟?酸萝卜都等冷哒。” “十号桌,火爆肥肠一份、酸豇豆炒新鲜肉一份、一个河汤。” 王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老公,河汤是什么汤?” “河汤啊,就是骨头汤,食客的福利。里面加上香葱。” 再往前走,较场坝照样是摩肩接踵的人流,小摊小贩们忙得不亦乐乎。 “快来买呀,快来看啊,粤南新到的发卡,戴在脑壳上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大哥,你一个大男人戴着不伦不类的,好好笑哦。” “唉,不是给你们做广告吗?不然你朗格晓得戴在头上啥子样子唻。” “炒豌豆,五毛钱一包,喷喷香的哦,巫县特产咯。” “烤红苕,正宗的巫县高山红苕哦,面得很!。” 王璐一路上,见一样要一样。 “老公,我要那个塑料锤子。” “老公,你看那个荧光棒好看不?” “老公,豌豆饼,我想着就流口水。” 这个年代不实行塑料袋子,巫山的手上,身上,都挂满了。 加上两口子身材高挑,到哪儿都是焦点。 竟然有少女前来搭讪:“帅哥,你口袋里的这个小布娃娃咋卖的?我买了。” “大哥,你究竟是卖什么的呀?手上的黄糕卖给我呗。” 王璐一阵警惕,拉着巫山就往回跑,结果忘了路。 巫山哈哈笑着,给她指路。 院子里,阿尔他们正在给杨援朝送行,看到巫山的装扮,都乐得哈哈大笑。 他把身上的东西,都交给张德和让他收起来。 “援朝叔,你让县城和公路沿线的都通知下,明天不去大礼堂,坐不下。”巫山苦笑着。 杨援朝一惊:“有多少人啊?” 王璐嫣然一笑:“你往回走试试看,我估计你能走到家,衣服都被挤得拧巴了。” 她说了声“等等”,进屋去拿出一把塑料冲锋枪:“给你们家显安带的,本来还准备去你家看看嫂子的,改天吧。” 和两个老外在一起吃饭,经常都是吃的炎黄食府的东西。就是王璐也不怎么热衷了。 中午在夔门吃过饭。后来在红岩那边又稍微吃了点儿,大家现在才觉得饿。 让张德和带上安吉罗和另外一个保镖,在附近一家饭店叫的菜。为了照顾阿拉伯人,特地要了不少羊肉格格。尽管是山羊肉,让这些人也大呼过瘾。 旅途上不觉得,倒在床上,就是巫山也感到浑身疲惫。王璐更加不堪,脑袋靠着枕头就呼呼大睡了。 早上照常起来,在院子里打了一会儿拳,觉得神清气爽。 大家都洗漱完毕。由张德和带着众人,来到右手边一家叫邹大姐的饭店吃早餐。 不晓得是自己太敏感还是怎么回事儿,巫山总觉得张德和与那个老板娘之间有些情愫在里面。这些事情,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吧。只是有意无意问这个邹大姐的来历,说是没了老公。也许张德和就喜欢这样的熟妇也说不准呢。 巫家人在巫县的权力,出现了断层。 县处级的位置上。没有巫家的人存在。 其实。偌大巫家,在老族长巫大福的带领下,发展得并不好。 昨晚巫正禄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巫立辉的哥哥巫立光是新任族长。 这个巫立光,是大队的副书记,也是扎扎实实从生产队长起来的。很有想法的一个人。 巫县,竟然还有一个没进常委的县长是巫家人,大房的,叫巫正东。三十多岁。 吃过早饭回到院子里,他正在院门外等候。 他这人,巫山委实半点儿印象都没有。 他自己介绍说,以前在农业局做什么股长,慢慢起来的。 “东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会场吧。”巫山看了看时间,快八点半了。 看热闹,不是中国人的专利。一群老外吵嚷着,要去看看。 王璐则跑去妇联找杨援朝的媳妇儿叙旧。 人太多了,从院子过去,最后绕到医院那边,从巷子里穿过去。 最后要上主席台,巫正东不晓得从哪里找了个喇叭,一边走一边喊:“麻烦让一让啊,我们要去主席台。” 农历九月,天气转凉,挤到主席台,巫山全身都是汗。 “同志们,请大家安静。”原来,巫县县委让巫正东来主持,他一上台就在高音喇叭上讲话:“下面,就请巫书记的儿子巫山同志讲话。” 说完,他带头鼓掌。 一时间,较场坝掌声如雷,旁边树上的鸟儿都被惊得飞了起来。 “老乡们,同志们,我就是和风的县委书记巫山。”他一说话,人群马上安静下来。 接着,他开始介绍和风的地理位置,气候情况,各种物产。 “老乡们,和风是落后的。”巫山还在从容不迫地介绍:“现在和风的交通,比巫县都好。因为那里是一展平,不像这里多山。正因为她还很穷,对你们来说,就是一个机会。在巫县,在亿州的任何地方,饭店林立,旅社遍地。那边没有或者很少,机会不就来了吗?” 人群出现了嗡嗡声,他把手往下压了压:“老乡们,带了笔的同志,把你们的问题,写了递过来。麻烦在前面的同志们辛苦下,当当传送员。十个问题,重复的问题我不回答。十个问题过后,今天的介绍会到此结束。然后,大家就可以看看巫县,说不定这里还能找到投资的机会呢。” 不大一会儿,第一张纸条递了过来,是写在一张春城烟盒上的。 “这位老乡的问题是:如何能确定投资十万元的人,带去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字迹很潦草,巫山琢磨了半天才看明白。 “这位老乡问得好。”他侃侃而谈:“在我们巫县有一句俗话:穷要穷得干净,饿要饿得新鲜。话粗理不粗,我相信你们,老乡们,我不会认为我的老乡会欺骗我的。到时候,真欺骗了我,那我们亿州市在和风的形象就毁啦。有这样的人,大家说,他是真正的亿州人吗?” “不是!”人群的回应出奇的整齐。 “好,我们来看看这位老乡的纸条。”这纸条上的字迹很清秀,像是女性的笔迹:“这位老乡问:我家就是种地的,到那边可以继续种地吗?欢迎。那边的土地,不是像亿州市一样论亩,那是十亩为单位的。当然,在巫县,在亿州市,都是小农的农业。而在我们和风,那是机械化作业。所以呢,家里最好有喜欢机械的人去学习使用农业机械。毕竟长期租用别人的机械,那不是一个好事情。” 桌子上有三峡矿泉水,他喝了一口:“当然,今后在和风,我并不提倡种地,要加大绿化面积,争取把和风变成西北的绿洲,沙漠里的明珠。” “现在,我们来看这位老乡的纸条:请问,那边是少数民族集聚区,会打架吗?”巫山淡然一笑:“就是你我,古时候祖先都可能是少数民族。我们汉族,具有包容一切的胸怀。大家看到那些老外没?在中国一样受到热情招待。” 顿时,阿尔这些老外,就像猴子一样被众人看着,展览着。 “古人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巫山的声音,充满一股磁性:“少数民族,之所以叫少数,那是因为他们人口少。就是说,他们是我们的弟弟妹妹,当哥哥的,姐姐的,这样的容人之量一定要有。打架在什么地方都会发生,政府一定会秉公处理。” “这位老乡的纸条,纯粹是在浪费别人的机会。”巫山笑着说:“我结婚啦。” 他说着招了招手,指着纸条,巫正东拿起一张纸条,显得很激动。 “我是城镇户口,可以去那边投资吗?”巫正东说完,看着堂弟。 “可以的。”巫山豪气地一挥手:“我告诉大家的就是,今年的房屋建设,可能没办法啦。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和风县城,和风的每一个公社,希望能和大家在那里见面。”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工作人员就低声说:“巫副县长,十张纸条念完了。” “同志们,老乡们,我非常感谢大家对和风的支持。”巫山慷慨激昂地说:“我代表和风人民,欢迎你们的到来,谢谢!” “我们相信巫书记,也相信小巫书记!” “对,相信巫书记,相信小巫书记!” 人群的声音此起彼伏。 巫正东履行自己的职责:“同志们,我代表巫县人民,欢迎你们在巫县做客。现在,我宣布,本次推介会正式结束!”(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姗姗要出国 在蓉城机场外,王璐哭得像泪人一样,和丈夫分别。 王铁成不管在军旅生涯和从政的过程中,在蓉城的朋友不少,她自然是要一一拜访的。 去乌市的飞机,是苏制的图154,感觉噪声太大。 从机窗往外看去,王璐的身影越来越小,终至不见。 本来是心理很难受的,突然间就想起了前世看到的笑话。 一个人第一次坐飞机,通过窗户往外看:“唉呀妈呀,这人咋变得和蚂蚁一样大小呢?” 旁边的人啪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大哥,你看到的就是蚂蚁,飞机还没起飞呢。” 不像前世的广告泛滥,现在中国的广告,哪怕是在广播电台上,做广告的寥寥无几。像和风这样,以县为单位来做广告,更是初次头一回。 看到巫县现场这么火爆,巫山心里有一种预感,这次好像玩儿得太大了。小小的和风县,已经满足不了前来投资的老百姓的热情。 他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到常委会上争取常委们也同意下,让老百姓到其他县份上去投资。 和风目前的人口,不到六万人。大片的沙漠,能够承载二十万人就是极限了。 听说巫山回到巫县,认识不认识的,送来好多山货。 有些送腊肉或者提着猪脚、坐墩肉过来的,还上门打个招呼,有些直接就把东西撂在门口就走。 要走的那天早上起来,打开院子门,他吓了一大跳。 那么多肉,不晓得谁还在地上铺上玻璃丝袋子,好几百斤呢。 他可不认为是自己的什么王八之气,都是父亲巫立行带来的。农村人,实在,觉得巫立行帮助巫县人民过上了好ri子,就应该有所表示。 张德和倒是乐得合不拢嘴。巫山让他给开饭店的邹大姐送去一部分,她非得要给钱。巫山让张德和看着收。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情了。 两个老外眼睛里冒着绿光。额。只有一个,穆罕默德也许心里馋着呢,却不敢破戒。 最后,王璐打包往京城邮寄了不少。巫山就笑她豆腐整成肉价钱了,她叉着小蛮腰:“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在我们家,你管外面,我管家里。” 这个小守财奴,拿她没办法。不过估计京城的人说不定好些都喜欢这口,特意让她回去后。给巴蜀籍的前辈家里送些。嘴巴上答应挺爽快的。就不晓得到时候她舍得不。 很奇怪。当年巫山给寝室的兄弟们给钱送四合院,也没看到她有啥表示啊?估计那时两人没结婚,再说,纸上的数字。确实没有一大堆腊肉来得震撼。 尽管在干爷爷家里只去了一次,三嬢嬢那边把烟又全部拿给巫山了。小青松现在不喊哥哥了,却呐呐不晓得叫什么的好,叫他青松叔,也应着。上学了的孩子,毕竟懂事不少。 想着这些温馨的事情,尽管图154的噪声不小,巫山还是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是被乘务员叫的。 已经华灯初上了。飞机停在乌市机场。 这里的机场,名字叫做地窝堡(pu)机场。 因为堡是多音字,在一般词语中使用(bao)的音,但是在地名中要念(pu)。就因为很多人念成(pu)很多人不知道堡字有这个音,所以就写成地窝铺了。地窝堡是乌市地名。有大地窝堡和小地窝堡。 从机场坐大巴到市里,巫山一时间感慨不已,这段时间还真做了不少事情呢。 “喂,同志,你是哪儿的?”一个糯糯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额,我是和风的。”巫山有些jing惕:“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我们一起从蓉城过来的,你一上飞机我就注意到你了。”借着车窗外的灯光,看出来这是一个很标致的美女,她轻启朱唇:“我是这趟航班的乘务员。在中途的时候,叫你吃东西,看到你睡得正香,不好意思打扰你。” 巫山一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艳遇?得,前世可能有几分兴趣,这辈子还是不要的好。 他展颜一笑:“小姐您观察得真仔细。我爱人在这一点上,都比不上你。” 想不到她先是眼睛一黯,接着眼睛一亮:“是吗?我们做空乘的,必须要心细。能坐得起飞机的人,非富即贵,要是你们遗漏下贵重东西,必须及时提醒的。” 巫山想不到她并没有知难而退,继续谈着自己的妻子:“她啊,学习上不服输。按说女xing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非得要去读研究生,这下,在咱家她的学历就最高了。” “是吗?研究生?”女郎一怔:“就是大学毕业后读的那种对吧?” “对,”巫山不由再看了一眼:“看来你也书读得不少啊。” 这个时候,一般的人就晓得大学,连专科和本科都分不清楚。 “还好,在乌市读了高中就被选上了。”她仍然饶有兴趣:“你的口音是京城的,又说是和风人。难道,你就是我们的新任县委书记巫山?” “啊?”他有点儿瞠目结舌,这也太扯了吧:“看来您对和风相当熟悉呀?” “那当然!”她傲然一笑:“因为我见过你的照片,我就是和风人!” 这下,巫山有些懵圈。和风人跑到乌市读书,本身就不多。 “猜不到吧!”她狡黠地一笑:“我父亲是张成泉。今天登机的时候,我就晓得了,你在机上。但是没见过,名字和本人对不上。” 张成泉?这名字好熟悉呀! 巫山一拍大腿:“你是张主任家里的闺女?” 张成泉,在和风政坛上,是一个悲剧式人物。他是在张红军之前的县委副书记,今年还不到五十五岁呢,硬生生被逼到人大去了。 “答对了!”她轻轻拍着手掌:“巫书记你在撒谎咯,反正我没听说过你有对象的。” 张成泉长期在乌市疗养,同时还兼任着老干局的局长。 虽然人在乌市,当年他不可能没有要好的部下或者同事,应该对和风如今的变化了如指掌。 心里也曾对这个人大主任有些想法,我到和风这么久了。四大班子的政协主席路遥林都过来了。你在乌市稳坐钓鱼台,啥意思? 丫头看到对方没说话,以为他默认了,伸出右手:“巫书记,重新认识下,我叫张显桦。记住了,是显示的显,桦树的桦。” “显桦同志你好,”巫山试探着:“请问你父亲在乌市哪儿?我有空去拜访下。” “我父亲回和风上班了。我父亲是在孝子,nǎinǎi在这里生病。他就一直照顾着。现在。她去世了。爸爸也就把nǎinǎi送回家去。”张显桦语气转缓:”这下子,我就只有一个人在乌市。” “张小姐你好,”巫山握住她的指尖:“我确实有对象。这次国庆节,回京城结婚了。” “哦!”这下。张显桦有些落幕,言语之间不再那么热情。 谈了不一会儿,她在中途下了车。反正巫山对这里不熟悉,也不晓得具体是什么站。 车子几乎穿城而过,经河滩路到天山区,省委家属楼就在车站外不远。 巫山傻乐着,幸好从家里走的时候,带了条腊猪脚。要不然,去谷千里家空着手真不好意思去。 维省本身就是一个民族集聚地。虽然经过了大移民。居住在维省的少数民族不在少数。 因此,进省委家属院比其他地方要严格很多。 在检查了证件之后,由一名武jing亲自带路,到了一个小院里。 这里是一个小二层的小别墅,应该就是谷千里的家了。 武jing上前按过门铃。里面是一位中年妇女开的门。 从屋里漏出的灯光,看到这女xing很有气质,应该就是谷千里的夫人。保姆是不具备这样的雍容华贵的气质的。 “老谷,有个叫巫山的来啦。”她冲屋里喊了一声,就进去了。 “小山?”在屋里谷千里就叫了一声,下一刻到了门口。 巫山往前面走了几步:“谷叔叔,是我,没打搅您休息吧?” “快进来,快进来!”谷千里接过巫山手里的腊猪脚:“你这孩子,来就来,还拿东西干嘛?又不是外人!” 武jing敬了个礼悄然离去。 巫山冲着他背影说了声“谢谢”,带上门。 谷千里找了一双拖鞋,摇着头苦笑:“你这孩子,脚怕有四十五码左右吧?那是我以前穿的,只有四十二码,看上去没你脚大。” “没招啊,”巫山挠了挠头皮:“我也不想长这么高,人高了码子也大,四十四码。” “将就着穿吧。”谷千里冲里面喊道:“老秦,他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小山。” “是吗?”秦阿姨从厨房出来了,手在围裙上擦着:“刚才那小武jing是豫州人,听着像叫吴山,我愣没反应过来。小山,稀客。” “秦阿姨好!”巫山已经把腊猪脚从谷千里手上接过来:“我回了趟老家,那里的特产就是腊肉,希望您和我谷叔喜欢。” “喜欢!”秦阿姨乐呵呵地接过去:“你来得正好,我们马上就吃饭了。快去洗手。” “小山,这是你秦阿姨秦红棉,在维省妇联工作。”谷千里右手拿过猪肉,油乎乎的,跟着爱人进厨房去洗手。 偶滴神啊,为嘛刚才看到秦阿姨觉得有那种气质呢,原来她就是将来的国家妇联主席。 巫山在心里哀叹一声,难怪她丈夫能走到这种高度,还是有个贤内助啊。不过,谷千里真要到省部级可能就比较困难了,毕竟现在不是刚建国的时候。 今后国家对干部的任用,把教育程度放在了第一位。而秦阿姨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偶尔查了下她的资料,是特殊时期以前的大学本科,在今后一段时期内异军突起。 “小雨,出来吃饭啦!”洗过手,谷千里冲楼上喊道。 “我闺女谷小雨,高三了,明年考大学。”他扭头轻声给巫山介绍。 这是一个很文静的姑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到巫山,脸蛋上就泛起两团红晕。 吃过饭,两个人到书房坐着。 “小山啊,这次你们和风为咱维省争光咯。”谷千里贪婪地吸着巫山刚给他的一条特供。“一个县到zhong yāng人民广播电台打广告,连人民ri报也在表扬你们呢。” “谷叔叔,您就别夸了。”巫山苦笑道:“广告的效果之好,连我也想不到。这下,和风真要全部接收过来,就得把我们县给撑爆咯。光是亿州市的人,我们那里都要不完。” “这么多?”谷千里睁大了眼睛:“那你得赶紧回去商量下,要不然,这次的广告就成了笑话。” “是啊,”巫山叹口气:“今晚我去欧洛泰办事处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得回去。” “要不我找车子送你回欧洛泰?”谷千里关切地问。 “就不麻烦谷叔您了。”巫山摇摇头:“我的司机到京城参加完婚礼,早就回乌市等我了。” 从省委家属院出来,巫山哭笑不得。 刚才,两人在讨论着从乌市回欧洛泰,没想到家属院到欧洛泰办事处怎么回去。 还好,路都是直的。沿着人民路往西,走到河滩路往南。 走了接近一刻钟,才到办事处。 办事处的人,看到是副专员,马上带到他的房间。 不一会儿,赵明山就来了。 “书记,终于又见到你了。”这傻小子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到京师。 结婚的时候,跟着忙前忙后。看到巫山每天都忙着,他后来干脆就和可拉马伊的人混在一起。 “小伙儿,大开眼界吧?”他接过赵明山递过来的茶杯。 “比想象中更好。书记,崔书记的女儿来了,找过你两次。”赵明山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脸。 “恩,哪个房间?”巫山心中一痛,叹了口气问道。 “305,就在这隔壁。”赵明山说道:“书记,我先回去休息了啊。” 崔姗姗看着巫山,就定定地看着,也不说话。 “你瘦了,姗姗。”巫山想去拥她入怀,伸出了手又缩了回去。 “巫山,我要出国!”姗姗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顿说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 有惊无险 “什么?”巫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这声音说得老大,好在墙壁很隔音。 “我要出国。”崔姗姗的眼睛不知道望到什么地方去了:“家里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同意了。” “具体是哪个国家?”巫山觉得心里好痛好痛。 “还没想好呢,”突然间,她俏皮起来:“要不,巫副专员给我找一个。” 姗姗的眼里,隐约有泪光在闪烁。她扭过头去,用手背擦了一下,转过头来,笑颜如花。 巫山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定了定心神,缓声说道:“还是去瑞士吧。在那里,景sè也比较好。” 巫山觉得眼泪有些控制不住,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崔姗姗走过来,轻轻替他擦掉眼泪,在他额头上吻了下:“这就是命,你走吧。” 巫山默然无语,走到门边:“你坐飞机到京城,我让人接你。他帮你安排吧。” 朱建国接到电话,很是高兴:“兄弟呀,这次你嫂子高兴得不得了。” “高兴啥?”巫山不解。 听到干弟弟的声音淡淡的,朱建国有些奇怪,还是解释着:“人家可不晓得结婚的时候,究竟谁是谁的宾客啊。反正彼此之间,都不认识,她的同事都夸她嫁了个好老公。” “大哥,你本身就很优秀好不好?”巫山无语了:“老朱家的孙子,在全世界都是拿得出手的。你以为你自己很差吗?” “嘿嘿,咋不高兴呢?”朱建国关切地问。 “哥,我有个朋友崔姗姗,要去瑞士留学。到了京城以后。你帮我安排下。”巫山想到姗姗,心里堵得慌,提醒道:“对了,可别让王一岚晓得了。” 大家都是同学。也许在别人面前,可能会叫她嫂子,私下就直接叫名字了。 “是女的啊?”朱建国压低嗓子:“行,我帮你办得妥妥的。” 电话那头,好像王一岚又在叫他。 “好,我相信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阿尔还住在自己家里的。接到电话,他绘声绘sè说这两天去了哪些地方,都有些不想走。 “阿尔,我有个朋友,女xing。”巫山耐着xing子听他吹完。 “哇哦。山,你小子太厉害了。”阿尔在那边说得唾沫横飞:“莎莉。王璐。我的天啦,又有了一个。你能看上眼的,肯定都是美女。怎么啦?有孩子了要去那边生?” “生你个头啊,”巫山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她要去瑞士留学,你帮我安排下。名字叫崔姗姗,你让张德和接电话。” 巫家的人。在潜移默化影响着周围的人。至少大姑父家,张德和就念了高中。 他能把这几个字写明白,阿尔就不一定了。 阿尔这人,xing格开朗以后。好像压根儿就不是意大利人,有点儿像浪漫的法国人。 当然,对巫山的事情,每一次都办得一丝不苟。 他和穆罕穆德,也算得上是巫山最要好的两个外国朋友。说不上和谁的关系更近一些,只不过一个热情奔放,一个xing格内敛。 有可能在心里的天平,更倾向于阿尔。 炎黄不仅在意大利收获了两个汽车厂,在欧美的炎黄,或多或少,能够健康地发展,都受到阿涅利家族的影响。 第二天起来,天上有沙尘暴,能见度很低,赵明山一路都开着车灯,还不听鸣喇叭。 昨晚最后的电话,是打给崔大祥的。人家闺女要出国,而且是因为和自己的情伤出去,不告诉这个当老子的,肯定说不过去。最后说今天下午开常委会,来研究下怎么分摊的问题,他只是淡淡地应着。 沙尘暴的天气,太麻烦。平时要开六个多小时的车,足足开了八个小时。 好在两个人起来的时候是五点多,巫山连ri常的打拳都省略了,匆匆吃了点儿早饭就走。 一到地委门口,那ri松亲自在门口张望着。 “巫书记,您终于来了。”他看到巫山,脸上满是笑容。 “老那,大家都在?”巫山拍了拍这个刚见面就分开的搭档。 “刚才都在会议室呢,看到您一直没到,崔书记让大家稍微等下。”那ri松乐呵呵笑着上了车子:“这不,我就专门跑到门口来等啦。” 赵明山听到常委们都在等,在院子里也开得很快。 车子刚停,巫山就急匆匆走向会议室,那ri松在后面一路小跑。 “同志们,对不起,我来晚了。”一进门,他就冲里面鞠了个躬。 梅家国率先鼓起掌来:“欢迎我们的大英雄巫副专员满载而归。” 说着,他竟然站了起来。 崔大祥心里一凛,这小子这么啦?真觉得自己和巫山已经决裂了? 当下不动声sè,和其他常委们一道,也都跟着站起来。 巫山含笑挥着手,走到自己的位子。 大家都坐下了,巫山无意中看向右边,脸sè大变。 张耀武!想不到他怎么到了粤南,又怎么从粤南到的欧洛泰呢?不是说他在禾原地区当书记吗?书记是正厅,而第二副专员是副厅,权柄不可同ri而语。 他按捺下心头的震惊,含笑点了点头,张耀武也含笑回应。 看到梅家国又要说话,崔大祥咳嗽了一声。 “同志们,巫山同志,是我们欧洛泰地区最年轻、学历最高的地委常委。”崔书记的声音,好像没有任何感情:“这次,巫副专员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为我们欧洛泰大大长脸,就是在维省,在全国,也是第一次。下面。请巫山同志讲话!” “崔书记,同志们。”巫山顾目四望,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自己:“首先,我要给大家报喜。这一次,我们的钢铁厂批准啦,长绒棉基地批准啦,苹果基地批准啦,就连我准备放弃,当做添头的农业机械集团公司,也批准啦!” 这一下。巫山心里确实激荡,就像在部队的时候,用吼的声音。 但这一刻,没有谁在乎,就连素来稳重的崔大祥也忘形地哈哈大笑。 “今后。不管是谁的任务,摊到谁的头上。”巫山四周抱拳:“希望各位不要推辞。让我们团结一致。把欧洛泰建设得更加美好!” “好!”谁都没想到。张耀武率先吼了出来,使劲鼓掌。 掌声一直持续着,差不多有四五分钟之久。 没办法,欧洛泰穷得不行了。从到欧洛泰工作的那天起,就没有人看到过这里有能发展起来的迹象。巫副专员往京里一跑,嘿嘿。成啦! 不要说大部分都有过基层经验,就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经济工作的,也晓得欧洛泰大踏步发展之ri不远。 “同志们,刚才我先说了好事。现在要说坏事。”巫山的心情还是很愉悦,说到坏事的时候压根儿就不像啥不好的兆头,他苦笑着:“我们在全国境内,开了先河打了广告。我想,没回来的时候,可能各种想象的都有。但大家想过没有,我们和风就要撑爆了。” “怎么回事儿?”梅家国惊奇地问:“效果这么好?” “要不然我拿那么多钱去做广告干嘛?”巫山晒笑道:“这次的数据,县里的人应该每天都在统计,但我估计,早就过了和风县的临界点。和风县目前的人口,才五万多人,撑死和风县的承载量,就是二十万。所以,向大家求救来了。” “巫副专员,你这事情做得太莽撞。”梅家国开始批评:“在打广告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拿到常委会上讨论。这下子,出了问题,你就跑到常委会上诉苦,这叫什么事儿?” “梅专员,这次我打广告花的钱是哪儿的?”巫山冷冷地问道。 “那......那是你们和风的钱,但是......”梅家国的脸sè变成猪肝sè。 假如他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地区出这个广告费吗?而地区的财政权又没在他自己手上。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呢?”巫山直视着他:“梅专员,伟人同志说过,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在广告效果没出来以前,谁都不晓得,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就是现在,我恳请崔书记开这个会,也只是防范于未然,怕引起和风的资源过剩。古人不是说过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把和风自己拿钱打的广告,成果和其他县分享,不对吗?” 这下,梅家国可不敢说话了。人家在说话的过程中,已经挖了一个很明显的坑。伟人,那是谁?那是梅家的掌门人梅应果的老上级!他要是今天在这里说一句反对的话,明天话传了出去。伟人肯定不会说啥,但梅应果的心思,谁晓得会不会从此把自己打入冷宫! 蔡勤这时候说话了:“首先,肯定我发言之前,大家会认为我是从和风出来的,帮着巫副专员说话。我只能告诉大家,我说话的目的,是本着一个党员的良心。很奇怪的一件事,和风拿出钱打广告,让农民们过来变成城镇户口,对欧洛泰的压力就这么大吗?” “是啊,”张耀武接口:“我是第一天到欧洛泰,按说,没有资格发言。但是,我是上级党委任命的地委常委,欧洛泰副专员。我们来分析下,一个城镇人口,每一年zhèng fu需要补助多少钱?一点粮票这些东西。你们还认为,粮票现在很值钱吗?” 秦富民不以为然:“巫副专员的广告,我们每天在广播里听得清清楚楚。多少钱?那是十万,十万人民币,还花钱买房子啊。同志们,十万是什么概念?假如粮票这些折算成现金,一年我们给城镇人口补贴的有一百块吗?没有吧。也就是说,连续补贴一千年,这些人不能为我们欧洛泰做出贡献吗?他们是农村先富起来的一群人,肯定在这片空白的土地上,更加如鱼得水。” 这三个人出来说话,让其他常委心里五味杂陈。 张耀武是第二副专员,他说话自然有这个资格。其他两人,本身就不是从事经济工作的,把这些问题阐述得明明白白。 梅家国的脸上挂不住了:“同志们,我并不是反对巫山同志的做法。这样的话,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工作量。” 这句苍白的话一出来,连今天本来对巫山颇有怨言的崔大祥也看不过眼了:“梅专员,我们的工作是干什么的?难道就是端杯茶,每天在办公室里看看报纸?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大会小会开不断?” 梅家国嘴巴动了两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巫副专员,这位是省委派给我们欧洛泰的宣传部长罗先易同志。”崔大祥指着旁边一位一说一脸笑的矮胖中年人介绍,然后一锤定音:“同志们,我们表决吧,同意来投资的老百姓给予城镇户口的请举手。” 想不到,连梅家国都举起了手,全票通过。 散会了,巫山和张耀武刻意走在一起。 他有些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禾原地区一把手转眼成了欧洛泰的第二副专员?(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安南定 ps: 对不起,网络故障,一直上不了网站,现在才能上传。巫山鞠躬道歉了。 四楼上,最头上一间是崔大祥的办公室,第二间是于成峰的办公室,第三间是梅家国,第四间是巫山的,最后一间是张耀武的办公室。 前面三个人,每次都是依次出的会议室。 这两个副专员,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竟然走到了一起? 崔大祥和于成峰只是顿了一顿,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梅家国若有所思,多看了一眼。巫山的反应多灵敏,一眼回瞪过去,他已经进去了。 吴迪龙看到巫山走进去,有些惊喜还有些疑惑,叫了声:“副专员回来啦?张副专员好!” “小吴,给张副专员泡点茶。”巫山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一支烟丢了过去。他又冲外间喊道:“小吴,泡好茶叶哟,张副专员可是茶乡出来的。” “你这办公室和我那边差不多啊。”张耀武先给巫山点上,随后给自己也点燃。 他吸了一口,露出不解的神情,把烟拿起来瞅瞅牌子。如今的他,不再是当年的县革委会主任,沉稳了不少,只是满怀深意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年轻人。 “办公室都差不多。”巫山吐出烟圈,看到这家伙那神态,不由好笑:“烟酒不分家,恰好在京师顺了点儿回来,等会儿拿一条去抽吧。” “嘿嘿,”张耀武喝了一口刚泡的茶,砸吧了两下嘴:“好茶。天啊,老弟,和你相比,我简直就是叫花子了。” “确实!”巫山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阿花嫂子和孩子来了没?一个地委一把手跑到我们这里当第二副专员。真有点儿像叫花子。” “他们现在粤南呢。”张耀武狠狠抽了一口烟:“都他妈差点儿被撤职查办。后来,在任中一书记和徐世友司令员的干预下,调到粤南任不入常的副市长。最后,还是巫书记让我到你这里来避避风头,真他妈晦气!” “啥事儿啊?”饶是巫山自认静气功夫有所长进,也不由得有些吃惊。 这可不是在特殊时期,张耀武在胜利县率先包产到户,是一个典型,怎么可能撤职? “别说了。”张耀武叹了口气:“我们地区,分来不少安南人。前两天。居然武装夺取政权,把一个乡zhèng fu给占领了。艹他妈的,我能饶了他们?把老子气毛了,全部突突掉!” “大哥,你也太猛了吧!”巫山苦笑:“难道那群安南人这么猖狂。敢杀害当地的官员?” “挟持!”张耀武喷出一口浓烟:“死不悔改的土著猴子,他们也不敢杀人的。” “这后面肯定有人在鼓动!”巫山的眼睛看着东南方。刘太蒙那边的压力增加了吧。 在赣州省抚河岸边的范家公社许坊大队的一家叫做东方的饭店里。有一群人正坐在那里,听着几个刚从南方战场上返回的村中士兵们谈起他们在战争中的旅途中所经历的种种险遇,还有那一次次激昂的战斗,无数次的胜利。 这几个士兵都是真正的士兵,是在战斗中勇猛表现立下功勋,最终获得了中南军区颁发的士兵级别的四级军士、中士们。虽然士兵级别只是中国陆军军方新级别下的倒数第六级。可在小小的许坊大队,这依然是相当了不得的事情。 几个士兵的年纪都不算大,个个都是高大魁梧的汉子,以世居的汉族为主。也有一个后来移来的维族人和一个蒙族人和一个安南人。 其中正说话的那个士兵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年纪却也一样并不大,宽阔的肩膀,高大的身材,却长的有些清瘦。 大冷天的,头上却戴了一顶五角星的军帽,穿着一件崭新无比的双排扣的草绿sè军大衣。 肩膀上顶着两片闪闪发光的四级军士长肩章,在他的军大衣胸口,则挂着数枚纪念章,那都是参加重大作战后颁发的纪念章。 除此外,最为耀眼的还是那枚金sè的一等功勋章,这可是比纪念章更为珍贵无比的军功章。 笔挺的军大衣在军中时显得十分的整齐,但在百姓之中不免显得有几分特异,尤其是在汉人之中,与传统的对襟衣服、中山装和华服不免有几分奇特。 不过在许坊大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军大衣却有几分军人的感觉,尤其是小毛领,短衣窄袖,他们还看的更亲切。 因此,回乡的士兵们更喜欢穿上这种军大衣。而不是时兴的华服。 年青的四级军士长腰上还有一把手枪的枪套。 在他身旁和他同桌而坐的是五名同样获得了中士级别的年青士兵,不过他们却少了那闪闪发光的勋章和肩章,就连肩膀也只是几道杠,而没有星。 不过就算如此,可一个村集里一下子出了六位士兵,依然还是让这些回来的士兵们成为了许坊大队的英雄。是所有人羡慕和崇拜的对象。每天,都有许许多多附近的青年慕名前来拜见,听他们讲述在遥远南方的战斗故事。 店主也是一个安南人,穿着一件稍稍有些裉了sè的对襟的冬季棉大衣,头上戴了带护耳的绵帽子。他正捧着一桶自家酿造的家烧。 店老板把几只土碗给斟满,一面笑呵呵的听着那个清瘦的青年谈着他是如何获得那一枚枚战斗纪念章,如何获得勋章,如何一次次的晋升。 听着听着,他不由的露出自豪的表情来。因为这个穿着军大衣,戴着勋章的士兵,正是他的二儿子阮世明,明年才到二十岁。可却已经成为了一个四级军士长,一个光荣的士兵。 其余的那些附近的村集青年们更是听的出神,他们中既有安南人也有维族人,还有蒙族人、藏族人、掸国人,更多的还是汉人。 当年边境上各个民族之间往往关系紧张。甚至是互不相容的憎恨,现在几乎已经消失殆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中国的移民策略。 如今已经没有那种传统上的以民族划分的村集,在广阔的土地上,杂居着各个不同的民族。 甚至每个村庄,都有好几个民族,有的村庄,甚至百来户人,就来自十几个不同的民族。 不过中华大地上,如今都是以从边疆迁来的相应zhèng fu大移民政策的少数民族为主,他们占据了绝大多数。这使得。如今的中国各个地方,紧张对峙早已经成为过去了。 汉人和各民族的人一起生活在中华大地上,甚至一起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比邻而居。汉人的勤劳、仁厚,少数民族人的勇猛和大方。双方都体现了好的一面,使他们如今能融洽的生活在一起。 他们就那样坐在那里应附近青年们的请求。欢快的讲述着在军中的经历。 小店自从许多附近的军士从军中休假归来之后。这里俺然就成了一个士兵的会馆、俱乐部。 休假回到家的士兵们在家里睡够了,吃饱了后,又不由得会想起在军中时的那种生活,这个小店就成了他们的集结点,每天大家都骑着自行车过来,在这温暖的店里喝酒聊天。仿佛依然还在军中时一样。 原来本来入冬后就冷清的小店,今年却异常的红火。本来小店里的那些熟客是以周围的民兵和往来的客商为主的,但现在,这批年纪更大的熟客们。则成了听故事的人,这里的主角换成了那批刚从前线退回来的士兵们。 “勇猛的战士们啊,你们可是见过不少的世面啊!”其中有一个蒙族商人说道,他是小店对面的那家熟食店的老板,入冬后,成为了这小店的常客,每天必来。 “是啊!你们这些原本大多居住在北方的人到了许坊大队就已经是南方的边了,可实际上,从这里向南,再走上几千里里,都还摸不到边呢。”阮世明笑着回答道。 “以后也有机会去见识见识一下了。”熟食商人捻着胡子说,“我**队如今已经击败了中南半岛上的所有民族大军,刚不久前又有几路大军开赴向南,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南海周围完全成为了中国的疆土了。” 与那些人的担忧相比,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名前途无量的中南军区四级军士长的阮世明却是十分乐观。 他相信,中国现在不把安南等国家列入中国的省级序列,不会有什么关系。 在军中的生活,尤其是在真腊、柔佛的转战期间,学习到的那些崭新的知识,让他早已经明白,什么国家名份,大义之类的东西,都是很虚无飘渺的。 只有当过兵,并亲身参与了对真腊、柔佛反对力量,对爪哇的一次次战斗,亲自见识到曾经强大的中南半岛各**队,在中**队的攻击下雪消冰融,一一臣服中国的枪炮之下之下,才会真正明白,最终决定着一切的,还是实力!是军队,是兵马,是地盘,是人口。 而中国,恰恰就拥有着一支所向披靡,军队过处,就能在敌人的城头上插起一面面八一军旗的虎狼之师! 这些人渐渐散去,阮世明进入里间。 “世明,你觉得安南复国没有任何希望了吗?”父亲低声征询着。 “爸爸,你真的不清楚。”阮世明叹了一口气:“以前的安南zhèng fu,我们勒紧裤腰带四处打仗。而现在呢?前方打仗,后面没有任何顾虑。当年,随时都提心吊胆,怕北方军队长驱直入。” 他停住了,面带讶异:“爸,不会有妄想复国的人找过你吧?” 饭店老板黯然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阮家都是皇族啊。” “赶快把这消息汇报给zhèng fu。”阮世明有些着急:“当年那些所谓的革命者,不就是一群暴徒吗?把我们阮家的江山给夺走了,现在天天给我们大谈复国,复谁的国?哼!你以为他们还会让你当皇帝?” 一个个隐藏在移民中的安南民族主义者,被揪了出来。 朱文晋上将,如今是名义上的安南最高统治者。 每天悠然自得,到办公室坐坐,签签文件。偶尔也下乡去看看农民用机械化种田,兴致来了,还亲自下地去cāo作几下。 “来,叫几声听听,布谷布谷!”朱文晋老人对着鸟笼里的布谷鸟说上几句。 看到它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也不吃东西。 老人叹了口气,打开鸟笼,往外面一丢:“鸟儿啊,当年我和你多么相似啊。你去外面的广阔天地吧,那是你的天空。” “叔爷。”周章清闪身进了院子,在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章清啊,跟着**好好干吧。”老人摸了摸侄孙子的脑袋:“去吧,把这些人的行踪,告诉刘司令员。”(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初临百屯 如今不在部队,巫山也管不了那么多。 重生者,只是比别人多晓得一些世界发展的脉络,仅此而已。 如今的世界,巫山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好像有点儿面目全非了。今后世界的走向,他一点儿都不清楚。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 送走了张耀武,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去拜访下崔大祥。 “小张,书记在吧?”崔大祥的秘书只记得姓张,名字没太注意,貌似崔大祥也不满意。 “在的,巫副专员,您进去吧。”张秘书站了起来,脸上没有表情。 难怪,这孩子缺了不少亲和力,做事情也不能随机应变。不管怎么说,他应该先去向崔大祥汇报,恐怕不想见人呢?这样的秘书,摊到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当然,崔大祥不喜欢他还用着,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与巫副专员没有任何关系。 这么想着,他已经走了进去。 “崔书记!”自从两人的关系出现了裂痕,特别是在办公室了,他都是称呼职位。 “巫副专员来了?”崔大祥的话不冷不热。 “诶,崔书记,我马上就回去了。”巫山没有坐下,恭恭敬敬地站着:“欧洛泰这边的事情,得麻烦您cāo劳了。最好是成立一个开发办公室之类的,今晚就去百屯!” “你已经见过吴老了?”崔大祥的声音止不住颤抖起来。 “见过了,他老人家很不高兴。”巫山叹了一口气:“心情可以理解,但一八四横亘在和风我心里不得劲儿。更何况,王家山的心已经在我们这边了,到时候我讨个县委常委吧。” “太好啦,”崔书记变得和颜悦sè起来:“小山,有什么需要地委帮忙的?” “崔叔叔,您觉得怎么办?”巫山看到他的称呼变了,也换了称谓:“总不能让老高带着部队过去逼着吧。以前,欧洛泰和百屯那边的关系。确实太紧张了些。” “恩,不得不承认,我要负主要责任。”崔大祥点点头,“我看到王波涛那张烂脸,就想一拳打过去。哈哈哈哈,想不到,他也有这一天!” 崔大祥兴奋地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忍不住一拳砸在办公桌上:“他nǎinǎi的,实在太解气了。放心吧,既然在常委会上通过了决议。那事情我帮着盯!和风那边把数据发过来。” “多谢了。崔叔叔。”巫山神情一黯:“姗姗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小山,其实我也想通了。”崔大祥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这件事情,不能说谁错了。可能你刚开始,一直在顾忌我们家的脸面。到最后,唉,不说了。到此为止吧。” 维省生产建设兵团农十师,地处维省欧洛泰和城塔两地区,西与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相邻,东与蒙古国接壤。 所属单位分布在东西长430千米,南北宽300千米的范围内。 师部驻百屯镇,原名多勒卜尔金,地处216国道和318、319省道交汇处。 百屯镇是外联哈萨克斯坦、蒙古国。内联乌市、可拉马尹市和欧洛泰地区六县一市的交通枢纽。周边有阿黑吐拜克、吉姆奈、红山嘴、塔克什肯等4个对外通商口岸。 尹塔事件,又称“5.29反革命暴乱事件”,发生在1962年的初夏,是指中国维省约有6.7万中国公民,通过以尹利的霍尔果斯口岸和城塔的巴克图口岸为主的几个重要边境口岸。集体非法越境前往邻国苏联。 因此包括尹利草原,欧洛泰草原在内的维省边境地区人口锐减,维省生产建设兵团也自此时起开始进驻边境农庄和牧场从事生产活动,并随后在中苏边境建立了一带国营农场,将其作为国防屏障。 事件发生后,中苏关系更加恶化,维省境内的俄罗斯族受到排斥。发生的原因较为复杂,有中国经济困难,苏联方面鼓动的现实原因,也有积累的历史原因。 1871年,沙皇俄国出兵侵占整个尹利,直至《尹利条约》签署尹利复归中国后,俄国仍鼓动抢掠尹利人民至俄境内。十月革命爆发后,沙皇zhèng fu又从中亚强征哈萨克牧民奔赴前线作战,使得当地民众起义,被镇压后的当地民众有很大部分逃亡维省境内。 1932年至1938年,由于倭国对苏联存在的野心使得斯大林排斥亚裔人,将约一万名华侨遣返至城塔地区。 亲苏的盛世才自1934年起长期执政维省,保持了苏联在维省的强力影响。二战使得苏联人口损失严重,亟需人口的苏联决定从中国各地补充公民。 除威逼东北、申江、津门等地的白俄侨民外,苏联将争取侨民的重点集中在维省,并利诱哈萨克、维族和塔塔尔等中亚族人加人苏联国籍。未前往苏联境内的新苏侨,则成为了情报网中的一部分人员。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由于中亚语言翻译奇缺以及出于对苏联的充分信任,维省的部分民族学校甚至直接采用苏联的相应语言课本进行教学,一定程度上导致了青少年国家认同感的混乱或缺失。 苏联中亚地区的地方zhèng fu官员也常常以探亲等理由企图向苏联输入劳动力,如1956年吉尔吉斯某集体农庄党委书记曾企图带走280户柯尔克孜族牧民前往苏联未遂,而苏联籍的维省政协处长铁衣甫阿吉,甚至曾被哈萨克斯坦党zhong yāng书记ri甫由夫接见并诺以高位,带走了尹宁县哈西公社462户人家。 1957年中国发起了“反右倾”运动,大量苏联归国华侨被诬为“右派”并遭受不公正待遇。 1960年2月,苏联边防军占领了中苏交界的额尔古纳河上属于内蒙管辖的克鲁赤纳岛,4月苏联边防人员又在维省博孜艾格尔山口驱赶中国牧民,并绑架中方人员。中方保持克制并试图修复与苏联关系无果,双方互信度进一步下降。 苏联的哈萨克广播电台用哈萨克语和维族语播送对苏联的赞美和对中国的诋毁,对维省境内人民进行渗透。 在维省的苏联协会通常向当地居民越权发放非法“侨民证”或“护照”。祖农.太也夫(维族)和马尔果夫.尹斯哈科夫(俄罗斯族)两位少将,在事件发生前也起到了较大的作用。他们煽动当地居民前往苏联协会领取非法“苏侨证”,并意图以此作为根据前往苏联。 1962年4月22ri凌晨,数十名拎着行李。拖儿带女的边民,来到霍尔果斯口岸,要求乘坐国际公共汽车前往苏联。 但因当天无车运营而与边防战士发生口角,其后数千名手持苏侨证的边民来到口岸并发生了冲突。此时苏联方向开来大量汽车接走边民,苏联的这一行为持续了三天三夜。 中方声称坚持了“不开枪,不动武,不与群众发生冲突”的原则,没有造成流血死人的事情。 马尔果夫少将在苏联接待了非法越境的中国公民。直至5月31ri,苏联当局出于政治上的需要,才封闭了尹利、城塔部分地区的边境。 在维省各边境地区中。城塔地区的逃离者最多。共外逃4万多人。并带走牲畜30多万头,使得40多万亩农田未能播种。 许多公社、农场及其下辖的基层组织一时陷于解体。尹利州下直属县、市也有1.6万多人越境,仅贺城县就达1.4万余人,使贺城县经济损失达978.9万元。 大批农牧民离开边境地区后。维省生产建设兵团开始进驻,称为“三代”(代耕、代牧、代管)。 后来,在发现通过外交努力遣返外逃人员无望的情况下,新成立了边境团场并划定了边境带,“三代”人员就留在当地继续从事农业生产和守卫边疆。为稳定维省局势,防止苏联的渗透、破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事件发生后,苏联利用逃苏华侨向维省继续邮寄包裹,宣传其发达的物质文明。然而实际上,前往苏联的中国公民生活得并不惬意。某些人甚至被强制放牧。 农十师的前身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骑七师19团,1953年进驻欧洛泰后整编为du li28团,1959年1月组建成立农十师。 1962年“尹塔事件”发生后,农十师立即抽调民兵值班部队,昼夜兼程赶往恰巴河、吉姆奈和庆禾三县的边境地区。执行“三代”任务,劝阻边民外逃,维护社会稳定,形成了西北边陲以“屯垦戍边”为己任的边境农场带。 不能不说,农十师是时代的产物。在当时,起了积极作用。 农十师广大军垦战士始终坚持劳武结合、屯垦戍边的基本方针,一手拿枪,一手拿镐,坚守在边境第一线,全面做好稳边兴边、政法和民兵武装工作,为边境安宁和维省稳定做出了积极贡献。 我国与原苏联的边境争议地区中,唯一由我方实际控制的55平方公里国土及198平方公里争议区,一直由185团和186团屯垦固守。现在已经由高红权下辖的部队接受防务。 高红权是谁?巫山的战友这一重身份肯定不够看,但伟人以前的jing卫员呢?所以当初防区移交,农十师方面,也没有遇到多大阻碍。 农十师,在剿匪的枪声中诞生,在三年自然灾害中创业,在“伊塔事件”中扩编,在十年动乱中苦渡,在改革开放的大cháo中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有些异想天开。妄图用那些整ri摸着锄头的手拿枪保家卫国,和全国各地的民兵组织又有多少区别? 至少在建设兵团成立之后,这些团场的民兵,从来没有拿起枪和苏联人进行战斗过。 随着时代的发展,建设兵团成为阻挠维省发展的一块拦路石。 中国的大移民政策,让很多少数民族迁离故土。 原则上,以农业人口为主。要不然,中国内陆哪有那么多可以放牧的地方? 而在牧区里,迁移了大批的汉人混杂。 在原本的时空里,1984年,伟人宣布中国裁军至少一百万。 一方面,战争的手段更多的时候,是高尖端的武器为主,人海战术不再适宜。 另一方面,中国经历了太多的战争,需要沉下来发展经济。 正规军队都需要裁军,民兵xing质的建设兵团,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建设兵团的固步自封,让维省这边政令只能到达下面的公社大队,农垦局下属的建设兵团各地,依然故我。很简单的一个事实,在一八四团,还过着吃大锅饭的ri子。 这种局面,作为和风的一把手,巫山一定要把一八四团拿到手中。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一八四到了地方,比以前更好,相信那些团场也会有所动摇。今后有一天,他来主政欧洛泰,就可以逐步蚕食农十师的地盘。 夜幕降临,巫山悄然来到百屯,住进了唯一的一家师部招待所。 第三十五章 刚来就遇到麻烦 从农十师客运站往东走,再往南800米左右,又折向东一点,就是农十师师部,师部的旁边,是一个名叫得仁的旅馆,同时又是农十师师部招待所。 有人说,旅馆的名字是当年农十师创建人的名字,有人说是吴振老将军亲自题字叫得仁。 “书记,我去登记。”车刚停稳,赵明山就征询了意见,自告奋勇地过去了。 服务台有个女的在打电话:“喂,你说嘛,你喜欢我什么?不说我今晚就不答应你。” 她斜了一眼赵明山:“把证件拿过来。”又赶紧对电话里说:“不是说你,有个土包子要登记住宿。别的,你别挂电话,反正我这电话是你妈在管的,不花钱,多聊会儿。” 赵明山如今是和风一把手的司机,在和风、欧洛泰、可拉马伊和乌市,哪儿的人不是对他客客气气?就是在京城,也没人敢说他是土包子。 “喂,你怎么说话的,你说谁土包子?”老实人也有脾气不是?他有点儿冒火了。 “我去,说你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怎么着?你也不打听打听,在百屯老娘怕过谁来着?”赶紧又对话筒里面讲话:“不是啊,我哪敢当你的老娘?讨厌,你会和你老娘那个吗?” “你还做不做生意了?”赵明山把手里的证件在柜台上拍得啪啪响:“赶紧的。” 他也晓得这是在百屯不是自己的地盘,咽下了这口气。 “艹,你马上带几个兄弟过来,收拾下这小逼崽子。”那脸上雪花膏有半斤的服务员提高了声音:“啥?这么晚不好找人?姓王的,你记住了,今晚不听我的话。今后别想碰我!” 说完,她气冲冲挂断电话,冲赵明山吼道:“你嚎什么嚎?嚎丧吗?没有教养,没看到人家正在打电话?整个一个土包子。在百屯就这么一家招待所,你瞪我干嘛?要打我啊?” 她从柜台里面走出来,把胸挺着:“来呀,你打,你打呀!你不打就是我的儿。” 巫山在车里等得不耐烦,听到里面的吵吵声,大吃一惊。以为赵明山和招待所的人打起来了。他赶紧拉开车门,没来得及关就冲了进去。 “什么事,小赵?”巫山有些诧异,看到赵明山不断往后退,那女的一直往前逼。 “书记。她不讲理。”司机有些惶急,又不敢祸水东引朝领导这边让:“他骂我土包子。” “土包子就土包子。”巫山笑着把赵明山拉到身后:“服务员。登记。” “哟哟。还书记呢,啥书记呀?那个大队的书记?”那服务员双手往服务台上一撑,坐了上去:“大个子,人长得还将就,在那事儿上行不行啊?” “服务员,少说废话。登记,我们住宿。”巫山想不到在穷乡僻壤还能遇到这么豪放的女人,把证件从服务台上拿过来往她手里递。 “别的,我没玩儿够呢。”那女的哈哈一乐:“你的跟班刚才惹了我。还没消气。” “你想怎么样?”巫山也有火气了:“再说了,得仁旅馆不是你家开的?做事情怎么能这样呢?你还以为是地下势力呀,跟班?叫你领导来!” “癞蛤蟆打呵欠,你好大的口气呀!”服务员乜了一眼:“我们领导是你说见就见的?告诉你,我们这里的经理,是十师王波涛王师长的夫人,吓着了?” “切!”赵明山再也忍不住,在旁边嗤之以鼻:“王波涛算个屁,在我们书记面前提鞋都不配。说我是土包子,你才是呢。你去过可拉马伊吗?去过乌市吗?去过京师吗?” 巫山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怎么像个小孩子和别人比起自己家玩具那种感觉? “小赵,别乱说。”他在外人面前肯定得护着自己的司机:“这百屯就是我们中国最大的都市了。你说的哪些地方,和百屯一比,还是有所不如的。” 赵明山先是一愣,接着心里热乎乎的。书记就是书记,在什么地方都在前面遮风挡雨。 “大个子,你们俩等着!算你们有种,等会别哭!”服务员在笑,不过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她的身材算不上丰满,只能说有些臃肿,动作还很麻利。跐溜下就从服务台上跳下来,闪进服务台。 “有种你们就别走!”她恶狠狠地边说边哗啦哗啦拨电话,一接通,她不等那边说话,就嚷嚷开了:“姓王的,你是不是有卵子的男人?有人说你爸爸算个屁。” 赵明山一听,傻眼了。他嗫嚅着:“书记,是我不好,口不择言,看来有麻烦了。” “小赵啊,在社会上,有时候不必畏手畏脚的。”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得对,王波涛真的算个屁,说实话,连屁都不是。” “什么?”那服务员挂断了电话,原以为这两人要逃走,看到他们还在这里调侃,禁不住嗔目结舌:“你们说王师长连屁都不是?” “哦?”巫山玩xing大发:“那你能告诉我,那他算什么屁?香的、臭的?不香不臭的?” 在他的和风下属里,赵明山可能是最没能力的,但却是最忠诚的。要不然,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会只带着司机回京师了。那不仅仅是因为他力气大能拎东西,更是一份信任。 打狗要看主人呢。尼玛,大江大河都过来了,他真不相信在百屯这里会yin沟翻船。再说了,凭自己对赵明山的了解,他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既然事情惹到身上,那就迎上去。 听到他的问话,那女的张口结舌,赵明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不顾形象在那里哈哈大笑起来。也许是这口窝囊气实在是有点儿冤枉,他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你......你们还敢笑?”女服务员有点儿不知所措了:“简直是不知死活!” “噢嚯?”巫山觉得好奇怪:“我就觉得纳闷儿了,王波涛难道是三头六臂不成?” “他不是三头六臂。”服务员怜悯地看着他们:“在农十师,他就是天!” “哈哈哈哈,”巫山怒极反笑,在服务台上一拍:“要是在十年浩劫期间,就凭你这句话就可以进去蹲个十年八年的。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不是中国的领土?还天!” 他的手劲多大?把服务台上的东西都拍得到处蹦。仔细看,木头做的台子,都出现了细小的裂缝,把服务员吓得目瞪口呆。 半晌,她回过神来,嘟哝道:“凶什么凶?两个大男人冲我一个小女人发火。算什么本事?你们厉害去和男人拼啊!真是的。” 赵明山活跃起来:“还小女人,我真看不出你哪儿小,一进来就对我吆五喝六的。” 这话有点儿歧义,饶是服务员豪放,在巫山这种型男面前。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赵,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撑腰完毕。肯定要晓得具体缘由。 赵明山也不隐瞒,本身也没什么错误的地方,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是非曲直,本身就很明了。只不过女服务员在这里嚣张惯了,仗着自己和师长的儿子有一腿,平时对顾客说话。都是大一句小一句的。 到这里来的,都是农十师下属的团场,谁不晓得在农十师王波涛一手遮天?哪怕挨了骂,还得陪着笑脸。 她得意洋洋地盯着巫山。那样子就像在说:就这样,你把老娘怎么着。 刚才的兴奋劲儿一过,我们的巫副专员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火。不过换一个地方,同样的事情他一样站出来。说白了,他就是护犊子,自己人受不得半点儿委屈。 旅馆门前,一辆车子刚好赶到。 “雷哥,有辆车子在那儿呢。”司机提醒了句。 王波涛的儿子王chun雷也不是傻瓜,在这个年代能够坐得起车子的人,非富即贵。 他们的车子停在巫山这车的旁边,下车一看,这牌照不是农十师的。 王chun雷眉头一皱,领头往里走。 只见两个人站在服务台前,他冲服务台里问道:“燕子,就是这两个人?” 叫燕子的服务员看到四个人进来了,胆气一壮,添油加醋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噼里啪啦几下说完,又冲这两人示威地一仰脖子:“刚才不是很能得瑟吗?现在,正主儿来了,他就是你们说的屁都不是的王波涛师长的儿子王chun雷!” 王师长的儿子眉头越皱越深:“外面的车子是你们的?” 赵明山因为有书记撑腰,什么都不怕,他眉毛一扬:“是啊,怎么啦?我还不相信在农十师连停车也不让!” “你小子怎么跟雷哥说话啦?”王chun雷还没言语,他旁边的一个大块头站了出来:“懂不懂规矩呀?在农十师,从没见过有你这么嚣张的玩意儿!” “呵呵,你搞错了,我们本身就不是农十师的。”赵明山觉得有些好笑:“我们走了不少地方,没想到农十师就这样的情况,很失望。” 他看到书记没有制止,毫不顾忌。 “华子,别乱说话!”华子神经大条,连车牌都没看。虽然团场和地方关系紧张,却又盘根错节,王chun雷摆摆手:“我就感到奇怪了,我们农十师怎么啦?凭你也敢骂我爸?” “确实该骂!”赵明山毫不示弱,大包大揽:“相信没有你们师长的怂恿,下面也不会这么乌七八糟的。你是他儿子,感觉也不咋的,偏听偏信,不了解实际情况。” 别看他一个小司机没多少文化,这几句话说得像模像样。 “雷哥,我上去教训下他!”王chun雷身边的另一个小伙子忍不住了。 “恩,军子,小心点儿,别打残了!”在王chun雷看来,军子上去是手到擒来。 “书记?”赵明山跃跃yu试地看着巫山。 巫书记也想看看这个司机在部队上学得怎么样,轻轻颔首。 军子已经一个虎步冲了过来,当胸一拳,赵明山轻轻一闪让过。刹那间,军子的脚已经踢了出来,小赵一侧身又躲过了。 两下没打到人,军子有些急了,干脆就像蒙族的摔跤手一样,环抱过来。 这两下试探,赵明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深浅,闪身到了军子身后,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后腰上。 “军子,没事儿?”王chun雷的眼睛有些凝重,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军子。 他这一下被踢得岔了气,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脑袋摇了摇,疼得汗珠都从额角渗出。 “雷哥,我来!”华子再也忍不住。 “不行,你没军子灵活。”说着,王chun雷已经脱下了外套。。) 第三十六章 巫山到了! 安南人没有几个硬骨头,顺着周章清掌握的线索,一个接一个。 到最后,安南人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在这种情况下,刘太蒙也表现出铁血的一面,所有抓到的人,不予审问一律枪毙。 那可不是一个两个,是几千人啊。这样的事情,中南军区自然要向京师报备的。 保守派系的力量,终于找到了借口,让刘司令员到京城去把事情说清楚。 邵世辉神sè一黯:“司令员,京师的水好深啊。” 刘太蒙笑了一声,一时间没有说话。 李智也有些无奈,肯定是保守派系的算计。 绝大多数时候,因为他们不思进取,部队里的力量逐渐削弱。相应的,他们的势力在zhèng fu里可不可轻估。 与朝堂上的成绩相比,中南军区在战场上的表现只能说差强人意。 “水深水浅,我很清楚啊。”刘太蒙摇摇头:“从小就在京城长大,他们的嘴脸,我都明白。大不了就借机生事,还有可能像安插人来中南军区。” “暂时可不行,”李智轻轻晃晃脑袋:“目前据说兰芳在考虑立国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在针对爪哇那边,随时就得保持压力。” “麻辣隔壁,老子这些人在前面打生打死,那些官老爷在后方扇yin风点鬼火。”邵世辉本来准备自己点烟,又从烟盒里给旁边的两人一人一支:“话说得好听,嘴巴皮一张。说得轻巧,像根灯草。要不是我们采取激烈应对试试?说不定这些人能给我们带来麻烦。” “是啊。”刘太蒙叹了口气:“要是兰芳那边有麻烦,我们连出兵的可能xing都有。到时候,即便不是以中国的名义。部队要抽调的必然很多。那时候,这些安南人在背后给我们来一刀。” “他们可能不是怪我们杀人,”李智本来准备点烟,把打火机拿在手里,凝神说道:“我倒认为,是怪我们杀人太多。那些老家伙,谁没在战场上杀过人?” “这种时候,宁可错杀千人,把一切隐患扼杀在摇篮里。”邵世辉终于点上了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再说了。我们把大部分的jing力浪费在安南人这里,前方到底还去不去?” 商量了半天,也没出什么结果。政委和参谋长挥手告别回去休息了,只等明天早上送行。 战场的一切终究只是暂时的,终究还是要回到政治上去。在战场上摧枯拉朽。战无不胜,在政治上却输得鼻青眼肿的人太多了。 他在心里不由哀叹一声:拿刀的终究玩不过拿笔的。 推开窗户。一阵清风扑面而来。 安南人的鲜血。早就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窗外,河内城恢复了中**队解放以后的繁荣。 西北的天空,一片漆黑。 他在心里暗叹,那小子真他妈狡猾,抽身从战场上跑了。看来,他早就晓得。部队,只不过是国家对外的一种威慑力量。要想在中国做事情,还得在zhèng fu。 要是他在,又会怎么应对? 正在凝神观察王chun雷的巫山。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这一下,把蓄势待发的王chun雷吓了一跳,本来鼓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全泄了。 他身材高大,体格壮硕,站在那里就是一种威胁。直到现在,王chun雷才发现自己无意中居然忽视了旁边这个高大的年轻人,要是他出手怎么办? “农十师虽然太久没有经过战争,好勇斗狠之风却还保留着。”巫山不无讥讽之意:“我们到百屯来,不过就是住住旅店的。你们开了旅店,不就是为了让人住宿的吗?你是王波涛师长的儿子,按说应该是个讲理的人。假如王师长也是这样,农十师前景堪忧。” 他说的是实话,可停在王chun雷的耳朵里,却觉得相当刺耳。 “农十师的前途,与你没半毛钱的关系。”他的火气又被点燃:“我看你的样子,不是到这里来住宿,是来惹事儿的。是不是欺负我们农十师没人?” 巫山不由得啼笑皆非:“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们来登记,就是这个小胖子一直在打着电话。我不晓得这里是专门登记的还是打电话的,反而骂我同伴是土包子。” 燕子自幼失怙,在十年动乱中母亲也不幸没了,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她不管怎么样,都和王chun雷是青梅竹马,两个人的婚事受到了王家的阻挠,他本身就窝着火。 这一句小胖子,让王chun雷大为光火:“胖子怎么啦?她是我媳妇儿。起先的电话是打给我的。怎么着。本来,还想和你的同伴比划下,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不把你们留下看来是不行了。先告诉你啊,我可是公安,是负责百屯的派出所所长!” “派出所所长,好大的官啊。”赵明山呸了一口:“怎么着,软硬兼施啊,来硬的了?” 这是他看得出来书记今晚已经很不耐烦,不就是住宿吗?整出这么多事情来。 “派出所长不怎么的!”王chun雷说着,已经掏出枪来:“抓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他把枪口摇摆不定,先是对准赵明山,接着又对准巫山。 “你的枪支,是上级发放给你来维护境内治安的。”巫山很笃定:“我不明白,谁给你的权力,居然掏出枪来对准无辜的老百姓?千万别告诉我是王师长!” 赵明山虽然不晓得书记的实力,看到他镇定自若,不由嘲笑道:“估计这个派出所长,都是靠他父亲的关系得来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大,他有什么资格当所长?” 这一句话,不啻于火上浇油。王chun雷把枪口对准赵明山,冷冷说道:“怎么着?我有这个关系,你是不是嫉妒了?你小心点儿,我的手不稳。说不定枪走火啦。” 说着,他居然打开了保险。 巫山一直在注意他的动作,房间里的六个人只看到人影一晃,下一刻,枪已经换了主人。 他玩味地笑道:“难道,你就不想晓得我们是谁吗?就敢随便把枪拿出来?” 王chun雷的脸简直变成了猪肝sè,他的眼睛都红了:“你完了,你完蛋了。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们人民公安的佩枪!你的胆子好大,还敢来抢一位公安的枪!” “哈哈哈哈,”巫山觉得世界上的事情太好笑了。黑得总能说成白的,怒极反笑:“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就是公安部长赵仓璧过来,我也得同他理论理论。我们的公安,究竟是怎样执法的?少罗嗦。我是和风县委书记巫山,马上把房间给我开了。” 说着。手一抖。一堆零件放在另一只手上:“个人觉得你根本就没资格佩枪。一个人民公安,掏枪是多神圣的事情。你呢?为了你的女人,敢一怒拔枪!滚,带着你的零件!” “啪”把一堆手枪零件往柜台上一放,看都不想再看王chun雷一眼。 巫山是谁?燕子惊恐地睁大眼睛,彷徨无助地看着她的男人。 “快登记!”王chun雷小声说:“别磨蹭了。” 说完。到柜台里面找了一张报纸,把零件装了起来。他当过兵,也会把这些零件还原。不过,当着这人的面。半天才能装好枪也太丢人了。 四个人灰溜溜地走了,连狠话都不敢说一句。 赵明山如今对书记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要说动手,就那速度,谁比得上? 巫山心里一阵烦躁,本来准备到百屯了解下情况,明天好在谈判的时候增加一些筹码。 他可不相信,在农十师内部,是铁板一块。只要有人反对王波涛,就可以先接触下。 看着司机那喜滋滋的样子,他没好气说了一声:“刚才进来的时候,车门都忘了关。” “哦。”赵明山应了一声,赶紧出去了。 现在没有身份证,一般出门由公社或者县里开的介绍信就可以住宿、买票什么的。 当然,有单位的人,工作证也具有同样的效果。 看到赵明山的工作证,燕子不以为然,唰唰唰把名字登记上。 瞅瞅另一个工作证,啥?欧洛泰地委的章印!欧洛泰地区第一副专员?! 她把照片悄悄和本人对照了下,真是同一个人,吓得一哆嗦,笔都差点儿掉在地上。 欧洛泰和百屯不对付是真的,神仙打架她在旁边看看戏就好了。她这种人咋敢去惹一个行署副专员啊?那不是找死吗? 这下,她头都不敢抬了,专心登记。 刚登好记,赵明山已经锁好车子进来了。 巫山有些不耐烦:“登记好了吗?多少钱?哪两个房间?” “好啦好啦!”她赶紧回答:“208和209两个房间,一共十元钱。” 赵明山迟疑了下:“书记,这数字不好?七不出门八不归,九九出门惹是非!” “嗤!”巫山瞪了他一眼:“都啥时代了?还信这些东西。哪一天我们的生活是平静的?” 和其他的招待所没什么两样,里面就一张床一个晾衣架。巫山觉得回去后,让和风的招待所和旅社甚至宾馆,都整好一点,至少房间里应该有卫生间。 旅社的旁边,就有一家饭店。 看到了旅社的服务,两个人对饭店不再抱任何希望。 两人走进去,饭店的老板只是稍微怔神,马上热情地过来了。 “两位,吃些啥?”他边说边递过菜谱:“毫不夸张地说,我这饭店虽然小,就是欧洛泰、可拉马伊的大饭店,我也不一定比他们的手艺差!” 刚才旅店发生的事情,就在隔壁。动静那么大,这时候又过了饭口。饭店的人,可把事情都猜得**不离十。连王师长的儿子都灰溜溜地走了,一个小饭店老板自认为不比他牛。 “好,我就来一个葱爆羊肉,一个番茄鸡蛋汤。”巫山都不看菜谱,往赵明山那边一丢:“看看,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一个。” 他把菜谱拿过去,看了半天,指着一个菜名:“这个是什么?” “额,这是是啤酒,我不会写,就成了皮九。”老板尴尬地挠着后脑勺。 “有啤酒啊?”巫山来了兴趣:“是炎黄啤酒吗?”看到老板在点头,他吩咐道:“一人来瓶啤酒。” “好嘞!”老板吹里屋喊道:“来两瓶啤酒!” “书记,我不喝。”赵明山有些嘴痒,还是推辞道:“我开车呢。” “晚上一瓶没事儿,今晚又不出去。”巫山一眼瞪过去:“我一个人喝着有意思嘛?” “哦,好好!”赵明山也不看菜谱了:“给我来个烧羊杂。” 两人在这里不紧不慢吃着饭。 没想到,百屯稍微有头脸的人,都晓得了一件事情:巫山来了!。) 第三十七章 一八四顺利到手 上菜的速度很快,只有这一桌客人。 巫山尝了一口葱爆羊肉,脆、香。烧羊杂也是爽嫩可口,一口吃下去连舌头也烫木了。 他不由自主,冲老板比了个大拇指:“好!” 别看他起先在那里吹牛提劲,别人夸奖起来,反而不好意思。 老板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憨憨地笑着。 一口啤酒喝到嘴里,更觉得舒服。 另一个时空,巫山在跑业务的时候,兜里一般都带着两样的烟,一样留着自己抽,稍微次一点。好的烟留着给客户抽。 干爷爷的特供烟确实不少,几大箱呢。欧洛泰分了几条,回到和风还要拿出去几条。几给几不给,自己能够抽的,也不过是一两箱。下一次去顺烟,还得等到过年的时候呢。 所以,能省就省吧,专门让赵明山去买了一条过滤嘴的雪莲,在这个地方也算是好烟了。 “老板贵姓?”巫山先给两个人一人一支,自己点燃,夹了一箸羊杂在嘴里。 “免贵,姓陈。”他把刚才别在耳朵上的烟拿了下来,到桌子上取了打火机吧嗒吧嗒吸着。一看他那抽烟的姿势,就不专业。厨师每天受油烟熏,本身对各种烟雾就觉得反感。 “陈老板是豫州省人吧?”巫山试探着:“我有个战友是那边的,口音和你特像。” “诶!”他一拍大腿:“只有你猜正确了。我都到这里十多年了,口音变化很大的。” “很正常啊,因为我喜欢豫州人,对你们的口音也稍微关注了些。”说话间,巫山又把一杯酒一饮而尽:“不行,好几天没喝酒了。再来个一箱放在旁边慢慢喝,喝个痛快!” “你稍等,马上!”农十师的人和地方上不一样,喝白酒的稍微多一些。 一箱啤酒不晓得要卖一个多星期能不能卖出去,眼看到冬天,就更不好卖了。 “来,小赵,今儿可劲儿喝。”老板把酒搬了出来,两瓶啤酒已经见底了。巫山开了一瓶,干脆不要杯子。直接往嘴巴里灌。 “陈老板啊,咋想到来农十师呢?地方上不是挺好的吗?”巫山小心接近自己的主题。 “没招啊,在地方上没熟人。”他的口音,更接近秦岭省一带:“这里需要人就过来了。” “哦?不错啊,亲戚也在农十师?”巫山眼睛一亮:“一看你的亲戚在这里混得挺好的。要不然,整个百屯只能有你一家像样的饭店?” 其实。在百屯客运站那边。也还有饭店,不过都是卖凉皮之类的小吃。天气渐冷,那些小吃再过不了几天就只有全部收摊了。 “还好,他在吴政委那里做事。”说起亲戚来,陈老板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 “看来在农十师,吴政委是一把手吧。”巫山故意挑刺:“在我们国家。历来都是政治挂帅。我在部队的时候,政委在很多事情上,说话有分量。” “一把手?”陈老板不由黯然摇摇脑袋:“差得远咯,再说吴政委都要退休了。他今年都五十五岁。还有几年时间?我都想好了,等他一退休,我这饭店也不准备开了。” “那不是太可惜了吗?”巫山有些惋惜:“说实话,就像你自己说的,在欧洛泰和可拉马伊的饭店都吃过,真还没手艺比你更好的。再说了,这里就独一家,多赚钱啊。” “有人眼红着呢!”陈老板叹口气:“上次为了这饭店,吴政委都拍桌子了。” “老陈啊,又在说我的坏话?”一个顾客走进来:“我啥时候拍桌子了?” “吴政委,正在说你老人家!”陈老板喜笑颜开把抹布在桌子上擦了又擦:“还是照旧?” “好你个老陈,我有多老哇?”这应该就是农十师的政委吴纯古了,他在笑的时候眼角难掩一丝凄凉。毕竟岁月不饶人,当年的新兵班长,如今老战友剩下的就只有他在岗。 “吴政委,一起?”巫山站起来,大胆邀请:“我是欧洛泰的巫山!” 人老成jing,他肯定是早就听说了这边的消息来的,进门后就一直在悄悄打量这桌。 “巫副专员相邀,这个面子肯定要给!”吴纯古已经把自己桌子上的酒杯和一碟花生米端了过来。 “诶,政委,您放那儿,我给您拿。”老板娘从里屋出来,这也是她今天第一次露面。 “早就和你们两口子说过,别把我老吴当客人。”吴纯古嗔怪道,他扭头过来:“巫副专员,看来你也是个美食家,专门到老陈这里来吃他的拿手菜。” “哦?”巫山不置可否:“陈老板不耿直啊,让我们自己点的。” “老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吴政委也是个豪爽之人,自顾打开一瓶瓶酒喝了一口:“巫副专员,老陈这里的老汤牛肉,那简直就是我们百屯的招牌呀。” “是吗?”巫山神采飞扬:“我是一个标准的吃货,到哪儿都要吃特sè菜。”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吴纯古上下打量了一眼:“看来巫副专员对穿也很讲究啊。” “还好!”巫山也和他闲扯着:“身为中国人,穿华服在哪儿都不觉得丢人。” “巫副专员这次来,不是专门为吃老汤牛肉的吧?”吴纯古起了头。 “吴政委真不愧是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一猜就中。”巫山哈哈一笑:“老陈,换地方。” 好像一般的小饭店,老板的房间就成了唯一的包间。 这个卧室把门一关,外面听不到任何动静,确实是一个谈话的好场所。 “巫副专员,你的大体来意,我自然清楚。”吴纯古的脸sè很严肃:“虽然有些舍不得,作为一个老兵团人。不能成为时代的阻碍。” 他的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sè,扬起瓶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口。 “当年,上级一声令下,我们就从部队转到兵团。”他的眼睛很是落幕:“原来,年轻的我以为是作战的兵团。当战士们晓得后,好多都掩面而泣。” 吴纯古把胸口的扣子拉开:“军人嘛,以服从为天职!党要我们到哪儿去,我们就去哪儿。想不到,逐渐逐渐的。兵团却成为年轻一代的工具,和zhèng fu讨价还价。” 巫山这次拿出来的是特供,丢了一支过去,先给他点燃:“这次国庆节,我去京师见了吴振老爷子。在他那里。已经取得了同意。” “这就好办了!”吴纯古干脆一口把瓶中酒干掉:“巫副专员,我们老一辈人。还是赞成兵团回到地方的。其余的人。想当兵就去军队,不想当兵回地方养老!” 三个人喝了二十六瓶酒,速度快,都是军人出身。 人逢喜事jing神爽,吴纯古酒xing大发,还吵吵着继续喝。 最后没办法。巫山许诺到了他的地盘,好好请他喝一顿才作罢。 农十师的办公场地,就在招待所前面。 铸剑为犁生生不息八个铜字,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一面国旗在这些铜字后面。院子后面。就是兵团十师四个红漆的大字在楼顶处。 王波涛昨天晚上儿子回家后,让王chun雷仔仔细细把经过说了一遍,后来又和乌市兵团司令部的人那边通了很久的电话,一直半夜了才挂断。 今天早上到办公室,jing神有些恍惚。猛然间,政委吴纯古叫大家开会。他有些磨磨蹭蹭,最后还是想到应该给面子,反正也过不了几年就退了。 等他到会议室的时候,看到吴纯古旁边坐了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他心里咯噔一下。 “师长来了?”吴纯古笑呵呵打着招呼:“这位就是欧洛泰副专员巫山同志,这位就是我们农十师的师长王波涛同志。” 两个人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连握手都欠奉。 王师长照例咳嗽了两声,吴纯古一句话把他要说话来的话憋在喉咙里,真的就咳起嗽来。 “同志们,巫副专员在这里有事情要给大家宣布,请大家保持安静。”吴纯古面无表情。 “各位农十师的同志们,大家好。”巫山开门见山:“相信大家都晓得我是为什么来的。没错,我就是为了一八四团来的。如今,王家山同志马上就要到我们和风上任了。而且,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接受一八四。” 转锋一转,他又聊了开去:“国庆节,我回了一趟京师。既然涉及到兵团的事情,肯定要给这支部队的创始人吴振副总理汇报。他老人家完全同意。” 这个大帽子一盖下来,很多要发言的一下子就憋回肚子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吴纯古举目四顾:“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都说说吧。” 王波涛很失望,曾经叫嚣着要让欧洛泰好看的那些什么副师长副政委副参谋长,都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咳咳。”王师长又准备说话了。 “看来,农十师的同志们觉悟很高啊。”巫山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咱这支队伍,是以三五九旅打底的,是一支有优良传统的队伍。同志们啊,建国后,国家的战略重心,转移到经济发展上来。当年,干竹昌将军主动辞职了。” 他喝了一口茶,没什么味道:“现在,又遇到了改革开放的好时光,我们兵团人民支援地方建设,让一八四回归地方。我谨代表欧洛泰地区,表示深深的感谢。” 说着,巫山站起来,冲这些人鞠了一躬:“和风人民感谢你们,欧洛泰人民感谢你们,维省人民感谢你们。是农十师的同志们大公无私,把当年辛辛苦苦创建的一八四团交还给地方zhèng fu。我向你们敬礼。” 一个标准的军礼敬了起来。 农十师的人,一个个都气得吐血。 好不容易,把老一辈的盼下去了,这些新生代已经代替了那批人。 在他们看来,建设兵团是维省的保护神。什么时候,兵团和维省的关系变得这么僵?不就是地方的人老想占便宜吗? 欧洛泰的副专员实在太厉害,先把吴振抬出来,又把干将军的事情说了。 现在还能说什么?还可以说什么?说出来不同意见,就是和这两位老人作对。 “巫副专员,我可以代表农十师把一八四交给地方zhèng fu。”王波涛思虑半天,再不说话就真没机会说话了:“和风的基础建设,我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呀。农十师的道路情况,也非常不好......” “我相信,在王师长的带领下,农十师人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农十师境内的公路修得四通八达。”巫山又抢过了话头。“大家别说了,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其他县份上的路也不怎么好啊,可是和风拿不出钱来了。” 这下,王波涛准备的台词没了用场,一八四并入和风已成定局。(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初识赵德胜 得了便宜可不能卖乖。 不管是建设兵团还是地方,都在维省境内。做人要留一线,ri后好想见。所以,巫山也不为己甚。 尽管他对农十师的干部没多大兴趣,包括参谋长邱宝华在内,都是一些尸位素餐的人。可能也有另外一个方面的原因,王波涛在这里的威势太重,影响他们的发挥。 因为巫山是站在地方的立场,认为兵团必须回归地方。 假如他生在兵团,肯定会不遗余力,干脆就把兵团合在一起,看守着祖国的西北大门。 他不由感慨,任人唯亲,确实难免啊。 “同志们,兵团和地方,我觉得应该是鱼与水的关系。”巫山心情大好:“但是,感到很奇怪,咱欧洛泰和农十师,怎么就成了仇敌呢?换手抠背,你们将心比己想一想,兵团存在的理由有那么充分吗?都什么年代了?” 就是王波涛也陷入了沉思。眼前这个年轻人,昨晚的电话就成了一个笑话。老领导说了,吴振将军给兵团递过话,说巫山的话代表他的意见。本来想要挟他帮着修路的事情成了影。 巫山的话还在继续:“百屯位置在北疆,得天独厚。但是,我看到的就是一个稍微像样的小村落。农十师下面的教育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只晓得一八四连小学都举步维艰。” 这话没错,百屯就处在一个十字交叉口,是北疆唯一的一个交通要地。 说着说着,就有些义愤填膺:“谁能告诉我,你们目前也就一个高中,孩子们在市场经济的大cháo中没有竞争力,只能窝窝囊囊地回到农十师继续种田。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你们!你们不思进取,是历史的罪人!” 说到这里,他也觉得语气过重,吁了一口气:“我也是军人出身。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据我所知,一些兵团的人跑到吴振老爷子那里去哭鼻子,要继续保留兵团的建制。要是你们是维省的官员,你们愿意吗?愿意在自己省内还有一个不服管的地方吗?” 得理不饶人没意思,巫山一直唱着独角戏:“有时间,大家还是出去走走,去看看我们改革的发源地巫县。去看看粤南经济特区。”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农十师的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也不晓得说什么。吴纯古也是农十师的人,他的眉头皱得很深。因为以前他也没有往深层次的角度去想。 正在这时,一位jing神矍铄的老人走进了会议室。他的头发花白。一身旧军服也洗得成了灰白sè。一进门。他就目光炯炯地盯着巫山。 “老政委!”这一下,农十师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站起来,巫山只是迟疑了瞬间,也跟着站了起来。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示意大家坐下。 他径直走到巫山面前:“我一直在外面听。感触很多。巫副专员,你很好。家山他妈的身体不好,有时间让他回来。” 这就是王家山的父亲,农十师硕果仅存的一位老人。其他的不是去世就是到乌市、京师或者老家养老去了。只有他,从农十师成立之ri,就一直没有挪过窝。 “请王老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巫山再次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 老人有些错愕,还是庄严地举起了右手。 接着,他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把他的媳妇儿也带回来。他妈想看看孙子孙女。” 看来老人不仅原谅了王家山,还默认了付chun妮的存在。因为他前妻没有闺女。 老人一出去,这件事情就所彻底落实,巫山和王波涛代表地方与兵团在意见书上签字。 一八四是没了,但这些人心里肯定窝着一肚子火。在酒桌上,饶是巫山酒量还可以,都跑到厕所吐了四五次,不是醉的,是撑的。一杯啤酒没下肚,另一杯啤酒又举到面前。 按照农十师的传统,是应该喝白酒的。不过大家能够在师部担任职务,没有一个是笨蛋。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农十师还能存在多久?而眼前的年轻人,前途无量。听说他昨晚在老陈这里喝的是啤酒,以为他就只能喝啤酒。要不然,他今天只能躺在这里了。 富海县位于维省北部,欧洛泰地区中部,准噶尔盆地北缘,阿勒泰山南麓。东邻福运县,北接欧洛泰行署,东北与蒙古国接壤,南与吉昌州毗邻,西接和风县、卜尔金县。 有哈萨克、汉、回、维吾尔、蒙古等18个民族,以哈萨克族为主的少数民族约占总人口的51%。 地形总趋势北高南低,由北向南呈阶梯状递减,依次分布有山地、丘陵戈壁、平原沙漠等多种地貌。有额尔齐斯河和乌伦古河两大水系,以及乌伦古湖、者勒库勒湖。 农十师师部,被富海县半包围。 从百屯到富海县城这么短的距离,巫山下去嘘嘘了三次。 “小赵啊,知道富海县委?”李求胜走了,他没说,赵德胜应该和他关系不错。既然是他的人,肯定要帮着照看下。 “书记,不是很清楚。不过,富海县城就这么大,我们转悠下能找到的。”赵明山全神贯注开着车子。 今天中午不管农十师的人怎么劝,他恁是滴酒没沾。 富海县城很有意思,是一个直角三角形。斜边是三一八国道,一条垂线是团结路,另一条垂线叫人民路。富海县委县人民zhèng fu,就在三一八国道和团结路的中间位置。 门卫室看到巫山的证件,吓了一大跳,就要进去通报。 “别的,你告诉我赵书记在哪儿办公就行了。”他也想来个突然袭击。 赵德胜的秘书在外间正要询问,巫山把证件掏出来,吓得秘书嘴巴张得老大。 被第一副专员按住了肩膀,秘书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副专员怎么有小孩儿心xing呢。 “山巴依局长,我想知道,目前我们富海究竟有没可能把交通这一块发展起来。”里面说话的人,肯定就是赵德胜:“和风的基础建设,给我们感触太深了。” “是啊,书记,”对方应该是交通局长,看来他们的谈话刚刚开始:“这两天我们在和风的马路上疾驰,看得我这个眼红啊。但是,书记。我们与和风县不一样。和风县的形状很有特sè,从中间扩散。但富海就是一个长条形,国道成了主干道。” 赵德胜:“先把公社和大队的公路修好。栽好梧桐树,就等凤凰来。巫副专员就是巫副专员,这一出马。给我们富海带来的福利之大,难以想象。不得不服啊!” “凤凰?那是神鸟啊。不会?对我们富海也有影响?”山局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惊:“难道给我们也要修路?那样的话。可以节约一千多万呢。” “节约你个头啊。”赵德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好。给你说说。巫副专员在zhong yāng人民广播电台打广告这件事,你知道?” “当然晓得。”山巴依不以为然:“我家老婆子每天都在我面前唠叨,为啥这么出风头的事情,让和风给抢先了。但是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呀?” “所以呀,你只能是交通局长,就看着自己的一摊子。”赵德胜慨叹:“广告影响之大。让大家都没想到。我不晓得京城的电话情况怎么样,据说和风的电话机每天都发烫。” “那电话机会不会坏掉?”山巴依这人实诚,连外间巫山和赵明山都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小秦,是谁呢?”赵德胜在里间问话了。 “是我!”巫山已经走了进去:“山局长是。电话机坏不坏那就是电话质量的问题,接到的电话这么多,你联想到什么东西没有?” 山巴依面貌粗犷,符合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他懵懵懂懂摇摇头。 赵德胜有些不敢置信,站了起来:“巫......巫副专员?” “不错,我是巫山。”他哈哈大笑:“来偷听下你说我坏话没有,幸好没听到。” 山巴依的线条再粗,也被震了一下,赶紧站了起来。 “坐,继续。”巫山自己陷在茶几旁坐了下来:“山局长,刚才赵书记的意思是说,将有很多的人前来投资。和风与富海这么近,投资者首选是和风,接着不就是富海了吗?” 交通局长傻愣愣地一乐:“那太好了,我们富海就能继续保持在欧洛泰的领先地位。” 这话说得赵德胜都不知道怎么接口的好,只是无力地挥挥手:“你先下去。” “巫副专员刚回来?”赵德胜的话语透着亲近。 “是啊,昨晚到的百屯,今天被农十师那帮子人灌得胃都差点儿撑爆了。”巫山一支烟已经丢了过去。 赵德胜听老朋友李求胜说过特供烟的事情,偷偷瞄了一眼,心脏都跳得不规则了。 “啊?百屯?”他这才反应过来,惊喜道:“这么说?” “没错。”巫山自顾点上烟,把打火机丢了过去:“一八四到手了。” 这个消息,对富海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富海县,被团场包围着。周围分别是一八二、一八三、一八七、一八八、一九零团场。 “那敢情好!”赵德胜激动得连打火机都忘了接,双手搓着。 “德胜同志,慢慢来。”巫山给他泼了一瓢冷水:“一八四到手是机缘巧合。” “巫副专员您说得很对。”赵德胜也冷静下来,点上烟:“以前团场的渔场,划拨到我们富海县。最近,这些渔场有些异动。看来在百屯不少人不愿意呀,这下我的心就放在肚子里。” “有人有意见,就调离工作岗位嘛。”巫山点醒他:“不服从上级命令的人,不管是在兵团还是在地方,那都是不可以的。” “是啊,可是副专员,那样一来,渔场同志的心不就冷了吗?”赵德胜没转过弯来。 “渔场作业,靠的不是领导。”巫山微微笑道:“你看到哪个场长亲自下湖打鱼?就像我们的部队一样,和士兵最贴近的,还是基层指战员。” “对呀!”赵德胜反应过来:“我从中层里提拔几个上来,主要领导不听指挥的,全部调离。毕竟他们现在的人事关系,在我们富海。”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感觉关系进了一层。 这是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人,看上去很是儒雅。可能是他自身好学,从赵德胜的资料里看到,他的文化水平只有初中毕业。一个人和书本接触久了,自然就生出一种气质。 比巫山大近十岁,成为欧洛泰第一县的县委书记,和李求胜相交莫逆,与地委和行署其他人关系都不错,说明这人情商也很高。 “知识文化很重要啊。”巫山已经把话题转移:“现在的社会,没文化可不好混。” “副专员,您说得太对了。”赵德胜也很苦恼:“富海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宝地。有一句很粗俗的话,驴子粪便外面光,里面一团糟。山巴依同志执行力很强,确实不是当一把手的料。我到富海后,这里的关系盘根错节,不大好动。” “按照你的意思办。”巫山手指在茶几上敲击着。 赵德胜心中大喜,也就是说上面的压力巫副专员顶着,比李求胜的魄力可大多了。 他随后的话,让巫山有些呆滞。。) 第三十九章 巫阎王的反击 “和风目前的领导班子除了您是大学生,新来的副书记曾应开也是大学生。”赵德胜摇首叹息:“与和风比起来,我们富海的领导班子差了很多。” “曾应开?”巫山从来都不晓得啥时候和风来了个副书记,闻言脑袋嗡嗡作响。 他回到欧洛泰的时间短暂。和崔大祥交好的常委,可能认为两人已经沟通好。 梅家国自然不可能告诉自己,张耀武一个新来的副专员,啥都不明白。 蔡勤和高红权都在忙自己那一摊,也认为都是一个派系。 也就是说,趁着自己到京城完婚的几天,梅家人已经在自己的领地里安插了一枚钉子。梅家,怎么就yin魂不散呢?看来他们和崔大祥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除了和风的副书记之外,我们欧洛泰地区没其他变化?”巫山只是愣神一刹那,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这些ri子确实太忙了,对这边的事情关注得少了些。” “巫副专员您是回去结婚?”赵德胜语不惊人死不休:“胡五力和刚巴城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提前离休了。新的宣传部长陈自力和地委办公室主任熊鹤是空降的,不晓得底细。吉姆奈的县委书记任兴明,是以前地区工商局的副局长。” 崔大祥到底还是对汪学军和闫居仁留下的人马动手了,毋宁说他和梅家国联手动的手。 梅家人太不是玩意儿,在粤南那边损失了一个人,对付不了老子准备冲儿子下手? 你他妈都找人要我爸爸的命了,这次没把你梅家牵出来已经是大幸。 好,既然已经下战书了,哪还有什么说的?接招就是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看来。上面对我们欧洛泰这边很关注啊。”巫山表面上显得若无其事:“这外来的干部,算上我已经来了五个。如此说来,欧洛泰这边的兴旺发达指ri可待。” “但愿,”赵德胜不置可否:“外来的官员,除了巫副专员您在各方面都很引人注目,其他的人,都乏善可陈。” 这人的情商果然不错,就是拍马屁,都不露痕迹,让人听着舒服。 “水土不服。”巫山强笑道:“没有我。欧洛泰也好,和风也好,不是照常运转吗?” “巫副专员您可能还不晓得,”赵德胜失笑:“欧洛泰官场,不晓得啥时候。称呼您为巫阎王。” 接着,他如数家珍。把这些和巫山有关联而落马的官员一一说了出来。 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有这么多官员出事了? “巫阎王?”巫山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对勇于承担责任的官员来说肯定不是。说说你对胡五力和刚巴城两位同志的看法,我希望听实话,不带任何偏见。” “您没来的时候,闫居仁和汪学军与李副专员走得近。”赵德胜微微叹息:“我和他们接触得稍微多一些。这两个人,都很有能力。在我们中间很突出。不管是老胡还是老刚,往往都有惊人之语。在他们面前,我都自愧不如。说实话,假以时ri。我相信吉姆奈肯定不错。” 官员之间,相互有一个圈子,很正常。胡五力和刚巴城是成也圈子,败也圈子。 “看来你们之间还有联系?”巫山看到对方点头承认:“马上给他们打电话,我在这里等他们。我们党的宗旨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两人都不到四十岁,离什么休?” 这一句话,让赵德胜对面前的年轻副专员好感大增。连敌对派系的人都可以任用,自己派系的人只要有能力,还怕没有出头之ri? 他当着巫山的面,就打起电话来,让他们尽最快的速度过来。 两人尽管刚从岗位上下来,如果连车子都找不到,那也就没多大出息了。 这一点,不管是赵德胜还是巫山都没有提。 “巫副专员,在什么场合您总是那么谦逊,说自己没有地方工作的经验。”富海县委书记展颜一笑:“但我认为您是见多识广,不比我们这些井底之蛙。请您给富海指点下迷津。” “也谈不上迷津。”巫山摆摆手:“就当是互相探讨。富海目前对农业的潜力,已经挖到了极致。假如你想在农业上继续下功夫,只能是事倍功半。” “是啊,”赵德胜吁了口气:“前任们留给我的压力太大了。这里不像您的家乡那边,可以jing耕细作,都是大型机械化cāo作。农业上我能想到的,就是种子来源和科学化种田。” “我们土地的生产能力有限,”巫山的烟已经抽完,他把烟头掐灭:“土地不管怎么样,都只能生产出粮食,不可能长出金子。今后一定要在商业上下功夫。” “商业?”赵德胜苦笑:“我还以为您准备让我们富海与和风一样,发展工业呢。这里的矿产资源也特别丰富,还是有所作为的。” “我说商业的路子,并不是因为如今头上顶着和风险书记的头衔。”巫山大摇其头:“富海的位置,在北疆来说得天独厚,恰好位于欧洛泰地区的正zhong yāng,具备了发展商业的条件。工业,特别是重工业,有和风就够了。我今后要好好规划下,其他县都要有自己的拳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德胜心里翻江倒海,看来人代会后,对方升任专员问题不大。绝对是欧洛泰各个县的福音,至少比目前这个整天务虚的梅专员强。 “您这么一说,我心底豁然开朗了。”赵德胜霍霍笑道:“但矿产资源不开采不就浪费了吗?整个欧洛泰地区的矿产,您好像目前就对铁矿和煤矿在加以关注。” “老赵哇,”巫山拎着手指,拇指和食指打得啪啪作响:“不管是什么矿产,都是不可再生资源。今天我们开采完了,子孙后代看到的就是一片矿坑。适量开采有些资源。前提是保护环境,不能盲目开采。有些是因为规模小,经济价值不大。有些是技术不够。” 赵德胜陷入沉思,是啊,今天自己在任,就可劲儿开发各种矿产资源。明天,子孙们没有任何资源开采的时候怎么办?用一点就少一点。真到了有一天,其他地方的矿产都开采完了,就剩下北疆这一块,给子孙后代的回报不可谓不丰厚! “北疆这边。冬天比较漫长,”巫山打了个呵欠,想不到有些犯困:“不管是动物和植物,生长都比较缓慢。因此,保护环境。要栽种一些抗旱的植物首当其冲。栽种不是目的,目的是要成活率。你起先不是说到渔场吗?对于有些珍惜鱼种。千万要注意保护。” 赵德胜豁然一惊:“巫副专员。您的话让我振聋发聩呀。要是早遇到您这样的人在前面引路就好了。要是现在不加以保护,我们的后人只能在博物馆里找到相关的图片。” 巫山鼻子里发出笑声:“对呗,就像恐龙和大熊猫一样,恐龙因为环境原因已经消亡,而大熊猫被称为国宝。这些鱼种,数量本身就比较稀少。” “行。一定按照巫副专员您的指示来办。”赵德胜探起身来:“副专员是第一次到我们富海来,我带您去参观下这里的哈萨克族的食品厂?” “好哇!”巫山也站起身来:“走!” 哈萨克族的食品,在和风的时候不少吃。富海的工业应该与和风差不多,都是一个非常薄弱的环节。不管怎么样。对这些产业应该鼓励发展,最好是能够走出维省,创出自己的品牌。和风那边已经成了一个大工场,何不把富海这里作为一个食品加工基地? 在往百屯的方向,有一条和人民路平行的街道,叫银海路。 在不少新兴城镇,人民路和团结路,是一个大众化的名词。基本上每一个地区或者省份,都能找这些大众名字的身影。 除了街道名称,人们给后辈取名字,经常就是什么军,什么红。建国、援朝、抗倭,随处可见。 巫山不由自主笑出声来,看到车子里的人都在看他,歉意地摆摆手。 这家食品厂的名字,就叫富海县清真食品厂。厂子里,上到管理层下到工人,清一sè都是哈萨克族。他不由拧起了眉毛,这不是个好现象。 等到厂长让巫副专员发表讲话的时候,他随意讲了两句。 卫生,是食品的重中之重。 在食品的多样化方面下功夫,有可能有开发出来各种酱类、调料。 清真食品,不要把消费人群盯准慕斯林,要勇于走出去,走出欧洛泰,走出维省,走出国门。 在他来说是随口说出来的,没想到就此催化出中国后来最大的清真食品集团公司,其产品远销海内外。 厂长很认真在用笔记着。 巫山就多说了几句:“在员工的甄选上,不要拘泥于哈萨克族。各个民族都要容纳进来,就像我们的国家一样,具有很强的包容xing。” 正在这时,赵德胜的秘书小秦走了进来,低声对他说:“书记,胡五力同志和刚巴城同志到了。” 这两个已经被欧洛泰地区判了离休的人,实在不方便称呼他们的职位。 “巫副专员,他们到了。”赵德胜用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 胡五力,看上去就像一个老农民,把巫山都吓了一跳。要不是知道他的实际年龄只有三十五岁,真还把他当成老农民。 刚巴城看上去一脸干练,截然不同的形象。 和两人随意聊了几句,感觉真像赵德胜说的,两个人也许文化水平不高,善于学习,对改革开放有自己的看法和主张。 巫山确实要给欧洛泰那边一点颜sè看看,不蒸馒头争口气也罢,何况真是两个人才,更不能放过。 “胡五力同志、刚巴城同志。”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如果你们到了其他地方,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工作环境。” 如果到了现在还不明白,两个人就白混了。 “巫副专员放心,到了任何地方,我都不会给您丢脸!”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了这句话出来。 “好,我先打两个电话!”巫山也不做作,当着面就开始打电话。 巫立行正好在办公室,一接电话还以为儿子专门打过去的呢,很是高兴。 “小山啊,到了。”他在电话里透出浓浓的关心:“一定要注意身体。” “咳咳,爸爸,我在富海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呢。”巫山打断了父亲的寒暄,单刀直入:“我向你推荐一个人,以前是欧洛泰的地委办公室主任,很不错的一个人。我觉得你那边也需要一个管家,他今年才三十八岁。” “行!”巫立行对儿子的话一点儿推辞都没有:“老于刚好到点儿了。你传真给我办公室,我找维省要人。”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巫立诚的,刚好,巫县的杨援朝不久之后会前进一步,让胡五力先去做个县长再说。尽管县长比县委书记矮了一丝,毕竟那可是巫县啊。 两个人喜极而泣。。) 第四十章 耳光抽得好响! 赵德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副专员,现在就发传真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行,老胡,老刚,你们马上把自己的简历写一下。”巫山吩咐道。 两人抹掉眼里的热泪,在这种场合,谁流眼泪都很正常,巫山和赵德胜不会去笑话他们。 人生在世,谁不能遇到不如意的事情? 当年太祖说: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一时的得失,算得了什么? 赵德胜动作很快,问巫山要了号码,把传真发过去。 “谢谢副专员!”两人交换了下眼sè,一起到巫山面前给他鞠了个躬。 “谢谢我干嘛?”巫山无所谓的摆摆手:“只要你们认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老是花些心思,结交那些认为能给你带来好处的人。最能帮你的人,是你们自己。” “您说得很对。”刚巴城扼腕叹息:“从来没想到老汪会是这样的人,在我们面前,总是一副豪爽大方的形象。谁知道他的钱都是不义之财呢?好几次说帮我什么的幸好被我拒绝。” “是啊,你看老闫这人吧,本身并不一定有多坏。”胡五力也止不住发出感慨:“在宣传部的时候,所有的工作都压在我身上。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其实我蛮感激他的。” “随时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巫山苦笑:“闫居仁同志,确实能力欠缺了点儿。做事情,喜欢讲什么江湖义气。至少作为一个宣传部长,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应该清楚是吧?” 两人默然无语,陡然想起,面前这个帮了自己的人。好像在那两个人的倒台中,出了很大的力气。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恩情。 他们并没有因为闫居仁的失势而不理他,也没有因为柳德顺触犯了党纪国法而说他的坏话。这就是有原则的人,有自己的底线,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其实,最大的原因,不在于闫居仁和柳德顺做了些什么,而是因为他们跟错了人。 闫居仁也没有巫山当时说得那么不堪。很有执行力。他仅仅可以做一个办事的人,而不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当初王成林把他放在宣传部长的位置上是害了他,或许一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比较适合。 柳德顺是因为没有人指点,在钱财和罪恶的道路上越滑越远。 在官场上,稍微走错一步。就可能步步错了。 坚持本心的人,巫山还是很赞赏的。相信他们真的到了工作岗位。也不会给自己抹黑。 四个人在办公室里风平浪静,却不晓得到处都因为巫山的电话都行动起来了。 任中一刚刚和粤东教育厅的厅长谈过话,粤东的教育,确实有点儿惨不忍睹啊。在粤南市的带动下,全省的经济发展得比全国其他省份都要好。但这里的人,对教育的关注度不够。 同时。教育厅本身也没有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大量的适龄学生,进了工厂,挣些微薄的工资来补贴家用。 今天,他们可以打工。长大了呢?还是只能打工。难道就这么打工一辈子? 所以。任书记下了死命令,让教育厅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让孩子们回到教室里去。 这样还不够啊,企业那边的监管力度不够大。难道一个孩子有多大都看不出来?用童工你就忍心?他们干着chéng rén的活路,工资连成年人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书记,巫书记那边的传真!”秘书恭恭敬敬走了进来。 “放那儿吧,”任中一戴上了老花镜,一看传真内容,不由自主地笑了:“这是谁把他儿子给惹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个市委办公室主任,肯定不能寒了他的心啊。” 这么想着,他找出电话簿,给维省的汪恩冒书记打电话。 “你哪里?这里是汪恩冒同志的办公室。”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我任中一,找恩冒同志!”粤东省委书记,本身就进了常委的,他自然可以这么称呼。 “任中一是哪位?”在秘书的心目中,真没啥印象。 “粤东省委书记!”任中一有些生气了:“恩冒同志呢?” 那秘书吓得听筒都差点儿掉地上,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两天也是心不在焉,书记马上就要退了,自己呢?书记说了几个地方让自己选,都不是很满意。而他想去欧洛泰那边,有京城梅家和总理的干孙子在那里,欧洛泰不想发展起来都难。想不到,书记一阵痛斥,在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发这么大的火。 其实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秘书赶紧恭敬地回答:“对不起,任书记,汪书记这边正在和谷千里部长谈话,我马上转进去。” 欧洛泰的人事变动,省委组织部长肯定不满意,他今天与其说来汇报工作,不如说是来问罪的。 到了省委常委的层面,你书记都不可能一手遮天的。 这倒好,一系列的动作,直接从京师那边过来。中组部的人也太霸道了些吧,谷千里本身就很生气。 梅家国到了欧洛泰,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建树,说起来就是领导有方。 那一系列动作的大功臣巫山呢?难道一点儿安慰都没有?中组部那边可管不了我维省的干部任命吧。不管怎么样,都想为巫山讨点儿战利品回来,前晚上到乌市,他都不好意思给人家说。怎么说?趁你没在,欧洛泰的班子换了几个,下面的人事有些变动? “千里呀,你看你这同志,怎么说话呢?”汪恩冒笑着把自己的手翻了一下:“对我来说,手心是肉,手背不一样是肉吗?巫山同志确实做了不少实事,但他毕竟太年轻!” “年轻?”谷千里拿出巫山送的特供给省委书记一支。给他点上火:“照您这么说,我们选拔任用干部,就按照年龄来得了。巫山确实太年轻,要不先下去做了公社书记?不行,公社书记都显得大了点儿,还是生产队长或者记分员比较合适。” “胡闹!”两人虽然不是一个派系,关系也比较亲近。何况汪恩冒比谷千里的父辈都差不多大。他深深吸了一口:“是那小子给你进贡的吧?这烟我都偶尔得到些省着抽,想不到你倒好,随时都有特供过过嘴瘾!” 人老成jing,这一下子就把话题挪开了。 “您以为这是大白菜呀?”谷千里白了一眼:“我平时都是抽的金雪莲。这不到您这来吗?屁颠屁颠给您上供来了。别那么看我。那小子就给我丢了一两包,没啦。” “嗤!”汪恩冒从鼻孔里笑出声来,总算缓解了:“瞧你那样子。说出去,我老汪还怎么做人?抢下属烟抽,至于吗?放心吧。上面肯定有安排的。说不定是王老和赵老刻意在磨练这小子呢?来吧,你说事情发生后。他老丈人给你打过电话没?他干爷爷给你说过什么?” 谷千里想想也对。不过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人家小山那孩子,又是修路,又是在zhong yāng人民广播电台打广告,不管怎么样,总得给他点儿甜头尝尝不是?” 汪恩冒正要接话,电话铃响了。他伸手接起电话:“你是我是汪恩冒!” “老汪啊,我是任中一!”粤东省委书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任书记呀?您好您好!”汪恩冒大吃一惊,粤东的书记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老汪啊,你那边是不是有一个叫刚巴城的干部啊?”任中一压根儿不绕弯子。 汪恩冒皱着眉头:“刚巴城?这名字有印象!” 谷千里在旁边小声提醒:“汪书记。欧洛泰的地委办公室主任,刚报上来离休的。” “啊?您说刚巴城啊,是有这么个同志,欧洛泰地区的。”汪恩冒赶紧说道。 “这人什么级别呀?”任中一在那边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他以前是欧洛泰地委办公室主任,副厅。”汪恩冒机jing地问:“您认识这位同志?” 任中一抓住了以前这两个字:“那他现在是什么级别?” “现在?”汪恩冒有些哭笑不得,一个离休的副厅级干部,咋引起了一位国家级常委的兴趣?但还不得不回答:“他刚刚离休!” “离休?”任中一哈哈大笑:“你们维省人才过剩啊?一个三十八岁的副厅级干部就离休了?好啦,我也不废话。这个同志我们粤南市要了,过来做粤南市委办公室主任!” 又寒暄了几句,双方撂了电话,汪恩冒的脸sè特别难看。 这小子,你这么做是不是过火了?一个副厅级的干部任免,是要通过省委组织部的。 他眼睛一亮,组织部长不就在面前吗? “千里呀,刚巴城到粤南任市委办公室主任,办调离手续吧。”他笑嘻嘻地看着谷千里:“这小家伙很有脾气呢。那边刚让离休,他马上就启用了。” “这孩子,太冲动了。”谷千里嘴里假意说道,心里乐开了花。 “年轻人,勇猛jing进挺好的。”汪恩冒也不得不服气巫山这一动作快准狠。 谷千里刚要接话,电话铃又响了,汪恩冒拿起电话还没说呢,那边就开始嚷嚷了:“我说老汪啊,你那边的电话咋一直转不过去?每次秘书就说书记在打电话,请稍等。” 这还是省委书记的电话,巫山这个级别,就一条线,一占线别人根本就打不进来。 “呵呵,不好意思,刚才一直在和任中一同志通电话。”汪恩冒没听出是谁,随口敷衍。 “这小子还有什么动作?一个县长的调动就要我亲自给你打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惊讶:“你是说的粤东省那位是吧?” “是啊,”汪恩冒终于忍不住了:“对不起呀,我一直没听出来你是哪位。” “我杨德志!”巴蜀省委书记也八卦起来:“老任给你打电话干嘛?” 双方都是常委,他叫老任就显得自然了。 尽管大家都是从部队里出来的,部队里也有先入伍和后入伍的,还有官阶之分。 “任书记找我要一个副厅,到他那里成了正厅,粤南市委办公室主任。”汪恩冒也不隐瞒:“杨书记您刚才说什么县长?” “一个叫,我看看啊。”杨德志一字一顿念了出来:“名字很怪,叫胡五力,有这么个人吧?亿州市那边要了,去巫县当县长!” “胡五力?”汪恩冒眼睛看着省委组织部长。 “以前吉姆奈的县委书记,也是刚刚离休的。”谷千里赶紧在一旁补充。 “好,请杨书记放心,我们这边马上办手续!”汪恩冒心里太纠结了,欧洛泰那边两个离休的,都被巫山那小子给弄到其他地方去起复了。 只有谷千里在旁边哈哈大笑:“这小子,耳光抽得好响!”(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有冤情我帮你! 梅家国接到消息的时候,都快下班了。 他的脸s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尼玛,闫居仁和柳德顺说起来是自己的同盟。结果呢,在他们出事后自己没能帮上忙,他们一走,直接就把两人提拔上来的人给拿下了。 从今往后,就是再傻的人都晓得,巫副专员这人情深意重,连对立派系的人都帮忙。而他梅家国呢?就成了反面教材了。 要怪就怪梅勇,非得说趁巫山到处忙活的功夫,给这边塞人。好吧,这下你们成功把人弄过来了,我梅家国还要在欧洛泰混好不好? 他郁闷死了,都想吼出来。 任自力与熊鹤还有吴迪龙都在办公室里,看到突然间正高兴的梅家国脸sè铁青,拿着书记办公室下发的通知。 “我看看。”吴迪龙觉得自己和梅家国相处得久一点,扭头过去一看,也有些不好受。 “都看看吧。”梅家国把纸条放在桌子上,无力往后一靠,双手交叉把脑袋往后面拉。 任自力与熊鹤来到欧洛泰以后,在常委会上都没发声。而巫山只是把眼光对准梅家国。反正每次开会,列席的人不少,当时还以为是谁办公室的人呢,连名牌都没有。 这也是吴迪龙耍的小聪明,说巫山这人好勇斗狠,要是名牌亮出来说不定有啥过激的反应。大家在京城小时候不是没打过架,巫副专员的战斗力,在京里的时候都听人说过。一个连梅家嫡系孙子都敢揍的人,估计这两个名不经传的人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其实也是先入为主,长期和梅系的人在一起,自然听到的都是巫山的负面情况。 熊鹤与任自力的脸sè变了,他们就是把别人的位置占了,怎么不晓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来之前对巫山的材料在梅勇的突击下了然于心。 在欧洛泰,要是其他人可能想不到都是巫山的手笔,他们如何猜不到?一个是他的老家。一个是他父亲任书记的特区。 吴迪龙的心里则泛起一阵悲凉。对手派系的人,他都会大胆启用,要是今后晓得其实自己是梅勇安排在他身边的,会怎么对待? 他不知道,甚至不敢想象。 在不远的另一个办公室里,汪学军和冉兴国在窃窃私语。 “老汪,你觉得书记这次做得正确吗?”平时很严肃的纪委书记苦着脸,显得更加严峻。 “老冉啊,老巫这次把姗姗这孩子害惨了。”汪学军不住摇头:“在我们看来,这是一对金童玉女。谁知道他竟然另攀高枝。找了王家的闺女。” “你这么说我就不敢苟同了。”冉兴国瓮声瓮气地说:“人家老巫在遇到姗姗之前早就有了未婚妻。给我的感觉是他一直碍于情面,不好意思拒绝。能怪巫副专员吗?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谁家有闺女不想嫁给他啊,也是书记他刚开始就没打听清楚。” 汪学军的脸sè也不好看:“但最终的结果。是巫山结婚了,姗姗远走国外。” “去国外,你真的就认为凭崔书记有这个能量把姑娘送到国外去?”冉兴国反问道:“我们官员的家属要出国,手续多麻烦啊?你又不是不晓得干部条例!” “唉,只能说造化弄人。”汪学军垂头丧气:“你说目前我们和巫山该怎么相处?” “什么怎么相处?”冉兴国一瞪眼:“同志哥,你是党的干部,不是某一个人的跟班。不管是崔书记还是巫副专员,只要他们做的事情对欧洛泰有利,对人民有利。我们就支持。” “说得也对,目前至少在和梅家国的对抗上是一致的。”汪学军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任兴明去做交易,确实不值得。”冉兴国微微摇头:“一个县委书记而已,又不是地委常委。” “我倒担心崔书记今后对地委的控制力越来越弱啊。”汪学军唉声叹气:“很明显。老巫那边的三个人比我们这边的三个人凝聚力可强多了。想想吧,老于和老秦对他也有好感。” 他们正在讨论的巫山,此刻在一家哈萨克族的饭店里推杯换盏。 “来,恭喜你们二位!”他端起了酒杯。 “巫副专员,这酒应该我们敬你。”刚巴城和胡五力赶紧把杯子举起来,一旁的赵德胜自然不可能落下。 胡五力不再是愁眉苦脸的老农民形象,容光焕发:“副专员,我干了,您随意!” “对,我们干了,您随意!”刚巴城自然不肯落后。 “那哪能呢?”巫山心情很好,呵呵大笑:“好了,大家都是好兄弟。希望每一个人,老赵,也包括你,今后不要在前进的道路上掉队。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四个人把杯子碰了一下,正要喝掉,外面传来吵闹声。 巫山不动声sè,一仰脖子喝了下去。其他三个人见状,也毫不犹豫地干了。 赵德胜是地主,在他的地盘上,肯定要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书记。”他的秘书小秦已经推门进来:“他又来了!” 赵德胜愣了下,低声呵斥道:“把他赶出去,吵着巫副专员不好。” “是的,书记,我们拉他,他倒在地上不走!”小秦有些委屈。 巫山的耳朵何等机灵:“我又不是什么特殊人物,说说情况吧。” “副专员,是这样的。”赵德胜回到座位介绍起来。 在维省,有很多监狱都设在戈壁滩上。 富海这边,也有在维省都很出名的富海监狱,就在县城东南四十公里左右的戈壁滩上。 不像其他的监狱戒备森严,这里的监狱看上去很开放。 不过,四周都是茫茫戈壁,他们能逃到哪儿去? 其中有一个犯人,已经刑满释放了。 在监狱的时候,他就天天喊冤。 出了监狱,每天在富海县委县zhèng fu来告状。 刚开始的时候,富海这边也确实尽心尽力帮忙。 可惜,他只是在富海服刑的。案件的发生地点在乌市。 “那边怎么说?”巫山心情有些沉重。 “乌市那边什么话都没有。”赵德胜声音有些低落:“前段时间,富海的公检法系统本身就有些不正常,我干预过。涉及到乌市那边,就无能为力了。” 巫山轻轻吁了一口气:“把他叫进来吧。” “各位领导好!”来人一进门就鞠躬。 他的身材矮小,看上去身形有些伛偻,脸上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头发很长,衣服洗得很干净。一双鞋子,本身就有些小。 农历九月的富海还是很冷的,他虽然进来房间一会儿,十个暴露在外面的脚趾头冻得通红。露出的脚趾背上。满是皴口。 “坐吧。”巫山吩咐道:“让饭店再拿一副碗筷。你看看这些菜是不是你喜欢吃的?” 他的喉结明显在动。也不知道好久没有吃到一顿丰盛的饭菜了。 看到他准备动筷子。巫山赶紧制止:“估计你肚子里很久都没油水了,还是吃清淡的为主。慢慢吃,吃好了和我们说话。” 他很守规矩,果然不去动那些肉类。 尽管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吃饭。他吃的时候,还是显得很文雅。 四个人没有在喝酒,默默地吃饭。 巫山心情受到些影响,还是飞快地吃完。 他把烟盒丢在桌子上,自己拿了一根抽了起来。 一根烟还没抽完,其他四个人都先后吃好了。 刚巴城和胡五力看着面前这个人,想起自己的遭遇。要是没有巫副专员,也会逐渐落魄下去的,不由黯然神伤。 他放下了筷子。抹了下嘴巴:“谢谢,我都不记得多少年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 “有申诉材料吗?”巫山指了指烟盒:“自己拿。” 他的手有些哆嗦,还是抽出了一根烟,尴尬地笑着说:“以前不抽烟,在监狱的时候心情苦闷。一来二去就抽上了。” 另一只手,把口袋里的材料拿了出来。 巫山鼻子一酸,这些材料,都是用不同的纸写的。也就是说,他连写字的纸都买不起,四处捡的纸写的。上面都是铅笔字迹,字写得很好看。 每一页纸上,都细心地用铅笔标上页数。 抬头是这样写的:您好!我叫梅长田,男,汉族,现年三十三岁。 看到梅姓,巫山心里有些苦涩。梅家的人,有京城梅家一些讨厌的人,也有这样可怜的。 梅长田是乌市市郊农村的,在三年自然灾害中,由于营养不良,正在发育的时候忍饥挨饿,身材瘦弱。 小长田成绩很好,以优异的成绩,十四岁那年就考上了乌市师范学校。 三年师范毕业,梅长田成了一名人民教师。 好景不长,刚刚当了一年教师,就遇到了十年浩劫。 曾经令人羡慕的教师职业,变chéng rén人喊打的臭老九。 梅长田也被下放到吉昌州的一个农场劳动,还好他能写会算,在那里当会计。 在农场里,他遇到了自己的爱人,并结了婚。 没想到刚刚结婚不久,就被农场场长带人把他抓走,罪名是强行和数名女xing发生关系。 上面的女xing人数,巫山初略算了算,达到二十五个。最大的,年龄六十五岁,最小的,才十二岁。 “他为什么不污蔑别人,专门来污蔑你呢?”巫山的眉毛凝成了川字,没有继续看下去。 铅笔字本身就很淡,不晓得他从哪里捡来的铅笔,舍不得写,笔迹更淡,看着很吃力。 “领导好!”梅长田一根烟抽完,又在拿第二根:“当时的农场场长薛恩孝,想要贪污,让我在账面上做手脚,我不同意。他污蔑了两次,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因为农场有位年轻女子的丈夫是军人,她不会写字,让我帮着写信,就说我破坏军婚。” “那第一次的结果怎么样?”巫山觉得案情好像并不复杂。 “当时的法院院长李超志觉得疑点很多,但经不住薛恩孝到处去告我,判了刑,劳教三年,监外执行。”梅长田的思路很清晰,吐字清楚。 “也就是说,监外执行还是在农场干活?”巫山诧异地看着他。 “对!”梅长田点点头:“他就放出话来,今天能把我整到监外执行,明天就能把我整到监狱劳改。而且我还是在那里当会计,继续威胁我帮他做账。” 他在说话的时候,巫山仔细观察,发觉眼光清澈,没有半丝躲闪。 尽管不是搞刑侦的,这些最起码的侦破手段还是懂得的。 换而言之,他说的可信度很高。 不知怎么的,巫山忽然想起前世的父亲。当初他何尝不是四处申冤无门,从监狱里放出来十多年才得以平反。 原本还以为已经忘了,现在前世的种种,又浮上心头。 巫山忍住眼泪,一字一顿地说:“只要你的事情是真的,有冤情我帮你!” 第四十二章 巫书记回来啦 梅长田走路的时候,有些一瘸一拐的。 那些公安们迫于压力,让他承认罪行,肯定没少打他。 如今他的户籍,还在富海监狱。 师范生,在如今的和风还是高学历。所以,巫山想把他先带回县里,一边在学校里教教书,等到合适的机会就去乌市或者吉昌州看看情况。 其他的情况巫山不清楚。一个体格如此瘦小的男人,凭什么会和这么多女人强行发生关系?特别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太夸张了,何况当时他新婚燕尔,至于饥不择食吗? 梅长田自然是一万个愿意,也没什么行李,就一个挎包,真不晓得他是怎么换洗衣服的。 赵德胜作为地主,当下就安排他去洗澡、理发,让小秦去买几套合身的衣服。 四个人在饭店继续聊了一会儿,不到一个小时,梅长田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全身上下全部都换了,好像背都挺了起来,不再是那副落魄的样子,颇有些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韵味,他坚持带着那套破旧的衣服和不知道在哪儿捡的鞋子。 “那三位,我们就此告辞!”巫山伸出手来,一一握手道别。 胡五力和刚巴城泪光涟涟,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副专员,到时候我到您那儿去辞行!”胡五力的嘴唇颤抖着。 “没必要,”巫山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眼光已经看向刚巴城:“到新的工作岗位用心上班就好。对了,我把谷千里部长秘书文兰远的电话给你们,就说我的朋友,让他订机票。” “副专员,您说我们还可以坐飞机?级别不够?”刚巴城的鼻息都有些粗重。 “飞机也是专门来载客的。不可能没客人空烧油飞来飞去。”巫山摆摆手:“与级别没关系。今后估计航空公司对一般的乘客也会开放,不必介意。” 车开出老远,三个人还在饭店门口挥手。直到上了三一八国道,再也看不见人影。 怕梅长田这么多年心里有自卑感,平时都坐副驾驶的巫山也坐到后排,有一搭没一搭没和他拉着家常。得知他爱人带着一双儿女还在农场,就让他们都过来。 车子从三一八国道拐向二一七国道,在布斯屯格牧场附近又上了三一八国道。 以前的三一八国道,专门沿着集聚区修的。而和风的公路网建设,则把那些弯道中间建成直道。这一刻。不但开车的赵明山心里爽,就是不懂开车的梅长田也明白路况好了很多。 “书记,我们自己的公路,太爽了!”赵明山禁不住在前面大呼小叫。 巫山微微一笑:“我们修道的目的,就是为了车子行驶起来更加方便快捷。其实。这就是一种习惯,要让和布克赛尔境内的人民。今后沿着公路两边居住。下一批修建的房屋。除了县城和各个公社,有些愿意在公路两边居住的人,都可以在这边上修建。” “那敢情好!”赵明山一怔:“我父母他们还嫌在城里不舒服呢。” 巫山在后面摇摇头,才想起他在前面看不到,只好说道:“这只是一个远景规划。沿着公路线的居民,最主要的用水问题解决不了。就没法修房子。” 赛尔河上游,那些战争期间迁离的区域,目前除了经常有穿着防护服的士兵在里面巡逻,荒无人烟。据陈昊苏私下透露。因为炸弹在空中爆炸,辐sh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最主要的是爆炸的地方,差不多贴着边境,而那边的苏联人损失比我们要严重得多。 初步估计,再过个一年两年的,那些地方又变成了水草丰美的绿洲。 巫山却不大愿意迁移民众过去,准备在和风分期分批休养生息,让土地资源逐渐减少水土流失,防风固沙。 根据专家考证,道路两边比较适宜栽种的树种,不是很多。修路是第一步,第二步就要在道路两边种植防护林带。要不然,今年修的路,到了明年,上面就会被沙覆盖。除非雇佣大量的道班工作人员,ri夜不停打扫清理。 沙漠地区气候干旱、高温、多风沙,土壤含盐量高。植物要有奇异的适应沙漠自然环境的能力,才能生存和生长。 因此,沙漠里的植物与一般地区的植物相比较,在外表形态、内部结构,以及生理作用等方面都很不相同。 多数的多年生沙生植物有强大的根系,以增加对沙土中水分的吸取。 一般根深和根幅都比株高和株幅大许多倍,侧根可向四面八方扩展很远,不具有分层xing,而是均匀地扩散生长,避免集中在一处消耗过多的沙层水分。 如灌木黄柳的株高一般仅2米左右,而它的主根可以钻到沙土里3米半深,侧根可伸展到二三十米以外,即使受风蚀露出一层水平根,也不至于造成全株枯死。栽植仅一年的黄柳的侧根可达11米。 但是,一些一年生的植物根却很浅,chun天偶然降了点雨,哪怕是很少,只要地表 湿润,它们也充分利用起来,蓬勃地生长、开花、结实,在相当短暂的时间里完成它的生活周期,以便躲过干旱高温的夏季。 有很多植物的萌蘖xing强,侧枝韧xing大,能耐风沙的袭击和沙埋。柽柳(红柳)就是这样,沙埋仍可生不定根,萌枝生长更旺。 许多植物是含有高浓度盐分的多汁植物,可从盐度高的土壤中吸收水分以维持生活,如碱蓬、盐爪爪等。 沙漠里的植物传种的办法也是很奇特的。很多一年生或多年生的植物种子上长了翅膀或毛,种子成熟后就随着风飞翔和远扬,遇到合适的地方就发芽生长。 还有的植物,像花棒一样的荚果有节,成熟时节间断落,每节鼓起呈球状。体轻,遇风即在沙地表面滚动,不被沙埋,在条件合适时迅速发芽生长。 再有一种油蒿的种子,遇上一点点雨水后,立即渗出胶质,俗称“油蒿胶”,变得粘粘的,随着风在沙丘上滚来滚去,当全身粘上很多沙土后就发芽了。 而这些植物。只能在防护林带两旁种植。关键是一些高大却又需水少的树种,目前很难找。 或许,可以栽种胡杨林? 胡杨是一种奇特而古老的杨树,维语称其名为胡桐树。和一般的杨树不同,能忍受荒漠中干旱。多变的恶劣气候,对盐碱有极强的忍耐力。 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烂,其人格化的伟大品格,赢得了人们的敬爱与敬仰,在塔里木河流域,杨树被世居于此的维族人称为英雄树。 想到这里,巫山的心里豁然开朗。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多年颠沛淋漓的梅长田,在巫山不说话的时候就睡着了。这些年的生活,也让他养成了机jing的xing格。听到旁边的吃吃笑声,旋即被惊醒。 看到车内的一切。猛然想起从今后往后,可以安稳下来,不由吁了一口气。往窗子外面望去,看到前面不远处已经是满城灯火,原来和风县城已经到了。 “书记,您是先回家还是?”赵明山在前面问道。 “去办公室。”尽管才分别十多天,却又一种回家的感觉:“不知道又有多少事情等着处理,估计这段时间,小葛子在家里忙坏了。” 车子在县委大院停了下来,出乎意料,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 “小赵啊,你给老梅先安排到招待所。”巫山边往办公室走边吩咐:“别忘了提醒我,给教育局那边打招呼,让他先过去工作。把他送到就先回家,你父母也怪想你的。” “好嘞!”刚下车的赵明山愉快地回答,领着梅长田出了院子。 刚走出院门,迎面遇到一位有些面熟的。 那人先是一愣,马上满脸堆笑:“赵同志,回来啦?啥时候到的?” “刚刚!”对其他人,如今的赵明山也抖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 “那书记回来了吗?” “废话,我给书记开车,他不回来我能回来吗?” 这边话音刚落,又有人打招呼:“明山,回来啦?” “唉,李叔又出来散步了?” “嗨呀,这不工地上的事情都差不多完事儿了吗?我又清闲下来了。书记呢?” “在办公室呢!” 赵明山说完,带着梅长田到了招待所。 只是吩咐了一声,梅长田在登记簿上签了名字,就被热情的服务员领上楼。 “张经理,这是书记的客人,那就麻烦你啦,我先回去了。” “好的,明山你慢走啊。” 看到赵明山的人,到处奔走:“书记回来了。” 就连招待所的电话也打出去好几次,内容一模一样:“书记回来了。” 如今的和风县城,滞留在这里的施工队伍,在慢慢减少。 与富海相比,却热闹了很多。至少晚上九点一过,富海那边基本上饭店都没人了。 现在就餐的人,比白天都不会少。 一家饭店的包房里,贾国庆和李开军坐在里面。 贾国庆一脸愁容:“老李呀,你说书记咋还不回来呢?再不回来咱和风就要变天了。” “哼!”李开军用手抓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曾应开你觉得有多厉害?不过是一个上串下跳的孙猴子罢了。咱书记是谁?那是如来佛,孙猴子再厉害,能逃脱如来佛的五指山?” “我也晓得,不是心理着急吗?”贾国庆打了一个酒嗝:“今儿咋哥俩就这样?” “我也差不多了。”李开军一个呵欠出来:“明天还很忙呢,这段时间成年旧案太多需要清理的。唉,书记就把这些苦差事给我。” “老弟,那是书记信任你。”贾国庆站起身来在李开军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你就别不知足了,不晓得多少人眼红。” “嘿嘿!”李开军干笑一声,接着冲外面喝道:“服务员,算账。” “好嘞,”老板笑盈盈地走进来:“两位领导吃好了?改天带巫书记也来尝尝,咱饭店的菜,在和风城都是最好的。” “等书记回来再说。”李开军懒洋洋地打开钱包:“多少钱?” 贾国庆把他的手按住:“说好了这顿饭我请!” “贾哥,你就别和兄弟争了。”李开军的嘴里带着酒味:“老弟我转业的时候有一笔安置费呢,算是一个小富翁。” 老板见缝插针:“两位领导还不晓得?巫书记回来了。” 两个正在忙着掏钱的人都停下了动作:“什么?你说书记回来啦?” 另外一个饭店里,王永庆、张德年、杨兴才赫然在一个包间里。 张德年心事重重:“王哥,这些ri子你和曾应开走得太近了点儿。” 王永庆摆摆手:“那是工作需要,你别瞎猜。” “永庆,哪怕是工作,也要注意影响。”杨兴才比他们两个都大,说话也就直呼其名,哪怕对方是县长:“别忘了,是谁把你扶到这位置上的。” “他能把你扶到这位置上,也能把你一脚踹下来。”张德年的鼻息有些重:“别忘了,柳德顺、闫居仁......他们这些人下台,哪一个没有书记的手脚?你不过是一个县长而已。” “恩!”这些名字说出来,让和风县长脸sè一变:“我会考虑的。算账。” 老板娘一进来:“三位领导这就吃好了?还以为你们要等巫书记来呢,他刚回来。” 三个人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在不远处一个装修稍微好些的饭店包间里,一男一女在里面窃窃私语。 男的说:“琪琪格,我的爱人去世几年了,正需要找你这样的女人,嫁给我好吗?” 另一个人竟然是哈斯琪琪格,她把手从男子手上抽出来:“我们接触时间太短了,给我时间好吗?对不起,有些晚了,我要回家。” 话一说完,她就冲出包间。 男的脸上yin晴不定,隔了半晌才冲外面沉声叫道:“本子拿进来,我签单。” 老板进来了,面有难sè:“对不起,巫书记明文禁止,不让签单。” “不让签单?”男子的脸sè有些难看:“他不是没在和风吗?难道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是不是圣旨我不晓得。”老板呵呵笑道:“反正我们和风就是这么执行的。再说了,巫书记已经回来啦。” “这么快就回来啦?”男子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第四十三章 还是出了问题 葛松瑞正在办公室里念念有词:“和什托洛盖公社坎儿井进程,让王县长和秦培忠局长去一趟;莫特格公社向书记年龄到了,唉,书记咋还不回来呀!” “回来了怎么啦?”巫山已经推门进去。 “书记?!真是您?”葛松瑞满心欢喜,欢喜得手足无措。 “辛苦了,小葛!”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这么晚了,咋还不回家?” “书记,我不晓得您啥时候回来。”葛松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怕您回来后办公室没人,冷火秋烟的。所以每天我就稍微晚点儿回去,嘿嘿。” 也许他没有孟和那样有亲和力,这一句话出来,触动了巫山心底的那片柔软。 他温言道:“不要紧,小赵和我都有办公室的钥匙。吃饭了没?” “吃了,书记!”葛松瑞摸了摸后脑勺:“我让我爸爸把晚饭送过来的,怕我离开的功夫您就回来了。” 看到巫山异样的眼光,他赶紧补充:“您放心,我父亲每次把饭递给我就回家,保温盒晚上我自己带回去。” 说着,从他的办公桌下面,取出了一个稍微有些旧,红sè塑料外壳的保温盒。 “瞧你说的。”巫山不由大乐:“你父亲又不是坏人,我这办公室没啥秘密。” 他推开里间的门,回头吩咐:“进来坐坐吧。” 葛松瑞的言谈举止,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秘书,闻言跟着进去,等领导坐下后,他才坐在凳子的边上。 看到书记一坐下,他又赶紧站起来,把茶杯的盖子揭开:“书记,茶每天都给您泡的。” 水温大概有五六十度,巫山惬意地喝了一口:“家里没什么变化吧?” “书记,还是有些变化!”葛松瑞小心翼翼地说:“新来的县委副书记曾应开。四处拜访县委常委,还有一些行局的副局长都到他办公室去过,巴音敖包公社的黄书记也去过。” “恩!知道了。”巫山不动声sè:“其他的呢?” “其他的没有什么了,书记,办公大楼全部封顶一周了。”葛松瑞恭恭敬敬地回答:“那个陈总这两天每天都要过来看看您在没在,说是问您装修的事情。” 他走到外间,拿出一张纸,上面记下了每一个去拜访的人员去的时间长短。 巫山拿着看了看,每一个人进去和出来的具体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不由失笑:“我不在家,从他一来你就专门去盯着他的办公室?” “没有!”秘书连连摇头:“他的秘书小方是我发小。悄悄记录下来的。” “呵呵!”巫山的语气愈加柔和:“过两天。我爱人从我老家邮寄了一些腊肉。你帮我收取下。那是巴蜀省的特产,拿到家里,在炉子上把残留的毛烧干净。腊肉的水分已经被熏干了,烧了之后。放在水里泡胀,刷洗完毕,可以切成一块一块,放在锅里烀熟。” 葛松瑞有些纳闷:“好的,书记,到时候我肯定给您烀好了带过来。” “不是,”巫山摆摆手:“给你父母挑选一块拿回家。跟着我忙前忙后,算是我贿赂你吧。” “啊?呵呵,”葛松瑞傻笑道:“那我就先谢谢书记了。” “好。下班吧。”巫山看了下时间:“都快十点半了,我们一起走。” 外面的门被敲响了,声音叫得很大:“书记,您在里面吗?” 一听就是李开军的声音,不等吩咐。葛松瑞赶紧去迎进来。 政法委书记和武装部政委联袂进来了。 喝酒和抽烟都一样,当你自己在做的时候,闻不到异味。 如果旁边的人身上有酒味或者烟味,你闻着很臭的。 “两个酒鬼,在哪儿喝的?”巫山站了起来,呵呵笑道:“坐吧。” 他把背后的窗户打开,一股冷风蹿了进来,吹在身上还有些冷飕飕的。 李开军嬉皮笑脸地伸出手来:“老大,你爱人啥时候过来啊?我们都还没见过呢。” 巫山把烟盒丢在桌子上,又反手把窗户关上:“她研究生在读,估计就元旦节前后来吧。” “哎呀妈呀,书记,还是您这烟好。”李开军猴急地拿出烟在鼻子下面陶醉地嗅了一口:“这咋整?今后抽其他的烟淡然无味了。” 贾国庆先给书记一根,自己也拿出一根叼在嘴上,含混地说:“我也不觉得这烟好抽在哪儿。不过,拿出去显摆确实能唬人,我庆禾县的战友过来,那羡慕得呀!” 两人借着酒劲,在巫山面前说话比平时胆子大了很多。 “两位深夜过来,有啥好事儿啊?”巫山自己也点上,把打火机丢在茶几上。 李开军正准备点烟,把打火机拿在手上:“莫特格公社的向立穹到站了,曾应开两天嚷嚷着要开常委会研究,王永庆那白眼狼好像也很意动。” “他们准备让谁去呀?”巫山眼皮都不抬。 “水利局的副局长古大红。”贾国庆没好气地说:“狗屁不是的玩意儿,只会拍马溜须。” “哦,”巫山觉得一点儿挑战xing都没有:“还有其他的事情没?” “还有一件小事,”李开军犹犹豫豫地说:“一八四那边有段路有人举报有问题。” “小事?”巫山啪一声拍在椅子扶手上:“这是我们和风的脸面,同志哥!尽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涉案人员全部抓起来!他妈的,我们一再三令五申,狠抓质量,谁干的?” “吉昌州的建筑队,”李开军被老领导的态度吓得有点儿虚:“但出面的人是省zhèng fu铁副省长的小儿子。” 涉及到省里面,巫山也眉头直皱:“问题严重到什么程度?” 水泥路面的养护期,必须要达到二十八天。如今还没正式通车,就出现了质量问题,那就相当严重了。主要是北疆的冬天已经到了,没法作业。 要翻修,也只有等到明年chun暖花开之后。谁来买单?自然要这个铁小军来。 而李开军也不想让巫山为难,所以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了出来。 该路段存在大面积翻浆,据检测的另一个施工队说。裂缝、树枝铺垫可以整改,但路面大面积翻浆是无法弥补的,除非重做。 没办法,和风本身就是一个穷县,根本就没有一个合格的监理,出现了监理真空。 等委托的乌市的监理公司来监管通过一八四的道路质量时,道路施工已接近尾声,造成实际施工就没人监理,这样的道路施工如何保证质量呢? 巫山甚至在怀疑,这里面监理公司也不作为。是否找一个新的监理公司重新来检测。 关键是找哪儿的呢?炎黄的建筑。主要是在房屋建造上。公路这一块是软肋。 如果把板子打在交通局身上,也不能让交通局服气。他们从来没有接手过这么浩大的工程,只是偶尔在三一八和二一七国道管理道班管理路面。 “书记,那边是沥青路面!”李开军语不惊人死不休。 “沥青路面?谁让他们这么做的?”巫山出离愤怒了。 沥青路面。在北疆根本就行不通。冬天的时候,路面一上冻,就会出现皲裂。 而夏天,维省每天正午路面的温度在摄氏一百度左右,沥青路面就成了烂泥潭。 现在的车流量本身就很小,路面的穿帮挺偶然。 “要不是我刹车刹得快,后果不堪设想。”从一八四路过的一位的姓张的司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10月2ri,当他驾车进入从夏孜盖公社到一八四的车道时。突然一阵颠簸,方向盘不听使唤,吓出一身冷汗的他赶紧踩刹车,但刹不稳,就像在沙子路面一样。是滑的。 “这是新路啊,怎么会出现这样大的质量问题?”张姓司机仔细一看,新路已经烂得不成样子,沥青和细沙无法凝固,像豆腐脑一样,在公路上四处开花。 遭遇惊魂的并非他一人,当地派出所公安邱仁山驾驶摩托车经过时,就因为路面颠簸摔了一跤。“这简直是哄鬼啊,刚修好的路面,就烂成这个样子。还没有原来的路好。” 李开军接到报jing后,在公路现场看到,从一八四过来的一辆车,把速度从80码左右减到20码以下,而过来摩托车甚至要慢慢的选线。 疏松的路面上,经过的司机留下一路骂声。 李开军无意中用脚在沥青路上踩,一使劲,脚竟然直往路里钻,鞋面瞬间被柔软的沥青和沙石覆盖。 “这简直是偷工减料嘛,这不是公路,这是豆腐块。”邱仁山在他面前生气地说。 “比豆腐块还糟糕,应该是豆腐脑!”当时遇到的那个一八四的司机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随手在路上抓一把,竟然抓起了不少混着沥青的沙子。 里面,一阵风都能把路面给吹成这样! 听完李开军的描述,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巫山站了起来,慢慢坐回自己的座位。 他拿起电话,决定给谷千里汇报下。 电话那头,居然是谷小雨接的:“你好哪位?” “小雨呀,我是巫山哥哥。”他听到小丫头充满活力的声音,心里的淤结消融了不少。 “呀!巫山哥哥,是你呀?”谷小雨高兴得跳了起来:“你等等啊,我刚好有一个历史问题,要向你请教。” 这丫头说完,估计自己在卷子上找题目。 不到三十秒,她说话了:“巫山哥哥,题目是这样的:‘得人者昌,失贤则亡’。试结合唐代前期百余年用人方面的史实加以说明,并总结其经验教训。” 他想了想:“你这么回答吧:唐太宗重用魏征、房玄龄、杜如晦听取规劝,调整统治政策,出现贞观之治。武则天重视人才,任用贤臣,使社会经济继续发展。唐玄宗在开元年间,重视官员的选用与考核,任姚崇、宋璟等为相,出现开元盛世。开元以后用人失当,任李林甫、杨国忠等为相,酿成安史之乱。” 巫山沉吟了片刻:“至于经验教训,应该是完善科举制度,有利于人才选拨,要用德才兼备、敢言直谏者,任人唯亲,姑息养jiān,危害严惩。大致就是这么回答。你还是可以多写一点。” “谢谢巫山哥哥!”小丫头乖巧地说道:“刚才我本来准备给同学打电话,恰好你打电话过来了。你是找爸爸的,对吗?” 这丫头,巫山不由哭笑不得,不等他回答,又把电话撂在一边。在电话那头,能听到她大声在喊“爸爸,巫山哥哥找你”的声音。 “小山啊,”谷千里心情很好:“你这孩子,今天也太冒失了。” “哎,谷叔叔,我忍不住。”巫山反应过来,很晚了也不废话:“对了,这么晚来打扰您,是因为我这边的公路出了问题,找您指点迷津来了。” 谷千里一直都在恩恩地听着,等他一说完,就答了一个字:“查。” “在我们县里没走的,全部抓起来。”巫山咬牙切齿:“让检察院起诉,把吉昌州建筑队告到破产,监理公司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让铁小军坐牢!” 第四十四章 如果你们想留在和风,我们养着! 偶滴娘亲四舅nǎinǎi,旁边的三个人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李开军懵懵懂懂地问:“书记,我们在哪儿告他们?” “废话,”巫山有些恼火地看了他一眼:“事情发生在和风,肯定就在和风审理。” 他目光有些呆滞:“书记,事情还牵扯到跨州、跨地区,我们县法院可以吗?” 巫山神sè一凛:“我们和风县人民法院,是基层人民法院,是我国四级审判机关中最基础的组成部分。法院是司法机关,是负责审理案件,解决基本民事、行政、刑事案件纠纷的国家机构。各基层法院都拥有和行使调解的职能。这是法律赋予我们的,为什么就不可以?” 旁边的三个人面有喜sè,在和风审理,压根儿就没有输掉的可能。 事情很明显了,其实这样的案例,在任何地方公开审理,和风县都不会败诉。关键是执行的问题。既然书记都这么说了,那咱和风法院也可以积累一些大案要案特别是新型的经济案件的经验,李开军无疑是最高兴的,涉及到他管辖的这一摊子。 四个人没有在办公室继续逗留,陆续下楼。 在院门口的时候,葛松瑞突然想起来:“书记,人大张成泉主任已经来拜访多次了。” “哦?”巫山眉头一展:“那明天的行程第一站,就放在老干局。” 和风县老干局,位于和布克东街,是一栋红砖建造的二层小楼。 人大主任张成泉,一大早来到办公室,还没坐下呢。 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我张成泉。” “局长。您快过来,巫书记来了!”电话那头,老干局的办公室主任刘启超急促地说。 啊?张成泉赶紧撂下电话,对秘书急匆匆说了一声:“我去老干局了。” 反正和风县城本身就没多大,人大有一台车子,很快就能赶到。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其实,留在和风县境内养老的,连副处级都没有。 巫山来和风的第二天,已经把这里的情况熟悉了下。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该做。说白了,我们有不少面子工程,你还不得不去做。 老干局的会议室,能够坐下三四十个人。也不晓得有多久没打扫了,里面厚厚的一层灰。 刘启超同时又是老干局的副局长。这老干局在和风来说,是绝对的清水衙门。人手不多。 所幸。在老干局内,有三个老干部活动室。 巫山忍不住想笑,这里简直就像茶馆。也不晓得这些老人jing神哪有这么好,一大清早起来,就跑到活动室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吃过早饭没。 一个房间是棋牌室。另一个房间是乒乓球室,最后一个房间,则是和风县搞艺术的人汇聚的场所。看来房间少了,搞声乐和绘画的人挤在一个房间。还好。很多时候那些喜欢画画的人,都跑到野外写生,要不然这个小房间根本就不够用。 巫山是一个人来的,赵明山都被他打发回去了。 张成泉赶到的时候,在棋牌室发现了他。尽管是第一次见到,回到和风县可没少听说他的故事。 县委书记正在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人下棋。 一个老头得意洋洋地喝着茶:“老邢,你别瞎费心思了,这盘你稳输无疑。” 那叫老邢的脸涨得通红,真的是老小孩就像小孩子一样,非得要挣个输赢。 巫山看了大概有一分多钟,在旁边接起话来:“不对,红棋赢了。” 老邢眼睛一亮:“小伙子,你说说!老姜头,你得意啥玩意儿?” 老姜不乐意了,开始吹胡子瞪眼睛:“年轻人话不能乱说,这盘棋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法。” “真的吗?”巫山哈哈一乐:“你把车拿过来绊马腿。” 老邢一愣:“那是他的炮口!”、 “让他打啊,”巫山不以为然:“你那边的马是死的?上去卧槽,他没有填的棋,只有老将出去。你的炮往这里一支,将军,他先化士下来,你的另一个车吃了,不就死了吗?” 老姜气鼓鼓地说:“我不吃你车不就行了吗?哪有这么容易的?” 这下,就是老邢也明白了。不吃车,黑棋的威胁没解除,连丢马炮,黑棋只有两个车了。而红旗还有双车马炮,只要不再出昏招,赢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老姜自然也看出来了,牛眼一瞪:“谁家的小伙子?不晓得观棋不语真君子吗?” “老姜,你乱说什么?”张成泉早就进来了,一直没做声,大喝一声:“这是巫书记!” “巫书记?哪个巫书记?”老姜说着,脸sè突然变了,结结巴巴地说:“巫......巫书记,对不起,我这张破嘴呀。” 就要抽自己的耳光,被巫山给拦了下来:“行了,你说得对,是我多嘴。” 本来准备幸灾乐祸的老邢,也不好意思,讪讪笑了。 棋牌室正在打扑克下围棋的其他人听到吼声,也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站了起来。 “张主任,你把老同志们带到这里来。”巫山不为己甚,先示意大家坐下:“我们在这里简短聚会下,去看看受伤的建设者们,就到新的办公大楼参观下。” 这些老人,最高的不过是科级,绝大多数都是科员什么的。 他们平时也晓得换了书记,都一个多月了,谁不知道? 看到新书记来了以后,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一个个都经历了各种运动,比猴都jing。他们可不敢贸然表达自己的意见,干脆躲进小楼成一统,天天和老伙计们在一起下下棋、玩儿玩儿牌、打打球、唱会儿歌。就是偶尔遇到,也躲得远远的。 他们的心思,巫山心知肚明。还不得不表示下。 “书记,在家的老同志都在这里了。”张成泉低声汇报。 “老同志们,重阳节的时候,我回běi jing结婚了。”巫山冲这些老人鞠了一躬:“老干部,是我们的财富。正是因为有了你们一代又一代的付出,才有和风的今天。作为和风县委书记,我将带领和风人民,沿着你们踩出来的路,继续前进,希望你们继续发光发热。献计献策。” 这些老头,额,没有老太太,都屏气凝神,准备聆听县委书记的长篇大论。 “完了?”老姜嘴里咕哝着。 “对!”他恰好站在巫山旁边。县委书记接过话:“我让交通局调来一辆大客车,今天就去看看今后大家的活动场所。当然。要装修之后才能使用。先看着高兴下。” 大家可知道巫书记是个狠角sè,县里、地区不断有人躺下。 但这些都不妨碍老人们对家乡的热爱,不时也成群结队去看看新修的公路。 水泥路面说是养护期二十八天,这个时候除了每天的班车,就没多少车辆在路上行驶。 在建的办公大楼,肯定也有老干局的一份。心里早就痒痒了。 听说巫书记要来看受伤的工人,田强华一大早接到电话,就把卫生系统内稍微有头脸的人,带到和布克赛尔人民医院门口。 一个个伸长着脖子等待。不一会儿,看到王永庆和一大帮县委常委来了,政协主席刚刚去世,切克尔成了政协的最高领导,也过来了。 巫书记呢? 新来的王永庆等人和切克尔也到处瞅着。 “来了!”王英德眼jing,看到一辆公共汽车正驶过来。 他的心情很复杂,刚刚当上办公室主任,孙少伟就惹事了,后来还被刑拘。可能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法院判的是三年监外执行。原以为自己的办公室主任没捂热就要交出去,想不到巫书记啥都没说。他现在都有些不好意思见书记了,也不晓得对方的态度。 汽车一直开到医院住院部门口才停下,后面跟着一大票人。 巫山率先走了出来。 “巫书记!” “书记!” 喊叫声络绎不绝。 巫山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同志们,这里有很多患者,还是不要喧哗的好。” 他径直走到王永庆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王,辛苦了。” 王永庆神sè复杂地看着年轻的县委书记,憋出来一句:“书记,这是我应该做的。” 本来,他正准备介绍副书记曾应开,却看到巫书记已经走向住院部大门。 正要伸出双手的和风县委副书记,脸sè铁青。 葛松瑞这时候才捞着机会,小跑着过去低声说:“书记,您说的鲜花之类,和风城里。” 他跑得有些气喘,最后只是摇摇脑袋。 巫山一愣,对呀,和风没有鲜花很正常。他冲人群里招招手:“胡局长,你来下。” 胡晓琳一愣,没想到书记第一个就点她的将,还是大方地走了过去。 她不晓得,后面哈斯琪琪格脸上露出复杂的眼光。 “胡局长,咱财政上还比较宽裕。”巫山压低嗓子问道。 “书记,目前的借款都还没动用。”胡晓琳妩媚地一笑:“反正早借一天就多了一天的利息。账面上,可拉马伊石油管理局给我们的钱还有三四千万呢。” 这是和风历史上最风光的财政局长了,前任们哪一个不成天愁眉苦脸的?现在还想着三四千万怎么花出去呢。想到这里,她本身就有些挺拔的双峰往前面挺了挺。 巫山略微蹙眉,不动声sè地往后面退了一小步:“那就好。看看受伤者的具体情况。要是有可能的话,给他们一定量的经济补偿。丧失劳动能力的,做好我们养他们的准备。” 这句话说完,他扭头已经在和田强华说话了。 和风县还是太小,这个卫生局长,身兼医院院长。 “田局长,这是你的地盘!”巫山打趣道:“那就麻烦你在前面带路。” “小...巫书记!”陈阿财已经气喘吁吁地感到。 “陈总也过来啦?”巫山侧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炎黄的人受伤的情况怎么样?” “炎黄的保护措施很得力,但是还是有人受伤。”陈阿财面有难sè:“一个秦岭省那边的民工,从五楼上摔下来,可能一辈子......” 他难过地摇摇头。 和风一把手没有说话,只是手在他的背上又拍了拍。 一些轻伤的早就出院了。 现在所有的伤员,只有十多个,集体挤到一个病房里。 巫山的脸sè有些不好看,在病房门口问田强华:“谁把他们挪到一起的?难道和风医院的病床这么紧张吗?” “不是,书记!”卫生局长已经吓得满头大汗,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说您的不是,我们的病床足够。他们都要挤到一起,说在一起成天唠唠嗑,不想享受什么单人病房。” 里面的伤员,大都面sè灰白。估计没有工友们在一起说说话,这些已经残疾的,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人们就是这样的心理,看到别人比自己更痛苦,就觉得好受多了。 进去的人不多,也就四大班子的头头脑脑,连曾应开都被排斥在外。自始至终,县委书记的眼睛在他身上一秒都没停留过。 “同志们,你们都是为了和风的建设负伤的。”巫山心里不好受,进门就朝里面鞠了一躬:“你们的受伤,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白了,就是我急功近利,忙着改变和风的面貌。要是工期长一些,你们没有那么疲劳,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这些建筑工人,连自己的单位都已经抛弃了。目前的医药费,都是和风财政在出钱。 就在外面听到这话,心里正高兴着的曾应开觉得大有文章可做,里面又有声音传了出来。 “我知道,很多同志都来自外省。”巫山的语气加重:“把你们的家乡与和风比较下,那么,大家都可以明白我的心情为什么这么急迫。建国三十二年,和风的一切和解放前没有多大区别。作为和风的当家人,我多么想改变这里的一切呀!” 伤员们不知所措,因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接话。 有一两个胆子大的,嘴里说着:“巫书记,我们在工地上受伤,都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这次受的伤稍微严重了点儿,估计这辈子没法下地干活了。” “和风的医疗条件还是太简陋了些。”巫山吩咐:“马上转院去炎黄医院,他们已经在乌市开始营业了。每一个受伤的家庭,县里先补助一万块钱。你们的伤情,我们治到底!如果你们彻底丧失了劳动能力,如果你们想留在和风,我们养着!” 画面定格在那一只挥起的手上,接着病房内外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第四十五章 他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奥地利的一个天然牧场,有时也用来赛马。 查尔斯一马当先,眼看着就要冲过终点线,却不动声sè的松开了缰绳,放慢了马速。仅仅是一刹那的的功夫,小从瑊和迈克并肩越过了他,抢在他前面半个马头,冲过了终点线。 查尔斯赶了上去,拱手笑道:“少主,你又赢了。” 满头大汗的巫从瑊瞪了他一眼:“明天起,赛马你就不用来了。” 查尔斯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我现在还胜不了你,可是我比你小十岁,输了也不奇怪。如果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起,还要你哄着,以后我还能做什么事?”巫从瑊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神情严肃:“你做人不实在,我不喜欢你。” 查尔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迈克解释道:“少主,查尔斯不是弄虚作假,而是恪守上下本份……” “我们现在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对手。”小从瑊有些恼了,一扬马鞭:“如果在赛场上还要恪守什么上下本份,一定要让我赢,那我又何必和你们比试?你们不全力以赴,拿出看家的本领,我又怎么能从你们身上看到不足,难道你们希望我做一个自以为是的人?你们这是害我,这是不忠!” 查尔斯和迈克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少主所言甚是,我们知错了。少主,再赛一场?” “不准再让了!” “这次,不,从现在开始,赛场上无主仆。” “这还差不多。”巫从瑊脸sè稍霁,招了招手。“我们稍微休息一下,也让马儿休息一下。” “好。” 三人说说笑笑。走向侍从们。 马莉路易丝瞟了远处的从瑊一眼,淡淡的说道:“莎莉,你说错了,他不像巫山。或者说,他只是像现在的巫山。不像以前我以前的女婿。”她顿了顿,又道:“至少在没经过战场的洗礼,巫山没有后来这么犀利、自信。” 莎莉哑然失笑:“马莉,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对我丈夫很满意呢。” “错,刚开始就很满意。”马莉路易丝抬起手臂,将手搭在女儿的手背上:“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我外孙自信,而是山把自信教给了他。自信的不是他,而是你老公。你开什么玩笑,要是不满意,我能同意你嫁给他?” 说完。她又眨了眨灰sè的双眸:“当然,依照你的xing格。即使我和你父亲反对。你都要嫁给他的。没有任何女人想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既然你选择了,就不要逃避。” 莎莉似懂非懂,但是她明白了母亲是一片好意。 她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丈夫在参军前后的心态是有不一样的。 在参军之前,他很多时间总是很沉默,显得忧心冲冲。 直到在部队里站稳了脚跟。军阶越来越高,他的笑容才开始多了起来。 也就是母亲刚才说的那种犀利和自信,都那么大的老板,成天担心啥? 说起来。小从瑊很可怜的,这么点儿年龄,很少在他父亲身边呆过。 就是有限的时间里,让他从父亲身上学会了那种坚毅。 要晓得,在港岛的时候,一不小心绊倒在地,太爷爷太nǎinǎi赶紧就会拉起来,他还会哇哇大哭。从在京师和他爸爸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小小的年纪,居然有了超出常人的毅力。 有了赵立生这尊大神,巫从瑊的户口,早就办在京城了。 他和赵青松经常在一起玩耍,三嬢嬢的口音,还听得不大懂。赵青松的语言能力很强,居然可以说巴蜀话和普通话。和从瑊在一起,居然英语和德语也能说上几句。 说来很奇怪,比从瑊大上一岁左右的青松,在这孩子面前,反而更像弟弟。 想起了京师,就会不由自主想到王璐。那丫头也不知羞,儿子一口一个璐璐妈妈,她答应得脆生生的。有好几次,莎莉都想说:“想当妈妈,自己生去。” 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明白的贵族少女。她知道,母凭子贵,只有巫从瑊在巫山心目中的分量越重,她在巫家才更有地位。 不管是爷爷nǎinǎi,还是父亲母亲,都把巫从瑊当成是巫家第四代的大孙子。 好了,我的儿子目前已经有担当了。京师,我要回去了。 “妈妈,帮我订下到京师的飞机票。”莎莉站了起来:“我也去找一匹马来活动下身手,貌似有多少年没有骑过马,我都怀疑还能不能爬上马背。” 马莉的心里泛过一丝异样,莎莉很少叫她妈妈的。以前也叫过不少次,感觉就像你吃饭没一样的问候语,不带丝毫情感。而刚才这声妈妈,让自己的灵魂都有些颤栗。 “没问题,回头让你爸爸帮你办这些事情。”马莉追了上去:“家族的生意,你不准备再管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奥古斯特家族的产业。” 莎莉转过身来,轻轻摇着头:“不,按照欧洲的风俗,我现在的名字,应该叫做西西莉亚.巫。因为,我是老巫家的媳妇儿。我的儿子,也不是奥古斯特家族的继承人。除了一个摇摇yu坠的城堡,我不觉得奥古斯特家族比巫家更好。”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查尔斯和迈克就不用跟过去了,一来因为他们的年龄差距确实太大;二来,到了中国,我们从瑊也会有新的朋友和伙伴。何况他们在中国是外国人。” “那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马莉觉得这一刻,女儿的气势相当强烈,给她带来的压力很大:“但是,家族的生意,和炎黄那边,以及港岛各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山说的没错。妈妈。”莎莉认真地看着母亲:“商人逐利为本,这几年因为有我的关系,家族已经从炎黄那边赚了不少实惠。连他都退出了炎黄,把企业推向社会。那么大的企业,他说丢就丢,我不觉得家族企业比炎黄更重要。让他们循规蹈矩就成。” 她说完继续往前走,想到母亲眼里的一丝黯淡,又觉得于心不忍。 莎莉等在那里,和母亲并肩而行:“妈妈,如果有企业想欺负我们也不成。毕竟。我的名字是西西莉亚.奥古斯特,这个家族不容人侵犯!” 正在和风县城的巫山,今天觉得莫名其妙。他不由自主打了好多喷嚏。 难道就离开和风几天,鼻孔已经忍受不了这边的干旱,犯鼻炎了? 那天去参观办公大楼。大家的心情也有些沉闷。 看到崭新的办公大楼,众人抑制不住兴奋。想到马上就要入住这些窗明几净。还带有维省除了省委唯一有电梯的办公大楼,谁能不高兴? 工期实在太赶,听王英德汇报说,在办公大楼封顶的那天,里面全部是躺着的人。 他们都是修建办公大楼的工人,为了限期完工。都好久没有睡个舒服觉了。 让人从工棚里,把大家的行李搭在身上,让工人们睡个安稳觉。地上太凉可不成,每一个人都被小心地放到他们的被子上。四仰八叉睡在那里,鼾声如雷。 县委办主任的心结彻底。 因为书记给他说的话让他吃了定心丸:“不要说孙少伟,就是你媳妇儿孙少英犯了错误,只要你不知情,那就与你没关系。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当然,平时一定要约束好我们的家人,让他们不要参与到建设中去,与民争利。公务员的待遇,今后我们加奖金。” 真的是家属犯了错呢?可能也脱不了干系,不久之后在和风就得到了验证。 现在,陪在巫山身边的是建委主任张卫星与炎黄的陈阿财。 “书记,您没感冒?”张卫星看到他一直喷嚏不断,关切地问。 “应该不会,”巫山摇摇头:“我的身体没话说,估计秋冬之际,气候更加干燥。” 陈阿财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跟在他们身边。 和风的一切,他算是领教了。特别干旱不说,水喝下去都是咸咸的。 小先生就是小先生,难怪他能把炎黄撑起来。外地人在这里过上一段时间都受不了,他要在这里待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这是一群哥特式建筑。以前从没注意过,想不到低矮的房屋,也有这种风格。 这种建筑是11世纪下半叶起源于法国,13~15世纪流行于欧洲的一种建筑风格,常被使用在欧洲主教座堂、修道院、教堂、城堡、宫殿、会堂以及部分私人住宅中。 其基本构件是尖拱和肋架拱顶,整体风格为高耸削瘦,其基本单元是在一个正方形或矩形平面四角的柱子上做双圆心骨架尖券,四边和对角线上各一道,屋面石板架在券上,形成拱顶。 建筑以卓越的建筑技艺表现了神秘、哀婉、崇高的强烈情感,对后世其他艺术有重大影响,其魅力来自于比例、光与sè彩的美学体验,即通过对光的形而上的沉思,通过对数与sè的象征xing理解,使灵魂摆脱俗世物质的羁绊,迎著神恩之光向着天国飞升。 这种建筑虽曾于欧洲全境流行,不过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一度颇为被藐视。 十八世纪,英格兰开始了一连串的哥特复兴,蔓延至十九世纪的欧洲,并持续至二十世纪,主要影响教会与大学建筑,哥特式大教堂等无价建筑艺术已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遗产,其也成了一门关于主教座堂和教堂的研究。 老城区,肯定要被拆的。 巫山曲指一弹,厚重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陈阿财看了一眼:“是拆了,还是留存。” “存着。”巫山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些就是历史,历史不应该是任人涂抹的小姑娘。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如果有道学先生拿这些来指责我,我也无所谓。” 回到办公室,李开军已经等在那里。听老领导说起那些建筑应该保留和适才的谈话内容。 “指导员,您的脸皮倒是够厚实。”李开军一边将纸条递过来,一边笑道:“不过,我也没看您在乎什么身后名,那些授人以柄的事没少做。” “我只是一个人,又不是神,哪能什么都让人无话可说?”巫山笑了起来:“孔夫子也说自己年过七十才不逾矩,我连他一半还没活到呢,有的是时间犯错误。倒是那些号称道德楷模的人啊,我觉得他们活得太憋屈了。” 他看了一眼纸条,没有发表意见,领头朝会议室走去。 他继续说道:“别的不说,你看有些保守派,他们明明家资甚厚,足以供一家人锦衣玉食,可是他们为了不让别人抓到攻击的把柄,一定要全家人粗衣疏食,如苦行僧一般,何苦来着……” “苦行僧?”李开军不解:“是天竺的修行者?” “你也知道?”巫山说着,已经走进了会议室。 王永庆看到书记进去了,就在巫山宣布开会之后,说了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大肆为和风的建设唱赞歌。 紧接着,他话题一转:“书记,这是......” 趁这个机会,又想介绍坐在旁边的曾应开。 “你们不是说要研究干部任免吗?”巫山摆摆手:“说,谁?” 王永庆的话憋在喉咙里,别提有多难受。 谁都没想到,哈斯琪琪格发言了:“书记,莫特格公社向立穹书记年龄到了,他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一直在支撑着。您看,是不是应该换换。” 对于这个女人,巫山的心思很复杂。当初不晓得怎么就和她有了实质关系。 当然,既然有了这层关系,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可能退缩。 这次结婚,他反思了很多问题,就包括自己的滥情。 原本想着,就目前这几个女人好了,今后再也不会对其他女人有什么想法。 回来后,不知不觉,就对她有些冷淡。想不到,哈斯琪琪格居然也不来找自己。就在差不多已经把这个女人忘了的时候,突然在常委会上朝自己发难。 “李部长,组织部那边有没什么人选?”巫山眼皮都不抬,扭头问组织部长李艾青。 “书记,同志们,很抱歉,我刚刚接手组织部,这是我的失误,还没有人选。”他谨慎答道:“不过,我们和风县委组织部,一定会按照书记和县委的指示去办。” 这句话表明,李艾青已经对其他人插手组织部的工作很不满意,力挺县委书记。 “书记,有位同志比较适合。”王永庆看到其他人都不准备说话,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就是水利局的副局长古大红同志,该同志......” “不!”巫山挥手打断他的话:“他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第四十六章 南洋新局面 第四十六章 南洋新局面 这个世界上,不光是巫山在成天奔忙,其他人每天也在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刀超仁回到粤南特区以后,武齐华经过京城的考察,已经能胜任政委的工作,没有向这边再派政委。 因此,在吕宋,目前就有了李明进、武齐华、朱建全、熊怀四巨头。 在棉兰老岛的拉巴松海滩上,四个人聚在了一起。 京城里,军委传来了最新指示,任命李明进为总指挥,熊怀是参谋长,武齐华当上政委。而朱建全的任命很有意思,竟然是副总指挥兼副政委。 神龙部队的官兵们,这两年越发成熟,攻下的岛屿,就交给下级军官们带领当地华侨来管理日常事务和军事训练。 “老朱,消息确切吗?”熊怀看着纸条,脸上乌云密布。 大家相约给吕宋猴子来一次大的,在他们的屁股上捅一刀,直接攻下棉兰老岛。而当地的华人华侨,受吕宋人的欺负日深,对神龙军大力支持。 但是,上面的情报让四个人一筹莫展。 “老熊,你甚至可以怀疑我这个人!”朱建全脸色有些不好看:“可不能怀疑我所带的部队成员。你晓得嘛?当年指导员和我一样,都是出自于侦察部队。” 大家接触日久,对他一直管巫山叫指导员的称呼已经明了。 看到朱建全一下子把这位大爷搬了出来,旁边的李明进和武齐华都露出了苦笑。在这里的人,和巫家或者巫山,都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关键是,这些山姆人究竟是来干嘛的?”熊怀感到莫名其妙。 不管怎么样,中国和山姆目前都没撕破脸。 一个两个山姆人。杀了也就杀了。目前在棉兰老岛这边的山姆人,足足有三千名左右。难道是太平洋另一端的山姆军总部,已经发现了中**队在吕宋活动的迹象,专门来增援这群猴子的?这种可能性还是不小,因为山姆人不像苏联人一样,目前没有什么战事。 “这样吧,先把山姆人的动机弄清楚。无论如何,在没弄清楚他们的动机之前,或者山姆人没有撤离棉兰老岛之前,都不能动手。”李明进做为总指挥。他说的话就是决定:“我并不觉得山姆人像是在增援。要增援的话,他们为什么不上岸呢?一直在海里屯驻。” “是啊,”熊怀微微叹息:“要不然,我们部队里精通英语的人可不少,随便混几个进去。总能打听一些消息。” “不对!”朱建全一拍大腿:“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武齐华的眼珠一转,哈哈大笑:“我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不晓得是不是同一个。” “要不。咱写在纸上?”朱建全蛮有兴趣地提议。 “好!”武齐华说着就要动笔。 “行啦,你们俩就别添乱吧。”熊怀失笑:“你们还以为是在古代啊?一整好像是诸葛亮的锦囊妙计就出来了。有什么疑窦,就提出来,我们商量着解决。” “我的想法就是......”武齐华看着朱建全:“要不你先说?” “好吧。”朱建全也不推辞:“这些山姆人,总不能一直在船上是吧?他们的军舰,隔三差五。必须要进行补给。只要他们上岸,我们就有机会了。” “哈哈,老朱,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武齐华冲朱建全比了个大拇指。 “这样啊。我们再来研究下。”李明进拿过地图:“这批山姆人,一直在苏禄海上。靠近海岸的地方,都很荒凉。所以,他们最后可能上岸补给的点那就应该是这两个地方。” 他的手指在辛当岸和马努坎上点了点。 “那好吧。”熊怀的心情也愉快起来:“我带人去辛当岸蹲守,老李,你带着另一队人,到马努坎那边去。对了,发报机的密码本这次换了,用第六套。” “诶,怎么是你们两个人?”朱建全有些急了:“我和老武不就闲着了吗?” “谁要你们两个人不会英语的啊?”李明进呵呵笑着:“别拿那种眼光看着我,主意是老熊出的。对于我们这些战争狂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亲临前线更让人热血沸腾的了。” “老朱啊,其实我们也不是无所事事呢。”武齐华苦笑道:“至少,我们能够把刚刚召集起来的这一批华人武装训练好,毕竟他们才是今后这里的中坚力量。” 朱建全随手劈下一片树叶,恶狠狠地说:“好,老子不把这批新兵蛋子操练出来就不姓朱。他奶奶的,这些新兵的语言这一关很成问题,怎么觉着像当年我在山地旅那些方言呢?” 熊怀没心没肺地笑着:“你姓不姓朱我不晓得,别忘了你是副政委,千万别操练死人!” 李明进轻叱道:“你就别再旁边幸灾乐祸了。除了老武不是好战分子,我们三个都一个德行,说到什么战斗啊、任务啊什么的特别来劲。不过老熊说得确实有道理。” 武齐华起先听到前面,还以为李明进要主持公道,听到后面,已是笑得乐不可支。 他们不晓得,在隔着棉兰老岛西南两千多里以外的加里曼丹岛上,爪哇人同样陷入了困境。 马哈.苏米,苏米家族的后起之秀,阿里.苏米的堂弟。 此刻,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旁边,另一个爪哇土著看着这情形,于心不忍,递过来一支烟。 “马哈,你在怀疑这封电报的真实性?”这个头缠慕斯林头巾的土著试探着。 “谢谢你哈比。”马哈摇摇头道:“不过,我担心的倒不是雅达这封电报的真实性,而是觉得爪哇的情况……不可为啊。” 他看了看四周,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兰芳军此次出征,实力比上次更加强劲,自不待言。反观我爪哇。这几年又何尝得到休息了?” 哈比沉默不语。他知道的比马哈担心的事情更严峻。 马哈连声叹息:“直到后来,我才通过有关渠道明白,造成我们军舰损失的幕后者,是一个叫巫山的中国青年将领。可是这两年,无论我用什么样的手段,再也打听不出来,这个叫巫山的人到哪儿去了。我相信他肯定还活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巫山人不在加里曼丹,可是他的手一直在这里。无时不刻的在割肉喝血。 马哈站定:“如今东加里曼丹、中加里曼丹和南加里曼丹南部,来自北方的商人无孔不入。防不胜防。兜售各种华而不实的贵物珍品,以致大量的钱财外流,将士们却得不到应有的报酬,人心涣散,一派亡国的气相啊。” 中间的绝大部分。都被华人侵蚀占领了,成了这块土地上的实际控制者。 而爪哇人只能占据沿海一些城市以及周边的农村地带。以前。还有当兵的争先恐后下乡去捞油水。现在,他们连城都不敢出。 当年,爪哇军对对待华人华侨的手段,被兰芳军使出来对付爪哇人了。 最多的时候,马哈曾派出一个营的人马,到稍微中间的地带去巡视。 他们去了三天。第三天中午之后,再也没有任何音信。就是瞎子也能猜到,这些人肯定是被杀了。原本这块土地上的统治者,变成了瞎子、聋子。 不仅是当地的华人华侨仇视他们。其他的少数民族,也一样在仇视爪哇族。 爪哇本身就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建国后对少数民族的迫害,今天终于受到了惩罚。 上次堂兄被兰芳人杀了,首级腌制后直接送到素托的办公桌上。据说,当时这位爪哇总统大发雷霆。 山姆驻军的最高领导埃文森上校,居然成了兰芳人和政府的中间人。 要晓得,前些年,中国和山姆人一直不对付。怎么转眼之间,他们的关系就好了呢? 一向注意形象的马哈,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上次是亚文泰不战而降,接下来马辰和马塔普拉也会很危险。在这种情况下,真正能把心思用到国事上的权贵又有几个?” 哈比慢慢地点了点头:“那样,他们就占据了南加里曼丹,我们和雅达之间的联系,就只能依靠羸弱的海军和山姆人的海军了,不晓得马哈将军又有什么想法?” 马哈不解:“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身为东加里曼丹的最高军政领导。当然要为东加里曼丹的存亡尽忠竭能。” 哈比沉吟片刻:“将军,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家乡新当已经失守数年,将军的家乡帕朗卡拉亚也已经落入兰芳之手,我们都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马哈一愣,随即沉下了脸,眼神凌厉:“哈比,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比不慌不忙,轻声慢语的解释道:“我想提醒将军的是,我爪哇政府里加里曼丹出身的有一半的人如今家乡沦陷,恐怕没什么心思为爪哇效忠。之所以尚在彷徨之间,只是前几年局势尚不明朗。如果你说的巫山复出,攻势凌厉。或者兰芳军再加一把火,直接把加里曼丹整个岛屿拿下。我爪哇却是江河日下,将军刚才也说有亡国之气相,那雅达的人有多少还能为国效力?” 马哈愕然心惊,他看着哈比,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担心的是国运艰难之际,雅达的权贵们却依然沉迷于享乐,不关心国家大事。而哈比则看得更远,觉得这是国家之势。他关注的是人事,哈比关注的却是未来。 要知道,哈比可是素托家族的亲戚呀。如今连他都有这样的心思,那些原本对素托和爪哇族就三心二意的人又当作如何想?什么是人心,什么是天下,人心即天下呀。 如此说来,又岂止是加里曼丹不可得,爪哇都要亡国啊。 马哈一时失神,香烟落地。 哈比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在离他们两百多里外的默林唐湖边,兰芳军三巨头华安平、江宁和多格躺在树荫下乘凉。 他们三个人的老婆,在一旁窃窃私语。而几个人的孩子,则在一起玩儿得不亦乐乎。 湖里泛起了水花,华跃鹏拍着双手:“爸爸,有水花,里面就一定有鱼。” “哇!大鱼呢!”华耀凤也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水花还在不停扑腾。 华安平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一个猛子扎到水里。 不大一会儿,他的脑袋露出了水面,高声喊道:“杨柳,中午吃鱼。好大一条鱼,估计有十斤上下。” 吃饭的时候,小家伙们在一桌上,三位母亲就在那里招呼着自己的孩子。 这三个家庭,也是第一次这么整齐。 等到战争一起,家人都在后方。 “其实,普通的爪哇民众也是心底善良的。”华安平灌下了一口放在水里的炎黄啤酒:,入口冰凉:“我看到了他们的报纸,上面讽刺说:爪哇的贪污参与率已普及到广大乡村。” “恩,”江宁也咽下了一块鱼肉,点头赞同:“爪哇人数十年如一日勤于维持登革热病的疫情。可笑的是,因患上登革热病而医治无效者,其家属一般都会泰然处之,毫无怨言。” 多格罗尼一口气把一瓶酒吹干,打了个嗝:“我装成山姆人到了雅达那边。在城际公交车上,我们有时会见到这样的景象:一批人泰然自若地挤坐在车顶上,他们都是买全票的乘客;车还未到达目的地,乘务员往往会把一些乘客赶下车,这些人非但毫无怨言,而且还会说笑。” 华安平若有所思,他瞅了一眼西北方:“记得巫先生曾经说过,我们就是侵略者。但侵略不是目的,而是要管理好这里的民众,就像对待汉族一样。”(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一个都不能少 ps: 啥也不说了,迟到,道歉! 麻辣隔壁,巫山有些恼火,怎么回到和风老是打喷嚏呢? 平时打打喷嚏无所谓,在鸦雀无声的常委会上连连打喷嚏,就有点儿怪异了。 不仅是问话的王永庆,就是其他常委也觉得气氛不对。 很明显,巫书记肯定不满意他没在家的时候,一些人就准备推一个公社书记出来。作为和风的一把手,同时又是欧洛泰地委常委,他并不会把一个公社书记看得多重要。 关键是事先没有任何人向他征询意见,这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不舒服。 这段时间,地委的风向标好像变了,一系列人员的变动,是巫书记不在的时候发生的。 除了李开军和贾国庆这两个爽直的军人,其他人都在观望,明显是巫书记铁杆的哈斯琪琪格都已经当了出头鸟,别的常委们心情很复杂。 曾应开再也忍不住:“巫书记,请问古大红同志要去哪儿?” 巫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曾应开副书记是吧?这两年你在京城爬得挺快的,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科员,到副科正科,到和风又跳了一级。你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同为京师出来的人,我给你传授些经验,个人认为目前你应该多看多听多做实事,而不是组建自己的班底。” 和风县委副书记的面皮都有些发紫,谁都能听出来,巫书记讽刺他靠上了梅系这棵大树没有能力。 他是梅勇的同事,后来梅勇在家庭的干预下上了大学。 关于巫山的资料,也就晓得是人大的学生会主席。其他的,梅勇怎么可能告诉他?谁听说了巫山的情况。心里都发怵。当然,要是没能力,梅勇也不可能看上他。 想不到,哈斯琪琪格再次开口:“巫书记,请问古大红安排到哪儿啊?” 从起先的书记道现在的巫书记,称呼上细微的变化,让巫山心里有些不好受。 他知道,在两个人之间,已经出现了看不见的裂痕,关键是这裂痕出在什么地方? 巫山猛然警醒。发觉所有的常委都在看他,就干咳了一声:“下面就让纪委邓书记和政法委李书记给大家介绍情况。” 邓学军本身就是清风黑脸的,现在看上去更严肃:“巫书记,同志们。以前,我们都接到一些群众的匿名来信。反应古大红的问题。刚开始的时候不以为意,一个清水衙门的副局长。能有多大问题?随着举报信越来越多。就引起了纪委的警觉,找他谈话。” 说到这里,他喝了一口茶,声音更加威严、洪亮:“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我党的一贯宗旨。所以,来了之后。就对他进行问询,规劝、批评。毕竟空穴来风,不可能没有一点原因的。为什么这些人不举报其他人?效果甚微,他已经越走越远。不再是我们管辖的范围。” “巫书记,同志们。”李开军身上还是带有军人的刚毅:“接到纪委转过来的材料,我们已经查证了不少情况。巴嘎乌图布拉格水库的修建,是由古大红负责的。其中,十五万资金去向不明。” 政法委书记的声音高亢起来:“这次和风的公路网建设中,更是与前任交通局长付志伟的儿子付平沆瀣一气,勾结铁小军与吉昌州建筑队,在夏孜盖到一八四的路段中,中饱私囊,给我们的公路建设带来重大损失。同时查明,他在乡下和县城各有一个老婆。” 李开军顿了下,把目光转向县委书记:“目前,古大红和付平已经涉及到经济犯罪,数额巨大,关押起来了。在此,提前县委常委,开除古大红的公职、开除党籍。” 巫山起先还没想到交通局长的变化,看来付志伟自己称病离休,已经警觉到他儿子的屁股上不干净。当然,这件事情要是付志伟亲自参与了,也难逃法网。 巫阎王的称呼,已经从欧洛泰传到和风。曾应开当初听到的时候,付之一笑。什么阎王?不过就是在这小旮旯,欺负那些没见识的土鳖而已。 本来,他和王永庆密谋,准备以古大红的事情为突破口,在县委中显示自己的存在。一个县长和他的连襟张德年,再加上其他的人,他自己一票,还有一支穷追不舍的哈斯琪琪格。只要在常委会上占了多数,最终即使迫使巫山用了一票否决,那就是巨大的胜利。 甚至曾应开都在憧憬着,以此为契机,让梅家国他们在地委常委会上讨论这个行署第一副专员对和风掌控不力的问题,那样,欧洛泰自然就成了梅系的囊中之物。 这一耳光,不,是一拳头打得好疼。古大红并不是谁的人,或许是死鬼张红军一系的。自己刚上任,他就跑过来示好,肯定要给他一些甜头。 “书记,同志们,我检讨。”副县长张安华站了起来:“水利局是我的管辖范围,没我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因此,我在这里辞职,对不起,我辜负了书记和县委对我的信任。” 这一下,暗中的力量有些欣喜,甚至王永庆都蠢蠢欲动,准备就此拿下巫山钦点的副县长。古大红的得失,并不会放在他的心上。既然今天出了头,就要一条道走到黑。 没等他行动,又一个人站了起来。本身就要讨论交通局这次在路网建设中的问题,交通局长罗永国自然是要参加的。 不要说别人,就是罗局长自己都没想到,交通局长付志伟居然辞职了,而在县委常委会上通过了对他的任命。直到组织部找他谈话的时候,罗永国都觉得在做梦。 他根本就想不到,只不过源于赵明山无心的一句话,他说这人曾帮他修过一次车。 巫山也就稍微提及到这人,下面肯定就有人报了上来。就这样,交通局年龄最小。排名最靠后的罗永国副局长成了局长。 “书记,各位领导,我也向组织提出辞职。”罗永国心里有些难受,这局长位子都没坐热呢:“付平是我交通局的人,他出事我难辞其咎。对不起,我辜负了大家对我的期望。” 场面有些失控,巫山不得不出来收拾局面。其他的常委意向不明,李开军和贾国庆出面的分量显然不够了,搞不好会让局面更加凌乱。 “你们这是向我逼宫?”巫山不以为然地笑着:“那你们政府那边的领导王永庆县长负有领导责任,而我们县委也对你们监管不力。全体辞职?” 这一句话,给跃跃欲试的王永庆脑袋上泼了一盆凉水。是啊,他们的部门出事儿了,如果真要借题发挥,板子不就打到县政府头上了么?他甚至有些害怕起来。 巫书记心里特别不好受。这班子刚刚整合完毕,难道要把王永庆也拿下? 让现在的县长靠边站对于目前的巫山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关键是上面会怎么看?会不会认为自己对和风的掌控不力?要是那样。自己的官场也就混到头了。 他稳定了下情绪:“同志们,一个老师教的学生都有成绩好坏之分。作为领导,你们每天处理的事情很多,不可能把眼光专门盯在某一个人身上。再说了,新中国成立这么多年,不要说在建国后。就是民国时期,都不讲究株连,你们好好工作吧。” 安抚了两人,巫山发了狠:“邓书记。纪委可能在其他地方是一个摆设。现在,我认为纪委的同志,应该拿出党赋予你们的权责,行动起来。同时,也请李书记的公检法随时待命。” 双开,是后世才有的一个名词。纪委书记在很多时候,只有一个举手表决的功能。 邓学军的眼睛里露出迷惘,尽管在书记刚刚上任的时候,就让他为建设保驾护航。怎么保驾?怎么护航?他都不晓得怎么做了。 既然书记已经发了话,他也只有硬着头皮接下来:“书记,我们纪委一定照办。” 巫山也有些失笑,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纪委的工作,到目前都没有先例。 唉,天生的劳碌命啊,看来还得说透。 他理了理头绪,慢条斯理地说:“很多人都认为,纪委就是一个摆设。我不这么认为,既然国家设立了这样一个部门,肯定就有存在的理由。我们的党员干部,总不能等事情发生了,等着公检法的人去处理吧。正如我们党一直在强调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说到这里,巫山的心情也有些悲哀:“同志们,国家培养一个合格的干部不容易。我们的党员干部也是人,也有人的各种需求。纪委的同志,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鼓励老百姓实名举报。对实名举报者,实行奖励,拿个标准出来。” 额?实名举报?看来要阐述的问题越来越多了。 “实名举报者,都是冒着被开除被打击报复的危险。”巫山的眼睛凌厉地在会议室里游走一圈:“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任何人任何组织,不得以任何理由暴露他们的秘密。因为发生了古大红的事情,所以,我们现在就出台政策,让那些贪污受贿的,不管他们的金额有多大,在十天之内,主动到纪委交代问题。” 他的眼睛看向李开军:“李书记,我也请公检法那边,对这些自首的同志,没错,只要他们愿意改正就还是我们的同志,对他们网开一面。只要没有造成巨大损失的,能否放过,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书记的话都说到这程度了,李开军对于自己的老上司能说什么呢? 他苦笑道:“请书记放心,我一定会督促三个机关,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对主动自首的同志从轻处罚。” 公安局长他自己兼任着,其实这样做就是为了配合书记的工作。毕竟加强纪委的职能,从今以后就会在官员们的头上悬着一柄达摩利斯之剑,和风承受的压力很大啊。 政策一出台,马上在全县引起热烈反响。 刚开始的时候,实名举报的人,都是晚上偷偷摸摸把信件丢到各级纪委的邮箱里去。 交代问题的人,也和纪委约定夜间来交代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纪委的人都分成夜班和白班了,邓学军他们走路都带着一阵风。 事情有好也有坏,有的举报人存在着打击报复,有些人知道被自己被举报胡乱报复,公安局那边出动,抓了几个典型,这种歪风邪气才不再蔓延。 而交代问题的,甚至连十块钱都交到纪委,让工作人员都哭笑不得。 数额小的,温言抚慰几句。数额大的,只要没有造成巨大损失,也只是一个党内记过的处分。 观望的人坐不住了,纷纷都到了纪委。 从里面出来,那些自首的人,一个个走路都昂首挺胸。 “书记,总算告一段落了。”邓学军的鬓角都出现了几根白头发。 “这是一项长期的事业,”巫山在窗子上看着纪委进出的人少了很多,若有所思:“犯了错误的人,都要自己检查,一个都不能少!”(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黄沙茫茫秋高气凉 天气渐渐转寒,车子里没有空掉,和车外一个温度。 这两天,赵明山鼓捣着要整一个利用汽车尾气的车内保暖系统。以前这车子有,不过已经损坏了。 下了车,感觉天气愈发寒冷。 今年,在建设公路网的同时,还实施了巴嘎乌图布拉格水库、玛尔孜水库、黑杆子水库除险加固项目。刚刚都去视察过了,内行人张安华都说可以,那就**不离十。 白杨河是县境内最大的一条河,为和风县与敏额县、里托县的界河,发源于铁布克山南麓的那门额河,流经铁布肯乌散乡、那仁和布克牧场,由北向南注入克拉玛依市境内,最后流进艾里克湖,全长200多公里。 和布克河是县境内第二条大河,发源于哈同山北麓,流经铁布肯乌散、那仁和布克、莫特格、查干库勒、和什托洛盖、夏孜盖等6个公社级行政单位,尾端在夏孜盖南部的准噶尔盆地的戈壁沙漠中分散消失,长约134公里。 以前前敌总指挥部在和风境内的时候,整天觉得厌烦,害怕战火烧到普通老百姓身上。毕竟如今的巫山不再是一名解放军指战员,而是一个政府公务员,肯定要站在地方角度。 他们撤退的时候,毫不拖泥带水,甚至附近的牧民都不晓得,反正第二天早上起来,原本到处是绵延的行军帐篷之类,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个干净。 除了在矿难的时候借助工程兵,后来在这两条河的河边挖出了两大水库的雏形。等工程兵们走后,这些工作就到了张安华的手里。 “书记,可能这两个水库,等到明年秋天才能完工吧。”张副县长叹了口气:“也不晓得当时您怎么就忽然动了这个心思。水库像个口字,河流从中间流过,操作起来很难啊。” 其实,也只是因为怕工程兵走了,和风县另外花钱,和风一把手假私肥公,直接厚着脸皮找的陈昊苏。 时间特别紧张,不晓得哪一天要打战,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撤走。 因此,水利专业的张安华一肚子的意见。觉得这水库不科学。 “噢?说说看,怎么样不行呢?”巫山有些诧异,总觉得洞庭湖泄洪之类的方式在这里行不通,压根儿就没洪水,只是储水功能。 “您看啊。这里的水库底部,除非是用水泥固底。”张安华有些丧气:“要不然。到时候只要把这两个大坑边上的河道挖开。反而会加速了水的渗透,让下游的水流量更小。” 巫山抿了抿嘴唇:“安华副县长,你把这些数据测算出来,看看水库,额,就是你说的四个个大坑全部用水泥固起来。需要多少钱。我不想和布克河的水哗哗流到戈壁沙漠里渗入地下。本身就是一个缺水的地方,我宁愿囤积起来蒸发掉,还可以增加空气中的水分。” 环保方面的工作,因为前期做得不错。没有给张安华带来多大麻烦。 地区的煤矿是一个风向标,几个小企业看到煤矿都乖乖服软了,哪有本事敢对抗? 听书记这么一说,张安华猛然想起,如今的和风,不再像以前一样光靠国家的救济生活。虽然他不管财政那一摊,也晓得县财政今年肥得流油。 记得有一次张德年就和他开玩笑说:“早晓得财政局现在这么有钱,我都不想离开那里。” 也仅仅是玩笑话而已,在体制内,只要有晋升的机会,谁不想爬得更高? 念及此,张安华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加班加点,尽最快的速度把数据拿出来,早日开工。” 接着又拍了拍后脑勺,摇头叹息:“我还差点儿忘了,冬天就没法开工。” “看你那样子,”巫山想不到张安华会激动若斯:“只要我们天天都为老百姓做些实事,和风的一切会一天比一天好。下一步,还想给你加加担子,林业局在我们和风就是个摆设,那可不成。不管怎么样,和风今后也应该有像样的林业才行。” 张安华的脸上更加红润:“书记,难道我们要大面积植树?以前也搞过,不过成活率不高啊。栽种之后没人经管,反正我对那块不是很明白,估计树种方法也有问题。” “黄柳、红柳、荚果、油松、胡杨树,”巫山念念有词:“这些都是可以在我们这里栽种的吧。胡杨林和风好像没有看到,不过塔里木盆地那边可以,我们这边也差不多吧。” “书记,关键还是存活的问题。”张安华的眼睛有些暗淡:“种树的时候,只要一宣传,哪怕在县城里,每个人都欢呼雀跃。一来二去,老百姓对种树的积极性就不那么高了。” “和经济挂钩吧。”巫山语气平淡:“我们自己想办法去采购种子、幼苗。种子的话,专门划出温室来,在温室里催生。春天一过,就可以栽种下去。回头我就让王县长把林业局交到你手上。冬天快到了,你的水利和环保这边稍微缓一缓,去落实种子和幼苗的事情。” “书记,您刚才说的和经济挂钩?”张安华眼里有些迷惑。 “树苗是政府提供的,”巫山觉得很累,毕竟后世的人都晓得的道理,这个年代必须多说一些,点到为止的话就会让听者云山雾罩:“谁栽的树谁负责。要是人为原因,那就罚钱。” “对呀!”张安华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有罚就必须有奖,恩就这么办。” “行,上车吧。”巫山觉得有些饿了,天气也阴了下来,看样子又有沙尘暴:“这些东西,你把林业局的人找过来,制定出相关的规定,到时候。恩,还是我来签字吧。” 经过了古大红事件,巫山在心里已经给王永庆划了一个大红叉叉,权力收了收。 最后的人选,是张德年提交给李艾青的,教育局一个叫冉甲板的副局长,比较怪异的名字。和风这里连轮船都没有,何以取名字的时候整了个甲板? 尽管晓得他和王永庆之间是连襟关系,还是要区别对待,县委书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回到办公室。还没进去,听到里面有人聊得火热。 巫山在门外一听,不是孟和这小子的声音还能是谁? “小孟啊,啥时候到的?”巫山推门进去,赞赏地看着到和风认识的第一个部下。 他上下打量着。拍了拍孟和的肩膀:“黑了、瘦了,不过更壮实了。” “书记!”孟和与葛松瑞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走吧。到里面坐坐!”他已经走到了里间。冲葛松瑞吩咐了一声:“叫上李书记、邓书记、贾政委,让小赵也别走,今晚我们聚一聚。婚礼你们没去参加,我就算补办下。” “好嘞!”葛松瑞满心欢喜,感觉终于融入到巫书记的圈子里。 孟和熟门熟路地泡上了三杯茶,恭恭敬敬坐在茶几旁。 “书记。您好像也瘦了、黑了!”孟和的眼睛里,有晶莹在闪烁。 “做事情嘛,肯定要付出辛苦的。”巫山在南方养成的习惯,回家后先打开窗户换换空气。他脸色一变。这才多大一会儿?漫天黄云滚滚,沙尘暴已经来了。 孟和趁机擦掉眼泪,巫山已经关上窗户穿过身来:“小葛啊,你让广播站的同志马上通知下,让老百姓注意出门的防沙措施,沙尘暴好像很大啊。” “那好,邓书记,我们在老地方集合吧。”葛松瑞正在和邓学军通电话,马上接口:“好嘞!我先挂了电话,书记在叫我给广播站打电话。” “书记,这些沙尘暴在秋冬和春夏之交的时候,最是频繁。”孟和心情已经平复下来:“我们这里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些措施的。” “小孟啊,沙尘暴和暴风雪,是我们躲不过去的灾难。”巫山随手把烟丢到茶几上,自己擦办公桌上刚刚飘进来的沙尘:“灾难发生的时候,我们发布这一则消息,是让老百姓安心。虽然什么作用都没有,至少可以让大家感到,政府时刻和他们在一起。” 他随手把抹布丢到一边,也坐到茶几旁:“百姓的事,就是最大的事。其他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抛开。只要我们秉着公心为他们做实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书记,您说得对,我错了。”孟和虚心受教。 他也晓得,自己是书记的第一个秘书,感情并没有多深厚。因而只要有机会到县城,都会在县委书记办公室来一趟,一来显示他仍然是书记的红人,二来也增进感情。 不能不说,孟和的情商是够的。如果他今后能够多读点书,未来应该不可限量。 看到书记在发怔,孟和以为自己又错在哪儿了,神情更加谨慎。 “小孟,你要是有机会读书,还读得进去吗?”巫山轻声问。 “当然!”孟和大喜过望:“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知识不够。” “那就好!”巫山不想抽烟,嘴巴干干的,自己喝着茶,把烟盒朝孟和那边推了推。 “书记,这次我们夏孜盖的公粮已经全部交完,是全县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公社。”说到工作,孟和连烟都忘了拿:“您看,我没有给您丢脸!” “呵呵,我的脸面值几个钱!”巫山笑道:“关键是你要得到老百姓的认可。交了公粮以后,乡亲们的粮食够吃吗?来年会不会有饥荒?” 孟和瞠目结舌:“书记,老乡们交公粮剩余的多着呢,连他们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哦?嚯嚯!”巫山苦笑着摇摇头:“习惯了,在南方农村人多地少,交了公粮以后,他们的粮食就不够吃啊。唉,我们的农民,还是很苦的。” “书记,农民不苦啊。”孟和摇摇头:“我从小没有种过庄稼,抽空的时候,还自己到田间去开了下联合收割机。我还觉得挺轻松呢。” “孟和同志啊,你的眼光还是短浅了点儿。”巫山惋惜地看着他:“不要把眼睛只盯在和风这一亩三分地上。中国的人口,已经超过了十亿,是世界上第一大人口国。南方都是人力在更重,山地、丘陵地区,不适合机械化。” 夏孜盖公社书记的眼睛有些迷惘:“那我们就把和风这样地方的粮食,运到那些缺少粮食的地方。这样,老百姓不就都有饭吃了?” 无农不稳,无商不富。三农问题,直到重生前都是在逐步解决的问题。 巫山只是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 三个人走下楼,赵明山又在开始擦车了,他自己身上像个泥猴子。 看到司机果然没戴口罩,葛松瑞赶紧过去递了一个。 李开军却从后面走了过来,他戴着口罩,正准备摘下来说话,看上去有些有点儿像鞠躬的意味。 巫山看着鞠躬行礼的李开军,脸色很阴郁,什么也没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自便。 李开军走出两三步远,依稀听到巫山轻叹一声。 回头看着,他依然负手而立,身姿雄伟,让人望而生畏,却多了几分寂寥之意。 巫山暗自感慨:正如古人所说,高处不胜寒,登得高了,看得远了,却也更加孤单了。 如今自己还是自己,李开军却不再是兄弟般的战友,而是下属!(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走着走着就散了 “书记,我们上车吧?”赵明山看到李开军已经点着了火,等着这车子在前面走,试探着问。 巫山有些闷闷不乐,坐到了副驾驶上。 现在想来,不管是在官场还是生意场上,都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利益才是最主要的。 要不是自己能给阿拉伯世界和阿涅利家族带来利益,阿尔和穆罕默德也不可能和自己交朋友。或许有些想当然了,只有家人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看情况再说吧。 车窗外的风呼呼的,到处是黄茫茫的一片,赵明山不住鸣喇叭,把车子开得很慢。 “等会儿你把我送回去之后,开车回家吧。”巫山的声音透着疲惫。 “好的,书记!”这种天气,走路开车都不方便。至少在车里,不会受到风沙的侵袭。 高音喇叭里,甜美的声音在一遍遍播放:“同志们,沙尘暴的天气,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天气渐渐转寒,多穿些衣服。让我们同心协力,一起渡过难关。” “咦?”孟和在后排惊讶地叫出声来。 “怎么啦,孟哥?”葛松瑞估计今天在向孟和取经,注意他的一言一行。 时至今日,面前的孟和,已经是夏孜盖的公社书记,正科级国家干部。 但也不妨碍他和葛松瑞交好,毕竟人走茶凉,和书记秘书关系要好对他自己只有好处。 “呵呵,我听着像一个熟人的声音。”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孟和可能就随口敷衍过去。 不过书记在前面,他要是不说实话,怕引起葛松瑞的不快,更怕引起巫山的猜疑。 “书记。说起来那个人您可能见过。”孟和还兼顾到和风一把手的情绪:“就是宣传部的泽真高娃,声音特别像。” “哦?”巫山在闭目养神,不由开起玩笑来:“你对象?她可是和风一枝花呀。” “啊?”葛松瑞在后面打趣:“孟哥,你可得请客,啥时候都找对象了?” “诶,八字没一撇呢!”孟和在后面尴尬地笑道:“就不晓得别人能不能看上我。” 巫山这才发觉,不知不觉,孟和成了和风的钻石王老五。和风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实权公社书记,小伙子本身也是一表人才。 “加油吧。小孟。”巫山在前面鼓劲:“到时候我为你征婚。” 后面的话被喇叭声淹没了,赵明山按了一下,接着又连续不停地按。 巫山睁开了眼睛,前面停着一辆车子,在路中间纹丝不动。 “前面车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巫山吩咐:“小赵。下去看看。” 赵明山依言下车,快速关上车门。走到前面的驾驶位置不断敲击窗户。 “你谁呀?”前面的驾驶门打开。跳下一个人怒吼道。 “你把车子停在路中间还有理了?”赵明山毫不示弱。 李开军在后面也发现出了状况,也开了车门跑上前去:“你咋开车的?不晓得城区的路窄吗?”他有些惊讶,指着司机:“你是曾副书记?怎么还化妆了?麻烦你把车子挪到前面宽绰一点的地方去吧。”他的手朝后面指了指:“巫书记在车上呢。” 曾应开只看了一眼,慌忙打开车门,发动车子离开。 风声呼啸,要不是外面的说话声几乎是在吼。车子里真还听不见。 老地方,不知道是谁叫开的,指的就是巴图的饭店。 叫着叫着,整个县委大院的人。都晓得了。 朝鲁果然经商有道,不晓得从哪儿知道这消息,在招牌的下面加了一个汉族名字的招牌,就叫老地方。 巫山心里也有些犯难,如果真的让公务员及其家属不再经商,譬如巴图老爹,他能干什么?据他有一次唠嗑的时候说,在特殊时期以前,甚至解放前,巴图的父亲都是开饭店的。 毛德顺的工作进入正轨,商业局和招商局都运转良好。和风的广告,不仅在京城里电话不断,和风这边更是成了热线,弄得巫山都想把广告日期缩短了。 后来想了想,还是没有必要。不管怎么样,已经和京城那边的宣传部门的人拉上了关系,尽管是通过王一岚。假如这一笔大单撤下来,她面子上不好看,估计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那边也会有意见。 更何况,他已经在考虑着,等换届后,准备把欧洛泰整合完毕,到京城的zy人民广播电台和zy电视台都打广告,大力宣传,吸引更多的闲散资金进来。 毛德顺的职权范围,又增加了旅游局这一项。 招商局,目前就是由朝鲁在负责。不让他父亲开饭店?抑或不让他干了?好像都不好。 就这么想着,人已经走进饭店了。 “巫书记,您好!”朝鲁在布帘子后面等着呢:“邓书记和贾政委已经在包间里等您了。” “朝鲁同志不错!”想着刚才就一直在考虑他的事情,巫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书记,在这边!”他说着,右手虚引,又赶紧打招呼:“李书记,稀客。孟书记啥时候回县城的?也不和我说一声。明山和松瑞,你们俩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啊。” “朝鲁同志也进来吧。”巫山的声音不容置疑。 里面两个黑面神,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 看到书记进去,马上站起来。 巫山压压双手,示意他们坐下。 “朝鲁啊,可能还得麻烦你下。”巫山笑嘻嘻得瞅着他:“我们的习惯你父亲晓得。但是这三位可不怎么经常来饭店,是居家好男人,你给他们点点菜。” “呵呵,能为三位领导服务是我的荣幸。”招商局长笑容可掬站了起来,轻声给三位县委常委介绍起来。 因为巫书记会过来吃饭,这里专门收拾出来一个小包间。 “书记。几位领导,喝什么酒?”朝鲁准备到厨房去:“我让阿卜(蒙语父亲)给大家准备。” 桌子上的人都把眼睛看着巫山,他手一挥:“来啤酒,小赵今天也少喝点儿。” 等朝鲁出去,李开军低声说道:“书记,我怎么在曾应开的车子里看到琪琪格部长了?” “哈斯琪琪格?”巫山的耳朵嗡地一声响,嘴巴上强笑着:“可能你看错了,沙尘暴呢。” 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李开军当年在部队上当文书,并不是因为他本领不行。相反,他各方面的能力相当突出,学习能力强,才会当上文书的。 他的眼力,估计就是巫山自己都不一定能比得上。 李开军只好讪讪地说:“恩恩。也有可能。” 眼睛里还是挥不去的疑惑。 “两个常委之间,在一起商量事情不是很正常吗?”巫山若无其事地说:“就像我们这里。一下子聚集了四个常委呢。” 这件事情大家没有再提。 朝鲁拎了两箱啤酒进来了。赵明山和葛松瑞赶紧自觉地去拿酒。 因为明天要上班,大家都没怎么喝酒,反而谈起了工作。 “书记,其实我们县的旅游大有潜力可挖。”朝鲁无意中说了一句。 “哦?”巫山饶有兴趣:“说说!” “我们这里,是江格尔的故乡!”朝鲁语气笃定。 “朝鲁局长,暂时缓一缓吧。”巫山一仰脖子干掉一杯酒:“江格尔。毕竟只是流传在蒙古族中间的故事。但是,首先必须要把故事整理完毕!我们先把游客吸引过来,如果没有整理好,是对来观赏的人不负责任。” 刚才那辆车子。确实就是曾应开和哈斯琪琪格。 自从见识到巫山的能量之后,他又老实起来了。 这段时间,每天下班后,他总会去哈斯琪琪格那里。 反正两个人虽然各有一套房子,都是一个人住。 刚才停车子,也是有原因。 曾应开说得唾沫横飞,哈斯琪琪格沉默着不说话。 被梅家人一脚踢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本身心里就不高兴。被巫山一脚踩在脸上,肚子里更是充满不忿。 只有每天去找哈斯琪琪格说说话,才能找到一丝安慰。 这么性感的少妇,就是在美女如云的四九城里,也能排得上号。 他很想和哈斯琪琪格结婚,过年的时候带回京城,也可以显摆下。 可惜,不管他怎么说,对方就是不吭声。 他喜欢这女人没错,但也不能太低声下气不是? 曾应开也火了:“你是不是心里有其他男人了?” 哈斯琪琪格还是不说话。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连自己都有些恐惧:“你是不是喜欢巫山?我告诉你,他已经结婚了,妻子是开国元勋王铁成家的小女儿王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不可能和你结婚的,何况你死过男人,还比他大。” “闭嘴!”哈斯琪琪格叫了出来,声音有些尖利。 “琪琪格,你何必喜欢他呢?”曾应开心里特别难受,在官场上斗不过他,连请情场也斗不过他?“即便是王家的女婿,我哥们儿是梅家第三代的领军人物梅勇,比他自然得到的资源更多。何况,搞政治的人,不会把女人放在心上的。难道你愿意当他暗地里的小老婆?” “停车!”哈斯琪琪格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要下车!” “别,琪琪格,请你原谅我。”曾应开慌了,一只手熄了火,另一只手死命拽住她。 哈斯琪琪格的反抗并没有多激烈,只是在那里嘤嘤哭着。 “我不是人!”曾应开打着自己的耳光:“对不起,我不该胡言乱语。” 直到巫山的车子来了之后,哈斯琪琪格才止住哭声。 “唉,晦气!”曾应开唉声叹气:“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那煞星?”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哭过之后,哈斯琪琪格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如果我有孩子了,你还会要我吗?” “孩子?!”曾应开心里有些欣喜,有些心酸:“只要你跟着我,什么都可以!” “好吧,我答应你。”她幽幽一叹:“你决定时间吧,越快越好。” 其实,在这个年代的婚姻,并没有后世的一恋爱多少年那种。 大多数的夫妻,都是靠媒人介绍,甚至是先结婚后恋爱的。 用到后世,被人称作闪婚、裸婚的就是这种情况。 老地方里的人自然不清楚他们车里的情况。 “来!喝酒!”贾国庆把杯子碰了过来。 本来,巫山是不想怎么喝的。 这一下成了导火索。 到最后,他不晓得喝了多少,依稀还能记得自己开了房门进屋。 铺上好像有一个女人,似乎是哈斯琪琪格。 怒火中烧的巫山,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发泄着。 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那里,窗户外面还是一片黄。 他打开灯,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把自己房门的钥匙。(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视察车市 房间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自己这里,另一把就在哈斯琪琪格手上。 找到自己的裤子,把里面的钥匙掏了出来。一串钥匙中间,这房子的钥匙赫然在上面。 “你已经决定好了吗?”巫山喃喃自语。 得到的越容易,就越不会去珍惜。直到真正失去,他才觉得心里很痛。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也许并不好看,也许他不怎么喜欢。有一天,他可能会扔掉,也不想把自己的玩具给别人。 巫山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脑袋里空空如也,啥都没想,啥都懒得想。 啤酒还是喝得太多了,巫山觉得憋得慌,跑到卫生间痛快地嘘嘘了一次。 回到卧室,才觉得满屋子都是烟味。 尽管窗户外面还是黄沙漫天,也顾不得了,把窗户打开换换空气。 正在洗漱的时候,房间的门被咚咚咚敲得山响。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司机小赵,他已经把早餐买过来了。 赵明山憨憨笑着:“书记,起先敲过门,里面没动静。去老地方看看,巴图老爹说您没去吃早餐,就买好给您带过来了。” 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把脸洗了。 “书记,昨晚您真是海量!”赵明山在他吃饭的时候一直没说话,在汽车里,终于忍不住夸奖起来。 “是吗?”巫山淡淡回答:“还是喝昏了,我都不记得喝了多少瓶。” “昨晚我们喝了六箱啤酒。最后李书记和贾政委都梭到桌子下面去了,邓书记趴在桌子上睡着啦。”说话的当儿,车子已经上了马路,赵明山问道:“书记,直接去和什托洛盖吗?” 刚才在卫生间里看到。自己的脸色苍白。回到办公大楼,有可能遇到哈斯琪琪格。 “行,”巫山闭着眼睛回答:“直接去吧。” 还是太鲁莽了点儿,不要说公路的养护期,就是马上要来的霜冻,不晓得路面能不能经受得住。 尽管天气依然阴沉,到处都是黄雾蒙蒙。路况好了很多,路上车子不多。 本来想在车上休息一会儿,赵明山一路上鸣着喇叭,就睡不着了。只能闭目养神。 临近和什托洛盖,车子多了起来,喇叭一直响着,巫山也就睁开了眼睛。 “书记,段书记他们在前面呢。下车吗?”赵明山冷不丁来了一句。 可不是,公社书记段旭红带着一大帮人正在路边迎接。诶?罗永国怎么也在。 段旭红是一个敦实的中年人。在和风大大有名。 别看当年张红军威风八面。恁是不敢对段旭红下手。 这个转业军人出身的公社书记曾经放出话来:“他张红军是什么东西?老子立功的时候,他还在供销社卖货呢。敢撤老子的职,老子灭他张家满门!” 不晓得这话的真假,再说特殊时期,各个派系之间杀红了眼,连杀死人的事情都做了出来。放一两句狠话。也没必要在这个年代来秋后算账。 关键是巫山压根儿就不打算对各个公社大动手脚,只要以前这人不是罪大恶极,或者激起了民愤,他是不打算处理的。时代背景如此。连杨抗倭都和家里划清界限,何况普通百姓? 堪称和风廉政风暴的政策出台后,和什托洛盖竟然是县里最清廉的地方。有一个最大的贪污,却是公社供销社的主任,与政府这边没关系。 邓学军都不敢相信,和李开军联手,到和什托洛盖明察暗访,真没发现问题。 心里寻思着,人已经下了车子,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双手迎上前去:“段书记、罗局长,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应该的。”段旭红呵呵笑着过来握手:“书记在这么恶劣的天气还出来,我代表和什托洛盖公社的人民群众欢迎您过来。” 巫山假嗔道:“整了半天,我成了客人啦?” 段旭红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书记,是我口误。” 对这个年轻的书记,他心里没有半分轻视的意思。同为军人出身,他知道即便在部队里都有妖孽的存在,年龄比他小,军职比他高的大有人在。何况自从巫书记来到和风之后的一系列措施,让他心服口服,这个耿介的汉子自然想靠上来。 罗永国满脸堆笑:“书记,和什托洛盖目前成为我县交通最繁忙的地方了,车市在试营业,我们也在全县第一次安装了红绿灯,一直在检测信号灯的使用情况和交通违章。按照您的指示,咱和风的交通这一块会逐步正规起来,出台相关政策。” 看到大伙儿都没戴口罩,巫山干脆把口罩从耳朵上摘下来,递给赵明山。 “走吧,我们走路过去看看车市!”巫山握手完毕,对众人招招手。 “书记,还有一里多路呢,要不还是开车过去?”段旭红赶紧上前两步。 本来已经窜到书记前面,又不动声色地悄悄后移,挪到书记身后半步距离。 “老段啊,来年春天,和什托洛盖是我县基础建设的重中之重,我们也看看,工程量有多大。”巫山向前走去,不断指指点点:“像这种低矮的土坯房,肯定是要拆掉的。” 书记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打广告的事情,段旭红当然晓得。当年的不少战友,转业后一直都没啥联系的,突然给他打电话的多了起来,纷纷打听和风这边的情况。 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不敢乱说,只是实实在在地把和风目前的变化说了一通。饶是这样,很多战友都大感兴趣。毕竟大部分战友都来自农村,家里谁没三亲四戚的仍然在农村挖泥捧土?十万块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大家凑一凑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巫山的话给他打了强心针。 实际情况本身就是这样。 如果说百屯是北疆的一个十字路口,和什托洛盖也处在相同的位置。 二一七国道从镇子中心穿过。西北的和布克赛尔镇一条公路连接夏孜盖公社和一八四团,再往东到福运县、庆禾县,往南则是乌尔禾、可拉马伊,位置更好。 毕竟百屯靠得太北了点儿。欧洛泰?在段书记眼里不过是大一点的城镇,他认为是比不上和什托洛盖的。 书记这招商引资一出台,第一次在中国大陆喊出了商品房的口号,今后自己所在的位置更加繁荣昌盛。 笑容堆在脸上,段旭红喜不自胜:“书记,那炎黄给我们建设,到时候这些房子是归谁?” “出钱的老百姓啊。”巫山不以为然:“你是不是觉得脚下的大地。是我们和风的土地,让别人建设,钱给他们赚心里不得劲儿?” 被书记一下子说中了心事,段旭红讪讪笑道:“他们用我们的土地赚钱,好像不那个什么?”他拍了拍后脑勺。“对,不科学。” 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旭红同志。这些地。他们不是无偿拿过去的,要给我们政府给钱,这首先就是一大笔。来投资的商户,他们的十万块钱,压在县财政,是不允许随意抽取的。招商引资在我们中国是第一次。相关的政策一定要出台。” 段旭红满面红光:“对,书记,每个人拿十万给我们。” “唉,怎么说你好呢!”巫山指了指他的心口:“改革。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观念要改变过来。这十万块钱,我们和风县分文不取。譬如要开一个面粉厂,或者蔬菜店什么的。到时候,财政局的人会忙起来,每一家都要核实。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对呀,”段旭红一点就透:“要是他们虚报价格,我们就要处罚。” 这人能当上公社书记,脑袋还能挺灵活的。 车市老远都能看得见,即使在沙尘暴的天气,亮起了霓虹灯。炎黄和风汽车交易市场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陈阿财的大手笔,光是这个招牌都绞尽了脑汁。 不能孤零零的一个牌子立在那里吧,那样风一吹就倒了。 最后,四周都修建的是五层楼的住房。中间自然不能像南方一样是空旷的,立的柱子支撑,给车市加了一个屋顶,有五米多高。因此,各式各样的车子,基本上就能在车市里面停放了。 住房或租或卖,给汽车厂家的人,又是一笔收入。虽然这笔钱对炎黄来说微不足道,毕竟已经给炎黄汽车今后在全国各地开启车市探出了一条路子,就是粤南都没这里规范。 没来之前,从没想到车市有这么火爆。 有汉族,也有少数民族。 现场都有电话,那些摊位的人给厂子里的人打电话:“赶快发车,我的妈呀,想不到这里的人这么有钱,先期来的三百辆全部卖出去了。再来五百,不,一千台车子。” 罗永国这几天虽然一直在和什托洛盖,也没到车市里面来,只看到络绎不绝的人流车流。 他苦笑道:“书记,看来这个开业庆典就没必要搞了。” 巫山眉头一皱,缓缓摇头:“不,还是要搞,而且搞得热火朝天。不但地委的人我要邀请,连省里面的领导也让他们来看看。” 低调做人没错,做事情一定要高调。相信崔大祥心里高兴死了,自己治下比乌市都要领先,能不舒服吗? “三蛮子,过来!”段旭红高声吆喝着。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姐夫,你没看到我正忙着呢。” “你忙个屁呀!”段旭红呵斥道:“还不快过来见见巫书记!” “哪个巫书记?”叫三蛮子的小伙子可能忙昏了头。 气得段旭红在他后脑勺上一巴掌,小伙子闪身躲过:“啊?想起来了,我的妈呀,你说的是我们的县委书记吧?他来了?在哪儿呢?” “书记,这是我妻弟徐本毅,本来叫徐本义,后来当兵的时候,改成了陈帅那个毅字。”段旭红侧身向正在和罗永国窃窃私语的县委书记介绍:“当年我在部队上,把他也带过去当兵了。后来我转业,把他也带回来了。” 巫山心里苦笑,你这人倒挺霸道的,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徐本毅眼前一亮,很快就找到正主,毕恭毕敬地说:“巫书记好。早就听说过您很高大,想不到比我都高出了一个脑袋。小时候我身体瘦弱,家里就因为我行三,取了小名三蛮子。其实取了以后,我的体格还是这样。” 这一番不伦不类的介绍,惹得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巫山伸出了右手:“徐本毅是吧,你在这里卖车?” “不是!”他摇摇头:“我是这里的市场主任,炎黄的人让我在这里当经理。” 说到炎黄,他的胸脯不由自主地往前面挺了挺。 那边已经有个女声在喊:“徐经理,您来下!这位先生的话我听不懂欸!” 明显是港岛人的口音。 徐本毅讪讪笑着,巫山挥挥手让他离去,扭头问公社书记:“老段,这块地皮,炎黄给了你多少钱?” 段旭红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多大的数目,就一百万!” 旁边的人已经嘴巴张得老大。我的老天爷,一百万啊! “恩,现在市场的所有权是我们的吧。”尽管炎黄是自己家的企业,这里却是和风的地盘。炎黄赚钱,走正当途径就好了。 暴利的时代,会逐渐放慢脚步,更多的时候,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的小钱累积起来,以量取胜。至少今后到了一定的位置,不能给人以把柄。 “对,书记。”段旭红说话很有底气,在和风还没有哪个公社一下子有一百多万的收入:“每一家进场的企业,每个月要缴纳一千块钱。” “以什么名义收取的?”巫山的眉毛拧成川字。 “他们进来自然要给钱啊,”段旭红瘪瘪嘴:“没一千块钱就出去。” “老段,不是说你收多了,而是少了!”巫山苦笑:“企业不是唐僧肉,他们来赚钱,我们收取费用天经地义。关键是,这钱得收得在理。譬如房租,除了炎黄他们无偿占用的,人家建了房子,拿几套无可厚非。” 赵明山适时递上茶杯,巫山感到实在太渴,早上起来就直接过来了,都没喝水。 他把一杯茶喝完,赵明山马上到旁边的摊位上去倒开水续上。 巫山抹了抹嘴边的水珠:“老段,这房租,多大的房子一个月多少钱,不能一刀切。照你这么收费,都一千块钱,炎黄的人明显就占了便宜。那一汽,二汽的人呢?估计国外的厂家,今后也会把车子放到这里来卖。” “书记,我们只收取房租?”段旭红期期艾艾地问。 “当然不可能啊。”和风一把手斩钉截铁:“摊位费,小车的利润大些,大车的利润小点。他们每一台车每一天停放,一台车一块钱不过分吧。还有,市场要收取卫生费,聘请专门的清洁人员,来打扫下,这里成什么样子了?都快成垃圾场了。” 挨了训,段旭红心里却一片火热,心里寻思着回去后拿个什么章程出来。 “你的小舅子,就是三蛮子。”巫山指着正在忙碌的徐本毅:“他要么在炎黄,要么在市场,不能兼职。今后你们商量下,后面划出地方来建一个车库,库房和车市分开吧。” 在和什托洛盖吃过工作餐,巫山的车子又出发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和风有了坎儿井 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夏孜盖公社。 孟和除了来报喜公粮第一个交完之外,汇报说坎儿井在夏孜盖已经修了二十多公里,让书记前去参观。 当然,人家孟和现在夏孜盖混得风生水起,肯定要求封赏啊。他自己短期内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为零,就为一直跟着自己跑前忙后的邱仁山要一个副科级待遇,正式成为所长。 一个副科级待遇而已,在喝酒之前,他说出来,马上李开军就拍着胸脯打了包票。 艾尼和苏皮,不过是巫山在维省境内挖人的一个榜样。 当初,在坎儿井的位置上,他们和巫山还有不小的分歧。 不可否认,在坎儿井这方面,不管是艾尼还是苏皮,他们的经验肯定要比巫山丰富得多。 可惜,他们也只是从水源的角度出发。而巫山,却要总揽全局。坎儿井,如果自己能在任期内,让其变成一个历史名词,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不管是天山山脉还是阿尔泰山脉,都是水源丰富的地方。在山下来挖掘坎儿井,肯定是事半功倍。可惜,今后巫山准备把那一片区域保护起来,不再发展农业。 铁布肯乌散公社,因为战争的关系迁移过来,今后就在夏孜盖这里安家落户。 有可能的话,把牧区北移,挪到巴尕乌图布拉格那一带,沿着二一七国道往南延升,和北方的牧场连成一片,这些工作,都需要时间。 至少从布斯屯格到和什托洛盖一线的沙漠治理,就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只有把植被发展起来,才能逐渐移植草皮。新栽的草皮。也不可能马上放牧,要等到草皮在这里生根才可以。这方面的东西,他不是很明白,也晓得这些工作不是一蹴而就的。 各种人才,有了苏皮和艾尼这两个范例在前面,即便这里条件艰苦点,也会欣然前来。 前两天,听说姚志远快回来了。这时候交通不便,他到处跑着都是坐火车,也确实难为他了。不仅为和风找来了农机方面的技术人才。还跑到钢铁厂都去挖角。 听说跑到国内一个大型钢铁厂,被当地的保卫部门抓起来,专门打电话询问和风公安局。 积海矿区的道路还有待加强,不然今后到处都是重型机械碾压,目前的路面。还是稍微弱了些。财政不能再继续往这里面投入了,不管是煤矿还是钢铁厂、农机厂。等他们有了造血功能。再来修建。 要真是自己有这个能力一下子把和风甚至欧洛泰发展到国际领先地位,还要其他人来干嘛?再说一个人分身乏术,这段时间一直把肯巴特派在积海矿区,协调方方面面的事情。 有些时候,一直都觉得要用能干的人。王永庆这人倒是能干,可惜一转身。就和曾应开联合起来了。不管他今后是否反悔,都不可能再有升迁机会。可惜,要是把肯巴特提起来就好了。他这人想法不多,执行能力却很强。萧规曹随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杳来,和风一把手不由长叹一口气。 “书记,您看前面好像有些不对劲!”巫山一直闭着眼,赵明山冷不丁一声叫出来,吓了一大跳。 “停车!”前面好像有群体**件,隐隐约约有人在喊救命。他不等车停稳,拉开车门跳了出去:“乡亲们,我是县委书记巫山,你们在干什么?” 人没到,声音已经到了。 “诶?巫书记?那真是他吗?” “可能是吧,听说我们书记很年轻长得很精神,个子挺高大的。” “那就**不离十了,等巫书记来处理吧。” “嘟嘟!”赵明山先在车里按了下喇叭,才从车里跳出来:“乡亲们,这真是巫书记,我是他的司机赵明山,麻烦你们让开一条道路。” 他高喊着冲过来,发现人群已经自动闪开一条路。 五六个人,拿着一些测绘工具,在人群中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乡亲们,如论如何不能打人啊!”巫山温言抚慰。 这些老百姓拿着铁锨、镐把,有些拿着木棒,有的随手就抓了两块砾石在手上。 “您真是巫书记吗?”人群里稍微大胆些的说话了。 “我是巫山,”他失口笑道:“说说情况吧,社员同志们。” “巫书记,这些人明显是南边的可拉马伊过来的。”说话的人愤愤不平:“你看,他们还戴着黄帽子,拿着铁镐呢,准备在我们这里挖石油!” 什么?挖石油!听到这话,就是不懂石油开采过程的赵明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可是亲眼看见了可拉马伊那边的油井,老高的开采装置。 巫山也不由啼笑皆非:“你们认为他们用这把铁镐把石油挖出来?” 说着,他从那戴着安全帽的人手上把铁镐拿过来,使劲往地上一挖。 他的劲道可能比一般人稍微大一点,一镐下去,也不过是三四十厘米。 人群吓得又往外扩散了点儿。 “同志们,你们受惊了。”巫山微笑着冲那六个人说道:“请问你们在勘测什么?” “你真是这里的县委书记啊?”那人的普通话就是巫山听起来也很吃力,难怪社员们听不懂了:“唉哟,这些农民好凶哦,一个个赤佬,拿着东西就要打我们呢。我的个天啊,要是你没来,说不定就被他们打死了哇。” 巫山眉头一皱,怎么骂人呢?当下也不好说,要是群众知道这人在骂人说不定真会出手。 “你说事情吧,同志,”他赶紧止住这个阿拉话唠:“我来看看是什么误会。” 另一个年龄大一点的赶紧用眼色制止起先说话的那个人,在人家县委书记面前骂老百姓,真是不想活了? “书记同志,我们是申江铁路局的。派过来在这里勘测地形。”那年老的有些怀疑:“你是县委书记,他们怎么不认识你呢?” 巫山苦笑:“我在和风县认识能够记住名字的,也就一百人左右。平时向我汇报工作的,不过一二十人。再说了,我又不经常到农村来,社员们不认识我也很正常嘛。” 本来还想和他们握手的,想着那人骂老百姓,心里不舒服。 他只是冲群众挥挥手:“同志们,这几位是来勘测地形的,今后这里要修铁路。散了吧。别影响他们的工作。” “铁路?我的妈呀,今后我们出门就可以坐火车了?” “走吧,这些人还是挺可怜的,这么冷在野外工作。” “恩,我还得回去把家里的地里的秸秆收了。” 人群议论着散去。巫山也没兴趣继续呆在这里,冲那几个人摆摆手就走回车上。 “诶。书记。孟书记他们可能来了!”赵明山正要发动汽车,惊讶地叫了声。 “是吗?”他坐到位子上又继续假寐,赶紧睁开眼睛。 炎黄车市开在和什托洛盖,各个部门都报上来要买车的计划,一直都被自己压着。 如果在省委和地委大佬们面前采购,不仅可以让大家见识和风的实力。还可以让来参观的临县、兄弟地区的人也买些车。 说起来还是私心作崇,炎黄毕竟是巫家的企业,推向社会后,只是管理层发生了变化。而股权还是牢牢控制在巫家人手上的。我和风一下子买个一百二百辆,你们总不能买一台两台吧。 孟和现在就蹭着派出所的三轮车,一看那独一无二的拉风车子就能认出来。 车子近了,噶地一声在前面四五米处停下。 却不是孟和,是他刚刚.推荐的派出所长邱仁山。 “是邱仁山同志吧。”巫山打开车门招呼道。 “啊?”刚摘下大檐帽露出秃顶的邱所长赶紧把帽子戴上:“是巫书记吗?” “你上车来吧。”巫山吩咐了句:“我们正好要去夏孜盖。” 邱仁山高兴得快跳起来,擤了把鼻涕,高声吩咐:“小张啊,你把车子开回去吧。我坐巫书记的车回去。” “这么冷的天你到这里干嘛?”巫山好奇地扭头问坐在后排的夏孜盖派出所长。 车子里的土暖气已经安好了,邱仁山进车子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赶紧脱下军大衣。 鼻涕流得更厉害,看到他要用手背去擦,赵明山把卫生纸给他丢了过去。 “谢谢。”他礼貌地冲司机说了句,恭恭敬敬地回答:“大队打电话,说这里有特务,我就来了,看样子可能是误会,社员们都散了。巫书记,是您解决的吧?” 看来今天自己不过来,真可能出事,赵明山唾沫横飞地解释。 在他嘴里说出来,巫书记那一声吼,就像当年张三爷吼断长板桥一样,惊天地泣鬼神。 听说这里要修铁路,邱仁山也喜不自胜。 夏孜盖的坎儿井,是一个十字。 从文东大队到巴音托勒盖大队东西走向一条暗渠,再从伊克佐热到查干托热一条南北走向的暗渠。 苏皮也不仅佩服起县委书记来,他和师傅艾尼,都认为这个地方打井难度太大。 想不到,暗渠最深的地方只打了四十多米深。 其实也很正常,这里是和布克河的下游,天长日久的河水流淌,地下水资源还是很丰富。 这一两个月的和风,简直忙疯了。到如今,暗渠里还有人在里面不断劳作。 肯巴特在积海矿区坐镇一段时间,见到县委书记自然高兴。 “老肯啊,今天让你过来,我是想问问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巫山丢了一支烟过去。 肯巴特笑眯眯地接过烟:“书记,那边的厂房和宿舍都修建好了,连暖气也已经投入使用。所有的设施,都配备完成,只等大家入住。要不,您今天过去视察下?” “不了,你办事我放心。”这句话说出来,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一不小心把传说中太祖给花老的话重复了。“过几天我和省委地委的人一起来剪彩。” “恩,书记,我们那边横幅之类打不打?”肯巴特心里有些忐忑,毕竟是他第一次主持。 “还是打吧。”巫山沉吟了片刻:“怎么漂亮怎么准备,有可能的话整一些彩色气球。” “好!”肯巴特像打了鸡血一样,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他刚刚告辞离去,孟和已经带着艾尼老人从暗渠里面出来了。 “艾尼老爹,您辛苦了!”巫山上前去握住了这双手上还有泥巴的手。 这位维族老人不善言辞,只是幸福地笑着。 “老苏呢?怎么没上来?”巫山看了两眼,还是没有找到坎儿井项目领导小组副组长。 “他......”艾尼老人可能说汉语的时间不多,说起来有些吃力:“他在下面等着你喊开渠。” “那不行,”巫山摆摆手:“小孟,让人下去叫老苏上来吧。今天我们和风县也有坎儿井了,他这个大功臣怎么能缺席呢?” 明渠全部都是用水泥浇灌的,上面还盖上了步道板。 苏皮一会儿就乐呵呵的出来了。尽管他如今已经是以前想都没想到过的副科级干部,却还是一副农民的打扮。 看到从农村把自己调过来的恩人,他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为了方便管理这里的坎儿井,他的家就安在夏孜盖,他带过来的几家人,孩子们都在公社和积海矿区上班。 在发令的时候,巫山已经把手上的小红旗郑重交给艾尼老人手上。 随着老人哆哆嗦嗦地说了声:“开渠!” 不大一会儿,下面的暗渠拿掉挡板,汩汩的流水就从暗渠流进明渠。 揭开步道板,清亮的地下水哗哗作响。(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焦裕禄式的好干部钟大能 百姓们像疯了一样,四处奔走:“我们有水了!” 坎儿井里面有人日夜看守,防止有人破坏、投毒之类。 明渠的水流到早就修好的蓄水池里,挨着公社最近的文东大队和桑布提拜兴大队,已经安上了自来水管。夏孜盖公社,成了和风县目前唯一一个用上自来水的公社。 “书记,刚才肯副县长找您什么事?”孟和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无意间问道。 “恩?”巫山的眼睛唰地看向他,把这个年轻的公社书记吓得够呛。 唉,毕竟他还是个年轻人,对事物充满好奇。不过,随意打听领导的秘密,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一眼看过去,他好像浑身都在颤栗,小惩也就够了。 “小孟,好奇心害死猫。”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任何事情,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你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扎根于夏孜盖,踏踏实实的工作。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对不起,书记,我错了。”孟和的头垂得很低。 “也不一定有多错吧,”巫山叹了口气:“或许是我对你要求太严格。” 听到这话,孟和心里一片火热。书记对自己要求严格,那是因为他想提携自己。在和风,不晓得有多少人排着队要这个机会呢。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如果今后行为举止不当,不仅对自己的声誉有影响,那也给书记脸上抹黑,谁都知道自己是书记的人。 既然坎儿井已经在和风成功了,肯定有个庆功宴。 想到吃饭,孟和就犯难了。 尽管他也是少数民族,却不太懂得维族的礼节。 巫山倒是提点了他好多。 汉族吃猪肉。维族不吃;喝酒时汉族多数先喝后吃,维族习惯先吃后喝;汉族喜欢吃蔬菜,维族更喜欢大块吃肉。 汉族习惯用筷子,维族用得就相对较;多数汉族握筷子用4根指头,维族有不少只用3根指头;维族喜欢将菜盖饭上,汉族则不多;汉族普遍没有维族吃饭快;汉族细嚼慢咽的多,维族细嚼慢咽的少。 餐桌喝酒时,汉族喜欢人手一只酒杯,维族习惯共用2到4只酒杯。 小辈在长者面前不准喝酒、抽烟;亲友相见必须握手问候,互相致礼和问好。然后右臂抚胸,躬身后退步,再问对方家属平安;妇女在问候之后,双手扶膝,躬身道别。 在屋内坐下时。要求跪坐,禁忌双腿直伸。脚底朝人。接受物品或给客人上茶时要双手。单手接受物品被视为缺乏礼貌的举动。 “书记呀,我脑袋都大了!”孟和哭丧着脸:“你说艾尼大爷和老苏他们这些人都是维族。我愁大了,一不小心就把他们的民族的禁忌犯了咋整?” “呵呵,多简单啊。”巫山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摇了摇:“各吃各的不就行了吗?” 吃饭的时候,艾尼大爷没有过来,估计他想到自己在这里。苏皮他们喝酒不爽吧。 巫山这一桌,还是简单的工作餐,维族的那一桌,相对就要丰盛得多。 毕竟他们辛辛苦苦这么多日子。孟和也大手一挥,破例一次。 这也让巫山看到这小子做事情不拘一格,反正在夏孜盖,自己就是一个打酱油的,看着他表演。 吃过饭,维族人那一桌也完事儿了。 看到天边的黄云更甚,巫山就准备早点儿赶回县城,反正天都要黑了。 临上车前,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把孟和招手叫到身前:“小孟,怎么这里的社员们对可拉马伊的人好像抵触情绪很深呢?” “可拉马伊?”孟和愕然:“书记,我们和可拉马伊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怎么会?再说了,就是离我们最近的乌尔禾区,也在两百里开外呢。” “啊?不会吧?”巫山把起先看到那些老百姓看到挖石油的笑话讲了出来:“你看看,他们对石油人的态度不对哟。我们和风与可市毗邻,千万不要弄出什么麻烦来。” “噢,书记您误会了!”孟和失笑:“他们是因为老书记的事情,对可拉马伊那边的人不友好。唉,文东的老支书钟大能就是被可拉马伊那边赶回来的。” “恩?”巫山觉得孟和想得太简单:“你详细说说,群众的事情无小事。下一步,可拉马伊工行和建行,就要把营业点开到夏孜盖,这可是不好的苗头。” 这个年代,农民本身就没有多少钱需要存到银行去,而银行也基本上不提供私人贷款业务。和风农行和政府闹僵以来,新的主任到现在都没人敢来上任,估计是怕在这里受到打击报复吧。其实他们来人也基本上没有业务。 反正目前在和风,巫山一句话,全县的资金都不会往农行存储的。 车子外面,风又开始刮了起来。 “你进车子里说吧,小孟。”县委书记招呼着。 钟大能,就像他这个名字一样,是文东大队乃至夏孜盖公社有名的能人。 在那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年代,硬是领导文东大队的人,向沙漠戈壁要土地,把文东大队的面积,硬生生扩大了一倍还多。 农民,在那个年代转成城镇人口,还是很不容易的。 机会很快也就来了,可拉马伊油田扩大规模,因为占用了和风的资源,在和风境内招工。 身强力壮的大队书记钟大能很幸运被选上,成了一名石油工人。 在钻井队里,那个年代,还有很多苏联专家的身影。 聪明好学的钟大能因为俄语不错,一有空就和那些专家打交道。 在和那些苏联人交谈的过程中,他问到沙漠治理的问题,并托那些苏联人从他们国内带来沙漠里的植物。尽管人在可拉马伊,他的心里还装着文东大队,还想着怎么样让沙漠变成绿洲。 苏联专家也对这个懂事的年轻人很喜欢。不时托人从苏联的中亚地区带过来一些沙漠地带生长的植物。每次一拿到手,钟大能就尽最快的速度,把这些植物送回老家。 一夜之间,中国和苏联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苏联专家全部撤走。 特别是苏联人在边境挑起一系列事件之后,维省人对苏联恨之入骨。 他们在国内找不到发泄的目标,就把以前那些和苏联人交往过的人抓起来批斗。很不幸,钟大能从人人眼中的红人,变成了里通外国的狗特务。 可惜,克拉玛依人低估了钟大能在文东大队甚至在夏孜盖的影响力。乡亲们自发地组织起来。跑到可拉马伊去要人。 去了一千多老百姓,他们用双脚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走过去,把可拉马伊石油管理局都吓了一大跳,交出了钟大能。 社员们都晓得钟书记和苏联专家交往是为了什么,一回来就重新选他当上大队书记。 二十多年来。只要有一丝空闲,钟大能就会跑到地头田间。研究植物的生长状态。总想找一些适合在戈壁地带生长的植物。 “哦?你现在忙不忙?”巫山邀请到,他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多,等会送你回来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一心为了百姓的书记。” 钟大能的家里,在大队的东头。可是人却没在家,他的小孙子自告奋勇,说带工作同志去找爷爷。可能这个胆子大的小孩子,就是为了坐一坐车子,好向小朋友吹嘘吧。 “爷爷爷爷,”小家伙一到院子门口。从车子里跳下去撒丫子就跑。 从车子上可以看到,靠着戈壁的那一面,是一排低矮的房屋。 其他三面,都是土墙。而院子顶上,盖得严严实实。 “小石头,这样的天气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里面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他看到车子,就是一愣。这时,车子里的三个人已经下了车。 “老书记,县委巫书记来看望你来啦!”孟和微笑着喊道。 “孟书记你好!这么冷的天怎么过来啦?”钟大能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在问候,听到公社书记的话,他讶然看到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已经走向他。 “老书记你好,我是巫山!”他说着伸出双手。 钟大能懵懵懂懂地把手伸出来。 这双手上,满是茧子,手指缝里还有不少泥巴。 “巫书记!”钟大能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还以为县委书记是专程来看他的呢。 这里是一个寂静的小院,院子里,让巫山感到非常惊讶,居然是温室。 温室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 地上铺着的,全部都是外面的沙子。 “老书记,这些都是你的实验?”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钟大能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巫书记,我这都是在瞎搞。唉,还是文化水平低了,虽然自学了很多植物学的书籍,好像对沙漠里的植物没有多大帮助。” 旁边的凳子上,也有一本书,封面上是俄语。 “这些沙漠的产生,本身就是人类的原因。”巫山搂过他的肩膀:“首先,我对你的勤奋好学和几十年如一日,为治理沙漠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其次,今后我想邀请你到县里,给农业局的人提供一些思路。” “巫书记,咱县里准备治理沙漠?”钟大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眼里流出了热泪,抽泣着说:“我不知道多少次跑到和风县城,想让政府出面。我......” 巫山默然无语,轻轻拍着他的背:“老书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们应该向前看,好吗?忘掉那些不快。” “好!”钟大能像个孩子一样破泣为笑:“巫书记,我不是伤心,是高兴的。” 巫山看看角落里,还有几株泡桐,他感概地说:“老书记呀,泡桐,适合生长在湿润的地方。在咱这里是不宜栽种的。” “巫书记,我记得叶帅说过: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钟大能迷惑地说:“我多多实验,或许就可以了呢?” “老书记,植物的习性,是改不了的。即使要改变,都只能通过岁月一点点改变。”巫山慨叹,遇到一个钻牛角尖的了:“譬如说很多植物,以前都生长在这片土地上。随着人类的砍伐加剧,沃野一天天变成沙漠,而植物就慢慢地适应了环境。” “焦裕禄同志在豫州能进行的,在和风怎么就不行了呢?”钟大能的眼睛尽是迷茫。 “这样吧,老书记,农业局不少人对这方面比较擅长。”巫山不想打消老人的积极性,何况他说的也是真的,因为早就让秦培忠安排做这方面的研究:“你去和他们探讨下好吗?” “行!”钟大能满心欢喜。 他的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而屋里的陈设更是简单,一个炉子面前,全部都是秸秆树枝之类。房间里没有灯,还好,赵明山把手电拿了进来。 看到屋里的情况,连孟和都惊呆了。 一堆秸秆铺在地上,露出了大朵小朵棉花的被子,就是他的褥子和被子。 大家在观察的时候,钟大能赶紧往灶里塞进去一小把秸秆。 他尴尬地笑笑:“没有钱买火柴了,不添东西进去会熄。” 这一刻,巫山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话:“我死后就把我葬在兰考的沙丘上,活着没有治好兰考,死了要看着兰考人民把沙丘治好!”(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银行组团拜访 “老书记,您的行为不比焦裕禄同志差上半分。”巫山叹了口气:“我们**人,不要闭门造车,那样就会陷入死胡同里面。我回去后,尽快作出安排,让他们接你去农业局上班。” “巫书记,那焦裕禄同志是上了报纸的。”钟大能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和他不能相比,差得太远。” “不,老书记,”巫山眯起了眼:“我觉得,每一个一心为民的官员,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焦裕禄。我们和风需要活着的好干部,而不是去世后来为好同志歌功颂德。” 上班?钟大能这才想起来县委书记的话。上一次成为城镇人口的经历,让钟大能觉得城镇人口也就那样。当上石油工人,长期在野外作业,风餐露宿的,好像也没什么好。 不过,县委书记刚才说的农业局,恩,想到这里,饶是年过花甲,他也激动异常。 “老书记,可能我们现在接你走,你也舍不得旁边这些宝贝疙瘩。”巫山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掏了一个打火机出来:“没火柴,我给你这个吧,我会尽快安排的。” 说完这些话,年轻的县委书记心里很难受,说不上是什么心情。高兴有之,难过有之。他的精神值得学习,他的方法值得改进。譬如温室,他不懂,植物连光合作用都没有,看着就像人一样面黄肌瘦。但有些话说起来让人丧气,还是让他今后去和农业局的人交流吧。 再次来到他家门前,起先只是在外面敲门,这次进去看了下。 一个字:惨。冬天马上要到了,一般的农户早就烧起了暖气。他的老伴天不黑就缩到炕上去了,尽管没有烧炕。有被子盖着总会暖和些吧。被子和老书记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的差不多,屋里有点儿漏风,和屋外的温度差不了多少。 看到三个工作同志来了,她赶紧从炕上下来,原来她睡觉都穿着衣服的。她的衣服和钟大能的差不多,也是补丁盖补丁。 老太太的口音有些难懂,好像是晋省一带的。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三个人就在旁边听着。 年轻时候的钟大能,早就意识到人口问题是中国的难题,有了儿子以后。自己就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了。儿子成家后,他让儿媳去做结扎手术,父子俩彻底闹掰,早就分家另过。 现在除了孙子经常跑过来玩儿,隔三差五接她这个当妈的过去吃饭。连父亲都不理了。 很难受,巫山和孟和分别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工作。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在车子上,他一直在想,钟大能肯定错了,他错在哪儿? 精神肯定值得褒奖,至少社员们都看到了他的高风亮节一心为公。 三省其身,以人为鉴。今后自己也可以少走弯路。 看到这个悲情英雄以后,他还准备全县大力宣传,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沙尘暴天气不晓得还要持续多久,在夜色中。天空也是一片昏黄。 如今的气象台,可没有后世的精准。听他们的汇报,大致也就是明天可能刮风,也可能不刮风,像猜测一样。一般的人都可以假设,专业人士如果说出来,就是糊弄了。 今天比较累,不是身体上的,是心里不舒服。有哈斯琪琪格的分离,有看到钟大能以后的感伤,还有对天气的厌烦。 无论如何,他都只能把烦闷埋在心底。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出现在办公室里看上去精神抖擞。因为自己是和风的一把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把负面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秦培忠这些日子春风得意,在巫书记上任后接连出彩。不管是带着他去土鲁番出访,还是让他接待农业部的人。昨天坎儿井的开井仪式,他都没时间参加。 最主要的是巫山不想闹得路人皆知,已经把人挖过来了。维省全省绝大多数地方被沙漠戈壁覆盖,面积在中国最大,可用性土地的面积还比不过内地一个小省。 如果其他县的人纷纷仿效也跑过去挖人,挖过去之后只是当做宝贝一样供起来,不像和风这边加以重用。那样的结果,不管是对土鲁番还是对维族的老乡们,都是一种伤害。 一句话,闷声大发财。该出头的时候绝对不退缩,不该出头的时候,就悄悄猫起来。 糟糕,巫山刚给秦培忠打了电话吩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又与孟和联系。 “小孟啊,冬天有坎儿井提供的水源,你看能不能利用起来?”他一点儿都不绕弯子。 “好,书记,我们一定要好好利用,节约用水。”孟和在那边有点儿懵圈,还是中规中矩地回答。 “小孟啊,不是让你这么处理。”巫山啼笑皆非:“节约用水是我们应该做的。冬天有了水源,你可以整大棚蔬菜呀。恩,大棚可能够呛,风一刮就把塑料薄膜吹得影子都没了。你和秦局长那边接洽下,问问农业局的人,有没可能整温室培育吧。” “哦,好的好的,书记!”孟和自然是欢天喜地去执行了。相信农业局也非常愿意在和风做这个尝试的,和风现在谁不是卯足了劲想着出头? “书记,王书记来了。”葛松瑞昨天一整天没看到领导,心里还有些患得患失。今天看到书记之后,好像比以前多了些亲近,心里暗自高兴。 王家山这人,在一八四到手之前,肯定要拉拢下。那个时候,是合作的关系。 既然一八四到了和风的版图里面,那就是上下级关系。 哪怕带他去了京师,为他和付春妮补办婚礼,都是为了让一八四归心。 据说这消息报到省里,让省委书记汪恩冒走路的时候就在唱老家的山歌。不知道真假,反正是谷千里打电话说出来的,估计他着实心情好。 为了不刺激兵团那边。不管是省里还是地区,都没有见诸报端。 一八四现在成了一个公社,在想公社名字的时候,还是巫山一锤定音,就叫一八四公社。 假如有一天,建设兵团已经成为历史名词,那就让后代记得这段历史,了解那些曾经为了维省的和平与建设付出一生的前辈们。 王家山团长,成为县委常委和公社书记,这事情压根儿就没在县委常委会上讨论。 地区决定的事情。就是梅家国也心里很舒服。在第一副专员缺席的情况下,全票通过王家山成为县委常委的决议。 这段时间,县里各行局都分派了人马,让一八四彻底规范起来。 付春妮的饭店回和风后就开张了,名字叫春妮饭店。开业的时候。巫山自然去露面了。敲打她男人是一回事,付春妮这女人真的很可以。哪怕到包间去一趟。这么一进出,和风县城谁都知道饭店和县委书记关系不错。 “书记,我来了!”王家山比以前客气很多,见面就老实地站在那里。 “哎呀老王,咱哥俩还整那么虚干嘛?”巫山站起来:“快坐快坐!” 他说着,连自己都有点儿鄙视。真不客套的时候敲打。客气的时候又说出这么虚情假意的话。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有些虚伪了? “书记,”王家山这人相对要简单得多,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规规矩矩地坐了一条边:“饭店的事情。谢谢您了。” 巫山恍然大悟,原来是付春妮告诫了他,连连摆手:“啥时候咱哥俩这么生分了?” 说着,他自己也坐到茶几边上,亲自给王家山倒上茶水。 有感于来的人太多,干脆就让葛松瑞泡上一壶茶在那里,来人后就倒一杯出来。 要不然一个人就喝几口把茶叶扔掉,哪怕身家如巫山,也觉得怪可惜的。 “谢谢书记。”王家山好像真的很享受茶叶,原来老实人也会奉承人:“今天就是来向您汇报,一八四公社各方面已经走上正轨。” “那就好,”巫山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段时间辛苦了,嫂子的饭店开业你也没回来。对了,老王,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回县城来。” “哦?到县城?”王家山有些措手不及:“我当然愿意!” “那好吧,元旦以后,我准备让老贾去地区。”巫山若无其事地说:“地区公安局的局长快到点了。再说老贾也对部队这一摊子干腻了,你来接手吧。” “好!”王家山连连点头:“书记,对管理民兵我还是最在行的。真要我在公社呆着,浑身不得劲儿。” “恩,”巫山呵呵笑道:“是不是因为那边只有你舅子在,吃饭不舒服啊?” 他马上正色道:“公社书记的人选,你物色下,尽量找一个文化水平相对高一点的。丑话说在前头,常委没有了。” “没关系,我在几个连长,不,大队书记中间好好挑一下,到时候肯定让您满意。”王家山兴奋得好像自己已经是武装部政委了。 “也不一定是以前的连长吧。”巫山摆摆手:“只要是能人,我们都需要。” 一八四公社,是和风县的一个特例。整个团场三千多人,巫山大手一挥,全部成为城镇人口。他始终相信,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几个措施下去,其他团场不动心才怪。 王家山笑眯眯地出去了。 他还坐在茶几旁沉思,一八四以前纯粹是军事化管理,王家山的个人威信很高。真要从外地派一个公社书记,会引起什么后果,谁都不知道。 只能一步步把里面的刺头慢慢引出来,李开军已经在开始行动了,找几个一八四的人进公安局。在他这个正规军人的指引下,把那些民兵身上的棱角磨掉。 “书记,欧洛泰银行的行长们来了,您看?”葛松瑞又走了进来。 “欧洛泰银行?”巫山一惊:“这样吧,十分钟以后,你带他们进来。 地方政府和银行,不应该这么僵。也是因为当时骆方军做得太过火,后来更是唆使别人围攻可拉马伊银行在这边的营业点。 自己毕竟是在欧洛泰地区,不能一直依靠可拉马伊那边的银行啊。 钟庭禄和向良平那边,当时给自己解了燃眉之急,还是得和他们打声招呼。 在电话里,两人也很能理解巫山的处境,爽快答应了。 不说其他的,就是跨区经营,和风高额贷款,就已经让他们在省行甚至银行最高层加分了。 明年,相信和风就会向可拉马伊这边抻手。欧洛泰那边的银行实力,还是比不上他们的。 进来的是四个人,巫山挥手让葛松瑞出去,把他们延请到茶几旁坐下。 “是我怠慢诸位了。”巫山把手一摊:“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和风农行与我们县委县政府的恩恩怨怨。作为欧洛泰的一份子,我们和风任何时候,都欢迎各位财神爷进来。” “哈哈,巫副专员客气了。”一个稍微年长的笑着说。 这个神秘的第一副专员,大家从来没见过。 很多事情都以讹传讹,四个人能够做到二级分行行长的位置,肯定不会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 来之前,四个人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种可能性。因为在几个人的印象中,巫山肯定相当强势,会与银行之间讨价还价。 “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找到可拉马伊那边。”巫山微微摇头:“我们欧洛泰又不是没银行,有钱也应该让自己人得实惠是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对了,我的名字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几位也做个介绍吧。” “那好,”还是年长的在说话:“我是交通银行的行长朱九如。” 交通银行?好像在原本的时空是八十年代后期重组的吧。唉,也是自己太大意,重组说明这银行早就存在。 “农行行长吴启龙!”这个中年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 “建行行长张思蜀,”他最年轻:“说起来,我和巫副专员是老乡!” “工行行长顾立红!”声音**的,应该是个很强势的人。 “四位财神爷。”巫山在他们介绍的时候就一一握手:“一般的时候,我这里只有工作餐。今天几位过来,中午我私人请客!代表和风赔罪!”(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农场里的枪声 ps: 没说的,又迟到了。我有罪,请读者大大们鄙视我吧。 第一副专员特地在春妮饭店给欧洛泰的四大银行行长接风,让他们受宠若惊。想不到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让金融系统的人从此对巫山大为改观。 尽管维省农行对骆方军开除公职,其姐夫也受到冲击赋闲。 针对骆方军的行动,并没有结束。 和风县公安局,在蔡勤时代就是一支作风硬朗的队伍。李开军上任以后又在里面注入了自己的痕迹,和风公安局的战斗力不降反升。 在乌市公安局的帮助下,已经查明骆方军的具体位置。 红雁池水库,在乌市南郊。 红雁池大队靠近水库的地方,原本是看守水库的人住的。前段时间,来了一个人,以一百块钱一个月的价格,租下了这间房子。 要晓得,就是在乌市市区,一个月的房租才三十块钱左右。 现在是枯水期,水库也没什么值得看守的。租房子的人也承诺,在丰水期的时候他就会离开。这租房子的人就是骆方军。 这些日子,骆方军度日如年。曾经可以依靠的姐夫也被闲置,和风的事情,他安排下去连夜就逃跑了,并不晓得最后的结果。 既然姐夫都被拿下了,肯定事情小不了。 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厉害,他姐夫也只不过被政敌以他在和风的所作所为作为突破口排挤下来的。但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骆方军,可不敢去询问姐夫,悄悄在疼爱他的姐姐那里拿了两千块钱租住在这里。 屋里有简易的暖气,煤也很充足。但蔬菜没有了。 他戴上棉帽子,把帽檐拉得低低的,准备坐十六路公交车去市区吃点儿好的。顺便买些蔬菜回来。 以前农行的车子,自然是交回去了。 等公交车太麻烦,不等的时候,一辆接一辆。需要的时候,老等老不来。 市郊的温度好像很低,手都有点儿僵了。 他把手从兜里掏出来使劲搓着。 “骆方军!”旁边有人在叫。 在这里还有人认识自己? 他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看向来人:“你怎么认识我?” “你真是骆方军?”面前这个敦实的小伙子笑嘻嘻地问:“好像瘦了。” “呵呵,我是,你究竟是谁?我有点儿不认识你了。”骆方军等客车的烦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就好!”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跟我们回和风吧。” 他的双手已经被铐到背后,塞进旁边的警车里。 吉昌州建筑队。在京师南路一号。快入冬了,往日喧闹的建筑大厦,也逐渐沉寂下来。 建筑一队的队长黄大红,照例每天来办公室喝喝茶。 他的门被敲响了。 “谁呀?”黄大红有些不耐烦。 “是黄大红队长吧?”门外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我是铁小军同志派来给您送东西的。” “进来吧!”黄大红神情缓和了许多。 铁副省长,以前是吉昌州的副书记。官员亨通,一跃成为副省长。 在吉昌州。有他的很多门生故旧。机缘巧合。黄大红与铁副省长,那时还是铁副书记的儿子铁小军认识了。从此,在吉昌州的活路,绝大多数,都到了建筑一队的手里。 平时,只有自己给铁小军上供的份儿。哪有他给自己送礼的时候? 听说居然他给自己送东西,黄大红脸上满是笑意:“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叫孙正峰,是专门为铁副省长服务的。”来人表情平淡。 “哦?什么东西?”看到来人两手空空,黄大红又朝门口看看。 “就一个双卡录音机还有一些磁带。在楼下车子里。”孙正峰笑笑:“麻烦您自己去取吧?” “要不我叫几个人下去搬?”黄大红顿时心花怒放,昨天闺女还向自己要过呢,想不到铁小军这么讲义气,真讲究! “不好!”孙正峰微微摇头:“铁小军同志可不想闹得大家都知道了。” 人已经朝门外走去。 “那好吧!”铁小军跟着下楼。 到了大楼下面,只有一辆警车停在那里。 “哦?你是乌市公安局的同志?太麻烦你们啦!”黄大红把胸口一拍:“到了吉昌,就别和我老黄客气,今天的午饭算我的。” “不能让你破费!”孙正峰止住笑意:“进去吧。” 也不见怎么用力,黄大红已经被推到车子里。 车门被关上了,外面传来孙正峰爽朗的声音:“你还是到我们那里吃饭吧,我们是和风公安局的。” “队长,您不上来?”司机问道。 “不了,我坐另一辆车子,还要去一个地方。”刑警队长孙正峰摆摆手,走向停靠在旁边街边的另一辆警车。 从吉昌城里出去往北,经过永胜五队,省党校副业队,就到了部队农场。 警车停到一户农家的外边,孙正峰打开车窗问在门口的老太太:“大娘,梅长田家在哪儿?” “梅长田?”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有些愤怒:“你们不是抓走了吗?难道还要来抓他们娘儿仨吗?” “大娘,您误会啦!”孙正峰笑笑:“我们要了解一些情况。” “那就好!”老太太的语气稍缓:“梅会计可是好人啦。从这里直走,在前面有三棵胡杨树的地方往右拐,最东边的一家就是梅会计家。” 这里的路笔直,按照老人的指引,不到三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梅会计家吧?”孙正峰在外面喊道。 “队长,要不我们先去找其他证人了解下情况?”旁边的公安提醒道。 “别的,先安抚他们吧。”孙正峰叹了口气。 维省的农村。房子外面都有一圈一人高左右的围墙,这院子也不例外。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开了院子门,看到警车,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把后面的一对儿女护在胸前,她警惕地问:“你们还来干什么?” “是弟妹吧?”孙正峰微笑着打开车门走下去:“我们是梅老师的朋友,他现在和风中学教书。” “是吗?”年轻妇女眼里的警惕更甚:“他啥时候当了教师?” “弟妹,你放心吧。”孙正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梅老师写的,我们进去看?” 他回头对车子里说:“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 孙正峰进去了一会儿,回来招呼道:“军子,你们也下来吧。进去坐坐。我们白天过去太显眼!” 走进屋里,里面收拾得很利索。一对孩子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洗得干干净净。 军子赶紧从兜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孩子们拿眼睛看着母亲。 “叔叔给你们就收下吧。”她慈爱地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 “弟妹,我有一个想法。”孙正峰沉吟了一会儿:“趁着白天。我们先把你们送到和风住乌市办事处。要真是你说的情况,我们把人抓走后。怕有人报复你们。” “也好!”她相当有决断:“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麻烦你们帮我把那两口箱子搬上车。马上就走。” “妈,我们到哪儿去?”姑娘的胆子稍微大一点,紧紧牵着母亲的衣角问道。 “永龙、永凤,我们去找你们的爸爸!”她的嘴角翘了起来。 站在屋前,她留恋地看了一眼:“薛恩孝连口粮都没给我们分多少,家里没值钱的东西。” 车子正要开。从路口涌出了十多个壮汉,气势汹汹地说:“你们是干什么的?准备把劳改犯的家属往哪儿送?” “你们是干什么的?”孙正峰从车子里探出头来:“公安局办案管得着吗?” 别说,这大檐帽一露,确实把壮汉们吓得不轻。一个个噤若寒蝉。 “开车!”孙正峰沉声说道。 司机鸣了两声喇叭,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开出老远,连孙正峰都心有余悸:“弟妹,这么些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她抿嘴一笑:“我娘家人还不少,他们还不敢把我家往死里整。要不是靠娘家人接济,不晓得都饿死多久了。” 警车花了不到一个小时进乌市,把他们娘仨送到办事处,在那里简单吃过饭,又回到了农场。 “张大娘,你要知道诬告人是犯罪的。”孙正峰严肃地说:“希望你把事情的经过讲明白,不然你就是真正的诬告,是要坐牢的。” 老太太眼神惶惶无主:“我也不晓得啊,当年薛恩孝连上面的内容都没让我看,就让我在上面按手印!” 她絮絮叨叨讲述起来。 旁边的公安飞快地记录下来,温和地对她说:“大娘,我给您念一念:一九七三年农历五月的一天,薛恩孝拿着一张纸,把上面遮住,让我按手印。后来才晓得,上面居然是说梅长田强行和我发生关系。对吧?” “是的,我会坐牢吗?”她仍然惊疑不定。 “不会的!”孙正峰露出微笑:“只要您不把今天我们找你的事情说出去就行。不然,你应该知道,这是秘密,随意暴露公安局的秘密也是要坐牢的。现在你签字吧。” “我不会呀,按手印行吗?”她已经把右手食指亮了出来。 下一家里,军子平淡的声音叙述着:“一九七一年九月,薛恩孝把我叫到他的房间,强行和我发生关系。后来,又多次找过我,每次都和我发生关系,不然就说我父母是现行反革命。肚子大了,他就让我说是梅长田搞的。是这样吧?是就签字!” 再一家,孙正峰念道:“一九七二年腊月的一天,薛恩孝在他家给了我两颗水果糖,让我在一张纸上按了手印。那一年我才十二岁,啥都不明白,后来才晓得是说我被梅长田糟蹋了。” 夜幕降临,警车静静停在那三棵胡杨树下。 “孙队,好像天晴了,今天都没沙尘暴!”军子指着蓝天轻声说。 “恩,走吧,现在去薛恩孝家里。”孙正峰目无表情。 “队长,我们这是跨区抓人,不好吧?”军子试探着问。 孙正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小子咋这么多话?梅老师现在户口在我们和风。和风人受了欺负,我们不出面谁出面?你怕个球哇,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嘿嘿,我那次看到过巫书记,他能顶得住!”军子呵呵笑着。 薛恩孝这个农场场长,职位并不高,只是相当于一个正科级。 只不过,多少年来,上面都要调他走,他就坚决不走,愿意在农场呆着。 白天那些小子说梅长田的家属也被抓走了,他的心里相当舒畅。 晚上吃饭的时候,喝起了小酒。 院子里的狗使劲叫了起来。 “虎子,闹什么?”他老婆吼道。 狗跑到桌子下面,委屈地呜呜两声。 这时候,听到有人在敲门:“薛场长在吗?我们是公安局的,想要了解下情况!” “去开门吧!”作为一个正科级干部,本身就是部队农场的土皇帝,他并不把一般的公安放在眼里。 “你是薛恩孝场长吧?”两个公安走向薛恩孝。 平时眼高于顶的薛场长站了起来:“你们局的张局长和我关系不错,来了先喝几杯。” “这顿酒你可能没法喝了。”军子面无表情:“我们局长姓李不姓张。” 一副手铐出现在他手上,另一个公安和他一人控制一只手,把薛恩孝铐起来。 薛恩孝老婆尖利地叫道:“虎子,咬他们!” 那狗猛扑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门口的孙正峰抬手一枪,正中狗的眉心。(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宁惹阎王莫惹巫山 枪声,在暗夜中传出老远。 薛恩孝和他老婆惊呆了。 孙正峰若无其事地把手枪收回腰间:“早就听说你在特殊时期私藏了一把枪,不然我站在这里干嘛?想不到你的枪没拿出来,结果把狗唤出来。说吧,你的枪藏在哪儿的?” 十年浩劫过后,政府三令五申,让民间私藏的枪支全部交上去。而今,要是没有持枪的权利而拥有枪支,那就是犯罪。 薛恩孝冲他老婆使眼色:“没有,胡说,我就一个正儿八经的场长,怎么可能有枪支?” “何必呢?”孙正峰叹口气:“你晓得吗,薛恩孝,你的靠山,保不住你。连他的儿子铁小山我们都要抓走。你很能啊,强行和那么多女性发生关系,还有一个军婚。” “醒醒吧,薛恩孝!”军子斜了这个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农场场长一眼:“你的罪行,都够枪毙你多少次了。枪支要是不交出来,你老婆甚至包括给老铁当小老婆的女儿都要抓走。” 别看薛恩孝和他老婆长得不咋地,女儿却出落得水灵。不知怎么的就遇到当时的铁副书记了,半推半就和那个比她父亲年龄还大的男人在一起,当然是在外面找了个房子。 也怪当年的薛恩孝相当猖狂,有一次他喝多了,红着眼睛对梅长田说:“小子,你知道你惹到的人是谁吗?就是铁副书记看到我,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老丈人。嘿嘿,不瞒你说,真要不识相,我那里还有一把枪,啪啪把你崩了。往野外一丢。第二天早上就被野狼撕得骨头都不剩。不要说部队农场,就是在吉昌,老子都横着走!” 这时,一个小男孩儿从里屋出来,手背在眼睛上不断擦着:“爷爷,奶奶,你们在放炮仗吗?虎子,怎么脑袋上有血?” “阳阳乖,到奶奶这边来!”他老婆向丽红第二次开口说话。 小朋友眼睛一亮,看到几位公安。仰着脸问军子:“公安叔叔,你们有枪吗?我爷爷也有枪。” 说着,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嘴里发出“叭叭”的声音。 薛恩孝两口子脸色都变了。 向丽红脸色都变了,呵斥道:“阳阳。不许乱说话,爷爷没有枪!” 军子走向孩子:“阳阳乖。奶奶说没有枪。看来你在撒谎呢。” 向丽红又要开口,孙正峰已经走到她身前,示威似的轻轻拍了拍枪套的位置。 她平时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农村妇女,见状哪还敢说话? 说起来,这两口子还是很可怜的。原本有一儿一女。儿子和儿媳在孩子一岁多的时候,骑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苏制摩托车,大冬天双双遇难,车子半点事儿都没有。 在维省。这时候拥有一台苏制摩托车比汽车还要拉风。当然,纯粹是diao丝心态。真正有钱有势的人,谁会去用那种比较危险的交通工具呀? 苏联的轻工业不发达,轻工业产品笨重,但非常耐用。 薛恩孝再怎么威风,也就是一个农场的土皇帝,凭他的资格,很难拥有一台车子。 农场也有车子,不过都是手扶拖拉机。 军子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看着孩子的眼睛,满是怜悯。 孩子的感情是最敏锐的,他察觉到面前的公安叔叔对自己没有恶意,撅着嘴说:“阳阳才没撒谎呢,是奶奶在撒谎。不信,叔叔你跟我来!” 薛恩孝两口子的呼吸都停滞了,忘了喝止。 从正屋进去的左厢房里,就是他和爷爷奶奶睡觉的地方。 小孩子灵巧,他跐溜一下爬到chuang下面,掏了几下,果真找出来一把制式手枪。 “阳阳,这把枪有用吗?怎么叔叔看着觉得是摆设呢?”军子内心也觉得诱骗小孩子说出真相于心不忍,为了案情,还是循循善诱,他觉得刚才两口子的表现说不定另有故事。 “嘘!”小家伙用手指在嘴唇上比试了下:“爷爷奶奶说不许告诉别人的。” 军子心里翻江倒海,为这个孩子今后将失去疼爱他的两个亲人而感到惋惜。身为公安,他直觉感到这把枪肯定是染血了。枪身的漆脱落不少,其他地方铮亮,看得出随时擦拭。 “阳阳,你觉得公安叔叔是好人还是坏人呢?”他诱导着。 “好人吧!”孩子歪着脑袋想了下:“解放军叔叔和公安叔叔都是打坏人的。” “那你觉得在叔叔面前应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军子忍住内心的酸楚。 “说真话。”孩子怏怏不乐:“那好吧,叔叔我告诉你呀,有次一个叔叔喝多了,在我们炕上睡着啦!”他跑到炕上,指着地方:“他在这里睡着的。” 他从炕上爬了下来:“后来,爷爷掏出枪,用被子蒙着,噗一下,爷爷一屁股坐在地上。” “后来呢?”军子在心里叹口气,果然如此。 “后来就不知道啦,爷爷把那个叔叔拖出去了。”阳阳伸出小指头:“来,叔叔拉钩吧,不许告诉别人啊。” 军子没有说话,把孩子抱着走了出去。 “有情况?”孙正峰试探着问。 军子默默点头,把枪丢在薛恩孝面前:“说吧,尸体在哪儿!” “老头子没杀人,是我杀的!”向丽红歇斯底里喊了出来。 “你也跑不掉!”军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犯了包庇罪,你以为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人是我杀的!”薛恩孝喝道:“你不会判死刑,出来后还可以照顾阳阳长大。要不是他讨好卖乖给我儿子送了一辆摩托车,至于我们两个人来照顾孙子吗?” 这话说出来,连孙正峰都有些迷惘,好似不太像一个坏人说的话啊。 尸体埋在院子里,早就只剩下骨架了。忍住恶臭。孙正峰找来一条大玻璃丝袋子,把尸骨全部装进去。 “这个孩子挺麻烦的!”上了警车,孙正峰心情沉重。 “公安叔叔,阳阳不麻烦,阳阳挺乖的。”刑警队长坐在副驾驶上,他被抱在怀里。 “恩,阳阳乖!”孙正峰扭头对军子他们说:“你们把我送到办事处,连夜赶回去。明天早上,我把孩子送到他姑姑那里,等你们过来。实施最后一次抓捕。” 铁小军这段日子过得很滋润的,从和风包下一段路,四百多万到手。 至于那些沥青,不过是找可拉马伊一个熟人那里用低价买了点儿。 他把施工队和工人的工资结算完,就缩回乌市。 从来没有从事过公路方面的承包。想不到这里面的钱这么好挣。 和风那边,肯定不能去了。他也不会认为。和风一个小县。敢来抓一个副省长的儿子。 在家里避避风头,好像那边一直也没什么消息传过来。 哼哼,识趣最好。他甚至在幻想着,明年和风据说基础建设,还要修房子。既然他们不敢动我,那就再去捞一把。 不过。修房子这块,钱该怎么赚呢? 在家吃过早饭,打开电视机,翻过来翻过去。就那么一个台。 刚开始的时候,铁小军还是对电视很感兴趣。 任何东西,久了也就腻味了。 他打着呵欠,想着是不是睡个回笼觉。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喂,谁呀?”铁小军有些不耐烦。 “小军,我徐小梅,你到我这里来一趟。”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平静。 父亲在外面有不少女人,铁小军很清楚。 当年,他天天在父亲面前吹嘘学校的校花徐小梅如何如何漂亮。 想不到忽然之间,她就没再读书,直接到吉昌工商局上班了。 再后来见面,父亲揽着她的腰。那一刻,他全都明白了。 铁小军很讨厌父亲其他的女人,甚至他调到省城后把母亲丢在吉昌,至今都没调过来。 对徐小梅,对这个以前心目中的女神,他却兴不起半丝怨恨,甚至在心底讨厌自己。要不是那时成天在老头子面前夸,说不定,唉! 突然听说是她找自己,他只愣了片刻,说了声:“好,马上就过来。” 他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把嘴角上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又在镜子里看看几套华服的效果。最后,选择了一套藏蓝色的穿在身上,看上去还有几分帅气。 车子是刚刚从和风车市那边请人买过来的炎黄车,在街上开着回头率达到百分之百。 父亲找女人,也不瞒着自己,他在乌市的女人住在哪儿,铁小军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徐小梅住的地方? 这是工商局的宿舍楼,她住的标准,是按照处级配备的,虽然如今的徐小梅只是一个正科。 走到门前,铁小军平复了下心情,伸手敲门。 徐小梅打开门,眼睛里露出一丝迟疑,什么都没说,转身往里走。 “小梅,你找我什么事?”铁小军关门换上鞋子,期期艾艾地问:“听老头子说,不是送你去财贸校上学去了吗?” “我又不是脱产学习的。”徐小梅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铁小军,对不起了。其实,你和你父亲一样,都不是好人。” “你在说什么?”铁小军大惊失色:“我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呀?” “要不是你,我会跟着他吗?”徐小梅叹息一声,冲里屋喊道:“你们出来吧。” 孙正峰早就在门边,听到这话拉开门就冲了出来。 “不许动,”说话的时候,枪已经掏了出来,对准铁小军的额头:“动就打死你!” “唉唉唉,你小心点儿啊。”铁小军的双手慢慢举起来:“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爸爸是副省长,知道你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不好意思,我知道一切。”孙正峰慢慢走近他。 身后窜出两个公安,给铁小军戴上了手铐。 “还好,你没动!”孙正峰如释重负,微微笑着把枪插回去:“以你从我们和风拿的钱,枪毙多少次都不为过。所以,你真的要反抗,我肯定就开枪。” “和风?”铁小军尖叫道:“你们是和风的公安?!” 他顿时软瘫在地,嘴里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我爸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一定会救我的。” 铁小军曾经也很奇怪,老头子找了那么多女人,难道一个女的都没给他生孩子? 偶然一次他爸爸喝多了,适口说出原因。 在十年浩劫的时候,铁副书记起初不过是一个粮站的站长,靠着粮食局是肥缺,结识了不少人。当他扯起造反大旗的时候,身边一下子聚集了一大批精兵强将。 后来在镇压一个另一波造反派的时候,他看上了一个女红卫兵。可惜那女人太烈,居然一脚踢在他下阴。这样的女人,铁副书记当然不可能留在世上。 打那以后,下面好像有些问题。他干脆到医院彻底检查,开了刀。 当时主治医生告诉他,夫妻生活不影响,不过精子的存活率基本为零。 本身就担心把女人搞大肚子,有这样的好条件,那还怕什么?所以,女人找了一个又一个。 他家里有两个个女儿,而铁小军就是唯一的儿子。 第二天上午,铁副省长的办公桌上就看到了报纸上的一则消息:和风县公安局敢于和邪恶势力作斗争,先后抓获了一大串名字。他看到了自己的便宜丈人丈母娘,更看到了铁小军的名字。 “和风,巫山,老子和你没完!”他咬牙切齿。 本身就是和风有意在谷千里的指使下把消息露出来的,一石激起千层浪。 从这以后,在欧洛泰,甚至在维省官场,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惹阎王莫惹巫山!”(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法律是神圣的,法律的尊严没有人能践踏 ps: 致歉:上一章的徐小梅是薛小梅。我发现改动过的东西,都没出现。譬如有一章勒令我修改的,当天就改完上传了,现在上去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是一连串的星号,不晓得什么情况。 大家都嘱咐自己的亲戚朋友,第一,千万别惹巫山。第二,千万不能到巫山的地盘惹事,他辖区内的民众也别招惹。 开什么玩笑,为一个劳改犯伸冤,就敢跨区抓人。副省长的儿子说抓就抓! 以前和风的人到其他地方去,总会不厌其烦给别人介绍:“我们和风,在可拉马伊以北两百多公里,当年成吉思汗远征欧洲,就曾在那里停留。和平的和,吹风的风。” 别人眼皮都不抬:“哦,和风,我晓得了。” 现在和风人一出去,只说一句:“我是和风的!” 说话的时候,胸脯挺得老高。 听者马上就会很惊讶地问:“你是和风的?就是一把手是巫山的那个和风?” 其实,巫山并没有高调做人。相反,他已经够低调了。 要不是谷千里的要求,他压根儿都不想把消息发动维省日报上。他晓得自己被组织部长当成靶子,那也无所谓。只要自己持身正,些许小事算得了什么? 对于公安局的人转战吉昌和乌市,顺利抓获人犯,口头表彰了下。 吩咐公检法全力配合,尽快把案情公之于众。 要知道,现在他面临的压力最大。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有打听情况的,有看笑话的,有为涉案人员求情的。 他自己就感到奇怪,打电话来的人十有**他都不认识。 要么是地委的一二把手。省厅的人也不少。 到目前为止,也就没有省委常委打电话过来了。 骆方军的事情,在整个和风这次的行动中,简直不值一提。 不等审讯的人开口,他像倒豆子一样吐了出来。 什么贪污、行贿受贿、搞女人、找人打击报复,本来只是一个雇凶寻衅滋事,结果成了一个大案。保守估计,他至少得在监狱里呆个二十年。 黄大红和薛恩孝夫妇,开始还挺硬气的,审讯的人带着面色灰白的铁小军从他们面前走过。 招供的速度相当快。陈年旧事都被翻出来了。 铁小军的事情,巫山要亲自出马,一来想过过审讯人犯的瘾,二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表面上他谈笑风生,谁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 在维省。哪怕是一个不进常委的副省长,都不是目前欧洛泰第一副专员所能抗衡的。 早一刻晓得结果。心里就踏实一些。 他在审讯人员的旁边安了张椅子。静静坐着。 “铁小军,到了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性翻盘。”审讯人员盯着这个曾经号称吉昌第一公子的人:“黄大红和薛恩孝已经招认了。甚至在薛恩孝杀人的案件中,你在其中强行干涉办案人员,后来他们把一个莫不相干的人屈打成招,含冤枪决。” 听到这话。巫山心里也泛起无尽的悲哀。 公安的办案手法,不要说现在,就是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有罪推断。只要抓住了嫌疑人。十八般刑罚齐上阵。一个活生生的大汉,恁是折磨得人形骨立。 应该是另外两边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办案人员把那边的消息也打听清楚了。 巫山本人只是对铁小军的事件感兴趣,其他的案件,他不可能去插手半分的。不管公检法采用什么手法办案,只是在适当的场合,教导大家要做无罪推断,尽量文明执法。 有一次在全县政法工作会议上,巫山说过:“解放前,我们听说过在山城渣滓洞,国党反动派抓住嫌疑人,什么老虎凳辣椒水都算轻的。现在,全国早就解放了。只要你们认定的目标,一天没有确定是罪犯,一天都是我们的群众。对群众,你们的手段能温和些吗?我先把丑话放在这里,谁敢打骂、逼供、诱供抓捕的人,就把谁抓起来。” 可以说,和风现在的执法在整个中国,都是相当文明的了。 铁小军听到这些话,眼皮都没抬。 办案人员苦口婆心,接连又对他说了很多话。铁小军一直沉默以待。 看到场面僵持,巫山坐不住了。 他用手示意了下暂停,走到铁小军身边,围着凳子慢慢走了一圈。 本来假寐的铁小军睁开眼睛,随着这个高大的身影转动。 那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就像才在他身上。 “你认识我吗?”巫山低下头,冷冷地问。 铁小军一窒,缓缓摇头。 “我是巫山!”他的声音平淡。 “你就是和风的县委书记?从京城空降的那个?”铁小军难以置信,睁大了眼睛。 不管是巫山还是梅家国,都是目前的铁家不能抗衡的。铁大鹏早就叮嘱过儿子,千万别惹这两个人。铁小军是混蛋,还能分得清轻重。 他在维省惹不起的人不少,都不会去招惹。即使偶尔不小心触碰到,马上亲自上门赔罪。因为他在一众衙内面前谨小慎为,还博得了不少大院子弟的好感。 “我又没惹你,你为什么把我抓过来?”铁小军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你没惹我?”巫山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你惹怒了五万多和风人民,你把属于我们的公共财产据为己有,我是和风的一把手,你说惹到我没有?” “那齐三少、张二少他们不也承包了几段公路吗?”铁小军迷惑不解:“你要有本事把他们抓起来呀。你抓我算什么本事?” “到目前为止,你都没到公路上去看过?”巫山感到纳闷儿。 铁小军不以为然:“我去公路上看着干嘛?我也不懂修路。” 这倒是实话,他和维省来的衙内们在和风县城潇洒一圈,就回乌市了。 至于他们在这里承包的活路,谁敢不给他们分红? 大家早就被家里人打过招呼,千万别在和风惹事。 直到现在。巫山才晓得其他路段,也有大院子弟的身影。 他抬腕看了下时间,才上午十点多,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是铁小军的案件不落实,做什么事情都不踏实。 “这样把,带你去看看为什么要抓你的原因。”说着,巫山冲旁边的办案人员一挥手。 “书记,这样程序不对吧?”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出言反对。 “坚持原则是好事。”巫山的手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又指了指脑袋:“办案还得用这个。你没注意到吗?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们就要让他去看看。” 不要说办案人员和铁小军。就是巫山也没去过现场。因为目前那边是孟和与王家山在负责,偶尔去一次也就罢了。老是过去,就让别人觉得自己的工作没做好,惶惶不安。 沙尘暴终于走了,天空万里无云。从暗黑的审讯室出来。所有人都贪婪地深呼吸了一下。 坐上公安局的中巴车,一路拉起警笛呼啸而去。 铁小军还洋洋自得:“你看看。我们给和风做了好事。路面多平整?不要说在和风,就是在维省,这样的路面都是首屈一指的。” 其他人都没说话。 车子不是很好,当时速提到一百多迈的时候,车身稍微有些飘。 只是在和什托洛盖那里稍微减缓了速度,一过小镇车子又开始加速。 原本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过了巴音托勒盖大队,进了原一八四三连,现一八四公社三大队的地界。 路面成了一个很明显的分界,那边到处是坑坑洼洼。 “这......这是我承包的路段?”铁小军难以置信。咽了口唾沫。 “其实,也就这段路面。”一个办案人员说:“就是原三连到五连的路面,其他的地方都没动过。假如你们不修,也别开挖啊。现在给我们把以前的老路挖成这样,这是糊弄谁呢?” 任何人都不用说话,铁小军的脸色完全变了。 再次回到审讯室,他的眼睛空空洞洞的,仰望着天花板:“就是沥青,也是我通过关系从可拉马伊整过来的。当时人家看我的面子,只收了两万块。黄大红把四百一十二万打到我的账上,我还觉得他们也很辛苦,要了个整数。” 他看向和风一把手:“有烟吗?” 巫山在兜里找了一下,只带了一包特供出来,把烟和打火机丢到他面前。 “好烟啊。”铁小军苦笑了下:“我家里老不死的拿回过一包,我偷偷抽了一根还被他骂了一次。” 他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嗤笑了一声:“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恨他。在他的眼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我的母亲,就是被他强迫的,后来肚子大了才不得不和他结婚。” 铁小军用戴着手铐的双手自己点上烟,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铁大鹏的出身并不好,他的父母是商人,解放初期,历届运动都逃不掉。 “我甚至在怀疑,老不死的杀死了我那没见过面的爷爷奶奶。”铁小军沉声说道:“他先是和家庭划清了界限,后来老两口双双自缢。我翻看过宗卷,案情有很多疑点,就是我这个门外汉都看得出来。只不过两个资产阶级分子,谁在乎呢?宗卷被我偷偷藏了起来,放在我妈那里。” 铁小军吐出了一口烟,像是在发泄着。 因为铁大鹏的良好表现,终于引起了上面的赏识,让他做了粮站的站长。家里的成分,也由资本家改成了手工业者。 刚开始当上站长的铁大鹏还是兢兢业业的,看到并没有人注意他,胆子就大了起来。粮站的大姑娘小媳妇,只要稍微有姿色的,都被他睡过。 建国初期,粮站肥得流油。铁小军的母亲当上老师不久,因为家里的粮食不够吃,想到粮站那边说说情。无意中路过的铁大鹏看见了,大手一挥每个月就可以多买一百斤的限额。 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刚走出校园的漂亮女教师被粮站站长请到卧室里。 当上造反派司令之后,一些行为更是令人发指。 半大小伙子的铁小军亲眼目睹了好几起,把反对派系的人抓过来,男的用各种手段折磨至死,女的旁边的壮汉轮流上去搞死。 最后,还是没能争过书记,一位吴振的老部下。 有书记在前面顶着,铁大鹏行事更是肆无忌惮,把书记玩弄于股掌之上。 书记就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反而对铁大鹏言听计从。 买官卖官,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至于女人,就像铁大鹏经常说的:“我们这些为了党做事情的有功之人,玩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省委的人尽管对吉昌不是很了解,在老书记退下之后,还是从其他地方调了一位书记过去。 一时间,铁大鹏兴趣索然,反正他积累的钱财足够花一辈子了。 “也是他的坏事做得太多。”铁小军就像在说别人:“除了我妈,其余的女人要么不生,要么给他生女儿。我不是唯一的儿子,他可能把我带到乌市吗?就是我姐姐现在吉昌,一个供销社的售货员而已。她结婚的时候,老不死的都没回去过。” 书记员面无表情:“铁小军,我把你刚才说的话念一遍。要是准确无误,你就签字。” 等他念完,铁小军爽快地签了字。 他扭头对巫山说:“我们都晓得你的后台强硬,希望你能够帮我。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有这样一个父亲。他是我们家的耻辱,小时候对姐姐和我,非打即骂。” 他弯下腰,吃力地把裤腿挽起来,膝盖下方,有一个很明显的伤疤。 “这是被他踩断的,”他惨笑着:“要不是因为离婚对他的升迁不利,我们娘儿仨早就被撵出来了。” 巫山沉默了半晌:“把记录给我吧。” 他对铁小军说:“记住了,法律是神圣的,法律的尊严没有人能践踏。也许我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在法律面前都很渺小。维省的事情,我相信维省自己就能处理。” 书记员比较倔强:“书记,这宗卷您不能拿走!” “你准备亲自去抓他?”巫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说着,拿过宗卷,推门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闻风而动的商人们 在办公室给谷千里打了个电话,让赵明山到乌市把宗卷送过去,由公安局两位刑警持枪陪同。 刚刚吩咐下去,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巫山抓起来一听,竟然是土鲁番的县委书记。 毕竟曾经去把艾尼和苏皮一批人挖过来,也受到那边的热情款待,有一份香火之情。 “张书记你好,”巫山记得那书记是姓张,至于叫什么名字就忘了:“非常感谢啊,我们和风在土鲁番的帮助下,终于有了坎儿井。” “啊?这么快?”张书记一愣,显然他都差不多忘了这茬:“哈哈,恭喜巫副专员啊。” “嗨,都是为老百姓办实事。”巫山谦虚道:“我们和风和土鲁番相比,还有很大差距。” “哪里哪里,”张书记满口称赞:“和风的路网建设,让我们汗颜了。巫副专员,您那边是不是抓住了铁副省长的儿子?” “唉,没办法,要是他行得端做得正,我哪敢轻捋虎须呀?”巫山苦笑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这么大的数目,土鲁番那边一年的建设资金都没这么多,让张书记本来准备好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尼玛,就是三四十万估计人家和风也就咽了这口气,那可是四百多万啊。 和风的地域面积不小,总的也就几个公社级单位,更是因为大手笔的建设,衍生了不少工作量。 往后的电话,只要不是和风境内或者欧洛泰那边来的商谈工作的电话,让葛松瑞纷纷就说书记没在。 这样一来,求情的电话顿时少了很多。 和风的动作相当迅速,不到四天。就开始对前期抓捕的人进行判决。 古大红,犯有贪污罪,数额巨大,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判处死刑。犯扰乱经济秩序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犯重婚罪,非法同居罪,判有期徒刑七年。数罪并罚,判处死刑,追回赃款。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 付平,犯受贿罪,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犯扰乱经济秩序罪,情节恶劣。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追回赃款。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付志伟,犯受贿罪,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包庇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追回赃款。因其在抓获后。有立功自首情节,最后核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 骆方军,犯受贿罪。强行索贿,情节恶劣,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扰乱经济秩序罪,强行驱赶其他银行,情节恶劣,判处无期徒刑。犯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追回赃款。数罪并罚,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黄大红,犯行贿罪,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扰乱经济秩序罪,给和风造成巨大经济损失,追回赃款,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在吉昌的建设中,偷工减料,中饱私囊,给政府造成巨大损失,判处无期徒刑。经中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薛恩孝,犯行贿受贿罪,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犯破坏婚姻家庭罪,情节恶劣,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犯强行与妇女发生关系罪,破坏军婚,判处无期徒刑。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妨碍司法公正罪,影响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至于向丽红和铁小军,都是判处的有期徒刑缓期执行。 乌市一建监理公司,在和风的路网建设中,没有起到真正的监理作用。和风县人民法院缺席宣判,该监理公司返还和风县人民政府给付的五十万元监理费用。更因为给和风的路网建设造成巨大损失,赔偿一百万元。 向丽红的包庇罪,再加上她如今只剩下一个孙子需要照顾。巫山还是找人给她辩护了。 和风的一系列判决,在法律界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论。双方以法制日报为阵地,不断反驳对方。 对骆方军的死刑,反方觉得量刑过重。正方强调在改革开放中,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给经济建设让道。他的行为,是阻碍了时代前进的步伐,说白了就是枪打出头鸟。 反方对向丽红和铁小军的监外执行,持有异议。觉得法律就是法律,既然规定了,所有人都应该严格执行。 正方认为,法律不外乎人情。这也体现了社会主义法制人性化的一面。铁小军是案件侦破中的关键,有了他的出现,才让原本陷入僵局的审讯进入轨道。而和风的公路建设,他毫不知情。后来更是有重大立功表现。 铁小军的事情,另有隐情。反正和风的宗卷交上去以后,铁大鹏从此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那些曾经纷纷打电话过来的人,终于偃旗息鼓。 而吉昌地区,更是发生了官场大地震,市委常委几乎全部换完。 梅长田的无罪通知书,终于由吉昌那边姗姗送到。 铁小军把赃款退了之后,把母亲接到和风教书,自己开了个宾馆、饭店一体。 和风县继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打了广告以后,再次出名。 各地的商人,看到和风对经济建设这么重视,蜂拥而至。 不要说铁小军的产业,和风人也不傻,临街的纷纷开起了旅店。稍微有钱的,就把房间装饰漂亮点,成了宾馆。 正是饭口的时候,每个饭店里都坐满了人。 “师傅,麻烦往里面去下好吗?”一个人看到服务员忙,自己跑去把饭菜端了过来。 “好,来吧。”正在吃饭的,把自己的餐具往里面挪了挪。 刚来的人眼睛一亮:“同志,你也是外地人?” “对呀!我们在和风搞建筑。搞完建筑搞装修。眼看办公大楼装修完毕。我的钱等验收后就拿到,然后就回家了。” “啊?搞建筑的啊。”那人顾不得吃饭,比了个大拇指:“听说和风这里明年还要搞建筑,你明年还要来吧?” “哈哈,当然来。今年就算是小打小闹,吃亏呀!”包工头摇头叹息:“本来我从老家带了一百多人过来,觉得这样一个小县肯定绰绰有余。想不到,后来还从老家又叫了两百多人,每个人都有活干。你是干什么的?” “我啊!”外地客商吃起了饭菜:“恩,正宗的牛羊肉。爽。我呢,自己在秦岭的古城开了个建材商店,听说明年这里搞建筑,就过来看看。诶,你碗里怎么会有莴笋?” “这算什么!”包工头这一刻好像自己就是和风人:“我们和风有温室蔬菜。原本还想往外卖呢。想不到和风本地都供不应求,你到每家饭店都是新鲜蔬菜。要不是占的地方多。我回家的时候。就想买点儿带回去呢。” “我的天啊,你老家在哪儿啊?”建材老板眼睛瞪得溜圆:“这舟车劳顿,到家早就坏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包工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回家的时候,县里开证明,我们呢可以坐飞机回去。” “坐飞机?”建材老板惊叫起来,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切!这里的巫书记说了。大家到维省不容易。回去的时候坐火车太慢。”一桌的人看着这个大都市来的人就像看着个土包子:“归心似箭啊,谁不想快点儿回去?” “就是,哥们儿,我东北的。”另一个人也爽朗地笑着:“我们来这里好些天了。唉呀妈呀,机会真不少。我决定了,明天就坐飞机回去,带家人过来做生意。” “不会吧?”古城人满脸不可置信:“这马上都快元旦了,你还要过来,外地人都快慢慢走光了,你做谁的生意去?” “哥们儿,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东北人哈哈一乐:“我就告诉你我是干嘛的。我啊,是开洗浴的。嘿嘿,没看到吗?大街上基本上就没有一家像样的洗浴。” 每一家饭店,都发生着同样的故事。 巫山傍晚下了班,不想在食堂吃饭,作为一个肉食者来说,食堂的菜稍微清淡了点儿。 县委食堂经过改革,基本上二十四小时都能吃到热喷喷的饭菜。毕竟在县委县政府,上夜班的人也有不少。这一举措,让王英德在政府大院加了分。 他在街上信步走着。 气温早就到了零度以下,好像天气预报说的是零下十二度吧。 他抽出手来,先把双手搓热,然后在脸上使劲搓着。 饭店的门都虚掩着,屋里太热,有些饭店,一会儿把门打开散散热。 饭店里面各种议论声,各地的方言,时不时传到耳朵里。 巫山心里一笑,这些商人现在就过来了吗? 猛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铁小军的饭店外面。 饭店二楼的包间里,铁小军陪着两个人在喝酒。 “小军啊,别成天闷闷不乐的。”他左边的一个壮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想想看,哥几个啥时候看不起你过?” “不是啊。”铁小军缓缓摇头:“不管他怎么混蛋,我都是他的儿子。” 右边的小伙子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诶,小军,你的钱不是全部都退回去了吗?咋还有钱在这里整得红红火火的?” “大哥,我退的是和风的钱好不好?”铁小军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的钱,来路都不干净?这些年来,兄弟在各处还是挣了不少钱,差不多一百万了。” “擦,都说巫阎王狠,我觉得这传言是不是夸大其词了?”右边的哥们儿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啤酒喝掉:“不管怎么着,一般情况下,都会罚你的款啊。” “你说哪儿的话啊?”铁小军双眼一瞪:“我从不觉得巫书记有多狠。你想想看啊,原来的交通局长家里的房子,被他一力主张,找律师保留下来了。那次我是旁听者,律师嘴巴那个厉害,驳得公诉人哑口无言。” 他也把杯子里的酒喝掉,给自己倒满,才发现右边的杯子空了,给他也满上。 “我倒不觉得那是律师的话,应该是巫书记告诉他的。”铁小军双眼盯着窗外:“和他在一起,时不时都会听到一些惊人之语。辩护律师说:公民有居住的权利,法律也不可能剥夺。把付家的房子收掉了,家里的老太太和她女儿住大街呀?” “实在想不到,”左边的人把双手抱在后脑勺上:“这个人还蛮有人情味,真的好想见见他。” “喏!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铁小军嘴巴向外努了努:“他来了。你们坐着,我去迎接!”(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把枪口放低一些会死人吗? “小军,怎么可能你一个人去迎接呢?”两个人相视一眼:“要去咱哥仨都去。” “好吧,一起!”铁小军也不含糊,直接让两个人在前面走。 乌市的人,装修比和风本地人搞得好。 墙壁上,是充满民族特色的壁画。 窗明几净,桌椅看上去都很上档次。来这里吃饭的人不差钱,尽管这里的东西比一般的地方都贵,还是门庭若市,柜台前面有些食客还在板凳上坐着等就餐。 “巫书记,欢迎光临啊,楼上请!”铁小军的声音响亮,大厅里的喧闹马上就停止了。 “小军,你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啊。”巫山苦笑:“至于吗?就过来看看。” 等一行人上了楼,大厅里更加热闹。 “刚才那个就是县委书记?我去,也太年轻了吧!” “哼,岂止是县委书记,还是地区行署第一副专员呢。” “年轻?唉呀妈呀,你年轻的时候有这么能耐?” 角落里有人在窃窃私语:“看来,巫山并没有对铁小军怎么着,这架势,他还很维护正常的商家经营。连铁小军他都在维护,哥们儿干了,在这里投资踏实。” “行,关键是在这里干什么好呢?”另一个人接话:“好像每一个行业都很赚钱,结果每一个行业的竞争都很激烈。” “不晓得你们发觉没?”另一个人举起酒杯:“在和风,很多人早上都匆匆忙忙出门,早餐这一块,做的人不多,我想这里大有潜力可挖。” 和布克河边的几声枪响,让县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偃旗息鼓。 尼玛,带进去一不小心都是死刑,犯的着跟巫书记作对吗? 王永庆和曾应开等人,被县委书记的铁腕震住了,再也不敢说什么话。 要是事情摊到他们身上,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魄力。 巫山注意到铁小军旁边两个人,只是矜持地微笑着。 “小军,也不介绍下你的朋友?”到包间坐定,巫山反客为主。 “我是齐卫军,兄弟们叫我齐三。”壮汉双手伸了出来。 维省军区司令员家的老三?巫山早就听说过。看上去蛮有军人风范的。 “好你个齐老三,千呼万唤始出来呀。”和风一把手双手伸过去:“要不是军子,我压根儿就不晓得,你也为我们和风的路网建设做出了贡献。” “赚点儿小钱!”齐卫军泰然自若:“还好,没撞在你的枪口上!” “我有那么可怕吗?”巫山翻着白眼:“只要在和风尊重和风人民。我们都欢迎。” 齐老三自得地笑着:“我们大院子弟,在什么地方都会遵守规则。” 旁边看上去文弱的小伙子伸出了手:“张耀文。人称张二。” 尼玛。省长家的老二,就是这小子? “恩,名副其实!”巫山取笑道:“你和齐老三看上去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壮的像头牛,一个弱不禁风。呵呵,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老巫,你真会说话!”张耀文爽朗地笑着:“在京师去过几次,你虽然到了和风,关于你的故事真不少。有说你好的。有说你坏的。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你究竟是好还是坏!” 巫山眉毛一扬:“没有好坏。以前,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如今,谁对和风好,我就对谁好。不过是普通人一个,没必要研究。” 这一句话,连消带打,把张耀文的话噎在嘴里。 “张二,你小子咋啥时候都这么酸呢?”齐卫军轻叱:“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老巫和以前你认识的大院子弟不一样吗?他是做实事的人。” “是我张二不对!”张耀文也不矫情:“老巫,这杯酒先赔罪了。” “赔什么罪?”巫山眉毛一挑:“在和风,我是地主,要喝一起喝!” 大家都端起了酒杯,没有什么闲言碎语,一个字:“干!” “来,吃菜!”真正的地主铁小军招呼着:“别把啤酒当水,酒就是酒,哪怕度数低,空腹喝酒还是能醉人的。” 这是巫山第一次在天然居,也就是铁小军的饭店,菜的味道真心不错,都快赶得上炎黄食府的水平了。 “我怎么吃着像炎黄的味道?”三个人起先还没动筷子,张耀文吃了一口惊呼。 恩?炎黄的厨师有跳槽的?巫山凝神听着。 “嘿嘿,没有呢。”铁小军乐着:“我请的厨师,专门在炎黄吃了一个月才摸到窍门。” “我就说呢,”齐三也乐了:“我曾经花大价钱,就是挖不过来。真想知道,炎黄究竟有什么好,每一个员工都那么死心塌地。” “老三,这话在这里说说就好。”张二嘘了一下:“炎黄就是咱中国人在世界上的一面旗帜。要是有人晓得你曾经跑到炎黄挖墙脚,估计你就体无完肤了。” “没有!”齐卫军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只是不相信,偶尔去试探下。再说了,这里又没炎黄的人,何况我也是为了炎黄好,假如能挖过来,我也是不用的。” “好了,下一个话题。”不管他挖还是没挖,只要没有人员流失,巫山也不介意。如果真挖走了,那就要提醒炎黄的制度是不是有漏洞,居然有人跑了。 “恩,老巫,指点下迷津。”张耀文打蛇随棍上:“下一步,在和风境内什么生意能够赚钱?我指的是赚钱快赚钱多的。” “你过来!”巫山想逗一下这个一本正经的张老二:“告诉你吧,拿着枪支冲进银行,高喊举起手来,我们只要钱不要命。” “噗嗤!”齐老三和铁小军看着那神态听着这话,忍不住笑出来。齐卫军笑得很夸张,抚着肚皮笑个不停。 “呵呵!”张耀文也自嘲地笑着。 巫山觉得玩笑适可而止。正色道:“我们国家正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作为一个基层政府的管理者,我只能说,你想做什么生意,一定要学会市场规律。很简单,市场上需要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样,你将无往而不利。” “受教了!”张耀文双手合十:“你说得很对,我也观察了下,以前拿个批文就可以赚钱。现在已经行不通了。以前是卖方市场,好像逐渐就是买方市场。” “厉害!”巫山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不发达省份的商人:“一定要遵循市场规律。” “老巫,难道一点儿商机都不肯透露?”齐三也忍耐不住了。 “这也没什么秘密!”巫山哈哈大笑:“马上你们也都晓得了。目前,我们和风在和什托洛盖有一个车市,进去的商家还不是很多。” “巫山。你在玩儿我们?”张耀文脸色变了,直呼其名:“在维省哪有汽车厂家。” “诶。张二。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巫山冲他严肃地摆了摆手指:“难道你就盯准维省?同志哥,刚才你说的关于市场的,我觉得你早就应该领悟了。” “这杯酒我赔罪了!”张耀文二话不说,一仰脖子倒了下去。 刚才他确实说得过火,谁都没有陪着喝。 “老巫,那样占用的资金好大啊。”齐老三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不晓得世界上有赊销一词吗?”巫山乜了他一眼。 “人家又不认识我。可能赊销给我吗?”齐卫军脑壳有些短路。 “做生意,讲究的是有钱大家赚。”巫山给他分析:“你是维省的地头蛇,联合一些认识厂家的人,这个你能做到吧。到时候大家怎么分钱。自己协商。” “我艹!”齐三忍不住爆起了粗口:“难怪你能当官。唉,连我爸爸都和我说,要是我有你脑袋一半好使,绝对让我混体制。” 他傻乐着,憧憬着未来的发财大计。 “老巫,难道就只有这条路吗?”张耀文有些不甘,这次说话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眼前这位。 “不止啊,”巫山沉吟片刻:“我们和风马上就要成立钢铁厂、农机厂、纺织厂、长绒棉基地、苹果基地。所有这一切,不都是商机吗?” “我嘞个去!”齐卫军一拍大腿:“以前我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呢,这些都是真的?” “建设和风,我从不说假话。”巫山挤挤眼睛:“真要对你说假话,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呵呵,我可不认为巫阎王会说假话!”张二打趣道:“阎王,只能说你嫉恶如仇,不是说你这人奸诈。其实,在京城的时候,梅勇那小子真的太奸了。” “擦,占一次便宜就不和他混了。”忠厚一些的齐三不以为然:“谁那么傻啊,一直都在他身边混。” “不说他了!”巫山摆摆手:“免得破坏咱喝酒的气氛。对了,军子,我要吃麻婆豆腐,厨师做得咋样?” “嗨,巫书记,我们家厨师就是巴蜀人!”铁小军屁颠颠在门口叫来服务员吩咐下去。 “等等,”巫山抬手阻止:“我发觉维省这边的人,做菜喜欢放孜然,我不喜欢吃的。” “没问题,巫书记!”他还没落座又跑到门口吆喝。 大家聊着闲话,该打听的已经打听到了。只有铁小军稍微有些拘束,第一次和巫山见面就在审讯现场,何况如今他的全部家当都在和风。生怕说错话引起和风一把手不满。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活跃起来,看得出巫山并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厨师亲自把麻婆豆腐端上来:“哪位是我的老乡哦!” “巫书记就是!”铁小军接过盘子。 巫山正要说话,窗子外面传来“砰”的一声。 即便是隔着厚厚的玻璃,还能听得出是枪声。 他赶紧打开窗户往外看,三百米开外,一辆失控的车子正朝这边过来。 司机在车窗边大声吼道:“闪开,刹车失灵了。” 远远近近,有几个公安端着枪。 和风的流动人口不断增加,公安局的人也是日夜巡逻,以维护人民的安宁。巫山批准他们可以带枪上岗,应付不时之需。 巫山一看大骇,高喊一声:“住手!” 尼玛,这些人都把枪对准司机。 他喊着,人已经飞身上了窗户,手搭着窗沿跳了下去。 房间里的四个人看时,只见巫山已经在地上打着滚,迅疾跑向最近的公安。 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手枪已经到了他手里。 “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两枪打中两个后胎,一枪打中前胎。 大货车再也动不了,呲一声,在明晃晃的路面上滑出十多米远。 公安们都跑了过来,看到开枪的是巫山,赶紧立正敬礼:“巫书记!” 和风一把手勃然大怒:“你们在干嘛?拿枪打轮胎不会吗?司机是敌人吗?他是我们的同胞。把他打死了,车子就止住了?即使真的是罪犯,把枪口放低一些会死人吗?” 他气愤地把枪丢到地上,转身走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车市开门红 没想到,连巫山自己都没想到,所有邀请过的人全部都要来。 省委书记汪恩冒带着几位省委常委要过来。农业部和机械工业部、纺织工业部,只是让苏太斌发了一份邀请函,结果回函是都要过来,好像是约好的,派的是排名第二的常务副部长。兄弟州、地区,一二把手一起过来。欧洛泰所属的县级单位,听说这么多大领导要来,县委常委基本上全员出动,只留下武装力量防止突发事件。 在分派任务的时候,县长王永庆、县委副书记曾应开、宣传部长哈斯琪琪格全部被留在县城,美其名曰坐镇后方。为了显示后方的重要性,巫山自己都没有过去。 很简单,就不让你们见大领导,没看到我都留在县里吗? 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巫山还不相信,这么多项目,领导们会把功劳安在别人头上。 他心里其实也很忐忑,把所有的具体工作,交给肯巴特负责。为了保险,所有的副县长、行局局长基本上被抽调一空,负责每一个地方的接待。肯巴特则全程陪同。 这么多领导,安保工作更是重中之重。兄弟县的公安、武装部民兵,借调了一大批过来。 高红权也毫不含糊,直接派了一个团的士兵,本人更是提前到达。 行程早就布置完毕,第一站是和什托洛盖的车市,第二站是夏孜盖公社农业基地,第三站是积海矿区厂子的揭幕,最后回到县城参观办公大楼。 所有的单位早就搬迁完毕,只等汪恩冒书记过来就入住。 新修的和布克赛尔宾馆,是按照五星级的标准。不过看了以后,巫山觉得现在的五星级。和后世的三星级相比有些地方都略有不如。现在升星很简单,等今后规范了,考察就严格得多。和布克赛尔宾馆只是申报了下,就批复了。省里的人,谁会和巫山为难? 管理人员,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挖掘各地郁郁不得志的宾馆管理人才。 姚志远这次满载而归,机械、钢铁甚至还有纺织类人才。他人还在旅途中,邀请的人就陆陆续续过来。很简单啊,打一个电话,和风这边确认。而且在电话里热情洋溢一点,就把那些被邀者感动得稀里哗啦。 等他回来的时候,等待姚志远的不是副处级厂长,一下子成了县委常委,积海矿区管委会主任。和风农业机械集团董事长。 办公室里出奇的安静,没有什么电话。巫山看了下时间。上午十点。领导们该到了吧。 是的,他们快到了。 所有兄弟州、地区的领导,全部跑到乌市集合,跟随省委书记的车队过来。 当然,有四个地级单位肯定不会跟随。 汪书记的车子过吉昌州,吉昌的人马加入进来。到了可拉马伊。可拉马伊和城塔地区的领导进入车队。 崔大祥领衔的欧洛泰班子,则在乌尔禾与和风的交界处等候。 汪恩冒与谷千里同车,上车后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司机说了一句:“书记,欧洛泰的同志在前面迎接了。下车吗?” 两人同时睁开眼睛,汪书记爽朗地对省委组织部长说:“千里部长,我们下去一趟吧。” 他也只是做了个姿态,根本就不是征求意见。没等谷千里回答,已经出了被秘书打开的车门。 “崔书记,天寒地冻的,辛苦欧洛泰的同志们了。”汪恩冒带头走向崔大祥。 京城来的三位副部长,自然也跟着下车,和欧洛泰地区的大佬们握手。 “诶?巫副专员呢?”汪恩冒一直握手到最后,都没看到巫山。 作为省委一把手,他目前都没见过本人。资料上肯定早就看到了。 “汪书记,我们巫书记在县城等候。”肯巴特穿着崭新的红色华服,显得很干练。 “你叫肯巴特吧?”汪恩冒记忆力很好,刚才介绍过一遍就记住了:“好!看来巫副专员对你的能力非常肯定,让你来做这个事情。” 说着,还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肯巴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野地里的寒意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千里呀,这小家伙又在折腾什么?”汪恩冒失笑:“这么大的事情,就派出了常务副县长!” 其中的隐情,巫山早就告诉了谷千里,他也透露一二:“和风这里,本身就没多少人才。他过来后,一直动荡不安。假如巫山要是随时更换县里的人,估计您也不希望看到吧!” 汪书记一愣,随即失笑:“这小家伙,真不让人省心啊。” 他也只是假装责怪而已,心里这些日子不晓得有多高兴。维省建国以来,从来都没有这么大的项目,一整都是好几个,而且是在国家级贫困县。 所有的项目,这小子根本就不走省里过,让省里厅局经常过来埋怨,汪书记都压下来了。 他当时还斥责那些厅局:“别整没有的,和风没报项目以前,维省有吗?你们作为相关部门的领导不下去实地了解情况,反而想分功劳,啥都不做摘桃子,有这个道理吗?” 和什托洛盖是第一站。常言道:万事开头难,车市的开业,一定要开门红。十天以前,各地来的客商已经被车市方面的通告震住了,即便要在这里多停留几天,一个个哪有不愿意的?能近身看到这么多大领导,回到地方又多了谈资不是? 常委副县长波塔和县委常委、和什托洛盖公社书记段旭红一遍遍检查着。 “老波,你瞅瞅,我这身打扮还行吧?”段旭红最后无所事事,不停询问波塔。 波副县长露出了苦笑,也忘了今天是这哥们儿第几次问这话。 “来啦!,来啦!”徐本毅开着自己拉风的炎黄豪华版。一下车就跑过来高呼:“姐夫,好长的车队,我的妈呀,怕不有一里多路。” 波塔尽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场面,毕竟是县委办主任出身,迎来送往做了不少。 他重重拍在段书记身上:“走,老段,我们去迎接各级领导。” 车市的外面,悬挂着大气球,上面是条幅:和风车市开业仪式。 不要说维省一众人。就是京师三个部委来的人,也为能在乡旮旯里能看到比京城更加宏大的车市咂舌不已。 “汪书记、各位领导,我们和风县热烈响应国家关于改革开放的政治主张。”波塔可是把台词背了好多遍的:“和风车市,是炎黄集团投资兴建的,目前。已经有炎黄、一汽、二汽等十多家企业入驻。产品从轿车、货车、大客到农用车等,款式齐全。” 省委的人看到了齐三和张二。这才晓得好久不见踪影的两个大院子弟跑到这里卖起车来。 “汪书记。现在请您宣布吧!”肯巴特适时插上一句。 “现在,我宣布,我省第一个汽车交易市场,和风车市开业!”汪恩冒的声音很洪亮。 本来,他也想说几句应景的话。谁知道,话一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激动不已,喉头哽咽。 可惜呀,换届选举,自己就到站了。要是早一点改革开放。要是巫山这小子早点儿到维省,自己应该能够走得更远。 后面的话,汪书记说不出来了,只是把大手一挥。 不等徐本毅吩咐,炎黄的人早就把万字头的鞭炮在车市门口放起来。 此情此景,不要说和巫山交好的人,就是梅家国等人,也是万分感慨。 别看省委书记与京城里来的三位副部长和自己亲切握手,大家都晓得,这次的大功臣是谁。梅家国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要搞经济,巫山真是一把好手,不是敌对关系该有多好啊。 同时,他们心里也有了深深的忌惮。 以往,还想着时不时可以对巫山进行打压,这下子,就没这么容易了。 不管换届选举赵总理会不会下去,巫立行肯定会更进一步。 现在,一个在省委和部委都留了名的人,怕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动的了。 不管梅家国等人的思绪怎么样,开业庆典在火热进行中。 肯巴特当即宣布:“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同志们,我谨代表和风县人民政府,向炎黄汽车订购普通型轿车三百辆,向一汽订购两百辆客车,开通和风到每一个地级单位的直通车,向二汽订购五百辆重型货车......” 震撼!维省各个地区、州的人,对后面其他车辆的订购,已经没有仔细听。 光是这个数据,都可以比得上一个地级行政单位的采购量。 谷千里笑着,轻声对汪恩冒说:“这小子贼坏呢,他在将其他地区的军。” 汪恩冒含笑不语,静观事态的发展。 谁都没想到,第二个站出来订购的并不是欧洛泰,而是可拉马伊。 傅奇伟笑容可掬:“各位领导,同志们。可拉马伊说起来是一个地级行政单位,我们的人口还没有和风多啊。巫副专员这是在欺负我们可拉马伊人少呢。” 人群善意地哄笑着。 傅奇伟点点头:“既然和风开了个好头,那我们可市也不能太寒碜了是不是?可拉马伊的车辆,大都是苏联的伏尔加和京师吉普,早就该改朝换代了。因此,我宣布,可拉马伊订购炎黄轿车一千辆,豪华版一百辆,中等配置二百辆,标准配置七百辆。其他的各个厂家请放心,我们在年底就会来采购各种其他类型的车辆。” 我擦,有些地区心里都在暗暗骂娘了。你他妈可拉马伊有钱,别在这里显摆好不? 你这个一千辆出来了,我们还好意思说出来嘛? 不管怎么样,该订购的还是要订购。 大家都晓得,风头已经被和风与可拉马伊抢走了。 那些滞留在这里的客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趾高气扬地报出自己的单位和数量。 还好,在土地开冻前,终于把后面的仓库用了十多天时间抢修出来了。各式车辆,只要司机足够,现场就可以开走。 和风的每一个单位乐开了花,以前一直抱怨的交通工具,终于解决了。 每一个单位的司机,早就准备好,从车库里开出了自己单位的车子。 “汪书记,巫山同志很有魄力呀!”这是机械工业部的常务张副部长,他冲汪恩冒点头笑笑。 “那是!”汪恩冒作为地主能不高兴吗?“改革开放,就是需要这种有魄力的干部。他们和风买的车子,都是急用的,并没有因为手头有钱而大肆挥霍,这一点让我更加欣慰。” 炎黄专门从港岛带过来的人,立刻表演起玩儿狮子之类的娱乐项目,让维省人大开眼界。 吃饭的时候,汪恩冒早就听说和风的伙食实行了改革。 每个桌子五菜一汤,菜和汤都可以添加。 肯巴特浑身都在颤抖,他竟然和这么多部级领导一个桌子吃饭。 “汪书记,各位领导,我们和风现在的工作餐都是这样的。”肯巴特含笑介绍:“我们平时都是四菜一汤。” 部委的人也大感惊奇,想不到巫山这么年轻,竟然未雨绸缪,狠刹吃喝风。 桌子上的菜式,有荤有素,有清真有汉族食物,非常齐全。 其实还是加菜了,只不过是各式点心。 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省委、部委、地区的领导们,吃得很开心,并没有因为和风的饭菜和这个年代比起来寒碜而有半分不满。 当然,即便有不满也不可能说出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处处开花 贾国庆平静地离开和风,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就像他刚刚到来时一样。其实就是巫山没来的时候,和风绝大多数人都不晓得这个武装部政委。巫书记到了以后,贾国庆不时出现在和风县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大多数时候,都是与县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连载一起。 王家山的继任,也只是汪学军在县委常委会上宣布了下。新的一八四公社书记,是原水利局一位叫苟建军的副局长。 一八四的民兵子弟也很高兴,从今以后,可以走出一八四这个地方,到和风,到欧洛泰,到乌市。不像以前,除了去这个团场就是到那个团场。 领导们来的第二站,就是夏孜盖,原本要去一八四的,因为道路没办法。 将来和风的农业生产,一八四面积广大,将是和风最重要的长绒棉和苹果种植区域。 夏孜盖则是和风的产粮区,提供全县生活所必须的粮食。 目前,聚集在夏孜盖公社的有常委副县长张德年,县委常委武装部长王家山,夏孜盖公社书记孟和与一八四公社书记苟建军。 别看王家山以前给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他见大领导的机会少之又少。在沉稳方面,永远比不上从财政局出来张德年。 气温在零下十度左右,没有飘雪也让人感到寒冷。 四个人在院子里翘首以盼。 “滴滴,滴滴!”两辆炎黄轿车从远处驶来。 “他们回来啦!”孟和大喜过望。 话音未落,车子已经开到了院子里。 夏孜盖当时申报的是四辆车,公社书记一辆,平时出去办事一辆,派出所也需要一辆。剩下的一辆,则是为坎儿井项目组的人申报的。 苏皮和艾尼以及其他维族人都不会开车,以前都很吃香的司机更加走俏,一时之间竟然给他们找不到司机。只有今后他们自己学会或者找到司机以后,再把车开回来了。 祁向东不晓得啥时候学会了开车,而邱仁山听了孟书记的话,一有空就跑到县城公安局练车。据说这小子胆儿肥,把公安局的车子都撞了好几次。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邱仁山很自然的没有开口,把机会留给了祁向东。 “书记。领导们马上就要来了。”祁文书止不住喜悦之情:“今天中午,我们在和什托洛盖蹭了一顿饭,伙食真的不错。嘿嘿,我们也享受到领导的待遇了。” “说重点!”孟和有些恼火地打断了他的话。 平时你可以嬉皮笑脸,现在是什么场合? 祁向东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书记。你们还可以先进屋去暖和一会儿,只要听到jing车响。再出来都来得及。” 孟和拿眼看着张德年:“张副县长。您看?” 张德年带着商量的口吻:“王政委,反正在屋里我们等着更焦急,就不进去了。” 当时巫山说过,所有单位原地待命,不要去迎接领导们。 王家山觉得无所谓,正准备说话。听到jing笛长鸣。 他和张德年相视一笑,带头走出公社大院,几个维族人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员也就是巫书记,畏畏缩缩地跟在最后。 走出院子外。两个人反而把孟和与苟建军顶在前面。毕竟两人从县里过来,是维护好现场秩序的,而今后不管是长绒棉基地还是苹果基地,都是在一八四公社。 但苟建军毕竟没有多少经验,可能更多的时候,得让孟和说话。其实,根本的原因,是两人以这种方式向县委书记示好,其他的都是借口。 汪恩冒的车子,一直开到院子里。 这老头今天很高兴,和风让他涨了脸,相信京城的人回去会传播的。 “汪书记,这是我们的常委副县长张德年同志。这是武装部长王家山同志,以前是一八四的团长。”肯巴特的话里不无自豪,维省这么多团场,就只有一八四收归地方了:“这位是夏孜盖公社书记孟和同志,这位是一八四公社书记苟建军同志。” 不管是汪恩冒还是京里来的三位副部长,他们对兵团和维省之间的恩恩怨怨都很清楚。 在和其他的人握手的时候,汪恩冒只是简单地握握手,点点头。和王家山握手的时候,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王政委浑身轻飘飘的,像飘在云端里。 肯巴特的介绍还在继续:“这位是坎儿井项目小组的顾问艾尼同志,他就是坎儿井项目小组的实际负责人苏皮同志。” 汪恩冒在苏皮这里停下了:“听说和风也有了坎儿井?” 苏皮紧张地点点头:“恩恩!” 汪恩冒理解他的心情,在他的肩膀上也拍了两下。 一众省部委的领导握手完毕,各个地委的今天开始的时候就被要求不得握手耽搁时间。要不然,上百人和你握手,估计最后连举筷子的力气都没了。 孟和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泽真高娃还能是谁?新华社的、维省ri报的、欧洛泰ri报的记者们,都在她带队陪同下进行采访。 土鲁番的县委张书记越众而出:“艾尼同志、苏皮同志,我代表家乡人民来看望你们啦。” “张书记好!”见过了那么大的官员,再见到以前的县委书记,说话还是很顺溜:“谢谢家乡人民,如今和风就是我们的家。在这里,我们的家人生活得很好,zhèng fu还给安排了工作。” “看来我们维省人在改革方面,敢于大胆突破。”汪恩冒声音洪亮:“和风也有了坎儿井,就是一个很明显的实例,希望各个地区、州的同志今后也要开动脑筋。” 在维省,省委书记的话谁敢不听,公社大院里面此起彼伏连声称是。 “像我们土鲁番就做得很好嘛!”汪书记笑眯眯地看着张书记:“这种无私帮助兄弟县的行为,值得大家学习。” 张书记本身出头就是想表现。想不到这么大一顶帽子到了头上,乐得找不到北。 更没想到,不久之后就到了地区实现两级跳,成了地委常委、分管经济的第二副专员。 “汪书记,各位领导!”肯巴特给大家介绍:“今后我们和风县的长绒棉基地和苹果基地,主要在一八四公社,因为那边过于遥远,今天就在这里举办挂牌仪式。” 维省今天过来的人,谁不知道一八四那边的道路修建出了问题?京城来的三位副部长对前段时间法制ri报上沸沸扬扬的论战有所耳闻。 “老王啊,现在你就是主角啦!”汪恩冒冲农业部的王副部长笑着点点头。 王副部长当仁不让:“汪书记。同志们,受农业部的委托,让我来给和风的长绒棉基地和苹果基地挂牌。虽然没有到实地去,有我们农业部同志们的调研报告,同时今天我也看到了和风人的务实jing神。” 他清了清嗓子:“我是第一次到维省。更是第一次到和风。和风人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没有半点虚套的东西。务实!从你们接待的流程来看。非常简洁有效。好啦,再说下去就显得我务虚。在这里,我宣布,和风长绒棉基地和苹果基地,正式挂牌成立!” 看到旁边一排排房子,得知这里就是温室蔬菜。今天餐桌上众人在冬天吃到了新鲜的蔬菜,对这个大感兴趣,又是参观了一番。 整个流程,也就半个小时左右。车队朝着积海矿区驶去。 到了积海矿区,不光是汪恩冒和几位京城来的贵客兴趣盎然,就连兄弟地区的人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一般来说,要是在煤矿产区,一年四季都是烟尘。而在积海矿区,空气中偶尔飘来一股,已经被降到最低点了。 “汪书记,这位是我们的县委常委、积海矿区管委会主任、农业机械集团董事长姚志远同志,这位是我们的副县长张安华同志,他长期在负责监督环境保护这一块。”以前还不觉得,现在,肯巴特看到那些人羡慕的目光,面有得sè。 本来,欧洛泰钢铁有限责任公司是地区的项目,巫山直接就把梅家国无视。肯巴特从头到尾,都在负责陪同解说。这一点,让欧洛泰行署专员恨得牙痒痒的。 可惜,在地委,他肯定得不到崔大祥等人的支持。而这里是巫山的地盘,不管是省委还是京城来的三位副部长,对和风对巫山印象大好。梅家国也只有把这仇恨埋在心里。 一座座厂房拔地而起,职工的宿舍也都修好了。 在没来以前,谁都想不到,巫山在和风只来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第一是惊叹和风的财力,这么多工程同时开工,每天的钱都会像流水一样花出去。第二是感慨巫山的关系网之宽,全国各地的建筑队都奔赴到这里,好多省都是临时发放的到乌市的专列来解决的。 不要说一个个地区负责人做不到,就是省委的常委们心里也止不住点头。 梅家国顿时泛起无力感,不要说他,就是梅勇也不可能做得更好。 崔大祥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今天虽然是和风的人在唱主角,他也就是陪同的作用。但和风是欧洛泰地区的,而自己就是欧洛泰的地委书记。没看到,那些个平时眼高于顶的地委书记、地区专员,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是满脸笑容吗? “和风的经验值得我们学习呀。”汪恩冒觉得有些燥热,把衣领处的围巾稍微松了下:“多么希望,我们维省能多出几个巫山、多出几个张安华、多出几个和风。在抓经济建设的同时,不忘保护环境。同志们,你们地区的情况,与这里相比也差不多啊。” 当着京城人的面,他也不好继续往下说。 “汪书记,我们书记交代了,这里的挂牌仪式,由您决定。”肯巴特乐呵呵地说:“一个农业机械集团公司、一个是和风纺织有限责任公司、另一个是欧洛泰钢铁有限责任公司。” “呵呵,这孩子!”汪恩冒心里还是很爽的:“这样,老张,你就主持欧洛泰钢铁有限责任公司。老王,这个农业机械集团有限公司,我就给你做陪衬。老杨,和风纺织有限公司就你来代劳了。” 和风本地人不多,而技术工人的招工,肯定优先和风本地的。其实在这方面,一八四相对占了优势。别看小学文化,与和风其他公社比起来还算比较高的了。 一个个曾经在原来的厂子里得不到重用的人,到了这里,一切都比想象中还要好。除了气候稍微恶劣点儿,住房、家人工作都解决了。更是整天带着一批新工人,很充实。 一串串鞭炮响起,积海矿区所有的人都涌到这里看热闹。 大家知道,在和风,一个重工业基地形成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刺客归心 今天是元旦节,在很多单位的大门上,欢度两个字已经看不出原来纸的颜色,字迹也显得比较模糊。元旦两个字,是昨晚或者今天早上贴上去的。看上去很怪异。 自从巫书记来了,和风县城的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零下十多度,并没有阻止人们上街的热情。 一些头脑灵活的人,自愿当起了导游的角色,给外地人讲解和风的风土人情。 这些人的管辖,自然由旅游局去规范,给他们学习一些必要的术语之后,就可以拿证上岗。阚志雄目前带着旅游局的一帮子人,已经在开始运作了,偶尔也有三三两两的游客。 王英德和常林陪在巫山、高红权、张耀武身边,在街上逛着,看看还有那些不到位的地方。 这次活动最后的落脚点在和风县城,安保就是重中之重。 时不时有人打招呼,三人都是微笑以对。 更多的时候,和风人都把目光看着县委书记。 那些打招呼的,多少都是稍微有点儿职位的,譬如副科什么的,至少也是科员。 就像巫山曾说的,在整个和风县,他能叫得出名字的,也就一百人左右。 那些自忖和巫书记没有交集的,肯定就只能目视。 只要有巫山在的地方,他自然就成为人群的焦点。旁边两位土生土长的和风干部,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都是看向走在中间的巫书记。 高红权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反正武装部和公安局的人,由李开军带队,全程陪同。到了县城。就让部队接手。 说个不夸张的话,今天和风是全国聚焦,三个处在上升期的副部长和一个省委书记,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就是巫山,也不一定脱得了干系。 不少士兵,早就穿上了便衣,逡巡在人丛里。 张耀武给巫山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进入角色。几年前的县革委会副主任,后来脱颖而出。成为粤东的地委书记。人都是这样,能上不能下。 “现在咋样啊,老张?”巫山斜睨了一眼,看到他整天闷闷不乐的。 “也不咋样,”张耀武轻轻摇摇脑袋:“总感觉这里的人。一个个脑袋都不开窍。” “老张啊,做事情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巫山把烟掏出来。一人发了一根:“我到这里的时候。也很为难的。想必这些日子,你也听说了不少。什么时候,都不能让环境来适应你自己,只能我们去不断适应环境。” “你说得很对!”张耀武沉闷了一会儿,缓声说道。 他掏出打火机,打了两三次都还没着。 巫山把自己的交给他:“你把打火机在外面的时候。尽量揣在挨着肉的兜里。冬天这边太冷了,不像南方。打火机气温低了很难一次性打着。” 张耀武顿了顿:“生活处处皆学问啊。老巫啊,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不管在部队里还是在地方上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你随时都在思考观察。这一点我拍马都追不上啊。” 他终于把烟点燃:“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事情出了以后,有那么多的人反对我了。我在工作中简单粗暴,对不同意见的人直接让他们靠边站。” “有魄力!”张耀武惨笑着:“这三个字害了我。可笑,当年我还为这三个字沾沾自喜呢。” “老张啊,着眼于眼前,”巫山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我们要展望未来。过去的,不管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那又怎么样呢?其实今天我想让你去迎接的队伍里,你自己不想去,我也不好勉强了。既然到了欧洛泰,很难说今后你还能不能回去。” 张耀武神色一黯:“难道说巫书记不想要我了?我是说你父亲。” “不能这么说吧,”巫山的眼睛看向东南方:“别看我爸爸是粤南的一把手,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协调的。假如你在粤东那边的反响不好,他也不好说什么。” “也是啊!”张耀武狠狠喷出一口烟,像是把心里的烦闷全部吐出去:“反正就这样了,该咋的就咋的。真的无所谓,以前我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我还能到厅级。” 张耀武的级别还是保留着的,一个厅级的副专员,就是梅家国对他说话,就得考虑三分。他的事情,巫立行在电话里也交流过。只不过巫山在这里把话说得严重了些。 有段时间,张耀武确实飘飘然了。哪怕到了粤南市,他的心态还没改变过来。 “不对,老巫,有情况!”高红权沉声说道。 “哦?”巫山警觉地四周看了看:“在哪儿?” 五个人从西到东,这里差不多是最东边了。 别看就五个人在走,周围不晓得有多少化了妆的士兵随行。 他们的警觉性还是蛮高的,就是巫山自己,要不是因为刚才和张耀武说话,也会发现一些端倪。 “左手边第三间屋子,二层的窗口上。”张红权看上去就像在和他聊天,眼睛绝不朝那边看:“窗帘起先没拉上,一个人看了一眼,另一个人又看了一眼,马上就把窗帘合上了。” 时间还早,不到十二点。巫山的余光一直注意着那边,始终没有人下来。 高红权把手抬起来像是在看手表,放下来的时候,摘下手套,看着在擤鼻涕。 在弯下腰的那一瞬间,已经给出了暗号。 五个人脚步不停,回到老办公楼的会议室。 大家安步当车,到的时候,士兵们已经在开始审讯了。 “老实交代,你们是干嘛的?”一个士兵怒喝道:“不要想着我们抓错人了。” 三个维族人,两男一女,神色平静,就是不开口。 “带我办公室来吧!”巫山在门口说了一句,就上去了。 “书记。您回来啦?”葛松瑞在那里忙活着。 办公室里,也就剩下了办公桌和电话,其他的早就搬到新政府大楼去了。 “小葛,让孙正峰过来一趟吧。”巫山朝里间走去,顺口问了句:“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嘿嘿,书记,今天是最清闲的一天。”葛松瑞一边转着拨号盘一边笑着:“要是每天都这样工作就轻松了。喂,你好,是孙哥吗?我小葛,对。你马上来一趟。恩,要带人,” 王英德和常林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高红权和张耀武自然是跟了进来。 县委书记的办公室还是很宽绰的,三个嫌疑人被士兵们押解在后面。 刚才他们在后面。已经听到巫山叫人过来,到了办公室也没听到下一步指示。虎视眈眈地拿枪对准嫌疑人。 巫山和高红权、张耀武正眼也不看这些人一眼。闲聊着。 “书记,孙正峰同志来了!”葛松瑞在门口问。 “进来吧!”巫山干脆给两个人一人一支烟,看看孙正峰怎么审讯的。 他一进来,就给里面的三位行了礼,冲后面挥挥手,五个公安先给三个人戴上手铐。再解下他们手上的绳子。 “图尔迪,抬起头来!”孙正峰也晓得巫书记想看看自己的手段,毫不含糊。 “你认识我?”中间那个稍胖的惊诧地问道。 “我怎么不认识?”葛松瑞给每一个人都倒了茶,孙正峰惬意地喝了一口:“当年。你们叛逃到苏联。后来,说是在那边过不下去,你知道吗,当年杨书记可是违反了上级的规定,又收留了你。” “我们没做什么事。”图尔迪把脖子一梗:“莫名其妙地就被几个当兵的抓过来了。” “这是你妻子阿依古丽,”孙正峰也是一个烟鬼,习惯性地点起了一支:“那么,你能告诉我,这一位是什么人?当年要移民,你说妻子病了。想不到你的马脚终于露了出来。” “他是我弟弟伊禅江,”图尔迪眼睛了有一丝惊慌:“他刚从城塔过来的。” “错,你只有一个弟弟叫亚力坤!”孙正峰把面前的桌子一拍。 沉默,三个人都不说话。 “司令员,在他们房间的夹墙里找到了这些!”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进来汇报。 尼玛!巫山和高红权对视一眼,这些都是苏联那边的,定时炸弹、手榴弹、三把手枪,还有几匣子弹。 看到这些东西,三个维族人脸上面如死灰,还是一言不发。 巫山站起来踱着步,在每个人的身边慢慢走了一圈。 他又走回自己的位子上,慢腾腾坐下,眼睛盯着图尔迪:“你名字的意思,是存活下来。我真不知道,你存活下来的意义何在?难道,东土耳其斯坦就这么重要吗?” “你......你怎么知道?”图尔迪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要知道,在他们组织内部,严禁回到中国后暴露任何情况。 这一刻,巫山真的很感谢后世的网络发达。 “我感到很奇怪哦。”巫山不回答,自顾说道:“一个中国人,偏偏要去当什么慕斯林。” 他摆摆手:“你什么信仰,我不管。瞧瞧吧,什么玩意儿,起个名字还东土耳其斯坦,都不能起个好好的名字?苏联那么大的地盘,当年不是把你们弄过去了吗?为什么不给你们一块地盘?他们有那么多加盟共和国,给你们一个国家的称号又何妨?” 三个维族人惊呆了,以前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巫山心里却是憋得慌,径直走过去,啪一个嘴巴子抽在图尔迪的脸上。 “呸!”他对这些分裂国家的人没有半分好感:“你他妈是猪吗?人家拿你们当炮灰,这点都不明白?苏联那边的大清洗,你们带有中国色彩的人能够活下来,真的因为是他们想帮你们复国吗?历史上,你们有自己的国家,那叫高昌。” “图尔迪,说了吧。”阿依古丽已经在抽泣。 图尔迪闭上了眼睛。 那些维族人和其他少数民族到了苏联,并没有以前苏联人描述的优越生活。 为了生存,大家在苏联士兵的高压下,不得不去放牧、种庄稼。 而他们得到的,不过是黑面包。 不少一起叛逃的人,随时都在消失,都不晓得这些人去了哪里。 图尔迪懂俄语,偶尔偷偷看看报纸,估计那些人就是想回国的,被暗中杀害了。 后来,也不晓得为什么,苏联人开始训练他们,让大家学习打枪,学习各种爆破知识。 再后来,一个维族人找到这批人,说要成立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 对于建国什么的,这些幸存下来的人,并不感兴趣。 但是,家人都被留在苏联,让他们回来后伺机而动。 在特殊时期,图尔迪也想过做点儿什么事情,想到杨太烈书记亲自接待了自己两口子,又放弃了。 苏联人为了彻底控制他们,把两人的孩子都留在那边,并给他们做了绝育手术。 伊禅江也在旁边补充着,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被留在那边,刚刚潜伏过来,想着干一票就回去和家人团聚。 “回去吧,把你们家人接回来,好好过日子。”巫山很难过。 “什么?”三个维族人都吃了一惊:“你要放了我们?” “你们不过是一群偏听偏信的可怜虫而已。”巫山叹口气:“归根到底,你们还是我们的人民。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恩,我让他们给你们准备一张报纸,就说我遇到爆炸受伤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您也来啦! ps: 这两天更新很不稳定,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更新时间不固定。巫山赔罪,晚上一更在十点以前,今天要陪儿子出去玩。 伊禅江期期艾艾地问:“您能不能给我们开一个证明什么的?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群士兵,差点儿把我给抓起来了。还好,我汉语流利。” “你从哪儿回来的?”巫山眉头一皱:“中苏关系这么紧张,边境上戒备森严。” “我从137团牧业营边上,经蒙和布仁尼克斯套回来的。”伊禅江忍不住问道:“我感到好奇怪,一路上都没遇到人,偶尔遇到一些士兵,都是穿得奇形怪状,像个大粽子。” 高红权露出了戒备的神情,巫山轻轻摆摆手,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图尔迪,你们两口子对前一段时间我们把铁布肯乌散公社的人们迁移过来,可能一直疑惑不解。” 葛松瑞没什么事情,也好奇地在门口张望。 “今天,我在这里所说的每一个字,希望你们烂在肚子里。”他吐了个烟圈,徐徐说道:“今年七月,苏联军队侵入我国领土。迫于无奈,我们国家被迫反击。想一想当时的蘑菇云,想一想倭国当年被山姆放了什么杀伤性武器,他们才会投降。” 屋子里的人除了知情者,包括张耀武都倒吸一口凉气,只听到唾沫的吞咽声。 伊禅江神色大变:“这么说我快死了?” 他想扑过来,却被两个士兵和一个公安死死按住。 图尔迪两口子眼里全是惊恐,不由自主地往边上挪了挪,公安和士兵心里也发麻,没有去阻止这两口子。就连他们,要是没有这么多上级在,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举动。 “求求你,我还不想死!”伊禅江突然之间像是老了二十岁:“我还有老婆儿子。” 身子动不了,戴着手铐的双头不停作揖,面若死灰。 “就是受到传染的人。也不可能马上死去。”巫山摇头叹息:“当年,倭国政府把那两个城市的人圈养起来,就是害怕他们出来传染更多的人。其实,很多东西我们都不是很清楚,这一切都在研究之中。现在,我让部队上的人把你接走,检查下你身上是否染上了发射性元素。” 电话打过去不到二十分钟,驻扎在城边的部队,就把伊禅江接走了。 带队的是一个排长,巫山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嘱咐着。 图尔迪两口子嘴唇张了张。什么话都没说。 本来。他们也想检查下。天晓得伊禅江和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会不会传染到?关键是进入军营的后果,不是这两人能够承受的,也许一辈子都出不来。想了想还在那边等着他们的子女。丧气地垂下脑袋。 “好多东西,因为我们不清楚,所以才会以讹传讹。即使和放射源在一起久了,多久才会对人体有害,这些都在研究之中。”等这些人走了,巫山看着图尔迪两人:“你们目前只要没有恶心呕吐等症状,暂时恢复自由。不过,要对你们进行监视居住。平时的生活用品,我们会给你们买好。不能下楼,直到报纸整好了,等部队上的结果。要是他有事,你们过去吧。” 平时没觉得什么,听到这些事情。图尔迪觉得头昏眼花,好像要呕吐,使劲憋着。 等两口子也被带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高红权歪着脑袋:“你就这么相信他们?” 巫山挤了挤眼睛:“你说呢?” 张耀武在旁边乐得哈哈大笑,这一笑畅快至极,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连日来的不快,在笑声中烟消云散。 高红权在他肩头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张耀武疼得嘴角都歪了起来。 “老高,你就不怕我对你们家弟妹说你欺负我?”他对着高红权怒目而视。 “你觉得郑红娟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呢?”木头的脸也有一丝温馨。 张耀武本身就是装的,闻言又笑了起来。 他来到欧洛泰以后,有事儿没事儿就到高红权家里去打打秋风。 这个木头人也许不会开解人,却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不管你说什么,他都默默地听着。 “壮壮这名字是你起的还是你们家红娟起的?”巫山想起了他家那长得虎虎的儿子。 “他不叫壮壮,叫高云迪!”高红权没好气地说。 “额?”巫山有些纳闷儿:“你们不是一直叫着壮壮吗?我以为就叫高壮壮呢。” “别提了,前些日子他从幼儿园回来,让我和他妈从此叫他高云迪,不许叫小名。”他在巫山面前,话稍微多一点儿:“我叫错了一次,把我的烟和打火机都藏了起来。” 张耀武的心情特别好,听到这话,忍不住又笑起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平时还以为你是木头人,以为对壮壮......” “叫他高云迪!”高红权不满地一个白眼丢过去。 “好吧,高云迪!”张耀武一本正经地说:“我还认为你对他非打即骂呢。” “你说什么话呢?”高红权挺护犊子:“那可是亲儿子!” 看得出来,他对老婆儿子十分爱护。巫山想着会不会对孩子太溺爱,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 没想到都过了三点,葛松瑞和赵明山与食堂的师傅们一起,把饭送到办公室吃。 刚端上碗,罗永国气喘吁吁地进来了:“书记,领导们来啦!” 巫山停下筷子:“到哪儿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契克。”罗永国自己拿起一个杯子倒茶喝:“我过了布林大队,就开始加速。书记呀,炎黄车就是好!我的妈呀,开到一百四十迈,车好路也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恩,我们还有时间把饭吃完!”巫山把一个狮子头丢到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这样啊,永国。今后在我们县专门选择一条路去飙车,其他的路上。要限速。” 罗永国眼睛一亮:“那感情好,书记,这么好的路开着六十码的速度,天啊,心里像猫子抓。我想想啊,江更库江根呼和到契克这段路上,没有多少人流车流量,也许可以。” 诶?巫山一拍脑袋,或许可以在这边举办汽车拉力赛,不知不觉放下了筷子。 “干嘛?”要说这些人的感情。高红权和他是最深的。见状疑惑地问。 “没什么!”巫山拿起筷子:“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脑袋里还是想着这件事儿。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叫上在家的县委常委,大家开着车子到了新的办公大楼前迎接。 和布克东街到三一八国道这一大片区域,全部都被盖上了大楼。 以前在这边有一个蒙医医院,也搬迁到了新的医院大楼里。在靠近和布克东街的位置。 目前在办公区域已经入住的,就是两家医院,另一家是和风县人民医院。 一大片崭新的办公大楼,紧靠着三一八国道。 这些建筑,每一栋的高度都在十五层上下。最高的是五星级的和布克赛尔宾馆,达到了二十八层。 当时在建的时候,连陈阿财都觉得不可理解。因为一栋大楼的维护,费用也蛮大的。 二十八层的建筑,就是在中国也很少见。何况在这个边疆小城? “我在一个地方任职,让所建的建筑,至少要领先二十年。”巫山当时的原话是这样的:“如果我走了,和风县发展起来,过上几年又要拆。劳民伤财。” 潜台词他没有说。在如今这个年代,几百万都能建好一栋大楼,在后世听着都是天方夜谭。成本低廉,一个小工每天也就十块八块的打发了。 平均下来,每一栋建筑的费用不到两百万,那还是因为被宾馆拉高的。 好多人滞留在和风县城没走,就是想住一住五星级宾馆。价格确实惊人,一百块钱一晚上。街上最贵的宾馆不过是十块钱,一般的旅馆只有两块钱,要是那种通铺五毛钱都可以睡。 这个年代的人,特别是建筑工,长期在工地上作业,十天半拉月不洗澡是常事,主要是因为这个地方限量供应水呀。新的办公区域,水电供应二十四小时不停。 不洗澡身上难免会长虱子跳蚤什么的,街上的理发店生意爆好。 而旅馆强行要求配备洗澡的场所,尽管冬天的水供应只有晚上十个小时。 一些澡堂子已经开业,他们不管怎么样也是为居民服务的,巫书记大手一挥,二十四小时供水供电。 城里的地下水网管道暂时没有整好,只等明年对城里动大手术了。 巫山在这里漫无边际地想着,在这里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眉毛胡子一把抓。 “书记,来啦!”罗永国今天兴奋异常,刚一回来,又跑去迎接了。 好长的车队! 和风县城的人自发出来,井然有序地分离道路两旁,士兵们都荷枪实弹,紧张地盯着周围。 在车里暖和的众人都下了车,巫山走在最前面,压根儿都没兴趣看身边的王永庆、曾应开与哈斯琪琪格。 警车早就关上了警笛,飞快地驶了过来。 “书记,我们公安局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特来向您汇报。”李开军的车子在最前面,下了车就跑到巫山跟前行礼。 “公安局的同志们辛苦啦!”巫山还了一个礼,拍拍他的后背,眼睛瞬也不瞬盯着前路。 警车全部开往新的公安局大楼前,后面第一辆车就是省委书记的座驾。 “巫副专员,你让我们大开眼界呀!”汪恩冒人还没下车,爽朗地笑声已经传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在维省省委、欧洛泰地委的指引下完成的。”巫山笑逐颜开,快步走到省委一号车面前。 “巫山同志,我代表维省省委,感谢你在和风做的一切。”汪恩冒地双手握了上来,亲昵地在他手臂上拍了拍。 肯巴特已经开始介绍县长、副书记和宣传部长。 汪书记的手稍沾即走。 谷千里笑嘻嘻地看着他:“巫山同志,我来给你介绍。” “这是农业部的王廷元副部长!” “王副部长好!” “机械工业部的张明远副部长!” “张副部长好!” “纺织工业部的杨兴旺副部长!” “杨副部长好!” 至于各个部委的人,当然是自报家门。能够和副部长一起过来的,前途远大。 随后谷千里介绍各个省委常委。 到了乌市书记迪亚尔谢热普,他脸上满是苦笑,低声说道:“巫副专员,你这可给我们乌市出了一个老大难题呀。到目前为止,乌市的大楼十层以上都没几栋。” “迪亚尔书记,下来后随时联系!”巫山轻声在他耳边说。 “好啦,巫副专员,下面的事情就交给崔书记,我得去参观下大楼!”谷千里和迪亚尔并肩朝前走。 “巫副专员,作为欧洛泰的书记,我对和风关心不够啊。”崔大祥眉梢都是笑意。 “哪里哪里!”巫山摆摆手:“要不是您一直在欧洛泰撑着,排解来自地委的压力,和风的建设不晓得增添了多少麻烦!” 他这话的声音不小,梅家国等人听见了却当做没听到。 地委常委们握过手,赶紧朝前走,只有地委一二把手没过去。 崔大祥尽管心痒难耐,还是介绍着:“可拉马伊的傅奇伟书记就不用介绍了吧。” “哈哈,老弟呀,想不到几天不见,和风大变样!”他的声音老大,显示着和巫山的亲密关系。 “城塔的地委书记田家强同志、专员单冲锋同志!” “田书记、单专员,感谢你们的到来!” ...... 一路行来,巫山的嘴巴都说得干裂,手握得有些发软。 至于王永庆等人,跟在后面只是个陪衬。不管是省委常委还是其他地区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偶尔有人淡淡地招呼着,没人在意。 梅家国心里愤懑异常,然而,今天的主角是谁,大家一目了然,就连他自己都被冷落。只得时不时和曾应开等人说说话,消除尴尬。 车队末尾,还有十多辆车子。 最后的那些车,明显是省军区和省厅的。 巫山一震,难道有更大的人物? 崔大祥起先也没有注意,好奇地盯着。 这是一辆炎黄豪华版车子,容量比普通车大了不少,简直有点儿像房车。 车子打开,笑盈盈下来几个人。 巫山的脸上笑成一朵花:“你们怎么来了?” 而后面的老人出来,巫山再也不能淡定:“您也来啦!” 第六十三章 花老爆出的惊天谜团 ps: 跪求原谅,菜上来了。 车门一打开,省厅和省军区的人早就在旁边警戒。 除了巫山,就是崔大祥等人也被礼貌地隔开。 王璐和莎莉,带着谭金春、谭金玲兄妹,巫从瑊的手本来是拉着谭金玲的,看到父亲过来,丢下姐姐的手,就跑到巫山身边。 这种场合,估计莎莉和王璐早就叮嘱过,小家伙懂事地拽着父亲的手,没有喊叫。 一种叫幸福的感觉充斥在巫山心头,只是傻笑看着面前的家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子里面,又下来了两个人。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牵扶着一位老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巫山定睛一看,花老! 他挤出了干瘪瘪的一句话:“您也来啦!” “小伙子很不错!”老人微笑着看向眼前的高大年轻人,把右手伸了出来。 巫山赶紧伸出双手,在老人的手上轻轻握着。 在建国后共和国的历史上,有一个国家领导人报道上都不见踪影,那就是花老。 从建国初期的县委书记,在原本的时空里,太祖去世后集党政军一把手于一身,达到五年之久。以五十六岁的年龄担任如此重要的任务,在建国后是唯一一个。 而这一个时空,太祖去世后,他担任党政一把手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就下来了。 这样一个人物,真的不好评价。他的升迁速度太快了,对战争没熟悉,就已经投入到建设中。而对建设,一个位置没坐热,马上又升官了。 观其一生,在参加工作的日子,也许只能说他一直都听太祖的话,按太祖的指示来办事。 著名的太祖遗言“你办事我放心”,让人真伪莫辨。 他是一九二一年出生的。今年刚好六十岁吧,头发全部白了,精神却很好。 外围的人群,都在向这里指指点点,巫山委婉地说:“花老,外面风大,要不进车去。” “好吧!”老人也从善如流,进了车子。 省厅的警车在前面开道,一直把车子送到宾馆门前。 宾馆的大厅很是暖和,一众服务员齐声鞠躬:“欢迎光临!” 花老兴趣盎然地看着。和他的二女儿花莉不时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葛松瑞在警戒外面一直惶惶看着这边。巫山走到圈子边上冲他招招手。低声说道:“让总统套房一号房间的服务人员马上出来,二十八楼现在开始由省里的人警戒!对了,随便给我的家人开一个大一点的套房,在二十楼以下吧。” “哦。好好!”葛松瑞偷偷瞄了一眼人群中头发花白似曾相识的老人,连声应道。 心里不住嘀咕,我的妈呀,按说应该是汪书记住一号房,也就是说,比汪书记还牛? 花老退下来以后,脸上胖了不少,再加上头发全白,一般的人真认不出来。 在观光电梯里。花老乐呵呵地看着外面:“这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巫山在一旁赶紧解释:“从一楼到二十八楼,目前的电梯技术不是很成熟,速度不快,差不多要用四五分钟之久。这样的话,人在里面怪气闷的。” 没错。和布克赛尔宾馆是全国唯一一家全部都是观光电梯的宾馆,当然,也有员工电梯和保密电梯。也就是说,在断电的情况下,也能自己发电,保证电梯的正常运行。 大胆地带着老人坐观光电梯,就是想让花老感受下。 “恩,有道理,”老人的思维很敏捷:“有些人要是恐高呢?可能我都有轻微的恐高。” “那没关系,花老,”巫山笑呵呵地说:“这些早就考虑在内了,还有另外两部电梯的。除了宾馆住宿和在十八楼餐厅消费的人。其他人想坐一下,一次五块钱。当然,和风的人只是象征性收取五毛,毕竟他们就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到这时,花老才对面前的年轻人另眼相看。 以前早就晓得这样一个人,心里以为不过是小孩子罢了。没过几年,再次见面是实质七品县太爷,还挂着行署第一副主任的头衔。 盛名之下无虚士,他早就把能够考虑的因素都算进去了。 另一边,汪恩冒刚开始对巫山派出肯巴特全程陪同颇有微词,后来觉得这个蒙古族的常务副县长言语不多,每次说话都能恰到好处,也不由得赞叹起这小伙子的眼光。 因为在路上巫山一直在不停握手,差不多耽搁了半个多小时。等他们上去的时候,二十八楼已经被省委常委们入住,一出电梯门口就是警戒。 在十六楼的时候,家人已经下去了。 警卫们可没见过巫山,警惕地看着他。 “让他进来吧!”花老在花莉的搀扶下走出电梯:“我想找他了解下和风的情况。” 花老随身只有四个警卫员,一个个就像木头桩子,老人有时候和他们说话,他们也回答。平时就一直瞅着四周。 到了房间,大家终于松懈下来。 套房里,有一个书房。 花老对巫山招招手:“进来吧。” 扭头对他女儿说:“你也累了一天,休息会儿,估计晚饭就该送上来了,到时候叫你呀?” “爸爸,我没这么娇气的。”花莉反驳了一句,还是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江,你们四个也好好休息吧。”他对警卫员们说,拍了拍巫山的胳膊:“在这里要是出了事,就找这小伙子算账!” 巫山发现,哪怕是第一次面对面,老人可能心里已经放下了,说话很接地气。 “坐吧,小伙子。”花老慢腾腾坐下:“现在啊,我都不敢出来了。上次到粤南市去,你父亲那边也忙活得不行。我就一个普通老人,谁还会对我不利?” “您的身体还很健旺。”巫山依言落座,毕竟面对的是曾经中国的一号人物,屁股就沾了一条边:“山姆帝国主义和苏修亡我之心不死,也不能掉以轻心。” 花老轻轻晃晃脑袋:“就像伟人曾经说的。世界的格局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如今都在埋头发展经济,老是像以前一样,神经绷得紧紧的也不好。” 巫山也不好怎么出言去反对,难道说刚刚才破获了一起案件? 他晓得老人找他的目的,把自己从到和风到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 本来起先准备带花老看看办公大楼,被他婉言谢绝。他说办公室就是办公用的,言下之意,好像对和风花了这么大力气来建造这个年代称之为豪华的办公楼颇有微词。 听说和风明年所有的建筑全部推倒重建,神情才缓和下来。 “挺好的,”花老吁了一口气:“毕竟我们的办公大楼。就是政府对外的一张脸。太豪华了不好。太寒碜了也不行。不过我看到这个地方严重缺水呀。这问题不解决一切都是空谈。” “您说得对!”巫山字斟句酌:“目前在白杨河与和布克河上,各开完了一个容量差不多五千万立方米的大型水库。前段时间用水泥把底部焊起来,工程进行了一大半,就开冻了。当然。这些都是治标,治本还是得植树造林,变荒漠为绿洲。” “这里的条件还是艰苦了点儿啊,”花老叹口气:“也难为你这孩子了。” 两人娓娓而谈,让巫山感觉面前的不是曾经的国家领导人,而是一个敦厚的长者。 “你们巫家人了不起呀!”花老慨叹:“你父亲当时一个县革委会主任,就敢包干到户,把工厂的股份给工人。现在粤南市也是搞得风生水起,发展速度让人叹为观止。你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另辟蹊径。了不起!” 巫山这才发现房间里没有泡茶,打开门,四个警卫在客厅里正襟危坐。 他把茶几上的水壶拿进来,熟练地泡茶。 “看来你不仅在军事和发展经济上有一套,做家务活儿也还拿得出手嘛!”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做这一切:“一个人就应该这样。在什么地方都能发挥自己的作用。” 巫山不晓得老人指的是什么,只好含混其次地回应着。 “刘帅的生日你去了?”花老突兀地冒出这句话。 “对,去了。”巫山有些迷惑地摸摸后脑勺:“作为巴蜀出来的老人,又是老乡,我肯定是要去的。毕竟老人家年岁已高,去一次就少一次。” “刘帅要强了一辈子,”花老连连摇头:“想不到现在......” “怎么啦?”巫山焦急地问。 “他已经失去思维,”花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的声音依然急促。 “1973年以后,刘帅丧失了思维能力。从此.就在医院里,没有离开过病床。”花老默默喝着茶。 “什么?”巫山脑袋嗡嗡作响,失声尖叫起来。 也就是说,自己两次看到的老人,都是别人别人假扮的?这是最上面才知道的消息吧。 警卫员很尽职,听到里面的响动,在门口敲了敲门:“首长,我们在这里!” “小江啊,没事儿,你们去休息吧。”花老提高了声音,又对面前心情沮丧的年轻人说:“也许你说得对,他就是世界军事界的一面旗帜。所以你们在中南半岛打生打死,山姆因为在我们手上失败了两次,不敢发声。苏修倒是一直在骚扰我们,伟人给他们来了下狠的。” 巫山没有说话,一直在回味,为什么生日的时候,子女一个都没到。他的子女们应该晓得老人在什么地方。唉,还是自己的级别不够,连见一面都没有可能。 “我知道,他们都叫你小山,我也这么叫你吧。”花老又浅啜了一口茶:“看来你这边也是下了血本,这个茶不错。” “呵呵,”巫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慷他人之慨,从赵总理那边顺的。” “唉,老赵对你太好啦!”花老也微笑着:“不过,小山,你们和梅家,非得要挣个你死我活吗?那样的话,让伟人很为难的。” “怎么讲?”巫山眉头深锁:“花老,不瞒您说,我从来都没有主动找过梅勇或者梅家任何一个人的麻烦。但是,他们要是冲着我来,全部接着就是。我也就感到奇怪了,上次我父亲差点儿都被人家给暗杀了,伟人那边没有任何说法。” 老人神色平静:“你觉得可能吗?你父亲还健康地活着。梅应果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就是对伟人好。战争年代,他替伟人挡子弹。特殊时期,当时甚至有人说,如果梅应果在反对伟人的声明上签字就放了他,但他始终没有签字。” 看到巫山神思不属,老人循循善诱:“国家领导人也是人嘛。当年在战争时期,太祖受到了批斗,伟人坚定地站在太祖一边,被当时的左倾领袖称为太祖派第一人。建国后,伟人的一些治国主张,与太祖的基本上是背道而驰。” 难怪他有三起三落! 巫山有些失魂落魄,他可晓得在未来十年时间,伟人在中国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如果他老人家力挺梅家,对自己,对父亲很不利。 直到外面的警卫员说晚饭时间到了,他才怏怏回到十八楼的餐厅。 第六十四章 后继有人,金春会赚钱了 十八楼的宴会,刚刚开始。 汪恩冒抑扬顿挫的声音正在大厅里回荡:“同志们,改革开放已经四年了。四年中,很多时候,我们绝大多数同志都在等,等上面的政策;都在靠,靠上面的拨款。和风的条件,很多人说,会比你们那里好一些,有矿产,大家都看到了,矿产在这里占的比重越来越小。” 汪书记面前有篇稿子,他干脆摘下眼镜,不用稿子了:“和风目前在工业农业方面已经初具雏形,可以预见到在不就的将来,会成为北疆的一颗明珠。我的话完了。” 掌声适时响起,巫山恰好走进餐厅,听到了省委书记的最后几句话。掌声只是停顿了了一小下,耳朵还是能辩别出来的。他也边鼓掌边朝里面走,才把中断的掌声又接了起来。 起先兄弟地区、州的一二把手见到正主竟然没在,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运转着,对和风的前景也相当看好。 他们心里还以为这个巫副专员究竟是怎么回事,把省委书记和三位副部长晾在一边。当然,这些大领导心知肚明,后面的车子里究竟是谁,根本不可能计较。 花老无论如何,都是曾经的国家领导人,他的面子,肯定比省委书记和副部长的都要大。 只有梅家国心里暗暗高兴着,这下说不定巫山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开什么玩笑,把省委书记和几位明日权贵放在一边,你死定了。 正在心里诅咒着,看到他已经进来了。不禁恶意揣测着,看你这下怎么收场。 “书记,您来?”肯巴特看到县委书记终于出现,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 他把手里的麦克递过去,巫山也爽快地接过来:“汪书记,各位领导,同志们,我又出现了。对不起。刚才有些事情耽误,作为地主,没有尽到地主之谊。拿酒来!” 肯巴特喜滋滋地拿过来一瓶伊特酒,巫山心里暗骂,你傻呀,拿啤酒不行吗? 这个时候却不能认怂的,拧开瓶盖,咕咕咚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说起白酒,当时巫山还想在和风也整一款白酒出来,最后还是作罢。也就让蒙古族的马奶酒看看能不能量产。 也许凭着领先这个时代的知识。能把和风产出来的白酒推向全国甚至全世界。白酒首先需要粮食。同时还需要好水。这些条件和风目前都不具备,何况三峡集团已经收购了亿州市国营酒厂,改名为太白酒厂,正在谋求推向全国呢。 尼玛。肚子里热烘烘的,巫山不由自主打了个嗝。 “妈妈,爸爸喝酒真厉害!”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一家人坐在那里,小从瑊看到自家老子那么豪爽,轻轻在莎莉耳边说了句。 莎莉却觉得心酸,因为丈夫和她说过,如非必要,真的讨厌喝酒。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宝贝儿子的头上摸着。 “妈妈,不再摸了好不好?”巫从瑊气鼓鼓地说:“我已经是大人了。” 他后面一句话却被掌声淹没了,餐厅里不晓得谁带头喊了一声“好”,接着就是满屋子的叫好声,小从瑊和哥哥姐姐也跟着起哄。 不能不说。男人都是热血的,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看到巫山这么男人的动作,领导们都笑吟吟地看着,并不觉得他粗鲁什么的,反而觉得这小子真讲究。 他抹了抹嘴角的水珠:“和风的一切,还在起步。呃,”一个酒嗝又冲了出来,没有谁笑话,换成自己一口气干一瓶可能更糟糕。“希望大家今后多多支持我们,多谢。” 巫山冲着四周鞠躬:“现在请三位副部长给我们讲话。” 说着,就鼓起掌来。 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在官场上都是讲究排资论辈的,关键是他跟本就不晓得这三位副部长谁的资格更老,谁的威信更高,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部长们互相推让着,最后还是讲了话,不过都是给和风唱赞歌的。 然后汪恩冒就宣布晚宴开始,把巫山拉到省部级的桌子上去。 但是,他却没有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喝酒吃饭的命,带着和风众人挨桌敬酒。 在外人看来,和风的班子是一个团结的班子。敬酒的时候,常委、副县长、局长、公社书记都争先恐后把书记杯子里的酒喝掉。就是王永庆、曾应开、哈斯琪琪格也代劳了不少,而巫山也以礼相待,看上去风平浪静。 回到桌子上,省委常委们也得敬酒吧,三位副部长呢? 不过这些人今晚出奇地给面子,每次巫山都是说:“我干了您随意。” 对方微微笑着把自己杯中的酒都干了。 各个地区的人,自然要来向领导们敬酒,这次这群人浅尝即止。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 铁小军已经把餐厅承包下来,这里摇身一变,成了天然居总店。 五菜一汤,还是坚持这个原则。不过,五个菜毋宁说五盆菜。装菜的用具,是五个古色古香的陶制大钵钵。 土豆炖牛肉、泡菜炒羊肉、红烧狮子头、蒜蓉娃娃菜、干煸四季豆、鲜贝冬瓜汤,兼顾了汉族和少数民族的口味,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 原来,狠刹吃喝风,有时候也可以稍微通融的嘛。 铁老板是没有资格出来敬酒的。不要说如今铁大鹏已经成为历史名词,就是在位置上的时候,他也不够看,何况他的儿子呢? 花老本身就是以私人身份下来视察的,适逢其会,赶上了和风的一系列庆典。自始至终,都没在公开场合露面。 这个元旦,是和风人历史上最具纪念意义的一个元旦。从今天开始,意味着和风的发展,已经进入快车道。目前就是等来年的时候,一八四自产棉花、苹果,其他县里,也都报上了种棉花和苹果的数据。 一六二八房间,是一个套房,其实更像一户人家。 在每一层的两头。各有这么一套,就是为全家出动来旅游的顾客准备的。 一家人酒饱饭足,回到了房间。 在这里,巫从瑊挨着父亲坐着,刚一进屋就不停喊“爸爸”,似乎要把这么些年拖欠的一起喊完。他喊一声,他爸爸就答应一声,小家伙高兴得不行了。 小孩子容易犯困,不大一会儿就靠在他父亲的膝盖上睡着了。 虽然莎莉吵吵着孩子还没刷牙,巫山也不管那么多了。径直把孩子放到铺上后。才发现连鞋子都没脱。王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孩子的鞋子脱掉了。 谭金春和谭金玲兄妹,并没有像原本时空里那么身材矮小,反而比一般人略高。两人今年十七岁,不知不觉间。已经快是成年人了。 他们看到爸爸一直被弟弟占用,也不好意思抢啊,就始终在客厅里等着。 “爸爸,今年我赚了一百多万。”金春的这一句话让巫山吃了一惊。 他鼓励着:“说说,怎么赚的?” 今年暑假,哥俩从港岛放暑假后就直奔京师,想在那里与义父一起多聚一段时间。没想到,他已经远赴维省上任去了。 谭金春灵机一动,带着妹妹就到义父的老家去转转。 没有任何人陪同。他们直接在蓉城下了飞机。 在京师的时候,璐璐阿姨领着哥俩吃了刷羊肉。在蓉城,看到羊肉火锅流行起来。 到了山城、亿州,发觉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羊肉火锅。 刚开始到巴蜀,哥俩听不大懂方言。 而到了亿州。发现这里的人,和外人交流的时候都是用普通话,就方便多了。 在蓉城和山城,那些火锅店的服务员,并没有告诉他们吃羊肉火锅必须要吃芫荽才能把那股膻味压住。 不知怎么的,巫立诚就晓得他们到了亿州,不仅陪哥俩吃了顿饭,还派人送他们回巫县。 在吃饭的时候,巫立诚告诉他们,吃羊肉火锅,一定要多吃香菜。而在哥俩的眼里,这不就是芫荽吗? 时逢老板过来敬酒,在巫立诚面前抱怨,香菜价格涨得好快,原本一毛钱,现在都五毛了,眼看还在涨。 当然,哥俩是没听懂的,巫立诚含笑给他们解释。 巫县因为是改革的发源地,兼容并包,羊肉火锅并没有那么拉风,各式各样的小吃满大街都是。 哥俩尽管在巫家过上了好日子,骨子里面还是很节约的。 他们在张德和的陪同下,去菜市场买菜,看到了芫荽,随口问了下价格,结果才一毛钱一斤。 就这样,激发了谭金春做生意的灵感。 这些年,哥俩的压岁钱加起来有二十多万,全部都存到大陆的银行里面的。 金春一狠心,把所有的钱全部取出来,让张德和帮忙,把巫县以及邻近县的芫荽以一毛钱一斤全部收走。 就这样,到了亿州的时候,竟然涨到了一块钱一斤。在万州和山城各卖掉一半,净赚三十多万。 后来,兄妹俩又转战山城和蓉城周边地区。 “爸,你不晓得。”谭金春自豪地说:“我最远的地方,都收到贡自地区那边去了。” “好哇!”巫山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善于发现商机,看来有做商人的潜质。” “嘿嘿,耳濡目染嘛!”金玲在一旁拍着马屁:“爸,你说我们在家里,时不时被二姑奶奶带到公司去开会什么的。哪怕从来没有亲自操作过,还是蛮容易上手的。” “就你机灵!”巫山刮了刮她的鼻子。 很奇怪,从刚开始到现在,哥俩对面前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就是当做父亲看待的。 “金春、金玲,”巫山脸色郑重起来:“明年夏天,你们哥俩就从中学毕业了,想没想好今后的出路?” “爸,我可能让你失望了。”谭金玲垂下了头。 “怎么啦,姑娘?”巫山很讶异。 “我知道,巫家人丁不旺,炎黄庞大的产业需要人去管理。”谭金玲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是,可是我对商业运作,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 他在心里只是稍微有些震惊,随即又释然了。 在原本的时空,哥俩吃尽人间万般苦头,最后都沦落到讨饭。对钱,有一种骨子里的渴望。所以谭金玲即便是个女孩子,也依然投身商海。 而这一世,因为巫山的出现,她的环境改变了很多,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闺女,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是我的好闺女。”他慈爱地摸着义女的脑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炎黄今后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慈善这边。更多的就是稳固市场,把已有的市场份额慢慢扩大。再说了,我都已经把企业推向社会,当甩手掌柜,怎么能苛求你一个女孩子去承担责任?” “爸,你支持我?”谭金玲破泣为笑:“那说好了,我要去京师大学念汉语言文学专业。我们的文化博大精深,就想弄个明白。” “好,爸爸支持你!”巫山颔首,又问哥哥:“金春,你想干什么呢?” “爸,我想去世界各地游学。”谭金春的眼里斗志昂扬:“多学点东西,再回炎黄帮你。” 他的眼睛,充满坚定,直直地看着义父。 回到房间,发现两个女人都在被窝里等他,额,从瑊小时候就是一个人睡的。 “娘子们,我来了!”巫山嘿嘿笑着。 第六十五章 和风的教育到哪儿去 ps: 请先看作品相关里,芬兰教育的那一章,不然您会不明白的。我已经没有解释的勇气了,天天迟到。 真的是客走主人安,所有的来参加仪式的人都走了。 他们在的时候,纷纷扰扰。 和风县城的人们,算是大饱眼福,省里、中央的大领导都远远看见了。 家人也全部走了,莎莉已经决定,来和风中学教英语。可能是她顾忌到王璐的情绪,说下一个学期过来。 莎莉的户口,已经迁到乌市了。 在中国其他地方,也许白种人会遭到围观,在维省的白种人还不少。 已近年关,街上有了年味。这个年代的过年,与后世相比,热闹了很多。 其实,今年和风的老百姓本身并没有受到多大益处,也就出行方便了好多。 至少,已经让和风人民看到了希望。 如果说在刚到和风的时候,老百姓脸上看到的,只能是麻木。如今,不管在什么地方看到任何和风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他们会兴高采烈地告诉你,他们家儿子被什么厂子选取了,姑娘又在干嘛。 信步走在街上,一九八一年的第一场雪已经下了,气温骤降到零下二十多度。这也止不住和风人的热情,不少乡下的人到城里来卖年货。 炎黄的超市进驻了,不过是试营业。至少得等到乌市的超市走上正轨,仓储、物流各方面配套设施铺开,才会正式开业。而炎黄超市的地址,就是老的县政府大楼。 让巫山感到很惊讶,大街上竟然有很多来自其他县的老百姓。 欧洛泰地区的就不用说了,临近的乌尔禾、可拉马伊市、城塔地区不少人专门跑来和风买年货。从他们彼此的交谈中,可以看出对这边非常满意。 尽管大头被炎黄超市拿走了,和风人可没少赚。他们来的车子,都是和风县的班车。来了总得吃饭、住宿吧,这不又是一笔收入? 横竖无事。巫山走向了和风中学。 今年和风的建设,对学校教育也有影响。 听杨兴才说,大部分学校,都要到腊月二十二才放寒假。 突然想起前世的一个小插曲。 有老家的人听说他在冰城,以为北方的孩子,都是下雪的时候就放假了。 北方的学生,除非是天气特别恶劣的情况,才会由政府组织放假,平时都会照常上课。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好啊,道路上的积雪。居民们自发地出来清扫干净。附带街上的也全部扫净。不时有车子把雪堆运走。扔到旷野里去。 居民们还拿出家里的家伙什,帮着司机和清雪的工人干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和风县城的中学,有三所。包括和风县中学,镇中学和蒙语中学。 莎莉要来教书,肯定去和风县中学的。 学校的规模很小,就一个两层小楼。 小楼的后面,是教师的低矮宿舍。 修建办公楼的时候,没有考虑好。后来搬迁的时候,一栋大楼三个学校,他们之间在扯皮,也不晓得究竟在争论什么。最后只好搁置了。 到了巫山这里。他决定明年重新修建。反正大楼目前已经有很多人上门来要求租赁。 这已经不是县委书记第一次来和风中学了,门卫看到后,赶紧压下门闸。 巫山摆摆手,从行人通道走进去。 “巫书记,我...我去找校长吧。”门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不用了。麻烦你啦!”巫山摆摆手:“我就想四处看看,明年我亲戚要来学校教书。” 两层楼一共十二间房子,初中三个班,高中两个班,一个年级一个班,如今的高中还是两年制的。其余的房间就是办公室,条件还是很艰苦的。 这间教室里,正在上语文课,老师的声音抑扬顿挫:“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牛有国,你起来解释下这里描写的是什么?” 这个孩子还算机灵,声音有些颤抖:“这里说的是四季的景色。” “很好,”老师的声音充满着威严:“现在把每一句解释下。” 这个叫牛有国的孩子傻眼了,嘴巴嗫嚅着,说不出来。 “刚才我在讲课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接着就是书本打在孩子身上的声音,不晓得打在那里:“我让你上课时说话,滚出去。” 接着,老师就拧着孩子的耳朵打开门出来。 巫山一时躲让不及,撞了个正着。 他显然是认出了县委书记,面带喜色地准备打招呼,被巫山一个眼色给止住了。 至于后续是怎么样的,和风一把手没有兴趣知道,心情沉重地回到办公室。 在古代,士族的力量可怕,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知识。 和风这个小地方,也同样有一些家庭,因为重视教育,家族的人都跟着受益。 譬如杨太烈这一家人,连带着杨兴才和两个侄女婿,形成了相当大一股势力。 王永庆这人肯定是不能用了,张德年和杨兴才这两个人今后必须分开,一个都不能留在和风。凭着一个赋闲的王永庆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再说今后去哪里也不会按照他自己的意思。 巫阎王也不能让人白叫吧。背叛自己的人,杀鸡儆猴是必须的,也给后面的人一个榜样。 他这么想着,已经拨通了杨兴才的电话。 目前的和风,办公大楼规划得不是很好,分为三栋大楼。 公检法和武装部在一起办公,教育局在县委这栋大楼里。 估计随着这里的人口越来越多,每一个行局的划分更细,到时候一个局就是一栋大楼。 在葛松瑞的指引下,杨兴才已经走了进来。 “书记!”这个中年男人对县委书记越发尊重。 他自然看出了堂妹夫王永庆已经靠边站,在心里悲哀的同时,死道友不死贫道,毕竟曾经规劝过。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和张德年对县委书记更加忠心耿耿。 “坐吧,兴才同志。”巫山也挨着茶几坐下来:“最近教育这块怎么样?” “挺好的,多谢书记的大力支持。”杨兴才谨慎地回答:“在民办教师、代课教师转成公办教师的时候,有一两起学校领导利用职务之便,把女教师给搞了。我们转给公安局,抓起来判刑了。还有收礼的,也退还了钱财,降职处分。” “哦?”这些是巫山不清楚的,听到也很欣慰:“老杨,我想听听你对好教师的看法。” “好教师?”教育局长愣了下。没想到县委书记提到这个问题。 按说。他本人一直在教育行业。可从来没有细致地考虑过这方面。 杨局长认为,一个好老师,肯定是升学率高,为人严厉。严师出高徒嘛。 心里这么想,可不会对县委书记这么说,他说出来纯粹是教科书那一套:“书记,我觉得一个好老师,应该是关心学生,爱护学生,把学生当成自己家孩子一样。” “也许吧,”巫山的眼睛盯着灰蒙蒙的窗外:“我想给你说说一个国外的范例,看看在维省都知名的和风。能不能在教育上有所改进。” 这是后世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则故事。 有一个中国家庭的孩子,在学校里,老师告诉这孩子有多动症,成绩奇差无比,拖了班上的后腿。 谁不想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家的有出息?连家长都绝望了。 机缘巧合。他们移民到了芬兰。 芬兰这个人口只有五百五十万的小国家,教学质量在全世界都排在前列。 为了这个孩子,班上专门放慢了进度。 孩子的面貌一天比一天好。 她发现芬兰人甚至可以为一个学生上学坐出租车和直升飞机买单,感慨良多。 当然,在讲故事的时候,肯定不会说那个孩子出生在中国,国籍换成了一个非洲国家。 十年浩劫虽然过去,杨兴才这样土生土长的和风人,对资本主义国家还是很反感的。 “这么说,”杨兴才听得目瞪口呆:“书记,资本主义国家也不是多坏?” “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国家,”巫山想了想才告诉他:“只是管理者决定以哪种方式来管理人民。一个最根本的区别,在资本主义国家,资源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他举了几个最浅显的例子:“譬如铁路,由资本家修建。银行,由资本家出资。” “那这些资本家脑袋...”杨兴才本来想说是不是被驴踢了,马上改口:“怎么想的?” “很简单啊,”巫山不以为然:“因为资本家也需要吸收更多有用的人才,为自己赚取更多的资金。资本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只要人才大量涌现,他们就能发展得更快。” 杨兴才把拳头攥得紧紧的,资本主义国家都能做到这么好,咱是什么?是全世界最好的社会主义制度,当然能比资本主义国家做得更好。 “兴才同志,老师在教育的过程中,我不希望看到有体罚孩子的现象存在。”看到杨兴才准备兴冲冲回去,巫山适时加上这句话:“我不想听到和风境内任何一所学校,有老师打骂学生,罚站什么的,希望你回去后规定下。” 杨兴才心中一凛,即便觉得这与心目中严格的好老师吻合,也只有硬着头皮接下来:“请书记放心,我们教育局一定会成为欧洛泰、维省最富有战斗力的地方。” “还有一点,杨局长请注意。”县委书记这次没有称呼兴才同志:“我们实行义务制教育,给家庭困难的孩子减免书学费,给他们提供免费的午餐。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和风县的教育,而不是施舍。午餐有没猫腻,不要好心办了坏事,一定要严格检查孩子们的伙食。” 这些问题,早就应该说。只不过诸事繁琐,到了如今才重申一遍,希望他能抓起来。 五万多人,才三所中学有高中,这个比例很不合理。只要和风人逐渐重视教育,离校的孩子逐渐回到课堂,相信这一切都会改观。明年那些投资人过来,又是一大群孩子,不能出纰漏。 其实,在招工的时候就应该让和风人尝到没有文化的苦楚。眼看着这么多厂子在县内,招工也是和风户口优先,但没文化的人家根本就不要。偶尔要几个,也是去下苦力的。就那样,也都想着法子打破头都想挤进去,至少户口从农村变为城镇了。 在学校试卷批改期间,教育局把全县所有的学校领导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 会上,杨兴才把县委书记的故事,移花接木地讲解了。 当然,他不可能说到芬兰,压根儿都不晓得芬兰在哪儿。 说起来好笑,他说的是巫山的老家巫县,出租车改成中巴车,飞机改成机动船。 而且教育局灵机一动,提出每所学校购置中巴车,专门接送孩子。 这一点,巫书记大手一挥,批了。 种子已经播了下去,就不晓得长出来的是什么样的苗。而树苗能否茁壮成长,开花结果,也是未知数。 年终前夕,巫山听到了一件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 第六十六章 与世隔绝四十四年 伊禅江经过部队上的检查,并没有染上放射性元素。自然,图尔迪和阿依古丽也不可能身上有放射性元素。 在巫山的计划里,哪怕他们有放射性元素,也会把他们送过去的。 你们苏联人不是很能得瑟嘛?奶奶的,我就让这些人过去做免费的宣传员。 苏俄人民一直在勒紧裤腰带,发展重工业,国内的轻工业非常可怜。 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也十分困苦,要不然在原本的时空里,不可能有苏俄的解体。 他们回来的时候,是偷偷越过边境跑回来的。回去的时候,不但和风这边派车把他们送到离边境只有两三公里的地方,还让报社专门编造了一大段消息。 本来是为了麻痹苏俄那边的,想到他们在维省境内间谍网应该还有,干脆就在报纸上正儿八经的发布了一则消息,说第一副专员巫山同志伤势垂危。 想不到,欧洛泰那边的电话马上就过来,崔大祥也被蒙在鼓里,报纸是高红权让刊发的。 地委书记心里的震怒可想而知,如果真的巫山被刺,不管他在欧洛泰表现怎么样,难免受到牵连,引起高层的震怒。 巫山只好在电话里再三解释,把原因说清楚。 梅家国一伙开心了好些天,还把电话打到京城,那边训斥了一番才消停一些。 很简单,如果事情是真的,崔大祥不好受,难道梅家国就能脱得了干系? 真正晓得情况的,在和风也就司机、秘书和公安局长。 这些日子,巫书记病了的消息,在和风县人民口中相传。 他也不好再到办公室办公,跑到家里猫了起来。 葛松瑞成为巫书记的代言人。整天就说书记伤势正在好转,京师来的专家正在积极想办法。而县委书记办公室唯一上班的,就只有葛松瑞。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葛松瑞和赵明山确实对自己很忠心,这也是对他们的一个考验。 就此机会。也想看看县里面还有没对自己不利的人跳出来。 “书记,您为什么不让我们把他们抓起来?”李开军迷惑不解。 巫山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自己从另一个时空过来的,知道苏俄如今的日子不好过吧?可以这么讲,在其他地方他不敢打包票,在和风与苏俄那边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就此机会。要是能把以前叛逃的人拉拢一些回来就好了。 当然,全部回来的可能性太小,哪怕就是一小部分,也是和风一把手所希望看到的。 李开军和自己一起在部队里摸爬滚打。还不能随便糊弄过去。 “我也就想派他们过去做做间谍,”巫山绞尽脑汁,总算找了个借口出来:“苏俄那边唆使我们的人民叛逃过去,也让他们好好去宣传下如今我国是什么样子的。” “书记,我看过宗卷。估计够呛!”李开军摇摇头:“当年苏俄在我们国家的基础多么深厚?最后过去的人数也就几万人而已,凭他们三个人?” 其实,这也就是一个赌注而已,赌赢了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赌输了也没什么重大损失对吧。 苦逼的重生者,巫山都想骂人。却不晓得该骂谁。 巫书记伤势大好! 一个消息在和风县城里传播开来,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也是巫山故意在城里走了一圈造成的效果,总不能一直不露面吧。 让他感到欣慰,没有人再出幺蛾子。 和风的冬天,白天时间很短,也就七八个小时左右。 还有十天就过年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巫山彻底松懈下来。 爷爷的生日,他打了电话回去。 幸好,元旦的时候是腊月初七,而爷爷的生日在腊月十二。 尽管大儿子大孙子没有回去,重孙子和孙儿媳妇都在,还有正芳正华,金春金玲。 港岛的房子,绝大多数时间都被两个姑姑和巫立权住着。 因为大儿子和大孙子在体制内,而且职位越来越高,巫天明老人再也不去那边了。 想到这里,巫山的鼻子都有些发酸,因为在港岛,那边的物质生活和医疗条件,比京师更胜一筹。老人怕给儿子和孙子带来麻烦,执意要住在京城。 最高层确实知道巫家是怎么回事,下面的政敌呢?总不成让老人们在港岛成为政敌攻击的借口吧。 “小葛,女朋友找了吧?”闲极无聊,办公室的电话铃声都不响,他干脆把秘书叫进来。 至于行局和公社的人,巫书记早就打了招呼,安安心心做事,别整那些没用的。 要是没事儿闲的来汇报工作,迎接你的不是表扬而是一顿训。 真还有个公社副书记跑来汇报思想工作,被巫书记一顿好骂:“你找我汇报什么工作?你的直接领导是公社书记。有什么事情,也该书记向我汇报!” 最后还被行政记大过处分,让一些蠢蠢欲动的人顿时偃旗息鼓。 “谢谢书记关心,我已经找得差不多了。”说到自己的个人大事,葛松瑞本身就不是一个很大方的人,说出来还有些羞怯。 “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巫山笑呵呵地说:“咱不能一直单身等着和风人民都过上好日子再找老婆吧?” “呵呵,”听到书记把对象、爱人说成相对粗鄙一点的老婆,葛松瑞也莞尔一笑:“您说得很中肯,我三姨妈也是这么说的。” 他说着,眼睛看向书记,有些躲闪。 “有什么事情啊?遮遮掩掩的!”巫山有些不高兴了,这小子就喜欢藏着掖着的,不如赵明山爽快。“是不是有谁在中间阻挠?也不想想你后面站着谁!” “这倒没有!”葛松瑞忙不迭摇头:“我是怕有人就是因为我是你的秘书而看上我,不是看上我这个人。” “这是你不对!”巫山一摆手:“不管是男孩子找女孩子,还是女孩子找男孩子,总得给一个找对方的理由。如果你是大街上扫雪的工人。肯定也能找到对象,但各方面条件那就不一样了。你是我的秘书,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人家女孩子看上你的能力有何不可?” 葛松瑞略微一呆,仔细想想真还是这么回事儿。 当下他如释重负:“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书记。对方的家里......” “你这臭小子!”巫山笑骂道:“能不能像小赵一样痛痛快快的?” “书记,她的堂姐是吕文菊!”葛松瑞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哦?”他不说,巫山都差点儿忘了这个人。“她现在干嘛?其实,唉!” 这也是县委书记心头的一根刺。在十年浩劫期间,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吕文菊自己的老公在特殊时期武斗而死,一个女人拖着孩子,过得多艰难。 张红军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她抓住了。 据巫山了解,吕文菊除了父亲和叔叔在县委里做事儿,本人从来没有啥恶劣的品行。架不住墙倒众人推呀,当时都对张红军一系人马下手。只好顺应大家的意思把妇女主任拿下了。 “她现在政协,本身就是清水衙门,办公室副主任事情就更少。”葛松瑞咧咧嘴:“再说了,她的名声在县城谁都知道,没有任何人愿意靠近她的。” 他意犹未尽说了一句:“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女人。” “你对象是吕行禄家的?”巫山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她调出去吧,毕竟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不是!”葛松瑞连连摆手:“他家姑娘才十二岁不到,怎么可能?她父亲叫吕行军,和吕文菊的父亲是一个爷爷的。” “恩。没事儿的,小葛,只要你自己相中了,就大大方方恋爱吧。”巫山宽慰道:“即使吕文菊本人,额,当然只是比方。” 葛松瑞噗嗤一笑,想不到书记把他和吕文菊扯在一起,那是三十多岁近四十的女人还带着孩子,而他才二十五岁不到。 “书记,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他偷偷观察着书记的脸色:“其实,我父亲老早就想让我来探听您的口气,让我尽早把事情定下来。” “是你自己找媳妇儿!”巫山鼻子里发出笑声:“我有什么意见?” “那就好!”葛松瑞欢天喜地说道:“她叫吕文彩,是工商局的。反正那边的局长听说她在和我搞对象,还给安排了一个副股长。” “我相信你的眼光!”巫山不以为然:“你相中的媳妇儿,不要说副股长,就是股长又如何?” 官场里自然免不了关系,工商局长让她当副股长是一回事儿,自己能不能让工商局长上来,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真有过硬的能力,升官又何妨? 孟和与泽真高娃算是定下来了,就差赵明山的。 “唉,小赵这家伙,像个木头一样,他要尽快找对象才对。”巫山叹了口气:“他年龄比你都大一些。” “他?”葛松瑞沉吟了下:“好像也找了吧,没和您说?” “没有!”巫山摇摇脑袋:“你又不是不晓得,那家伙就像个癞蛤蟆一样,戳一下动一下,你不问他不说,平时也不和我说家里的事情。” “癞蛤蟆是那样的?”葛松瑞眼睛张得老大:“我还以为和青蛙一样呢,蹦蹦跳跳的。” “不是,它们和青蛙一样,也是抓害虫的。”他本来还想解释下,电话铃响了。 葛松瑞赶紧跑出去,直接转了过来。 “我是巫山!”他坐回凳子。 “书记,我是孟和!今天我们这里的民兵抓了个老头,衣服裤子都没穿的,光着屁股。”夏孜盖的公社书记很是困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汉族人,说话叽哩哇啦的听不懂。” “先给他洗洗澡穿上衣服吧。”巫山吩咐道:“派人送到县里来。” “书记,那老头可厉害啦,还打伤了三个民兵!”孟和犹犹豫豫地说:“我都准备让邱仁山带过去审问。” “带到县里来吧,”巫山否决道:“一个老人又有多大危害?” 最后,老人还是送到了公安局,李开军亲自问话。 不大一会儿,他给巫山打来电话:“书记,这老人好像是赣州那边的方言。感觉和欧旭红的口音差不多,你有空吗?” “行,我马上过来一趟!”估计电话里他不方便说,或许身边有其他人。 这是一个看上去精神矍铄的老人,行动迟缓。 邱仁山还在那里,巫山眉头一皱:“就他这么慢腾腾的,还被他打伤了三个民兵?” 这要是这样,那夏孜盖的民兵训练就大有问题。 “不是,巫书记!”邱仁山连忙摇头:“他上午的时候可猛了。直到我们说要帮他洗澡换衣服,他才没有什么动作了。” “你们出去吧!”巫山挥挥手,和李开军两个人在屋里面对着他。 “如今是民国多少年?”这是老人说的第一句话。 李开军眉头一皱,就要呵斥,巫山一抬手止住了:“老人家,如果要按照民国计算,如今应该是民国六十年了。” “四十四年啦!”老人喃喃地说。 第六十七章 壮哉!西征军 ps: 西征军不敢多写了,就这么简单写写吧。 “老人家,您不要有什么顾虑!”巫山温言说道:“如今是党的天下,没有谁敢对你怎么样。再说了,您都这么大年龄,什么事情没经过?” “我要见太祖,可以吗?”老人沉吟半晌,期期艾艾地问。 太祖?两个老战友对视一眼,苦笑着。 现在可以肯定,他是党员,而且是老党员。 四十四年?那不就是一九三七年吗?我的天啦,难道真的他在沙漠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老人家,我们现在全世界都采取公历,也就是以前说的西元。”巫山缓缓摇头:“太祖您肯定是见不着了,因为他已经去世五年啦。” “你撒谎!”刚才看上去精神萎靡的老人站了起来,不怒自威。 他的手像盲人一样在空中乱摸,估计是个刚烈之人,一下子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上来要薅衣领什么的。可惜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老人家,稍微勿躁好吗?”巫山缓声说道:“对太祖的去世,全国人民都很悲恸。但是,他老人家也是人,人都会生老病死,离不开自然规律。” “也是啊,委员同志是一八九三年出生的,如果活到现在,就是八十八岁。”老人的眼睛空空洞洞的,喃喃自语:“人生七十古来稀,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老伯,我不晓得您有什么事情,非得要见太祖。”巫山怕过分刺激他,语气很缓和:“看得出,您是一个老党员。我们的党,在历史上曾经也走了不少弯路。但是。在我们入党的那一天,曾经在党旗下宣布过: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所以,请相信我们的党。她会不断纠正那些曾经的错误。我是和风县委书记巫山,如果您相信我。请把您的事情告诉我!” “好!”老人把手伸在空中,巫山赶紧过去握住。 “不过结果怎么样,我今年六十二岁,也活够了。”满是青筋和皴口的手沉稳有力:“我是原红军西征军五军警卫班长曲隆彪。当时,苏俄说我们参谋长和军政委是托派,被枪毙了。我们千辛万苦才到了维省,那些可恶的老毛子。可以随意决定我们中国党员的生死。他们两人累了,再也不想走,让我们马上带着他们的信,去找中央。去找太祖。我们不是逃兵。” 一九三六年秋季,红四方面军与红二方面军会合后,从西康东北部出发,作北上的转移。张国逃这时候仍然坚持反党,坚持他一贯的退却主义和取消主义。 这一个时期。即使在历史书上,就只是一笔带过。 同年十月,红二、四方面军到达甘肃后,张国逃命令红四方面军的前锋部队两万余人,组织西路军。渡黄河向海青省西进。西路军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在战争中受到打击而基本失败,至一九三七年三月完全失败。 对于这段历史,巫山曾经在网上看过。因为在这个年代,党内一直避而不谈。 他有些为难,在心里,觉得这些人是英雄,悲壮的英雄。为了一个错误的命令,刚刚经过长征的红军战士义无反顾,踏上征途。 西路军二万一千八百人最终经过血战,在没有救兵、没有供给,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导致西路军全军覆亡。西路军战死者七千多人,被俘一万二千多人。被俘后惨遭杀害者六千多人,回到家乡者三千多人,经过营救回到根据地的四千五百多人,流落西北各地者一千多人。 仅余四百多人的西路军指战员溃至维省。 当年的小红军战士,已经年过花甲。很显然,曲隆彪就是当年到达维省的人员之一。 本来也准备按照领导的指示办的,不过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运动的军人们,对党一直都听苏俄的话感到悲观。正好在沙漠里迷路,不想再走了。直到有一位老战士生病,他不想呆着遗憾离开人世,这才由班长亲自出来打听下情况。 西路军缘何惨败?敌军总兵力达十八万,而西路军仅有两万多人。而且马家军多为骑兵,而数过雪山、三过草地连续征战十九个月的西路军多是步兵。加上没有群众基础和后勤保障,没有人员和弹药的补充,西路军劣势昭然。? 马家军既可以从苏俄那边得到援助,又能得到国党的支持。 红五军董军长阵亡后,他的头颅被敌人割下来挂杆示众;身负重伤的红九军孙军长被俘后,因决不投降被大刀砍死;三十军八十八师熊师长身负重伤,被马家军绑在大炮筒上,活活轰死。有二千四百多男红军战士被就地活埋,有的被火活活烧死,有的被钉死在树上……? 一幕幕在巫山眼前闪现,曾经的前辈们啊,何等悲壮。 几乎所有女红军战士都遭到了强暴和凌辱。 马家军把俘虏的女同志,拿去集体轮了以后,把衣服裤子脱下来,阴部上插高粱杆,捆到树上示众…… 一把把女红军抓起来,裤子脱掉,把树削得尖尖的……就这么死掉。 在沙漠里,曲隆彪一直朝着西边走,他们以为这里还是苏俄人在占上风,因为到秦岭省那边确实太远了。足足走了七天,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出来的。每隔一段路,他都会堆砌一堆砾石做个记号。加上雪停了,他的脚印留在雪地里。只要雪不融化,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巫山已经说不出话来,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曲老伯,欢迎你们回到党的怀抱。”他扭过头去擦掉眼泪,清清嗓子:“不管上面的态度如何,我们去把健在的老战友们接回来,您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我可以!”曲隆彪在周围摩挲着:“唉,晚上我啥都看不见。” “这样!”巫山轻轻拍着老红军战士的肩膀,生怕一用力就会让他身上的皴口鲜血渗出来:“老班长,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发好吗?您先好好休息一晚上。” 老人尽管不同意,归心似箭,苦于晚上看不到他来时做的标记。 两人把曲老班长送到和布克赛尔宾馆。看他狼吞虎咽地吃饭,等他在房间里洗完澡。告诉他怎么使用那些东西,才默默地开车回家。 “指导员,老班长为什么白天看得见,晚上看不见呢?”李开军终于打破了沉默,这也是一段时间以来他再一次叫指导员。 “没有盐吃,青光眼。”巫山的语气平淡:“其实,他们能活下来就是邀天之幸。四十四年啊。我都想象不出是怎么活下来的。” “唉,这边可不像中南半岛或者我们当兵时的粤东一带。”李开军心里也堵得慌,尽管他不清楚那段历史,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这里冬天啥都没有。可能只有狼群吧。” 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巫山脑袋里空空如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想了想,还是先给干爷爷打个电话吧。 快过年了,再过一两天。这些国家领导人,都会四处去团拜。 接电话的人已经熟悉巫山的声音,马上就转进去了。 “爷爷,我小山。”他现在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有些哑。 赵立生怔了一下:“小山。是不是太累了?工作不是一下子能干完的,注意劳逸结合。” “爷爷,不是!”巫山一下子忍不住抽泣起来,把西征军在沙漠里有一个班的战士告诉了他。 “小山,接回来是对的。你先别慌休息,等我电话。”赵立生说完,挂断了。 巫山刚放下听筒,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他的心跳都有些加快了,不会干爷爷这么快就想到方案了吧? “你好哪位?”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抖。 “老公,你刚才去哪儿了?”王璐在电话那边埋怨着:“打你电话不接,后来再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明天是奶奶的生日,你今晚咋没打电话回来。” 奶奶即使人到京师,过生日的时候,还是保留了巫县的习惯,在前夜就过了。 巫山一拍脑袋:“媳妇儿,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爷爷家吗?我和奶奶说话,只能讲几句,正在等电话。” “等等,你究竟啥时候回来?”王璐都有些着急了:“不是说二十七到家吗?” “媳妇儿啊,目前不确定,我这里发生了一些事,不是我本人的。”巫山顿了顿:“是党的历史上一些老党员的事情,我正在等干爷爷的电话。” “哦,好吧!”王璐怏怏把电话交给奶奶。 简单祝福了下,他就在话机旁等着。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电话响了起来,已经在话机旁睡着的巫山慌忙抓起话机:“爷爷,是你吗?” “我是你伟人爷爷。”老人的声音很疲惫:“你明天暂时别慌过去,京师来人和你会合后,再过去吧。如果在沙漠里,你们开车子根本就没办法走,越野车也不行。” 这话很在理,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晓得那些地方是浮沙。不要说车子,人在上面都会陷进去。 “那明天几点啊?”巫山心里有些焦急,因为伟人自始至终,都没透露对这批老兵的处置方案。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的级别不够。 “等候通知吧,我还有事!”老人好像是第一次在和巫山通话过程中露出了情绪。 他盯着还在滴滴响着的电话机发愣。 也不晓得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被电话铃声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床上。 “我是巫山!”他接电话的时候已经清醒了。 “你是和风的巫山同志吧?”电话里的声音不容置疑:“这里是维省军分区,半个小时左右,直升飞机抵达你们那里,请准备好篝火接应。同时,准备足够的航空汽油。” 没等他回应,电话又被挂断了。 尼玛,他心里别提多郁闷了,一晚上被挂断三次电话。 先让武装部和公安局的人马上在三一八国道以南准备篝火。再给油库打电话马上准备好,把航空汽油送到县委前面的三一八国道那里。 这下,巫山才来得及看时间。天啊,还不到六点钟。外面一片漆黑呢。 也不可能这么早把赵明山叫起来吧,好在大院里有车库,不需要预热。 等他驱车赶到,公安局和武装部的人都到了。 “老王、老李,你们咋都来了?”巫山有些惊讶。 “能不来吗?”李开军反问道:“这么早有直升机过来,肯定是不小的人物。” 反正和风县城不大,看来武装部和公安局的警觉性还是挺高的。毕竟地处边陲。 巫山这时候才发现出来的时候匆忙,连帽子和手套都忘了带,不停在地上跳跃着,搓手。还是有些冷。 “孙正峰,快去库房找一套帽子和手套!”李开军把自己的装备递了过来吩咐道。 巫山摆手谢绝了,这个天谁都冷,刑警队长赶紧应声而去。 他还没回来,天际已经响起了隆隆隆的直升飞机的声音。 “巫书记。我们把油罐车开过来了,停在哪儿?”油库的人也及时赶到。 好在和风以前都有油田,虽然现在已经抵押出去了,航空汽油储量还是不少的。 “离这里五百米,车子别熄火!”巫山冲油罐车喊了一声。又厉声对已经准备停当的武装部和公安局的人下令:“点火!” 火上肯定浇了油,就不晓得是煤油还是柴油,刺鼻的油味传过来。 三堆篝火哄地燃了起来,巫山向火堆走了几步,却不敢逼得太近,身上却暖和多了。 不大一会儿,天上出现许多小红点儿。巫山也不由咂舌,这得多少直升飞机呀。 飞机缓缓降落,他暗中数了数,总共十五架。 从里面跑出来一些荷枪实弹的军人,把和风的人隔在外面。 中间的三架直升机里,出来了三位老人,因为被挡着,看不清楚究竟是谁。 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哪位是巫山同志?首长要见你!” 首长?他懵懵懂懂地跟着士兵向前走。 我的天,这三位咋过来了? 巫山轻轻咬了下舌头,有些疼。 三位老人被警卫员环卫着,依次是党主席鲜年同志、副总理杨云同志,最后一个更是大名鼎鼎的徐帅。 巫山赶紧向前沉声招呼着:“鲜年主席、徐帅,你们辛苦了,晚上连夜飞了过来。” 他扭头对杨云说:“杨爷爷,您咋也过来了?” “我们三个老家伙,与当年的西征军有很深的关系。”杨云苦笑着:“不能在生前为他们平反,寝食难安。” 这话说出来,让巫山张口结舌,他有些哆嗦地说道:“前面是和布克赛尔宾馆,我已经把老班长送到房间休息了。现在就过去吧?” “走吧,给和风的同志带来麻烦了。”鲜年主席严肃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曲隆彪的房间,是上次家人住的一六二八房间,原想着把那些老战士们接回来后住到那里等待消息的。 由巫山亲自带队,把老人们带到了房间门口。 鲜年主席正要上前,徐帅阻止道:“我是当年西路军的总指挥,我来吧。” 曲隆彪可能长期在野外生活,相当警觉,敲门声一响,就在里面问。也有可能是突然到了一个温暖的房间里,有些不适应。 “老班长,开门吧,我是巫山,首长们来看望你了。”他嘴巴尽量对准门缝,也不晓得里面听见没。 门开了,曲隆彪穿着内裤,警惕地望向门外面。 紧接着,他的脸色变了,第一次在巫山面前流出了眼泪:“总指挥、鲜委员、杨代表,我是彪子啊。” 三位老人没有马上认出来,听到这一声喊,再看看棱角,都转过头去。 第六十八章 解救西征军老兵 三位老人等天亮后,执意要去现场参加搜救工作。 这时候,巫山才发觉人群中还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 走上去低声说:“巫山,和风县委书记,您是?” 他哈哈一乐:“早就知道你小子了,我是维省军区司令员肖全扶,要不你和我直接过去,让三位首长休息?都这么大年龄了,晚上都没睡觉,直接跑到这里。” “肖将军,你请稍候,我试试!”巫山拍了拍他的后背:“最好您也在这里休息,岁月不饶人,六十多了吧。” 他也不晓得怎么称呼,反正维省军区的司令员,至少就是个少将。 “徐帅、鲜年主席、杨副总理,”巫山推开警卫,沉声对他们说:“要论在复杂情况下搜救,在这里,我敢说经验最丰富。你们三个人过去,不是给我们帮忙,是给我们添乱。想想吧,这么大年龄了,兴师动众的,这么多飞机一起送过来。别说给维省军区带来负担,就是我们和风,也整得人心惶惶。退役前,相信前辈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徐帅吹胡子瞪眼睛:“臭小子,你敢这么说我们?” “哼!”巫山乜了一眼:“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假如你们真要在我这里有个三长两短,肖司令员和我,一个都跑不掉。沙漠里面气候复杂,别看是下雪天气,谁晓得那里有没沙尘暴?在情况紧急的时候,我可以在一秒之内跳伞,不相信你们这么大年龄还会有这么灵敏的身手。” 杨云苦笑着,打起温情牌:“小山,毕竟当年我们是知情人,于心难安。听说老战友老兄弟还健在,和伟人都干了起来,连夜跑过来的。” “不行,杨爷爷。”巫山过去搂着老人的肩膀:“算我求您了,行吗?老班长我们要带过去,第一是因为只有他才能知道具体情况,第二是因为四十四年以来,他们一直在和恶劣环境作斗争,已经适应这里的气候。我敢说,他的身体比你们三位都要好得多。” 这话不假。刚才曲隆彪从里面出来,身上全是腱子肉。 虽然万分不情愿,三位老人也晓得巫山说得是实情。 鲜年主席苦笑着对其他两位说:“看来也就这样了,就听地方同志们的安排吧。” 别看一个个身居高位,在大事情上毫不含糊。涉及到战友情。一个个就像小孩儿一样。他们也晓得,真要去给肖全扶与巫山会带来多大压力。 维省军区司令员。说什么也要和大家一起过去的。 以同样的理由。根本就劝不服他。 惹急眼了,脖子一梗:“大丈夫马革裹尸,你这么年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好吧,”巫山也不矫情了:“直升机作战,别看你是一个司令员。没我熟悉。从现在开始,您去宣布,我要接管那批飞机,直到搜救结束。你横什么横?不听从指挥就不让你去。而且你必须和我乘坐同一架飞机。” 看到肖全扶也吃瘪。三位老人在旁边乐得哈哈大笑。 巫山也不同他废话了,直接拿起电话,拨到前台:“让王政委接电话!” “是书记吗?有啥指示?”王家山的血液都在沸腾。 说起来,他以前是一八四的团长,从来都没参加过战役。上次和风县的保全工作,被欧洛泰军分区的接管了,心里老大不乐意,早就卯足了劲。 “王政委,现在我命令你,让得力人手去警戒二十八楼。”巫山加重了语气:“记住,真枪实弹,任何人不管有什么理由,只要没经过上面的同意,格杀勿论!” 即使从没经过战争磨练的王家山,听到这话心头发毛,忙不迭答应。 公安局只能负责外围,县委书记又命令他排查和风县城一切可疑人员,直到命令解除。 下一个电话,是打给王永庆的。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县政府的一把手。上次大出风头的事情没有让给他,现在已经老实多了,再也没有和曾应开有什么交集。尽管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在任期上还是得让他履行职责。这是一个县长应该做的事情,巫山走了,他就是和风县的全权负责人。 全权?可以这么说吧,只要把日常事情处理好就行了。 当然,还是得敲打他一下:“和布克赛尔宾馆这边的事情,我已经让武装部和公安局的同志在负责,没什么事情,别往这边来。因为已经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经允许上来就会格杀勿论!”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天上没有云彩,一片湛蓝。 然而,红艳艳的太阳照在身上,一点儿热度都没有。 在直升机里,透过玻璃窗,竟然还有些暖意。 在最后时刻,让王家山把指挥权交给李开军,因为他才是一八四一带的地头蛇。不要说孟和,就是现在的一八四公社书记苟建军也不可能有他熟悉。 飞机飞得很低,专门把望远镜交给曲隆彪。 以前在战争年代,他偶尔也有机会接触过这高科技的玩意儿,不过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首长们在使,他只是偷偷拿过来看看。 时间过去了四十四年,现在的望远镜不管是精度还是距离上,比以前都进步了好多。 曲隆彪是一个合格的老兵,只是摆弄了几下,就慢慢熟悉了。 “前面,对,就是石堆有一些小黑点的地方,从那里走。”老班长在指挥着。 可惜,只能由巫山在旁边传达,他也戴着望远镜,嘴里不停发出指令:“转北三十度左右,再偏东十度,前行,偏南三十度。” 老班长心里对这个起先在三位老首长面前都大放厥词的年轻人,从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钦佩。他知道,与世隔绝这么多年。也许可以瞄准打枪什么的,已经跟不上现在的战争节奏。 终于看到了,在前方有一个近乎干涸的小湖泊。小湖泊的旁边,大约五十亩的土地,有人工劳作的迹象。 “老班长,是不是那个小湖泊那里!”巫山沉声问道。 曲隆彪已是泣不成声:“是的,就是那里。老兄弟们,我来接你们回家!” 飞机上噪声很大,不大声喊叫,根本就听不清楚。 他的话本身就是喃喃自语。近在咫尺的巫山也不晓得他在嘟囔什么。 幸好,随身带着扩音器,那些伏在草丛里的老兵们,在望远镜里无所遁形。 “战友们,我们是gc党领导的人民军队。特地来解救你们的。”巫山把直升机上的扩音器拿到手里喊话:“请不要做过激的举动,老班长曲隆彪和我们一起回来了。” 那些潜伏着的老兵。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说话吧。”巫山把扩音器交给曲隆彪:“把两边的按钮按住,你的声音飞机外面的人就可以听见了。” 可惜,巫山还是忽略了一件事,通过扩音器里发出的声音,大都一个样,听到老兵们的耳朵里。还是不敢相信的。 飞机在离老兵们四百米左右停下,在老式步枪的射程之外。 曲隆彪如今的形象是大变样,但还是坚定地走在前面。 他高举双手:“二狗子,老油子。是我,终于和党取得了联系。” 一个,两个,不停有老兵从潜伏点走了出来。 毕竟在一起同甘共苦四十四年的战友情,他们相信自己的兄弟。 等他们叙旧完毕,巫山带着战士们,拿着给他们准备好的衣服鞋帽走了过去。 当年的红军战士,大都来自长江以南。 现在每一个人脸上,都像高原红,全是皲裂的皴口。 每一个老兵的脸上,老泪纵横。 一起来的士兵们,都不由自主转过身去。 太惨了,十八个老兵,全身都没穿衣服。因为当年穿进来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保存下来的灰色军服,都不敢用手去摸,只有红漆有些脱落的五角星还能辨认出那就是正规红军的军服。 真的很难想象,就是这一群脸上全是皱褶的老兵,用手抠出了地窝子,在里面住着。 用木棒、石头种地,过着原始人一样的生活。幸好当时逃的时候是收获季节,一路上从老百姓的地里挖了些花生,掰了些玉米戴上,最后这些种子救了他们的命。 他们睡觉的地方,就是从野地里找来的茅草。 一个个地窝子的入口,用茅草遮住,用来抵挡外面的寒风。 幸好,这里是维省,要是在南方,大雨滂沱,早就被雨水侵泡了。 几块砾石堆起来,就是一个灶,架上他们当年缴获过来国党的头盔,当做锅煮东西吃。 可惜,头盔也有使用寿命的。最后都没办法用了。 那一个个黑里吧唧的东西,很难看出是钢盔。 “刚开始,我们在小湖边上挖洞住,”曲隆彪慢慢陷入回忆之中:“早上起来,才发现水都浸了进来,只好离湖泊远一点。” “那时候还有很多狼!”旁边一个老战士回忆:“一次来了一个狼群,二百多只,先是用刺刀挑,后来刺刀全部都弯了。那一仗之后,周围就没有大的狼群了。” “你们咋不用枪打呢?”王家山好奇地问。 老兵们没有说话,巫山只好给他解释:“弹药就是战士的生命。在这个未知的环境里,每节省下一颗子弹,就意味着多了一条命。” 为了保留火种,南方人都晓得,用灰烬把火盖住,里面塞上一根木头。 也就是说,没有做饭的工具,老兵们在这里吃的都是用火烧出来的。 还好,这里的水有一定盐分。要是全是淡水,估计就不是青光眼那么简单了。 “也不晓得,我们有多久没有吃过锅煮的东西了。”曲隆彪脸上全是灿然:“巫书记您很有经验,给我吃的东西,都是流质食物。当年我们听军医讲过这些道理的。” 巫山摆摆手:“我也当过兵,一些普通的常识而已。不过是在南方,那里能吃的东西,随处可见。现在,都上飞机吧,和我们一起回去。” 那些年轻的士兵们,不晓得怎么称呼巫山,只是含糊地以首长代替。因为来之前,司令员已经吩咐过,在搜救的过程中听这位首长的。 肖全扶为什么没来?被巫山一个手刀撂在那里,他的作用就是介绍年轻的县委书记和士兵们认识。 据说和风武装部的人抬着昏迷的肖司令员上去的时候,把三位老人都吓着了。天晓得要是他们也执意要过来,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会不会以同样的手法对付自己。 巫山看了一下时间,从和风到这里,用了三个多小时。 现在军用直升飞机的速度,在每小时两百公里左右,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在一八四东偏南五百里左右。 这时,他变戏法一样,从挎包里掏出相机。 “老班长,你们站过来,我想给你们留影!”巫山笑嘻嘻地冲着曲隆彪叫到。 时间,定格在一九八一年腊月二十一,阳历一九八二年一月十五日十二点三十一分。(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前些日子,京城里一直飘着雪花。 可能是老天爷也知道,中国人快过年了,特意在过年的前一天晴了。 如今的京师,不像后世地球变暖,偶尔看到雪花飘飘还觉得很稀奇。 家人虽然都回到了京城,与巫山的记忆却相距甚远。 大姑、二姑和爹爹都有自己的四合院,就连巫立行也带着巫正芳和巫正华住。 其他时间倒还无所谓,过年的时候,家人总应该聚在一起吧? 看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巫山不动声色,暗暗观察,终于发现了端倪,原来问题发生在对巫从瑊的教育上。 解救完老兵,回到和风,就没他什么事儿。后来也打听过,曲隆彪等一干老兵,都定居在京城边上。到了京城,直接按照团级退休处理。 本身和风县就不大,团拜的时候,也无非去看望了下敬老院、老干局和积海矿区与和什托洛盖的企业,事情不多。 春节期间的工作安排,大家议了下,由肯巴特和王家山、李开军轮流值班。 王永庆也晓得自己以前错了一步,春节期间可能是准备到处找找人,估计今后和风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后来不敢再刺激巫山,怕一怒之下现在就被下了。 曾应开如今也中规中矩,真的在扎扎实实学习着基层管理。 其他的常委,都没什么异样。 巫山哪怕人已经回到京城家里,还是在思考着得失。巫从瑊已经爬到身上,眼泪汪汪的。 “怎么了,儿子?”巫山给他擦掉脸上的泪花。 巫从瑊只是摇头,不说话。 看来,又与他妈妈有关了。 “好啦。你是男子汉,过去和源源哥哥玩儿吧!”巫山把他放到地上,慢悠悠走到餐厅。 莎莉和王璐唠得热火朝天,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莎莉,儿子咋哭啦?”巫山小声问道,警觉地看看身后小从瑊有没跟来。 “没事儿的,刚才我们都吃完饭了,他作,不吃饭。”莎莉浑不在意。 “这小子是不是像你啊?”王璐歪着脑袋:“倔得很,和他妈对着干!” “恩?”巫山的眉毛都竖起来。 尽管这孩子在国外生活的时间不少。中国人的传统可不能丢。 百善孝为先,要是这么点儿大的小屁孩儿,都和父母对着干,那还了得? “哪有璐璐说得那么夸张!”莎莉抛了个白眼:“我问他是不是不想吃饭,他说是的。我就和他说好啦。从现在到明天早上都不吃,他和我拉过勾。” “你准备和他较真?”巫山奇怪地看着她。 “是啊。他既然说了。而且拉过勾,那就要说话算话。”莎莉恼怒地看了一眼王璐:“跟着他璐璐妈妈去了王姥爷家里,回来就养成了这样一个坏脾气,不纠正不行。” 得,看来上纲上线了,巫山忙做举手投降状。 两个女人在后面发出清脆的笑声。 明天除夕。肯定要去爷爷那边的。清早起来,就让金春、金玲哥俩去父亲家把爸妈和弟弟妹妹接过来。想不到他们这一去,午饭就在那边吃了。 巫山刚刚走到院子里,巫立行已经开着车过来了。 “爸。你现在开车技术不错啊。”巫山赶紧迎上前去。 “那是,你也不看看你老子是谁!”巫立行一脸臭屁。 “爸爸羞羞!”巫正芳蹦蹦跳跳地从妈妈手里挣脱出来,到了哥哥身边:“刚才还是金春开着的。嘻嘻,快到家的时候,都一直是金春,他就在车子停了假装抓住方向盘。” “你这孩子!”巫立行向巫正华一招手:“小华,别学你妹妹。” “爷爷、奶奶!”巫从瑊不晓得从哪个角落钻出来,头上还有些枯草:“姑姑、叔叔,走,璐璐妈妈给我买了个自行车,后面有小轱辘的,不会骑车也摔不到。” 小芳比侄子也就大上一岁多,正是贪玩儿的年纪,眼睛一亮:“好哇,好哇!” 从哥哥手里抽出手掌,就跑了过去。 果然,巫从瑊把一辆崭新的儿童车推了出来。 巫山只是瞅了一眼,和父亲进了客厅。母亲自然是去找两个儿媳说说话。 “爸,李求胜如何?”巫山发觉没茶,冲里屋喊了声:“璐璐啊,泡下茶吧。” 张大力和魏小芳去祭祖了,把张晟源丢在家里,吃过午饭就走了,估计晚饭前回来吧。 “还行!”巫立行肯定地点点头:“我觉得放他回去好像是屈才了。” “你安排吧!这话说得,什么屈才?只有你粤南最好?”巫山也不矫情:“毕竟让他回欧洛泰,也没什么好的位置给他。” “老爷少爷,茶来啦!”阮秀远带着两个儿媳妇,笑嘻嘻地端着托盘,又回到了客厅。 她们娘儿仨,在那里说着自己的话题,爷俩也唠着自己的。 “小山,你三嬢嬢和青松呢?”阮秀远问了一句。 “打过电话,”巫山懒洋洋地回答:“妈呀,你回来就没和三嬢嬢在一起聚过?干爷爷出去团拜了,你有空也去陪陪她吧。” “你以为就你们爷俩是大忙人啊?”阮秀远嗔道:“我和你爸爸也是昨晚才回来的。” “爸爸,”巫从瑊跑了进来:“姑姑把车子霸占着不给我骑了。” “那怎么行?”阮秀远作势就要站起来,被莎莉按在沙发上。 “巫从瑊,那车子是你的,你应该学会处理和姑姑叔叔的关系。”莎莉轻叱道:“不要让大人去帮你处理,明白吗?” 她说话的时候,不带一丝烟火气,巫立行和阮秀远看着也很诧异。 “那好吧!”小从瑊怏怏从父亲边上跑开又出去玩儿了。 “张耀武把媳妇儿娃娃撂在粤南,看来他还想回来呀?”巫立行问道。 “让他回去吧。”巫山点点头:“只要你那边的压力不是很大就调回去吧。欧洛泰的事情怎么讲呢,李求胜在的时候。整天忙忙活活的。张耀武就像三国演义里面的庞统,把积压下来的事情,嘁哩喀喳,几天就处理好了。崔大祥和梅家国,目前就等着上级的指示呢。” “看来,你在那边很难啊。”巫立行叹了口气:“需不需要人过去帮你?” “不用了!”巫山伸了个懒腰:“任何地方都有人才,不要以为只有你粤南那边有。再说了,欧洛泰和粤南的政府又不是你我开的,偶尔运作一次就可以了。要是次数多了,别人很反感。我可不会认为你把真正的精英交给我。” 看到巫立行听到最后一句话就要到暴走的边缘。他赶紧转移话题:“刚巴城在你那边省心不?我听小四儿说,把家里人都接走了。” “小四儿?那是谁?”巫立行一脸不解。 “朱建国以前的兄弟,”巫山解释了下:“应该说是这家伙以前混的时候的兄弟,他们圈子里唯一一个过得去的人,京师大学别用的。毕业分配后。非要跟我走。” “这孩子志向远大呀!专门到艰苦的地方去锻炼。”巫立行称赞了一下:“小刚这人还行,换届的时候我看看。对了。你最好在这一届起来吧。和风那边还是太小了。我听李求胜说过,几个公社,比巫县都小。” “你说人口吧?”巫山白了一眼:“巫书记,别以为跑到粤南那边去见过大世面,你儿子全世界都跑过。和风再小,那是是因为人口少。地域面积,估计一八四就能抵得过巫县。” “臭小子,咋和你爸说话呢?”巫立行哭笑不得。 “诶,你们爷俩别打起来呀?”母子连心。阮秀远对这个不在身边的大儿子最是心疼,每周要是巫山不打电话回家,她也要打电话过去的。 “哈哈,妈,你说啥呢?”巫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和爸爸闹着玩儿呢。” 他对巫立行摇摇头:“爸,能不能上,估计还得看看汪书记的态度。他在换届之前,可能会做出一些安排吧。我自己拿不准的。即使真上不去又能怎么了?在和风我也过得蛮好的。” “我一个朋友和我说过,梅勇好像要去中部一个省份,直接当行署专员的。”巫立行沉声道:“这家子人,既然卯上了,估计我们不反击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啊。所以,你尽量吧。” 巫山眉头一蹙,既为父亲已经能在官场上长袖当舞感到高兴,又为梅家的不择手段感到心寒。一个正处级,估计在年后,就会让梅勇的级别升成副厅级吧。 “哥哥!”小正芳对这个很少在身边的大哥很是依恋,哭哭啼啼进来了:“从瑊把我从车子上推下来,他不让我玩儿了。” “噢?”巫山把她脸上的泪珠抹去:“我们家的小公主怎么哭了?乖,没事儿,你嫂子要惩罚他的。” 小芳一看,又跑到莎莉边上哭诉一遍。 莎莉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正芳就跑了出去,院子里传来她咯咯的笑声。 “你说啥了?”巫山对这个外国媳妇儿感到很惊奇,至少他觉得自己哄不好。 “我让小芳不和儿子玩儿了。”莎莉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这孩子!”阮秀远笑了起来:“这不是挑逗群众斗群众吗?” 话音未落,巫从瑊满头大汗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撅着嘴巴,跑到阮秀远跟前:“奶奶,姑姑把叔叔和源源哥哥拉去玩儿,他们都不和我玩儿!” 阮秀远正要说话,莎莉在旁边接话了:“巫从瑊,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谁让你不让她骑你的自行车?” 说也奇怪,他妈一说话,巫从瑊闷不做声就出去了。 巫山偷偷从玻璃里看着,只见巫从瑊走到他姑姑跟前,不晓得说了句什么。结果,四个孩子就在那里发手心手背,源源高兴地蹬上了小自行车呵呵笑着。 接着就是巫从瑊,骑了一圈又让给了他姑姑,正芳骑了一圈交给小华。 四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莎莉,你这样让孩子怎么处理呢?”那边,阮秀远嘴里不无埋怨。 王璐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旁边看着热闹。 “妈,小孩儿从小就是天生的外交家。您注意到没?我首先去找他爸爸诉苦,发现他爸爸不支持他,就直接找您了。”莎莉给她解释:“假如我们在对待他的事情,当面争执起来,他就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方。说实话,我也晓得爷爷奶奶觉得我对孩子很严厉,对我不满意。” 她喝了一口茶,幽幽说道:“妈,孩子是我们的,如何教育孩子,是我们的事情。您觉得您的儿子和我,会虐待自己的儿子吗?我们都很爱他,但不能惯着他。对了,妈,爸爸,这孩子中午不认真吃饭,晚上不许他吃饭的。” 巫立行和阮秀远对望一眼,苦笑着。 哪怕是三嬢嬢带着青松过来了,莎莉也不松口。 金春金玲从他们爷爷奶奶家回来,就一直紧张温习着功课,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出来了一下。 晚上睡觉前,巫山和莎莉牵着儿子的手到他自己的小房间。 巫从瑊仰着头问:“妈妈,我好饿,明天可以吃饭了吗?” 莎莉甜甜一笑:“当然可以。” 从瑊也笑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神龙部队在行动 从此以后,巫山发觉儿子吃饭再也不用人催了。 可惜,一大清早起来,又闯了祸。 魏小芳在洗衣服,先用大盆把衣服泡起来。用她的话说,就是把衣服里的脏东西泡胀,再丢到洗衣机里,洗得既省力又干净。 巫从瑊把昨天留在这里的赵青松和家里的张晟源带着,跑到盥洗间找来一个小盆,把大盆子里的脏水往小盆里舀。 赵青松眼精,看到魏小芳出来了,对着张晟源喊了声:“你妈来了。” 两个小家伙落荒而逃,巫从瑊手里拿着小瓢也想跑,被面前的小盆子绊了一跤,结果把刚换的衣服,洒了很多脏水在上面。 他自己哇哇大哭。 巫山和莎莉听到了寻声过去,青松和源源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 “巫从瑊!”莎莉火冒三丈:“你外面的衣服脱下来,自己洗了。” “我不!”这小家伙早就把湿衣服脱了下来,往大盆里一丢:“魏阿姨洗。” 莎莉把他的小衣服从大盆里拿出来丢到小盆里,二话不说,拽着孩子就到了储物间。 储物间的灯是在外面打开的,莎莉也不开灯,把他丢进去,一把锁锁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巫山都没反应过来,听到儿子已经在储物间里哭了起来。 三嬢嬢也被她儿子扯了过来,小声在旁边劝着:“莎莉,孩子哭得怪可怜的,放出来吧。” 莎莉使了个眼色,大家都走出那里。 到了外间,她对三嬢嬢和丈夫说:“除非他认错,不然今天就一直关着他。” 三嬢嬢欲言又止。只是对自己的儿子恶狠狠地说:“看到没?今后还敢说妈妈对你不好?” 曾经很黏人的小青松,也在慢慢懂事了。他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莎莉,一溜烟跑到院子里和源源去玩儿了。 巫山两口子一直在储物间外面坐着,每当他准备去开门的时候,莎莉就狠狠瞪他一眼。 他心里暗自在想,如果母亲阮秀远在这里,说不定就会和莎莉吵起来了。 国外教育孩子的方式,与国内差异很大啊。 就这么感慨着,里面的哭声渐小,终于停下了哭泣。 储物间里传来一声:“妈妈。我错了,放我出来洗衣服好吗?” 巫山赶紧溜进书房,莎莉自顾去打开储物间。 爷爷奶奶健在,其他几家的门前只有门牌号,他们家门前多了个大大的巫字。 记得在老家过年的时候。爷爷总是喜欢说:“三十的火,十五的灯。” 如今。家里有暖气又有空调。生火是不成的了。 看到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老两口笑逐颜开。 “你爷爷老了。”巫立行在儿子边上轻轻说了一句。 巫山一震,这才仔细观察起来。老人的背,明显驼了,以前看上去红光满面,现在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强颜欢笑。 “奶奶的遗物你看到了吧。”一大群孩子,谁也没注意到这父子俩在窃窃私语。 “见到了!”巫立行有些感伤:“以前从来没想到过,你眼前的奶奶不是我亲娘。” 他顿了顿:“对你奶奶好点儿,毕竟他一直都把我当亲生儿子对待的。” “爸。这话好像我说才对吧?”巫山乜了一眼:“怎么轮到你来说了?” 父子俩对视而笑。 “你们爷俩有些啥事儿这么高兴?”巫立权一个人没孩子,和吴建国两连襟聊了会儿,一转眼就看着爷俩在这里唠嗑呢。 “爹爹,我正有事要问你,进书房吧。”巫山冲巫立权招招手。 巫立行和两个妹夫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就进门的时候互相打了个招呼,过去和他们说话了。 这下屋子里又多了建军和张黎两个孩子,只有建军的地位最尴尬,他的年龄介于金春、金玲和一群小家伙之间,他时而在小家伙之间穿梭,时而又跑到外公外婆那里。因为在两个老人旁边,金春和金玲一直紧紧围着两位老人转。 虽然不是亲生的,太爷爷太奶奶的叫着,让二老满心欢喜。 可怜这俩孩子,在需要父母疼爱的年龄,家庭不幸。 自己的爷爷奶奶,早就没了。他们在太爷爷太奶奶上,找到了在自己的至亲身上没有的那种怜爱。 “目前,华安平和李明进他们的进展怎么样?”巫山劈头就问。 “华安平他们快把加里曼丹岛控制了。”巫立权一惊:“你不晓得?” 巫山苦笑道:“爹爹,我一直在大西北,结婚的时候回来一趟,也是为父亲的事情跑到港岛,我找谁去打听他们两个的消息?” “至于李明进那小子,嘿嘿,他们可做了个大生意!”巫立权笑了起来。 却说李明进带着神龙队员,在马努坎那边潜伏下来。 有了华侨的掩护,神龙队员着短外衣和宽大的长裤,围一条“沙隆”,当地一种花围裙,作为腰带,活脱脱就是吕宋人。 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怎么样,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连一向沉稳的李明进都着急了。 就在马努坎的神龙队员都快失去信心的时候,一群山姆大兵,终于踏上了陆地。 “喂,有人会说英语吗?”一个山姆兵一到集市就大声吆喝。 “先生,你好我会说英语!”一个神龙队员喜滋滋地跑上前去,冲其他队员打手势去找总指挥过来。 “哦?”那个山姆大兵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土著:“想不到吕宋人真还有人会说英语。假如在你们的首都小吕宋有人会说,我丝毫不感到奇怪。” “先生,您说得太复杂了。”神龙队员假装用很别扭的英语说道:“要说英语说得最好的,还是我们这里最有文化的李先生,他曾经在你们山姆留过学。” “是吗?”山姆兵眼睛一亮:“那你帮我找他过来,给你一美元的跑路费。” “嘿嘿。先生,钱我先收下了。”他装作贪婪地把钱抢过来:“您可不许反悔啊,我们的李先生最豪爽了,只要有外国人的消息,我们镇子上的人会第一个找到他的。” “小六子,在和这位先生说我的什么坏话呢?”西装革履的李明进出现了。 “哪里哪里!”美国大兵大喜过望:“听说您曾经在我们国家留学?” “不错!”李明进平静地看着他:“本人曾经在哈佛大学攻读法律专业,后来感觉救国还是需要军事,所以,到希点军校去学习了。” “原来也是同行啊!”大兵笑呵呵地说:“自我介绍下,山姆上校西尔斯。” “你好。西尔斯先生。”李明进也适时伸出手来:“李明进,祖上是中国的皇族。” “哦天啦!”西尔斯发出惊呼:“你们家族怎么到这里来了?” “在一千多年前吧,”李明进不动声色:“历史上的朝代更迭很正常。” “好吧,李先生,很荣幸见到你。我们山姆海军需要你的帮助。”西尔斯也顾不得绕弯子:“我们需要征集一些水性好的本地人,为我们到海里去看看下面的情况。” “你要找水鬼?”李明进的眉毛皱了起来:“我不相信世界第一的山姆海军里面还找不到水鬼。专门跑到穷乡僻壤来找。” “额。实话告诉你吧,李先生,”西尔斯有些难为情:“这次我们海军出来,是准将私人的活儿。所以,不少水兵拒绝下水。因为在苏禄海上,我们不清楚水底的情况。” 实际情况是。他们一直在这一带逡巡。最后终于找到了实际地点,山姆水兵下去了五个,回来了一个。 这下,准将有些慌神了。他正苦恼着怎么向上面撒谎,把这次的失踪事件抹过去。 “找些水鬼还是不难的,”李明进的脑袋飞快转着:“本人就是一个合格的水鬼。但是,价格呢?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要是很轻松,你们肯定不会来找我们吕宋人。” 这话真不吹牛,当年的特种兵,哪一个不是在海陆空都擅长的? “你看,一百美元怎么样?”西尔斯上校轻声问道。 “你得说清楚,这一百美元是一天还是整个过程!”李明进斩钉截铁:“要是一天,我马上就能帮你把人拉过来。实不相瞒,这里的镇子由我控制,你要是价格低了,哪儿来哪儿去。” “这一天一百美金是不是太贵了?”西尔斯上校皱着眉头:“能通融下吗?” “你定价格吧,我觉得合理,马上就帮你找!”李明进豪气地一挥手。 “八十美金!”西尔斯貌似很慷慨地伸出一个指头:“每天一结账。” “行,你先到我的饭店,尝尝我们这里的家常菜!”李明进把他引到华侨的饭店里用餐。 他自己闪身到了后面,马上给熊怀发报,让他赶快领着人过来。 神龙队员们,在西尔斯周围不断劝酒,让许久没有在岸上吃饭的山姆上校和他带着山姆大兵们大快朵颐,不大一会儿就醉醺醺的了,被送到隔壁房间休息。 “老李,这里面有问题!”熊怀一到,听说了情况,断然说道:“你想想啊,如今在港岛的工资,一个工人最高才一千港币左右,而他在这里开出的价格,算是天价。” 他本身就是港岛人,对那边的工资体系很熟悉。而这一块,恰好就是李明进不清楚的地方。 听到熊怀的分析,起先一直觉得哪儿不对劲儿的李明进豁然开朗:“看来,山姆人不安好心,要么,他们不想让我们上岸,事情完事儿后把水鬼全部干掉。要么,这次的利润实在太大,那么,他们更没有理由把水鬼留下性命。” “对!”熊怀一拍大腿:“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会想让我们活着,而且,他也说了是准将的私活儿。所以,你看我们能不能!” 说着,他的手往下一砍。 李明进缓缓摇头:“我们先去看看具体情况,如果这批山姆人他们的武装力量并不强,完全可以把军舰夺过来。要是他们的火力太猛,就值得商榷了。” 熊怀心痒难当,因为他是参谋长,也不得不全盘考虑:“是啊,我们夺得了一艘军舰,其他军舰上的武力一转眼就能把我们给灭了。” 至于这批人上了军舰,性命之忧肯定是没有的。实在迫不得已,往海里一跳,只要在起跳的过程中,山姆兵没发现或者在空中没打死,队员们就能逃生。 西尔斯和大兵们傍晚才醒,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们走出屋外,看到李明进已经找来了五百多个精壮的汉子。山姆上校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上去就给李明进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这下你可帮我解决了大问题,所有的人全部都用了。”西尔斯乐得手舞足蹈。 在山姆上校昏睡的时候,李明进已经给每一个分队长布置好任务。 随即,在西尔斯等人的带领下,神龙队员踏上了山姆军舰。(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欢欢乐乐中国年 李明进上去的这艘军舰,是整支舰队的指挥舰。 出乎他意料,上面的山姆海军并没有多少人。 看来,以前的估计错了,十多艘军舰,现在估计也就和神龙队员的人数差不多。 私活儿! 这个名词又出现在李明进的脑袋里,咱们这位准将先生,只是找了一些自己相熟的低级中级军官,然后就带着一批人过来了。 西尔斯专程去汇报了下情况,大概那位准将,压根儿就不想见这些在他眼里是死人的吕宋土著。即便是曾经在山姆留学过又如何?还不是土著。一些土著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山姆准将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只是给西尔斯下达了明天就下水的命令。 山姆人在全世界都耀武扬威,他们哪会想到,带上来的不是一群土著。每个人的身上不仅带有匕首,更是配备了一把消声手枪。 “李,你也要下水吧?”西尔斯心事重重出了准将的房间,来到在甲板上找到欣赏美景的李明进身边。 以前,他和准将的关系还不错。不过,因为这次准将的命令,让他感到这人的心思也太歹毒了。山姆海军的四条人命还没有解决好,这边又要把五百多土著干掉。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赚了钱,会不会把自己也搞掉? “是啊!”李明进把双臂举起,露出健硕的双臂:“我都有好久没下水了。” “唉,在刚刚当上海军的时候,我还经常在水里泡着。”西尔斯的眼里有些迷离:“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下过水。” 他拍了拍自己已经有些突出的小腹:“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下水吗?” “西尔斯上校,”李明进若有所指地说:“既是准将先生的私活,你能在其中得到多少利益?”看到西尔斯要否认。神龙总指挥鼻子里面嗤一声:“我在山姆呆了那么多年,千万别告诉我,你们会无偿地做一些事情。” “这,或许有吧。”西尔斯面色不渝:“来我房间喝一杯?” 这次喝酒,心情阴郁的山姆上校再一次喝醉。 而从他的描述中,李明进终于知道,准将把一个吕宋土著给杀了,起因是那人手上有一个沉船的地图,是北宋的沉船。 他在军中,朋友不多。唯一称得上朋友的,只是西尔斯。 李明进毫不犹豫,马上给每一个队长发报,就两个字:动手! 其他的神龙队员,也注意到山姆军舰上的兵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随时都在关注着电报。看到了总指挥的命令和发报代码。一个个欣喜若狂。 朦胧星光下。一个个神龙队员,宛如幽灵一样,出现在军舰的每一个地方,包括储藏室都注意到了。所有的山姆士兵,无一不是一刀致命。 李明进本身对山姆海军都不熟悉,甚至连准将的姓名都没兴趣知道。 但是。对西尔斯,他的心里怀着愧疚,想法把他弄醒。 看到了面前是一大群全副武装的神龙队员,西尔斯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李。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土著对吧?”西尔斯一声长叹。 “你说对了!”李明进有些惋惜地看着他:“本来,我真的好想不要你的命。可惜,假如你漏网了,我们的秘密也就暴露了。所以,很抱歉,朋友。尽管我也曾经在山姆家庭呆过,但是我对山姆人没有任何好感。你们在高丽、在安南,屡次和我们国家的军队作战。” “我明白了,你是中国人!”西尔斯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我是山姆的一个草根家庭出生的。因为我在部队里服役,家人的生活稍有改善,如今对你只有一个请求,能答应吗?” “你说吧,”李明进没有立刻答应:“只要不违背我的国家和民族,而且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在不暴露我身份的情况下,我会完成你的遗愿的。” “好吧,我要没了,估计妻子很快就会改嫁。”西尔斯的眼睛里满是温馨:“可惜,我真的好舍不得我的儿子。他很聪明,小时候就告诉我,他要打篮球。我给他存了一笔钱,希望你能帮我取出来,全部交给他。代我告诉他,爸爸很爱他,我在天堂会默默关注的。” 说着,他的手一动,周围的神龙队员马上就把枪口全部对准他。 西尔斯举起双手:“嘿,伙计们,别紧张。我现在只是想给我的宝贝儿子写一封信,不想你们转告,如果有可能就交给他吧。同时,也会把银行账号和取款凭证告诉你们。” 在信里,西尔斯告诉儿子,他讨厌战争。因为战争,很多国家的人民失去了家庭。山姆政府一直在实行愚民政策,目的就是为了让山姆人民支持他们发动一次又一次侵略战争。 如果有可能,让儿子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推翻美国政府,组建一个真正热爱和平、民主的国家。同时,父亲会一直支持他的篮球事业。 如今,就要去执行一项特别任务,这辈子父子俩再也见不到了。 写信的时候,西尔斯表情很平静。每一个真正的军人,只要上了战场,就知道自己要么生要么死,不会有第三种结果。他早就想过自己可能在战场中死掉,也没有什么恐惧之情。 第二天一大早,五角大楼乱成一锅粥,五百多名山姆海军士兵,集体失踪。最后的电报,是“我们遭到吕宋人和爪哇人袭击,这是一个阴谋”,从那以后,再也联系不上了。 听到这个故事,巫山的热血沸腾起来:“爹爹,那小子为什么不把沉船给打捞起来呢?” 巫立权摇摇头:“我也问过他,因为打捞沉船费时费力。目前他们为了躲避山姆人,已经秘密把军舰开回国。而且,他们的行动区域,已经移动到吕宋本土。避开那一线。山姆人的追踪其实还是蛮强的,烟幕弹即使放出去了,就怕山姆人又来查证。” 巫山还想说什么,门口吴建国已经在喊道:“老幺,小山,你们快来吃团年饭啊。” 好些年了,从三个人第一次走出巫县,今年是第一次在国内的大团圆。 几家的保姆,老早就到爷爷这里来帮忙了。 不算巫家人,就连保姆都开了两桌。 看到巫山叔侄过去。巫天明老人已经举起了酒杯,他们赶紧跑到自己的位子上。 “今天,是我们老巫家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团圆年。”老人面色红润:“其实,你们名为我们的保姆,和我们家人一样。我代表巫家人感谢你们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爷爷的酒杯在虚空中向保姆席那边碰了一下:“在这个合家团圆的日子。让我们干一杯,春节快乐!” 保姆门乐呵呵地和巫家人一起喊了起来:“春节快乐!” 其实。爷爷杯子里装的是炎黄葡萄酒。奶奶也笑盈盈地把葡萄酒干了。 今年的年夜饭,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全部是老家那边送过来的腊肉什么的。 说起来很好笑,当年在老家为爷爷过生日,巫山拼命想要把山上的野味和海鲜凑齐,以彰显巫家人混得很好。时至今日。不要说在巫县,就是在全国都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记得另一个时空里,一个巴蜀富豪曾说过一句话:“我的衣服,都是在荷花池批发的。一千块钱六套。但是,谁会认为我穿着这么便宜的衣服呢?” 是啊,巫家人名声有了,地位也有了,那些虚的没必要再讲究。 就是在家里吃着大白菜过年,别人一样会猜测老巫家桌子上的菜品,一定琳琅满目。 这种感觉好温馨,又像是回到了老家。三嬢嬢也喜笑颜开,不停用巴蜀方言和巫家的女性唠着当年如何如何。 刚刚吃过年夜饭,小芳就迫不及待地把手伸了出来:“爷爷奶奶,小芳和小华给你们拜年了。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诶,小华,后面是什么词来着?” 巫正芳的天真无邪,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巫正华不为所动,神情自若地说:“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巫天明一本正经地说:“好啦,你们的新年祝福我们收到了,谢谢你们啊。我们也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一天天健康成长。” 看到爷爷不再说话,小芳着急了:“爷爷,还有呢?” 老人故意说道:“没有啦,我要说的话你们都说完啦。” “不是说祝福的话,我说那个!”小芳满脸惶急:“每年都有的啊。” “老头子,你别逗我大孙女啦。”杨天秀老人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红包:“来小芳小华,奶奶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小芳一拍脑门儿:“哎哟吃亏啦,奶奶,你咋不早说呢?早晓得红包在你这儿,我就给你拜年了。” 看到妹妹如此纯真,巫山心里不由感慨,真希望她一辈子都这么快乐。不过今后还是想让她了解下这个世界,要是一直这么单纯下去,小时候叫可爱,长大了就叫傻了。 奶奶一个个叫名字,开始分发孙子辈的压岁钱。连赵青松都有。 这个家里的称呼乱套了,三嬢嬢一直要求她的儿子叫巫天明两口子爷爷奶奶,管巫立行他们叫叔。就连小芳也脆生生叫着青松。只有巫山一个人叫他叔。 谁说农村妇女没有见识?她已经考虑得相当长远,怕赵立生百年以后,他们娘儿俩无依无靠,先在这里把关系搞好。 “小山!”她突然叫道大孙子的名字,把巫山吓了一跳。 他连连摆手:“奶奶,我都有儿子了,别给我压岁钱了。” “这孩子,奶奶给你就拿着!”老太太不由分说塞到大孙子手里。 紧接着,就轮到重孙一辈了。 “金春啊,太奶奶希望你能赶快长大,帮你的爷爷和姑奶奶们分担一些。”老太太笑涔涔地看着大孙子的义子。 谭金春展颜一笑:“谢谢太奶奶!” “金玲,太奶奶就希望你越长越漂亮。”她把红包放在谭金玲的手心里:“今后不管在任何时候,你和哥哥都是我们巫家的人。” 金玲也甜甜笑着道谢。 “从瑊呢,快到太奶奶身边来!”这都可以看得出,老太太还是分了亲疏的:“太奶奶祝你呀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小从瑊偷偷看着母亲,期期艾艾地说:“太奶奶,您和太爷爷挣钱不容易,再说,您刚给我买了一个小汽车,我就不要了吧。” 莎莉也不想场面尴尬:“从瑊今天表现乖,过年的时候压岁钱是中国人的风俗,你就收下吧。” 巫从瑊从太奶奶手里接过压岁钱,在老太太脸上亲了一口。 保姆们的压岁钱,不,应该叫奖金,早就发过了。就连张晟源,王璐也封了红包的。 不要以为红包里有多少钱,里面就十块,严格地说,是崭新的十张一块!(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我想去非洲整块地盘 想不到,张大力也喝酒。听他们说,还喝了不少。 是啊,高兴的时候,国人就想喝点儿酒。 他们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儿子入学了,在巫山家里供吃包住,还学会了开车。每个月的工资比一线上班的工人都拿得高,这个不会说话的汉子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情,一切尽在酒里,杯到酒干。 阿福真的发福了,四十多岁的人,他笑的时候,简直看不到眼睛。 “少爷,我送你回去?”看到张大力肯定开不了车,他在旁边殷勤地问。 “不用,你们把爷爷奶奶照顾好就成。”巫山摆摆手,看着立在他身边的王诚,小家伙比自己的儿子大一岁多吧。 阿忠、阿峰、阿水一个个都来到京城,感觉特别温馨。 特别是阿福和桂花姐,两口子对巫家更是忠心耿耿,听说桂花姐为了不怀孕分心,都做了绝育手术。 “我把诚诚带走吧,在这里他没有玩伴。”巫山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 王诚眼巴巴地看着父亲,看到他轻轻点头,欢呼着去找巫从瑊了。 “进去吧,”巫山吩咐道:“爷爷喜欢守岁的,虽然年纪大了坚持不了多久,我想陪他一会儿。” 巫天明看到大孙子进去,脸上的笑容更甚。 “话说那个张道士啊,在一家人户跳完大神回来。”老人惬意地喝了一口茶:“他在路上急匆匆走着,看到一个女的在前面走。那女的袅袅婷婷,还不时往后面抛媚眼。” 顿了顿,爷爷继续讲那个不晓得讲过多少遍的故事:“经过一座土地庙,那女的绕着从庙的后面走了。张道士本身就对一个女性深夜出行感到蹊跷,这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七分把握。” 尽管听过不少次。巫山还是装着兴趣盎然地问:“他有什么把握?” “小山啊,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爷爷接着给你讲。”对大孙子的表现,老人很满意:“走到半山腰一家人户,那女的却不见了。张道士心里有了计较,要到这家人寄宿。” 老人故意卖关子停了下来,这次是小芳,她是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遗忘得快。 “爷爷,后来呢?”正芳睁着大眼睛迷惑地问。 正华在旁边瘪瘪嘴,被巫立行捏了下手。就不说话了。 “那家的男主人出来啦,很是为难,说自家媳妇儿要生产了,不方便。”老人顿了顿,准备抽烟。看到这么多孩子都从院子里进屋了,又放下了烟袋。 “最后实在是经不住张道士的哀求。就给他拿了一件被子。在屋外的私檐楼上开了个铺。”老人又喝了一口茶:“这时,屋里妇女的叫声越发凄厉。男主人让张道士自己整理铺位,急急忙忙就冲了进去。” 巫立碧刚为人母,也讨巧地在一旁说道:“爸爸,您总是在关键时刻就打住不讲了。” “吴垚睡着了?”老人看了一眼在二女儿怀里熟睡的外孙子,干咳了一声:“那张道士是什么人?那可是张天师张道陵的十八代直系子孙。只是因为他们不是大房,没有继承天师的衣钵,流落到人间的。” 看到大孙女又在拽自己的衣角,巫天明微微一笑:“张道士在眼睛上抹了一点使了法术的水。看到起先那个女人已经从后面窗户进来了。这家的两口子都被迷住,男的端来大木盆,拿来剪刀。那女主人眼看就要把剪子往自己的小腹刺去。” “太爷爷,你快说啊。”巫从瑊不晓得啥时候跑到老人的身后,小手想去挠老人的痒痒。 “呵呵,”巫天明把重孙子从身后拉过来抱到身上:“说时迟那时快,张道士嘴里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令,疾!咬破自己的舌尖,在桃木剑上点了点鲜血,桃木剑钻墙而入,一下子把那兴风作浪的女人钉在后窗棂上。” “啊?他杀人了?死啦?”小从瑊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故事,张口结舌。 巫天明慈爱地摸着重孙的头:“这家人清醒了,女的马上就生了个大胖儿子。桃木剑上,那女人变成一件蓑衣。不顾那家人的苦苦挽留,张道士带着蓑衣就回家了。回家后,他就把蓑衣挂在堂屋正中的神龛下面。” 这次,老人没有再卖关子:“一转眼到了端午节,张道士的母亲看到神龛下面一件旧蓑衣,提手就扔到了屋子外面。那蓑衣一飞出屋,依然化成一个女子,在地坝里冲老妇人拜了三拜,消失不见。那老太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再后来呢?”巫从瑊没看到妈妈,顽皮地去拽太爷爷的胡子。当然,他很有分寸,只是轻轻地用手抚着长须。 “在旧社会,因为医疗条件落后,妇女生产的时候难产而死的不少。”老人的眼睛迷离,可能想起了谁给他讲的这故事吧。“我们巫县那边,叫敞嚎鬼,她们只有找到新的替身,才能去投胎。”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再看时已经鼾声如雷。 巫山小心地把儿子从爷爷怀里抱过来,阿福抱来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阮秀远和三嬢嬢扶去睡下了。 大爹巫立翠和张德春两口子,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感觉他们怎么看怎么像受气的小媳妇儿。都大富豪了,一点儿自信都没有,连带着建军在家人面前也中规中矩。 暗中也曾规劝过他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说话做事儿拘拘束束的,总是不听。 由他们去吧,反正自己对他们两口子一如既往。 不过,这两人无论在管理上还是学习中,刻苦劲儿连巫立权巫立碧姐俩也咂舌。 或许笨鸟先飞,他们今后能够在家庭的事业中发挥更大作用也说不一定。 一群大老板,个个富可敌国。安步当车往家走。 当然,莎莉和三嬢嬢被阿福开车送回去了。青松不想回家,愿意和巫从瑊、王诚一块玩儿。三嬢嬢本身就对儿子宝贝得很,这要求自然是要满足他的。 金春、金玲哥俩,现在学习很刻苦,都要参加国家的高考。金春说,他准备在义父的学校里学习,然后争取被公派出国作为交换生。他们也跟着车子回去了。 作为在港岛那边学习的孩子,在短时间内掌握国内的教育体系,也难为他们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们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身家说出去就会吓死人,还怕给义父带来负担。这点儿小钱,算得了什么呢?孩子的一片孝心,就让他自己去奋斗吧。 巫立行两口子带着正芳和正华住在爷爷那里,其他的姐三个。都要回自己的家。 巫立翠和巫立碧的房子是一个方向,巫立权和巫山的房子是一个方向。 一出门。两拨人就分开了。 分开的时候。吴建国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诸位,明天有好消息,千万别错过!” 对吴建国,巫山还是怀有警惕的。人之常情嘛,反正目前为止,股份还在巫立碧的手里。 巫立权可能知道些什么。巫山闻言一笑,没当回事儿。 周昌菊这个幺婶,在什么时候,都在自己男人的身后。 三个人一时无言。巫山叹了口气:“爹爹,我们有多久没有走过路了?” “我真还不记得了。”巫立权任由自己的媳妇儿挽着,低头沉思了会儿:“刚开始去港岛,我是惶惶不安的。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想不到,你这个当侄子的,比我更出格。在你面前,我就只能甘拜下风了。最快乐的时候,还是在巫县的时候。” “是啊,”巫山接过话头:“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每次冬天打雪仗,你都护着我。可能也让我小时候养成了一种霸道的性格吧,整不过了就找你帮忙。” “哈哈,”巫立权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你咋不说,正是因为有了我,你才差点儿被淹死呢?想游泳,直接把你丢水里。” 周昌菊终于忍不住,在旁边吃吃笑着:“什么?你还这样对小山?” “岂止呢?”巫山在一旁摇头晃脑的:“爹爹小时候可好吃了。看到我有带的零食,想方设法就从我手里套过去,一转眼就进了嘴巴。” “不会吧?”周昌菊掩住嘴巴:“小时候我可见过你,挺横的。难道就让他这么拿走吃了?” “哈哈,”巫立权苦笑起来:“哪里呀,他就到爸妈面前去哭,然后我就被逮起来打。” 周昌菊在一旁笑得前合后仰,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那年你们刚走,就小山回来过年。我让他叫我嬢嬢,就是不肯。” 她的话语中不无得意,巫山忍不住给了一个白眼。 四九城里,到处张灯结彩,把路上照得如同白昼。这次是巫立权被逗乐了。 不时有孩子冲出院子或者筒子楼,到大街上放鞭炮。 京城里的孩子,相比其他地方的孩子有礼貌得多。他们会等人走了以后,才开始点燃引线。记得小时候在巫县,小孩子们专门趁人过来的时候点燃鞭炮,往来人脚下一扔,然后四散逃跑。有一次,小巫山没来得及扔出去,把手都炸得木了,连痛觉都没有。 “小山,有件事情,我一直想找你出出主意。”巫立权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了出来。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儿啊?”巫山乜了一眼:“要不然你早就和我说了。” “我也不晓得是好事还是坏事,”巫立权摇摇头:“你不觉得奇怪吗?正强和正国过年都没回来!” 也是啊,巫山现在才想起来,吃团年饭没见他们的踪影。 影子部队的两位首脑,就是在家人的印象中,都不是很深刻。他们在家也是沉默寡言的,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相反,孩子们还很害怕,每次见到都躲得远远的。 “小山,炎黄的事情,我管不来的。”巫立权感叹道:“正强和正国和我一样,对公司的一切,都不是很感兴趣。在神龙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得意的。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我不属于企业,只适合军队。但是,却错过了最好的参军时机。” 巫山的心里一沉:“你把他们派走了?” 巫立权点点头:“我让他们又去非洲了。等你幺婶生下孩子,我也准备把孩子留在中国,带着她去非洲闯荡。凭什么那里只有白人的殖民地?我想去那里整块地盘!” 尽管知道巫立权在炎黄里过得不如意,巫山听到后,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他深深吸了口气:“爹爹,不要认为那些外国人和我们关系不错,涉及到国家利益的时候,估计不仅不会帮你,相反还会想方设法把你们给消灭。” 巫立权淡然自若:“放心吧,尽量不会去触碰他们的利益。说不定,他们正想着我去和其他人打生打死,好收渔翁之利呢。” “恩,尽量小心吧。”巫山没有更多的言语。 这时候,前面传过来一声暴喝:“小子,你他妈站住!”(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有缘无处不相逢 巫立权的说法,作为侄子的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 打小开始,小巫山可没少在爷爷奶奶面前告他的状。每一次,他都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每次挨打之后,也从来没和侄子计较过。 他聪明绝顶,从什么都不会到车站上班,变成开车修车的大拿。可惜生不逢时,遇到十年浩劫。要不然,凭他的成绩,任何一所大学也能读得上。 到了港岛,巫山说让他把家族企业保全这一块搞起来,义无反顾就去了。从三百多人的特种兵战士,到世界都知名的神龙雇佣军。 当侄子说把雇佣军交给国家,巫立权二话不说,带着影子部队隐退。 巫山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不晓得说什么话的好。大家都是聪明人,远走他乡,不过是因为他不想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去实现心中的抱负。而留在中国,至少目前去参军已经过了年龄。关键是,参军过后做什么?与哥哥和侄子去争夺巫家的政治资源? 在这时,听到一声喝叫,把三个人从沉默中解脱出来。 巫立权和侄子不会相信,在四九城里,有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顺着声音望过去,一堆人已经涌向正在前面不远处的一男一女。 一个人站在那一堆人后面,不是梅勇还能有谁? 正如花老所说,梅应果是伟人的救命恩人。在巫立行的刺杀事件后,梅老只是沉寂了一段时间,随后经常活跃在政坛上。 背靠当代中国第一人,梅家在京城权势滔天。 曾经噤若寒蝉的梅勇又抖了起来,因为爷爷对他说过 ,年后就成为一个部门的副司长。换届的时候到地区做专员。 这个年,让梅勇过得相当舒服,因为长久以来压在头顶山的巫山也远走西疆。眼不见心不烦,曾经那些在他面前嘲笑的话语,现在要么沉默不语,要么改口阿谀奉承。 过年了,带着一帮子朋友在炎黄订了一个包间。 大家吃饱喝足,随意在京城里溜达。 “勇哥,那小子不是以前你在京大的时候的死对头吗?”一个眼精的发现了前面的一男一女。 要说死对头也还是夸张了一点儿,那学生比梅勇矮了一届。由于各方面突出,最后学生会主席,也硬生生在大三的时候就被这人夺了过去。 尼玛,这是在京城里,梅勇如何能咽得下那口气? 当即带着人准备教训一顿。无巧不巧,就被学校政教处的发现了。 打人没打成。要不是因为梅家在京师力量雄厚。最后才轻轻揭过。 梅勇脸色一冷:“据说这小子在京大如今混得风生水起呀,春风得意呢。” “可不是?”一个小弟说到:“堂而皇之搞起了对象,那女的很不错,不管是相貌还是成绩都是顶呱呱的。她父亲是豫州省上来的,在国务院工作!” “不会是副总理吧?”梅勇歪着脑袋:“没听说有豫省那边的副总理呀?” “什么副总理!”小弟嗤之以鼻:“就一个副部级而已。勇哥你不会是怕了吧?” “怕?”梅勇放声大笑:“我梅勇从小到大,从来就不晓得什么叫怕。不说其他的。就凭我姓梅。那能怕吗?遇事儿畏畏缩缩,不是丢我自己的脸,是丢我爷爷的脸!” “勇哥,你看咱哥几个是不是?”那小弟请示着。 “你们好好处理吧。别太过分!”梅勇如今也不会那么鲁莽了:“要晓得,他如今是京大的学生会主席。事情闹大了,那批文人闹起来,我爷爷也头疼!” 这时,梅勇一群人已经逼近了那对男女。 “哟?”一个小弟皮笑肉不笑:“这不是咱京大的学生会主席吗?难怪京大的质量一年不如一年,连学生会主席都带头乱搞男女关系!” 旁边的一个人接腔:“别乱说,勇哥也是从京大毕业的。” “哈哈,咱勇哥去京大读书,那是给京大长脸。”那人放肆地笑着:“凭什么不让咱勇哥一直当着学生会主席,给了这个小白脸?我不服气。” 那一对男女被围在中间,男的并不见慌张:“原来,你们是梅勇的朋友啊。我觉得,梅老当年是何等的高风亮节,你们准备当众欺负人,不是给梅老脸上抹黑吗?” “抹你妈!”那小子说着,一巴掌抽过去,被那男的挡住了。 “住手!”巫山觉得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对方是梅家要出手的,就是自己要解救的。 “你算那颗葱?”那小子把矛头指过来:“信不信,爷爷今天把你揍了再丢进去。都怪你小子命不好,你说大过年的,惹谁不好,非得往哥儿几个的头上撞!” 听到有人在面前自称爷爷,巫山血往上涌,大步走过去,飞起一脚把那小子踹在地上。 那男的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这么大的转折,转眼间,他和旁边的女伴成了看客。而来人更猛,二话不说,已经撂倒了一个在地上。 他摇着头:“这位同志,你不该动手。对方肯定和梅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事情发生了,你还是走吧,我承你的情,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巫山背对着他摆摆手,冲人群后面叫了一声:“梅勇啊,你不叫梅勇,应该叫没用。为什么啥事儿都指使别人冲在前面?怎么啦?还不想出来?难道非得让我揪你出来?” 那小子酒喝得不少,脑袋有点儿昏,被这一脚给踹醒了。 他坐在地上破口大骂:“孙子,爷爷在四九城里,谁他妈敢碰我一根手指头?你真他妈有种。你完蛋了,孙子,要是你不倒霉我就不姓......” 后面的话,被一阵嘭嘭嘭的脚踢声给淹没了。 旁边围着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这人虽然不晓得是谁。敢当面和梅勇叫板,傻子才去出头。 “你嘴巴臭得很,”巫山的右脚背就当手掌使:“敢当我爷爷?” “够了,巫山!”梅勇终于从后面上来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与你无关!” 后面,周昌菊低声问自己的丈夫:“你和小山谁厉害?” “单打独斗,我打不过他。”巫立权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开什么玩笑,他是在世界上顶尖部队里训练出来的。别!发什么抖啊?不要说这里的人不够看,就是再来这么多,也不够小山揍的。你没发觉。自始至终,他的手都揣在口袋里吗?” 周昌菊听老公这么一分析,才仔细打量,可不是?而且那群人一个个都慢慢向后退呢。 不远处又来了一对男女,他们本来没多大兴趣看街头斗殴的。大过年的。喝多了几杯酒,乒乒乓乓干一架。然后各自回去治伤。 男的听见巫山两个字。呵呵笑着对女的说:“走,去看看热闹!” 女的眉毛一拧:“看什么看?不如回家去,这么冷的天,要看你自己看去。” 说完,自顾走了,把男的丢在那里张口结舌。他摇摇头。冲事发地点慢慢走过去。 “梅勇啊,啧啧,好大的名头啊,”巫山漫不经心地朝梅勇那边踱着:“京城梅家好大的威势。你们这么多人准备欺负这一男一女,有种!” 他说着,比了个大拇指:“这难道就是当年梅老从太祖那里学的,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人?我来数数啊,一二三四五......我去,十六个,小四,滚出来!” 最后一个,赫然正是吴迪龙。 “你他妈没地方吃饭了?跟这一堆垃圾在一块儿吃什么饭?”巫山看到自己的秘书和梅家人在一起,顿时火冒三丈:“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你找我啊!” 吴迪龙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不是的,是梅专员让我在一起来吃团年饭,您那边又没什么安排,我就过来了。反正梅专员和咱一起,在欧洛泰呆了这么长时间。” “滚回去!”巫山的气稍微消了些:“迟些再收拾你。要不是因为朱建国去乡下看他妻奶奶,我非得把你拉到他面前,让他看看自己的兄弟和梅家人在一起。” 小四身上不由自主地一抖:“您不和建国说好吗?我也是这么长时间没回京城......” 还想说什么,被一个凌厉的眼神逼得快步往家跑。 “梅家国,你给我滚出来!”巫山没注意到,平时正眼也不想看自己的顶头上司:“你回到京城,拉拢我的秘书,目的何在?” 梅家国看到这煞神来了,连梅勇都躲着,猫起了腰,围巾把自己裹得脸上只剩下两只眼睛。但现在别人已经叫了自己的名字,再也不好意思躲着,何况梅勇已经站出去了。 “那个,巫山啊,我觉得咱都是在欧洛泰那边。”梅家国说话的时候,不住往梅勇那边瞄。可惜,梅家三代领军人物根本就不往他这边看,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不晓得你的电话,本来还准备拉你出来喝几杯的,只好找小四了。” “哼!”巫山哼了他一眼,冲梅勇喝道:“姓梅的,说吧,今天这梁子我就扛下来了。你想怎么着?我都接着!真当四九城是你家的?” “你就是巫山同志吧?”起先那男的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来:“闻名已久,终于让我见到了在京师连梅勇都要退避三舍的人物。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强克!” 强克?巫山扭过身去握住他的手。旁边那位就是他未来的妻子陈荭馨了? 未来的总理,自有一番气度。哪怕现在还是一个大四的学生,在巫山和梅勇面前丝毫不落气势。 “早就听说过京大的强主席!”巫山的脸上满是笑意:“本来人大一直在京城大学里混得风生水起,你这一上任,把我们人大的气势都阻挡住了。厉害!” “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啦!”强克哈哈大笑:“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因为我们京大有深厚的底蕴。要不然,我也只有像你一样想想其他办法。” “这位是?”巫山装作不认识:“也不介绍下?” “啊!不好意思。”哪怕是不让谈恋爱的年代,他也落落大方的介绍:“我的女朋友陈荭馨。本来准备回老家过年的,想不到京大的事情太多,要想买票的时候,已经没火车票了。” 他双手一摊:“没办法,只好在京城过年。” “小山啊,怎么你到哪儿哪儿就有事情发生呢?”一个声音从梅勇他们背后传过来,敦实的身形逐渐清晰。 “哈哈,平二叔,你咋跑这儿来了?”巫山觉得事情越来越好玩儿了,未来的主席总理在这种场合下相遇。 “准备给你爸爸去汇报思想工作啊!”平大挤挤眼睛,冲梅勇喝道:“小勇子,我早就听说了你在京城横行霸道。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不然,我得亲自去问问梅伯伯,梅家的家训是不是就让梅家的子弟在外面欺负人!” 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炎黄手机面市 得,平家在京城里尽管不显山不露水的,平老是可以与自己爷爷抗衡的人物。 梅勇和梅家国匆匆带着一群人走了,这次没忘把地上挨打装死的拉起来,连场面话都没交代一句。他敢吱声吗?被巫山碰到了已经够倒霉,又被平家人发现了。看来,今后强克也不能动了,有什么风吹草动,两边马上就猜得到是自己。 巫立权已经拽着媳妇儿离开。 周昌菊不解地问:“小山的朋友不就是你的朋友吗?你躲什么躲啊?” 巫立权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这不是我们的世界。老婆,你就干脆给我把孩子生下来吧。到时候,老公带你去非洲,我当皇帝你当皇后。” “你要死啊!”周昌菊慌忙掩住丈夫的嘴巴:“在京城里乱说,也不怕人家抓你。” 那边,巫山已经把烟掏出来,给平大递了一根,递给强克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他冲在旁边的陈荭馨看了一眼,看到女友微不可见地轻轻点头才接过烟。 “二叔,强克,陈荭馨同志,前面就是我家,不如过去坐坐?”巫山趁机提出邀请,早就激动得心花怒放。尼玛,未来的主席总理都结交了,我还怕谁? 平大看了下手表,爽快地说:“行,难得大过年的遇到你们。” 强克面有难色:“荭馨,要不我们先去坐坐?” “过去吧!”巫山一挥手:“我家里爱人他们都在。走的时候我送你们。” “去吧!”平大在旁边怂恿道:“这小子是个大财主啊。我现在的车子都是他送的。” “诶?”巫山在近处扫了一圈:“二叔,车子呢?” 平大心里苦笑,我能说车子被她开走了吗? “怎么的?”他假装生气道:“是不是后悔了想收回呀?” “至于吗?一辆车子而已!”巫山摆摆手:“看不惯了就来换。强克你也去选一辆吧。” “无功不受禄!”强克双手连摇:“我就一个穷学生,开着车子干嘛?” 几个人说着话到了院子门口,平大忍不住说道:“你小子真是奢侈啊,四合院都好多套。” 巫山白了一眼:“给过你,自己不要的啊。其他的我都认,千万不要说我抠。” “不晓得谁是大方的人,我只是晓得,目前遇到的最大方就是你。”平大轻轻晃晃脑袋:“好家伙。有天路过一家炎黄汽车专卖店,看到我那款车的价格,我都后悔了。” “后悔啥?”王璐刚好从家里走出来,准备到院子门口看看老公回来没,恰好听到这话。 “额,礼物太贵重了。”平大被王璐反问得有点儿语塞:“受之有愧呀!” “二哥,你是不是太矫情了?”王家小公主不干了:“我们家的保姆车就是这种好不好?” 平大被这话噎了一下,心里那个气闷啊,自己觉得那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保姆车。 看到他吃囧。巫山打圆场:“好啦。璐璐。你把茶泡了陪陈荭馨去唠嗑。” 王璐的性格在巫家有了很大的改变,至少不像以前一样冷冰冰的了。 虽然她没有刻意和莎莉比较什么,发觉这个奥地利女人比自己在某些方面确实是望尘莫及的,随时观察着。不想让自己在老公的心里天平中是被翘起来的那一方。 让王璐泡茶只是顺口说出来的,三个男人到了书房,魏小芳已经把茶泡好了端过来。 “小芳姐,大力哥呢?”从进院子开始,往日里永远是第一个出现在院子里的人没在那儿,巫山不由问了一句。 “他啊?”魏小芳吃吃笑道:“刚一回家,搂着儿子就睡觉了。源源一睡,从瑊和青松、王诚也直打呵欠,被三嬢嬢和莎莉哄着睡下了。结果两个大人把自己也哄睡了。” “恩,小芳姐,你帮我们做点儿宵夜就去休息吧。”巫山吩咐道:“明天我们要去璐璐她爸爸家拜年去,你们就好好玩儿一天。” 强克以前听说过巫山,也仅仅是听说罢了。这个大四合院。就连女友他们家都没有。车子说送就送,好像送大白菜一样。 如今他的身份,是一名大学生,尽管在学生会任职,也有下乡插队的经历,和眼前这两位却不能相比。京大的生活,让强克开阔了眼界。巫山是一个副专员,平大更是副省级城市的市长。换句话说,他就是一个听众。 “二叔,换届后再进一步?”巫山也喝了一点酒,嘴巴很渴,顾不得水烫喝了一口茶。 平大苦笑着:“你以为是过家家呢?当时粤南出了很大的问题,上面才让我过去。我去了多长时间啊?倒是你,有进一步的可能。” “其实,二叔,你和我有一个共同的软肋!”巫山手指在桌子上没有节奏地敲击着:“你是五三年的,过年了才三十岁。我五九年的,二十四岁。在县里和粤南那边稍微好一点,在其他任何地方的官场,你看看,哪儿有二十多岁的主官啊。” 平大眼睛一亮:“看来,我在这里得蹲个十年八年的。嘿嘿,我在粤南挺不错的,某些人在大西北那边,我不敢想象啊,啧啧。” “有这么好笑吗?”巫山一个白眼过去:“我还真想在西北做点儿事情出来,不说其他的,如果能为我们的防风治沙工作贡献一点力量,那就是我的荣幸。” 、强克肃然起敬:“我生于皖徽,长于皖徽,现在京城念大学,对于风沙只是有些概念。特别是偶尔京师黄沙漫天,可以想见西北那边艰苦到何种状况。” “我还没到那么远,”平大的脸色严肃起来:“在秦岭省的时候,看到处处童山秃岭,让我很痛心啊。我们一起努力吧,都为这片大地,付出自己的一生!” 三只大手叠在一起。 王璐恰好用托盘端着宵夜进来了,是魏小芳做的米粉。 她眉毛一蹙:“你们几个大男人累不累呀,过年的时候也谈工作。” “王小妹说得对!”平大伸手把三碗米粉端到书桌上,用鼻子一嗅:“嗯。好香啊。” “那是!”巫山抚掌道:“我们家的小芳姐以前是饭店的厨师。璐璐,你和荭馨有吗?” “有哇!”王璐浅浅一笑:“我让小芳姐去休息,临时客串下。” 等王璐一出去,平大意味深长地笑道:“小子你行啊,把大院儿里的胭脂虎调教得这么好。说说?有什么秘诀?” 这下,连未婚的强克都伸长了脖子:“我也洗耳恭听。” 巫山浅浅一笑:“这没什么的,首先,两人的文化水平大致相当,那样就利于交流。其次,互相尊重吧。譬如璐璐她就想多读点儿书。学大舅哥一样做做学问。随她咯。” 三个人吃东西都很快,巫山麻利地把碗筷收拾到厨房里洗了,又从那里拿过抹布把书桌擦干净。 “强克现在京大主要做团的工作了吧?”他回来坐定,想着不能冷落这未来的总理呀。 “没有哇。我还在做学生会的工作。”强克态度谨慎:“不过毕业后可能要去校团委工作。” 冷汗都从巫山的背上留了下来,尼玛,记得他是从京大团委书记起家的。 “有人说,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他字斟句酌:“平二叔和我,都是从学生会起步的。总起来讲,学校里其实比社会上更复杂。因为在我们这个时代,大学生已经是社会上的精英了,到了任何地方,都可以亮瞎眼。而在学校里。都是精英,竞争也更激烈。你在学生会都能游刃有余,在社会上就更能如鱼得水。” 平大赞许地点点头:“不过,不能在学校里做得太久。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学生会越来越多。等将来走出去。你就会发现,单位里的大学生比比皆是,就没有优势了。” 强克只是默默点点头,平大已经做到了厅级的位置,巫山也是副厅级,两人说出来的都是金玉良言。 “对了,小山,你现在对炎黄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关心了吗?”平大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说离开就彻底离开了。 “怎么可能不关心呢?”在强克面前,巫山也不隐瞒:“无论如何,那都是我们的心血所在。如果炎黄偏离了轨道,说不定我辞职也在所不惜。” 这话倒是真的,但他相信已经把企业推向社会,让职业经理人拉着这架巨型战舰,比几个人在屋里闭门造车效果会好得多。 “既然如此,这么大的事情你好像无动于衷?”平大有些纳闷儿了:“希望科技已经把一个叫手机的东西开发出来了,明天全球上市!” “什么?”巫山愣住了,难怪起先吴建国说了那么一句话呢。 这些日子,先为老兵操心,后来又在安排县里的工作。最后忙忙活活舟车劳动,从欧洛泰把吴迪龙接回来一起到乌市坐飞机,他根本就没看过任何新闻。 “炎黄是你家的啊?”强克的脸上不无惊讶:“这些天,电台电视台报纸都在打广告。” “我真不晓得!”巫山苦笑着摇摇头:“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把成品拿出来。本来还以为希望科技会推迟几年才能成功。” 耐不住巫山的热情,两人都在这里休息。平大和陈荭馨也给家里打过电话,家人听说过巫山的名字,当然应允了。 大家相约一大早就去看看热闹,难得清闲嘛。 其实,手机提前出世,还是与巫山有莫大的关系。 他是不懂技术,但一些超前的理念和手机的发展方向,让一个个技术人员就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在原本的时空,科研人员都是不断试验试验再试验,一个方向错了再走另一个方向。 在大年初一开业,开起了这个年代的先河。希望集团的人认为,腊月大家都忙着买年货。不如就放在大年初一,谁家都空闲,可以有时间来看看手机。 为了这一刻,所有的希望人已经翘首以待,成品在一年以前就出来了。幸亏保密工作做得好,只是不断和当地的政府接洽,架构基站。 全世界的主要大中城市,都已经把基站建设好了。 最重要的是,数量上一定要足够。手机面世就要把全球的市场全占了,不能给竞争者一丝一毫的机会。 各地的仓库里,堆的全部是手机。不说别的,就是一年来新增仓库的租赁费用,就是一大笔开支。 而仓库外面,明松暗紧,岗哨林立,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以为炎黄也要做武器买卖了。 比起曾经的手机商和运营商分开,炎黄做得更彻底,把两块都抓在手里。 巫山不由好笑,看来中国曾经的移动什么的公司,应该不会出现了。 车子开到离家最近的一家炎黄超市,尼玛,离现场还有五百米左右,车子已经开不过去。 到了现场,我的天啊,人山人海,压根儿就挤不过去。 擦,哪怕是炎黄的人都过不去了。 原本广告上说的是八点开售,不到七点半,看到顾客越来越多,提前开门了。 很快,第一个买了手机的人喜气洋洋地出来了。 这款手机,比原本时空的大哥大都要先进得多,已经接近于彩屏手机了。 那哥们儿兴高采烈地抽出天线给家里打电话:“媳妇儿啊,我这是用手机在给你打电话,声音清楚吗?太好了。今后只要我在京城,什么地方都可以和你联系。放心吧,给你也买了一部,回见!” 等他出来后,欲哭无泪,车子开不出去了。只好走出老远,到街上打车回家,改天再回来取车。 京城人本身素质就不错,而且在广告上说得很清楚,谁要是插队、故意拥挤什么的,马上取消购买资格。一排排的人,就像火车站前买票的人一样,排成数不清的长龙。 京师的公安,也顾不上休息了,马上到现场维持秩序。 不光是京师,全国各地都发生着这样的情况。每隔一个时区,就晚一个小时开业。 手机风暴来了! 第七十五章 手机带来的躁动 看到平大和强克总理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连巫山都不禁暗自好笑,未来的主席和总理,也有不淡定的时候嘛。只有陈荭馨,可能和以前王璐的性格一样,不苟言笑。 希望科技后面,肯定有中国政府的支持。其核心技术,与电脑和网络技术一样,早就转移到罕为人知的场所研究。可以这么讲,如今希望科技的保护措施,比当年核武器的研究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一点不一样,这些科研人员的物质生活,和当年共和国的科学家们不可同日而语。估计这也是吴建国和政府达成的秘密协议之一,必须保证希望科技科研人员的合理要求。 不要说在中国国内各大城市的希望科技手机仓库内外戒备森严,甚至对某些强行闯入者格杀勿论。也不过是个命令罢了,这个年代的民众还是相当守规矩的。只要挂个军事重地的牌子,都让老百姓望而生畏,不会越雷池一步。 在国外的手机仓库,把驻各国大使馆和领事馆都占用了。除了各国大使,没有人晓得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毕竟驻各国大使馆或者领事馆,里面也有雇佣当地的人工,员工构成和复杂,天晓得谁是当地政府派进来的间谍呢? 回到家里,才发现吴建国不晓得派了谁已经把一百部手机送过来了。 尽管重生前见过不少智能手机,亲眼看见另一个时空第一批产品,巫山心里还是很震撼的。平大和强克,不愧是后世的主席与总理,只是看了一眼,再也不留恋。 原本以为王璐与陈荭馨的性格差不多,这才发觉,王璐就像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儿一样,陈荭馨和她男友一样,看了一眼就毫不留恋的收回眼光。 “二叔。自己选一部吧。”巫山是因为见过了太多智能手机的缘故,兴趣缺缺。 “不了!”平大摆摆手:“粤南市那边的基站比京城都要完备,我们市政府会集体采购的。作为注册在粤南的企业,政府肯定要支持的嘛。” 巫山也不勉强:“强克,你和荭馨一人选一部。鉴于你们的学生身份,我让他们把你们的手机话费免了吧。” 看到两人要推辞,王璐不高兴了:“小馨姐怎么啦?不把我这个妹妹当回事儿?” 啥时候她们两人姐妹相称了?巫山脑袋里有些短路,想想也就释然了。尽管强克将来贵为一国总理,夫人自然是第二夫人,如今的他们和巫山两口子相比。各方面相差甚远。 两人见王璐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相视苦笑。好像万分不情愿一人随手挑了一部。 随后,巫山自己开着车子把他们各自送到,带着自己的两个女人和小从瑊去丈人家拜年。 岳父家里,只有丈母娘石秀英在。三个小家伙王成栋、王成梁、王成涵肯定在爷爷家的。 给三小给过压岁钱,巫从瑊就和哥哥姐姐玩儿去了。 小从瑊和哥哥姐姐混得很熟,加上他乖巧懂事,连石秀英都当亲外孙一样对待。 “妈,咱爸和哥哥嫂子他们呢?”巫山放下送给丈人家的礼物,打量了一番发问。 “唉,还是姑娘好哇,”老太太不由感慨:“儿大不由娘,一个个都去老丈人家拜年去了。” 王璐闻言。禁不住噗嗤笑出来:“妈,我们家巫山不也来丈人家了吗?” “那能和你们一样吗?”丈母娘不依了:“你说吧,老大老二平时不着家。这大过年的,就在家吃一顿团年饭,一转眼人没啦。就我姑娘平时每天都来看看。” 听莎莉说。王璐的车技挺棒的,每天自己开车上下学,经常都是在娘家吃了晚饭回家的。 “咱爸呢?”巫山摸了摸鼻子,好像自己也很不孝啊,跑丈人家来了。 “你爸爸一大早就跑到伟人那边去了,”老太太怕他们不明白:“据说好多老人都去啦。” 伟人家里,一个个老人见面高高兴兴地说上过年好。 这种战争时期建立起来的战友情,弥足珍贵,最小的都六十好几了。当年的红小鬼,一转眼过了花甲之年。聚在一起,宛如依然在那战火纷飞的岁月,称呼的还是当年的绰号。 “老泥鳅还没回来呢,”王铁成感慨:“还是他年轻啊,腿脚利索。要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哪有精力这么奔波啊,在京城里四门不出都觉得累。”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徐世友给了一个白眼:“你以为人家老赵容易吗?家里的小妻子和幼儿都等着他回来吃团年饭呢。” “一个个见面就吵架,不见面又想!”叶帅横了一眼:“哪像领导人?” 一个个正在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老前辈们偃旗息鼓,伟人也禁不住好笑起来:“老叶啊,这些家伙就得不时敲打一番,要不然真的就把天捅破了。” 汪瑞林已经把一份文件拿了进来,伟人戴上眼镜仔细看了一遍。 “同志们啊,炎黄这手机是划时代的产品。”伟人放下眼镜:“有没办法迎头赶上山姆和苏俄,今后就看他们的电脑和网络了。手机的销量,这数据实在吓人。” “依我说,首长,这些东西应该掌握在国家手里才对。”梅应果眼皮都不抬:“一个企业掌握了这些技术,那将是相当可怕的。” “姓梅的,你说话的时候脸红不红啊?”吴振不干了,捋起了袖子:“咋这么不要脸呢?人家炎黄从头到现在,国家给了他们什么?你以什么名义去拿?直接贴上封条吗?” 开啥玩笑呢,吴建国是炎黄的掌门人,要没收这些高科技,也得问问他老子答应不。 “老梅你过了啊,”王铁成睥睨了一眼:“当成是解放时期没收资本家的东西呢?人家炎黄已经把公司的绝大部分,都已经搬迁到粤南市。为什么?那是因为信任国家,这倒好,你嘴巴皮一张,成了国家的了。今后这改革怎么改?就是不断没收企业的东西?” 伟人在梅应果说这话的时候,眉毛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和叶帅对视一眼,静静听着这些人就像骂街一样,在他书房里吵闹。 徐世友火了,直接指着鼻子骂娘:“梅应果你啥意思?也就是说,种桃树的时候你斜眼旁观,现在就让政府出面分桃子。我看满可以的,要不,让你家梅小白或者梅勇去主持新业务?” 另一个子女也在炎黄的说:“杀鸡焉用宰牛刀?他家梅小燕其实也是揽钱的高手。在银行借一万块钱,转手就可以把炎黄买过来。” 旁边一个子女没在炎黄但在中南半岛玉石市场的微微一笑:“梅家的人还需要用钱开路?你说得太夸张了。直接在伟人这里拿一个批示,带一队士兵直接查收就行了。” “够了!”一众老人其实都在偷偷看着伟人。他一发话都不做声了。 老人没拿烟的手在空中一挥:“怎么着?开批斗会呢?刚才数据出来了。截至目前为止。炎黄在京的销售数量是已经超过一万部。这才多长时间?京城是这样,其他城市呢?” 大家对炎黄的手机面世,本身就抱有期望。想不到这才不到一个小时这么多。 手机的售价是一万五,全球统一定价。 尼玛。全世界至少可以卖掉一千万部,这还是最保守的数据。 一千万部,就是一百五十亿人民币,后续的话费呢? “所以,今天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统一思想。”伟人的烟交到左手,右手在空中一砍:“我们对炎黄,是配合,而不是破坏。知道目前炎黄给我们的税收是多少吗?一年超过二十亿!带动的就业机会呢?员工挣的钱在哪儿花?不都在我们中国境内流通吗?” 梅应果只是稍微试探了下。心中不禁暗自后怕。假如伟人他们不在这里,谁也不敢保证,这一群老军人会不会对他施以老拳,再也不说话了。 梅家的掌门人很失望,想不到老首长对炎黄的态度如此坚决。回家后一定要给家人打招呼。千万不要自讨没趣去捋炎黄的虎须。 京城是早上,其他地方就不是了。 太平洋的彼岸,冬天黑天比较早,黑了一个多小时了。 “说说吧,大家都晓得了,手机已经是跨时代的产品,我们怎么应对?”新总统瑞根的手有些颤抖,把咖啡都洒在桌面上了。 国务卿亚历山大不以为然:“这种通讯工具,我们国家不是一直在研究吗?要他们马上生产出同类产品不就得了?” 副总统乔治不以为然:“要是这么简单,可能总统先生就不可能让我们留下来了。” 特务头子韦伯斯特横了一眼国务卿:“炎黄的人,把所有与手机有关的技术全部都申请了专利,模仿试试?再说了,核心技术在人家手里。等我们模仿出来,炎黄早就跑到前面去了,只能在别人后面吃灰。”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该怎么着?”亚历山大一把扯下领带:“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赚钱?没道理的。” “或许,总统先生,我们可以在有一个方面能够想一些办法。”韦伯斯特欲言又止。 “说吧,什么事情都遮遮掩掩的,不累吗?”乔治大为光火。 “我们在关贸总协定上给中国增加一些难题,”韦伯斯特征询地看着总统:“你觉得怎样?” “不怎么样!”瑞根痛苦地揪着头发:“关键是欧洲那边和我们不一条心,首当其冲的意大利、德国、法国。光是德国还好一点,毕竟是二战的战败国,这两个国家也进去了。即使我们同意,也得考虑下国内那些大老板们的感受,别忘了当初是谁帮助我们上来的。” “shit!”乔治不由自主骂了出来:“不是说你们。这些财阀太他妈可恶,非得要进入中国市场吗?就不晓得爱国?” “尽量延迟中国入关的脚步吧,”亚历山大眉头一皱:“可能也比较麻烦。首先国内已经晓得了手机面世的消息,估计炎黄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上柜销售,已经取得了许可。这边我们设置关卡,那边他们马上提价。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炎黄没任何损失。” “是啊,只有尽量吧!”瑞根叹了口气:“中国早入关一天,就会早一天给我们的产品造成冲击。我们的人工费用,一个小时十五美金,人家一个小时不到一块钱。” 说起了山姆,就不能不说苏俄,因为这个时期,世界上就这两个超级大国。 苏俄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勃列日涅夫的心脏不太好,对于安德罗波夫和克留奇科夫在这个时间把自己叫醒,十分恼怒。 “说吧,是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爆发了?”勃列日涅夫面色不善。 墙上的挂钟在滴滴答答地走着,此时是清晨三点三十分。 “主席先生,中国人研制出了手机,一种可以在走路的时候拿在手上通话的无线通讯工具。”克留奇科夫这个对外情报总局头子只得硬着头皮汇报:“在此之前,炎黄集团已经在全世界各国除了我们国家的绝大多数发达国家申请了专利。” 勃列日涅夫的心脏不争气地跳动起来,额头浸出了汗珠,呼吸急促。 安娜从旁边闪身出来,服侍他吃完药。 好一会儿,苏俄领导人才恢复平静:“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干瞪眼看着中国人赚钱了?这些人是干嘛吃的?拿着我们给的福利待遇,连卫星都上天,手机研制不出来?” 克格勃头子和对外情报局长一言不发,无言以对。 “好啦,一方面督促我们国内加快速度研制。”勃列日涅夫无力地挥挥手:“另一方面看看山姆那边有什么动作,千万别轻举妄动。” 在每一个发达国家,都发生着同样的故事。 我们的邻国,那个不知廉耻的侵略国家,后来竟然真仿制出来了,可惜第二天就被希望科技给告了,因为在倭国都申请了所有的专利。 就在倭国政府都在偏袒的时候,一夜之间,该公司发生大火,变成瓦砾。 外面的情况巫山一家人当然不晓得,他们整兴高采烈地回家去,见到了一个意外的拜年客,听到一件令人不高兴的事情。 第七十六章 哈斯琪琪格结婚了 院子的门虚掩着,听到喇叭声一响,张大力马上就来开门。 小从瑊第一个跳下汽车,高喊一声“源源、诚诚”,张晟源就拉着王诚的手从屋里奔了出来,两人差点儿绊一跤。 张大力呵呵笑着,比出一个手指,又伸出一个手指。 正在巫山迷惑不解的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两个拜年客。 一个是苏太斌,另一个却是小四。 虽然心里对小四昨晚的行为不满意,巫山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今天是大年初一,人家上门来拜年的。 “小四,老苏,屋里坐!”巫山呵呵笑着。 这一次回来过年,家里的特供烟又丰富起来,三嬢嬢把存货就给干爷爷留了一条偶尔招待客人,其余的全部都给这边拿了过来。 她在吃过早饭后,就带着儿子走了。 毕竟丈夫是一国总理,赵立生一直在各地奔波,她也不可能一直在外面。 在京城这几年,当初的村姑尽管和京城的一些名媛贵妇有些差距,举手投足还是初具气象。 总理不在家,总有不少人要上门拜年的,她作为女主人必须要应付一些场合。 “你们两个以前认识?”巫山始终面带微笑。 “我早就听说过苏哥了,”吴迪龙哈哈大笑:“每天在欧洛泰听收音机,都能听到我们的苏主任在广播里侃侃而谈,终于见到真人了。” “呵呵,”苏太斌淡淡一笑:“我只不过是在巫书记的指导下进行工作而已。” “好啦,你们俩别恭维来恭维去的。”巫山摆摆手:“老苏,家里的情况怎么样?爱人在哪儿上班啊?大过年的一起带过来玩儿呗。” 苏太斌大喜过望,他晓得巫书记肯定不是说的客套话:“那感情好,我媳妇儿一直看着我忙忙活活的,一改往日懒散的作风,早就想来感谢书记呢。” “桌子上有电话,自己打回家吧。”巫山抬手指着茶几上魏小芳用毛巾遮住的电话。 他拍拍后脑勺:“你不是开车来了吗?把车子开回去接吧。今天街上人太多。坐公车和打车都不方便。” 苏太斌笑嘻嘻地告辞而去。 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吴迪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四啊,这段时间在欧洛泰辛苦你了。”巫山在大过年也懒得说那些扫兴的话,不过稍微提及下:“以前在京里的时候,梅家都一直在针对我。如今你也看得出来,他们是处处在打压。要不是在维省那边还有些朋友和同盟,不晓得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了。” “副专员,您放心,今后我会注意的。”吴迪龙抬起头苦笑了下。 “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巫山不想继续下去。小四也是个聪明人。说多了反而不好。“阿姨的身体如何?改天我让璐璐去看看。这两天可能时间安排不过来。在京城要拜年,乌市那边也得过去拜年。姐姐的工作顺心吗?” “都挺好的,没必要麻烦您。”吴迪龙拒绝道:“姐姐换了份清闲的工作。看到我们姐俩都挺不错,妈的病一下子就好了一大半。已经开始上班了。” “好啦,今儿大年初一,咱也别说那些不高兴的话题。”巫山拍拍手:“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梅家怎么来我就全盘接着,再有力地反击回去。我们来杀几盘,看看你退步没!” “好哇!”吴迪龙也一改颓废,在那里摩拳擦掌:“我再来领教您的高招。” 他的棋力在一般人中算是比较好的,和巫山比起来还是有不少差距。反正在大学四年,经常也跟着朱建国过来下棋。每次巫山至少有马和炮两个子不动。 这小子来势汹汹,直接就用当头炮中的五六炮。五六炮是比较平稳的一种走法 ,双马都有根,防守比较严密。缺点就是先手的优势,失去大子。车出动速度太慢。 巫山这边马守中兵以后,很快双车出动,压住两边的马。另外一匹马把当头炮换掉,车吃掉马,卒子过河去吃士角炮。 吴迪龙有些慌了,用车守住另一匹马,炮被卒子吃掉,只好士划了。黑车吃了士,他还妄图出动左边的车到黑棋这边来搅局。巫山的老将出来,下底将军,他眼看不行,只得认输。 “唉,还是不行!”吴迪龙有些丧气:“按说每天我在欧洛泰都会找人杀上几局,您从到了北疆,就马不停蹄,东奔西走的,连下棋的时间都没有。” “不管是下棋还是做事儿,一定不要在乎眼前的得失。”巫山慢悠悠地说:“你一定要比别人看得远,就像打仗一样,攻敌之必救,牵着对方的鼻子走。” “哈哈,书记您说得太对了!”两人下棋的时候很用心,连苏太斌啥时候进屋都不晓得。 巫山看到他旁边站着一位身材微胖的妇女,一对孩子站在身后不时悄悄探出头来。 “老苏,这就是你们家嫂子吧?”他扔掉手里的棋子,站了起来:“旁边一定就是侄子侄女咯?” “对,这是我爱人王应凤。”苏太斌把身后的小姑娘拉出来:“这是我闺女苏蕾,花蕾的蕾,今年八岁。”又把小男孩儿拉到身前:“这是我儿子苏磊,三个石头,六岁。” “孩子们,这是你们巫叔叔,这是吴叔叔!”他冲着面前的两位介绍道。 “璐璐,出来下,”巫山冲里屋喊道:“客人到了。巫从瑊,快进来,带小朋友出去玩儿。” 王璐落落大方地出来,拉着王应凤进里屋去了,巫从瑊自然进来拽着王磊和王蕾就走。 “唉,可惜呀!”三个男人坐下,巫山叹了口气:“我们在那边工作的,只有三个人在京城。要是有四个人,不管是打扑克还是打麻将,都能凑齐。” “不对呀!”小四一愣:“不是还有曾应开和梅家国、陈自力、熊鹤吗?” “呵呵!”巫山苦笑:“你觉得那几位能和我一个频道吗?” 吴迪龙缓缓摇头:“不过,副专员,曾应开那边您还是要去一趟。” “我去那边干嘛?”巫山有些诧异:“在县里他给我虽然没有找多少麻烦,我是眼不见心不烦。”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和风的县委副书记,人家结婚,咱总得去吧。”吴迪龙苦笑:“结婚对象,也是和风的宣传部长哈斯琪琪格!” “啊?你说谁?哈斯琪琪格?”巫山看到小四的脑袋肯定地点着,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强笑着说:“这两人也怪有意思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说一下。” “他们是元旦前夕在和风领证的。”吴迪龙和梅家国平时交往不少,估计都是那边透露出来的:“回京城来补办婚礼,婚期定在正月初三。” 他又补充了一句:“听说两人都有孩子了。” “啥时候举办婚礼?”巫山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不能给她婚姻就只能祝福她:“我这些日子事情很多。麻烦你帮我把彩礼带过去。” “巫书记。也算我一份!”苏太斌接口:“同是京城人。又都在和风上班,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表示表示。” “也好!”巫山问苏太斌:“京城人一般随礼大概多钱?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在这边随过礼。” “看关系远近吧。”苏太斌沉思了一下:“一般都是五块十块的。” “那这样吧,三个人的礼金我一个人出了。”巫山的手一挥:“直接拿两百块钱过去。” 两人知道巫山有钱,都没推辞。 接下来的话题,不咸不淡,主要是当主人的有些魂不守舍。 好在王璐和莎莉都应对得很得体,也没有让客人感觉到冷落。 他们都走了,巫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任寒风吹着。 与哈斯琪琪格,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在里面。 人们常说。男人是因性而爱,女人是因爱而性。 那她和自己的第一次算什么? 回和风那天晚上喝多了,他确定那晚肯定是哈斯琪琪格来了家里。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交集。 再听到她的消息,却是已经领了结婚证。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难道不晓得曾应开是梅家国安插在和风的钉子吗? 巫山后来明确感觉到。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怎么说断就断了呢? 女人的问题,太复杂了,他不由自主又想起了远在瑞士的崔姗姗,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后来接到过阿尔那边的电话,说崔姗姗没有要他们给的钱。 这小女人也太要强了,不说其他的,在那边适应语言和环境都需要一段时间。 这时,他突然想找人喝酒。 喝酒?巫山一拍大腿,兴冲冲跑到屋里,找到三位战友的电话。 向后明、吴清波和冉德兴听说这边有酒喝,额,当然是因为战友在一起喝,满口答应着跑了过来。 “先说好哇!”巫山把外套一脱,只穿着背心:“今晚不醉不归,车子都丢这里,让大力哥送你们回去。” “干!”向后明一声大吼:“喝就喝,谁怕谁呀?” 得,早期的连长和后来的指导员都开口了,冉德兴和吴清波也不能示弱。 巫山嘿嘿笑着,把一旁的布帘子揭开。 刚才在他们来之前,让张大力搬出来遮住的。 饶是一个个酒精考验,也忍不住发虚。尼玛,一箱白酒,一箱红酒,四箱啤酒! “哈哈,别怕。”巫山拍着左右的冉德兴和吴清波:“我们先一人一瓶白的,再喝啤的。红的自愿。对了,谁肚子里没东西,我可是刚刚吃过饭的。” 就是刚才那顿饭也稍微喝了点儿酒。 王璐与莎莉在旁边,再加上有孩子在,他只是浅尝即止。 苏太斌和吴迪龙过来拜年,哪怕再是过年的时候,他们在这里还是客客气气的。巫山不喝,他们不可能劝酒的,这一点礼节都清楚。 “我正准备吃饭呢!”向后明直嚷嚷:“你一个电话就过来了,惹得你嫂子和我老丈人他们都不高兴了。” 这肯定是一个说法而已,他怎么可能不介绍巫山的背景呢? 不仅如此,家里人都让他快点儿过来,别让这边等久了。 “我陪小凤去看热闹,今天炎黄超市在卖手机。”冉德兴傻乐着:“刚把她送回家,您这边电话就来了。” 这个年代的年轻男女呀,思想单纯得可爱,结婚前也就拉拉手。 要是在后世,当年见面就发生关系都有可能。 “老冉,不错啊!”巫山调笑道:“把我们家小凤终于拿下了?” 冉德兴脸色微红:“她家同意了。我们也准备在今年找个日子结婚呢,到时候指导员您一定要过来呀。” “好说!”巫山把胸膛拍得啪啪响:“除非是我那边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必须要赶回来喝你的喜酒。老吴,你不会也没吃饭过来的吧。” “嘿嘿,巧了。”吴清波一乐:“昨晚喝多了,刚刚醒酒,您这里电话就来了。” “啊?得,你们三个先吃东西。”巫山也不为己甚:“今天喝酒是由头,就是咱哥儿几个在一起聚一聚才是真的。” 本来想好好喝一顿的,听说吴清波喝到现在才醒酒,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没了拼酒的兴趣。 大家都谈一些以前当兵的趣事。 到最后,其他人都没醉,巫山却醉了。 醒来时,莎莉正在听收音机,一直在旁边看着他。 “宝贝儿,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呢?”巫山也忘了自己刷牙没,嘴唇在她额头轻轻一触:“璐璐呢?” “还好意思说璐璐!”莎莉白了一眼:“你是怎么做丈夫的?她都有三个多月了。” “啊?有啦?”巫山吃了一惊:“去医院查了吗?” “这还需要去医院?”莎莉皱着眉:“她的妊娠反应多厉害?现在你老实交代清楚,琪琪格是谁?” “琪琪格?”巫山假装一愣:“那是什么?” “别打马虎眼,昨晚你像头牛一样,在人家身上那么用力。”莎莉不依不饶:“你嘴里一直说琪琪格!” “别闹,宝贝儿!”巫山神色严肃地说:“听收音机!” 莎莉一听,吃惊地张大嘴巴。 第七十七章 暴风雪!火速回归 ps: 我已经没脸说抱歉了,可惜呀,一百多万字的存稿全废,你懂的。一点钟才有时间码字。存稿,我需要存稿! 收音机里,播音员平静的声音还在继续:“受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我国绝大部分地区普遍降温。黄河以北地区,有强降雪......维省北部,有暴风雪。请各地做好准备工作。” 莎莉也慌了神:“怎么办?维省北部不就是欧洛泰吗?” “马上订飞机票!”巫山沉声说着,打电话给干爷爷那边,让总理办公室帮自己订飞机票。 要不然,一个西北边陲的县委书记,即便是地区第一副专员又如何?航空公司很难买他的账。也许航空公司的高层晓得有巫山这个人,售票处的人可不晓得,总不可能因为买一张机票,就闹得满城风雨,人皆尽知吧。 连三嬢嬢都没惊动,那边当然晓得巫山是谁,尽管惊诧于大年初二他就要走,还是说马上就会让工作人员直接送他去机场的。 下一个电话是打给谷千里的,因为谷小雨今年参加高考,两口子哪儿都没去,呆在乌市。 现在的官员,除了国家级领导人,一些重点大学的人亲自上门让其子孙上自己的学校以外。其余的官员都恪守本分,子女谁考上什么大学,本身就是一种攀比。 赵明山原来是约好正月十四来接的,虽然为了给书记服务,邮政的人上门装了电话,巫山也不怎么好去打扰人家。司机也是人嘛,一年四季都在为自己工作,难得大过年的和家人团聚。 谷千里这边,却没有这么多顾虑。在心里面,巫山已经把他当做家人。其他人或许有顾虑,家人之间,还扯那么多里格儿朗干嘛? 省委组织部长也不废话。说调一台车子给他,在机场接人。 刚刚洗漱完毕,总理办公室的人已经在院子门口按响喇叭。 顾不得莎莉心里忧虑而脸上强颜作笑,王璐和儿子都没起床,巫山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开了院门出去。 “快上车,你咋这个时间火急火燎地跑过去?”竟然是仓海涛亲自开着车过来。 “恩,那边有暴风雪,我只有马上过去才行。”巫山在副驾驶上坐定,车子像箭一样往前驶去。他有些诧异:“咋你这个保安头子亲自来开车送行呢?” 战友之间。也不忘打趣。 “第一。是来和你践行。我要去神龙军了。”仓海涛目不斜视,盯着前路:“第二是因为飞机因为你已经延误了航班。我和机场的人认识,每次总理出行都是我去的。” 航班延误了?巫山不由暗自苦笑。因为政府官员一句话,让航班延迟起飞。可能也就是典型的中国特色吧。而自己不也是这规则的破坏者吗? “去神龙军?”巫山悚然一惊:“不是说李明进那小子在吕宋那边混得蛮好的吗?” “正常的调防而已,你担心什么?”仓海涛不以为然:“擦,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呀?” “哪里,”巫山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们俩都出自龙腾,否定你不也就否定我自己吗?” “嘿嘿,算你小子识相!”仓海涛也不由乐道:“很简单,李明进有些厌倦了征战的生涯,恰好我整天就寻思着上战场。哎呀,你不是和神龙军很熟吗?快给哥们儿介绍下情况。” “哈哈。算你识相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巫山也只是嘴巴上说说,还是给他介绍起来:“神龙军,是原花城军区的三百多特种部队成员,糅合了港岛和宝岛的地下势力以及很多向往征战的解放军战士为核心组成的,绝大多数战士。都是南洋一带的华人华侨。” “太棒了,我擦!”仓海涛高兴地吹起了口哨:“哥们儿我就是喜欢挑战,这么刺激的地方,正是我想要去的。天天有仗打,干死那些土著。” “别忘了,你和李明进是互换吧。”巫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去了之后,就是一支部队的总指挥,亲自上阵杀敌的机会不是很多。对了,那边的熊怀、武齐华、朱建全,都和我关系不错。别他妈一过去就武力征服,那边可不是其他部队,成员复杂。” “我去,连这个也被你看出来了?”仓海涛失声尖叫起来:“真怀疑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我媳妇儿也要带过去,你说让她过去干嘛的好呢?” “你都结婚啦?”巫山也有些惊讶。 想想也就释然了,在龙腾部队,他当时就是年龄最小的。除了他,每一个士兵无不是兵王选出来去那里的。在部队上,从一个普通的士兵到兵王,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就是说,面前这个皮肤还有些黝黑的军人,早就过了三十岁。 “你媳妇儿是干嘛的?”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媳妇儿是被我揍趴下的,”仓海涛挤挤眼睛:“京师警卫部队的女特种部队成员。” “艹,你小子有福气呀。”巫山怪叫道:“找了一个有后台的老丈人?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仓海涛不由抢白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家的王璐后台不比我们家的硬实多了?我丈人就一个开国少将而已,说不定我去了以后,级别就比他高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机场,仓海涛也拉起了警笛。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机场里面。 正不晓得是哪架飞机的时候,仓海涛停下了车子。 旁边一辆军车里,一个正在里面暖和的军人从车里出来:“是仓海涛同志吗?” 说着,冲穿着军服的总理保安头子敬了个军礼。 “老张,赶紧地!”仓海涛打开车窗:“送我们去那家飞机。” 那军人也不含糊,马上进了车子在前面引路。 “这小子是机场守卫部队的大队长,”仓海涛发动汽车直接跟随,对老战友介绍道:“因为每次都是我跟随着总理,他对我比较熟悉了。” “这次你咋没去呢?”巫山有些纳闷儿:“干爷爷不是在四处巡查吗?” “可能上面早就有安排吧。”仓海涛对赵立生的感情还是很深的,眼睛里有些黯然:“李明进回来后,不会接我的班,可能直接进总参。” 飞机上本身人都不多。谁没事儿大年初二要远行啊? 当然,在这个时间出行的人们,肯定有急事,难免抱怨连天。 这个年代能坐得起飞机的,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空姐和空乘人员,不停解释,额头上早就布满汗珠。说实话,他们也想早一点儿完成飞行任务,好回来休一个班。 看到两个军人护送着一个年轻人到了机舱里,空乘们不少还认识这个大队长。不停打着招呼。至于仓海涛与巫山。目不斜视地跟着张姓大队长到了头等舱。 “那好。老巫,保重!”仓海涛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晓得这一别啥时候再能相见。 “老仓,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两人搂抱着。使劲拍打着对方的后背。 仓海涛在转身的一刹那,手背在眼睛上擦了下,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 张姓大队长则对着巫山行了个军礼:“巫山同志,现在可以起飞了吧?” 对于机场方晓得自己的名字,巫山也不觉得意外,肯定总理办公室已经给他们通报了。 “谢谢你,张大队长!”巫山回了个礼,姿势之标准让这位大队长都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他已经伸出双手:“通知下,我们的航班可以起飞了。” 在张姓大队长离开后片刻。飞机上的扩音器里声音甜美的播音员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尊敬的旅客们,京城到乌市地窝堡机场的航班因为一些原因延误,现在马上就要起飞了。旅客们请系好安全带,空乘人员请检查旅客们的准备情况。” 能坐得起头等舱的人,在这个年代都是凤毛麟角。里面还是有几个人。 他们自忖家世也还可以,但不可能出动军官护送,而且机场方的保全人员亲自相陪。 有心结交,却看到这个年轻人上来后无心交际,已经疲惫地沉沉睡去。 过年本身就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一家人忙忙活活,准备好吃好喝,迎接拜年客的到来。同时还要不停四处走亲访友,想想看多累呀。 家里的年货什么的,都是张大力和魏小芳夫妇在张罗,巫山没有这方面的劳累。 主要是哈斯琪琪格结婚的消息,让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觉自己做人很失败的。 上辈子的妻子都没有保护好,对自己好的王修烟,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殒命。好不容易和莎莉结合在一起,却在后代的教育上与家人有了分歧。 王家人表明上不会说什么,今后王璐有了孩子怎么办?炎黄集团的财产分割上,肯定会产生一系列纠纷。这些事情是自己可以预见的,而目前巫山也没考虑好。 哈斯琪琪格,原本以为就是肉体上的需求而已,听到她转投他人怀抱,心都碎了。 崔姗姗呢?到了国外音信不通,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很喜欢你的? 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杳来,让巫山都快窒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醒来后赶紧投入到工作中,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 再次醒来,是被空姐叫醒的。 头等舱里还有两个人,在那里也没有起身,冲自己微微笑着。 巫山还以微笑,冲空姐问道:“地窝堡机场到了?” “到了,同志,我们已经在开始打扫清洁。”空姐委婉地提示道。 “不好意思!”巫山冲那两个还没走的人打着招呼:“一起呀?” “好,你就是巫山吧?”一个壮实的汉子走过来:“我叫陶红海,在维省军区服役。这次偷跑着回家过年来着,被我家老爷子赶回来了。” 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印象,巫山不由开颜问道:“你父亲是?” “陶伯滔!”陶红海自然地说了出来。 尼玛,首都军区司令员的儿子,难怪呢。 “我的名字你晓得了。”巫山伸出了双手,不忘扭头看着另一位年轻人:“你是哪位?” “车小军!”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我就想到你们那里看看,有没生意的机会。” 偶滴神啊,又一尊商海大神出现了。 在另一个时空里,就是这个人,弃政从商,是大院子弟里为数不多混出名堂的人。 他知分寸,从不会把对手赶尽杀绝。 用他的话说:“都是炎黄一脉,为华夏多留一分元气。” 但他对海外资金,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打压。 这样的人物,值得结交,就想不通怎么提前十年他就下海了。 “感情好,和我一道走吧!”巫山也难得寒暄:“我开着省委的车子,直接到欧洛泰!” 走出飞机,天上已是黄云密布,不时有阵阵寒风吹起。 第七十八章 一路狂飙 车小军,其父车耀邦是建国初期的副国级国家领导人,在十年浩劫中受迫害而死。 他是共和国历史上,在原本的时空里,应该是最高级别下海的公务员吧。 一九九一年,从副省长的位置上辞职下海,先后进军房地产、石化、网络、通讯等很多行业。在平大上任后,彻查了很多与政府官员勾搭的企业,他的亨通集团屹立不倒。 在前世,这样的人物是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如今既然在大年初二就来到维省,目的地也是和风,不妨看看他有些什么样的思路,拉他一把。 这人言语不是很多,但每一句话说出来,都极有分量。或许正是这份冷静和稳重,让他在商海中也游刃有余,左右逢源。 巫山心急如焚,在飞机上已经耽搁了五六个小时。 还好,谷千里可能考虑到巫山这边肚子饿了,让司机给他带了足够三个人的饭菜。结果,他和车小军两个人吃了还稍微有点儿不够。巫山倒还罢了,想不到车小军的饭量也不错。 车子是炎黄系列中等配置,在路上一鼓作气,能飙到一百五十迈都没多大问题。 车子带有防滑链和三角铁,其实这种路面和天气,在城里和郊外,都应该保持低速匀速前进。这可是非常时期,巫山一上车就缓慢加速,出了乌市,车速已经到了一百二十迈,尝试了下,最高的速度能开到一百八十迈。 “前面要糟!”车小军来了一句。 可不是?一辆大客车,现在还看不清楚是哪儿到哪儿的,和这车子一样在路面上疾驶,相对而行。 而在前面不远处,一个行人正小心翼翼地过马路,身形歪歪扭扭,可以想见路面滑到哪种程度。 眼看那车子避让不及,就像放炮一样。砰地一声,已经把行人撞了开去。 那车子硬生生在路面上滑了三四十米才刹住车,车门打开,几个人从车子上跑了下来。 巫山也使劲刹住车,把车子停在路边,快速跑过去。 对于一般人来说必须小心翼翼地走,巫山却没有这些顾虑,脚尖着地,还没等脚尖滑动,已经飞速踏到下一个点上。车小军本来想下车看看热闹的。看到这架势。不由暗自咋舌。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车上等。 到了事发地点,那伤者已经被撞得昏迷过去。 还好,是斜飞出去的,没有被车子碾压。造成二次受伤。 司机和售票员在那里束手无策,看到伤者鼻孔里都冒出血来。 巫山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这人的伤势,轻轻在他身上点了几下,最后估计是肋骨被撞断了。 “巫书记!”那司机如逢大赦,欣喜地叫道。 “你认识我?”巫山没好气地说:“大过年的,怎么还出车啊,开这么猛!” 其实这根本就怪不了谁,开车的,自然想早一点儿开到目的地。好接着下一班。 “巫书记,我是和风县车队的。”司机忙不迭介绍:“有很多客商滞留在县城里,都想回家过年。因为不好买火车票,好多都选择了正月初几的回去。” “恩,来。搭把手!”巫山尽量不牵动伤者的伤势:“把人拉到最近的医院,交上定金,赶快送客商们去乌市吧。” 交通还是很不方便啊,巫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烦躁,和司机两人抬着伤者上了客车。 车子里很多车商,显然是认识这个和风县委书记的。这时候看到情况紧急,也不方便打招呼。再说了,一个个都觉得自己人大面大的,万一称呼别人,压根儿就不认识你,那多没面子啊。 看到伤者上来,大家都先是好奇地看一眼,接着就像躲瘟神一样,脑袋扭到一边。 “运气不错,这人只要脑袋没有受伤,还有恢复的可能。”巫山一直是抱着伤者的肩部和腰部,因为走得慢怕牵动伤势,这时候也满头大汗。 他严厉地对司机说:“该咱和风人承担的责任,就大胆地承认。不该咱的责任,一分都不要认。不管怎么样,你都没有判刑的可能性。如果出了什么法律上的纠纷,我们和风县站在你身后为你辩护,知道吧!” 主要是怕司机在路上把伤者扔掉,先宽他的心。再说了,这也是实话,又不是故意的,行人横穿公路就没有责任了吗?要是当地政府要让司机去坐牢,作为和风的一把手,肯定要让和风的检察机关介入,毕竟自己也是目击证人。 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不要说客车司机,就是巫山自己,也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情。 客车上是五六十位客商,路上是横穿公路避让不及的行人,孰轻孰重? 司机听到这话,像是吃了定心丸,昂着胸脯说道:“请巫书记放心,我肯定不会给和风人民丢脸。假如这人还有希望治好,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行了,不打扰你送伤者去治疗。”巫山的额头有汗珠浸出,他用手背擦擦汗,下了车子,对司机喊道:“这件事情,回去让车站出面吧,说什么你倾家荡产?” 司机高兴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使劲点点头,按了两声喇叭离去。 京城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巫山大年初二就从家里离开回去上班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当然,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他图表现,年都不在家里过,跑去上任。 知道内情的人,则觉得这小子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满心赞许。 伟人这里,有可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绝对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刚刚起床,和家人吃过早餐坐在书房里,听到了这消息。 伟人坐在靠椅上,像是睡着了,只有不时把烟放在嘴边,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表明他正在思考。 “北疆那边暴风雪,他听说后就第一个赶过去了。”老人在喃喃自语:“这孩子!看来以前对梅家确实太纵容了一点。梅小白在组织部当常务副部长,感觉把部长的风头都盖过了。还是下去当个副部级吧,希望他们能明白。至于小辈们,就看看谁能更出彩。” 梅小白正在听梅家国的汇报,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二叔,您身体没事儿吧?”梅家国关切地问。 如论如何,他都要紧靠梅家这棵大树,真情也好,假意也好,他应该表现出来。 “没事儿的。”梅小白正要继续说话,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他神色古怪地看着梅家国。 “二叔。我怎么啦?”欧洛泰地区专员有些惶惶。 梅小白把巫山的事情说了一遍。 “二叔。麻烦您帮我订机票,我也要赶回去!”梅家国当机立断。 “算了!”梅小白灰心地摆摆手:“他去已经赢得了满堂彩,你要去了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你老老实实在京城呆着,按部就班地工作。放心吧。就是换届选举,他上一步,你也会压在他头上。不管怎么说,你在欧洛泰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这时候,巫山的车子已经过了可拉马伊,连续打喷嚏。 “你怎么啦?”车小军可是知道刚才在路上速跑的功底,自己是不行的。这样身体素质的人也会感冒? “没事儿!”巫山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路面:“可能是昨晚喝酒了没休息好。不好意思,让你跟着我提心吊胆。” “哈哈,哥们儿。这你就说错了。”车小军笑了起来:“当年我也在部队上呆过,你这车开得一个刺激,让我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对了,这么滑的路面,你开车有什么诀窍?” 在港岛的时候。每天分心的事情太多。到了部队里,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不时开着车子苦练车技。那样心无旁骛,车技居然就起来了。 在冰雪路面上起步时,应缓加油、慢抬离合器?。 如果在起步时出现车轮打滑的现象,可挂入比平时高一级的挡位,如小轿车可用二挡起步、货车空车时用三挡、重车时用二挡起步。 离合器松开时比往常要慢,调整传动力的大小最好用半离合的幅度来解决。油门比平时起步时要小,只要发动机不熄火就行。 一旦车轮已经转动起来后,立即换入低一级挡位,就可以正常加油走了。这些都要求驾驶员换挡动作要快,油门、离合器、挡位配合要准确。 冰雪路面上禁忌急打方向?。 当需要转向时,也要先减速,适当加大转弯半径并慢打方向盘。双手握住方向盘操作要匀顺缓和,否则就会发生侧滑。 这是因为转向过猛、转向轮横向偏移,造成车辆前轮阻力突然加大,在惯性的作用下车尾向外甩出的现象。特别是在山区的公路上,有时冰雪路面是间断的,打方向时,最好提前采取措施在间断处完成。 如果在冰雪路面打急方向,很可能因侧滑横在路上或冲出路基发生重大交通事故。 车小军听得一愣一愣的,眨巴着眼睛:“我看到你一直就是加速加速再加速啊。” “呵呵,”巫山苦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啊,那些都是冰雪路面驾驶的常识。而且一定注意车速不要过快,一不小心就会出现问题。本身这车子性能好,主要我想早一点到欧洛泰。” 一路上,两人再也没有说话,乌尔禾、和什托洛盖、富海、百屯。就是在城镇里,巫山一直在猛按喇叭,车速也没有减低多少。一出城镇,马上又开始加速。 这么高度紧张的驾驶,不仅是开车的巫山全神贯注觉得累,就是坐车的车小军也连呼刺激,时不时还吹着口哨。 欧洛泰镇到了,巫山终于松了口气,慢慢降下车速,缓缓驶到市委大院。 一直按了几声喇叭,门卫才慢腾腾地出来开门。 “巫...巫副专员!”他有些不敢置信。 “有人值班吗?”巫山面无表情。 “好像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门卫期期艾艾地说:“反正这两天没人来上班。” “恩,我知道啦!”他对这门卫说:“我旁边这位同志,你带他去地委招待所休息。” “别的呀,哥们儿,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车小军不乐意:“我今天跟着你,看看有没效劳的地方。忘了和你说,我也是在部队里长大的。” 巫山也不多说什么,到了办公室,桌子上有一层细细的灰。 他用毛巾几下把沙发和办公桌茶几擦拭干净,让车小军在沙发上休息下,开始打电话。 很不凑巧,在欧洛泰的常委们,电话打过去要么没人接听,要么就说没在家。 还好,高红权还在,一听到他的声音,这木头第一句就是:“过年好啊,老巫,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回欧洛泰了,”巫山疲惫地说:“在办公室呢,你让部队随时准备,北疆有暴风雪。对了,给我整点儿吃的,按照我的肚量,准备两个人的。” 挂断电话,本来准备给贾国庆这个地区公安局长打一个电话,想想还是算了。 天上的黄云越积越厚,眼看暴风雪已经来了。 旁边的沙发上,车小军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噜声。 第七十九章 指挥若定 高红权动作很快。 本身就是在过年,家里的吃食,郑红娟肯定提前就准备好了。 本来正在和高云迪打闹的欧洛泰军分区司令员,马上就让老婆行动起来。 “这是谁呀?”高红权一进屋发现沙发上睡着一个人。 “车小军,准备到我和风投资的京城人,在飞机上遇到的。”巫山简明扼要说了:“你吃没?没吃就一起吃点儿吧。” “行,都不晓得今晚还有没空吃东西呢。”高红权无意间打了个呵欠:“真他妈累呀,到各个哨所都要去慰问。昨天晚上,在军营里一阵折腾。才刚刚起来,儿子闹腾着说我没陪他玩儿,非得拿个绳圈要我和他翻绳。不几下,你这里电话又来了。” “这些常委们都在干嘛?”巫山有些纳闷儿:“打电话过去不是没人接电话就是本人不在家。” 欧洛泰的常委值班,没有巫山什么事。毕竟大家都晓得他是和风的一把手,有那边的一摊子事情要去处理。不管怎么讲,地委过年要安排人值班不是? “好像是组织部长汪学军吧。”高红权不以为然:“马上要换届了,这些人一个个猴精猴精的,谁不晓得到上面去走走关系?估计也就京城那几个和你我不太关注。” 这就开始行动了吗?不过也难怪,九月份就要换届了,再不行动,总不能等到换届之前去临时抱佛脚吧。可恶的等额选举,一个位置上只有一个人。 “就这么着吧。”巫山叹了口气:“本来还准备不和老贾联系的,现在只有给他打电话了。不管怎么样,有了你和地区公安局在旁边,即使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踏实得很。” 贾国庆的家本来就在欧洛泰,他爱人在地区机关幼儿园教书。这次让他回来。也是合家团聚了,要不然一个在和风一个在欧洛泰,确实挺麻烦的。 突然又想起了曾应开和哈斯琪琪格。既然他们已经结婚了,那就只有分开。在每一个地方。虽然法律上没有规定,这是约定成俗,夫妻双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当常委。 哈斯琪琪格始终是心中的痛,一想起就觉得难受,不由自主又叹了口气。 “老巫,没事儿的!”高红权宽慰着,他还以为老战友在为目前的情况担心呢:“老贾的电话是你还是我给他打?” “你吧。”巫山没什么心情,先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把路上认识的这位热心人叫醒。” 车小军睡着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嘴巴半张。看上很是吓人。 轻轻在他面前叫了声“老车,车小军”,他一翻身坐起来,摇摇脑袋:“怎么啦?” 把眼睛揉了两下,才想到目前在什么地方。抱歉地笑笑:“天黑了啊,耽误你工作没?” “天没黑,这是欧洛泰军分区的司令员高红权同志。”巫山指着正在打电话的木头介绍道:“平时一遇到沙尘暴就黄云密布,看上去遮天蔽日。这西伯利亚寒流来了,难免会有冷风卷过来。又是沙尘暴又是暴风雪,整天就像黑了的样子。” 可能是高红权在电话里吩咐过,贾国庆带了一大堆吃食。 每个人都有从军的经历,吃饭的速度相当快。 巫山打了个饱嗝,把烟丢到茶几上:“你们先聊一会儿,今晚应该是一个不眠之夜,我打打电话。下面的这几个县领导,我真不敢相信过年的时候,他们会听收音机。” 吉姆奈县委书记任兴明的家在欧洛泰,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我是巫山,任兴明同志在没?” 那边隐隐约约传来喧闹声,有一个嗓门特别大的:“不管是谁,电话不接。我们接着喝酒。” 不晓得接电话的女性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个嗓音马上就到电话机旁了,不过声音低了八度:“是巫副专员吧?过年好。领导应该是我给您拜年的,哪轮到您给我打电话呢?” “任兴明同志,可能我这个电话比较唐突。”巫山淡淡摇摇头,这个崔大祥的人还是情商很高的,很会说话:“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暴风雪,你得马上去吉姆奈坐镇了。” “啊?”任兴明显然是吃了一惊:“巫副专员,这是真的吗?怎么我们没有一直没有听到半分音讯?” “任兴明,你在怀疑我和你开玩笑吗?”巫山有些恼怒:“我今天早上出发,现在人在欧洛泰的办公室里。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就赶过去!” “好的好的,巫副专员请放心,我一定把吉姆奈的工作做好!”听到副专员在发脾气了,任兴明也不敢再犹豫:“现在我就去。” “恩,兴明同志啊,你喝酒了就别开车!”巫山嘱咐道:“找一个没喝酒的带你过去。外面的路况也不好,在路上小心点。我从乌市过来的时候,路上亲眼看到一个行人被撞死了。” 尽管国家还没规定酒驾,他却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电话,让下面的县委书记因为酒驾送了命。含糊其辞地说了这些情况,就是让他警醒下。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庆禾县委书记宋家强,巫山也不绕弯子:“家强同志,我回到欧洛泰了。现在你马上赶到庆禾去布置工作,预防和抵御暴风雪,降低损失。” 宋家强本身就认为是巫副专员一系的人,当然也不含糊,说立刻就走。 找到赵德胜,他恰好就在吃饭,连声招呼:“领导,过年好,给您拜年了。” “老赵啊,暴风雪对你那边有没影响?”巫山单刀直入:“我赶回欧洛泰了,在广播里听到暴风雪的信息。你尽最快的速度把任务布置下去。” “副专员,我们北疆时不时都会受到暴风雪的袭击,每一次的破坏就看规模的大小。”电话那头,赵德胜叹息道:“每一次的暴风雪肆虐,都会对境内造成不同程度的破坏。诸如房屋垮塌之类,在我们富海县。肯定也在所难免。” “恩,老赵,我们一起面对吧。”巫山宽慰道:“天灾人祸。天灾我们没有办法,必须制止因为我们不作为而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副专员。您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赵德胜的声音大了起来:“您也晓得的,我们那里的监狱,是这次的重中之重,我怕里面的犯人趁机逃出来。” 福运县的电话,特别麻烦,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常委副县长。 他可能喝多了点儿,在电话里嘟囔:“巫山?巫山是哪位?什么暴风雪?” “我是欧洛泰第一副专员巫山!”他在电话里提高了声音:“现在,我命令里即刻开始组织部署福运县抵抗暴风雪的工作。假如因为你组织不得力而造成的损失,我会向地委常委会建议把你撤职查办!” 这话说得那边的常委会副县长亡魂大冒。忙不迭答应。 打到卜尔金的时候,县委书记杜成峰已经开始在布置,并且亲临第一线去了。 巫山很是欣慰,在电话里对看守电话的县委办主任说:“我在电话机旁,有什么不可抗因素。请随时和我联系。” 最后,他才把电话打给和风,因为只有这里他最熟悉。 肯巴特接到电话,当然就是拜年了。过年这几天,电话打到什么地方。都是拜年的。 主要是如今的电话还不是程控电话,一个地区每一个县,都有一个区号。 要撂倒几年后,或许这一两年吧,听说希望科技的程控电话已经在最后攻坚阶段了。 程控电话一开通,每到逢年过节,电话更是络绎不绝。 “老肯啦,我现在回来了。”巫山觉得很温暖。 “啊?那我马上到您家拜年!”肯巴特如今看出来书记在栽培他,当然会百般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关系。 表面上看上去,这个人很老实木讷,只不过是表象而已。谁看到过一个老实木讷的人,能做到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上?只不过以前他一直在观察,看看新来的县委书记是否值得投靠。 民族的干部,本身就对汉族人心里怀有一丝抵触。而巫书记不管是对民族还是汉族的干部,一视同仁,这就让肯巴特觉得遇到一个好领导了。难道你不知道巫书记把没当几天的秘书孟和就派到下面当书记去了吗? “老肯啊,我在欧洛泰呢。现在呢,天气预报说这些日子是暴风雪天气,我就提前回来了。”巫山顾不得和他寒暄,先把事情说了:“我相信我们和风的战斗力,电话都在最后一个打的。” “好的,书记,我即刻安排下去!”肯巴特毫不犹豫:“我亲自去布斯屯格牧场、巴嘎乌图布拉格牧场。让王家山和孟和带人去夏孜盖那边的牧民集聚地,那边的好多蒙古包新建的。李开军就去伊克乌图布拉格牧场与那仁和布克牧场。” “好的,老肯。”巫山松了口气:“这些天我要在欧洛泰坐镇几天,家里就拜托你了。对了,不要老是把眼光盯着蒙古族的几个牧场,各个公社一定要通知到。” “请书记放心,我们和风广播站的同志,马上就让他们开始播报这一条消息。”肯巴特信誓旦旦。 这家伙留了个心眼儿,在发布这条消息的时候,把巫书记专程从京城赶到欧洛泰这事情也说了。 和风人自从巫书记来了以后,自信心一天比一天膨胀。现在更是牛逼得不行,你看到没,我们书记亲自在欧洛泰坐镇着呢。那是为啥?是我们和风他老人家相信我们的实力能够抵挡暴风雪的侵袭呢。 呸呸呸,巫书记才不是老人家呢。不过不称呼老人家该怎么说呢?这个称呼的问题,在和风人的心头萦绕着,总觉得应该在县委书记后面加个后缀才好。 终于安排完了工作,巫山也觉得疲惫不堪,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那些铁布肯乌散公社的牧民现在都没说个上坎下落,只是孟和在代管。就是一八四成立公社的时候,巫山都在犹豫。因为他一直想着把这些牧民今后再次迁移,到二一七国道一线,成为一个牧场链。 可是如今那里除了沙丘就是砾石,牧草还八字都没一撇呢。 以前的铁布肯乌散公社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公社的建制不是? 年后先把建制解决了吧。 房间里的三个人,除了车小军稍微活跃一点之外,其他两个人都是不苟言笑之人。 好在车小军见多识广,本身就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没几下就打开了话匣子,在这边打电话的时候,三个人就已经聊了起来。 等电话打完,三人本以为他会加入到聊天中来。 半晌听到那边没动静,抬眼看时,巫山不晓得啥时候已经睡着了。 第八十章 绝望的牧民们 昨天晚上巫山本身就没睡上几个小时,饭局大概在晚上三点多的时候才结束吧,后来又在莎莉身上折腾了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昨晚他总共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今天早上是习惯性醒了,没吃早饭,直接空着肚子到了乌市。 接着,就是马不停蹄,全神贯注开车到了欧洛泰。可以这么讲,当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不堪。 飞机上是睡了下,不过他的意识一直都很清醒,再加上飞机上的噪音,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压根儿而就没休息好。 有时候,人在极端疲惫的情况下,睡上哪怕是十分钟,就会觉得神清气爽。 心里知道自己是回来处理事情的,巫山很快也就醒了过来,人精神了许多。 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太困了。你们要是累,就赶快休息下吧,我们轮班休息。可能我的话主要是在办公室坐着,老高和老贾,你们马上睡觉!老车,你还是睡在沙发上吧。” 办公室里面,还有个小小的储物间。以前吴迪龙上班的时候,经常就在办公室里睡午觉,被子褥子都是齐全的,让两个武装力量的负责人挤一挤也是可以的。 “老高,部队上都准备好了吧?”巫山随口问了句。 “放心好了!”高红权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的电话一过去,我马上就把命令传达到下面,战士们都抓紧时间休息。汽车预热着,六架直升机也加好了油。” “你先休息会儿吧,”车小军精神不错:“看到你刚才电话一打完就睡着了,肯定没有回复过来。要知道,这不是一晚上两晚上的事情。说不定要延续要几天呢。” “不行,现在我睡不着啦。”巫山摇摇头,随手把年前省委地委发的文件抽出来看。 “那好吧。看来我帮不了你的忙。”车小军仰天躺在沙发上:“有事儿叫我啊。”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窗外寒风呼啸。紧接着雪花就飘落下来。寒风挟裹着雪花,就像冰雹一样,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暴风雪,已经来了! 克孜勒,是红色的意思。在我国维省,有很多地方前面都是克孜勒开头的。 因为在维省,很多地方都是漫漫黄沙。好多地方看上去都是红色的。 在富海县靠近外蒙古那里,也有一个叫克孜勒套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小的河套。 不管冬天还是夏天,整个河套看上去就是深红色。 河套旁边的山峰。也叫克孜勒套山,山的另一边,就是外蒙古。 夏天,牧民们肯定要把羊群牛群马群赶到水草丰美的地方。而冬天,就会把这些牲口赶到山岭背风的地方过冬。 在克孜勒套山。山岭背风的地方,好多地方都在外蒙古境内。 不要以为,外蒙古成立了一个国家,他们的生活状况就很好。 苏俄野蛮的政策,让外蒙古更加困顿。很多时候,都是作为苏俄的附庸而存在的。 对于中国人把牧群赶到他们的国界内,偶尔有一两个外蒙古人,看到了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们的民族,不管和这里的蒙古族还是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都是同根同源的。 相互之间看到了还会聊几句,语言也大体上差不多。 这天气说变就变,看着暴风雪下来,把牧群赶到这里过冬的哈萨克族牧民就开始吆喝开来。整个营地里闹哄哄的。 不过,暴风雪也是经常遇到的,他们并不慌张,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恰拉,你和昆德兹去把东边的羊群管好!” “是!” “吾兹木汗、托尔根,你们去把中间的羊群管好!” “是!” 他们都是一个放牧队的,队长叫吐耶拜,在那里一个个吩咐着。 每当暴风雪来临的时候,牧民们几天几夜不合眼也是常事。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一睡觉,醒来后现在看管的羊群、牛群、马群会不会因为暴风雪的肆虐而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牧羊犬只不过是动物而已,夏天的时候还是很活跃的,到处驱赶着牧群。大冬天的,特别在暴风雪的天气,牧羊犬一出帐篷,就迈不动步,脚深深陷进雪堆里。 这个时候,就只能靠人工随时注意。 “今年的暴风雪咋这么大呢?”吐耶拜看着一片紧似一片的雪花在狂风的卷积下,到处飞舞。狂风不仅能把空中的雪花携带着到处飞,还能把地上的积雪也卷起来。 在这个时候,能见度很低,一不小心就会丢失一只羊一头牛什么的。或者这些牲畜本身并没有走失,而是被埋进雪堆里,再次找到的时候已经冻僵了。有些在人眼没注意的时候,惊慌失措地到处跑,一转眼就被埋进雪堆里。 每逢暴风雪,牧民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狂风一阵紧似一阵,糟糕,帐篷都被掀翻了。 “快来人,把帐篷重新支好!”吐耶拜喊着,声音被堵到嗓子眼里。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死死拽住帐篷的一角,结果差点儿连人都被风带了起来,吓得吐耶拜扭头就跑。这个是放牧队的大帐篷,小的帐篷就不用说了,早就被风吹得没影儿了。 吐耶拜发觉,本来被一顶顶的低矮帐篷遮住的牲口,更是惊慌,四处奔逃。 所有的牧民,只有竭力站好,以免被牧群踩踏而死。其他的就再也顾不上了。 吐耶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紧紧抱着立帐篷一根木头上,眼睛被狂风卷起的雪花和四处溅起的雪粒扑打着,不敢睁开了。 这些牲口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过一两天就能找到。 关键是草料被刮得到处都是,到时候拿什么来喂养这些找到的牲口。 这么严重的暴风雪,自己放牧队带出来的牧民们有没有受伤的、死的。吐耶拜都想找个地方放声大哭。这是从他懂事以来,都没有遇到过的特大暴风雪。 暴风雪越来越猛烈,天开始上冻了。他的鼻子和面颊冻得更厉害了,凛冽的空气更加频繁地灌进皮外套里。需要把衣服裹得更紧些。 他微微睁开眼睛,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光照耀着雪白的原野,地平线大大开阔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 在山坳里,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 右边,左边。到处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 吐耶拜的眼睛想找到一样熟悉的东西,但是找不到:没有一个路标,没有一堆干草,没有一顶帐篷。什么也看不见,到处是一片白雪。 风似乎开始在改变方向了;一会儿迎面吹来,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一会儿从旁边讨厌地把大衣领子翻到头上,嘲弄地拿它拍打着他的脸;一会儿又从后面通过什么窟窿呼呼地吹着。 当吐耶拜翻身想把身子裹得更严密一些时,落在领子上和帽子上的雪就从脖子里滑进去。冷得他发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吐耶拜觉得风似乎小了点儿,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眼皮都好像已经冻上了。 起先布置任务的时候,是在帐篷里。没有戴手套。 现在想竭力伸开手指好像有些不可能。 他张开嘴巴,想招呼人,结果声音都没发出来,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然而,吐耶拜还是顽强地伸开手指。渐渐的,手指伸开了,不停把双手的手指一屈一伸。 他想走几步,到处去看看,却发现雪已经埋到腰上,浑身连脑袋就觉得冻住了。 “队长!队长!”一个沙哑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喊叫着。 吐耶拜想答应,张开嘴就是发不出声音。 喊叫的声音十分暗哑,都不晓得究竟是谁在呼唤了。 影影绰绰地有个人在向这个方向移动,吐耶拜经不住吼叫起来:“我在这里!” 这一次,总算发出一点儿声音,他自己能听到。 那个人影好像听到一点儿声响,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又向来路走回去。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连吐耶拜都不晓得究竟是吼叫了多少声,终于声音大了起来。那个人影又再次向这边走来。 山坳里,不时还有其他的叫喊声,也不晓得这人影究竟是怎么辨别出吐耶拜这细微的声音的。 他在雪地里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看看是不是一个坑,然后再踏上另外一只脚。 好在,吐耶拜搂着的这根木头很是显眼,虽然被吹歪了,在山坳里到处都能看到。 一个人影在向这里挪动,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汇集在木头周围的人,不多不少,刚好是这次放牧队出来的十二个人。 牧民们把吐耶拜从雪窟窿里拔了出来,不断拍打着他身上的雪花,在他的脸上手上不停揉搓。 “谁身上还有火柴?”吐耶拜身上有了一点热度,吃力地问。 “我这里有!”托尔根在身上摸索半天,终于把贴身的火柴翻了出来。 “我们重新找一处山坳,找点儿东西点着了,先烧火取暖。”吐耶拜说完这句话,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大家七手八脚把吐耶拜抬着,到不远处一个背风的山坳里。 还好,这里好像并没有受到暴风雪影响,大家还在这里发现了三十多只羊。 这时,不晓得谁说了一声:“这暴风雪不一定有多久,火柴能省则省,我们让队长搂着羊取暖吧。” 大家一听,这主意也不错。毕竟这里的人都是年轻人,年龄最大的队长都没见到过这么大的暴风雪,何况他们呢? 羊的身上,也有不少雪块雪渣。 牧民们一只只检查着,细心地把羊身上的雪全部拍打干净。 这里离最近的自己公社牧民集聚点都有三十多里地,下一次送补给还得在一周之后。 能不能活下去,目前看来希望都在眼前这群羊身上。 这么恶劣的天气要到牧民的集聚地,不晓得有多困难。 从克孜勒套到最近的红山嘴,也得二十多里地。大家平时很少往那个方向去,都是回队上或者大队。 那边的路况很不熟,说不定在途中迷路甚至掉进雪坑里。 吐耶拜把双手插在肚腹下的羊毛里,好像那里格外暖和一点。 牧民们都搂着羊,感觉身上渐渐有了热量。 一个个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还有多久天亮。天亮后,大家又该怎么办? 放牧队的人,能否及时找过来,在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这些牧民们都不知道。 第八十一章 天灾猛于虎 雪花打在窗户上,响声很大。 睡着的几个人都先后被惊醒。 贾国庆因为常年在这个地方生活,只是在窗户上瞅瞅,又转身回到储物间躺下。 高红权与车小军,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场景,感觉就像世界末日一样。 饶是他们也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也看得心惊胆战。 巫山的脸像要滴出水来,自己等人在这里,房间里面有暖气,不管怎么样,都能安之若素。那些老百姓,他们的房屋帐篷可没有这里的房间这么结实,不知道能否经受得住暴风雪的考验。如果屋顶或者帐篷被风卷走,在冰天雪地里怎么生存? 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巫山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员伤亡的消息。 “书记,我是肯巴特!”那边是和风常务副县长:“现在我马上要带着民兵和公安战士们一起到冬季牧场去。假如我们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回来,牧场方的人会和您联系,请及时给与支持。” “好,老肯!你现在是去布斯屯格牧场还是巴嘎乌图布拉格牧场?”巫山也长话短说。 “我是去布斯屯格牧场,拉了张德年的壮丁,他早就到了巴嘎乌图布拉格牧场。”肯巴特问道:“他那边给了您电话没?” “还没有。老肯,保重,如论如何,人是最主要的。”巫山的喉头有些哽咽,想起了曾经宣传过的草原英雄小姐妹,想起了乌市下放的知青老葛和艾彦的爸爸。“牲畜没了,我们还可以再繁殖。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位的。” 张德年本人没有打电话,牧场留在办公室的人倒是汇报了下情况,说他已经赶往冬季牧场那边。 伊克乌图布拉格牧场与那仁和布克牧场的冬季牧场挨在一起,李开军一个人就能忙活过来。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乐观:“书记,不说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王家山与孟和没有打电话过来。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也不晓得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巫山干脆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这下,连车小军都睡不着了。 欧洛泰镇的镇长。由行署办公室主任那日松兼任。 老那不知不觉在欧洛泰已经呆了半年。 这半年里,他连和风都没回去过一次。难得过年,巫山都没有通知他。 再说了,作为欧洛泰地区驻地,这里的建筑各方面都要好得多。贾国庆虽然是新官上任,把这里的布防任务早就下发下去了。 巫山好像听到有声音,再侧耳一听。原来是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他几步走过去打开门,一个人像是被风吹了进来。 “巫...巫副专员,”来人的舌头都被冻得有些打结:“镇子东头的百姓房屋有两家被揭了房顶。” “来,喝口水!”巫山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是副镇长李伯仁同志吧。慢慢说。” 喝了几口热水,他还呛了一下:“副专员,那两家房顶都是牛毛毡盖的,风一起来就被卷走了。” “有没人员伤亡?”巫山着急地问。 “没有!”李伯仁的气也歇得有些匀了:“有一家的房屋垮塌,需要帮助搜救。” “高红权!”巫山对着储物间喊道:“让部队出动。帮助搜救镇东头的老百姓!” 欧洛泰军分区司令员马上就从里面出来,拿起电话布置任务:“我是高红权,马上派出一个排的战士,速度到镇东头救援!” 李伯仁匆匆出门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屋子里的人。都睡不着了。车小军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在皇城根下,偶尔听说过暴风雪,哪想到会这么夸张。 在打电话分派任务的时候,自然是吩咐广播站的人,只要暴风雪一起,马上就开始广播,稳定人心。 播音员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进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同志们,请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政府都会和你们在一起,抵御暴风雪。地委领导在办公室里,正在等着各地的情况汇集。任何同志受了灾,请第一时间找到派出机构,譬如镇政府、派出所。我们会全力以赴,和大家一道共度难关。” 正在焦躁不安的时候,房间的门又被敲响。 开门看时,却是冉兴国。 看到第一副专员,他显然吃了一惊,回身关上门。 “刚到的,巫副专员?”地区纪委书记不停地喘息着:“我看到暴风雪来了,听到高音喇叭在不停播报,还以为是宣传部的人在呢。跑到这边来,就只看到你这房间的灯开着。” “辛苦了,冉书记!”巫山本身就对这个不苟言笑的纪委书记打有好感,觉得他和邓学军这样的人,就是天生做纪委工作的。 “不!”冉兴国厚实的大手握上来:“和你相比,我算得了什么。” “好啦,老冉,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巫山给他倒了一杯茶:“如今我们就等着各地的情况汇报,只要出现任何险情,公安和驻军即刻出动,最大限度减少老百姓的损失。” 心里掠过一丝烦躁,这样的天气,房屋就是老百姓安身立命的所在。他们的房屋被毁了,短时间还没办法修建,他们的吃住短时间在招待所还可以,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电话又突兀地响了起来,这次是卜尔金的县委书记杜成峰:“是巫副专员吧?我是卜尔金的杜成峰。现在需要紧急搜救,窝依莫克公社的牧民有三个人在高山牧场。” “好,成峰同志,你现在窝依莫克吧?”巫山吩咐道:“马上我们会派出两架直升飞机。你们在二十分钟以后,点燃篝火。注意篝火的位置,风力太大,别让篝火酿成火灾。” “好的,书记!”杜成峰电话忘了挂。在这边还能听到他在电话中下命令。 “为啥要派出去两架?”高红权质问道:“本身我们军分区就只有六架。” “因为怕一架在这恶劣的天气里出现故障!”巫山反问道:“你敢保证一架飞机能准确到指定位置?” “要是两架都到不了呢?”高红权皱着眉头。 “我们做工作,在大自然面前,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巫山平静以对:“在天灾面前。哪能做到万无一失?” 他开过直升飞机,一个人在孤寂的空中飞着。两架在一起,还可以做个伴。在这样的暴风雪面前,战士们也是人,他们也很恐惧。两架直升飞机在一起,还时不时可以互相打气。 接下来的电话,是任兴明打来的:“巫副专员,我们吉姆奈目前城里有不少老百姓的房屋损毁。公安和武装部正在紧张的抢救之中。” “兴明同志,我代表地委感谢那些战斗在第一线的英雄们。”巫山吸了一口气:“城里面的房子都会损毁,乡下的损失目前怎么样?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让老百姓安心。” 天灾其实并不可怕,关键是人祸。只要在最快速度内把老百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就能减少一些损失。要不然,急急匆匆从京城赶过来,就失去了意义。 赵德胜的电话也过来了:“巫副专员,我现在富海监狱。刚才监狱出现了垮塌,有人犯逃脱。所幸出动及时。全部抓获。一位公安在追击的时候失踪了,我们正在全力搜救。” “德胜同志,请做好后续努力。”巫山心底一沉:“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出动飞机参与你们的工作。” 尽管军分区只有六架飞机,现在只有四架了。这个时候要稳定人心。说白了,巫山就是这个欧洛泰的主心骨,要是他慌乱,下面的人就更没有主意了。 福运县的电话姗姗来迟,这次是县委书记苏长海:“巫副专员,听到收音机里说这两天我们北疆有特大暴风雪,我就赶紧从乌市赶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听说您打过电话。现在向您汇报我们福运县的情况。目前,因为房屋垮塌,可可托海公社已经死了三个老百姓。同时伤者正在往医院运送的途中。” 还是出现了人员伤亡,巫山的心情特别沉重,嘶哑着嗓子问道:“长海同志,有什么需要地区这边帮忙的?” “没有,巫副专员!”苏长海肯定也很难过:“请地委放心,福运人民一定可以战胜暴风雪。” 现在,各个地方的电话都来了,就只有最远的庆禾县,也不晓得宋家强及时赶到没。 正这么想着,宋家强的电话就进来了:“巫副专员,我已经赶到了。刚才在家里,就把任务布置下去,目前一切都井然有序。其他地方的受灾情况都已经报上来了,目前没有人员伤亡。只有塔克什肯公社的还没有报,打电话也没人接,估计是线路断了。我已经派人去那边。” 刚撂下宋家强的电话,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李伯仁跌跌撞撞地进来:“巫副专员,垮塌的房屋出现了二次垮塌,五个战士被埋在里面。其他的战士正在施救。” 高红权本身就派出了一个排,怕人手不够。听说有士兵被埋,眼睛都红了。 他二话不说,打开门冲了出去。 巫山摇头苦笑着,这小子对士兵的感情真是没话说,难怪才来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如臂指使地指挥部队。 他只好亲自给军分区司令部打电话:“镇东头那边有士兵被掩埋,高司令员正在赶过去。我是第一副主任巫山,现在命令你们赶快加派挖掘工具。最主要的是,派人保护高司令员的人身安全。我不希望再出现人员伤亡。” 军分区的人,谁不晓得巫副专员和高司令员好得就像一个人,连声答应。 通过窗户看出去,院子里有两个人影,在前面大踏步走的肯定是高红权,后面那个连滚带爬的就是刚才进来报信的李伯仁了。 其实也怪难为这个李副镇长的,那日松主要的工作是在地区行署,平时镇政府的大情小事,都是他在处理。好在欧洛泰镇不大,事情也不是很多。要不然,地区早就把镇从地区行署分离出去了。 人影慢慢地变得模糊,从窗户里再也看不见。 夏孜盖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 孟和带着哭腔:“书记,那些蒙古包都被卷走了。牲口也到处跑,王政委带着武装部的人四处寻找。” 巫山心里一紧:“孟和,别着急,慢慢说,有人员伤亡吗?” 他太怕看到死人了。不要说在和风,就是在欧洛泰,整个维省,人口基数还是太小。 今后不管他继续留在和风还是到欧洛泰任职,人口都是阻碍经济发展的一大要素。要不然,为什么在财政吃紧的情况下,还花大价钱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打广告?不就是想为这边增加点儿人口吗? 苏太斌那边的数据也报了上来,截至目前,明确要到和风这边投资的超过了五万户,交了定金的有两万户。就按照一户人家五口人计算,那也是十万人。如果五万户全部落实,那就是二十五万人,都快赶得上欧洛泰的总人口了。 “书记,没有人员伤亡,我的办公室里,都堆满了牧民。”孟和与书记通话,心情总算平复下来。 安慰了几句,挂断电话。 巫山回身看向窗外,到处一片亮白,只有寒风还在猛烈地吹着。 第八十二章 灾情处处 到处是皑皑白雪,人一踩下去,就是一个深坑。很多地方都能把人埋起来。 不是有寒风吹过,雪花夹杂着地上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糟糕,上面好像有雪滚滚而来,是雪崩! 这种形式的雪崩,只能往旁边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巫山使劲地跑着,最后还是被雪团砰地打在头上,眼冒金花。 “巫副专员,我来了!”一个声音响起。 这一声喊把他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定睛一看,是物资局的局长李天财。 “天财同志请坐。”巫山顾不得去擦脸上的冷汗,站起来用手虚引了下。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也算是兢兢业业工作了一辈子。可能小时候父母穷怕了,名字里竟然取了个天财。要是名字取的这些就有用,大家就扎堆起发财有钱之类的名字了。 当然,这只能在心里调侃下,可不能当着面说出来。 “天财同志,目前的救灾物资主要准备了哪些?”巫山也顾不得大清早把人家叫过来,劈头就问道:“还需要地委为你做些什么?” “巫副专员,救援物资无非就是帐篷。粮食的话,估计也需要一些。”物资局长偷偷打量着第一副专员的脸色:“不过,粮食局这边,就只有麻烦您亲自给粮食局长金本立打电话,动用储备粮。” “好,你先组织运送,到每一个地方,都耐心告诉当地群众,困难只是暂时的。”巫山看着依然灰蒙蒙的天空:“目前就委屈下吧。暴风雪终究会过去的。” “好的,巫副专员,我一定会把您的指示传达下去。”李天财好像神情中轻松起来:“假如这批物资不够,除非动用储备物资。” “到时候再说吧,”巫山心里满是担忧:“储备物资,不就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吗?总不能让这些物资放在仓库里慢慢腐烂吧。” 物资局长出门而去,怎么觉得这小老头好像有些狡黠呢? 真他妈奇怪,这些天灾怎么就专挑夜晚呢?一切都不方便。 现在风还在呼呼地刮,雪花却小了不少。 院子里一夜之间,垫上了厚厚一层积雪。从踩出的脚印来看,估计有一尺厚的样子。 高红权昨晚累坏了,亲自去参加抢险。幸好部队的掏挖工具送得及时,埋在墙底下的人,只有受伤的。老百姓有一个重伤两个轻伤。士兵都是轻伤。 看到高红权已经在沙发上睡得呼呼的,巫山把被子轻轻给他盖好。 车小军终于发觉。自己在这里成了多余。跑到招待所去住了。 贾国庆一大早亲自带队上街巡逻了一趟,在办公室里给各个下属公安局布置任务,坚决制止在救灾中发生的哄抢等犯罪行为。 巫山睁着疲惫得有些血丝的双眼看着窗外,不晓得这次暴风雪给欧洛泰带来多大的损失。 这里是卜尔金窝依莫克公社的高山牧场,直升飞机在天亮时把一些御寒的用具和食物运送过来,又回去运送一些草料过来。 杜成峰留在这里。 “阿曼卓勒。丢失的羊群和牛群找到了吗?”他喘着粗气,扯着嗓子喊道。 “杜书记,我们正在寻找。”远处,一个哈萨克族汉子说话的时候。嘴里冒出看得见的热气:“目前已经找到了部分马群,这样就可以组织马拉雪橇,到山下去运送草料了。” “杜书记,你进帐篷休息会儿吧!”旁边的公社书记关心地说:“从昨晚到现在您一直没有合过眼,通宵都在电话机旁守候。” “好吧,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杜成峰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下一次直升飞机来的时候,一定要叫醒我,马上下山。不晓得其他公社的情况怎么样了。” 别斯铁热克公社,是吉姆奈县最南端靠近和风的一个公社。 任兴明脸色铁青,看着成片倒塌的房屋。 过了好一会儿,他幽幽叹了口气:“布尔拜书记,老乡们都安排好了吗?” 公社书记的鼻涕直淌,说话的时候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任书记,我们暂时都安排到公社的办公室和学校里,目前还差一些被子和褥子。” “这些马上让物资局运过来,地区也支援了一部分,估计就差不多了。”杜成峰的声音变得低了下来:“老实告诉我,目前已经死了多少人?” “任书记,昨晚一共死了十一个人。”布尔拜的脸上一片黯然:“送到医院以后,又死了两个。现在有三个重伤员,公社卫生院的医生说必须尽快转院。” “我去看看他们吧!”任兴明跺了跺有些冰凉的脚:“让他们用我的车子,把重伤员送到和风人民医院去,不要再增加伤亡了。” “任书记,就近送到我们吉姆奈县人民医院不是一样吗?”在前面带路的布尔拜顿了下脚步:“再说了,和风医院那边估计也有很多伤者需要治疗。” “不一样啊,老布。”任兴明喟然叹道:“你可能不晓得,和风医院不少医生到京城的炎黄医院去进修了半年多,现在的医术不要说在欧洛泰,在维省都算比较好的。当然,除了已经在乌市开业的炎黄医院。” “您这么说那就太好了。”布尔拜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喜色:“重伤的两个人,都是我们这里的劳动模范。” 到了病房里面,伤员们的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任兴明进了医院以后,把身子暖和了一阵,极力挤出一丝笑容,这才走进了病房。 “社员同志们,这是我们县委的杜书记来看望大家了。”布尔拜朝病房里挥挥手。 伤员们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总不可能在失去亲人以后鼓掌吧。 杜成峰干咳了一下:“社员同志们放心吧,重伤员马上要送到我们维省都比较好的和风医院去治疗。只要出了我们吉姆奈。路况良好,比到县城还快。” “那个...杜书记,”一个伤员期期艾艾地问:“能不能把我们也转到和风医院去?我听说那些医生元旦后回来,每一个都大显身手。”他补充着说了一句:“我弟弟在和风县城的饭店里工作,他和我说的。” “同志们,我也想啊。”杜成峰苦笑着:“我甚至想你们现在就完好如初地站起来。这些小病小痛,请大家放心,我们自己的医生就能医治,毕竟和风那边要治疗的伤员也不少。到时候要是耽误了治疗时间,小伤变成大伤。大家都不愿意看到吧?” 正在这时,护士正进来换纱布:“一床,你的体温还有些高,多喝些开水。” 杜成峰也不好说什么了,上去握住护士的手:“同志。辛苦你们了。” 那护士还来不及说话,公社来的人已经把重伤员用担架抬了起来往外走。 县委书记也不再停留。马不停蹄赶往学校去看望受灾的老百姓。 夏孜盖公社。孟和的眼睛都有些张不开了。 “小孟啊,刚才和李开军、张德年那边联系过,都没有人员伤亡。”王家山一口气喝完一杯水:“这次咱和风的重灾区就是我们这里了。” “王政委,麻烦您给巫书记打个电话吧。”孟和打了个呵欠:“要不然他一直担心着。” 福运县人民医院,苏长海正在和每一个伤员轻轻说着什么,院长陪在他身边。 “院长。”一个护士带着哭腔:“四号病房的需要输血,咱们血库里已经没有相同的血型了。怎么办啊,再过一会儿,说不定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没命了。现在已经休克。” “走,抽我的。”苏长海轻轻拍了拍正在说话的伤员:“我是o型,万能输血者。” 300cc的血液,从苏书记的身体里抽出,可是病人没有多大反应。 “再抽!”斜躺在伤员旁边的苏长海看到护士有些迟疑,加重了语气:“假如因为你不抽血而让这位同志丧失生命,这责任你背得起吗?” “好的,苏书记!”护士咬了咬牙,又把针头插到苏长海的血管里。 400cc、500cc、600cc、800cc,每一次护士在犹豫的时候,苏长海就会凌厉地瞪她一眼。 病人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好了,苏书记!”护士大喜过望。 “可以了吗?”苏长海的脸色苍白。他准备站起来,却脑袋一晕,差点儿摔倒。 他坐在那里深深呼吸了几下,挣扎着站起来:“小同志,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苏长海微笑着走向门边,腿一软倒在地上,把护士吓得马上就去找医生。 紧接着,福运县委书记被抬到过道里的一张病床上,一位老中医眼睛闭着给他号脉。 半晌,他睁开眼睛。 “怎么样,齐老?”院长紧张地问。 “没事儿,苏书记是疲劳过度,应该没吃东西,又失血过多。”齐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给他输液,补充下体力。好好睡一觉,醒来后问题不大。” “齐老,多亏有您在!”院长激动地搓着手:“要不然,好多病人就只能转到其他医院去。” 老人回头瞪了他一眼:“别忘了,我曾经在这里工作了三十五年,我也是这里的一员。” 说着,老医生摆摆手:“不和你耽误时间了,别以为老头子我退休二十年就没用了。” 在庆禾县通往塔克什肯公社的道路边上,三个邮政局的人员正在安装一部电话机。 拨到县委书记办公室里,刚刚睡着的宋家强马上睁开眼睛拿起话机:“我是宋家强。” “宋书记您好,我们在塔克什肯外面检查线路,已经找到毛病,估计半个小时后线路才能畅通。”一个邮政人员在说话的时候,上下牙关都在打架。 “好,辛苦了,同志们。”宋家强清了清嗓子:“塔克什肯的情况怎么样?” “宋书记,这边的情况还不错,目前也就两家的房屋倒塌,没有人员伤亡。”邮政人员随后对旁边的同事吆喝着:“把那一段剪掉,没必要去找断在哪儿。” 富海前交通局长山巴依,出生在解特阿热勒公社。 对于县委赵书记让他从交通局长上退下来,没有半点犹豫,他晓得自己不是当官的料。 如今的山巴依,是富海县政府办公室正科级副主任。 赵德胜给每一个县委县政府的人都分派了任务,山巴依自告奋勇要回到老家来。 他大清早出发,到了解特阿热勒公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过。 不要认为山巴依不当交通局长,就觉得这人没什么能力。他只是不适合当一个决策人员,执行能力还是很强的。 公社书记一件件地和他说着。 到最后,山巴依的脸色变了:“什么?吐耶拜放牧队的人还没联系上?赶快派人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严厉打击一切不法行为 傍晚的时候,各个地方的损失都报了上来。看来,储备粮不动用不行了。 金本立的电话,打过去半天才有人接听:“谁呀?” 压下心头的烦闷,巫山沉声说道:“你哪位?我是巫山?” “巫山是谁呀?”那声音酒意醺然:“别打扰我们喝酒呢。” “地区第一副专员,”巫山有了些火气:“你是粮食局金局长吗?” “哦哈哈,原来是巫副专员啊。”那人轻佻地说道:“梅专员说了,年后我们就是同事,我也要去行署当副专员。老巫,过来吧,一起喝点儿?” “金本立,我没时间和你废话,马上给下面粮食部门打电话。”巫山无名火气:“暴风雪这么厉害,不要说作为一个行政官员,就是一个普通的欧洛泰人,你也不可能如此无动于衷吧?” “那不好意思,没有梅专员的命令,粮食一颗都不允许出去。”金本立的口气相当狂妄:“不要说你是巫山不好使,就是崔大祥打电话也没用。”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有一阵忙音。 砰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巫山拨通了公安局长的电话:“老贾,马上抓人,把金本立抓起来。看看他还有没其他罪行!” 贾国庆从巫书记到了和风以后,就是他的拥趸,二话不说,亲自带队出发。 这是一个二层小楼的独立院落,院子门关着,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人答应。 地区公安局长顾不了那么多:“铁木尔,站在我的肩膀上翻进去!” 刑警队长应声而起,两个起落。人到了院子里,三两下把里面的门闩打开,刑警队员鱼贯而入。 金本立看上去三十多岁,身形肥硕,据说也是特殊时期一个粮库的造反派起家。不过十年浩劫过后,对各个地委常委都挺好,也没人动他。 “哟,这不是公安局的贾国庆局长吗?”金本立眼睛红红的:“来,一起喝几杯。” “金本立,你在暴风雪期间。犯了破坏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罪。”贾国庆打掉他伸过来的手:“抓起来!” “你们敢抓我?”金本立狂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贾国庆,你知不知道,过了年我就是副专员了。” “你就是地委书记,该抓还得抓。何况你现在还不是。”贾国庆不为所动,朝刑警队长一挥手。 铁木尔亲自出动。抓住了金本立的手。喀嚓一下把手铐给他戴上。 “贾国庆,你好大的胆子!”穿上便装,还没认出来,他竟然是地区公安局副局长胡铁军。他怒吼着已经拔出了随身的手枪指着公安局长:“连行署领导你也敢抓?” “你才好大的胆子,敢于拿着手枪对准正在执行公务的上司!”贾国庆笑得很开心:“从我当上公安局长以来,你一直不听从我的指挥。说实话,早就想对你动手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你们还看着干嘛?下了他的枪,抓起来!” 胡铁军色厉内茬:“姓贾的。别想趁机使坏,你可没资格抓我。” “你们是死人吗?”贾国庆不高兴了:“一个醉鬼都不敢上前夺枪?” 其他的刑警队员没注意,公安局长看得很清楚,保险都没开。他飞起一脚踢掉金本立手里的枪,一副手铐戴在胡铁军的手上。 其余几个在一起喝酒的吓得直哆嗦,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颤颤巍巍说道:“贾局长,我们什么都不晓得,是金本立拉我们过来喝酒的。” 贾国庆环顾四周:“他的家人呢?” 酒桌上只有一个一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听他发问把脑袋垂得低低的。 刚才那人胆子大了点儿,指着年轻女子说:“这是他对象,他都离婚了。” “哦?”贾国庆玩味地看着那吓得发抖的小女人,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带走吧!”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给巫副专员打电话:“书记,金本立事情很多啊。他的钥匙公章什么的,都已经拿到手了。同时,公安局副局长胡铁军也有不少违法违纪行为,一并抓获。” “恩,你把公章和钥匙拿过来吧!”巫山难得去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把材料整理好,等蔡勤上班后交给他。” 说到蔡勤,又有些想念了。这小子这次回老家,算得上是衣锦还乡吧。 贾国庆的权力还是稍显小了点儿,下面的人,也要制衡下,换届的时候,看看能不能谋求给公安局长来个地委常委。 面前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眼睛看人的时候,满是笑意。 “杨兴然同志,你认识我吗?”巫山也没叫他坐,等他站了一会儿才开口。 “认识,”粮食局副局长脸上笑意不减,恭敬地说:“巫副专员的威名在欧洛泰是无人不知的。” “威名吗?”巫山的语气萧索:“骂名也罢,威名也罢,你们只要好好做事,我根本不会找麻烦的。粮食局你先管起来吧,等行署开会的时候,如果你做得好就提一下。” 事情发生地太快,加上又是冬天,没人出去四处游走,金本立被抓的事情,还没多少人知道。 听到这消息,平时很淡定的杨兴然也禁不住喜形于色:“请巫副专员和行署放心,我一定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您现在有什么指示?我马上就去办!” 这人是个妙人,巫山不由在心里暗笑着,还是权力的威力大。 “这些你先拿着吧,给下面的粮食局打电话,动用储备粮救灾。”他把钥匙和公章丢给幸运的粮食局副局长。 “巫副专员,下面的很多局长站长,都是金本立局长任命的。”杨兴然有些迟疑:“可能不少人不会听招呼。” “金本立被抓!救灾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巫山眼里满是杀意:“谁要不听指挥,和贾局长通电话,让他那边下命令,各个县的公安局长抓人。” 顿了顿。还是要给他一些甜头:“至于继任者,你自己看看哪些同志比较适合吧。” 面前这人这么精明,不可能在下面不安排自己的人。 心里又挺苦恼的,自己就想好好做事情,为什么到处都会遇到梅家的阻碍? 梅家国随地招兵买马,他真的就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不要说有来自崔大祥和自己的阻力,真要把这样的二百五提上来可就乐子大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一个小小的地区粮食局,就遇到这么大的麻烦。下面的救灾情况真想实地去看一看,可惜自己如今不得不坚守在办公室里。应对来自县里的难题。 本来想休息会儿,电话又响了。 “我是巫山!”这两天他接电话的时候,都用这个语气。 下面的人,不管心里多么焦虑,听到这沉稳的声音。就会安心许多。 “我是汪恩冒!”省委书记的声音满是疲惫:“巫山同志,欧洛泰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汪书记。我赶来的时间刚刚好。在一定程度内减少了损失。”巫山吸了一口气:“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有二十五个人因为暴风雪身亡。一些重伤轻伤者,都得到了治疗。” “那就好!”汪恩冒有了一丝欣慰:“目前欧洛泰的人员伤亡是最小的。我刚刚从城塔地区回来,太惨了。” 不要说现在这个时候,就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官员在上报人员伤亡的时候。总会把人数压制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内。 巫山的心中满是苦涩,原本想着还可以找省里要点儿物资什么的,这下可能泡汤了。 一个省的省委书记,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点儿都不给欧洛泰是不行的。但数量肯定不会太多,至少不能满足灾民目前的需求。 下面公社的办公室里,学校的教室里,都堆满了灾民。 过了正月十五,学校就要开学,怎么办? 就在巫山担心的时候,福运县的一间办公室里,几个人围着茶几商量着。 “可可托海那边,我要帐篷五顶,棉衣五十套,棉被四十套。”一个矮胖的汉子眼皮都不抬,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崭新的十元面值的钞票。 对面的精瘦汉子看到他这动作,也有些懵圈:“你还着急拿钱出来?那不是亏本儿了吗?” “嘿嘿,我怎么可能亏本儿呢?”那矮胖汉子斜睨一眼周围那些人:“以棉被为例,我一套可以换两只羊,棉衣一只羊一套。” 周围的人恍然大悟,纷纷从身上掏出钱来。 “我这里需要帐篷十个,那玩意儿愿意换的人不多,反正有免费的地方住着。”另一个高壮的抢先说道:“其他的都照他的数量翻一倍。” “你真他妈不讲究,”矮壮汉子破口大骂:“不要说我没提醒你,自己吃肉,给别人也留口汤喝行不行?这么一来,其他的人怎么玩儿?今天到的都有份儿,知道吗?” 其他的几个人纷纷出言:“就是,你咋能吃独食呢?” 消息不久之后,就反馈到苏长海那里。 “什么?”他把桌子一拍,勃然大怒:“有人竟然敢囤积救灾物资,牟取暴利?” 不过,这事情他可不敢做主,虽然隐约后面只有几个入常没入常的副县长。那些人的关系,在欧洛泰可不是他这个乌市人能够比拟的。 “巫副专员,我向您汇报一件事情!”苏长海在电话里也不绕弯子,把这些人的行径说了。 当然,他也给副专员分析了利害关系,说明每一个人的身后是谁! “老苏,曾经有人叫我巫阎王。”巫山这两天可没少抽烟,他随口吐出一口浓烟:“只要对人民有利的,谁我都可以容忍。如果说敢于置道义和法律不顾,想在这上面动脑筋,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趴下。没说的,你先抓人,我让地区公安局去提人。” 这一夜,欧洛泰下面每个县,基本上都有人被抓。 当然,有一个县没事儿,那就是和风。 从此以后,巫阎王的名头就坐实了。 维省这边,是三山夹两盆的地形。 山脉与盆地相间排列,盆地被高山环抱。北为阿尔泰山,南为昆仑山,中部为天山山脉,把维省分为南北两半,南部是塔里木盆地,北部是准噶尔盆地。 习惯上称天山以南为南疆,天山以北为北疆。 北疆这边,西部的阿尔泰山成环形,可以抵挡一部分寒流。严格说来,这次还是轻灾区。 这里是阿尔泰山区,山巴依随着牧民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从解特阿热勒公社到克孜勒套,只有二十多里地不到三十里,在中间休息了三次才刚刚到。 还是这些年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惯了。 他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只能沿着前面探出的路,走那些深深的脚印。 每一个脚印,都到膝盖以上,略显肥胖的山巴依走得很吃力。 前面探路的人,总是小心地把长长的木棍往前方插一下,再使劲往下碓。如果一用力就继续下沉,就只能换一个地点。 “诶?山副主任呢?”无意中,走在最后的一个蒙古族青年吃惊地问了一句。 他刚才说歇一下,现在哪儿去了?手电筒照向来路,只见白茫茫的原野上,露出深深的脚印。 山巴依的人影再也见不到。 寒风呼啸,新一轮的暴风雪又要来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山巴依一路走好 已经是第五天了。 吐耶拜他们第二天开始,就慢慢地寻找那些丢失的牧群。 一匹匹马被找了回来,一只只羊聚拢了,一头头牛也陆续回到新的集聚地。 这是一个背风的山窝,至少后来这几天的暴风雪没有肆虐到这里。 看到那些牲口,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 羊群始终发出咩咩声,牛儿也饿得哞哞叫,只有温顺的马屁,不时打着响鼻。 暴风雪就好像没玩没了,天空一直都是灰蒙蒙的。 就连吐耶拜这个坚强的汉子,也忍不住搂着牛头就放声哭了起来。 这几天,连烧的东西都找不到,只好每次吃的时候杀一只羊,还得赶快吃生肉不然过一会儿,羊肉上了冻,又冷又硬。 杀了的羊,把羊皮和羊毛堆积在一起,晚上可以不用再搂着羊群睡觉。 睡觉的时候,也只能分班轮流着。如今没有了外面的栅栏,牧群可不好管了。 看到吐耶拜在哭,其他牧民也止不住抹眼泪。 “队长,你听,好像是有人在喊我们的名字!”托尔根的耳力最好,歪着脑袋倾听。 这时候,不光是人屏住了呼吸,就连牲畜也止住了叫声。 声音忽大忽小。 “吐耶拜!” “托尔根!” ...... ...... 声音随着山谷,还传来的回声,一阵接一阵。刚开始是一个人喊,后来是很多人一起发出声音。 还好,他们每喊一声,总会留下空隙。估计那边的人也在倾听。 “我在这里!” 最后,这里的十二个人汇聚在一起,把双手摊开围在嘴巴周围。 “我们在这里!” “我们在这里!” 循着声音,来救援的人终于找到这群牧民了。 “大队长!书记!” 牧民们喜极而泣,终于等到了来自大队和公社的救援。 “同志们,你们获救了!”大队长的声音很是沉重:“山巴依同志,却失踪了,再也找不到。” 这两天,暴风雪小了很多。 更大的暴风雪都已经扛过来了,这些小一点的威胁不大。 巫山也难得清闲下来。准备开着车子一个县一个县的走访。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在维省的地委常委们,都陆陆续续回来。 随着在崔大祥的回归,巫副专员终于可以不再蹲在办公室里。 他心急如焚,迫切想了解下每一个地方的受灾情况。 崔大祥心有歉疚。看到巫山进去,马上就迎了出来:“小山。你受累了。” “唉。崔叔叔,我和那些受灾的老百姓相比,压根儿就算不了什么的。”巫山面有愧色:“至少我工作吃饭还有个地方,他们连休息的地方都得不到保证啊。” “还是我这人私心太重啊,”崔大祥不好意思地摇摇脑袋:“我总想着在换届的时候更进一步,准备提前去运作下。” 这事情巫山还不晓得。闻言面带苦笑:“崔叔叔,您这一去适得其反。地区在遭受暴风雪的时候,反而跑去要官,即便想让你更进一步的领导。估计内心都有不好的印象。” “你说得对呀!”崔大祥有些苦恼:“我被老领导从京城赶回来了。本来还准备去看望下吴副总理的,都约好时间了。听说这边暴风雪这么严重,我只好提前回来了。” “那您走的时候,给吴家那边打了招呼吗?”巫山眼睛一亮:“我干爷爷年龄在那一批人中不大,估计不会下来,你就放心吧。去年和我说好的,只要您在这里有所建树,就会帮您想办法的。” “不是......”崔大祥本身准备说和巫山有了隔阂,忙改口道:“我让老领导和吴老那边致歉了。即便吴副总理对我有看法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恰好相反!”巫山呵呵大笑道:“吴老喜欢踏踏实实做事情的人,对您的看法不仅不会降低,反而会更加赞赏。崔叔叔,我要下去看看,每天接着电话啊,心里太难受了。” “好!”崔大祥刚一回来就听说了这边以雷霆手段处理的事情,豪气地一挥手:“不管任何干部,敢于在就在救灾问题上玩忽职守、侵吞物资,毫不犹豫地拿下。不管他们的背景有多硬,大不了我这地委书记不当了,也要把咱欧洛泰的官场整治下。” “您放心吧!”巫山摆摆手:“在这件事情上,咱爷俩是一致。要不然,就是官司打到京城去,我们也在理。那好,再见了,崔叔叔!” “好,保重!你去西边吧,东边老冉已经过去了。”崔大祥伸出了双手,有些迟疑地问:“姗姗和你联系了吗?” 巫山苦笑着摇摇脑袋:“她现在还好吗?” 崔大祥眼睛一暗:“我还不晓得呢,就到了之后,发了个电报保平安。” 阿尔达公社的食堂里,一群灾民排着队来领取食物。 饭厅里,几个厨师模样的人在那里打着扑克,旁边的桶里,堆满了馒头。另一个桶里,就是菜汤了。 每个人面前,都有面额大小不一的钞票。 “一个2,”一个小胖子扔出一张牌:“下面的牌看来你们都要不起了吧。我一对4一对7一对9,一个5,一个8,一个q,三个10。好啦,这把牌我又出完了,给钱,手气就是好啊。” 其他的三个人心里直嘀咕,要不是你有一个县里当副县长的老爸,谁他妈甩你呀。还赢?输得连你裤衩都没。 他们脸上笑容可掬:“小张你的运气真好,这把又是一人一块钱吧?” “怎么可能呢?”小胖子指着第一家出了一张牌的:“就他不是光头,你们都被打了光头。他输一块钱,你们每人就是三块钱。起先不是说好的吗?光头三块。”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张同志,能现在给我们打下饭菜吗?天气冷,一会儿这些饭菜都凉了。您看。这孩子都饿了。” 像是验证她的话,手里的孩子“哇”一声哭出来。 “嚎什么嚎?”那小胖子不乐意了:“嚎丧啊?没看到我们正忙着吗?” “恩,你们确实很忙!”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没看到有些老乡排队都已经在门外了吗?为了怕屋里凉,他们连门都不敢开,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你们也忍心吗?” 其他三个人闻言,赶紧丢下手里的扑克,准备干活儿。 那小张眼睛一瞪:“谁的裤裆没关好出来你这么个玩意儿?没事儿你挡我财路干嘛?都回来,再玩儿几把,等我赢够一百块钱再说。” “你哪个单位的?”这年轻人当然就是巫山。他目光阴冷:“让你们救灾就是这么救的吗?” 本来冲他骂自己,就准备动手。想了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忍住了。 “你管得着吗?”那小胖子脖子一梗,站了起来。冲到这地区副专员面前准备动手。 他有些畏惧地仰望着,色厉内茬喝道:“小子。你听清楚了。我就是物资局的张股长,我父亲是富海县的张副县长。别没事儿在这里找事儿。” “你是张必有的儿子?”巫山斜睨了一眼:“从现在开始,你被停职了。” “你敢停我的职?”小胖子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哈哈大笑:“知道我父亲是张必有你还敢这么嚣张?小子,你凭什么?” 旁边的三个厨师已经洗完了手,开始分发食物。 其中一个好心肠地劝道:“同志。你还是走吧。张股长他哥哥是公安局的,小心把你抓进去了。” 巫山也不说话,走到装汤的桶边看了一眼。 这汤里连油星都看不到,几片干菜叶子在桶中一漾一漾的。 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让你们公社书记过来,让张必有过来,赵德胜过来见我!” 巫山冲着老百姓鞠了一躬:“社员同志们,我是地区副专员巫山。对不起,我来晚啦,让大家受苦了。今天这顿,就请大家将就吃着吧。请放心,明天一定会改善伙食。外面排队的老乡们,大家都进来吧。天寒地冻,怪冷的。” 老百姓们是善良的,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噙着泪花,欢呼着:“谢谢巫副专员!” 什么?小胖子正在把钱往兜里揣,傻傻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身影。他就是巫阎王? 他也顾不得收钱了,准备偷偷往外溜。 “你还是坐在这里吧!”巫山一个劲步过去,一把掼在地上,小胖子疼得一龇牙。 公社书记来了后叫了声“巫副专员”就乖乖站在一旁。 这本身就挨着县城,张必有和赵德胜先后来到。 张必有一看到儿子,上去就一个大嘴巴子:“畜生,翻了天了,连巫副专员都不晓得吗?” “别假惺惺的了。”巫山摆摆手:“他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的,这些都是你们县里应该去处理的事情。现在你就站在那里反省吧。” 赵德胜一进屋就忙不迭道歉:“巫副专员,是我们富海工作没做好,您批评我吧。” “德胜同志啊,”巫山看到他脑袋上居然有了几根白头发:“一定要注意干部的任用。老百姓们,他们现在的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我们身为官员,千万要好好解决这些问题。” 富海县委书记正眼也不看张必有:“巫副专员的指示,我们一定照办。不过,张副县长他是......” “他是我的亲戚都没用!”巫山摆摆手:“来之前我已经和崔书记沟通了下意见,敢于在救灾工作中下手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张副县长很能耐呀,一个儿子在公安局,一个儿子在物资局,先歇着吧。” 这人也是十年浩劫中起来的干部,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没人管他。 不过这节骨眼上,就趁机拿下。 赵德胜在富海一直缚手缚脚的,就因为这里是欧洛泰最富裕的县份,成员的构成很复杂。不可能事事按照他的心意,拿下一个副县长也能让大家晓得巫副专员在力挺他。 看到巫副专员的架势准备回和风,赵德胜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你就照实说吧!”巫山乜了一眼:“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干嘛?李求胜同志可能回不来了,在那边他干得很好。” 赵德胜闻言一震,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今后在地区的唯一依靠。 他也不矫情:“山巴依同志失踪了!” 五天后,山巴依的遗体找到了。他掉进雪窝子里,连呼救都没来得及。 他的葬礼,是在解特阿热勒公社举行的,那是他的出生地。 山巴依的脸上,还挂着苦笑。 巫山不由深深自责,要是这人还在交通局长的位置上,也不至于跑去找失联的牧民,也不会牺牲了。 对于干部的任用,自己还是有些感情用事啊。 巫山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山巴依一路走好!(未完待续。。) 第一章 移民种树 ps: 再次致歉,昨晚多发的那三章,是网站让我修改的。一气之下,全部重写了。结果,那些没有发出去的章节删除不了,要开新卷,草稿箱不能有存货,请不要订阅那三章。今天的浏览器好像不是ie,就不晓得会不会挤成一团,回家在修改吧。 祝大家节日快乐。 春节期间,和风的广告已经变了。 “听众朋友们,现在是和风专访节目时间,下面我们请到了和风驻京办主任、驻京招商办主任苏太斌同志为大家讲解。” 和风的广告,是最不像广告的广告,每天都在聊和风的风土人情、和风的历史、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饮食风格。 如今,又在说和风的另一件事情。 因为一八四到手,和风县的土地面积大大增加,所以可以大肆招募中原地区地少的农民。 广告是这样的: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年龄在十八岁以上,都可以在和风去参加植树工作。去参加植树的公民,每年春天必须植树5000棵,存活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作为对该公民的补偿,政府会给该一个公民十亩的土地。当然,连续工作五年以上,也可以在林业局上班,成为城镇人口。 同时,累计在和风植树存活五万棵以上,可解决一个家人的城镇户口,以此类推。 总的只解决前一万名,后面去的农村人口,则只能解决土地问题。 撂在后世,谁都不会把城镇户口当回事儿。这可是一九八二年,一个城镇户口对子女的参军、工作各方面带来无与比拟的优势。 一般的厂子招工,都是优先城镇待业青年。一个人有了子女。所有的心思都是放在子女身上的。宁可勒紧裤腰带,节衣缩食,都想为子女谋个好前程。 因为有了连续的报道,老百姓对和风已经颇为熟悉了。农村人,挖泥捧土,脸朝黄土背朝天,植树那不跟玩儿一样吗? 听了植树的介绍,还得两三个一伙儿,一个挖坑一个种树培土,一个浇水。 当下。在那些土地少的地区,已经开始议论了。 “杨老二,你想不想去呀? “去哪儿啊?“ “和风,种树!哦,我倒忘了。你们家没有收音机。你说吧,你们家六个丫头。后面四个超生的。连户口都上不了。你们家连你们父母一起十口人才一亩八分地,够吃个屁呀!“ “诶?和风?经常听到你们说起呀。这样,来杆叶子烟,仔细说说。” “和风啊,那在维省的北边,挨着苏俄。那边的气候比较恶劣。” “说重点。那边有土地吗?” “你们家老两口,你们两口子加上大丫二丫三丫,就是七个劳动力。一个人十亩土地,拢共七十亩土地。你要年年去种树。还可以有城市户口呢。” “去的时候,路费那边解决吗?” “嗨呀,解决。到县里报名,直接帮你们买火车票。到了乌市,那边有车子接送。” “也就是说,我们去的时候,就只带路上的口粮就好了,房子呢?” “住房政府给贷款啊,三正三拖的大房子,只要一万块钱。” “这也麻烦啊,地种不完。” “杨老二啊,我说你就是标准的二,你实在太二啦。到了和风那边,你以为还像我们这里一样拿着锄头扁担种地呢?那边啊,告诉你,都是机械化,播种、施肥、收割,不需要人动手。反正我不管你去不去,我是下定决心要去了。不说其他的,我儿子再过五年不就十八了吗?等我在那边植树五年,就可以帮我儿子解决城市户口。” “去,哪个龟儿子不去!光是我们两家人去,是不是太孤单了点儿?” “怎么可能呢?朱老七家的负担不比你更重?” “走,我们去找他去。狗日的朱老七,他不想去老子绑他去!” 不像东北的农村,那里的土地不论亩,论墒。一般的来说,在东北,大墒十五亩,小墒十母。在这里,特别是在一八四公社,有足够的土地。但是,这里的土地论十亩。 没来过维省的人,很不习惯这边的叫法。譬如说,人家买东西,他们叫的是斤,其实都是公斤。 想到公斤和斤的区别,巫山想起来一件趣事。另一个时空里,他到街上买葡萄。那个时候,人民币的购买力也特别强,一块钱三斤葡萄。 他就问那个维族人:“这普通是无核的吗?” 可能是因为听口音是外地人吧,维族老乡随口用少数民族风味的普通话回答:“对,我的葡萄就是无核,一粒葡萄里都没核。” 巫山就问价格:“那你这葡萄咋卖的?” 维族人在买卖上还是比较公平:“一块钱三斤!” “那麻烦你给我来一块钱的吧。”巫山颇为意动。 看到公斤称,他傻眼了,原来维族老乡给他的是三公斤。 交了一块钱,拿着就走,还以为占了便宜呢。 回到家,女友的弟弟玩味地笑道:“巫山哥,咱这里的都管公斤叫斤。” 几个人洗了就开始吃,这下,巫山傻眼了,葡萄都是有核的。 赶紧跑去退货,维族人不认账了,小舅子还和他吵了起来。 “我问你,”巫山眼珠一转:“你是慕斯林吗?” 维族人一愣,跳了起来:“是啊,我是慕斯林,是真正的慕斯林。” “哼哼!”巫山冷笑道:“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慕斯林。在我看来,真正的慕斯林是不会撒谎的。刚才你明明告诉我这葡萄是无核的,怎么一买过去就成了有核的呢?” 维族人这下也懵了,悄悄地把一块钱塞了回来,低声说道:“行了,钱我不要。东西拿走。我求求你啦,今后还得在这条街上混生活的呢,你这么一整我咋过日子啊?” 少数民族,有时候比汉族单纯许多。一般的民族百姓,特别可爱。另一个时空里,受到境外特别是山姆为首的西方国家支持分裂势力,才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儿。 一个民族,一个人,有了信仰才好。想起那件事,巫山的脸上。不由发出会心的微笑。 莎莉在一旁露出古怪:“又想到哪个小情人了?” “嘘,有孩子在旁边呢!”巫山说着,把巫从瑊拉过来:“儿子啊,走吧,咱今儿去参加劳动去。全县人民植树。我这个当家人也要带头哦。” 植树?巫从瑊没有概念,瞪着大眼睛迷惑地问:“爸爸。树不就长在那里的吗?” “儿子诶。我们需要更多的树。”说着,一家三口已经出了门。 过了正月十五,娘儿俩就来到和风。 从此以后,和风中学有了正儿八经的英语老师, 如此漂亮的英语老师,从初一到高二。每一个学生都听得聚精会神。 当然,主要是莎莉一口流利的英语,把这里的英语老师震得一愣一愣的。 她的课堂上,除了学生。没有课的英语老师,集体到教室里一起来学习。 考虑到换届后妻子的工作也会变动,干脆周末的时候,让老师们来家里辅导。 一来二去,就是其他学科的老师,知道莎莉是县委书记的亲人,也一起挤到家里来。 到最后没了办法,不得不严格规定,到家里来辅导的,只能是英语老师。 莎莉在车子里忧心忡忡:“亲爱的,爸爸妈妈要把孩子接走。” “额?”正在全神贯注开车的巫山一怔:“接到粤南还是出国?” “咯咯,”莎莉突然间笑了起来:“忘了在中国,你管我的父母也叫爸爸妈妈的。” 她叹了一口气:“就是我的父母,我的哥哥姐姐他们要么没结婚,要么不想要孩子。” “你的意思是说,爸妈他们准备拿儿子去诱惑?”巫山皱了一下眉头:“暂时还是算了吧。我老家有一句俗话,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孩子的习惯还没养成。” 莎莉顾不得老公在开车,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前些日子检查了国道旁边的植树情况,看上去非常喜人。 目前就能看得出成活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吧。 今天的目的地,是一八四公社。 阳春三月,在南方早就春暖花开,这里刚刚褪去寒意。 巫山紧了紧风衣的领口,抱着儿子牵着妻子从公社那里出发,去看看县委的地段。 莎莉的身份,他还真不好怎么介绍。 要说妻子吧,在维省不少人晓得是王璐。最后只好含混其词说是家属。 书记的事就是大事,既然县委书记不想说,其他人也就不问了。 “书记,您过来了?”苟建军微笑着迎上来。 苟书记是一个言语不多的人,比起王家山,看上去更有威严。 “那些老百姓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吗?”巫山关切地问。 “安排好了。书记呀,这事儿您不说我还不觉得怎么的。”苟建军大倒苦水:“来我们和风投资的,主要是先富起来的老百姓,而这次过来的,大都是豫州省的农民。” “无所谓呀!”巫山眉头一展:“只要有人口,哪儿来的不一样吗?” “其他地方我不晓得,”苟建军大摇其头:“豫州的农民让我伤透了脑筋。刚开始的时候吧,先来了一家三口,过不几天又来了一个孩子,再过几天,又来几个孩子。好多人家,孩子都赶得上一个班的编制了。” 巫山也吓了一跳,这不和超生游击队的小品中描述的情况差不多吗?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加强下计划生育教育。这些事情有利也有弊呀,会不会被人口流动的县份告状说和风在违背国家的人口政策呢? “建军同志,你操劳下,就按照每个人口十亩的土地发放吧。”巫山温言抚慰道:“既然他们来了,千万不要让大家失望。我们这里这么多土地,先让老百姓有东西吃。” 正在这时,前面传来嚷嚷声:“你们这是干嘛呢?种树还带着孩子来?” 扭头一看,不晓得巫从瑊啥时候已经跑开。 县委县政府的人,谁不晓得这小孩儿管巫书记叫爸爸?无论他是巫书记的养子还是什么的,都不可能不由着他。 “巫从瑊,赶快回来!”莎莉脸上泛起寒霜:“等会与爸爸妈妈一起去植树。” 前面那人还在不依不饶:“小孩子怎么的?这要撂在以前,那就破坏社会主义劳动。” “钟大能同志,你批评得对!”巫山看着也是戴着草帽的老书记,差点儿还没认出来。 “啊?是巫书记呀!”钟大能有些手足无措:“我只是想到孩子在工地上会捣乱,想不到是您的孩子。” “这与谁的孩子没关系。”巫山摆摆手:“如今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今后会越来越好。因此,要让我们的后代懂的,这些都是来之不易的,从小就应该带他们来参加一定量的劳动。” 钟大能早就在农业局上班了,在后世,这叫返聘。 他的级别是副科级,还解决了他儿子的工作问题,这个已过花甲之年的老大队书记更有干劲了。 夕阳西下,巫山一家三口回到车上。 还是好久没有劳动了,他觉得腰都快直不起来,老婆儿子一上车,就发出均匀的鼾声。(未完待续。。) 第二章 只有先低下头才能昂起头 梅家人在春节过后动作不小,在欧洛泰这边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除了和风县没有再塞人过来,其他县份里,一些和梅家国亲近的人都有所得。 和巫副专员关系比较密切的人,感到好奇怪,这边居然没有任何动作。 他照常上班,亲自去参加植树。 昨晚实在太累,就连小从瑊也累得不行。 反正两口子听之任之,小家伙一会儿拿铁锨,一会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搬动树苗,一会儿看着提不动水桶,用瓢舀着把水泼洒到栽种好的树苗上。 一大早,孟和与葛松瑞联袂上门来了。 早上出去打拳回来,刚刚关门听到敲门声,看到这两任秘书站在门口窃窃私语。 好久没有见到孟和,巫山差一点就像战友一样搂抱上去。 他硬生生止住动作,没办法这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管喜欢不喜欢这套规矩他还是要遵守的。要不然,宽容就容易变成纵容,最后反而害了他们。事实上,他到门口迎接,已经是难得的亲密。 家里,娘俩早就起来了,莎莉正在梳头,巫从瑊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 前不久雇佣的保姆张姐已经过来,在开始准备早饭。 和风一把手要找一个保姆,肯定连祖宗八代都要翻出来的。 张姐名字叫张光荣,一个很男性化的名字,比巫立行都还要大一些。 她娘家前面几个都是姑娘,希望给她取个男性化的名字之后带来一个男孩子,连小名都取的叫招弟。 可惜,张姐家后面两个也还是姑娘。 后来再准备生的时候,她父亲却被当年的国党军队拉了壮丁。从此杳无音讯。 张光荣本人没有多少文化,在县财政局上班,是那里的炊事员,今年刚刚退休。 你还别说,她的手艺真不赖,巫山两口子和小从瑊都非常满意。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老巫家人不是挑剔之人,就连莎莉和儿子如今都来到了这戈壁滩上的小县城。反正每顿张姐做什么就吃什么,连巫从瑊都不能挑剔。 张光荣给巫家排了个饮食表,从早饭到晚饭。从周一到周日,荤素搭配。巫山两口子看着很合理,再加上张姐做事利利索索,做饭之后灶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不几天就融入了这一家子。偶尔也叫上赵明山和葛松瑞。这两个小子不晓得是真情还是假意,都说做得好。 当初称呼的时候。巫山叫张姨。把张光荣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让县委书记叫自己长辈呢?那样出去不是叫人戳自己的后脊梁吗?在她的坚持之下,两口子管她叫张姐,儿子叫张姨。 不要以为姚志远那小子没情商,相反,他情商还很高。以前不屑于投靠县里的领导。是觉得不值得自己去巴结。如今的巫书记在欧洛泰都如日中天,开创了一个县在国家级的新闻媒体上打广告的先河。 要不是巫书记,估计他这个农机局长就只能做到老死,现在不仅得偿所愿。还一跃成为县委常委。 常人都懂得知恩图报,姚志远也不能免俗。既然巫书记的家人自己帮不了忙,就从他的身边人入手。听说张姐的一儿一女都进了农机集团,葛松瑞的妹妹、赵明山的弟弟妹妹,都在积海矿区做事。 这俩小子也不时在领导面前说说好话,对如今的积海矿区主任姚志远感恩戴德。 只有孟和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不过他的前程自然远大。 来的这两任秘书,都在书记家里来过,一见面就叫张姨。 张光荣也笑眯眯地应着:“再等会儿啊,今天早上下面条,我重新给你们烧水做,不然这一锅下去就糊汤了。” 两人应着,跟着领导进了书房。 “你们俩大清早过来干嘛?”巫山扯过一条毛巾,擦擦身上的汗珠。 两人对望一眼,还是孟和说道:“书记,听小葛说您现在没有什么动作,那边可是咄咄逼人啊。” “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对了。”巫山轻叱道:“这些事情不是你们能管的。” 葛松瑞经常跟着书记到地委去开会,听说某某某因为和梅专员走得近而升官了,某某某又因为给梅专员那边送过礼而得到了重用。 反观书记这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肯定心急如焚。 他自己只有不多的秘书经验,只好向孟和求救,惹得夏孜盖的公社书记还以为老领导这边出了什么事情呢。 昨天是星期六,城镇人口的成年人都要去植树。今天,副科级以上的可以休息一天。 很凑巧,王英德年后就给葛松瑞上报了副科级。毕竟县委书记的秘书一直是科员,他觉得那样说不定巫书记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呢。 要不然,今天葛松瑞还得去参加劳动。 不要以为这植树是走过场,巫书记可是动了真格的,把一个正科级干部直接给拿下了。副科级和科员倒霉的就更多,什么记大过、降职处分都十好几个呢。 孟和看到书记这么说,心里有气,胆子一壮说道:“书记,是不是我成为您的拖累?要是那样,您就撤我的职好了,不能让我成为您被攻击的靶子。” “你想到哪儿去了?”巫山又好又好笑:“我没动作,那是因为手头没有几个值得一用的人。再说了,和风的干部,现在都还没成熟,贸贸然把他们送到新的工作岗位上,是害人。” 这是他的心里话。 梅家可能也是被逼急眼了,特别在大年夜直接扫了梅勇的面子,让那边恼羞成怒。 以前梅家国是谁投靠马上举双手欢迎,现在也差不多,除了极个别的其他没多大用处。 整个欧洛泰形成了一股植树的热潮,其中跟得最紧的自然是赵德胜和宋家强。 在富海县和庆禾县,连政府的政府植树文件。全部照搬和风的,没有改动一个字。 其他县份,在抵抗暴风雪的斗争中,纷纷感受到巫副专员的人格魅力,也在这上面很积极。官员之间,或许有些派系,对工作还是能分得清好坏的。 大家都能感觉到,巫副专员确实是真心为了欧洛泰的人民,大过年的直接从京城飞过来。一到欧洛泰,马不停蹄布置任务。更是在暴风雪结束之后。巡视各个地方的救灾工作。 这样的人,即便是敌对派系的人,也感到钦佩异常。 在地方上,政绩才是踏踏实实进阶的根本。人家和风成功了,我们就仿效呗。 吃完早饭。巫山问了句:“小孟,想到京城去吗?” “啊?”孟和先是一惊。接着就是狂喜:“书记。我有机会到京师?” “恩,”巫山把烟盒丢到饭桌上,自顾抽了一根:“苏太斌同志在京城的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一个和风的干部,当然要到和风来。” “您是准备把我和苏主任对调?”孟和沉吟了下:“那样是不是对他不公平啊?” “也和你们交个底吧。”巫山摇摇头:“你们都晓得,琪琪格部长上调地区宣传部任副部长了。为什么我们和风的部长一职没有任命吗?那就是苏主任!” 孟和感激不尽,他晓得书记这是在栽培自己,当下表态:“一定不辜负书记的提携!” “我给你报了人大的短训班,”巫山说得轻描淡写:“去了扎扎实实学习。苏主任已经做得很不错了。那边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说道学习,他自己都感到汗颜,廖荣柱教授那里,目前才交了一篇论文。春节期间本来等着自己上门,想不到大过年的就跑来上班了。 廖教授也了解自己最得意弟子的苦衷,在电话里温言夸奖了几句,可惜论文那边没有一丝一毫的价钱可讲,每年必须两篇。 其实也就是让孟和见见世面,今后回来才能把更重的胆子交给他。 “书记,您看我走了,小祁能不能?”孟和自然在夏孜盖有自己的班底,他只是为文书祁向东要官来了。 “那小伙儿还可以,”巫山眉头一皱:“但是他缺少了历练,到大队去干干吧。” 说完孟和,他又把头扭向葛松瑞:“小葛,你跟着我的时间目前除了小赵就是最长的,你也下去吧。” “书记,我......我还没准备好,主要是跟着您觉得学到不少东西。”葛松瑞说得很实在。 “小葛啊,你马上就是要成家的人了,下去吧。要不然一直跟着我,就只能当一辈子秘书,对你后续的发展不利。”巫山严肃起来:“布斯屯格牧场早先的场长布尔拜去了畜牧局当局长,现在是牧仁当场长,你在他身边去学学。” 窗子外面,到处是机器的轰鸣声,县城进入大拆迁和大建设的时候。全县唯一在街道上没有栽树的,也就只有县城了,因为这里在动大手术。 今天星期天,说好了带着老婆儿子去看岩画的。 等着两任秘书一走,巫山就领着莎莉和巫从瑊出了门。 还没等发动汽车呢,一个声音高喊着:“巫副专员,麻烦您等下!” 两辆车子驶进了县委大院,一辆车子没停稳,赵德胜就从车子上跳了下来。 另一辆车子的人没那么急促,而是等停稳了,宋家强才从里面出来。 这与两个人的性格有关吧,毕竟宋家强在地区行署当了一段时间的办公室主任。 “你们咋跑过来了?”巫山苦笑道:“我准备带着家人去看岩画的。” 刚刚走过来的宋家强抚掌笑道:“那敢情好,我作为欧洛泰人,还从来没有去看过光其根乌必勒砾石岩画群,一直都听说那里不错,今天就沾沾副专员的光,一起去看看吧。” 赵德胜无可无不可,凝重地点点头。 估计宋家强昨天晚上就从庆禾到的富海,在那里住了一宿才过来的。一八四到福运的路还才刚刚开始施工,要不然从庆禾那边到和风可就近了不少。 三辆车子停在哈同山下,张姐带了不少的熟食,在路上还买了一件啤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两人的来意,估计与孟和、葛松瑞差不多,都在为副专员担惊受怕。 “还是副专员的酒好喝!”宋家强含笑说道。 “哈哈,老宋总是那么会说话!”巫山心里很感动,这些人都在为他着想。 两个人对望一眼,赵德胜忍不住说道:“副专员,梅专员这段时间的动作不少啊。” “恩,”巫山点点头:“派到你那边的副县长怎么样?” “不咋的,”赵德胜瘪瘪嘴:“不过是一个拍马溜须之徒,没什么实际本事。” “那你们在担心什么?”巫山乜了一眼:“在官场上争权夺利很正常。” 他也惬意地喝了一口啤酒,把一块饼干扔到嘴里:“梅家国因权夺利,分的不过是既有的利。我们今后因利夺权,这利是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根基之厚,又岂是梅家国能够比拟的。” 宋家强一股劲灌下一瓶啤酒,叹了一口气:“还是副专员看得远啊。因果颠倒,岂能不败。梅家国不是败在手中,是败在眼界。看来,此前我和老赵都是在白担心了。” 赵德胜眼睛瞪圆:“只有先低下头才能昂起头。就像地里的高粱,低头的才是沉甸甸的,那些昂起头的,不过是扁扁的空壳而已。他也是太心急了。” 巫山没有说话,抬眼望着天空,太阳已经快升到正中,照在身上有了一丝暖意。(未完待续。。) 第三章 午夜枪声 赵德胜和宋家强两位县委书记,满怀忧愁而来,欢天喜地归去。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当过外语导游。 外国人在景点的时候,不需要像中国人一样,一道上你就噼里啪啦地说。 他们很多时候,就在那里默默观看着,假如不懂的时候,会问你。他们不问,导游就不要说话。或许对外语导游来说,他们的工作比国语导游要轻松不少。 莎莉一幅画一幅画的欣赏着,巫从瑊也睁大眼睛,观察着每一幅岩画。 太阳快落山了,看到仍在原地躺在车上的老公还在那里等他们娘俩,不由歉然一笑。 没来到和风的时候,总觉得一个当官的就是在办公室里看看报纸发发文件。至少她曾经跟着王一岚去过,看到那里忙忙碌碌的,实质上就是干着这些事情。 到了和风,莎莉才明白基层官员的不容易,大情小事都需要书记来拍板。有时候睡到深夜,县里出现突发事件也需要这个县委书记出面处理。 还没等莎莉打开车门,巫山已经睁开眼睛:“今儿你和儿子过足瘾了?” “爸爸,还没有呢。”巫从瑊这时候也活跃起来:“准噶尔热气泉和王爷府我都还没看到!” “行,儿子啊!”巫山摸了摸小从瑊的脑袋瓜:“你什么时候想去看都是可以的。” 莎莉观察很细致,看到丈夫的脸上有忧色,关切地问:“亲爱的,怎么了?” “不怎么!”巫山把脑袋摇了两摇:“目前的热气泉还没有开发出来,几个小打小闹的,我谈都不愿意去谈。真好笑。当我们和风是叫花子呢,拿个一百万两百万就想来开发这里的资源。也不想想,光是前期投入就不止这个数。” “要不,”莎莉期期艾艾地问:“让我哥哥他们来试试怎么样?” “克里斯蒂安与安东尼奥斯,给我的感觉,他们哥俩没有这方面的开拓能力。”巫山沉吟了一下,解释道:“不如等阿尔他们在亿县那边站稳了脚跟,到时候过来。我的两个大舅哥,相对来说,克里斯蒂安更具有商业方面的嗅觉。让他来跟着干吧。” 莎莉噗嗤一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对我的两个哥哥不以为,原来你对他们观察得很细致啊。亲爱的,连我都没搞明白,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一定道理。” “这还用说啊?”巫山温柔地看着妻子:“你是我的亲人。我的两个大舅哥不也是我的哥哥吗?对他们怎么可能不关注呢?克里斯蒂安或许对王位继承权还有点儿希望,安东尼奥斯则完全失去了王位的争夺。把志向转到了女人身上。完全没有所谓的贵族的觉悟。” “诶?”莎莉惊讶地掩住嘴巴:“天啊,好像是真的。我和你结婚以后,好多人对我父亲也亲近起来。要知道他可是爷爷的第四个儿子。” “贵族只看到权,看不起利,至少不肯言利。”巫山和煦地笑道:“他们忘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利的权,终究是靠不住的。在我们国家古代有一个孟子。他不肯言利,结果潦倒一生,只剩下文章,空自哓哓,学术隐而不显。” “亲爱的,你怎么说话老是绕来绕去呢?”莎莉漂亮的大眼睛给了丈夫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的意思就是说,欧洲的贵族表面上对利益不屑一顾,可能因为利益太小看不上。如今的炎黄,如今我们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这一支人,已经不容欧洲贵族们忽视了是不?” 这一眼相当勾魂,惹得早就食髓知味的巫山也心里激荡不已。 他宠溺地刮了刮爱人的鼻子:“聪明。说不定有朝一日,家族的继承权就落到了克里斯蒂安身上。只要他不会愚蠢到与你作对,炎黄始终都是欧洲贵族不可轻视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莎莉幽幽一叹:“那就像一根骨头,惹得子孙后代都往那继承人上面猛扑。难怪我父母他们都想来看我呢,其实就是为了向西方表明态度,证明我和你的关系很好很稳固。天啊,难道我父亲也有可能成为奥古斯特家族的继承人?” 巫山莞尔一笑:“现在你才发觉?” 早上做过早饭,就让张姐回家去了。毕竟保姆又不是长工,这里也不是京城,房间太小。 张姐也就可以在这里做做饭,每次做好饭后马上回家照顾自己一家人。 晚上,巫山亲自掌勺,主要是莎莉打小养尊处优,估计王璐的中餐水平都能甩她几条街。 他做的是回锅肉,莎莉趴在丈夫的背上,巫从瑊指头咬在嘴里,眼巴巴地看着。 “对了,起先那两人找你干嘛?”看到丈夫聚精会神地看着锅里的肉,起锅后她才发问。 “两个县的县委书记,”巫山自己扯过毛巾擦了擦汗,主要是心里虚,自己这一辈子可没亲手做过:“他们看到梅家人动作频仍,坐不住了。” “梅家?”莎莉接过毛巾细心地给丈夫擦汗:“就是梅勇那一家人是吗?” “你也知道?”巫山停下了正在往锅里下菜的手,吃惊地问。 “咋不晓得?”莎莉吃吃笑着:“璐璐说你在他脸上啪啪两巴掌,给朱建国找了个媳妇儿。从那以后,老梅家就处处针对你是不是?他们在这里也有人吗?” 这也不是多机密的事情,巫山就把梅家国和他最近的行为讲了一遍。 “亲爱的,那你怎么还不动手啊?”莎莉忧心忡忡地看着丈夫:“别等他最后布置好了,上下全是他的人就麻烦了。” “哈哈哈哈,”巫山失笑道:“你以为有本事的时候喜欢受别人的摆布吗?据我所知,下面每一个县委书记都没有跟着梅家国走。” 他把菜刀拿过来,煮到八分熟的肉切成薄片,嘴里说道:“上午。他们讲过庄稼的故事。梅家国就像那些昂着头的庄稼,肚里空空啥都没有。做事情,就像做菜一样,要讲究火候。就像我煮回锅肉,煮的时候,太烂了不行,太生了也不成。” “治大国,若烹小鲜!”莎莉瞪大了眼睛:“我看过《老子》,上面有这句话。” “还是我宝贝儿最聪明,”巫山一丝不苟地把辣椒切成块。先放锅里炒了。把炒好的辣椒块盛起来开始炒肉:“煮得太生了,肉里面很多血丝,炒的时候多费一些功夫,把油都炒出来了,肉不好吃。所以呀。梅家国还是只适合坐办公室,玩儿玩儿阴谋诡计。” “恩。我就知道我的老公是最棒的。”莎莉用手抓起一片辣椒塞到儿子嘴里:“看来你是胸有成竹啦。反正从我认识你以来。从来都没看到过你惊慌失措的时候。” “太辣了!”巫从瑊叫了起来:“妈妈,好辣!” 他的舌头在嘴里不停上下翻滚,喝了一口凉茶,嘴巴还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 “哎哟!”巫山一拍脑袋:“这是我从老家带的朝天椒,让王家山在一八四那些边缘的贫瘠土地里温室种出来的,不辣才怪呢。小时候。我吃了一个,腮帮子肿了两三天!” 一不小心,又把上一辈子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一辈子,好像并没有吃过朝天椒。 朝天椒是山城那边比较辣的一种辣椒。一个柄上结至少两个辣椒,每一个不像其他的辣椒一样向下垂着,笔直向天生长,故名朝天椒。假如一个柄上结了七个辣椒,就是最辣的,名为七星椒。为什么结的越多就越辣,这原理巫山也不明白。 他只知道,越是贫瘠向阳的土地,结出来的辣椒就越辣,朝天椒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另一个时空里,家里没有种,小巫山偷偷跑到人家菜园子里摘了几个辣椒,在路上吃了一个,半边脸蛋真肿了。 和风县城本身就不大。 巫山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敖包特东街与军民路交叉口的一栋民房里,两个蒙古族人在那里窃窃私语。 “拉克申,你确定巫山被刺客射中了?”一个面目阴沉的敦实汉子目光炯炯地盯着面前的男子:“要晓得,苏俄的人对派我回来可绞尽脑汁。他们先是在边境上故意和中**队交火,然后又假意谈判。在谈判的时候,中**队没注意,一时疏忽,我才跑回来的。” “扎那,”拉克申上下打量着:“这不像我以前认识的好兄弟呀,我的话你都怀疑?” “不是!”扎那赶紧摆摆手:“你必须清楚,这次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他说着,从身后的帆布包里抽出几本书,得意洋洋地朝对方手里一塞。 拉克申看着书名,喃喃说道:“萨满神教?” 蒙古人有一些人信奉萨满,拉克申本人,则知道萨满教,从来没听说过萨满神教。 所有的书籍,都是蒙古文写的,拉克申自然看得明白。 他看得很快,近乎一目十行的速度,不几分钟就看完了。 拉克申玩味地看着儿时的朋友:“你就是萨满神?那我是什么?” “如果我们萨满神教立国,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的国师!”扎那满脸堆笑:“要知道,国师的权力是最大的。下面的女祭司,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想享用谁都可以!” “那我就不明白了!”拉克申把书本拿在手里拍得啪啪作响:“你这个萨满又是干什么的?” “我的作用?”扎那笑容不减:“自然是培养一大批的萨满,到处去传教。” 拉克申声色俱厉:“当我是傻子?你传教带的人听你的还是我的?” 扎那讨好地说:“我们俩小时候一直在一起长大,有了这样的好机会,怎么可能不与最好的安答来一起分享呢?我不是想你在这里统帅全局吗?如果你想下去,你下去就是了。” “安答,你还记得我这个安答呀!”拉克申拍了拍他的肩膀:“带枪没?” 扎那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宽大的民族服装,一把手枪躺在胸口,他赶紧摆手:“我能够回来就是托长生天的保佑,怎么可能带回来抢?” 拉克申眼珠一转:“最近,和风在大搞建设。为了维护治安,这段时间,好多公安都上街巡逻,腰里都有枪。这倒好想办法!” 说着,他拉起安答的手:“走吧,去和我们宗教局的其他几个朋友见见面,大家看到你回来,肯定很高兴的。” 在老地方不远,还有一家蒙族风味的饭店,其实就是拉克申开的。 从巫山上任以来,宗教局本身就是个清水衙门,现在好像更加清闲了。 出力的事情不少,每到周六周日,大部分的宗教局人员都要去种树。 今晚来聚会的,肯定就是拉克申亲信。 听着扎那描述苏俄那边天堂般的生活,一个个眼睛都绿了。 拉克申趁机就把萨满神教说了出来,宗教局的人惊讶不定。 扎那在旁边看到阵势不对,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今天你们谁要是不同意,从这个门出去,就再也不是我们的兄弟。” 说着,他把匕首在靴子上擦了两下,冒出蓝幽幽的光。 妈呀,还有毒! 一个个对着长生天发誓,都参加萨满神教,坚决不说出去。 “嘿嘿,这就对了吗!”拉克申搂着最近的两个肩膀:“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生死相依的好兄弟,等我们把这里的同胞解放出来,大家有福共享!” 扎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加了一句:“有女人同睡!” “好!”拉克申给每一个人开了一瓶啤酒:“干!” 房间的门被使劲敲响,所有人把瓶子举在那里怔住了。 扎那赶紧坐到桌子上。 拉克申打开门,笑盈盈地说:“啊,公安同志辛苦啦,我和你们刑警队长孙正峰是好朋友,进来喝一杯?” “原来是拉局长,我们例行检查!”那个公安战士也微笑着,他趁机打量每一个人。 “这位同志比较面生,你叫什么名字?”他看着扎那,觉得有些面熟。 “啊,我安答扎那!”拉克申装作啥事没有,热情邀请着:“来喝一杯吧。” “不了,拉局长你们请慢用。”那公安就要关上门,脑袋里灵光一闪:“扎那!你是叛逃苏俄的扎那!” 说着,已经把手枪把腰带上解下来:“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熟悉呢,原来你就是当初的叛逃组织者!” “砰!” “砰!” 两声枪响,在午夜里分外清脆。(未完待续。。) 第四章 全疆行动起来 ps: 据说我朋友的书因为涉及宗教写不下去了,我本来也想借借风,只好把这里草草收场,要不然又发不出去。对不起,改动很大,耽误了时间。 白天和儿子在岩画那里停留了一整天,莎莉的精神却很好,晚上两人忘情缠绵。 毕竟她的体质虽然不错,和巫山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此刻,莎莉已经躺在丈夫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在另一个时空,即便是网络泛滥的年代,巫山一直有一个读实体书的习惯。 他所阅读的书籍,包罗万象,并不是只限于经济类,尽管他的研究生专业是经济。 此刻,抱着一本资治通鉴读得津津有味。 这个是卷第一百九十八,唐纪十四,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下之上的一段: 辛卯,上曰:“朕于戎、狄所以能取古人所不能取,臣古人所不能臣者,皆顺众人之所欲故也。昔禹帅九州之民,凿山槎木,疏百川注之海,其劳甚矣,而民不怨者,因人之心,顺地之势,与民同利故也。” 唐太宗的时候,还是比较开明的,连魏征这样的人都敢用,懂得民心的作用。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中国也好,其他各国也罢,民心还是处在第一位的。 不管是太祖还是伟人,都取得了人民的拥护,假如我今后坐到那个位置,该怎么样争取为民众做实事儿呢?三农问题?到平大的时候已经达到顶峰,并且开始打老虎。 就这么痴痴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辈子,巫山都喜欢开着窗户。 即便在另一个时空里,安家在冰城。冬天早上起床和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把屋子里的空气换一换。 北疆的三月,还是比较寒冷,他却开着窗户睡觉了。 两声枪响,在静夜里非常刺耳。 几年的军旅生涯,让巫山对枪声特别敏感,马上就惊醒了,一翻身起来,差点儿把臂弯里的莎莉丢在地上。 他小心翼翼地把妻子放平,跑到书房里打电话。 公安局那边。半天才有人接。 “我是巫山,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他劈头就问。 “巫书记好!”接电话的人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跑过来的:“今晚是李局长值班,刚才他已经自己带人赶去现场了。” 称呼也是一门学问,其他人称呼书籍。公安局的人称他为局长更加亲密。 “那好吧,有什么新的进展随时给我电话!”巫山也不耽搁人家了。 却说李开军循着枪声。问了下周围巡逻的人员。直奔事发地点一家名叫蒙古人的饭店。 “铁子!”老远就看到这一带执勤的公安倒在血泊中。 他身中一枪在小腹部,那不是致命伤,脖子和胸前被匕首扎了两刀,黑色的毒血正汩汩地往外冒着。手上血肉模糊,手指根根断裂,想来敌人用刀把他的手指剁掉抢走枪支。 “局......局长。扎那...拉克申......”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眼睛失去了光彩。 “铁子啊,铁子!”饶是经过了不少生离死别,此刻的李开军眼里满是泪光。厉声喝道:“在全城戒严,抓捕扎那、拉克申!快,顺着铁子手指的方向。” 人有时候活的就是一种意志,当铁子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胸中那种坚持一泄,就已经牺牲了。 “是!”一个个干警抹着眼泪怒吼。 一时间,整个县城警笛长鸣,不少已经入睡的居民和外地客商,都惊恐地打开窗户,看着窗外不断飞驰的警车。 “局长,北门收费站那边说宗教局的车子闯开道闸跑了!”对讲机里,一个声音在焦急地喊着。 “追,城北所有的车子全部开到最大时速,沿着三一八国道方向给我把那辆车子拦截下来。”李开军咬牙切齿地下着命令:“车子里面的人,如果敢还击格杀勿论。其余的公安们,分头维护县城的秩序,安抚民众!” 谁也想不到,公安局的车子在整个县都是马力最大的。 在另一个时空里,每一次警察在追击的时候,追击的装备比犯罪分子都要差上不少,特别是交通工具这一块。巫山牙齿一咬,专门在炎黄订购了这批带有跑车发动机的警车,在路上起步和加速,比普通行局的车辆不知道高了多少层次。 在京城都没有对讲机的年代,炎黄的人自然先为老板所在的县份配上了这些装备。 和风人的骄傲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街头摆弄这种跨时代的对讲机,让每一个公安都干劲十足。 “局长,歹徒们把车子遗弃在公路上,车子里空无一人!”对讲机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各单位注意,每一个方向都派出至少五名干警。”李开军也快到弃车地点了:“对方手里有枪,看到之后,先用家伙招呼!” 说着,和风政法委书记自己带着一队人往吉也克方向追去。 在戈壁滩上开着车子,自然速度比不了公路上的,也大为可观,至少比人走着要快了很多。 “局长,前面有几个人影!”司机眼精,刚开出不到两里路,就发现了茫茫戈壁上几个踉踉跄跄的人在亡命奔逃。 “各单位速度向我靠拢,”李开军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沉声吩咐:“在弃车地点往北偏西方向约一公里。” 他已经打开了喇叭,开始喊话:“前面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举起手来,不然格杀勿论!” 双方都是在忙乱中开枪,扎那被一枪打在右手臂上。 抢了铁子的枪以后,两把枪都被拉克申夺走了。 扎那的伤口。血不断淌着,因为没有时间包扎,已经跑不动了。 拉克申回身一脚踢在所谓的安答身上,冲其他人吼道:“别听他们的鬼话,我们真要缴械投降,就死定了。” 不能不说,苏俄在维省的边疆还是很深入人心,至少宗教局这几个都是当年受过苏俄人的特训留下来潜伏的。 拉克申话音刚落,一颗子弹飞了过来,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背上。 那人惨呼一声倒了下去。 “局长。投降吧!”那人喘息着说:“我不想死。巫书记来了以后,我们也看到了,中国的官员也确实在为老百姓做事。” 拉克申凶光一闪,准备朝地上的人开枪。 其中一个人高呼着:“我们投降!” 另外几个人都拿出了匕首,慢慢逼近拉克申。 在苏俄。也许对克格勃之类的情报机构训练严格,对这种中国境内的潜伏人员。只是教会了他们如何使用武器和爆破。 在苏俄人的眼里。这些人都是炮灰,没啥价值的。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在国内不停制造混乱,对生产建设进行破坏。 相信不管这些人成功与否,苏俄人都不会关心的。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要是这些最强的苏维埃谍报人员把派遣回来的间谍好好训练一番。给中国带来的损失就要大得多。 因此,不管是图尔迪他们还是扎那这群人,一抓住就像爆豆子一样,说了个干净。 “难道苏俄的人不把你们弄到一起训练吗?”巫山自然睡不着了。在审讯室里旁听。 他有些奇怪,感觉这些人都不互相统属。 “没有,在训练营里,我见到的全部是蒙族人!”扎那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不再流血。尽管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比起先好了不少。 听到的人无不心头大震,苏俄就是想分裂中国,把每一个民族的人都分开来训练。也就是说,境内还有其他民族的潜伏者,境外这次肯定不止一个扎那溜回国。 “他们要求你们干嘛?”巫山感到事有蹊跷,好像每一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 也就是说,国内的潜伏者把这边的消息传递出去,苏俄那边在做出相应的对策。 前一次是因为和风这边来了不少领导,这次却因为这里的建设如火如荼。 “有一次我听到我们的训练官和一个叫普西金的领导谈话,”扎那也不想保留,此刻能多吐一些自己知道的情报,或许活命的机会就大了一分:“那个叫普西金先生的人说过:让中国人杀中国人,少数民族杀少数民族,越乱越好。” “什么?”巫山心里已是惊涛骇浪,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你说那人叫普西金?” 扎那皱着眉头想了想:“应该是,平时我一直说蒙族话,让他们以为我压根儿就不会俄语。那人看上去很瘦,眼睛里时不时闪出精光。” 在扎那的心里,自己的性命比扣留在苏俄的妻子儿女的性命重要多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普西金,苏俄解体后最强势的总统,你终于出现了啊! 想不到,我们在这种场合隔空对战了。 巫山在心里长叹着,事情已经出乎意料,不是和风一地能处理得了的。 这要求整个维省西部边疆,全部都要马上清查最近出现的叛逃人员。 要是有可能,就把所有的人一网打尽。 崔大祥肯定早就睡了,听到和风的情况汇报,连夜就坐着车子过来了。 因为这里的事情,巫山最熟,两人商量后,一齐到乌市去,面见省委书记。 欧洛泰的两位常委,在车子里也休息了一会儿。 到乌市后,天边刚露出鱼肚白,两人不忙去见省委书记,先到欧洛泰办事处歇歇脚。 汪恩冒这些日子,经常接到好久不曾联系的老战友的电话,心里还是很爽的。 大清早刚到办公室,就听说欧洛泰地委书记和第一副专员一起过来了。 他马上让秘书先把其他的约见往后面推一推。 今年在换届的时候能不能再进一步,目前看来就只是欧洛泰,不,准确地说是和风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收获,听到巫山的名字心里很是高兴。 当然,他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大事,不过心情还是很愉快。 巫山顾不得寒暄,直接就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窗子外面,树上已经在悄悄发芽。 汪恩冒的眼睛,看着西边:“想不到哇,苏俄一直是亡我之心不死。” “是啊!”巫山叹了口气:“关键是目前我们只能被动挨打。即使把这些人抓起来,死掉的也只能是我国的人,与苏俄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哼哼!”既然被任命为维省的省委书记,汪恩冒自然不是什么善茬:“那也必须全部铲除。暗杀不行,又利用宗教吗?管你他妈来啥招式,老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老书记一站起来,禁不住爆出了粗口,浑身露出彪悍之气。 不久之后,维省整个省都行动起来。 这一次,行动的主角不是地方,而是武装部。 由武装部牵头,挨家挨户清查人口,公安局和县委县政府在旁边协助。 结果连巫山都大吃一惊,在和风境内都抓了二十多个人。(未完待续。。) 第六章 拆迁中的小故障 至于那些人怎么处理,自然有党纪国法去处理。 日子照常忙忙碌碌,巫山和莎莉两口子上班,巫从瑊的教育却成了大问题。 按说,他的年龄应该去幼儿园。可是送到那里,他却认为老师教的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可惜,从小就接受了西式教育的小从瑊,对中式教育一点儿无爱。 或许他不是巫书记的儿子,就要被老师罚站了。 和风县总的就一所幼儿园,就在老县委办公楼如今的炎黄超市隔壁。 幼儿园里,除了县城的孩子,各个公社有钱有势的人,也把孩子送到这里。 这个年代的幼儿园,和几十年后有很大的差别。 每间教室里,老师都在教着基础汉语拼音的发音和阿拉伯数字的辨识。 有一天,巫山让人找了一套现在的小学第一册教材,发现幼儿园的内容和第一册的有些重合。 儿子在幼儿园就如此,到了小学一年级,可能就更麻烦了。 他觉得那些内容都懂,不会好好听讲,养成骄傲自满的情绪。 巫山沉吟着,走进了幼儿园。 幼儿园没有大班小班之分,再小一些的孩子,就在托儿所了。 总的有八个班,巫书记的儿子,当然在一班。 他们班的老师,在讲哪咤闹海的故事。 讲着讲着,巫从瑊站了起来:“老师,你在撒谎!” “巫从瑊坐下!”老师的脸上有些难看:“今后要发言之前,一定要先举手,知道吗?” 小从瑊依言坐下,高高举起了手:“老师,你确实在撒谎!小哪咤那么小。他都不会游泳,怎么可能到海里去洗澡呢?我可在海边游过呢,一个大浪打过来我爸爸就赶紧抱着我跑。而且,我可不相信海里有什么龙,只看见有鱼。” 眼看老师都到了暴走的边缘,巫山赶紧让陪同的园长把孩子接了出来。 巫从瑊还在愤愤不平:“爸爸,杨老师在撒谎,故事一点儿都不真实!” 幼儿园长在旁边,巫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 这孩子还是挺聪明的。也赶紧不说话了。 刚刚走到幼儿园门口,陈阿财慌慌张张赶了过来。 一见面,他就焦急地说:“巫书记,麻烦了,您赶快去。都要打起来了。” “从瑊,跟着赵哥哥先去张姨家!”巫山叹了口气:“陈总。我坐你的车去吧。” 巫从瑊一步一回头。跟着赵明山乖乖上了车。 “怎么回事儿?”一上车,巫山就迫不及待地问。 东渠巷,是和风县城最早的建筑之一。 县城的规划,老城区,今后会作为文化、旅游区,居民区沿着三一八国道向两边延伸。 其实。在城镇的规划过程中,和风县城比和什托洛盖镇的规模差不多。 拆迁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东渠巷的时候,出了麻烦。 这里。不仅有清真寺,还有喇嘛庙。 当炎黄自己的拆迁队伍到了东渠巷的时候,被一大堆少数民族包围,不允许把这里拆掉。 拆迁的队长,是粤东省人。 炎黄建筑,除了设计队伍是港岛人,其他的人员,都是从全国各地招募而来。 因为在中国,粤东与巴蜀开发地比较早,施工队伍绝大多数就是从这两个地方来的。 那队长的普通话就是夹生的,说得磕磕巴巴:“老乡们,这是政府行为,麻烦大家理解下可以吗?该补偿你们的,已经全部补偿完毕。这里不属于任何人,是公共财产!” “不许拆!” “不能拆!” “谁拆就打谁!” 少数民族的普通话,带有一股特有的韵味,七嘴八舌说了出来。 在北疆,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人们必须要穿着绒衣或者毛衣,出门才有些暖意。 此刻,被包围着的拆迁队伍,一个个吓得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个少数民族不停咕哝着,守在两栋建筑边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拆迁队的人,差不多都是南方人,身材比较矮小,与身材壮实的少数民族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少民族的人,已经从靴子里把随身的刀子抽了出来。 “滴滴、滴滴”一辆炎黄高级轿车驶了过来,不停按着喇叭。 人群骚动了。 “那车子就是他们的老板,是纯粹的资本家。” “奶奶的,把人拉出来揍一顿!” 车子停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满面寒霜,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在议论着的人群带着不可思议的眼光,闭上了嘴巴。 任谁也想不到,在大家眼里高大上的巫书记居然坐着资本家的车子来了。 “老陈,有没带高音喇叭?”巫山低下头,朝着不敢走出车门的陈阿财问道。 陈阿财两手一摊,苦笑着摇摇头。 “同志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的?非得要用这种激烈地措施?” 巫山的声音沉稳有力,在人群中回荡:“现在,请你们选出几个代表,其余的人,马上回家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请放心,我代表和风县委县政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代表们反馈回去的信息,大家还不满意,也可以通过他们向县委陈述嘛!” 对于如今的和风第一人,他来了之后的所作所为,每一个和风人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巫书记!我们相信您!” 人群异口同声,喊出了这句话。 其实,小的少数民族,他们的宗教信仰和其他民族差不多,有的是慕斯林,有的是信仰喇嘛教的。 最后。选举出来三个人。 少数民族的特征很显著,一看就晓得他们分别是维族、哈萨克族、蒙族。 给巫山的感觉十分怪异,除了蒙古族的老汉,另外两个人,都留着长长的胡须。 “我叫芒里克,巫书记好!” “巫书记,您好,我叫布尔克特拜!” “您好,巫书记,我是哈斯巴根!” “三位老同志。你们好。”巫山虚引着:“这样吧,我们先进去看看这些建筑好吗?” 陈阿财也跟着四个人进去了,在观看的过程中,五个人都没有说话。 “芒里克,你是清真寺的阿訇。”巫山当然对这些了如指掌:“你给我说说。假如这里不推倒,你估计这个建筑还能存在多少时间?” 从里面出来。站在大街上。 起先围着的人群都已经散了。还是有不少人在街口巷尾偷偷看热闹。 芒里克一怔,想不到县委书记问了这个问题。 “巫书记,说实话,很多时候我走在里面,都害怕房子塌了。”芒里克苦笑着:“毕竟这个建筑,是在民国初年修建的。后来修修补补,一直没有做过多大的改动。要是一般的建筑物,说不定早就会垮掉,这还是当初建筑的时候。用了最好的材料。” “哈斯巴根,这个喇嘛庙也差不多吧?”巫山没有答话,转身问起了蒙古族的大喇嘛。 “是!”哈斯巴根瓮声瓮气说了一个字。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一直要坚持着不让拆呢?”巫山像是在自语。 “巫书记,是这样的。”布尔克特拜咽了口水,毕竟是第一次面对县委书记说话,心情有些紧张:“我们这些民族,都有固有的民族习惯,就是解放后,还是保留下来了。” 巫山悚然一惊,差点儿掐死自己,这个问题都没想到。 他有些惭愧地看着陈阿财,后者也在苦笑。 “这样吧,三位长者,”巫山也不矫情:“我们就在原址上兴建同样的寺庙,你们看行不行?” 三个人的眼睛不断对视着,惊喜地点点头。 巫山扯了扯风衣的领口,上车离去。 “小先生,您真的准备给他们建清真寺和喇嘛庙?”陈阿财有些不敢置信。 在港岛,寺庙有不少,而且每一个地方的香火特别好。 在内地,尽管改革开放了,至少在粤东和巴蜀,炎黄也接了不少工程,陈阿财到处都去逛过,还没有看到寺庙。 “老陈,这个你不用担心。”巫山拍了拍他的手:“既然国家都让保留了下来,我不会犯错误。对了,这里的施工图,只有麻烦你重新修改下,寺庙用最好的材料,钱从和风财政里走。” 晚上回到家里,平时叽叽喳喳的巫从瑊在那里闷闷不乐。 孩子很敏感,他感觉可能马上就要离开自己的父母了。 “从瑊,怎么了?”巫山拉过儿子的手。 “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小家伙的眼里满是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怎么会?”莎莉还不晓得上午发生的事情,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没有发烧啊!” “妈妈,我是不是特别调皮?”巫从瑊听到母亲的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抽抽噎噎地说:“好多女同学和男同学都羞我,说我调皮捣蛋。” “儿子啊,爸爸小时候才调皮呢!”巫山感到十分内疚,把小从瑊抱在怀里:“我上树掏鸟窝,下河去摸鱼。谁家菜园子里有水果、蔬菜,爸爸保准就纠集小朋友去偷了。” 巫从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爸爸,我也要掏鸟窝,也要下河摸鱼。” 他挠了挠脑袋:“偷东西不好吧,那不是小偷干的事情吗?” “额!”巫山干笑着,不晓得怎么和儿子解释。 在中国的教育体系中,小朋友上课的时候,都要背着双手。 回答问题,必须把手肘举在书桌上。 巫从瑊压根儿就没这个概念,怎么办? 这一夜,巫山失眠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 高考总动员 ps: 因为xie教不让写,这里又出现了故障。上一章是第五章,大家将就着看吧。这删除得有些让我头疼。一直在准备明天徒步的事情,忘了发布,抱歉。 夜已经很深了,巫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平时在家里,特别是在妻儿面前,他是不抽烟的。 这时候心里烦闷,想抽一支烟。 巫山下炕咭嗒着拖鞋,就要往书房去。 “亲爱的,你也睡不着?”莎莉的声音有些沙哑,原来她在装睡呀。 “恩!”看到妻子醒了,他就不去书房。 莎莉坐起身来,巫山赶紧把搭在椅子上的睡衣给她披上。 两个人一样,都喜欢露o睡,也就王璐睡觉的时候,是穿着睡衣的。额,哈斯琪琪格反正在这里都是光着身子的,每次两人都做得精疲力竭才沉沉睡去。 莎莉靠在枕头上,幽幽叹了口气:“儿子很失落,不想去欧洲。” 她扭头看着丈夫:“你是不是想送他去我外公那里呀?” “也不一定吧,”他摩挲着妻子光滑的肌肤:“毕竟孩子小时候在国外的时间多一点,骤然到了中国学习,我怕他不适应。” “你没回来的时候,从瑊告诉我,他不想去曾外祖父那里去。”莎莉又叹了一口气:“我的童年在城堡里长大,感觉没什么。他觉得那里就像个与世隔绝的监狱,阴森恐怖。” “这臭小子!”巫山不由失笑:“要是外公听到了,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会哭笑不得。” 说着,他也把枕头立起来躺了下去,莎莉自然地把头靠在丈夫厚实的胸膛上。 “我感觉从瑊到这儿以后,成天闷闷不乐。”她摸着老公的下巴:“好像有两天没刮了吧。你的胡茬好硬啊。” “恩,胡子是越刮越多的,胡茬肯定硬啊。”他脑袋里一丝灵光闪过,却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这孩子咋会这样?和小朋友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犹记得另一个时空里,因为家庭成分不好,经常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耍。这一辈子,童年的时光,只是存在记忆里,不是今天打架,就是明天惹事儿。 总起来。别人都说童年的时光是最快乐的,这些巫山却没有享受过,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他好像不喜欢和小朋友在一起吧。”莎莉把双手交叉起来,头靠在上面:“他不喜欢外公那里。很多时候,都和我一起去我爸妈那边。和大孩子在一起呆着。” “对了!”巫山使劲一拍,差点儿都打到了妻子身上:“这孩子早熟。不能让他去幼儿园。这么小的年龄。我可不想他得不到父母的关爱。明天你看看有没时间,去城关小学试试,能读几年级就读几年级。先就在国内呆着吧,等到他到了初中或者高中的时候再送走。” 这下,莎莉也高兴起来。没有哪个当母亲的愿意孩子离开自己身边,她从下班后回家跟着儿子一起发愁。 心情一舒畅。两口子紧接着就开始了原始运动。 第二天到办公室,巫山觉得神清气爽。 “书记,今天你要去和风中学讲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葛松瑞去了布斯屯格牧场做副书记、副场长。新的秘书叫周一航。他没等巫山落座,赶紧进来汇报。 这小伙子是维省财贸校毕业的,接触的时间才不久,还看不出来究竟如何。 也许是某个人的亲戚吧,赵明山不知所以然,毕竟他这个司机以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是吗?”巫山一拍后脑勺:“想起来了,他们校长叫张黎明,那天来过的。几点?” “八点半到操场集合,”周一航有些着急,因为他就是张黎明的得意门生:“书记您看?” “那我现在就去吧,”巫山也爽快地说:“上午还有没其他的事情?” “有!”周一航看来是把日程表记在脑子里了:“接着就要去视察积海工业区到一八四公社的公路建设情况。” 去年因为一八四还没有并入和风,那边的公路最后也修得啥都不是。 今年从夏孜盖和积海两边同时动工,不,应该说是五个方向,还有到富海、百屯、福运的公路同时在开工。全程都在和风境内的,只有积海到一八四、夏孜盖到一八四这两段。 秘书的话音未落,巫书记已经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学校的上学时间比机关要稍微早一点,可能过几年就要实行夏令时了吧。 夏时制或夏令时间,又称日光节约时制、日光节约时间,是一种为节约能源而人为规定地方时间的制度,在这一制度实行期间所采用的统一时间称为“夏令时间”。 一般在天亮早的夏季人为将时间提前一小时,可以使人早起早睡,减少照明量,以充分利用光照资源,从而节约照明用电。各个采纳夏时制的国家具体规定不同。 原本的时空里,1986年至199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全国范围实行了六年夏时制,每年从4月中旬的第一个星期日2时整到9月中旬第一个星期日的凌晨2时整。 除1986年因是实行夏时制的第一年,从5月4日开始到9月14日结束外,其它年份均按规定的时段施行。由于省电效果不抵需要适应时间的弊端,1992年4月5日后不再实行。 1986年4月,**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发出《在全国范围内实行夏时制的通知》,通知动员全国人民为节约能源而早睡早起,并要求全国各部门做好宣传和安排工作。 具体作法是:每年从四月中旬第一个星期日的凌晨2时整,将时钟拨快一小时,即将表针由2时拨至3时,夏令时开始;到九月中旬第一个星期日的凌晨2时整,再将时钟拨回一小时。即将表针由2时拨至1时,夏时制结束。 在夏令时开始和结束前几天,新闻媒体均刊登有关部门的通告。值得注意的是,夏令时中出生的人,生时须减去一小时。 维省、彩云、巴蜀、藏省等地实行的都是京师时间,实际上已经全年实行夏时制。在中国,夏时制只对东北,华北和华东等东部地区起作用。 例如,维省西部地区时间已经快上3小时多,是世界上时区偏差最大的地方之一。如果这里也用夏时制。偏差就更大,当地很有可能在时间显示10点时才天亮,严重影响生活秩序。 总之,这个行政命令在东部沿海还是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巫山甩了甩脑袋。自己对这个行政命令没有决定权,车子已经进了一中的大门。 和风一中。是人们习惯性的叫法。全称叫做和布克赛尔蒙族自治县中学校。 她在敖包特东街边上,周围没有其他建筑物。 大门的左手边是食堂,再就去就是家属区。右手边,是学校的印刷厂、学生宿舍。 孤零零的一栋两层楼,在学生宿舍的前面,就是教学楼。 后面依然是老师的宿舍。在教学楼的后面,正在新建的三层楼,则是新的教学楼。 张黎明这个人比较特立独行,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么能熬过特殊时期。 或许那时的造反派,不少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对不苟言笑的校长带有一丝敬意吧。 据说,张黎明这人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其实,巫山对所谓的派系也是很反感的,大家好好做事就好了,何必分成这个或者那个派系呢? 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边的人或者亲近的人,难免就会打上自己的烙印,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别人都会认为这些人是巫山的派系。既然如此,他本身就是一个护短的人,必然要给这些人安排后路,还会在适当的时候拉一把。 张黎明坚持不搬迁,就在原址上扩建。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规划,也懒得违拂他的意思。 教学楼的左边,正对着校门的地方,是一个平整的坝子,权当是学校的操场。 暑假的时候,这里就开始大搞基建。 坝子与教师的宿舍楼之间,有一个两三米的平台。平时讲话的人,就是站在那上面的。 张黎明说起来是这里的老校长,今年也不过四十来岁,两鬓有些许的白发。 他心里整嘀咕着,是不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对巫书记投靠什么的引起不满,他不来了? 如论如何,张黎明还是在慷慨激昂地总结着:“同学们,考上了大学,今后回到这里看看,就是我们这样的国家级贫困县,培养出了你们这批优秀的学生!” 后面不知道谁给他提醒,张黎明话锋一转:“同学们,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巫书记来给大家讲话。” 正走在学生边上的巫山不由加快了脚步,高中两个年级的学生两百多人都在使劲鼓掌等着自己呢。 “同学们,你们好。”他早就习惯了讲话:“今天,我们来谈谈为什么学习!” 一个农民,如果不读书,能干什么?或许他会去放羊,也只能放一辈子羊。 在城里,要是不读书,要么就去干最苦最累的力气活,要么就只能去当二流子。 读了小学的人,在农村,他们能认识一些字,看得懂农业机械的操作。在工厂里,也会看明白机器的使用,能当一个合格的工人。 念了中学以后,农村来的学生回到乡下,会利用到书上的知识,来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譬如说,种种经济作物,既然加了经济两个字,肯定比粮食要值钱。也会想办法来科学养殖,勤劳致富。 在城市里,一个中学生如果在厂子里勤学苦练,完全能熟练的使用和维修机器,成为合格的技工。 当然,念了中专和大学,就成了社会的精英,地位有了显著提高。 术业有专攻,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一定要通过高考这条路走出去。 不过,外面的世界很大,能够在年轻的时候,多走走,多看看。 古人说:男怕入错行,如今是男女都怕入错行。 通过更高阶段的学习,规划好今后自己的路,对自己对家庭影响都很大的。 “忘了说一句,”巫山也来点幽默:“当年我是全国的高考状元,总分扣了三分。同学们,今后不管你们到哪里,就可以昂首挺胸地告诉别人,咱是从全国高考状元当书记的县里出去的。” 这个消息,还是他第一次在和风说出来。 听莎莉说,看到学生的英语突飞猛进,老师们一改以往的态度,挖空心思提高成绩。 相信今年和风的高考,肯定比以前一定有很大的提升。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也来给学生们鼓鼓劲。 听到县委书记的话语,同学们掌声震耳欲聋,老师们都带着崇敬的目光看着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就连张黎明也满脸的不可置信。 有些胆子大的男生,还吹起了口哨。 巫山朝学校的教师们点点头,不断向学生挥手,走向自己的车子。(未完待续。。) 第七章 公路开工起波澜 和风的建设如火如荼,自然就催生了本地建筑业的发展。 去年底,建委主任张卫星大刀阔斧,在和风成立了四家建筑公司,分别在县城、和什托洛盖、布斯屯格和夏孜盖。 而今年年初,又有两家建筑公司冒了出来,就是目前公路建设最繁忙的积海工业区与一八四公社。 在巫山的心里,对和风的远景有一个规划。以县城为政治、文化、旅游忠心,和什托洛盖是商业中心,积海自然就是当之无愧的的工业中心。一八四位置独特,从庆禾、福运经过这里,要比绕道百屯近两三百公里,是和什托洛盖以外的另一交通枢纽。 还只是因为目前北疆的交通不发达,要是铁路修建起来,经过夏孜盖和积海,这两个地方会因为火车站的修建带来另外的机遇。 这次自然不可能是巫山一个人过来查看的,毕竟去年已经兴师动众,让地委领导过来剪彩竣工仪式。这次和风县委常委们过来,其实就是参加道路的动工仪式。 有了和风的支持,地委财政上再拿出一些钱,每个县自身筹集了一些。 所以,到了今天,欧洛泰地区没有一条路说要举行什么动工仪式。 每一个县甚至在每一个公社的每一个村子,都在修路,也没有谁好意思说什么动工仪式,大家埋头做事情就好了。 苏太斌在一众常委里应该是最高兴的,他原本对巫书记就感觉很不错。能在一个国家级的贫困县,就敢大手笔拿出钱来在国家级的媒体上打广告,这或许就是当初他抛弃京城的生活,甘心情愿到和风任职的原因吧。 不仅如此,苏太斌也是一个有大决心的人。一不做二不休,通知回和风上班,把妻子王应凤和子女苏蕾、苏磊都接到和风。这也让巫山高看了一眼,对他更为器重。 哈斯琪琪格担任宣传部长的时候,一切都是县委书记出主意,她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尽管她的学历比苏太斌还高,可惜不管是阅历还是眼界,两个人压根儿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苏太斌一到任,看到和风竟然还没有电视转播塔,马上就向县委打报告。在赛尔山上兴建了和风自己的电视转播塔。 电视,对于和风人还是一个新兴事物。 由于可拉马伊的工行与建行在和风早就开出了可以贷款买房的先例,欧洛泰的银行毫不示弱,贷款范围扩大到居民生活的方方面面,譬如电视。 在如今和风县。尽管不能说家家都有电视,普及率连沿海都望尘莫及。 不说其他的。就是和风卖出去的电视和卫星接收器那种锅盖一样的东西。连巫山都不禁咂舌,差不多一个亿了。 全国各地的民工涌入欧洛泰地区,和风县是最集中的地方。 今天,当人们走到大街上,就如同几十年后另一个时空里,旅馆的门上写的是有wifi。而现在各家旅馆的门上贴的本旅馆有电视且有带电视的房间。 尼玛,电视是个好东西呀。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连京城宾馆里都没有的东西,已经出现在和风的小旅馆里。 除了赛尔山上的电视转播塔。在一八四公社那边又修建了一个。因为一八四本身就离县城比较远,一八四公社的耕地面积,比没合并前整个县的都要多。 而且毗邻积海工业区,这个和风目前富人最多的地方。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当其他地方的城镇居民或者农民还在为贷款绞尽脑汁,是否真的从银行贷款买一台电视什么的时候,积海工业区的电视普及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家里的自行车什么的,人手一辆。稍微有钱的人,都开着摩托车。 你还别说,当时巫山差点儿就动了让炎黄开设摩托车生产线的念头。后来转念一想,老家山城那边,才是我们国家的摩托车生产基地。特别是在大批军工企业转为民用企业以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配件厂家。最后还是熄了这心思。 苏太斌为人处事,不是仅仅到过乌市的哈斯琪琪格所能比拟的。听说泽真高娃是孟和的对象,马上就让她当上了广播站站长,虽然没有任何品级,却自然而然拉近了和巫系其他人之间的距离。电视台台长,他还兼任着,因为和风本地暂时还找不出一个,都是外行。 有了外来人才的激励,和风本地的人身上有了压力,好多人都脱胎换骨。 譬如曾经的农机局长姚志远,当然,他的转变也是因为四处去挖人,开阔了视野。 如今的姚志远,踌躇满志,身上看不到半点曾经的颓废模样。 一身合体的华服,皮鞋擦得铮亮,率领着工业区的大小头头们过来迎接。 “老姚,现在越来越精神了!”巫山哈哈大笑着走了过去。 “这都是书记给我们带来的变化,”姚志远的脸上满是真诚:“要不然,不要说我姚志远,就是整个和风,也不晓得到猴年马月才可能出现这种盛况呢。” 这话一点儿都没吹牛,在西北缺水的国家级贫困县,突然出现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一个和风人感同身受。好多人知道后不仅恍然大悟,这样也行? “老姚,太谦虚了!”巫山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和风集体领导的结果。没有大家的努力,我啥都不是!” 开工现场很是热闹,因为积海矿区本身就是目前和风人口最多的集镇。以前人口都在五千人以上,现在更是超过了两万人居住在这里。 大人、孩子在人群里纷纷议论着。 “今后就好了,往北可以直接到富海,往东去一八四,往南到夏孜盖、和什托洛盖!” “那可不?在去年的时候我们压根儿就没想到,巫书记一来。把积海到县城的路直接修通了。以往都要绕道夏孜盖与和什托洛盖的那一条路上。”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是女的多了,张家的大小子,都快三十岁啦。你瞅瞅,马上就要结婚了。对象家里说是穷得很,从中原那边过来的。” “那也不能怪人家中原地区的人,想想吧,听那些姑娘们说,家里的地只有几分地呀。那就是死黄泥巴,一年到头。自己吃的东西都种不出来,还要给国家交公粮呢?” “还是我们和风好啊,这一下,听说老曲家的,专门跑到一八四那边租地去了。去年底的时候。我们还在笑话他呢,从夏孜盖到一八四。这一来一去就得一天。” “人家现在抖起来咯。老曲自己干活不行,但是有头脑哇。先从银行贷款,把承包土地的钱给了,又贷款买了台车子。” “啊?他家门前那辆车真是他们自己的?我还想着老曲家有啥有钱有势的亲戚呢,每天都到他们家来,把车子停在那儿。” “这下不就更方便了吗?再不出几个月。我们这里到一八四的公路通了,都可以直接把车子开到地边上。前天我听老曲家媳妇儿讲,从一八四公社那里,有机耕道直接到地里呢。” “嘘。领导来了。唉呀妈呀,头前儿那个不是巫书记吗?” “巫书记?真是他!去年来过,我认识。” “巫书记好!” 人群自发地齐声喊着,巫山也含笑朝两边的人群不断挥手。 “老李,”苏太斌眼里简直就是狂热:“想不到咱书记在这里威信这么高。” “老苏,这话也就咱哥俩私下说说啊!”李开军瘪瘪嘴警告道:“不要说在积海,如果你跟着他到夏孜盖,去布斯屯格,唉,到哪儿都是一片欢呼声。” 几十台挖掘机停在那里,几百个工人戴着安全帽严阵以待。 “同志们,现在我宣布,”尽管不是第一次讲话,巫山还是很兴奋,说话都有些颤抖:“积海到富海、积海到一八四的公路同时开工!” 讲话的地方是在镇中心的广场,也是积海到各个地方去的客车出发地点。 两边的公路总指挥用对讲机只说了两个字:“开工!” 两个路段的工人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欢呼着走上自己的工作岗位。 镇中心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嘴巴里异口同声地怪叫着“噢”,掌声雷鸣般响起来。 “书记,午饭时间到了,我们去吃点儿便饭吧!”姚志远眼里满是笑意。 “是吗?”巫山看了看手表,可不是?都十二点过了。他问目前升任副县长呼声最高的建委主任张卫星:“工地上的同志们不会饿着肚子开工吧?” “怎么可能呢,书记!”姚志远尽管不管那一块,在自己的地盘上当然很熟悉:“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开饭,只等十二点的开工仪式。” “那好吧,志远同志,是工作餐吧?”巫山怕这个家伙一高兴得意忘形忘了规矩。 “请放心,书记!”姚志远使劲拍着胸脯:“您的规定,我老姚执行得一丝不苟。” 这时候,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人急匆匆地挤了过来。 几个武警有意无意地挡着他。 “别拦我,我要见巫书记!”那人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去。 “你干啥呢?”王永庆的神色有些慌乱:“巫书记要去吃饭,你们工地上的事情怎么闹到这里来了?有没规矩?什么事情,都应该一层一层上报。” “让他过来吧!”巫山沉声说道,满怀深意地看了一眼现任县长。(未完待续。。) 第八章 我要让你做不成县委书记! ps: 这两天在外面登山。 顺便祝福下高考的学生:小伙子们、姑娘们,这是拼爹时代人才挤进小门的一个机会,加油! “巫书记,没有这样的规矩!”王永庆气急败坏,冲武警们吼道:“拦住他!” 武警们没有理他,虽然王家山今天没有亲自过来,大家都知道王政委是谁提拔的,等着县委书记发话。 “怎么?”巫山奇怪地看着武警:“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 那人脸上满是感激,走了过来。 四周围着的人确实太多了,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过来的。也顾不得形象了,他摘下安全帽,用手背擦拭着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是张经理吧?”巫山含笑看着他:“来自京城监理公司,我没说错吧?” “巫书记您见过我?”张经理的脸上满是惊讶,到目前为止,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 “那当然!”巫山轻笑道:“他们在你过来之前,已经把你的资料传给我看了。要知道,去年我们的监理公司整得一塌糊涂,还好各个建筑公司不错,今年肯定要好好把关的。” 他脸上露出一丝了然之色,想必到了和风以后,对去年的公路出现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这样吧,老姚,你给我们找个房间。”巫山也不客气,直接吩咐。 “行,书记,”姚志远喜笑颜开:“以前我们不是有个招待所吗,改成积海宾馆了。” 说着,他的手指伸出来,朝西边一指:“在建的就是新的宾馆楼群。等那边建好以后,老的也要拆了重新修,我们积海整不了五星级宾馆,三星四星总得弄个吧。” “还是弄五星吧!”巫山带头往宾馆走:“我估计宾馆升星越来越困难。咱这里今后就是和风乃至北疆的工业中心,来参观的人估计全国都有,也许还有外宾过来。” 姚志远一滞,本来他还觉得自己已经考虑得够远了,想不到书记的眼光还要长远。 “书记请放心,我们一定重新规划下!”姚志远正色道:“您说的日子,不会很远吧?” “放心!”巫山哈哈一乐:“你我肯定能看到那一天的。老姚。你在我们和风如今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了,想想看,在你走过的地方,当然,我是说县份上。有哪个地方能比我们这里发展得更快?” 姚志远皱着眉头,随后眉毛一扬。有些惭愧地说:“本来出去走了一圈。觉得自己的眼界开阔了许多。和书记您一比,还是差得太多。” 他的故事,巫山听说过,说实话,非常感动。 县里当时给的资金很充足,姚志远完全可以住宾馆。进饭店。 回来后上交的钱,总数的四分之一都没用到。十元一张的票子,好多因为贴身揣着,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 姚志远在路上。是能省则省。没有住过一次宾馆,没有一次个人吃饭的发票。 有四次吃饭店的发票,都是宴请的如今各个厂子的总工程师。 平时的伙食,自己倒贴出来不少,因为他就在街头买几个烧饼和馒头,就着自来水吃的,哪来的发票。 至于住宿,大多时候都是挤在工人的宿舍,实在没地方住,到旅馆的大通铺住一晚上。 这样的干部,巫山听说过,但万万没想到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姚志远也是其中一个。他自己家里也不富裕,再说了,哪有自己贴钱的道理?大手一挥,让财政上每天补助他三十元的伙食住宿。但一直到今天,姚志远都还没去领取。 “其实,有时候站在大街上,看到装修得很漂亮的宾馆、招待所,好想进去住一宿啊。”姚志远捏紧了拳头:“请书记放心,既然您指示要搞五星级宾馆,我们就要搞成最好。不说比和布克赛尔宾馆好吧,至少都要按照那个标准来搞。” 说话间,已经到了宾馆的大厅。 “姚主任!”前台的服务员赶紧起身打招呼。 “恩,”姚志远眼皮也不抬:“还有没备用的房间?” 这段时间,来往的客商太多,积海人直到现在才想着开旅馆,好多人没地方住,都跑到和风县城去休息。好在交通方便,两边折返一次也就一个多小时。 “我们平时的休息室腾出来可以吗?”服务员脸上笑容不减。 姚志远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书记,您看?” “无所谓的,”巫山失笑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吃苦?我相信张经理也不讲究这些的,要不然也不会抛开京城繁华的生活跑到我们和风来了。” 监理公司的经理起先看到两个人说话,也不好插嘴,现在看到县委书记冲自己说话,先是一怔,赶紧摇头:“没事儿的,以前在野外都住过不少。” 服务员的眼睛睁得老大,书记?能让姚主任都毕恭毕敬的书记,除了传说中的县委书记,还能有谁? 她连忙扭头:“巫书记请随我来,在二一五房间!” 二一五?巫山一愣,心头苦笑,想不到自己和二一五这么有缘,四年大学在二一五房间,随便到宾馆,唯一的房间还是这个号码。 “巫书记请放心,”女服务员以为县委书记不高兴,慌忙解释:“我们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里面也经常接待领导的。” “不是这个原因,”巫山摇摇头:“我想到其他事儿了。那就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上去。” 他走到楼梯口吩咐道:“老姚,你让人送两人的饭菜到房间来吧。” 员工的休息室有八个铺位,但只有六个上面住了人,枕头上不是制式的枕巾。 中间一张大桌子,像极了大学时代的房间。 “坐吧!”巫山说着自己坐下:“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儿。” “巫书记,”张经理和不少人在一起说过话。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大的压力,乃至于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哆嗦:“材料有问题,大有问题。” 他说着,从随身的挎包拿出来一份手写的东西摊到巫山面前:“您看,水泥、钢材,您看,还有这些、这些,都不合格!” 他人站了起来,手指头在上面一项项点着。 巫山的眉毛拧成川字,这些东西要是不合格。还修什么公路?那就是一个笑话。 “你知道这些情况,为什么不给指挥部说?”巫山的眼睛扫过去,把张经理吓得往后一靠,头都磕在铁架子上。 “我说了,巫书记!”他都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睛。垂着眼帘说道。 “哼!”巫山的手掌在桌子上使劲一拍,桌子都发出咔嚓一声。 他叹了口气:“不是针对你。这两天你就暂时让武警保护着住到和布克赛尔宾馆去。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房间的门敲响了,巫山没好气地说了一声:“自己进来吧。” 出乎意料,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是王永庆,他小心翼翼陪在另一个人的身边。 “谁让你们进来的?”巫山摆摆手:“出去吧。” “巫书记。这位是**中央整党工作指导委员会,简称中指委,西北巡视员小组成员陈安中同志。”王永庆很尴尬,硬着头皮介绍到。 “哦?”巫山干脆翘起了二郎腿:“原来是钦差大臣啊。说吧,准备怎么指导我?” “你就是巫山?”那人看了一眼凳子,王永庆马上用兜里的手帕擦过一遍,才请他坐上去。 “站起来!”巫山把桌子一拍:“在我面前,你有什么坐的资格?自己报职务!” 陈安中起势一挫,不由自主站了起来,他用手指颤抖着指过来:“你竟然敢和中指委的人这样说话?” “手收回去!”巫山眼睛看过去,吓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要拿中指委来威胁我。中指委的名头很大,不过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指指点点的?不过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啥都不明白,竟然敢来指导我!” 陈安中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永庆赶紧在旁边打圆场:“巫书记,陈安中同志是梅家国专员亲自接待过,然后点名让我陪同的。” “你一个处级干部,整天闲得?陪着一个小小的科员到处跑!”巫山严厉批评道:“你这些日子鬼鬼祟祟的,有给我打过招呼吗?” “巫书记,特殊情况,对不起。”王永庆干笑道:“您也知道,政府这一块,属于梅专员垂直领导的。他让我做什么,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不要拿梅家国来压我!”巫山有些不耐烦:“说吧,这些日子究竟做了些什么?所有的材料,是不是都是你们狼狈为奸整出来的?好大的胆子,全部不合格!” “巫山同志,你咋能这么说话?”陈安中听到梅家国的名字,又抖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欧洛泰的专员,位置在你之上。” “哈哈哈哈!”巫山气极反笑:“如果你们做的事情,对我们和风老百姓有利,不要说梅家国,换成一个普通人我都会尊重。假如这里面牵扯到梅家国,我不妨告诉你们两个,梅家都保不住他!” 他自顾掏出烟来,给张经理丢了一根,自己吸了起来:“梅家?好大的牌子,我好怕哟。算了,估计你都没到京城打听过,不要说梅家国,就是梅家的正牌继承人梅勇,我照揍不误。” “王县长我们走!和他谈什么?”陈安中可不相信一个地区副专员敢揍梅家的第三代领军人物,他拉开了门:“我要让你做不成县委书记!”(未完待续。。) 第九章 你病退吧 两个人走了出去,陈安中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张经理吓得眼睛一闭。 “您......您就是那个传说中把梅家太子揍趴下的人?”他有些不敢置信,咽了口唾沫。 “凡事以讹传讹,不可尽信!”巫山摆摆手:“放心吧,一两条杂鱼,翻不了天!” 姚志远带着两个服务员,亲自送饭菜过来了。 “你吃了没?”巫山随口问了一句。 “真还没吃!”姚志远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您都没去,这么大的事情,我哪还有心思吃饭呢?尽管那一摊子不是我在管,监理公司找到您这里来,必然是出现了不得的事情。” “已经让工地停工了吧?”巫山没答他的话,喝了一口汤:“还是大棚蔬菜呀,看来这些家伙已经上了瘾,在这个季节能喝到冬瓜汤,难能可贵了。” “停工不至于!”姚志远给张经理分发了一个碗:“在这里别客气,我们书记是军人出身,不喜欢扭扭捏捏的人。” “恩,”巫山自己盛了饭:“材料是全部报废了,这个损失谁吃进去的,我要让他一分不差地吐出来。我们和风今年要贷款,敢拿老百姓的未来钱财,我扒他们一层皮下来。” 姚志远神色一黯:“打地基什么的,先把毛路整出来,各种材料就要跟着。就像您经常说的,我们在和时间赛跑。” 巫山幽幽一叹:“但愿在材料进场之前有个圆满的结果,要不然,这几条路停工一天,都会给这些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 蔡勤的动作很快,马上就把相关人员拘捕,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陈光中。 涉及到**中央整党工作指导委员会,巫山也觉得为难。 特殊时期以后,京城设立了很多机构,专门清查历史时期遗留下来的方方面面。就是在另一个时空里,他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头,估计其领导一定来头很大。 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干爷爷,正好,他老人家在。 好久没有听到干孙子的消息,大过年的赵立生总理到处走访慰问。回京后,巫山已经提前回到了北疆。后来上报的材料,让老人也不禁动容,更多的则是欣慰。 “小山啊,上次你处理暴风雪的事情。我很满意!”赵立生蛮高兴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两家人的关系还是那么要好:“老同志们对你也赞赏有加。” 当然。他如今是一国总理,也不可能全部是都是表扬的话,接着就敲起了警钟:“越是如此,就越要戒骄戒躁,始终如一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尽管在和风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巫山在官场上一直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需要人不断在前面指引他前进的方向。幸好,有父亲巫立行时不时提点,更有赵立生这个识途老马看着。 “爷爷我会的。”巫山沉声答道:“倒是您,都快七十岁的人了。三嬢嬢每次和我通电话虽然没说,她还是很担心您的身体。” “呵呵,你这孩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赵立生也唏嘘不已:“我老赵都多大的年龄了?家里有小妻幼儿,自然也想和他们在一起多待一些时间。既然中央相信我,把这么重的胆子给我,就一定要做好。下去了解的情况,很不乐观啊。” “爷爷,您也告诫过我,做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巫山规劝着:“千万别想到一夜之间,整个中国变了模样。治大国如烹小鲜,和风县巴掌大一块地方,我都快上任一年了,目前才能看到一点起色。而这里的变化,和国家相比就微不足道了。” “臭小子!”赵立生笑骂道:“你以为你爷爷还是在特殊时期以前那种耿介脾气吗?有了老三,有了青松,最主要是经过十多年的摔打,你爷爷如今可没有那么急躁了。” “那就好,爷爷,我向您打听一件事儿。”巫山也觉得不好怎么表述:“这次惹到**中央整党工作指导委员会西北巡视员小组成员了,我对这个组织不是很了解。” “小山,西北巡视员小组成员是经过政治、局会议研究成立的。”赵立生语气严厉起来:“他们代表国家来对各个地方的工作进行指导,说说是怎么回事?” 在赵总理看来,干孙子脾气比较大,可能不经意间,就和那边的人干了起来,说不定打架了。在老一辈人的心目中,孩子就是孩子,一百岁在他们眼里还是孩子。 巫山苦笑着,把目前遇到的问题仔细给他讲了。 最后,他向干爷爷义正词严地宣布:“我已经让人监视着这个陈安中,先和中指委通气。不管他们的意见如何,人,我一定要抓住。至于他应该受到什么惩罚,那就依法办事。” “太不像话!”赵立生尽管说如今的脾气早就不火爆,涉及到干孙子,护犊子的习惯上来了:“等等,我马上和姚邦同志联系下。放心吧,他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原来是这尊大神啊,巫山心里就放心多了。 其实不管是哪位领导人,他们对民生的关注,不可能比这个小小的和风县委书记少一分半分的,就是梅老也一样。 他这边在通电话,梅家国也得知了消息。 第一个感觉,是巫山在整他。 实际上这也是陈安中太大意了,从房间出来都没当回事儿,一直优哉游哉。直到他想离开和风的时候,车子被拦住,才晓得事情大发了,这个和风县委书记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回到宾馆,他就迫不及待给梅专员打了电话:“梅专员,梅勇同学是我大学时期最要好的哥们儿。他走的时候和我讲过,在维省遇到任何事情,你都能摆平。” 陈安中怎么可能说巫山的好话呢?轻描淡写地说亲戚要包点儿工程,王永庆答应了,在巫山这边却卡住。如今不但工程包不到手,连人身自由都得不到保障,不让离开和风。 梅小白已经下去了,到省里面担任常务副省长。明眼人都晓得,这是伟人那边对梅家不满意,要敲打一下。从中组部的常务副部长到一个省的常务副省长,权力有了天壤之别。 梅家国也没办法,不管巫山那边究竟是什么态度,在梅家已经达成一致意见,涉及到和他的关系,都是大事。 他迫于无奈,想听听梅小白的意见:“白叔,您看我该怎么办?” 梅小白有些气急败坏,咋又和金钱沾边呢?他差点儿就破口大骂:“你记住了,巫家肯定不需要这点钱,他们还不会看在眼里。老实告诉我,你自己牵扯到里面没有?” “怎么可能呢?”梅家国赶紧解释:“我父母和我们两口子,都有工资。日子不是多红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您放心,白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贪小便宜。” 梅小嘉曾经确实有过这方面的心思,不过父子俩深谈了一次。梅家是梅家,但今后对梅家国的助力不大,一切都要靠自己。梅家国警告父亲从此以后绝了奢华生活的念头,真出了事,肯定就会被梅家第一个抛出去当替罪羊。 “马上和他斩断联系!”梅小白毫不犹豫:“记住,只要巫山在的地方,经济上就不能出半点差错。要不然,我梅家都保不住你!” 对梅勇,梅家国心里早就暗中有了攀比之心。现在梅应果还在,等他百年之后呢?自己如今到了厅级,副省级已经触手可及。到时候就看看,梅家究竟是谁的梅家。 刚一挂断电话,陈光中就打了进来。听到那个追魂的声音,梅家国急忙把话筒交给秘书,就说自己不在。后来一直打一直打,梅家国气得把听筒拿起来放在桌子上。 巫山等待已久的电话,终于接了进来。 让他惊讶万分,原来竟然是平老,忙不迭打招呼:“平爷爷您好,怎么把您给惊动了?” 平老没好气地说:“你都要抓我中指委的人了,我都差一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平爷爷,对不起!”巫山忙着赔罪:“我压根儿就不晓得这是啥组织!” “你小子混蛋!”平老都被气乐了:“难道你平时都没看报纸?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他当然不可能和小家伙生气,不过是发发牢骚。如今平大在他父亲那里当副手,还需要巫立行多多帮衬。他敢打赌,在这件事情上,如果自己对巫山做了什么不好的举动,巫立行绝对会给自己的儿子穿小鞋。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偶尔也看看报纸,平时都是连轴转的。 “好啦,事情全都弄明白啦!”老人也不为己甚:“我是中指委的委员,更应该维护她的威信。还要先感谢你,把这个害群之马给逮了出来。” 既然中指委那边已经没问题了,这边马上就给公安局打电话动手。 刚放下话筒,周一航轻手轻脚地进来:“书记,王县长来了!” 巫山沉吟了半晌:“让他进来吧。” 曾经意气风发的县长,眼睛里全是灰暗。一套得体的华服,也掩盖不了主人的灰败之色。 根本就没让王永庆落座,他轻轻说了一句:“这届满后,你病退吧!” 正在这时,赵明山嚎哭着跑进来:“书记,救救我表哥!”(未完待续。。) 第十章 好一对痴男怨女 “小赵,你稍微等一下!”巫山用眼神止住司机后面的话:“你放心,只要你表哥没有违反党纪国法,谁都不能怎么样。” 这也是猜测,假如要是生病了,那应该有前兆的。 “书记,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王永庆神色一黯:“但是,请您放心,在陈安中所安排承接的工程里面,我没有拿走一丝一毫。” “怎么说你好呢?”巫山微微一叹:“本来,我非常看好你的。算了,你下去吧,在没有卸任的时间内,希望你做好自己的本分。” 其实,这也是巫山网开一面。看到曾经提拔起来的人,一下子就到了对手的阵容,无论如何,心情相当不舒服。但也给了巫山相当大的警醒,在今后官员的任免中,一定要慎之又慎。 山巴依的前车之鉴,是自己随意剥夺了一个人的仕途,而眼前这位,却是自己提起来的。 如果绳之以法,牢狱之灾也是跑不掉的。 王永庆默然不语,点头出去了。 “说吧,小赵。”巫山定定神:“不要带有一丝水分。” 积海工业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欧洛泰地区热门的地方。 不要以为,积海所有的人,都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在积海,有一户姓夏的人家,本身并不怎么样,可以说相当贫困。 他们家的负担很大,上有老下有小,只靠户主夏明勇一个人当工人的工资来支撑。 家里还有多病的父母,一个长期是药罐子的老婆,下面还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要抚养。 那里在和风县,是除了县城以外唯一有高中的地方。 夏家的儿子夏侯生,在初中的时候成绩平平,应该说中上吧。 十年浩劫过去,国家恢复了高考,也点燃了全国各地学子的学习欲望。 夏侯生上了高中以后。成绩就像出现了井喷,一天比一天好。 在高考前面的摸底考试,积海子弟校高中的夏侯生,竟然力压和风所有学子,成了第一名。他这个第一名货真价实,甩开第二名六十多分。 这下,平时说话都要陪着小心的夏家人抖了起来,一切都好像往好的方向发展。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夏家高兴的时候,家里的顶梁柱夏明勇却在一次下井的时候。遇到塌方。成了半身不遂。 夏家陷入了愁云惨淡之中。没有了生活来源,这个家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夏侯生站了出来,他亲自跑到矿长家里。说想当工人。 尽管人们在生活中已经有了大学生的概念,高中生仍然是地方上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矿长也对夏家的遭遇感到惋惜,破格录用了夏侯生,让他到运输处去当一名司机。 和一般的司机不同,小伙子聪敏好学。在跟车不到两周,夏侯生就博得了其他司机的认同,倾囊相授,学会了开车,能够独立上路。 夏家的日子又慢慢好转起来。 却说夏侯生班上有一位家境好一些的女生。名字叫钟美贤,早就对这个年轻人芳心暗许。其实,夏家这后生何尝不喜欢貌美如花的钟家姑娘呢?只不过是因为家境贫寒,一直都把感情压在心底,准备等到高中毕业以后拿到大学通知书再表白。 可惜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如今的钟美贤尽管成绩不如夏侯生那么耀眼,还是挺不错的。如果说考上大学,可能难度不小,要是考一个中专之类,还是很轻松的。 果然,在高考的时候,钟美贤考上了维省的银行校。 就在离家前的那个傍晚,钟美贤把夏侯生叫了出来。 时至今日,夏侯生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不过感于人家姑娘往昔的情谊,还是出来了。 “为什么不理我了?”在矿区边上,到处有很多煤渣堆积的小山,她带着他径直走到一座煤渣山坳里,钟美贤劈头就问。 “美贤,我们两个你觉得还有可能吗?”夏侯生苦笑着,随手拔起一棵狗尾巴草:“我的生活,今后就像这狗尾巴草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八月底的积海,日照时间还是比较长的,太阳只能看到一条边了,星星已经升上天空。 夏侯生一指闪烁的星星:“你今后的日子,就像那些星星一样璀璨。” “不!”钟美贤鼓足了勇气,在情郎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即抛开。 她已经跑远了,声音传了过来:“侯生,等着我毕业回来,那时我们就结婚。” 夏侯生愣住了,用手摸了摸额头,好像还带有她的体温。 从那以后,不少姑娘家都托人说媒,要和夏侯生结亲。因为紧记那一个吻和银铃一样的声音,他始终不为所动。夏侯生在憧憬着,毕业之时,两人进入洞房。 厄运,再一次降临到两个人头上。钟美贤的母亲染上了肺结核,在这个年代,肺结核与后世的癌症一样,就是必死之症。 好在钟父感于结发妻子对家庭的贡献,卖掉一切替她治病。可惜,即便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买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贵人。他叫曹学军,是乌市供销社的一个中层管理人员。 在曹学军的帮助下,钟美贤的母亲被送到京城炎黄医院,治好了病。 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条件就是漂亮的钟美贤毕业之后嫁给他。 所有的一切,钟美贤都蒙在鼓里,直到母亲出院的时候,曹学军才和钟父给她说了这件事。那一刻,钟美贤面如土色,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一边是自己的恋人,一边是为母亲治病的恩人。最绝望的时候,她甚至想到过自杀。 积海矿区那么多人,钟家发生的事情夏侯生是不知道的,即使知道,夏家也没办法负担那么多的医药费。 事已至此,钟美贤还以为夏侯生对钟家不闻不问,也就咬着牙答应了。 一晃。两年过去,钟美贤出落得更加漂亮。曹学军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要和钟美贤结婚,婚期就定在国庆节。 钟美贤觉得反正都是他的人了,在曹学军死缠烂磨之下,一次醉酒之后,她也就和那个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男人发生了关系。 可自那以后,她连手都不让曹学军碰,非得等到结婚之后。而且,还提出了婚礼要回积海矿区举办,她想亲口问一下。夏侯生为什么如此绝情。竟然不帮帮家里。 婚期如约而至。对于省城的干部来积海举办婚礼,积海矿区当做一件大事情来抓。不说其他的,就是婚车的司机人选,就让领导们煞费苦心。 无巧不巧。长相俊美学问不错车技过硬的夏侯生成了婚车的司机。 还是那个煤渣山,还是那两个年轻人,又在那里见面了。 “你为什么不帮帮我家里?”钟美贤的眼泪不受控制,洒落在煤渣上。 “家里?家里怎么啦?”夏侯生有些不耐烦:“说吧,明天我就是你们的司机,是不是向我炫耀什么来啦?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小司机,和你们家那位相差太远了。” “你不晓得我家里的情况?”钟美贤的眼泪止住了。 看到夏侯生不似作伪,她就一五一十把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时耶运耶命耶?夏侯生仰天长啸。看着天上漂浮不定的云朵,黯然神伤。 等他清醒过来,身边的女子已飘然而去。时至今日,结果不可能改变。 婚礼在以前的积海招待所举行,饭店也是积海最好的饭店。 夏侯生规规矩矩在礼堂外面等候。准备把一对新人送到饭店去。 可惜,一上车曹学军就发现了异样,不几步就让夏侯生停车把他打翻在地。 上车之后,他把新娘子拽到副驾驶上,自己充当司机。 曹学军余恨未消:“他就是你以前的情人?我就说呢,前两天看到你好像有怀孕的迹象,一直以为那孩子是我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才是那孩子的爹!” 他骂骂咧咧地发动了汽车:“我他妈这么多年,睡了那么多的女人,也就你给我怀孕了。你这臭女人,竟然敢给老子戴绿帽子。你等着,那个小司机他死定了。说,他叫什么名字?麻痹的,老子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不,不许伤害侯生!”钟美贤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你混蛋,孩子是你的!” “不可能的!”曹学军一口呸到她脸上:“要不是看到第一次搞你的时候你还是处女,老子还以为你们两个早就搞过了。给老子说清楚,昨天晚上你从招待所里出去了一会儿,是不是和他去搞了?” “你这个王八蛋!”钟美贤悲愤交加,毫不示弱,一巴掌打在名义上的丈夫脸上:“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龌龊?我和他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你敢打我?”曹学军恼羞成怒,就去拽她的头发。 在矿区,有很多运煤车,而且这些车子都是载重的。 一辆车子迎面驶来,婚车被撞得面目全非。 “后来呢?”巫山有些惊讶,这个剧情也太狗血了。 “曹学军当场就死了!”赵明山痛苦地摇摇头:“就嫂子活了下来,我表哥和她结了婚,抚养着那个孩子。” “几年了?”巫山有些不解:“你要我救你表哥?” “快三年了!”赵明山吁了一口气:“他们今天把我表哥抓走了!” “谁?”巫山露出骇人的眼光。 第十一章 大闹省高院 车祸过后,曹学军当场身死,钟美贤却意外地活了下来,只是头部负了轻伤。 曹家的人,知道儿子自己驾车死了,也没办法说出口,事情本来就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钟美贤的工作单位,也从乌市的供销社转到了矿区。 她是没事儿,却患了失忆症,有关曹学军的一切,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夏侯生尽管很意外,却还是和她结了婚。婚后七个月,儿子夏福林诞生。 其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早产儿或者这一对金童玉女早就珠胎暗结。在积海矿区,知道他们相恋的人还是不在少数,至少他们以前的同班同学都知道。 这个年代,不提倡,甚至是不允许在高中时候、大学时候谈恋爱,谁和谁好,同班同学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都在为这两个人惋惜,想不到峰回路转,又走到了一起。 灾难,不经意间又降临到这个家庭。 去年,小福林经常头痛、恶心呕吐,并伴有长期的低烧。 到周围所有医院都去查了,总是不见好转,也找不到病因。 年前,两口子把孩子送到乌市的炎黄医院去检查,才知道患了白血病。 幸好,随着和风一系列政策的出台,夏家的家境逐渐好转。 特别是巫山到来以后,夏侯生灵机一动,干脆从单位辞职单干跑货运。后来克拉玛依银行入驻和风,让夏侯生又贷款直接买了十多辆货车,当年就把所有的贷款全部结清。 多的钱没有,十万八万还是拿得出来。 炎黄医院,早就在全球各地开始了对白血病、癌症的研究,当即准备对孩子进行骨髓移植。在配型的时候,很显然,夏侯生和夏福林是不可能契合的。 医生大吃一惊,把两口子叫到办公室询问,夏侯生也不想隐瞒。道出了前因后果。顺带的,钟美贤的失忆症也奇迹般的好转,想起了孩子的生身父亲是曹学军。 曹家人在乌市也许不那么显赫,可在维省的供销系统却是赫赫有名。曹学军的父亲曹先河,更是维省供销社的主任兼党委书记,要不然,他怎么可能那么年轻就成了中层干部? 对儿子病情的担忧,让夏侯生与钟美贤两口子也觉得走投无路,直接跑到曹家说明情况。因为医生说过,直系亲属骨髓最有可能配型成功。 曹先河两口子就曹学军这么一个儿子。中国人历来都是养儿防老。儿子一去觉得天都塌了。至于女儿女婿。那都是别人家的。与他们何干? 万万都想不到,儿子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后代,当即也顾不得和夏侯生两口子说其他的,直接跑到医院。 可能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吧。夏福林和老两口特别亲。 曹先河高兴之余,自己和两个闺女都到医院去检查,所幸,真有人的骨髓适合,那就是他的二闺女。 这个年代的人们,其实对白血病并没有后世那么恐慌,当即在医院动手术,契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配型成功了! 这本身是一件大喜事。不管是对曹家还是夏家都一样。 曹家人财大气粗,把所有的医药费都包了。其间,夏福林的两个亲姑姑和爷爷奶奶更是每天都到医院,看护着曹家唯一的血脉。连夏侯生与钟美贤两口最都觉得动容。 到了今年,孩子一直都在曹先河家里生活。他们的借口就是孩子随时要到炎黄医院复查。 尽管不是亲生的孩子,两年来朝夕相伴,夏侯生对小福林有很深的感情。钟美贤是孩子的生身母亲,母子连心,更不必说。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人经常跟着车队到乌市去探望儿子。后来,再也见不到了。曹家人更是冷言冷语,说孩子本身就是曹家的种,今后再也不让两口子去看一眼。 钟美贤一纸诉状,就把曹家人告到法庭,当然是在乌市的中级人民法院。 在申诉书上交一周过后,钟美贤就被一些不认识的人直接从家里带走。 当时夏侯生有些懵,问了一句:“你们是那个单位的?” 看着大檐帽,那肯定就是公安了。 对方生硬地说:“怎么着?我们乌市公安办案还需要向你备报?” 这一走就渺无音信,夏侯生到处去打听,却不晓得究竟是那个公安局或者那个派出所去的人,究竟把自己的妻子抓到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样的罪名。 结果,如石沉大海,好像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 夏侯生也火了,读过不少书的他,干脆拿起法律武器,把乌市公安局告到了法院。 这不,他刚从乌市回家,人就被带走了。 “你别急,小赵!”巫山宽慰道:“夏侯生是你什么表哥啊?这小子不错啊,很有头脑。” “书记,他是我姑姑家的儿子。”赵明山的脸上忧色依旧:“只不过我舅舅那人很固执,从来不靠任何人。我妈妈在他们困难的时候去了,还被我舅舅骂回来了。还好,我表哥这人和舅舅不一样,这两年逐渐恢复了往来。” “糊涂啊!”巫山叹了一口气:“事先为什么不让我们和风本地的法院出面?非得要去乌市?难道他就不晓得有地方保护主义吗?” 赵明山对这名词肯定不知道,满脸迷惑。 巫山也懒得和这傻小子解释,径直打了李开军的电话:“老李,你查下,和风公安局有没去抓一个叫夏侯生的人。还有,乌市公安局到我们和风来,有没有与这边打过招呼!” 经过了这么久的磨合,李开军对和风公安局即便没有达到如臂指使的程度,也差不了多少。消息很快反馈过来,这边没有任何针对夏侯生的行动,乌市那边根本就没打招呼。 “欺人太甚!”巫山啪一声拍到桌子上,他对坐卧不宁的赵明山微笑着:“放心吧,小赵!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直接到我们和风抓人。你表哥的事情,我们和风一定要让其水落石出!” 赵明山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出去了。在他的眼里,有书记出面,任何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中国的法律,一直到另一个时空巫山魂飞魄散的时候,很多时候流于形式。 以权代法,随处可见。这么明显的案子,里面要是没有猫腻,谁相信? 别人不知道,赵明山肯定在自己面前不会撒谎的。那小子明白,只有把事情原原本本讲述出来。书记才会帮他。要是他撒谎了。不是让书记下不来台吗? 和风公检法的人。在一刻钟之内汇聚一堂,最后的结果就是:告! 乌市公安局怎么了?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越界抓人,不给说法。抓的人是其他地方的也就不管了,关键是抓了我们和风的人。那还了得? 不得不说,如今的和风人信心爆棚。想想吧,一个接一个的大案子,什么乌市的、吉昌州的,甚至包括中指委的,说抓就抓,案子一个接一个都是完美办案。 很快,由李开军亲自带队,把乌市公安局告到了维省高级人民法院。要求乌市公安局赔礼道歉并通报案情! 消息一出去,和风再次扬名。尼玛,这和风简直就是不消停啊,一个县级地方政府,直接把中级公安局告到了高级人民法院。 然而。乌市公安局出具的案情通报,让和风再次哗然,说钟美贤有精神病,送到了乌市的精神病院。夏侯生涉嫌谋杀曹学军,已经被公安局批捕。 至于道歉,乌市公安局不屑一顾。这是哪儿?是维省的省会,一个地级公安局向一个县级公安局道歉?想得美! 李开军没辙了,直接打电话找老领导想办法。 巫山坐不住了,亲自到了乌市中级人民法院。 经过另一个时空的熏陶,怎么可能怕这些知法犯法,以为自己就是法的代言人的乌市公安局呢? 其他人,乌市公安局真还不怎么放在眼里。巫阎王早就被叫开了,听说他来了,乌市公安局严阵以待。 在法庭上,巫山单刀直入:“首先我想问,钟美贤的精神病,究竟是哪所医院诊断的!” “大家好,我是乌市的公安局长秦......”乌市公安局长准备答辩。 “少废话!”巫山粗暴地打乱他的节奏:“公安局是执法机关,直接说案情。你公安局长在这里我说算个屁还是抬举你!” 秦局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在公安局前言不搭后语,明显有精神病症状!” “放屁!”既然有了巫阎王的外号,他当然要装出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记住,你是公安机关不是医院。秦局长,我觉得你有精神病,是不是就应该把你送进去?乱弹琴!审判长,我作为和风的父母官,申请把当事人夏侯生与钟美贤接到法院!” 审判长有些为难,公检法之间,本身就有些不合。但不管怎么样,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巫山再厉害,也不过是在欧洛泰。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巫山再次质问:“夏侯生的谋杀案,我知道,曹家人肯定是原告。那我想问,证人呢?证言呢?” “我们正在拷问。”秦局长脸上都流出了汗珠。 刑讯逼供大家都知道,要是说出来就麻烦了。 “放你妈的屁!”巫山怒了,再次爆粗:“李开军,这姓秦的涉嫌谋害我,上次那些叛国者是同伙,给我抓起来!” 老部下李开军也不说话,一挥手,两个刑警已经拔出了枪,对准秦局长。 阳春三月的维省,还是很冷的。秦局长本身就晓得这案情有猫腻,现在更被枪指着,额头的汗珠更多了。 看到和风的刑警已经拔出了枪,乌市的公安毫不示弱,枪支比和风的更多。 看到这情景,巫山哈哈一笑,与李开军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乌市的刑警倒地的倒地,枪支全部到了和风县委书记与政法委书记的手里。 法庭上,一支支枪变成零件散落在地上。 想不到,实在想不到巫阎王大胆若斯,玩了这么一出。 更想不到的是,他的身手这么好。从这以后,维省的公检法只要有巫山在的地方都退避三舍。 审判长再也不能淡定了,使劲一拍:“都放下枪,干什么呢?想造反吗?秦局长,请公安局的同志马上把这两个人带过来!” 李开军和老领导心意相通,和风的刑警收回了枪。 两口子很快被带来了。 看在巫山眼里,很是心疼。 这就是知己治下的子民,女的还好,进来就说:“公安局的人直接就把我送到精神病院!” 维省法院审判长不能淡定了,显然与秦局长描述的在公安局内前言不搭后语有出入。 夏侯生身上的本身有明显的伤势,两位和风的刑警把衣服当堂脱了下来。 体无完肤!很多伤口还在渗着血! “姓秦的,你不把夏侯生给我治疗好,老子找你拼命!”巫山丢下一句话,带着和风的人走了。 第十二章 病没病医院说了算 和风的人跟着巫山一起走了,省高院像炸开了锅。 从维省高级人民法院成立以来,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法院里拔枪。 当时迫于形势,不得不把涉案的两口子带过来。 现在和风的人走了,这个案子该怎么办?不是一个处级的庭长所能决定得了的,得赶快向法院院长汇报。其实不等他们汇报,这里的消息第一时间内,就已经传遍了乌市的贵圈。 各种反应的都有,和风的行动,无疑是赤luoluo在打省城公检法的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维省的公检法头头第一时间,到了省委书记面前。 汪恩冒早就知道了消息,对这个案情不说是了如指掌,也非常清楚了。 省供销社,在这个年代还是非常吃香的行业。曹先河一句话,省检察院都准备对夏侯生下死刑判决书了。本来与他们没关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被公安局和法院拉着一起来了。 尽管省委书记对案情了解得比较透彻,还是耐着性子听法院的人把整件事情说完。 “汪书记,在过去有大闹公堂的说法。如今,我们有冲撞专政机关的律法!”事情发生在高级人民法院,其院长自然是当仁不让,一马当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你的意思是说把巫山抓起来?”汪恩冒似笑非笑,看着这三个人。 一般情况下,他们能受到不进常委的分管副省长的接见是常事,就是省长因为职权管辖的原因,也不时接见这三个部门。至于省委书记,三人拜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看到汪书记的眼光,法院院长不闪不避,依然斗志昂扬:“汪书记,法院是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律法规定的程序办事儿。因为涉及到副厅级干部的抓捕,得向您请示。” 汪恩冒不置可否,转向公安厅长:“维省公安局的人。还是很厉害嘛。听人一说。就知道这人有没有病。人家一报案,马上去抓人,什么时候公安机关这么有战斗力了?是不是有人说我汪恩冒犯了罪,也要把我抓起来?” 公安厅长没想到矛头指向自己,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是干咳着说:“不敢不敢!” “不敢?”汪恩冒失笑:“你们公安部门还有什么不敢的?依我看,你们很敢嘛!供销社主任的面子很大呀,一个电话,乌市公安局的人就去抓人。我想知道,不管是省法院还是省公安局。张口闭口说法律,你们真把法律放在眼里吗?如果和风的人晚到一步。他们带过去究竟是一具尸体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既然省委书记说到了供销社主任,看来对案情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本来还准备开口的检察院院长马上知机地当起了鸵鸟,不再说话。 汪恩冒也没有兴趣找检察院的麻烦,又扭头对法院院长说:“你们口口声声说巫山冲击专政机关,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冲击,怎么冲击的,给法院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这个......倒没有。”法院院长本来觉得底气十足,被省委书记这么一点,亡魂大冒。能从京城空降下来的人,岂是省法院动得了的?还是打足精神:“不过他们在法院拔枪了。” “拔枪的人是和风公安局的!”汪恩冒摆摆手:“巫山下了命令。那你们究竟是抓巫山呢还是抓公安呢?巫山本人没有行动,公安是按照命令执行的。” 汪恩冒没有兴趣看面前这三个人,他把椅子一转,侧面对着公检法的头头们,眼睛看着窗外。维省的情况,比其他省份都要复杂。除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下令撤职的。 “我就奇了怪了,”汪书记像是在自言自语:“乌市公安局以莫须有的理由去抓人,而且到了和风的地界,既没有与县里的公安局通气,也不和欧洛泰的公安局打招呼,这合乎办案程序吗?究竟我们的公安机关是为谁服务的?” 三位在乌市有头有脸的大佬脸色都变了,看来下去就要搜集曹先河的材料,不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要说别人的材料不好找,曹先河一家人的工资才多少?给他孙子治病眼睛都不眨大包大揽。其他的情况自然不在少数。 三个人交流下眼神,已经有了决断。 他们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戎马大半生的省委书记的眼睛。有些时候说话,就是点到为止,作为省委书记总不成告诉你查谁抓谁吧,一旦出了差错,就到了这位封疆大吏的头上。 “你们下去吧,”汪恩冒觉得差不多了:“执法机关,就应该依法办事,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关于巫山同志,到此为止吧,只不过是别人做了初一他做十五而已。” 大家面色不渝地离开了省委大楼,刚出大门遇到正在焦急等待的乌市公安局长。 他赶紧迎上前去:“厅长,抓吗?” 如果说要去抓巫山,乌市公安局会自告奋勇出手,一雪前耻,尽管公安厅会自己动手,到时候跟着去看看热闹心里也舒服。 “姓秦的,你把老子害死了!”公安厅长打开车窗怒骂道:“滚回去!” 要不是这里在省委大院外面,说不定他都想跳下车来揍人了。 秦局长可不敢反嘴,只是心里在嘀咕:让我们抓人,是公安厅下的命令吧。 他嘴上可不会说,口气依然恭敬:“厅长,那和风的两口子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公安厅长摇下了车窗:“记住,依法办事!” 车子已经走远,秦局长的警车还在旁边停着。 “局长,那两个人究竟该怎么办啊?”旁边一位公安小心提醒着。 “治伤吧!”秦局长垂头丧气地上了车:“伤要治好了,他们想走就走。” 夏侯生与钟美贤两人听说放他们走,连乌市公安局送去治伤都免了。些许外伤,咱和风医院就可以治疗。逃也似的,马上就往家赶。 “书记,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从省高院出来,李开军看到老领导一直不吭声,以为对方心里有所顾忌。 巫山淡淡摇着头:“还能怎么样?把当庭的人全部抓起来?”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那样,就真的大发了。县级公安机关,抓了地级公安机关和省高级人民法院的人,可以说仕途从此基本上就断绝了,不管他的后台有多硬。 李开军有些不相信,在他的记忆里,老领导才不会这么半途而废呢。 他真猜对了,第二天,在人民日报上就发表了署名为巫山的文章。有了王一岚这个人在里面,发表文章啥的,只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话题,肯定就可以上报纸。 社长是赵总理的老部下,看到是老领导干孙子的文章,忍不住为这篇题目为《什么地方才能判断公民有病》的文章做了编者按,发表在头版头条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下子,简直就捅了马蜂窝。 这哪里是针对某一个部门的文章啊,简直在挑战潜规则。 有钱有势的人被抓进去了,随便找个医院开个证明,这人就可以保外就医。 像这次钟美贤的案件,明知是误抓,往精神病院一丢了事儿。 医院的人也不管,人送进来了,他们就医治。除了极个别有良知的医生,一般的医者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政府机关送来的人,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有朝一日医院误诊了,还得这些人来保驾护航。 对巫山熟悉的人,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篇文章。 “还是一心为民,这伢子不错!”伟人看到了,停下了抽烟,微笑着说了一句。 赵立生刚到办公室,先看了光明日报,接着就是人民日报。 上位者,他们了解下面的情况,这个年代,所谓的微服私访是没有的,除了下面的情况汇报,就是看看报纸。 “不错嘛!”赵总理呵呵笑着:“看来小山这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透过现象看本质。” 本来,这么大的事情,按说应该会有辩论的。不管哪个部门,都没有出头。 一个人是否有病,不都是让医院说了算吗?报纸上列举的某市公安局随便说一个人有病,直接让精神病院一丢这件事,本身就不占理。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甚至人大常委会已经在出台法律。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是否有病,必须到至少县一级的医院去开具证明。 在讨论中,大家就证明是几家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辩。 有的人认为,医院就是救死护伤的地方,一个县级医院开具的证明足够了。 另外的人则反对这种说法,医院里面难免有人与外面勾结,随意开出来。 最后,双方取得了一致意见,至少是县级医院且不得少于两家医院的证明,才可以认定。 医院的设备,都有损耗的,这笔钱该谁出呢?又引起了论战。 不少人认为,现在的老百姓兜里有钱了,他们要开证明,自然是自己付钱。 这笔钱对老百姓来说,并不至于伤筋动骨。 反对的人则说,谁需要这张证明,那就谁出钱。 譬如公安机关认为某人有病,他们就必须出这份钱。 天高皇帝远,这些都没有巫山的什么事情。 每天都在忙碌,却意外接到了向后明的电话,不由面色大变。 第十三章 兄弟你走好,家人我养 向后明的电话到了,一接起来,他的声音很低沉:“老巫,是你吗?我是老向,向后明!” “连长!”巫山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会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有什么在京城解决不了的事情,让自己去帮忙吗?当下敷衍着:“对不起呀,这些日子回到和风一直在忙着,忘了给你电话。这样,改天我回去哥儿几个再聚,给你赔罪啊。” “老巫啊,我没在公安局干了!”向后明说话的兴致不高:“如今在公安部上班。” “哎哟!”巫山也替自己的老上司高兴,谁不期望官越做越大?“高升了啊!那更得摆酒!放心,我家小璐快生了,到时候回家就给你摆一桌庆祝下!” “我现在特警这边上班,”向后明意兴索然:“还记得查英恒吗?” 一支部队的建立,特别是在建国后,不是一穷二白全部召集新兵来训练成军的,那得等多长时间才能拉得上战场啊。至少原花城军区山地旅不是。当时很多骨干就是从其他部队调过去的,包括向后明等人。 查英恒,也是巫山班的,只不过一直不怎么显山露水,中规中矩。 和其他山地旅的人不一样,他是东北的人,也不知道当年是谁把他带过去的。 后来也曾经跟着巫山到了宝岛,去中南半岛还是跟随着。 部队的摊子越来越大,以前的老战友老弟兄,时不时巫山还拉着大家在一起聚一聚。 一晃彻底从部队出来已经几年了,就再也没有这小子的消息。 既然向后明今天说话的时候始终语调低沉,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我始终记得侦察连的老弟兄!”巫山也严肃起来:“连长,怎么啦?” 查英恒并没有像其他人战友一样的运气,他的老家在黑省冰城市一个叫金都县的地方。 到了金都县城往西南方向走,有一个叫杨树公社的地方,他父母就生活在这个公社的汤沟屯。从这名字就能知道,这里的人大抵都是姓汤的。外姓人不过一两户人家。 查英恒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妹妹。弟弟也在当兵,妹妹已经许了当地一家姓汤的人户。 按说,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查英恒转业后,分配到公社当武装部长。 弟弟查英坤,没有哥哥那么好的运气,在部队几年还是一个士兵,转业的时候,也就没有脱离农村,依然回到老家。 事情。就出在弟弟转业的时候。查英坤在长途车上,看到一个胖子调戏一个漂亮的姑娘非常不顺眼。 尽管没有哥哥那么幸运。军营的生涯,让这个小伙子养成了一腔正气,当然不会答应。 小胖子一行五个人,当即动起手来,没想到全部被打趴下。 些许小事儿,查英坤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一到公社,兄弟二人就开怀痛饮。 查英恒如今也成家了。媳妇是公社小学的教师。 想不到,祸从天降,被他打的小胖子,是公安局副局长的独苗。 平时仗着老子在县城里不可一世,哪能忍得了这口气? 身着军服的查英坤还是好辨认的,他在县里武装部办过手续,那边的人很快就查出了根脚。原来不过是一个农村兵,小胖子等人怎么可能放在眼里呢? 当时,他就带着公安局的人直接追到汤沟屯。没找到本人。为发泄怒火,把査父査母绑了起来,把他们唯一的妹妹给强女干了。 兄弟俩醉醺醺回到家里,那伙人还在守株待兔。 看到这种惨状,兄弟俩义愤填膺,一不小心就夺过枪,把小胖子打死了。 一不做二不休,哥俩把来的公安全部缴械,羁押在公社楼上,直接到县里把公安局副局长一家人全部杀了。 “连长,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哥俩已经逃窜了?”巫山心里很难受,沉声问道。 “恩,”向后明如今已经在公安系统工作,昔日的部下成了犯罪分子,心里怎么可能好受?“我接到任务,他们向南逃串,快到奉天了,前去堵截。” “等我吧!”放下电话,巫山的眼里全是泪。 他不知道,该怎么宣泄这种情绪。 这里确实挨着奉天,叫吊龙湾水库。水库边上,有几座小土包。 山上没有什么苍天大树,植被还是很茂密的。 査氏兄弟,就被围在其中的一座小土包里。 查英恒出身侦察连,弟弟却不是。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极强,但为了照顾弟弟,在下山买粮的途中,被粮库的人发觉了。 满大街都是兄弟俩的照片,谁认不出来? 而且平时来买粮的,即便叫不出名字也很脸熟。 他一走出镇子就发觉了,在开枪还击的过程中,又伤了两名公安。 查英坤下来接应哥哥,想不到成了负担,好像是什么部位被打中了。 巫山他们到了现场,辽河省的厅长一五一十地描述着。 他愤懑非常,忍不住插口道:“你以为,凭他的身手只是让你们受伤吗?” 当下,公安系统的人怒目而视。 巫山不以为然:“我是他的老班长,不要说区区几名公安,就是再多几倍人数,他也游刃有余!” 公安系统的人都含有敌意,隐隐把巫山包围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向后明一直不爽,发泄起来:“我也是他的老连长,是不是连我也要抓起来呀?你们动手试试?他是地区的第一副专员!” 厅长看到情况不对,出来打圆场:“眼睛瞎了?这是公安部派过来支援我们的!” 在最后讨论方案的时候,巫山决意要亲自走一趟。 向后明也无可奈何,他知道这位老部下的脾气。 查英恒不想杀人,但是,目前已经有了五条人命。 无论如何,他们都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打开喇叭,巫山却不晓得说什么。 “喂喂!”他的嗓子沙哑,咳嗽了两声:“查英恒,你这个臭小子给老子滚出来!我是巫山!” “是班长吗?”那小子爽朗的声音从半山腰传了出来:“谢谢您来送我最后一程!” “你这个王八蛋!”巫山止不住破口大骂:“你很能耐啊?用在部队上学到的东西来杀人!老子当时不是和你们说过吗?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这几句话,他差不多是吼出去的,泪水模糊了眼睛。 要是别人对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同样的结果呢? 他不知道,只觉得心里像刀绞一样。 “臭小子,呆在原地别动!”巫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我马上就过来!” 说完,他扔掉喇叭,在一群远远跟随着的公安注视下,安然走了上去。 这个位置相当好,两棵大树的后面,不知道是两兄弟挖出来的还是原来就有的一个山洞。 “臭小子,你黑了瘦了!”查英恒从树后走了出来,巫山一眼就发觉了。 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了出来。 “班长,”查英恒看也不看那些逼过来的公安:“对不起,给您丢脸了。” “你弟弟呢?”巫山偏着脑袋看了下他的身后,啥都没有。 “我弟弟已经先我而去!”在查英恒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沮丧,神采飞扬地说:“我那个傻弟弟呀,他怕成为我的累赘,已经自杀了。” “见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两人之间不敢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怕遭来身后公安的枪弹。巫山擦掉泪水,眼里依然银光闪闪:“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放心进去吧。” “好!”查英恒彻底放下心来:“班长,我们下辈子还做战友。您在前面走,我就来!” 泪水再一次像珠子般从眼里涌出,巫山擦了又擦,深深地看着曾经朝夕相处的战友,一眼又一眼。甩了甩脑袋,他转身大步离开。 “砰!” “砰砰砰!” 他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看着前面那些刑警还在冒烟的枪口。 转过身去,三丈开外,查英恒动都没动,手里举着枪,身体已经慢慢倒了下去。 巫山疯也似的跑到他身边,只听见他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声:“谢......谢” 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好多年了,又看到战友在自己面前逝去,却无能为力。 查英恒的枪,保险已经打开,可是里面没有一粒子弹。 “你们为什么要开枪?”巫山声嘶力竭地把空枪向那些公安扔了过去:“你们自己看看!” 可是,他们不开枪查英恒就能活下去吗?答案是否定的。 门口有几棵白杨树,房子刚刚修葺一新,想来是这小子报答父母的。 一位知性妇女牵着一个小孩子在堂屋门口站着,一对老夫妇坐在门前的凳子上,一位姑娘在堂屋里面披头散发。 看来,这几个人就是查英恒的家人了。 “我们是查英恒的战友!”巫山和向后明一起来了:“现在麻烦你们把东西收拾好,跟我们走吧!” “不行!”从后面跳出来一个公安在那里大呼小叫:“杀人犯的家属,没有上面的命令,一个都不准带走!” “是吗?”向后明把自己的证件朝那边一丢:“少他妈废话!就是你们公安局长来了,我们也要把人接走!” 第十四章 退伍军人技能培训学校 回到京城,巫山就把查英恒的家人交给葛松瑞。 这小子早就应该走出来,与在和风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兄弟俩的骨灰,被家人带着,从此就要在和风那边安家落户。 冉德兴与吴清波也赶了过来,看着战友的骨灰眼睛泛红。 本来要聚一聚的,却谁也没有喝酒的兴致。 在中国境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上升到公安部通缉了,伟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老人戎马半生,对军人肯定有特殊的感情。 在他的寓所里,如今中国的五大巨头赫然在列。 其实,伟人只是挂了一个军委主席的头衔,大多数时候,都没有露面了。 人们经常在新闻里看到鲜年主席、尚昆主席、赵立生总理,就连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叶帅老爷子,也经常在外交场合出现,却鲜有见到伟人出现。 巫山有时候不由恶意地想,中国今后会不会也像国外一样进入三权分立的状态呢?至少,目前叶帅担任的人大常委会委员长,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人大是什么地方?那是负责法律起草并审阅的机关。同时,还对同级的人民政府进行监督。 从字面上讲,权利是中国最大的。 不仅如此,根据法律的规定,还会对政府首脑进行选举和罢免。 不过,在等额选举的年代,这条好像根本就不管用。反正被选举人就只有一个,大家举手吧,是上级任命的。 因此很多时候,都是做为一个举手常委的形式存在。 就像和风的人大主任张成泉,不管在其他常委还是巫山眼里,不过是举手代表之一。 但叶帅显然不像地方的人大主任一样。他的经历和办事能力,在全国任何地方,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这小子。又跑过去了!”赵立生这么说,其实也有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大家都从战斗中走过来。每一个人都对军队、战士有特殊想感情。 “这孩子啊,难免意气用事,还是太年轻了!”赵总理不无责备之意,看看其他人反应。 鲜年主席微微一笑:“年轻人都一样啊,谁没年轻过?” “法律就是法律!”叶帅轻轻摇摇脑袋:“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就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呢?不说别人,就是找到他的老班长巫山那小子,肯定就可以帮他出这口气!” “巫山肯定会出面的。不容怀疑!”尚昆主席十分肯定,接着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毕竟他是国家主席,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在特殊时期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国家有三二二严打。目前看起来。那次严打还不够,各种势力在逐渐抬头,这不是好现象!” “目前出现了一个查英恒,难免出现李英恒、王英恒的!”赵总理心里很满足了,看来大家对自己的干孙子也没什么恶意。 当然。这些都是年老成精的人物,有啥恶意也不会嘴巴上说出来,花花轿子人人抬,谁不晓得巫山就是他的干孙子? “老尚你说的这个事情确实值得我们思考。看来还得再进行一次严打!”伟人的烟放在烟灰缸里,右手猛地往下一切:“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了。很多人经受不住各种诱惑,慢慢腐化变质。特殊时期的流毒还没有彻底清除,先调查下,究竟要着重打击哪些方面!” “至于转业军人的安置工作,这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伟人拿起了烟,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立生:“你觉得小山伢子既然好不容易从那边出来了,就会空手而回?” “也是啊!”赵总理自嘲地笑着:“这孩子出手了,肯定还有后续的动作。” “不过,对某些人来说是好事儿!”赵立生戏谑地看着叶帅:“他是一个恋旧的人,第一站要是不出所料的话,就会到花城军区,那不是某些人的老家嘛?” 叶老不说话,满脸的笑容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不得不说,姜是老的辣。这些老人说得八九不离十,巫山已经来到了粤东。 在张成木和钟大友牺牲以后,他当时就想去看看这两位战友的家属, 可惜一拖再拖,好像每天都没有时间,事情都堆满了。 如今和风那边的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巫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去战友家看看。 兆庆北面,有一座叫大刀脊的山峰,在兆庆周边算得上比较高的山。 张成木的家人,就居住在这里。一个好汉三个帮,巫立行早就和其他常委通过气,巫山过来的时候,当地政府还以为是省里面的什么要员微服私访呢。 先到了公社,问了下张成木家里的情况,一切都挺好的。 这人已经去世了五六年,家人心里肯定很难受的,也就没有去打扰。 当然,巫山也不是偏听偏信,专门驱车过去看了看。 家里面的几弟兄都分了家。在农村,新房子就是家境不错的标志。他们家几栋新房子,预示着张家人在这里生活得不错。 钟大友的老家,在粤西省桂港县瓦塘公社瓦塘大队。 瓦塘大队如今的大队书记,不姓钟了。 巫山也不疑有他,觉得当年都是大队书记,如今混得肯定更好咯。 想不到,钟书记早就去世。而他在世的时候,一言九鼎,担任大队书记几十年。 等他这么一去,新任的大队书记为了清除老书记的影响,把人差不多换了个遍。 钟家,已经彻底没落了。 钟大友的两个哥哥,也修了新房子,不过,两人挨在一起的房子简直差不多。屋顶上连瓦片都没铺齐,好多地方用塑料薄膜遮着。年深日久,塑料薄膜早就坏了。 他的大哥叫钟大祥,二哥钟大申。大哥是典型的闷葫芦。也许是父亲太厉害。三个儿子除了钟大友这个幺儿子,哥俩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 老人没了,两个人也就失去了顶梁柱。 钟大祥今年应该不到四十吧。额头上满是皱纹。 “我是大友的战友!”巫山也没时间兜圈子:“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他以家人为荣。怎么现在我看到的情况成了这样?” “我老豆没了。”钟大祥的脸上在听到弟弟名字的时候肌肉动了一下,其他时候都是木然:“在听说弟弟牺牲后,父母亲过于忧伤先后去世。分土地,他们给我最差的。每次交公粮,和其他人一样多。要不是看到我的女儿,就拿着菜刀和那些人干起来了!” 说到这里,才能看得出这个中年男人也是有脾气的。只不过因为有了牵挂。 “你们家大嫂呢?”巫山有些好奇,半天也就钟大祥和他闺女在这里。 家中估计没什么家具,一张大桌子摆在堂屋中间。一条矮凳子,一把椅子还缺了条腿。 “跟人跑了!”小姑娘伶牙俐齿。说到母亲的时候眼里满是怒火:“嫌弃我们家日子过得不好,跑到大队会计的弟弟家过好日子去了。” “你二叔家怎么样?”巫山心里有些发酸,看到旁边的房屋紧锁着门。 “他们一家都去干活了。”钟大祥眼里很是恼怒:“我们大队的妇女,在生了孩子以后,都被安环。就老二家媳妇被结扎了。好在老天有眼,他的是个小子。” 每个地方的情况都不一样。在和风,巫山可以说是一言九鼎。而在这里,他的话起不了什么作用。不晓得巫立行和谁打过招呼,车子倒是粤西省委提供。明显就没有粤东那么热情。 再说了,即使上面出面,又怎么办?把大队的人全部拿下? “前些年的移民,你们怎么没走呢?”巫山看着这个家徒四壁的房子,心里不好受。 “那些都是有关系的人,怎么可能轮到我们呢?”钟大祥觉得面前这个弟弟的战友好像不懂人情世故,很奇怪地看过来。 “跟我走吧!”巫山重重叹了口气:“你带着姑娘,还有二哥家的,到我那边去植树。每个人能分到十亩土地,够你吃喝的。闺女和他堂弟今后还可以转成城镇户口!” 花城这边没有直接去维省的火车,就让这两家人到京城找葛松瑞。那边的系统很完善,一路上都有人带队,安全送到和风。 看到花城军区几个大字,巫山的鼻头发酸。 故地重游,很是感伤。 他尽管身着便服,那一股铁血的气息展露无遗。 听说要见王副司令员,卫兵狐疑地看着,还是打电话通报了。 没想到,王永兴竟然亲自迎了出来。 见面就一拳,打得巫山真还觉得疼。 “小山,你咋不提前打电话呢?”二舅哥呵呵笑着:“见了璐璐没?” 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是很关心的。 “我从京城来的,你说呢?”巫山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哦?”王永兴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那就是见过咯。走,今儿陪你二哥喝几杯!” 饭桌上,菜肴比和风的工作餐可丰盛多了。 哥俩甩开膀子吃喝,王永兴叫的陪客也都是司令部的人。 听了下名字,好像在另一个时空里没啥印象,巫山兴趣缺缺。为了二舅哥的面子,还是满脸堆笑地应酬着。 “说吧,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美滋滋地抽着妹夫带的特供,王永兴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 “给你送功劳来了!”巫山纳闷道:“好歹咱爸也是副国级领导,你回家顺几条烟来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吗?” “我和我哥从小都怕我爸,每次要不是咱妈偷偷给几条,我都没过瘾的。”王永兴解释着,饶有兴趣看着妹夫:“啥功劳?” 巫山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王永兴差点儿蹦了起来。 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连连搓手:“你真是我的好妹夫啊。我的天,要是这些兵转业以后学一些技能,他们的执行力没法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今后花城军区转业没地方接收的士兵,一律送到技能学校。学费就直接从安家费里扣除一些!”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是自己二舅哥的地盘。徐世友老爷子如今也就挂着司令员的名头,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王永兴,自己在京城享福去了。 看到王永兴手舞足蹈的模样,巫山也不由得替他高兴。 不要说现在,就是将来,转业军人也是国家的一大难题。 只要这些纪律性极强的军人们经过了各种技能训练,相信所有的企业都会抢着要。 本来,他的司令员不出什么差错,肯定就到手了。 而花城军区率先给退伍士兵解决就业问题,当然就给首倡者王永兴加了分,他的司令员应该跑不掉了。 两个人在这里高兴,却想不到巴蜀发生的一件小事儿,却促成了中国农业改革的导火索。 第十五章 农村减负伊始 ps: 我不晓得这章节能不能发出去。真正减负的起因,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巴蜀之地,自古就被称为天府之国。 尽管经过了清末明初的动荡,人口还是与日俱增。可以这么说,巴蜀省,特别是在蓉城平原一带,人口密度不下于全国人口最密集的长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 人口一多,包产到户就很不利了。 譬如在巫山的老家巫县,一个人可以分到两三亩地,而在蓉城平原,人均就三四分地。 三四分地能做什么?在地广人稀的地方,也就家里的菜园子。就是巫县,家家户户的菜园差不多就半亩地。 关键的关键是,农村的各种赋税繁多。 没有农村经历的人不晓得,在八十年代的中国,农民苦不堪言。 为什么那么多农民走出家门,要到沿海一带打工?很简单,收入的问题。在工厂里做工,不需要多好的技术,一个月挣的钱,相当于农村一年的收入还多。 在这个时空里,沿海逐步开放,厂子里还是需要农民工。但是,这个年代的农民工需求数量,没有几十年后那么大。 其他的不说,就像建筑行业。和风有大量基建工程,全国各地的建筑公司纷涌而至。 很简单的道理,老百姓手里没钱,政府的口袋里也就没有钱。没钱,自然工程就少,好多地方的建筑公司,连基本生活费都发不上。 建筑公司本身的劳动力都养不活,谈什么给农民工工作机会呢? 于是乎,绝大多数的农民,还是被限制在土地上。 却说任寿县,位于巴蜀盆地南部。巴蜀的丘陵地区,幅员2606平方公里,辖60个公社、568个大队。总人口162万人。是巴蜀第一、全国第三人口大县。 在这片热土上,诞生了后唐诗人孙光宪。文武双全的宋宰相虞允文,东方梵高石鲁、著名画家冯建吴兄弟和新中国地质事业奠基人之一黄汲清院士,历代人才辈出,教育兴旺发达。 想想吧,面积还不到巫县的一半,却养活了巫县五倍多的人口。既然是巴蜀盆地,肯定有很多丘陵。不适合耕种。平均下来,每个人的土地还不到三分地。 然而,这里的农业税和农村提留,比其他地方都不会少。被限制在土地上的农民苦不堪言。 偏生这里的官员对于收取农业方面的钱非常积极,农民家里没钱,就把猪圈里的猪仔,家禽全部拿走了。更有甚者,把老百姓的房子扒了。瓦片和木头拿出去卖钱抵债。 就是在解放前国党政府的赋税繁多,也不过如此。 在任寿县有个宣传大队,是特殊时期改的名字,原本叫尖山大队。 特殊时期一晃六年过去了,这里的思潮。却没有根本性的改变。一句话,上面的政策,肯定是要一丝不苟地执行,至于农民的死活,与官员何干? 就在这种情况下,农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 张老实是宣传大队一个本本分分的农民,就是因为这人为人太实在,外号就叫张老实,真名反而没有人叫了,甚至不少熟人都不晓得他的名字。 农历的四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张老实家已经揭不开锅了。 农村没有娱乐活动,每天晚上夫妻也就那么点儿事儿,孩子越生越多。后来实行了计划生育,张老实家已经有了六个孩子。上面还有双亲,下面六张嘴巴,家里十口人,就依靠两亩多的土地来维生。 “他妈,你别着急!”张老实把旱烟袋在凳子上磕着:“我昨天在地里看了,洋芋都快半个鸡蛋大小,挖出来还是能够把生活糊过去的。” “也就只有这样了,到处都一样,借粮食都借不到。”张妻才刚过四十,眼睛因为过度的劳累,失去了光泽:“挖吧,总比饿死强。” 天刚蒙蒙亮,张老实就背着背篓拿着锄头出发了。 每个人都有自尊的,农民也一样。他怕天亮后被乡里乡亲看着,脸上臊得慌。 挖开这些连花都没开的土豆,张老实的心里特难受。要知道成熟以后,土豆至少能够顶两三个月粮食。 土豆对农民来讲可是个好东西,土豆本身可以人吃,土豆苗还可以喂猪。 有一天他走到蓉城去见见世面,那边的猪才大呢,估摸着至少有两百多斤。这两年家里的粮食人都不够吃,猪就只能全部吃猪草了,年底杀猪的时候也就百八十斤。 有些土豆确实太小,张老实挖开后又把土填上埋了回去。再过一个多月,这些土豆至少还能长到三个这么大。就不晓得这些土豆能不能撑到那时候,说不定没到成熟全部都挖光了。 他就这么仔仔细细看着,一窝窝的土豆挖开,把大一点的扯下来,小的全部填埋。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老高了。昨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张老实觉得头昏眼花。 “张老实,张老实!”一个声音焦急地喊了起来。 他定了定神,杵着锄头看清来人是队上最热心的杨老三:“杨三哥,啥子事?” “老实啊,你还在这里优哉游哉地挖土豆,区里的人亲自到你家去收提留了。”杨老三比自己的事情还上心:“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派出所的人在拉你们家的猪。你爸爸上去拦,被那些人一肘就扫到地上,现在都没爬起来不知死活。” “啊?麻辣隔壁!”兔子逼急眼了还咬人呢,张老实只是因为家里的负担重才沉默寡言,并不是因为这人没有脾气:“敢打我爸爸,老子和他们拼了。” 张老实的院子里,区里面的派出所长于癞子对一起下来的副区长嘀咕着:“擦,他家这头猪顶天也就五十斤,还不到三年提留的一个零头呢!” 于癞子的头顶上早就秃了,加上这个人对老百姓心狠手辣。背地里都叫他这个诨名。 “你说怎么办?”副区长眉头皱着:“他家里连一颗粮食都没了,收也收不了啊。” “您看,他家的瓦片扒拉下来。能不能卖点儿钱?”于癞子点头哈腰:“虽然这些瓦片有些旧,我们打折还是能卖出去的。还有屋顶上的檩子呢?我们这里没啥树木。想必还是能值点儿钱吧。” “这样不好吧?”副区长一愣:“感觉怎么像还乡团呢?” “副区长您不知道哇,”于癞子大倒苦水:“这些农民你不给点儿颜色看看,他们就使劲拖着。就像张老实,他今年拖明年,明年拖后年,这不都三年没交清了吗?” 副区长只是不语,于癞子就觉得他默认了。 “兄弟们。把屋顶上的瓦全部扒下来!”于癞子手一挥:“要不然,这张老实不晓得锅儿是铁做的。” 看到那些人不动手,于癞子怒了,一个劲步到了屋顶上:“都他妈吃粥长大的?这么点儿小事儿都要老子亲自动手?” 地上倒着的张老汉。却没有人理。 于癞子说着,就摘下了瓦片,吆喝着:“那个谁,快在下面接!” 张妻和张母不住磕头作揖:“工作同志,我们家的房子本身就有点儿漏雨。你真要把屋顶给扒了。一家人住哪儿?” 最大的孩子才十多岁,乡里的娃没见过世面,已经嚎啕大哭起来。 两位妇女想往上冲,看着公安们悬挂在腰间的驳壳枪,又退缩了。止不住流泪。 “哪个狗日的打了我爸爸?”张老实一阵风似的赶了回来,连背篓和锄头都扔在地里。 “哟嚯?”于癞子从房顶上跳下来:“卧槽尼玛,老子打的,怎么着?就是你们这批落后分子,一直赖着不交农村提留。要不然,老子在办公室里坐着,喝着盖碗茶多他妈逍遥!” 他越说越气,一个嘴巴子响亮地抽了过来。 这么大的事情,乡亲们早就被惊动了,一个个在近处远处看着指点着。 当然,在心里已经恨透了这个于癞子,却不敢大声说出来。 “你这个驴日的于癞子!在特殊时期造反起家,现在还在耀武扬威!”速来脾气好的张老实摸了摸有些木的嘴唇,去摇了摇父亲,在他耳边轻声呼唤着没有回应,也跳了起来:“今天我爸爸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拉你垫背!” 副区长脸色不愉,却什么也没说。他本身就是上面下来镀金的,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 于癞子只是私下的称呼,谁敢喊出来呀? 派出所长恶向胆边生,拔出了枪,对准了张老实的脑袋:“你相不相信,你这个龟儿子再说一句话,老子就把你给崩了!” “你今天不开枪你就是我的儿!”张老实也豁出去了:“于癞子,你他妈快点儿开枪,一命抵一命。老子根本就不相信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还跑得脱!”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张老实这一发威,于癞子蔫儿了,色厉内茬地喊道:“你别逼我啊。你要再逼我,我就打你了,把你和那老东西扔在一起,丢山沟里埋了!” 提到父亲,张老实更是火不打一处来,四处瞅了瞅,跑到门口抓起一根扁担,劈头盖脸打下去:“我父亲都六七十岁的人了,你这个狗日的也下得去手!老子今天打死你,替乡亲们出脱一个祸根!” 于癞子平时就不得人心,看到他挨打,其他跟来的人包括派出所的公安躲得远远的。 至于副区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吓得嘴里连声说:“不要打呀,不要打人啊!” “不要打人?”张老实眼睛都是红的:“刚才他打我父亲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阻拦呢?都他妈官官相护!” 说着,扁担就飞舞了过来,副区长吓得不停往后退。 “张老实,打死他!”人群里队上年龄最长的王大爷嘶哑着说:“我已经检查出肺结核,活不久了,打死他我帮你抵命!” 农民们欢呼着,一拥而上,把另外两个公安的枪也下了。 所有来的人,全部都用绳子绑了起来。 张老实的扁担,一下又一下,落在了于癞子的身上。 刚开始他还有力气骂人,后来声音越来越小,眼见是活不成了,全身的血都溅了出来。 “张老实,你把扁担给我!”王大爷不再犹豫,精神抖擞地把扁担抢了过去:“父老乡亲们,你们都看到了啊,打死这个该死的所长的人是我!” 他象征性地挥舞着扁担,嘴里喘息着说:“他和张老实打架,被我抢过扁担,活生生打死了!” 不仅如此,随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签了名,包括来收提留的人,都证明于癞子是王大爷打死的。 一个区的派出所长被农民打死了,人犯是一个走路都费劲的老汉? 任寿县不淡定了,马上派出人来调查。 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任寿县的事情很快就被省里知道了。 杨德志也亲自下来了解情况,看到农民的惨状不由动容。 他也不晓得怎么办了,直接把来龙去脉上报。 第二天,伟人就到了蓉城的金牛宾馆。 老人再也经不起跋涉,把宣传大队几个当事人的代表接到那里。 伟人不说话,静静地听着。 农民们也毫不客气,诉说着如今的难处。 “老乡们,对不起,我来晚了!”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想不到农村竟然是这种状况。请大家放心,这里的问题我们已经知道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其他的不说,你们的负担确实太重了。” 顿了顿,老人的神情忧郁:“中国是一个法治国家。古人都说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个派出所长死了,肯定是触犯了刑法的。” 想不到墙倒众人推,于癞子平时作恶多端。他这一死,什么强女干、贪污受贿、强买强卖,肠肠肚肚都被清理出来。任寿县法院里,有关于癞子的控诉书都有一尺多高。 王大爷也来到现场,他站了出来:“伟人同志,我比您小了三岁。大家都晓得,人是我打死的。该打该杀,我都认了。那龟儿子真不是人啊,张老汉是个老实人,硬生生把人家打翻在地,现在都还在医院里吊水呢。” 伟人啼笑皆非,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于癞子真的是臭不可闻,一同去的人谁现在还敢帮他说话?他们和现场的农民不管在什么场合,一口咬定就是王大爷打死的。 公安局也哭笑不得,一个病壳壳抓进去还要帮他治病。 时隔不久,中国农村的减负行动就开始了。 这一切,与巫山没多大关系。 和风的农民土地多,并不在乎这点儿提留。 但已经回和风的巫山确实遇到了麻烦。 第十六章 工程是滋生腐败的温床 巫山刚回到家,莎莉就喜滋滋告诉他:“从瑊到小学三年级上课了。” 饶是他心志坚定,也不由小小一震:“不会吧?这小子这么厉害?” “哼,要不是怕儿子太过耀眼,我都直接让他去念五年级了!”莎莉一个白眼飘了过来:“五年级的数学他都能打到一百分,就是语文基础不好。” 这也难怪,从瑊小时候受到家里的熏陶,古文书看了不少。至于现代汉语嘛,就勉为其难了。还是让他在低年级的时候把基础夯扎实,今后在学业上才不会偏科。 晚上,莎莉无尽的索取。王璐的孕相大露,巫山这段时间到处奔波,夫妻生活没有,自然是酣战淋漓。 第二天早上,仍然精神抖擞去上班。 战友的问题尽管不能尽数解决,目前也差不多了。 心魔尽去,昨晚虽然一夜盘肠大战,腿脚有些发软,到办公室的时候精神极好。 周一航早就到了办公室,已经打扫干净,连茶都沏好了。 看到巫山,鼻头有些发酸:“书记,您回来啦?” “诶!”他惬意地坐到椅子里,喝了口茶:“这段时间有没啥事情?” 书记问到这个问题,周一航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默不作声地把自己整理出来的文件,一份份都分门别类,拿了过来。 “不错!”巫山一边看着,眼睛里有些怒意:“看来肯巴特还是有担当的。” 在走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工作,有公检法的全力配合,在王永庆不作为的情况下,肯巴特这个常务副县长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在另一个时空里,巫山经常看到各种新闻媒体里面官员和建筑商互相勾结,贪污犯罪一桩又一桩。想不到在自己管辖范围内。一个个官员都贪婪地伸出了爪子。 肯巴特也大开杀戒,不管官员大小,只要有贪污的。和工程方勾结的,大的案件直接送交司法机关。小的也是党内警告甚至降职的处分。 “恩?”看到一份文件,巫山不由眉头一皱。 这份文件,不是和风县的,是在富海县发生的。 也就是说,事情已经超过了赵德胜的掌控。还好,京城来的监理公司,把欧洛泰所有的工程全部都承包了。 他们也明白。不是谁都能请得动朱家的朱建国。 既然朱家人出面,还郑重其事交代在这里的一切一定要秉公办事,都兢兢业业做好每一项工程的监理工作。 富海县的权力构成确实相当复杂,甚至连乌市也有关系在这里。 作为县委书记。赵德胜肯定没有巫山在和风这么风光,只能占据微弱的优势。 甚至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做出妥协,力求在县委常委会上达到平衡。 所以巫山也就只是让赵德胜降了山巴依的职,其他人只要过得去。都不会去动。 这一段公路,是连接到外蒙古的,说得好听点儿叫国际公路。当然,目前外蒙古那边还没有公路接过来。公路的终点,在上次吐耶拜放牧队出事的东南侧中蒙边界上。 这次。还是张经理陪同过来,赵德胜独自驱车和巫副专员一道来实地查看。 “巫副专员、赵书记,你们看!”张经理让人把修好的地方砸开:“我们修公路,都是先铺上水泥,中间用碎石夯平,上面再浇上厚厚的一层水泥。但是这边,却把第一道水泥工序省了,这样的公路,就是不合格的。所以,我们监理方始终没有签字。” “张经理,谢谢你为欧洛泰人民做的一切。”巫山有些头疼:“假如只是上面这一层水泥,公路的使用会不会出问题?假如要是能够正常行驶,下面铺这一层水泥的作用何在?” “巫副专员,这道理和建筑一样。”张经理斟酌了下,才用最浅显的语言来解释:“我们在修造建筑物的时候,都要把地基打好,这样的建筑物才会稳固。修路也是一样,先把路基夯实,再铺上砂浆就像是地基。” 他指着露出来的地方:“上面的石子,就是为了承重的时候把行走在路面的车子的压力能够分散。最后上面的水泥,则是为了减少轮胎的摩擦,提高车子轮胎的使用寿命。” 这些道理并不是多么难懂,不管是巫山还是赵德胜都听明白了。 “就是上面的水泥厚度也不够。”张经理拿出卷尺比量了下:“一般铺设水泥路面用p32.5型号以上的水泥,混凝土强度要在c25以上,铺设厚度一般在20厘米以上。但是你们两位都看到了,水泥的厚度也就十公分,严重的偷工减料!” “这短路的建设单位是哪一家?”巫山心里烦闷至极,真要这样,这条路就变成了豆腐渣工程。和风支援过来的建设资金,很大部分就会落到少数人的腰包。 赵德胜知道其中的关窍,还把自己亲自带过来看看实地情况,看来来头不小。 “是省七建的人承包的,”赵德胜靠近副专员,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们的建委主任姚平安,他哥哥是省建委主任姚平昌。而省七建的经理,名字叫姚福林,他的父亲就是姚平昌。” 好像还嫌爆料不够,他又加上一句:“据说目前姚平昌因为我们欧洛泰的建设搞得好,进而带动全省的建设热潮,上调的呼声很高,可能在建设部也有很过硬的关系。” 在中国,一旦关系通到了京城,那就是相当牛逼的人物。 在赵德胜的心里,他认为巫副专员的父亲在粤南特区,也不过是一个副省级。作为副专员巫阎王的外号,他自然晓得还当着面说出来。前几次不过是省内,就是中指委被处理的,仅仅就一个科级,这次涉及到的人,欧洛泰一个处级干部,乌市那边是正厅即将成为副部级。 “恩,”巫山不置可否,拍了拍张经理的肩膀:“谢谢你张经理,这些事情要是没有你们这样的专业人士出面,赵书记和我都是两眼一抹黑。放心,你的安全没有任何问题。回京师后,我让朱建国请你喝酒,我们这边的饭店估计你吃不惯。” “挺好的!我经常去吃民族的饭店。”张经理听出来面前年轻的地区副专员有交好自己的意思,让朱建国请喝酒不过是托辞。朱老总仙逝,朱家人在京城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他赶紧表白:“您也别老叫我张经理了,就叫我的名字张洪量好了。我也不过是一个副处级。” 巫山正准备上车,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监理公司派到这里的负责人。 看到对方的眼里很是清澈,带有些许讨好的意味。 他冲张洪量一扬手:“洪量同志不错,有没兴趣到地方任职?” “那感情好!”张洪量心里一凛:“其实我们做工程的,在哪儿都能生存!” 赵德胜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一怔,难道巫副专员的关系真在京城?胡五力和刚巴城到巴蜀和粤南特区任职,他已经很是钦佩副专员的能量了。假如把一个人从京师调到欧洛泰,那就真正是关系通天了。 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太局限,赵德胜不由苦涩地一笑:“我们欧洛泰地区,就是需要洪量同志这样干实事的人。” 巫山没有再说话,径直上了车子。 张洪量的身边,为了安全起见,专门从欧洛泰军分区找了两个身手不错的士兵跟着。高红权也大手一挥,让他们都随身佩戴了枪支。如果今后真把张洪量放到建委主任的位置上,会不会遇到暗杀什么的? 他不由暗自好笑,如今的社会还是非常清明的,普通人不可能有佩戴枪支的权力。就是自己身为欧洛泰的副专员,除非是特殊情况,也不允许随身带枪。 自己在欧洛泰得罪的人不少,也没看见谁整天来暗杀自己。冤有头债有主,在建筑上即使要报仇,肯定会冲着自己来。 “书记,我们去哪儿?”快到一个十字路口,赵明山不由发问。 再往南就直接到富海县城,往东南去福运,往西则到欧洛泰。 书记从上车之后就一言不发,坐在副座上闭着眼睛。 “到地委吧!”巫山从沉思中醒来,无力地挥挥手。 既然姚平安把手都伸到了这里,他没理由不在其他地方下口。 涉及的资金量可想而知,这个缺口怎么办? 好在各地的工地大都才夯实地基,就是刚才这一段路,也就修好了五公里左右。 崔大祥很意外,想不到巫山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那个小张不是个做秘书的料!”巫山直言不讳:“难道您没看出来?” “我也明白!”崔大祥淡淡摇着头,有些苦恼:“他的父亲和我是战友,当年在清剿土匪残余势力的时候牺牲了。好在他留下了后代,我一时头昏,把他和姗姗定了娃娃亲。” 巫山顿时张口结舌:“也就是说,他知道姗姗和我的事情了?” “你说呢?”崔大祥说到女儿很不自然,毕竟好多事情都是他瞎张罗的:“孩子年纪大了,我这段时间也常常在想,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好像还培养了一个仇人。” “也许吧。”巫山不想涉及到人家的事情:“工程是滋生腐败的温床,富海的公路出了问题,涉及到姚平安,那段路是他打电话给富海的。” “富海的路也出了问题?”崔大祥咬牙切齿地说:“姚平昌欺人太甚!” 第十七章 梅家出手 “怎么啦?”巫山一愣:“难道他们还涉及到其他工程项目?” “是啊!”崔大祥叹了口气:“除了你们和风,其他县里姚平安都打了招呼!”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巫山:“你这巫阎王的名气很大啊,连姚平昌都要绕道而行。” “您这话说得,”他啼笑皆非:“别忘了,我还是欧洛泰的副专员。可以这么讲,姚家人明目张胆地这么来,就没把我们欧洛泰放在眼里。姚平安,一个处级干部,胆子未免太大了吧。书记,您看是不是马上就把姚平安抓起来?这一笔笔的钱,必须从他口袋里掏出来。” “行!”崔大祥也显示出了欧洛泰第一人的风范乾坤独断:“马上让公安局去抓人!” 些许小事,根本就不需要经过常委会研究。 既然书记出手了,巫山也懒得在他那里呆。不说别的,就是小张随时就像要发飙的样子,让自己看了也不舒服。 当下,和崔大祥告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吴迪龙看到他突然出现,稍微有些吃惊:“副专员,您来了?” 一般情况下,除非是要召开地委常委会,面前这个年轻人不会轻易过来的。 谁都明白,他如今就只需要管好和风那一摊子。 “恩!”巫山放下了随身的公文包,这还是吴建国送给他的,据说是根据他无意间说出来的式样制作的。 哪怕到了办公室里,他还是余愤难平,不由发问:“小四儿,你对姚平安知道多少?” “姚平安?”吴迪龙不由一愣:“您说的是建委主任吗?” “怎么了?”巫山有些奇怪:“在欧洛泰有两个人叫这个名字吗?” “那倒不是!”吴迪龙摇摇头,略微顿了顿:“他和梅专员走得很近。两天前省建委下文,他已经调到乌市,担任乌市的建委主任。昨天晚上走的。” “啥?麻辣隔壁!”巫山忍不住爆了粗口,在办公桌上狠狠一巴掌,刚泡好的茶水溅落出来:“梅家。又是梅家!难道是梅家国和他们商量好,专门来破坏欧洛泰的建设?” “发生什么事儿了?”吴迪龙也是一惊:“梅专员再怎么糊涂。不可能来破坏这里的建设局面。不管怎么说,他是欧洛泰的行署专员,也是地委常委的一份子。” 也是啊!巫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这是姚家人一贯的行为,见工程就要在里面捞些好处?为什么这边还没开始抓人,那边早就跑到乌市去了? 梅家国正在打电话,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他伸手抽出一张纸擦了下鼻涕:“不好意思,您接着说。” “那好吧。你身体不要紧吧?”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紧不慢:“你就在欧洛泰历练下。等小勇今后也熬出来了,你就过去帮他吧。不管怎么样,家国,你始终都是我们梅家人。我希望小勇和你精诚团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今后的梅家就要你们这群年轻人撑起来了。” “您放心吧,对勇老弟我一直都很钦佩!”梅家国压下心头的烦闷:“不过,这下姚家人确实在欧洛泰惹下了烂摊子。不管怎么说,我是欧洛泰的专员。那些钱都要地区的财政填补上。您知道的,欧洛泰目前还很穷,如果把钱拿出来填这个坑,无意当中就会降低实力。” 梅家以前都在隐忍,如今梅家国梅勇都已经成长起来。他们也慢慢露出了獠牙,把触角伸到了各行各业。梅家国自然是接到了梅家的指示,到处搜罗人才。 无意之中,就接触到建委这一块,听说姚平安的哥哥竟然是省里面的建委主任,梅家国就开始结交。姚平安本人也很有能力,如何敢不接下梅家抛过来的橄榄枝?当下,跑到乌市和哥哥一合计,姚平昌到了京城,受到梅老的接待,算是一系的人了。 要不然,全国这么多地方,姚平昌何能何德,能够从众多建委主任里脱颖而出,去担任建设部的副部长?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姚平安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姚家的生财之道说了出来。 尽管他说得很隐晦,梅家国却大惊失色。其他人他不清楚,赵德胜和宋家强可是巫山的死忠。他们两边的情况,只要监理公司露一丝口风,那边肯定要穷追猛打。 当即,他就马上给姚平昌打电话,让他们马上收手。 刚才,秘书就进来给他汇报巫副专员直接去了崔书记的办公室,看来动作刚好在他前面。 外人管自己屁事,梅家国也不由恼怒异常。姚家是通过自己这边和梅家接上线的,假如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下,自己在梅家眼里的价值就会大大降低。 至于梅勇?哼哼,就看谁爬得更快了。总不成自己的位置高还会去听梅勇的摆布吧。如果自己的职位甚至高过了梅小白呢? 他压下心里的想法,不由暗自庆幸。 一切动作都很快,早就部署完成,即使欧洛泰这边要查要抓都没办法。 “小意思!”那边轻笑道:“我让平昌把那笔钱拿出来,怎么可能让自家人为难呢?今后,你尽量少和巫山正面冲突,熬到换届。那时候,才是你大展宏图的阶段,就是巫山也不得不屈居于你的下面。巫山越能干,你的成绩也就会越耀眼!” 梅家国听到这话心里也很振奋,只要不对欧洛泰的建设带来损害就成。当然,一点儿损失没有是不可能的,前期的人工各方面的费用也不菲。不过相对于一分钱都拿不到手,这还可以在能接受的范围内,现在最贱的就是人工。 同时,他心里又漾起了另外的想法。 既然做工程这么赚钱,今后也找几个人来做做生意,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做那些稳赚不赔的。当然,工程肯定不能做,目标太大了,一个不慎就满盘皆输。 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梅家国不仅踌躇满志起来。 他径直来到巫山的办公室,看到小四儿,故意大声说道:“吴副主任,巫副专员在吗?” 心里也不由泛起恶寒,这两人的称呼中都带有一个副字,看来铁定是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想到刚才电话里的嘱咐,更是高兴。不管你巫山如何能干,不过是白白为我做嫁衣罢了。 小四儿没有答话,里面响起洪亮的声音:“梅专员来了?稀客!” 话音未落,巫山高大的身影已经在里屋门口等着,满脸含笑地招呼着:“在我的记忆里,梅家国还是第一次到我的办公室来吧?快请进!” 四只大手握在一起,梅家国不动声色:“在我的记忆中,巫副专员还没去过我的办公室吧。啧啧,巫副专员的办公室就像你的人一样,简洁干净!” “谢谢梅专员的夸奖!”巫山说着已经在前面往里走:“我到地委本身来的次数就不多。有什么事情自然会向崔书记汇报的。” 这句话软中带硬地反击回去。刚才梅家国不是责怪自己这个副手没向他汇报工作吗?那就回敬他,毕竟你现在只不过是二把手,我们俩都是地委常委。 梅家国当然听出了话音,心里冷笑着:换届过后,如果你还想留在欧洛泰,还不是一样在我下面?他才不相信自己的副手在欧洛泰开创了大好局面就这么一走了之呢。 当下,他装作茫然不知这话的意思,也和煦地笑着:“巫副专员说得对。我们国家历来都是在党的领导之下开展工作,我也随时在向崔书记汇报工作的。” 这人的养气功夫不错啊!巫山心中一凛,随口吩咐道:“小四儿,去把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泡上。来,梅专员抽烟!” 梅家国看到特供,心中也颇为心酸。 如今到了专员的位置,哪怕经历了一些事,总算稳固了。梅家也格外开恩,临走的时候,老爷子让秘书给自己拿了几条。 可惜,深知自己目前在维省根基还浅的梅家国,在乌市呆了两天。顾长雄那里肯定直接送了一条,其他顾副省长介绍的人,统统都是特供烟开道。 别人都还以为自己在梅应果老爷子那里受到重视,谁明白到了欧洛泰以后身上连半颗都没了。就是在乌市的时候,自己私下都是偷偷抽着金雪莲。 “巫副专员怎么突然来欧洛泰了?”梅家国惬意地抽了一口:“如今和风的建设如火如荼,让其他县难以望其项背。不要说我们欧洛泰地区,就是放在全国,那也是首屈一指的。” 他这话一半是恭维一半是实情,其他地方哪有和风这样的大手笔花大价钱投入到基本建设中?哪怕是粤南特区,也不过是有一条高速公路罢了。 巫山才不相信姚家的事情他不晓得呢。当下也假装不知:“姚平安居然胡乱插手,把各县的工程都交给省七建来做。偷工减料,以为到了乌市就拿他没办法了?幼稚!” 那严厉的眼光扫过去,梅家国不由自主闭上眼睛。 他重新睁开眼睛,不去对视,缓缓摇头:“姚平安主任和我汇报过这件事情,我觉得巫副专员的话值得商榷。他出身省七建,打个招呼无可厚非。” “哦?”巫山不置可否。 这时,旁边的电话响了,他听着那边的话,差点儿要暴走。 第十八章 金蝉脱壳 梅家国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要羞辱副手的。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他知道自己在部委中务虚惯了,不是务实的料。 巫山瞧不起他,很多人都瞧不起他,这些梅家国一清二楚。 但那又能怎么样?电话一来,他就晓得肯定是公安局那边的报道。 “巫副专员你先忙着!”梅家国志得意满地站起身来:“有时间再来喝你的茶!” 电话是贾国庆打过来的,他说了一句话:“书记,姚平安的办公室里,给您留下一封信!” 这就是赤luoluo的打脸,典型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你拿过来吧!”巫山连梅家国都懒得打招呼,看也不看他离开的身影。 公安局肯定先要做下技术鉴定,譬如信里面有没下毒什么的,贾国庆显然知道里面的内容。他在电话里声音很低沉,那说明这封信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真是蠢货!你打电话给其他的书记、县长之类打电话要工程,可以反咬一口人走茶凉,这些人集体诬陷你。但是你的信呢?不就是证据吗? 看到信,巫山不由大失所望。 上面的字写得一般,用词很是恭敬。 姚平安说自己确实给那些书记县长打电话,毕竟自己是从省七建出来的。那边的工人现在连生活费都发不出,因此想为他们解决下生存的难题。 擦,解决生存的难题你就在每一个县都拿一段路?巫山恨恨想着,你这不是把其他建筑公司的活路给抢跑了吗?你哥哥是省建委主任,省里面哪个建筑公司不是在他下面的?七建重要,那么一建二建等其他建筑公司的建筑工人的生存就不重要了? 他甩了甩脑袋,继续看信。整封信中规中矩,与其说是一封战书不如是是一封自辩的信件。他说自己并没有在省七建里面拿过任何好处。七建的行为也有所耳闻。既然自己介绍的公司给欧洛泰地区造成了损失,请地区按照法律规定去起诉。 看完这封信,巫山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冤有头债有主,地区公安局即使真把姚平安抓了也没办法。这不像是几十年后。银行就可以看到转账记录。七建是否给过姚平安的钱财不得而知,除非是他们自己爆料。 所有欧洛泰地区省七建的工地全部停工,每一个工地上的负责人都被带走调查。 而地区公安局的精兵强将,亲自去乌市抓捕姚福林这个公司的负责人归案。 在乌市,一家装饰考究的饭店内,姚平安和姚福林对坐在包间里。 姚家上一辈的兄妹众多。姚福林与姚平安,就像巫山和巫立权一样。都是大侄子和小叔叔。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是亦父亦兄的关系,相当要好。 “福林,你今天就走吧。”姚平安接过侄子给的烟:“马上去京城。乌市你不能再呆了!” “不会吧,小叔?”姚福林有些吃惊,他给小叔把烟点燃,随后给自己点上:“我也去过京城。也许在乌市,还算一号人物。到了京城,我啥都不是。” “你以为我不知道哇?”姚平安深深吸了一口:“我也出差去过那里。京城藏龙卧虎,一不小心就遇到开国元勋家的人。怎么说呢?那些人对我们的态度完全是无视,压根儿就懒得理你。” 由于愤怒,姚平安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些年我们在建筑上也捞了不少。给烟。人家看都不看。给钱,更是不理。憋屈,对,就着这种感觉。” 就像后世的人一出国就去购物,这个年代的人,到了京城肯定就是大肆采购。姚福林听到小叔的话,深以为然。他本来是到京城去消费的,也想趁机结识几个京中的权贵子弟。可是等他上门之后,根本就不让进去,连交谈的机会都不给。 “唉,小叔,喝酒吧。”姚福林端起酒杯碰了过去:“也许今后我们在京城的地位会稍微提升下。不要说我爸的位置变动,就说梅家人看到我们至少给一个台阶不是?” 他夹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小叔,我就闹不明白了,一切都整得好好的。我也听说过巫阎王的厉害,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抓人吧?” “哼!”姚平安重重地从鼻子里发出声音:“你以为我们愿意呀?你父亲在维省的建筑行业是当之无愧的的实权一把手,我在欧洛泰也是自己说了算。” 他挑起一块牛肉在嘴里使劲嚼着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如今你爸爸是去了建设部,品级上升了,做事情肯定束手束脚。我在乌市担任这个建委主任,说起来是平调,省城里面的关系旁根错节,哪有欧洛泰那边逍遥?” 姚平安端起酒杯,把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再说了,巫阎王要整你,肯定就直接派公安把你抓进去。不要说你父亲,就是以前那个人你总知道吧?” “小叔你放心吧!”姚福林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吃过饭我马上就走。公安抓人根本就不需要和你讲道理,何况欧洛泰那边的凶神恶煞呢?” 吃完饭,姚平安亲自把侄子送到地窝堡机场。 看到飞机起飞,钻入云端里消失不见,才松了一口大气。 他喃喃自语:“幸好把他送走了,说不定欧洛泰的公安已经来了。” 姚平安这话没错,欧洛泰公安局的人确实已经来到乌市。 前面几次和风的公安抓人,根本就没有知会当地的公安,那是因为涉及到的层面太高,怕引来不必要的阻碍。如今要抓的不过是省七建的经理,自然是照章办事。 通过大闹法院的事情,乌市公安对欧洛泰那边的公安有些不自然。当然,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省建七公司,与乌市公安局又不互相统属。 省建七公司在新医路上,看上去建筑并不怎么考究。 一栋三层的红砖小楼,门口是白漆板上维省建筑公司第七公司几个黑色的楷体字。字面有些模糊不清。 可能是因为建筑工人都派出去了吧,办公楼看上去很是冷清。 在这栋办公楼的后面,是十几栋红砖三层小楼。都是建筑工人们的宿舍。 春末到秋初这段时间内,所有建筑公司的办公室和家属区都很寂寥。 这时。两辆警车停在了省建七公司的大门外面,一个公安下了车,使劲摇晃着行人进出的小铁门。 看门的大爷出来了,公安的大檐帽让他心里一沉,赶紧过来开大门。 “大爷!”车子里的人没有下来,这位年轻的公安看上去很是谦和,他叫住了看门人:“那边是欧洛泰地区公安局的同志。他们要见下你们的经理。” 他回头问警车里面:“那经理叫什么名字?” “他们公司的经理叫姚福林!”欧洛泰的警车司机座位上的人把脑袋探出来回答。 “对对!”这个年轻的公安拍了拍后脑勺:“请问你们的姚福林经理在吗?” “姚福林经理?”看门人心里一突,想到了上面的招呼:“那是谁?你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我们公司没有一位叫姚福林的人!” “什么?”欧洛泰公安局的人再也不能淡定,纷纷下车:“不对呀,这里就是省七建。” 其中的一位越众而出:“大爷。我们就找下你们公司的经理,他在哪儿?” “我们经理在医院呢!”看门人不自然地笑着:“那是我们七建的老经理张一凡,当了二十多年了。当初叫组长、队长,前两年才叫这个称呼的。” “张一凡?”欧洛泰的人大眼瞪小眼。 “是啊!”看门人说话自然了一些:“弓长张,一二三的一。平凡的凡。” 欧洛泰公安局的人面面相觑,刚才问话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大爷,那张经理现在哪家医院?能告诉我们吗?你们七建目前在我们欧洛泰地区做活路,有些事情要问他。您要知道。这边的事情不问清楚,那边的工地就不能开工,对七建是很大的损失。” “公安同志,我们张经理在炎黄医院呢,得了肺结核,麻烦你们去查下。”看门大爷说着,已经走进了旁边的收发室。 所幸炎黄医院就在前面不远,儿童公园的对面西北路上。 炎黄医院的生意太好了,络绎不绝的人流,让几位公安挤进去满身都是汗。 住院部里,护士看到公安并没有其他人那样恭敬,礼貌性地说:“请公安同志放心,我们炎黄医院肯定要配合你们的工作。麻烦稍等下,那位叫张一凡的病人在传染科五零二病房五号床位。传染科从这里往后的第三栋房子就是,有电梯直接上去。” 肺结核在其他地方是不治之症,在炎黄医院不是啥大不了的病症。 但大家都晓得这病传染人,最后带队的队长自告奋勇地上去了。 电梯也很挤,一股浓浓的苏打水的味道随处可闻。 他皱了皱鼻子,直接爬楼梯到了房间。 楼层值班的护士把他带到了病床前面。 张一凡快六十岁了,脸色蜡黄。也许是因为病痛和劳累的原因,头发都快全白了。 看到公安,他心里一沉,深呼吸了一口。 “你好,请问你是省七建的经理张一凡吗?”队长径直走过去:“我是欧洛泰地区公安局经济支队的队长阿勒腾。” 张一凡瘦削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我们公司如今都在你们那边干活,请问阿队长找我什么事?” “省七建在我们欧洛泰那边的工地上不同程度出了问题,可能需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阿勒腾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我想问下,你们公司有一个叫姚福林的人吗?” “姚福林?”张一凡故作惊讶地说:“你不会是说前任省建委主任姚平昌同志的儿子吧?他虽然帮过我们的忙,介绍一些活路,但他的工作关系在省建委。” “前任省建委主任?”阿勒腾不由一滞。 “对呀!”张一凡自豪地说:“如今我们姚主任是建设部的副部长了。” 副部长?阿勒腾的耳朵嗡嗡作响。 第十九章 京中来客 不管张一凡对姚平昌心里是否有怨言,能从维省出去一个本土的干部而且到了国家部委任职,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阿勒腾是贾国庆上任后提拔起来的支队长,为人处事和贾局长一样很是稳重。 “张一凡同志,”阿勒腾说话客气了不少:“如今七建的建筑工人在工地上全部歇着,如果贵公司不把前期的损失给我们补回来,就会给双方都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阿队长请放心,尽管我从去年都进了医院,只要我还在经理的位置上一天,我都会对省七建的事情负责到底!”张一凡说这话的时候站了起来,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病人:“我只是希望经过前期的误会,不要影响我们七建的兄弟们继续在工地上继续干活。” 阿勒腾面有难色:“张经理,这个可不归我们管。” “阿队长,麻烦你请示下!”张一凡又坐了回去:“假如我们七建的兄弟们不能继续在工地上干活,我也没办法。七建不是我一个人的七建,还有那么多张嘴巴需要养活呢!” 阿勒腾义愤填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省七建给我们欧洛泰的建设已经延误了二十多天的工期。这倒好,到头来赔偿了损失,工程还得交给你们做? 他都差一点儿发火,阿勒腾还是在最后关头忍住了:“张经理,麻烦你等我们下,我去和上级汇报。对不起,我要留两位同志陪护你!” 张一凡晒然一笑。算是应允了。形势比人强,哪怕这里是乌市,七建的行为已经触犯到法律。说个不好听的话,就是公安把他直接从病房里带走。也无话可说。 阿勒腾下去,和大家说了。其中一个公安忍不住嚷嚷起来:“队长,要我说,咱就直接把他抓起来!他妈蛋,有这种道理吗?” “行了!”阿勒腾喝道:“他是病人。怎么着,让我们把重病号提走,然后去欧洛泰的医院里继续治疗?这笔治疗费用你小子出吗?老史、老武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他叮嘱道:“这里是传染科,里面的病人都患有传染性的疾病。你们两人在这里万事小心。别我们的案子没办成,反而让自己成了病号。” 两人神色一凛,老史表态:“请队长放心,刚才我们和乌市的同行也聊到过。只要不接触病人的用具,戴上口罩,啥事儿没有。” “他妈蛋!”老武啐了一口:“这倒好,我们哥俩在这里给他当免费的陪护。” 等阿勒腾到了省建委,专门去查找有关张一凡的资料。结果,让人大失所望。资料显示,从一九七七年到现在。张一凡都是省建七公司的经理。 到了这时候,他不得不给贾国庆打电话,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很快,还在欧洛泰停留的巫山再次来到崔大祥的办公室。 “狗日的姚家,太他妈狠了!”崔大祥苦笑着:“真的咱答应了这个张一凡的要求,到时候我们欧洛泰里外不是人。姚家是得罪了,那些建筑工人感谢的还是姚家人。” 他接过副专员丢过来的烟吸了一口:“小山,你说咱把姚平安抓起来怎么样?” “这可使不得!”巫山赶紧摆手:“就像姚平安留的那封信说的,他只是给那些县里的人打了招呼。用不用。也不是姚平安能够决定的。真要那样。咱欧洛泰可就彻底的乱了。您想想啊,那些工程都是各个县长、县委书记亲口许诺的。难道把他们也抓起来?” 说着,他把那封信递给崔大祥。 本身就是一张纸,对一直看惯了长篇大论文件的崔书记不过是一分多钟的事情。 “说得也是啊!”崔大祥把信又递了回去。缓缓叹口气:“简直是滴水不漏哇。假如真要把姚平安抓起来,还得抓省建委一帮子人。乌市的关系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惹到了省委大佬的亲戚什么的,我们欧洛泰今后在维省就寸步难行了。” 他使劲吸了一口烟,苦声说:“得,答应那个张一凡的条件吧。前期的损失多算点儿。妈蛋,以为我们欧洛泰就是这么好欺负的?” “对了,书记,这边的建委主任不是空了吗?我发现了一个人才!”已经成了定居,巫山也很无奈,转而关心起这档子事。 “噢?”崔大祥眼睛一亮:“说说!不会又是你和风的吧?” “怎么可能呢?”巫山摇摇头:“要是我和风真有这样的人才就好了。他叫张洪量,是这次我们从京城请的监理公司的经理。有这样一个精通专业的人为我们把关,至少在今后欧洛泰的基础建设中,会少走很多弯路。” “行!”崔大祥大气地一挥手:“这次要不是张洪量同志,我们欧洛泰的损失不可估量!” 出乎他们的意料,省七建那边眉头都没皱,把欧洛泰这边说的损失一分不差补齐了。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巫山驱车南行。到百屯的时候,不免有些悲哀。整个北疆如今都在如火如荼搞建设,只有农十师还纹丝不动。 算了,至少目前农十师还没到手,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副专员。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根本就管不了这里。要不上有吴振的尚方宝剑,这批骄兵悍将压根儿就不理会自己。 刚回到县里,周一航满面喜色:“书记,这两天没有啥大事儿。不过有一位京城的客人,是中建一局的,叫冯三武,说是派驻到维省的代表。” 冯三武?这人不熟。但是在另一个时空,巫山和中建一局真还打过交道。那个时候,叫中建一局集团。认识的那个人,是集团西南公司的董事长冯四文,不晓得和他有没关系。 在那时,巫山事业的起步阶段,中建一局是一个大客户。后来,冯四文甚至把公司的建筑材料都交给自己打理,从而完成了原始积累。 “这位冯三武同志留下了联系方式吗?”巫山沉吟了片刻问道。 “他住在和布克赛尔宾馆1120房间的,”看来那个冯三武留给周一航的印象不错。他加了一句:“那位冯同志说,这些天他都会住在那里,等书记您回来。” 中建一局财大气粗,看来这位冯三武至少都是维省这边的高层。一般的办事员出差,肯定不会去住五星级的宾馆。 “这样吧,你约冯三武同志,今晚我私人请他吃完饭。”巫山顿了顿:“就定在老地方,让京城来的同志享受下民族风味。” 巫山独自驱车过去,和风这么小,要是走路在路上就得和民众打招呼。每一个人耽误一会儿,说不定到饭店的时候,就得过去一个多小时。 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已经在包间等候,看到巫山进去,抢先伸出了双手:“您就是巫山同志吧?我是中建一局西北公司的副经理冯三武!” “冯哥你好!”巫山也伸出了双手热情地握着:“不好意思,这两天到地区有些事情要处理,让你在这边等了这么久。” “哈哈,巫副专员这话就见外了!”冯三武做了个请的姿势反客为主:“要不然我也没机会领略这么多的民族美食。请坐!” 看到巫山标直的坐了下去,他不由赞叹道:“巫副专员到了地方还是保留了在部队里的习惯。唉,说起来我还是有些懒散了,刚刚转业三四年,很多时候都没有保留部队的习惯。” “冯哥夸奖了。”巫山淡然道:“兵营是个大熔炉,让我们这些人在里面受到了很好的锻炼,那将是我们一辈子的财富。对了,你也别这么客气,我都叫你冯哥,你还叫我职务?” 同时心里一凛,自己的经历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他居然晓得自己从军的经历,看来也是大院子弟之一,就不知道他父亲究竟是谁了。那么多开国元勋,谁记得住啊。 “那好吧,我就叫你小山!”冯三武爽朗地笑着:“在京城的时候早就听说过你的名气。好家伙,梅家的人你都敢动,连哥哥我都佩服得很!” “哈哈哈哈!”巫山戏谑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我还以为冯哥你说我高考状元那件事儿呢。” “哎呀!”冯三武一拍大腿:“你不说我还差点儿忘了。咱大院子弟现在你和建国那小子,都是圈儿里的榜样。可惜这两年,再也没有出过一个高考状元。” 哦?自己啥时候也成为大院儿子弟了?看来是沾了干爷爷的光,自己也被这些人认可,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不过究竟是第几代呢?按说应该是第三代,但娶的又是第二代。 “冯哥,我在京里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姓冯的,叫冯四文!”巫山错开了那个话题,好奇地问:“你们都姓冯,就不晓得有没关系?” “那是我亲弟弟!”冯三武眼睛瞪得溜圆:“我们家上面是两个姐姐,小时候生下来看到我虎头虎脑的,我爸,就是冯国强,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我弟弟嘛,生下来才五斤多,爸爸给他起了冯四文。” 噢?原来是那位虎将的后代! 第二十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冯国强在解放战争期间是一员虎将。 另一个时空里,自己与冯四文之间,只是纯粹的生意场上的伙伴。不,伙伴都谈不上,是冯四文一直在提携巫山。两个人自始至终,都好像生活在两个世界里。要不然,两个人到了最后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只是从来都没有谈论过家世。 也许是大院子弟骨子里的高傲,也许是冯四文觉得父辈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毕竟他在骨子里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要是拿父辈的余荫出来,何必辛辛苦苦从京城到蓉城打拼? 冯三武眨眨眼睛,意味深长地说:“我那弟弟看上去就是一书呆子,怎么会入你法眼?” “呵呵呵呵,”巫山可不会说是另一个时空结识的人物,假笑着掩饰:“三哥不要这么说,四哥那人很不错,做事儿沉稳,今后必成大器!” “那就借小山你的吉言!”冯三武来的时候心事重重,哪怕是笑容也掩饰不住,现在眉头舒展开来:“要是我老弟晓得兄弟你这么看重他,不知道多高兴呢。” “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的!”巫山不咸不淡应了一句。 另一个时空中,毕竟冯四文帮了自己太多。那么这一辈子,就慢慢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慢慢来还他的人情吧。不过面前的冯三武明显不是善茬,要是多说一点,说不定他心里会怀疑。毕竟重生这么诡异的事情,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去的。 “巴图大叔,来您的招牌菜!”他微笑着看向冯三武:“如果三哥没有什么忌讳的话。那我们就尝尝典型的蒙古族风味咯?” “没有没有!”冯三武连连摆手。 “行!”巫山冲站在门口笑眯眯的老巴图吩咐:“就上我们维省的伊特酒!” “好!”冯三武看到巫山纯粹是以大院子弟的路子行事,不由双手轻拍:“军中男儿就是要喝白酒!我还以为小山你在花城军区那边当的兵,不像北方一样喝白酒呢。” 巫山心里苦笑,军营里的人都是一群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喝多了吐,吐光了再去喝。其实酒这个东西,人人都觉得就那么回事儿,应酬当中还不得不喝! “三哥,我们这话在这里说说就好!”巫山噗嗤一笑:“你要是让徐司令员听到了,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抽过来,那不是说花城军区的人是孬种吗?” “咳咳,没这意思!”冯三武赶紧摆手,连声干笑着。 开什么国际玩笑。徐和尚连他父亲见面也要惧三分,小辈的人听到名字都发怵。 巴图这边其实随时都有备巫书记喜欢的菜,他一来就直接下锅,不几分钟就端上了桌子。其实也是他们的误解,巫山对于吃喝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另一个时空里,小时候家里在青黄不接的时候,都要挨饿,不得不去山上的亲戚家借一些粮食来度日。这一辈子尽管家产万贯,也没有骄奢yin逸的脾气。 他点的那些菜,只不过是因为懒得看菜谱。而不是说他喜欢那些菜式。 “三哥远道而来,我敬你!”酒杯也就一两的样子,因为是冯四文的哥哥,自己心里有莫名的好感,巫山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他知道,冯三武过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有求于己。爱屋及乌吧,哪怕这辈子还没见到冯四文,对他的哥哥。能帮的就帮一把。 冯三武心里还是非常满足的。在京里一向低调谁都不甩的巫山居然对自己客客气气。大院子弟嘛,不外乎就是要的那个范儿。说白了就是面子。 他相当高兴,也一饮而尽,居然真的像哥哥一样关心起来:“小山。多吃菜,少喝酒!” 说着,自己毫不客气挑了一片羔羊肉丢到嘴里,连声说:“爽!我以前也在蒙省那边吃过羔羊肉,怎么没这种风味呢?火候正好!” “这应该是那边挨着京城,好多蒙族都被汉族的风味同化了吧。”巫山站起身给两人的杯子里倒满酒:“也不能说同化,可能是蒙族同胞考虑到汉族的口味努力去迎合。” “你看看这些菜!”巫山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指点着:“都是原汁原味的蒙族风味。三哥既然来了就多多领略下,最出名的在和风还有维族、哈萨克族的都不错。” “嘿嘿,”冯三武挠挠头皮:“到维省我是第一次来,不晓得这边的饮食。说实话吧,小山,前两天我每天都是吃的炒面。因为那玩意儿加面不加价!” “恩!”巫山点头道:“少数民族的炒面实诚,不像内地那样偷工减料!”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冯三武端起了杯子:“小山,明人不说暗话,三哥刚来大西北就直奔维省,今儿个是来麻烦你的。” “三哥,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巫山抬手制止:“既然咱兄弟相称,只要在我的职权范围内,肯定能帮就帮。中建一局不就是要工程嘛?没问题,我现在就用巴图老爹的电话给炎黄的总承包商打电话。工程给谁不是给呀?他们那边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爽快!”冯三武心里一惊,想不到对方这么给面子。左思右想,就是搞不懂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难道真是四文和他有啥交情?回去后得问问明白。尽管如今刚刚被派到大西北来,其他地方的活不说,就是欧洛泰的工程就会让公司赚上一大笔钱,自己无形中水涨船高。 “兄弟,没说的,这杯我干了!”冯三武看到巫山也要举杯,把手按在杯子上:“小山,这杯酒是三哥敬你的。你我非亲非故,一来就给我这么大的面子!” “不,三哥,咱既然是兄弟了,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好吧?”巫山把他的手一拨:“我只是希望到时候把工程分包给本地的企业,把这些公司帮一把!咱哥儿俩干了!” “兄弟,听你的!”冯三武眼睛一亮,想不到这人不仅不要丝毫好处,反而想让本地的公司尽快成长起来,值得敬佩。把杯子一碰:“干!” 两个人把这杯酒也喝了,觉得感情上不由自主地进了一步。 “老弟,这次我来找你有两件事!”冯三武接过巫山丢的烟:“还有一件事可能让你很为难,我都不晓得怎么和你说才好。” “三哥,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巫山心里有些狐疑打着哈哈:“起先我都说好了,在我的职权范围内,不违背法律和道德的事情都可以的。” “兄弟,是这样的。建设部的韩广部长呢,以前是梅老的老部下。”冯三武说的时候就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其实在建设部,也有不同的派系。譬如说我父亲以前也曾在这里任职,后来才到其他部委去的。他们俩肯定不是同一个,恩,你懂的!” 巫山含笑不语,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当初呢,梅家国要在京城带一批人过来。”冯三武干咳一声:“父辈们都觉得让我们这一辈人出来历练下,谁想到你和梅家国的冲突这么激烈呢?” 看到巫山的脸色微变,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曾应开是我父亲老战友的儿子。如今曾叔叔早就去世好多年了,所以,你看?” 什么?曾应开?巫山心里的怒气差一点儿就迸发出来。 就是这小子,一到任就开始勾搭哈斯琪琪格,春节的时候结婚了。 人啊,越是轻易得到的就越不想到去珍惜。等到失去了,才觉得可贵。 “三哥,你先坐下,”巫山压住了自己的火气:“我去给炎黄的陈总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说罢,径直开门出去。 这?巫山有些怀疑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曾应开和哈斯琪琪格在门外站着,他一直在自己的女人背上轻轻拍着说着什么。 两人贸然看到县委书记出去,有些不知所措。 陡然之间见到了和自己耳鬓厮磨过的女人,巫山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曾副书记,哈部长,你们来了就进去吧。”曾应开好像对哈斯琪琪格挺好,那女人已经微微耸起的小腹,看来已经怀孕了。他开口邀请到。 “谢谢书记!”曾应开赶紧鞠了一躬。 “恩!”巫山点点头去给陈阿财打电话,心里乱糟糟的。 说起来,曾应开也没有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哈斯琪琪格吗?自己已经有了两个女人,还不够?又不能给她婚姻,他们两人在一起也无可厚非。 如今虽然差不多都在无视这个县委副书记,不得不说如今的曾应开和刚来的时候截然不同,每天都在不停地成长着。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曾经在部委里坐办公室的人,曾应开变得非常务实。 就是前不久巫山短暂离开,在王永庆破罐子破摔貌似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情况下,他在帮肯巴特维护着和风大好的局面。还经常把下面的公社和行局的人召集起来开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坚决按照巫书记制定的方针走,给大家洗脑。 打完电话再回去的时候,巫山的步子轻快起来。 第二十一章 凡事要循序渐进 夏天是和风县最难过的季节。其实在这个地方,没有哪个季节和内地一样是很惬意的日子。春秋两季,一不小心就是沙尘暴,夏天酷热难当,冬天冷不丁就是暴风雪。 在公路的两旁,到处郁郁葱葱。那些树木或者灌木,已经显示出它们的魅力。每一个开车从这里经过的司机,都情不自禁地吹起口哨。这公路边的一抹绿色,在内地或许人们已经司空见惯,在维省,也许只有城里面能看到一些树木。 当然,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维省本身就是三山夹两盆的地形。北面的阿尔泰山,中部的天山和南边的昆仑山上,还是有不少树木的。不过,那边也极少有公路上去。 植树造林,已经深入到和风人的心里。孩子总是顽皮的,经常去捋树叶树木的,就会受到大人的呵斥。 巫书记说得多好啊,再过几年几十年,我们就要把沙漠变成绿洲。 这说法有些夸大。人类破坏了大自然,就像人生了病一样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口气吃不成大胖子。不说其他的,在和风乃至整个维省,人口基数就是一个大问题。 崔大祥在欧洛泰为官这么多年,只有今年是最舒心的。经济收入在积海工业区的带动下,每个季度都在节节攀升。目前的纺织厂那边还没开始发力呢,都是去年收购的其他地方的棉花,从内地的厂子里调过来的。服装厂早就开始了生产,这些已经开始有税收上来了。 和风的那些个维族人成了香饽饽。其他县也想大搞特搞坎儿井,最后在巫山的劝说下,都只是在重要的产粮区,开挖了大小不等的坎儿井。 欧洛泰这边的农业。一直以来都是很粗犷的,哪像内地一样精耕细作啊?这下不得了啦,内地的移民一过来,把原住民的积极性都带动起来了。 以前,农民们把种子种下去,就中间施肥的时候去地里走走,再就是秋收的时候。 内地的农民,一个个每天起早贪黑,整日都在地头田边。原住民哪还坐得住?到时候别人的亩产上来了。大家都有个攀比之心,自己的亩产要是上不去,那就丢人了。 大棚育苗的西瓜,在春天还没结束的时候,早就进入市场。西瓜这东西,在维省这地方真不是啥新鲜玩意儿。不过春末不要说在维省,就是在中国也是头一遭。不要说拉到乌市去买,就是和风城里,一车西瓜还没进城呢,水果商贩0们已经拿着钞票等候。 有样学样。大棚太贵,咱可以整温室育苗吧。往年种子下地的季节,今年的庄稼早就拔节了。不可能所有的地都用温室育苗,毕竟农民的土地实在太多。然而,每家都有个一亩半亩的,可以提前尝鲜啦. 你没看到刚刚进入夏天,和风城里到处都是叫卖鲜玉米的吗? 因为上面的规定,农民的地里都需要种植一半数量的经济作物。好多农民一看急眼了,所有的地里都有果树。像苹果树和玉米、土豆之类。压根儿就可以种在一起的。 苹果树看来在明年开春的时候就可以嫁接。都是从胶东半岛引进的高产苹果。要是在泰山省,也就不过这样。农民看到苹果。眼睛都绿了,比对庄稼还上心。今天去浇水,明天去施肥。好多农民都拿着卷尺和笔、本子。每次都把高度记录下来。 往年,绝大多数的和风人都被限制在县里,限制在土地上。今年可不一样了,至少家境稍微好一点的,都会带着家人全国到处去旅游一圈。 到全国去旅游?对以前的和风人特别是农村人来说就是个奢望。 今年大家算了一笔账,冬天秋收后再去旅游,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有啥看头?银行卯着劲比试贷款范围,后来只要你是和风人,想贷款都可以。全家出游去一次京城,也就贷款一千块钱还不到。今年再怎么着,地里的收入都几千上万。 啥?你还别不相信,咱种了棉花。知道不?我们这里是全国的长绒棉示范基地。所以也就趁着春末夏初出去旅游,一回来就开始进钱啊,那就是摘棉桃的季节。 好多买了房子的人,早就迫不及待一过春节就过来了。第一批住户进驻后,那些报了名的农民心里痒痒的,也先来看看这边有啥买卖能做。 和风乃至欧洛泰地区,出现了住房危机。旅馆的价格一再上涨,要不是县里和地区的物价局及时出手,那旅馆的价钱都快十元一天了,比曾经的宾馆都贵。 至于和布克赛尔宾馆?咱有钱,你就告诉我有没空房间吧。 以前去乌市开会,大家都是苦着脸,反正去了都是挨训的。要去开会的人,你推我我推你,这个生病那个老婆生孩子最后还整出了抓阄。 如今到乌市开会,一个比一个积极。谁不晓得现在去乌市开会,就是去听领导的夸奖和同行的羡慕嫉妒恨的?这叫啥?叫面子!和风有面子,欧洛泰有面子! 难免一些人酸溜溜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去了个巫山吗? 对呀!就是多了个巫山。你有本事就把巫山挖过去吧。 因此不管汪恩冒是否还要在维省呆下去,巫山进一步已经没有多大难度了。 “那些人都争着去乌市,你咋不去呢?”难得一个周末,高红权领着一家子过来了。 这个地方就是左和布克湖,去年挖出来的四个湖之一。说水库吧,大了点儿,和风人都管这四个叫湖。 在取名字的时候,老一辈的人都说什么跃进、前进之类的,让人啼笑皆非。 后来为了方便记忆,在白杨河上的叫白杨湖。和布克河上的叫和布克湖。不是有四个吗?这还不简单,在名字前面加个左右就好了。 本来不是叫这名字的,县里一帮子人,包括张安华在内。取的什么巫湖,山湖,书记湖,把他吓了一大跳,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最后县委书记一拍板,名字就这么定下了。 “我去干嘛?”两个人都穿着游泳裤,在湖里游了一会儿刚上来。巫山擦了擦头发上的水,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战友:“你也别说我了,你自己呢?听他们说要去乌市开会。能推就推。这次的七一汇演,你们部队上还得出节目吧。” “嘿嘿,军分区要我去,我就是用这个理由推脱的。”高红权戴起了太阳镜:“这玩意儿不错啊,说定了,我这副就直接带走了啊。” “本来就是给你的。”巫山没好气地说:“晚上把开军叫一起喝一顿?” “行!”高红权打了个呵欠:“我看你们县你这书记成了最清闲的人了,李开军成天忙得脚不沾地,连来玩都没时间。” “治安事件增多了。”巫山轻描淡写地说:“经过了今年的五二二严打,我们这里就更加纯净。但移民增加,要处理的事情就给和风的官老爷们上了发条。” “诶?我听开军说那个意大利和阿拉伯的老外准备出资一个亿。你怎么答应呢?”高红权平时不说话,在这里像个八婆:“全部投在旅游上,我的个天王爷,一个亿呀,不是一万两万的,你说推就推了。” “大哥,那不是坑人吗?”巫山也把自己的太阳镜戴上:“想想吧,同志哥,你到其他地方去。是为了看自然景观还是看别人修起来的?目前我们也就把王爷府和岩画保护好。偶尔维修下。至于热气泉,政府和他们合作开发就够了。” 和老战友在一起。高红权时而嘴里会冒出一些有关经济的词汇。 他严肃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人家一个亿投资下来,要收回投资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呀?不过炎黄简直就把和风作为基地在搞哇。超市、食府、车市、医院,我的妈呀。欧洛泰都没有。我媳妇儿就是来购物的,儿子老早就嚷嚷着到炎黄食府去享受下。” 一个小小的和风县,就在国家级新闻媒体上打广告,炎黄的广告已经渗透到中国的每个角落。每一次炎黄广告的末尾都加了一句:是中国人,请用国货。 曾经在旅游投资这块,差点儿犯了一个大错误。在和干爷爷打电话汇报工作的时候,老人只是说了一句要慎重。巫立行就没那么多顾忌,劈头盖脸一顿损了过来,巫山差点儿没招架住。 后来接待阿尔和穆罕默德之后,直接把他们的投资砍到一千万。 目前这俩家伙把巫县那边彻底开发出来了,什么溶洞、漂流,红池坝的天然草原。看到那边的形势喜人,屁颠屁颠跑到这边来,没想到老朋友根本不接招。 热气泉那边,政府只是牵了个头,阿尔和穆罕穆德仅仅是开始,越来越多的旅游资本涌入和风。看到县里面根本就没有要建一些人造景观的意图,纷纷把资金转向其他方面。 常委会上肯定有不同意见,书记出面解释下,大家也就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要是投资商在这里亏了本,说不定就会有和风的负面新闻出去,那是所有和风人都不允许的。 “书记,您也在?”钟大能牵着自己的孙子,向游泳区这边来了。 这老头就是一个拼命三郎,要不是巫山强制让他休息,不然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说不定他天天都在地头田边泡着。 “老书记,你来啦?”巫山眉毛一展:“哟,小家伙长高了!” “可不是?”父子俩的关系缓和多了,钟大能慈爱地摸了摸孙子的脑袋。 “书记,盐碱地那边,一时半会儿还没头绪。”说这句话的时候,钟大能觉得很惭愧。 “不着急!”巫山摆摆手:“凡事要循序渐进。目前我们的植树造林才刚刚开始,等这里的水多了,对付盐碱地的办法也就多了。” 第二十二章 高考出现代考 七月一日,是建党五十一年的纪念日。 要搁在以前,这种晚会都是各个部门一起唱一些爱国爱党的合唱歌曲,偶尔还有独唱、诗朗诵之类。 苏太斌新官上任,做出了不一样的晚会。 这是一个开放的晚会。对于和风的民众来说,无疑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晚会的地点在和布克赛尔宾馆前面的广场上。 汉族的相声、快板、评书,蒙古族的特色表演,也相当于是为即将到来的江格尔文化节做预演吧。当然,少不了维族、哈萨克族的节目。 广场上,人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叫好声一阵接一阵。 这种形式的主题晚会,在全国都开了新河,由刚成立的和风电视台全程拍摄。 自然,晚会的主体离不开爱党爱国,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隆重的日子里演出。 地区的晚会,有关头头脑脑跑的跑乌市,去的去京城,好多部门只剩下副职在主持节目筹划活动。随着人代会的临近,每一个欧洛泰地委的官员,都想找门路上升一步。很简单啊,如今的欧洛泰在维省的地位一天天在上升,隐隐有压迫乌市这个省会城市的姿态。 那没招哇,谁让这两年乌市的发展乏善可陈呢?人家欧洛泰可是一天一个样。 也就崔大祥和梅家国在地委坐镇,其他的领导们都在谋划着出路。 巫山作为和风的县委书记,直接就推了地区的文化汇演。 要是没有其他变故,自己上升一步的可能性很大。越是要离开。心里就越舍不得。以前到地区的日子都很少,如今差不多的时间都窝在和风这一亩三分地上。 七月七八九日。是国家明文规定的高考之日,和风的学子们在高中里学习了二年,如今就是检验他们的时候了。县城内的其他学校和年级全都停课,一切为了高考。 高考尽管有很多弊病,不能不说是寒门学子打破权贵垄断的一道阶梯。也仅仅是这个年代罢了。再过一二十年,大学生连找工作都比较困难。现在不要说大学生,就是中专生、师范生在每个县里都是人才,打破头抢着要。 和风的教育,以前不怎么样。随着巫山的到任,在教育上大力投资,也收获了不少的成果。在师资力量上,目前整个欧洛泰地区都首屈一指。以前无人问津的和风县。成了不少师范生毕业后的首选。当然,前提是乌市等重点城市不需要的情况下。 曾经短板的英语,随着莎莉的到来,也让和风县补上了这一块。 她不止一次回家吹嘘,那些经过她培训的英语老师,有了长足的进步,基本上可以挑起和风的大梁了。甚至在最后一次摸底考试中,取得了维省第二名的好成绩。 这种变化。就是身为始作俑者的巫山也想不到。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和风的植树造林才刚刚起步,教育也只是搭好了一个架子。哪想到就一年的功夫。和风的教育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呢? 有了县里的重视,在每一所高考考场的学校外面,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开始了戒严。医院的救护车,也开到了每一所学校里面。 不仅如此,三峡集团也进入了和风。给每一位学子准备了一瓶矿泉水。 甚至县政府拿钱,所有学子这三天的在县城里的食宿费用,都由县财政掏钱。宾馆?那就算了吧。既然你自己家里都有实力来住宾馆了,县里只是为家庭困难的学生提供保障。 巫书记的讲话,只是在一中。其他几所中学的学子,还是心中惴惴。 看到惶惶不安的学子们,在另一个时空里,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你还别说,县委书记的讲话对一中的学生影响不是一般的大。甚至不少学生已经在开始讨论,高中毕业以后,就到积海矿区上班。 哪怕考不上大学,高中毕业生,在和风也是一种珍贵的资源。 九点钟,学生的第一堂语文考试正式开始。 上一辈子,巫山穷困潦倒,高考的压力相当大,这一世的高考感觉就是玩儿。 街上很是肃静,除了不停鸣叫的知了。县里已经发出通知,在高考期间的六七八九日四天时间,县城不允许有大噪声的出现,以免影响孩子们。 不要说地区的官员想进一步,县里的官员也不一样吗? 当然,和其他县不一样。其他县的人都往地区跑,县里面的人只是紧紧跟着书记就好了。而巫书记的脾气大家都晓得,只要你踏踏实实做事,他肯定会论功行赏的。这样一来,也没人有事无事到家里拜访,要不然说不定能够上升的人反而没有了位置。 打开窗户,远处的工地上都尽量不发出大声音。 叹了一口气,巫山也想着去考场上巡视下。其他学校尽管也在县城里,好像就只有一中稍微熟悉点儿。 这不能说巫山对教育不上心,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平时在县里也就十多个人向他汇报工作,而在和风认识的官员不过一百多人。毕竟下面还有分管教育的副县长,要不然所有的工作都需要这个县委书记来抓,累也累死了。 “书记,您来啦!”一中门口,杨兴才正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到他迫不及待打起招呼。 “恩,杨局长有孩子考试?”看他那模样,巫山忍不住问道。 “没有!”杨兴才双手连摇,心底不由暗自哀叹着,高考不也有我这个当教育局长的事儿吗?嘴巴上信口胡诌:“书记您到我们和风一年了,也是检验咱县在您的领导下教育成果的时候了,咋能不着急呢?” “稍安勿躁。杨局长!”巫山右手往下压了压:“教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也知道,从去年到现在。我们县的师资力量还有教育这块的各种设施都提升了不少。在欧洛泰比较起来,就是比地区的中学都要好。但是我们应该看到,和风的底子太薄,和乌市差距还很大!” 杨兴才心里不由暗道:对你来说是这样,我想马上就升官啊。 他也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书记您说得对。我还是有些操之过急。” “咱县里目前那些科目有优势?”巫山对这边真还不是很了解。 “您妹妹教的英语肯定是首屈一指的,再就是张黎明校长是全能,目前主要代数理化这边的课。”杨兴才舔了舔嘴唇:“当然,语文和政治每所学校都差不多。” “我妹妹?”巫山有些纳闷儿,妹妹巫正芳都还是小学生呢。 “是啊?”杨兴才有些错愕:“巫莎莉不是您的妹妹吗?” 啥?巫莎莉?我去!真还不知道她把自己的汉语名字整成了这个,她的手续,打个招呼就有人去办了。莎莉是知道中国一夫一妻制度的,看来她在来中国定居之前早就做好准备了。虽然在西欧。大家都晓得她是自己的妻子,而在中国,莎莉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恩,那就好!”巫山点点头:“我们到处去看看?” 能陪县委书记,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杨兴才忙不迭点头:“好,书记,请跟我来!” 刚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里面张黎明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让我怎么说你们好呢?想想吧。多不容易呀,跑去读个中专。这下全没了!” “书记,要不我去敲门?”杨兴才征询意见。 “去吧。”巫山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进来!”张黎明还在气头上。教育局长已经推开了门。 几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站在靠墙站着面色土黄的三个学生。 “杨局长,”张黎明皱眉不展地打了声招呼,紧接着不可思议地低呼:“巫书记,您也来啦?” “能不来吗?”巫山温和地笑着:“这毕竟是我上任之后第一届高考。说起来,我这个县委书记的心情比你们更迫切呀!” “巫…巫副专员?”其中一个男子试探着问。 “我是,”巫山扫了他一眼:“你是?” “巫副专员您好!”那人高兴得不晓得手往哪里放:“我是地区教育局的副局长张道成。这次是和风考区的负责人。” “恩,”巫山指着站在墙边的三个学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他们参加考试?” “巫副专员,他们是我们学校往届的考生,在乌市念中专。”张黎明的脸色唰地涨得通红:“想不到他们今年帮人代考!” “哦?”巫山眉毛一扬:“准备怎么处理?” “巫副专员,按照上面的规定,我们要向他们的学校通报!”张道成叹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他们说不定就会被学校开除。” 其中的一个学生忍不住哭了起来:“各位领导,求求你们不要怪他们好吗?都怪我没用,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来承担。” “慢慢说吧!”巫山不动声色。 经过了山巴依的事情,他如今内敛了很多,不会轻易断送一个人的前途。 “巫书记,我知道,如今只有您能挽救他们两个!”那学生抽泣着扑通一声跪在县委书记面前:“我家里太穷,弟弟得了不知名的怪病。别人出高价请人代考,他们都是在帮我!” 说着,他在地上不停叩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巫山斥责:“赶快起来,你再这样我就任由他们处置你了!” 那学生满脸惊惶地站了起来。 “你家是哪儿的?具体什么情况?”他和颜悦色问道。 第二十三章 民间医疗保险 夜深了,县委书记家里的台灯还亮着。 地板擦得很干净,巫山穿着裤衩光着脚丫去看了看儿子。 巫从瑊睡得很香甜,眉头时而皱起。 等等,孩子在说梦话! 语音尽管含混不清,知子莫若父,和儿子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 貌似他说的是:“爸爸,我不要走!我会很乖的!” 轻轻把儿子额头的细密汗珠擦去,把床头灯的亮度又调暗了一些。 “儿子啊,你放心!”巫山把从瑊踢开的小被子又轻轻搭上,默默念叨:“这一辈子,除非你有朝一日想要高飞,爸爸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 他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了书房,随手打开一本书,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怎么啦?”莎莉也进来了:“是不是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 巫山默默地点点头。 起先下跪的学生,名字叫牛长青。他亲生父母在多年前在一场暴风雪中遇难,幸亏一对牧民夫妇收留了他们哥仨。他下面还有一个妹妹牛长英,弟弟牛长春。 那对哈萨克族的牧民本身没有孩子,把这个三个孩子也当做亲生儿女一样对待。当然,这三个孩子也把两位老人像亲生父母一样对待。 本来,家里生活还不错,随着三个孩子逐渐长大,日子也应该越来越红火。 问题,就出在了小弟弟牛长春身上。 从小,弟弟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一条腿粗,一条腿细。他的左腿和正常人一样。右腿却像几岁的小孩子。而且双腿部位,经常出现一块一块的红色。 养父母带着弟弟,走遍了附近的医院,都没给个具体说法,不晓得是啥病。 要不然。牛长青的高中成绩还不错,能考到外省去念一个像样的中专,而不会到乌市的卫校上学。他翻遍了图书馆的医书,还是找不到病症。 要说小儿麻痹症吧,还真不像。 幸好,他抽空专门到炎黄医院去了不少次。虽然炎黄的业务很是繁忙,一位带着浓重口音的港岛医生接待了他,初步断定这少年是一种罕见的kt病。 牛长青大喜过望。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养父母卖了两头牛,凑了几百块钱专门让小长春到医院去。果不其然,他就是患的这种病。 然而,目前不要说炎黄医院,就是全世界对这种病都束手无策,只能采取保守治疗。 有一天,那位港岛医生兴冲冲地告诉牛长青,他指着一份国际上的医疗文献说或许用仙人掌的汁液不断擦拭患处。会有一定的效果。 那份文件是全英语的,牛长青也看不懂。港岛医生告诉他,在墨西哥有人患了同样的病。因为那边盛产仙人掌。孩子无意中用来擦拭,感觉很舒服。久而久之,擦拭了几年之后,病症有减轻的迹象。当然,也有可能病症不完全一样,不过可以试试。 仙人掌这东西。在维省真还不少。但要人工一棵棵去沙漠里收集却又难度太大。 于是,牛长青就想不断挣钱,从市场上购买来给弟弟擦拭。 “事情最后怎么处理的?”莎莉有些好奇:“那个叫牛长青的学生我听其他老师提过。在咱和风,能出一个中专生都值得大书特书,每一个学生都让教师津津乐道。” “还能怎么办?”巫山一脸苦笑:“让地区教育局的人把替考者的名字记下来,今后不允许参加高考。想不到有一个的父亲还是一个公社副书记,其他两个都是行局副局长、股长的孩子,给了个党内警告处分。” “那牛长青呢?”莎莉愈加感兴趣:“要是给卫校那边通报,那孩子就只有回来了。” “唉,可能我这人有些护短!”巫山淡淡摇头:“包括那两个糊涂虫是为了帮朋友,我就让地区教育局的人手下留情,替考的学生别存档了。” “那不是让那三个考生逍遥法外了吗?”莎莉不以为然:“就算他们的父亲为此受到了党内警告处分,过一段时间还得撤销。而且高中生找个工作还是很容易的。” “宝贝儿,如果考生是从瑊怎么办?”巫山忍不住笑了:“当然,我们家从瑊目前还没到那种地步。即使在内地考不上好大学,他老子我给他相中的世界名校捐一笔钱,直接去读!法律,不外乎人情。这边的三个糊涂蛋父亲望子成龙心切,那边的傻哥哥想给弟弟治病。” “我们家从瑊才不会那样呢!”莎莉有些疑惑:“事情不是处理好了吗?” “不是!”巫山摆摆手:“我是在为其他的老百姓考虑。他们有病医不起,是我这个县委书记没当好哇。上次有个夏侯生,这次有个牛长青。夏家要不是因为夏侯生搞了个运输队还有他儿子的亲爷爷,不晓得能不能挺得过去。陈家的日子不好过啊,家徒四壁。” 如今的莎莉,已经在中国一段时间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丫头。有些事情在国外是理所当然,而在国内,却没有相应的机制。 时隔不久,和风县委常委会召开,这也差不多是人代会前最后一次常委会了。 这次常委会的规模,比以往的都要大。主席台上坐着书记、副书记、县长,下面第一排是其他常委,后面是在家的副县长、各个行局的局长、各个公社级单位的一把手。 “书记,现在就开会吗?”曾应开恭敬地轻声问道。 “好吧,”巫山看了下,好像人都齐了:“老曾,你来主持会议。” 前面都是不痛不痒,无外乎大家一定要服从上级的指示,让人代会选举规定的人选。 “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曾应开都要准备宣布散会了。 “我讲几句吧!”巫山把麦克风拿到自己面前:“同志们,在高考期间。我们这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感触颇深,讲出来让大家分享下。” 下面坐着的杨兴才脸色唰就变了,怎么巫书记还准备用这件事情把自己拿下? 果然,他讲的就是那件事情。平时相好的人都满脸忧虑地看着教育局长。而关系不怎么样的人,则是满脸的幸灾乐祸,等着看杨兴才马上就要被拿下。 没料到,巫书记话锋一转:“同志们,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老百姓还很穷,铤而走险。老百姓穷,我们可以慢慢改善,相信和风整体的生活水平这两年就会上一个新台阶。关键是。今后其他老百姓生病了怎么办,一个大病就要倾家荡产!” 杨兴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县委书记要把阎王的威风拿出来呢。 可是,下面的人都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吱声。 “请大家都想想办法好吗?”巫山叹了口气:“毕竟他们都是我们辖区内的人民。” 还是没有人说话,只有苏太斌皱了下眉头,好像想到点什么。他往台上一看,是书记赞许的目光。 “巫书记。同志们。”宣传部长硬着头皮开始发言:“听到书记刚才的发言,我振聋发聩呀。毫不讳言,我这人从小在京城长大。真不知道这边的民众生活这么苦。但是,即使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京师,估计一个家也就完蛋了。” 看到台上书记在朝他点头,苏太斌理了理头绪:“伟人同志说过,改革本身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我们改革开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越过越好。我就在这里抛砖引玉下。由政府牵头,把老百姓的医疗这块抓起来,为全国其他地方树个好榜样!” “这怕不好吧?”谁也想不到最先起来反对的人是卫生局长田强华:“这些年公费医疗,让我们卫生部门穷困潦倒。说实话,要没有财政上每一年拨点款,说不定我们的医院早就破产了。如果把老百姓的医疗都免费,不要说我们的财政目前负担不起,就是和风的整个医疗系统,估计马上就会瘫痪。” 他说的是事实,也没人反驳。在座的不少人可假公济私,家属有个大病小痛,无不是在医疗上打的是自己的牌子。 “假如要是有老百姓自己来负担呢?”巫山引导着。 “估计不现实!”田强华没转过弯来:“书记,刚才您举的例子,一个小康之家都会陷入家徒四壁的境地,何况普通老百姓呢?” “保险?!”曾应开低呼。毕竟是京城出来的人,他知道保险就很正常了。 他心中一凛,看向县委书记,只见巫山看着他微微笑着点头。 “书记,同志们!”曾应开胆气一壮:“我们可以参照保险公司的模式来操作。老百姓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经济能力,每一年拿出一些钱参与保险。譬如说,你家庭环境好一点,你觉得一年家里拿出一千块钱来,那有病的时候,上交的钱就给你返还十倍。” “书记,那这么整,不又把压力丢给政府了吗?”肯巴特一愕:“家境差一点的人,一年拿一百块钱出来,到时候我们就得拿出一千块钱!” “不是!”苏太斌也被曾应开点醒:“老肯,保险呢,只是在你有病的时候才会出手。当然,不会对你的伤风感冒之类的小病也负责。再说呢,谁三头两天得病啊。” 他脑袋一转,冲着台上凝重地说:“对了,我到卫生局视察的时候,看到很多同志小病都在花国家的钱,这样不好吧。” 田强华心中一喜:“书记,各位领导,同志们,我建议今后像头痛粉之类的感冒药,还有其他的小病小痛,就别报销了吧。” 毫无疑问,他的提议获得了通过,会议专门制定了今后报销的标准。 至于保险公司,由县财政牵头,但独立核算。 看到下面讨论的脑袋,巫山欣慰地笑了。 第二十四章 神秘的记者 夏天的维省,异常炎热,最主要是因为这边没什么降水。 车子一过,灰尘就不断飞起来。道路两边,全部都是扬起的灰尘。人的脚一踏进去,就会陷入到里面。你可以想见,这里的灰尘有多厚了。 正午时分,一辆挂着乌市牌照的炎黄中级轿车,从乌尔禾朝和风县飞驰而来。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疾驰,终于到达了和什托洛盖。 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了四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美则美矣,可惜冷若冰霜。走到别人身边,好像炎热的夏天陡然凉爽起来。 经过巫山的治理,和风县纵然没有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境地,也差不了多少。 前不久的五二二严打,公安局的人就按照上面的规定,又抓了一批。 因此,走在街上就可以发现这里的治安相当好。 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么漂亮的女郎肯定有人看到了忍不住多看一眼。 一个男的,看到这么美的女人,居然轻佻地吹起了口哨。 蓦然间,那女郎一回头,犹如一道闪电,吓得刚才吹口哨的人大汗淋漓。 “组长,谁要您长得这么漂亮呢?”走在她旁边的壮实男子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哼!”被称为组长的女郎鼻子里发出声音,冷冷地看了一眼,却比刚才的眼光柔合了许多。她蛾眉一蹙,嗔责道:“就你话多,赶紧的。找个地方吃饭。” 今天的和什托洛盖,就是比内地的一些中等县城看起来都更有气势。不。简直远远超过了县城,和不少地级城市相比也不相上下。 你瞅瞅,一排排的民居早就拔地而起修好,里面全部入住了。 整个镇上,目前竟然有五栋高楼在建。目测都超过了二十层。 远处,新的民居正在建设之中,所有的工地上都热火朝天。 刚才他们停车的地方,是十字街往夏孜盖方向去的停车场,上面用汉语、英语、俄语和蒙语标注了。 “很有意思,”刚才发声的男子忍不住赞叹:“想不到这里的很多商家都用了不同语言的招牌。您瞅瞅,就是这条小吃一条街上面用的语言更多。”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二组就这么轻易地出动?”那冰女郎莞尔一笑。把同伴都看得痴了。 “组长,我们吃饭之后,该怎么行动?”那男子悄悄咽下口水,正色问了一句。 心里不由暗自感叹,组长被称为京城四美,简直太贴切了。据说这里的县委书记巫山他媳妇儿王璐也是京城四美之一,就不晓得和组长相比哪个更美。 “一起吧!”女郎摘下了太阳镜,一双丹凤眼显出一丝迷离。 吃过饭。这四个人就开始行动。 “大娘,我们是人民日报的记者!”四人之中一位精瘦的男子拦住了一位老太太,他和颜悦色地问道:“我们想采访下您。” 说着。他随手掏出一个证件,在老太太面前一晃。 “哦?是来自京城的工作同志啊?”老人面色一喜。 不是说她第一次看到京城人。如今的和风,全国各地的客商每天都络绎不绝,就连老外也经常过来旅游。因为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有记者采访。 老人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尽量用标准一些的普通话说道:“你们想采什么,尽管采吧!” 四个人当中另外一位身材娇小的女性噗一声笑出来。看到组长责怪的眼神,赶紧在老人面前展颜一笑:“大娘,我们想知道这两年您的生活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变化?”老太太浑浊的眼珠一转:“闺女,你可算问对人了,我们这里的变化大着呢。走走走,我带你们去阴凉的地方,让你们好好采!” “老胡头,这几位是人民日报的记者同志,他们要我谈谈变化。”老人把四个人带到路边一家杂货铺,没进门就高声嚷嚷:“你把桌椅板凳准备好!” “是王姐呀,”里面的老人声音洪亮的回复:“好嘞,你们快进来,大热天的,外面太阳实在太毒了。刚才老汉我出去不到一分钟,身上就像有小虫子爬一样麻麻酥酥的。” 老人说着,动作却不慢。等五个人进去,一张矮桌子旁边准备了四把椅子,一个小圆凳。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一条毛巾,在盆里搓了几下,手脚麻利地擦拭着。 看到老王太太带的几个人,他嘿嘿笑着在那里搓着手。 “坐吧!”老太太像主人一样招呼着:“这些都是老邻居。自从那批移民过来以后,我们老邻居之间好得就像一家人。” “哦?”那壮实男子迟疑地问道:“也就是说你们和新移民之间的关系不好咯?” “谁说的?”老胡头眼睛睁得溜圆:“我们关系好着呢。你看后面这一栋的小姜、小李、小秦……”他掰着指头一个个念着:“妈呀,太多了,我都认识。他们的普通话说得我有些听不懂,一个个来了之后客客气气的。譬如小曲,对面那个西湖醋鱼就是他们家开的。” “那你们有没什么不习惯的?”那个娇小女郎终于插进了话。 “也有吧!”老王太太脑袋向上仰着:“就是比以前吵闹了很多。”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你们不是说要采我吗?我给你说吧,闺女。巫书记来了以后,先把那个杀千刀的张红军枪毙了,再把那个谁也枪毙了,听我大儿子说,乌市的人听说和风的都害怕。” “你们别说出去呀?”老人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那些人都叫巫书记巫阎王!” “巫阎王?”组长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很凶?” “才不呢!”老胡头顿时不干了:“我们巫书记可好啦。好几次远远看到他,都是笑眯眯的。姑娘。你别听王大姐胡说。咱巫书记对坏人凶,对老百姓好着呢。” “我没说巫书记不好哇!”老王太太不干了:“工作同志。要不是巫书记,我的三个儿子至今都没正式职业呢。” 桌子上不晓得啥时候准备了五杯茶,老人端起来喝了一口。在这里大家都是头天晚上都把茶烧好,第二天就喝凉茶。 “我大儿子如今在汽车交易市场卸货,工资一个月都一百多呢。”她嘴角有茶渍也没去擦:“巫书记不光是给我们修了汽车交易市场。积海那边。我们家老二初中文化,去当工人了。三儿子胆子大,贷款买了辆车子跑运输呢。” “王姐呀,目前你家里也就三儿子最有钱吧!”老胡头羡慕地问道。 “谁说的?”老太太不答应了:“我们家老四贷款买了两套房子都租出去了,还开了个卖鱼的铺子,每个月至少不低于这个数!” 她伸出了一只手,觉得不够,把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老四每个月收入超过一千?”老胡头惊呼着:“我这铺子在巫书记来以前。每个月也就百八十的,上个月都五百多了,想不到那小子,啧啧。” 两个老人好像自己在唠家常,反而把旁边的人晾在那里,口里左一个巫书记,右一个巫书记。 他们在说,旁边的人就不停地记着。 “大叔大娘。你们一直都在说巫书记的好。”那娇小的女子疑惑地问道:“难道他这人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吗?” “谁敢说巫书记不好,老汉我第一个冲上去!”老胡头气鼓鼓地捋起袖子。 一晃,这几个人在和风境内呆了六七天了。 从和什托洛盖到夏孜盖。再去一八四,又到积海矿区,后来,几个牧场都去过了。 这些日子,他们都差点儿找不到住宿的地方,有两天都不得不去县城五星级酒店。 “这位大哥。难道在巫书记的眼里,没有汉族和其他民族的差别吗?”今天,他们到了县城,拦住了正在卖馕饼子的维族人。 “差别?”那维族汉子穿着背心,上衣脱了当扇子不停扇着:“没有哇。你看我们的常务副县长肯巴特就不是汉族,还有他的第一个秘书孟和也不是,他一视同仁啊。” 在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里,李开军正在做着汇报。 “书记,这四个人从七天前就到了我们和风。”他拿出了手里的资料:“第一站是和什托洛盖开始,现在已经到了县城里面。” “到我们和风的京城人不少哇,”巫山皱着眉:“难道这几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们说是人民日报的记者,”李开军拿出这四个人在和布克赛尔宾馆的登记记录:“我已经打电话到报社问了,上午给我的回复,人民日报社没有这几个记者!” “恩?”巫山警觉起来:“你们派了人跟着没?” “放心吧,书记,都是便衣!”李开军自我表扬起来:“谁都想不到,那些卖水的,卖冰淇淋的是我们公安的人。” “别把自己的人想得太厉害!”巫山轻叱,就要开口。 他摆了摆手:“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确认下!” 这个年代,可没有假记者。要是有假记者的话,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李开军的记录也看了,自己曾经被记者采访过,尽管都被推拒了,好像问的话题也差不多。 最后,还是给王一岚打了电话,让她帮着查查,是不是有人民日报社派了人出来。 不要以为和风公安局又什么了不起,那些人能给李开军回话已经很不错了。 王一岚那边的效率不错,在两个人抽第二支烟的时候就打过来了:“小山,没有。如果有,那就是假的。” “开军,马上抓人!”巫山把烟掐灭:“不过尽量温和点儿!” 第二十五章 巫山是什么样的人? 维族人的馕饼子摊位前,那商贩起先是有问必答。后来,就滔滔不绝,自顾讲了起来。 和他们前些日子遇到的经历差不多,里面自然都有巫书记如何如何。 没到饭点,顾客不多,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和四个人神侃。 “买买提大叔,来两个馕!”一位少女脆生生叫着。 “麻烦稍微等会,我先给你热一下。”维族人说着,用火钳夹起两个馕放在炉火旁。 “这么大热天的,还热干嘛?”四人组那个娇小的女性不解地问。 “几位这就不懂了吧!”那买主笑嘻嘻地代为回答:“馕呢是我们维省才有的主食,一定要趁热吃,吃的时候面皮疏松。要是凉了,吃起来很硬的。” “那就泡起来吃啊!”壮实男也颇有兴趣地说:“记得在秦岭省有一种汤泡馍挺好吃的。”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味,”组长看到这问题对这个少女有些为难,接过话头:“譬如南方湿润,但他们都习惯了喝汤。而在北方,气候干燥,但人们都不怎么喝汤。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食物。要是馕也用汤泡着吃,估计味道就差得老远了。” 那少女盯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喃喃自语:“巫书记说我们可以贷款旅游,放寒假以后我们家一定要全国各地到处走走。” 又是巫书记?四人对望了一眼。 “组长,要不我们也买两个馕回去尝尝呗?”娇小女郎眼巴巴看着:“这几天我们老是听人说馕啊馕的,没亲口吃过。一人半个怎么样?” “就你馋!”组长一个白眼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买买提大哥。一块钱够不够?” “够了!”维族老乡接过钱:“现在价格涨了点儿,以前才三毛,过来后才涨价的。我这馕费面得很,做四个馒头的面粉也未必有一个馕多。” 四个人深有同感,这里的物价。就是和京城相比,也相差无几了。 那买馕的少女看了一眼这与众不同的四个人,大热天的,龙服的扣子都扣得规规矩矩的。她嘟哝着:“工作同志就是斯文,我一个人一顿就要吃两个馕,两个馕还四个人分。” 看来买买提和她很熟,打趣道:“那能一样吗?你是吃惯了这口味,而且正在念高中长身体。他们要是买过去吃不惯。扔了多可惜呀?” 说着,他手脚麻利地把馕从馕坑里夹了出来,用手轻轻一拍:“好啦。” “谢谢买买提大叔!”少女甜甜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扬扬手走远了。 十多分钟以后,四个人已经来到一个普通宾馆里。 “四位回来了?”服务员笑着打招呼,扯开嗓子喊着:“小林,三一六三一七房间的客人回来了。快点儿去开门。” 这个年代的宾馆还没有感应锁,不过防盗门锁已经开发出来了。 其他三个人点点头,组长目不斜视走向电梯。 三个人手里拎着粉皮、馕和一个哈密瓜。看到电梯来了,赶紧上去。 组长和那个娇小的少女住在三一六房间,四个人吃饭就在这里。 “哎呀,累死了!”一进门,娇小少女就往席梦思上一躺。 “死丫头,吃完饭后洗个澡再睡!”组长笑骂道:“没看到还有男同志吗?” 两位男士把茶几搬了过来。前一天晚上专门从柜台借的碗筷派上了用场。 “怎么样?”组长拿起一个馕,给娇小少女掰了一半。 “味道挺好!”壮实男闻言先咬了一口,才把没咬的那一半扯下来分给同伴。 “光记得吃!”组长没好气地说:“我是问你们对和风、对巫山这个人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组长,我从来没看到一个边疆的县在短时间能发展成这样!”瘦弱些的男性赶紧把嘴里的粉皮咽下去。 他有些噎着了,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拧开盖猛灌一气:“他是去年七月过来的。如今,哪怕在边缘的农村和牧场,以前的痕迹基本上都找不到了。而且民众对他没有丝毫怨言,就是借住在其他地方甚至旅馆里,政府还有补贴。” “谁说的?王爷府、清真寺、喇嘛庙还有城里的民族风味一条街,不都是老建筑吗?”娇小女郎不服气地说:“拿银行的钱来做这些事情,我看姓巫的用什么来填补这个空缺!” “依我看,和风县根本就用不了几个贷款!”瘦弱男微微一笑:“你想想啊,城里、镇里,就是在农村,兴建了多少房子?这些房子差价老百姓都要补交的。” 娇小女郎撕下一块馕饼子在嘴里慢慢嚼着:“这是不是有资本主义的嫌疑?” “那谁是资本家?”瘦弱男冷笑着:“我们不能否认,炎黄以及其他建筑公司从中赚钱了。不管是哪个公司,都有员工需要养活,需要源源不断创造利润。” “不就是因为他是你的校友吗?”娇小女郎蛮横地说:“谁不知道你也是去年从人大毕业的呀。对了,这个巫山还是校学生会主席呢,是不是他当主席的时候给了你好处啊?” “你胡说!”瘦弱男眼睛一瞪:“巫主席在校的时候,你们华清大学被我们压得死死的,你想借机报复吧?” “要是他真给了我好处……”瘦弱男落寞地摇摇头:“不要说我,就是他的同班同学,也就七舍二一五那几个小子和他关系不错,听说在京城都送了房子。” “那你还帮他说好话?”娇小女迷惑不解,接着差一点叫了出来:“还给别人送房子,我的天啦。这个巫山这么有钱?” 作为京城四美的组长,对巫山的家底还是有所耳闻的。 “所以。在贪污这一块,巫山是不会沾边的。”她露出葱根般的手指,轻轻撕下一小块馕:“反而主持了县里对贪污贩狠狠打击!” “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娇小女郎皱着眉头:“你看看啊,就一个小县的县委书记,到京城上串下跳的。又是做广告。又是搞这些基地,还使劲修房子。” “我这校友的志向远大,”瘦弱男瘪瘪嘴:“他就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些蝇头小利怎么可能放在他眼里?” 他目光警觉地盯过去:“你们是不是受了梅勇的盅惑,想在评语里瞎写一气?我可不答应啊。从来没想到,在学校里,他把人大带到了全国第一的高度,在国际上也享有盛誉。参加工作后,我相信如果这么下去。不出两年,和风就会是中国第一县。” “梅勇?”娇小女郎鼻子里哼了一下,随即反驳道:“要不是你们人大在国际上发表了几篇论文,人大短暂的历史,怎么可能和我们华清大学相比?” 组长闻言一惊,不就是梅爷爷的孙子,家人给自己介绍的对象吗?这么不堪?好像见面的时候,还是彬彬有礼呀?那就先放放! “怎么着?羡慕?嫉妒?”瘦弱男哈哈大笑:“我们人大就是论文多。论文质量高。告诉你们吧,别说出去呀。当初我们班上的辅导员写论文,还请巫主席帮忙审核了。要不然。根本就发表不出去。那个……咳咳,吃饭!” “一个学生给老师修改论文?”娇小女郎的眼睛瞪得溜圆:“你撒谎也不是这么撒的。那个什么呀?怎么不说完呢?哼,这样的谎话,也好意思在我们面前说出来。” “我骗你干嘛?”瘦弱男受不住激将:“我告诉你呀。真的,我再次强调下,千万别说出去呀。当时我在班上成绩也不错。和辅导员关系不错,毕业晚会后他喝醉了说出来的。” 看到其他三个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感到相当受用。故意把面皮梭得哗啦啦响,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目前我们国内的论文呢,”他终于咽了下去,压低了声音:“公式化、废话太多。这样的论文,说实话,拿到国际上压根儿就没人看。” “不会吧?”娇小女郎惊呼一声,用手掩住了嘴巴。 她喝了口水,轻轻拍着胸口:“难怪,上次我回去看我的辅导员,他神秘兮兮地往你们人大跑呢。不过,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为什么要向那些资本主义国家学习?那样一来,不就是资本主义占了上风吗?” 在四个人里面,两个瘦弱的男女就好像冤家对头,一路上经常就是他们两人在说话。壮实男一见组长,惊为天人,一颗心都在她身上。 要说学历最低的,也就是这个领头的组长了。她刚上高中就跑到军营里面去了。本来想在部队上呆一辈子的,想不到家里死活让自己转业。 这些天他们的谈话,组长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从不发表什么意见。 不过,她对瘦弱少女的话,深表赞同。咱是社会主义国家,凭啥要去资本主义国家的刊物上发表论文? “你怎么看?”她美目一转,看向壮实男。 “我……我同意!”这一下,原本正悄悄盯着组长看的他闹了个大红脸。 “你同意什么呀?”组长瑶鼻一蹙:“我问你对巫山这个人是否具有资本主义倾向。刚才他们俩不是在说嘛,上大学的时候,巫山就怂恿老师到国外资本主义国家的刊物上发表论文。而且,在写论文的时候,专门把我们的日常用语都剔除。” “这个?”壮实男不以为然:“我以前下过乡,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太苦。至少在和风让我看到了改革开放带来的实惠。至于论文,就应该写实打实的东西,那些虚话套话我也看不惯。不管怎么讲,政权在我们手上,国家就是社会主义!” “恩?”组长的眼睛有些迷离,想不到不怎么发言的这个人给自己带来了震撼。她轻轻摇着臻首:“其实我们的作用就是把资料汇总上去,不需要写评语!” “啊?”三个人闻言面面相觑。 而这时,和风公安局的警车已经出发了。 第二十六章 我是风小舞 在和风这个地方,民族问题复杂,又加上在边境,目前和苏俄的关系恶劣,因此,在这边人们对于环境的警觉性更强。当然,这种警觉性主要是针对少数民族以及疑似苏俄的人。 这一行四人,本来也不可能引起公安局的注意。记者本身就是无冕之王,而人民日报的记者,那就是当之无愧的见官高一级。不要说小小的和风县城,就是在维省省会乌市,那些省部级高官见到人民日报的记者们都会客客气气,毕竟他们的报道能上达天听。 错就错在,一般的记者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和当地的宣传部门接洽。 一个不和本地宣传部门联系的记者群体,太不合乎常规了。这四个人又来自京城,所以巫山吩咐要大家温和点儿。反正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总会有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记者,也许这些人就是其中之一呢?真要把记者抓住,那就闹大发了。 李开军很是慎重,亲自带队过来了。很快,警车就来到了宾馆前面。 一下车,十多名公安鱼贯而入。 “服务员,那四个京城来的两男两女住在哪个房间的?”一个公安跑过去问道。 “啊?他们不会有问题吧?”那服务员脸上有些惊慌失措,看到公安的脸色变黑,赶紧说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在这里住宿的客人,房间号是三一六三一七!刚刚上去不久,还拎着食物呢。” 小姑娘吓得直哆嗦,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就说了出来,一众公安不由莞尔一笑。 电梯早就下来了。公安们已经到了里面,听到服务员的话,直接按在数字3上面。 一个公安站在电梯门口,不让门关闭,他催促道:“小安。你快点儿啊!” 等问话的公安一进去,电梯缓缓上升。 “同志们,这些人目前我们不晓得是什么来路!”李开军沉声吩咐道:“等下行动的时候不要像平时那样凶神恶煞的,让首都的人看看我们和风公安的面貌。” “嘿嘿,局长您放心,我们肯定办得妥妥的!”一位高瘦的公安腆着脸应到。 “小五子,收起你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李开军轻叱:“把你的帽子扶正!” “是,局长!”叫小五子的公安连忙正了正帽檐。看上去也是威风凛凛的。 “局长,待会儿您看是不是我先带几个兄弟过去?”由于一连串的行动,孙正峰已经成了公安局副局长和局党委委员,不过刑警队长暂时还兼任着。 “也行!”李开军想了想,真要是记者,恐怕自己直接出面就没有转圆余地了。 “叮”的一声,电梯已经停在三楼。 楼层服务员习惯性地说了声“您好”,看到十多个公安。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三一六三一七的客人在里面吗?”孙正峰先给服务员敬了个礼,轻声问道。 “他们都在三一六房间!”你还别说,好奇之心害死猫。这服务员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想不到抓特务之类的事情自己能亲眼看到,今后又有吹嘘的资本了。她小声说道:“让我给他们开的门,现在都在三一六吃饭。” “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孙正峰继续发问。 “我想想啊,”服务员蹙着眉:“真还有,每次一进门都把门关得死死的。” 她指着那一扇扇敞开的大门:“您瞅瞅。大热天的,谁不把门打开放放空气?” “你们宾馆房间里没有空调吗?”李开军若有所思地问道。 “怎么可能呢?”服务员冷静下来:“听说不安空调就没有取名宾馆的资格。” 在和风,大家都知道巫书记家里有空调,但长年累月都没开过几次,说是自然风更好。 这个年代的人,还不晓得空调病为何物。全国各地都用电扇的年代,炎黄已经开发出富裕家庭能消费的空调,买了的家庭来个人恨不得显摆下。 和风的宾馆以及其他场所,也许是中国最早使用的地方,渐渐有普及之势。 也不晓得巫书记的话是谁透露出来的,这些服务员都知道了,给顾客讲空调开久了不好。一个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们说的话让顾客们相信了八成。 孙正峰和李开军对望一眼,他低声说道:“局长,我这就过去了。” 说着,他冲服务员招招手,在她耳边嘀咕着什么。 服务员满眼放光,忙不迭点头。 “请问有人在吗?”服务员敲了两下门,冲里面甜甜地问道。 “什么事?”那娇小女郎的声音传了出来。 “打扰一下,我们有几个房间的空调坏了,所以专门请了厂家的人上门维修。”服务员的呼吸有些急促,脸涨得通红:“能麻烦你们开下门吗?” 组长一皱眉,努了下嘴,壮实男喜滋滋地去开门。 孙正峰在服务员说完话的时候,就轻轻把她拨到一边,掏出了手枪。 门刚一打开,他就“嗵”一脚踹开,把手枪对准里面:“对不起,我们是和风公安局的,请跟我们走一趟!” 壮实男被门撞得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要不是房间里的地毯,说不定会怎么样呢。 “恩?”组长眉毛一扬,扶起了他,轻声问道:“怎么样?” 壮实男本身被撞得七晕八素,听到组长的问话,像打了鸡血一样,连声说:“我没事儿。”看到对方担心的目光,他把袖口向上面一撸:“组长,您就放心吧。您瞅瞅,我这肱二头肌、肱三头肌,我的腹肌都六瓣,结实着呢!” “喂。你们听到了吗?”孙正峰不由气恼道:“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那娇小女郎叉着小蛮腰:“我们是人民日报的记者!” “你们欺人太甚!”组长话音未落,一个劲步飞过来。先是一脚踢掉了孙正峰手里的枪,再一脚直接把他踹到了另一边的墙上。 高手!李开军心里一凛,打开了扳机,快速冲过去,对准了组长。 他大喝一声:“我知道你很能打。但你再快能快得过子弹吗?举起手来!” 公安们看到队长被打了,义愤填膺,纷纷拔出了手枪,怒吼道:“举起手来!” 屋里的其他三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到组长的身手这么好。他们的眼睛都盯着组长。 她恼怒地看了一眼李开军:“我们有记者证,是人民日报社的!你们知道在干什么吗?” “知道!”公安局长斩钉截铁地说:“欧洛泰地委常委、行署第一副专员兼和风县委书记巫山同志,已经给京城打过电话,根本就没有你们这四个人。看什么看?本人是和风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别动!” 四个人哭笑不得。他们不是第一次行动。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当然,三个人以前都不知道,小组只有调查如实汇报的权力。 “好吧,收起你们的枪!”组长无奈地说:“给巫山同志打电话,我们去见他!” 今天中午,莎莉带着儿子又去湖里玩儿了。巫山也懒得回家吃饭,在食堂里点了两菜一汤,准备直接端到办公室解决了。 他手里拿着今天的报纸。仔细揣摩着上面的含义。几个意思?看来汪恩冒书记还要连任,也就是说自己升任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前两天和崔大祥联系过,说是中组部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让他过些日子到京城去。 也就是说,欧洛泰地委书记已经进入了省部级干部的行列,不然也不会中组部的人直接和他联系。下面呢?至少目前梅家国和自己都没有接到省委组织部的电话。 “书记,您的饭菜已经端上来了!”赵明山有些气喘。 如今在和风直接进县委书记办公室的人,也就秘书、司机和李开军了。 “谢谢!”巫山扬起脸:“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啦?” “早到了,书记!”周一航笑呵呵地说:“刚才李书记进来的时候食堂就已经开饭了。” “你们俩吃了吗?”巫山招呼道:“一起吧!” “刚才我去吃饭之前还和您打过招呼的!”周一航有些讶异:“估计当时您正在想问题没有注意。反正您给我说过中午要吃什么菜。我和赵哥在食堂吃完就给您带上来了。” 与曾应开的关系缓和下来,心里还是有道坎过不去。平时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要不然也就不会到办公室吃了。 “很香啊!”巫山嗅了嗅盘子里的酱香牛肉和魔芋豆腐,端起丝瓜汤喝了两口:“不错,口味不重。” 说着,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魔芋豆腐往嘴里送。 “书记,那魔芋豆腐究竟是什么做的?”赵明山有些好奇:“自从您在食堂问过之后,食堂的师傅就从炎黄超市买了材料,听人说他们还专门跑到炎黄食府去请教过怎么做呢。今天中午我和小周也打了一份,说不出来的味道。” “哦?”巫山停下了筷子:“魔芋是我老家的一种植物,上面的苗只有独一根,下面的根茎可以从苗是否粗壮都可以判断。成熟的时候有碗这么大。把魔芋磨成粉,再就像做豆腐一样。好久带你们也去炎黄食府开开荤,尝尝那里的魔芋烧鸭。”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你好哪位?”巫山抓起电话。 “书记,我是李开军,这里有位女士要和你通电话!”李开军可能是因为那边不方便说话,接着听筒那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是巫山吗?我是风小舞,就是你命令要抓的人之一。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要过来见你!” 风小舞,开国少将,梅老的铁杆部下风中雷的掌上明珠? “好,过来吧!”巫山说完放下电话。 第二十七章 短兵相接 ps: 明天又要去跟随驴友团活动。亲们,有人会问“你不上班吗?天天出去玩!”我想说的是我们只是抽出周末。把你晚上熬夜、白天睡懒觉宅家里的时间,拿出来出去玩了一两次而已!其实真的不费时间!有人会问“你哪来那么多钱出去玩?”我想说的是我们每个月只是把唱歌,聚餐,打麻将的钱拿来出去玩了一两次而已!其实真的费钱钱!或许你会说那你出去玩了你就觉得你很牛逼了么?没有!但是在相同的生命里面我们做过你做过的事,而你不曾!你写ppt时,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你看报表时,梅里雪山的金丝猴刚好爬上树尖。你挤进地铁时,西藏的山鹰一直盘旋云端,你在会议中吵架时,尼泊尔的背包客一起端起酒杯坐在火堆旁。有一些穿高跟鞋走不到的路,有一些喷着香水闻不到的空气,有一些在写字楼里永远遇不见的人。当然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很喜欢一句话“山的那边也就这样”不过只有去过的人才有资格说…… 平时巫山吃饭还是很快的。接到那个电话,就少见的慢了起来。 很明显,因为工作关系,风中雷和梅应果走得很近。 作为风中雷的掌上明珠风小舞这时候到和风干嘛的?难道是收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在京城的时候,无聊的人把璐璐和她捧为京城四美。到目前为止,自己也就见过璐璐。至于其他三个人都只听说过名字,既然身为四美之一。想比在长相上应该过得去吧。 在京城的时候,始终都没有见过这个神龙不见尾的风小舞。倒不是因为想看看她有多么漂亮,关键是冒充记者,到自己的地盘上究竟是想做什么勾当? 他想着想着,不由自主把筷子放在茶几上。沉思起来。 有那么一刻,都想着把这批人不明不白地做掉。凭着自己的能力,在车子上懂个什么手脚,相信即便是最专业的刑警都查不出来。 最后,巫山还是放弃了。真要做掉那事情就闹大啦! 马上就要换届选举了,到现在省委组织部还没找自己谈话,是不是上面梅家人又吹了什么风呢?尽管他相信清者自清,但官场上的事情。难免有瑕疵。一旦被这些人抓住,就会穷追猛打。到时候坐牢不至于,可能自己的仕途就这么断送了。 如果专门针对自己不要紧,要是针对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巫立行甚至干爷爷赵立生呢?想到这里,巫山再也不敢想下去,马上把电话拿起来。 “您好,这里是赵立生同志办公室。”电话里的声音机械地问道:“您哪里?” “我是巫山!”他沉声说道:“请问我爷爷在吗?” “啊!”里面的接线员热情起来:“您是巫山同志啊。对不起,总理这段时间在进行国事访问,最近不会回国。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他老人家的吗?” 巫山猛一拍脑袋。临近换届,干爷爷和其他的两位不就要到周边的国家访问吗?越是在换届前后,国家的领导人就越忙。在这个时候,尽量避免因为换届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动荡。 “没有!”他爽朗地笑着:“辛苦啦,爷爷不在,你们还要在家里日夜工作着。” 电话挂上了。巫山想着是不是和父亲商量下呢?梅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然,这个级数的较量,不要说巫山,就是巫立行也不能参与进去,说不定粉身碎骨。 正在这时,周一航轻轻敲响了门:“书记,李书记带着人来啦!” “带他们进来吧!”巫山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风小舞和曾经的王璐各有千秋,都是属于那种冰美人的气质。只不过在巫山的滋润和影响下,璐璐逐渐变得亲和起来。因为她深深地知道,丈夫想要在官场上走得更远,夫人外交是必不可少的。到时候见到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不定会给老公带来麻烦。 这女人明显是没有多少社会阅历的,一进门一只手把李开军拨到一边,上下打量着。 从军的经历加上在欧洛泰一年的历练,巫山的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这种气势非常霸道,隐含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让风小舞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 “你就是巫山?”她实在憋不住了,再对峙下去说不定只有出手一途。 很显然,对面的高大男子是个好手,不怒自威。 他浑身上下看上去到处都是破绽,让她感到难受的是,就像面对刺猬一样,无处下手。风小舞推断,如果真的出手,马上就会迎来暴风骤雨般的打击。这种气势只有在自己的教官身上有过。 “我就是巫山!”他笑嘻嘻地伸出双手:“好家伙,你怎么舍得来看我?” 风小舞一愣,这是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难道传闻不实,这家伙不过是花花公子一个,看到美女就挪不开脚?别人称她为京城四美,私下她也觉得自己很漂亮。 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巫山已经绕过了风小舞,握住了瘦弱男的手:“牛刘,一年不见,你还是这副满身正气的样子。快,快和你的同事们进来坐!” 这是什么?是无视,赤luoluo的无视!巫山想得很通透,风家摆明了是梅家一系的人,何必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额外你家的冷屁股?老子不甩你! “巫主席,您还记得我?”牛刘激动得无以复加,嘴唇都颤抖起来。 “我们人大的才子,十足的才子啊!”巫山拉着他的手,越过风小舞走到茶几旁边。做了个请的姿势:“你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吧。有一次你们学习部开会我去旁听了。到现在都记得你那副慷慨陈词的样子,就不晓得到了社会上以后把你的棱角磨平了没有?” “书记。我…我是不是先回去?”李开军站在门口问道。 “回去吧!”巫山手一挥:“其他人我还怀疑,我的同学没有任何问题。” 牛刘心里那个感动啊。想不到唯一的一次,学生会主席要来,他做了很多功课。在那次的会议上,他就是想激起这个高大男生的注意。当时还是很失望的。想不到他居然记得。 “主席,我…”这时候,风小舞他们三个人还站在门边,她气恼地咳了一声,牛刘马上改口:“这是我们的组长风小舞同志,我的同事,京师大学的高材生铁筱筱同志,我的同事。华清大学的高材生卜满军同志!” “欢迎欢迎!”巫山这才和其他三人握手。 周一航隐约知道李开军是带人干嘛的,转眼间犹如过山车一样,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做了一段时间的秘书,他见机赶紧倒了四杯茶,准备转身关门出去。 “一航,把空调打开吧!”巫山吩咐道:“办公桌上的饭菜都收了!” “好嘞!”周一航说着,手脚麻利地做好了一切。 “老牛,咋到我这里也不和我打招呼呢?”巫山还是不理其他人。 京师大学和华清大学的学生又怎么样?就是他们的书记校长自己理不理都看心情。 “这……”牛刘有些犯难。总不能说我们是来查你的吧。 “巫山,你就吃这么简单?”铁筱筱好奇地问。 “呵呵,这些饭菜比普通人家好多啦!”巫山微笑着看向她:“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让和风人民来买单。我每多吃一块钱,就要给老百姓的身上增加一块钱的负担!” “不是说你很有钱吗?”这个铁筱筱看来是个小辣椒。 “那不一样!”难道肉戏来了?巫山直视着她:“我是来工作的。我们已经规定了,每顿饭工作餐除非是招待客人是四菜一汤,多余的自己掏腰包!吃饭就按照自己的喜好。” “自己给钱?”她睁大了眼睛:“那你每个月工资多少钱啊?够花吗?” “这个真还不知道呢!”巫山苦笑着:“反正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领过工资!” “啥?”四个人张口结舌,铁筱筱不依不饶:“刚才你不是说吃饭是政府掏钱吗?” “那不一样!”巫山缓声道:“我有钱是一回事儿。假如我吃饭掏钱。其他的同志们怎么办?上行下效,都掏钱出来?大家都还有一家人需要去养活,很可能不少人就只有一个人在工作,家里的收入就靠这些钱。” “不容易呀!”他叹了一口气:“社会上的人认为我们政府部门的人是铁饭碗。但是,有没有想过,我们从二十岁左右就要开始在政府部门工作,一直到六十岁。那是多长时间?差不多四十年。甚至在老百姓过年的时候,我们都还要在岗位上呆着,生怕出事!” 想不到后世不少人对公务员口诛笔伐,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巫山不由说道:“就像我说的,很多家庭就一个人在工作。我们稍微有点儿外水,叫贪污。我们要是和其他非婚姻男女怎么样,那叫乱搞男女关系。任何事情发生了,处理的都是我们官员。哪一个官员不想自己的管辖范围平安无事?总不能时刻到处盯着吧!” 看到这个话题引起了大家的沉思,他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沉闷。 “呵呵,难得同学相聚,我说这些干什么?”巫山喝了一口茶:“几位在我们这里生活习惯吗?早点儿通知下,我们就给几位领导安排下。” “安排倒不必了,我们有出差的补贴!”风小舞终于开始说话了:“巫山,你这边我怎么觉得很像资本主义的搞法呢?改革开放难道就培养一批资本家出来?” “这个帽子太大了吧!”巫山淡淡说道:“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算了,你们从来没有去过改革开放以前的农村,那时候农民生活多艰难啊。每到青黄不接,还得到处借粮食度过饥荒。可怜的是,哪家有余粮啊?严重的时候,饿死人都有,那叫社会主义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拔高,简直是吼了出来,震得人耳膜发疼。 “啊?还会饿死人?”风小舞张开樱桃小嘴,觉得难以置信。 “你以为呢!”牛刘说着眼泪都出来了:“我家就在农村。当年全家人只剩下我和姐姐,其他人都没了,到现在我都不晓得姐姐在什么地方。以前我姓刘,继父姓牛!” 怎么会这样?三个人大惊失色。想不到一向开朗的牛刘还有这种身世,就是巫山也是第一次听说。 “我离家的时候太小,养父母也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牛刘接过巫山的卫生纸擦掉泪花:“大学四年,我都是在不停地给自己挣学费、生活费,一直做家教!” 难怪!巫山心里微微叹息,无声地拍着他的肩膀。 第二十八章 姓资还是姓社 “风小舞,以前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都是你的艳名。”巫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了出来:“其实现在看来,你在部队上呆了几年呆傻了,和这个社会脱节的很厉害!” 他相当恼火的,同学见面,让牛刘当众说出悲惨的往事还流出了眼泪。当然,自己也有责任,不过好端端的事情,整得悲悲切切,对这个外表冰冷如霜的女人没有半分好感。 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是风中雷的闺女,对政敌一系的人,还用得着啥客气的? 人都是很自私的,在他看来,风小舞连璐璐的一半都比不上,竟然也被评为京城四美之一。踩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不就抬高了自己的女人嘛? 本来也不晓得这女人在部队上呆过,那一刻面对自己的气势,和当初面对梅勇那两个保镖没有什么两样,说明她也在虎啸呆过。 这句话一出来,就连正伤心的牛刘也忘了自己的事情,惊讶地看着曾经的学生会主席。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管是牛刘还是卜满军,对风小舞心里都有丝丝想法。在路上,牛刘事事出头,不就是为了引起这个高傲女人的注意吗?卜满军更直接,随时都傻呆呆地看着她,这样一来,全世界都晓得他对风小舞有意思。 铁筱筱一路上尽量表现得比较突出,向两位男士表明自己很有能力。心里头,未尝没有嫉妒风小舞的念头在里面。听到这话,不由点点喜意涌上心头。 “啥?”风小舞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好看的鼻子:“你说我呆傻了?” “是啊!”巫山的眼皮都不抬:“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治下的百姓生活好了。而且是在政策和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勤劳致富,这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怎么会没有?”铁筱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要是别人晓得自己能当面把不可一世的人大学生会主席驳倒,想想就鲜血上涌:“你说那些街道上的人雇佣其他的人来给他打工,或者一些人成立一个厂子。雇佣工人,不就成了资本家吗?” 胡搅蛮缠!巫山在心里对这个脸上有些雀斑的小女人观感一下子坏了起来。 “难怪啊!”他气极反笑:“我现在终于晓得京师大学会被我们人大超越!” 说道自己的母校,牛刘都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毕竟人大目前在中国招生,文理科的状元都选报的是人大,而不是其他大学。因此,人大的录取分数线比其他大学高了一大截。即便这样,每一年看到那些高分的学生。人大招生部门的人,一次又一次扩招。 “我们京师大学怎么啦?”铁筱筱不服气了:“我们京师大学是中国最早建立的大学。” “铁筱筱同志!”巫山的声音低沉起来:“正是因为你们京师大学的人有着这种傲气,才会让你们裹足不前。首先,我国最早的大学不是你们京师大学而是北洋大学,比你们还早了三年,就是华清大学,都是从里面分离出来的。你可以回去查一查,现在叫津门大学。” 怎么可能?铁筱筱难以置信的掩住了嘴巴。从他们进校起。就被灌输了这种理念。今天有一个人当着她的面说京师大学不是我国第一所大学,那多难堪啊? 她表现出来的泼辣,只不过是想显示下自己很有能力。这不啻于扫了她的面皮。作为一个女孩子,铁筱筱平时还是很文静的,一下子脸都红了起来。 “其次,就像我们中国一样,是,我们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但那又怎么样呢?”巫山的眼睛有些迷离:“落后就要挨打。在历史上,无数次的证明了这一点。” 是啊,就像大清朝,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天朝上国,最后一个弹丸之地的英国,就把清朝给打得稀里哗啦。一群满洲鞑子,不得不承认了中国国力弱小。 同理,京师大学也一样。其他学校特别是人大已经大踏步在前进,假如京师大学只是躺在自己并不悠久的历史上睡大觉,被其他学校赶上并超过是可以预见的。 不说其他,就是如今人大已经成了教育部的宠儿,每一年的招生人数都在递增。矮子当中选高个,况且人大每一年招生都是高个,压根儿就没有矮子。 高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形容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个年代进去的学生都是品学兼优的。学校的实力就会与日俱增。她和京师大学尽管都是同级别的学校,但人大有一个胆子大的老校长啊,每一年的扩招申请递上去,教育部都是批复的同意。 在座的智商都不差,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太细。 果然,这话一出来,铁筱筱的面色变得惨白。可惜她知道了情况的走向又能怎么样?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一个京师大学的毕业生而已,压根儿就影响不了京大高层的决定。 “你这是在狡辩!”风小舞看到同伴吃瘪,忍不住说道:“我们在讨论目前在和风究竟是不是执行的资本主义,你怎么往筱筱的学校扯呢?” 巫山气得直翻白眼,果然不能和女人讲理。尼玛,我就说了一个京师大学,那小女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了起来。 “至于说是否资本主义,”他又好气又好笑:“我倒想问问你,在我们和风,究竟是哪一条政策或者具体到哪一个人没有在党的领导之下?” “额,”风小舞眼睛一转:“就像一个家庭一样,总有些不听话的孩子,与家长有什么关系?总不能说这个孩子淘气,就要怪他的大人吧。” 看不出来,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把偷换概念玩儿得这么纯熟。 “哦?小风同志的意思是说我们和风就是那个不听话的孩子咯?”巫山不由揶揄道。 没错,他就是居高临下。他可不会相信。不管是在部队里还是地方上,这冰女人的职级比自己高。一句小风同志让她面皮都气得发紫。 “我可没那么说,”风小舞可不敢下这样的结论,她忍住怒气:“只是打一个比方而已。” “好吧,”巫山也平心静气地和她讨论:“我所要服务的。就是和风境内的百姓。那么请问,你们都来了一周,和风的百姓收入增加了吗?生活有没以前过得好?” 牛刘和卜满军,对和风的做法是支持的态度。特别是牛刘,他夹在中间很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同学,一边是自己的上司。卜满军看到对方在和女神辩论。这个憨直的华清学子,还是有着自己的风骨。不会为了讨好女人就抛弃自己的观点,干脆就闭口不言。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风小舞眉毛一扬,眼睛显得更大了:“那你这样是不是就造成了一部分人成了资本家?另一部分人成了受剥削的工人?” “你到过国营工厂吗?”巫山看到这冰女人在摇头,严肃地告诉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党员一定要以实事求是的态度来看待事物。” 国营工厂里面,工人三天晒网两天打渔,干好干坏一个样。就是因为实行的是分配上的平均主义。两个人都是同一个级别的工资,一个干活实在,另一个偷奸耍滑。说白了。就是靠自律。久而久之,员工的积极性都被消磨殆尽。 更何况,在国营厂子里,工厂也不可能把所得的利润全部发放给工人。机器的磨损,厂房折旧,各方面的开支都要加进去。同时。还要留下钱进行再生产。 “那么,我就问一下,钱留在国营厂子就可以,”巫山奇怪地问:“而把剩余的钱留在老百姓的手里就不行呢?再说了,你们随便去找一个人问问,这里工人的工资,不要说和维省的工人比较,就是与京城比起来,都是最高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在座的就是巫山解释起这个问题都不一定在这个年代让大家心服口服。 风小舞连高中都没毕业,理论基础不要说与已经担任县委书记一年的巫山比较,就是她的三个同事,都有不小差距。 她张口结舌,不晓得如何作答。 “好啦,你们累不累呀?”牛刘当起了和事老:“我们这么远过来,可不是看你们两个冤家吵架的。” 本来这是他的无心之语,却让风小舞的心头一紧。 她偷偷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至于身高就不用说了,在自己面前都高出了一个头。外形算不上非常英俊,却带有成功男人的魅力。 她的心止不住噗通噗通越跳越快,和梅勇一比较,真应了那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梅勇就是一滩烂泥! “呵呵,臭小子,在社会上有些油嘴滑舌了。”巫山也借坡下驴:“说说,你分到哪儿的?我们班上的同学都不晓得分哪儿去了,我提前拿到毕业证就跑这儿来了。” “我在人事部工作。这两个是我的同事。”牛刘也满面笑容地介绍起铁筱筱和卜满军,又指了指风小舞:“目前我们被借调到新华社,暂时就在人民日报社工作,她是我们组长。” 记者出门有组长?巫山不由一窒。 想不通也不再想了,他大手一挥:“没说的,今儿我就给自己半天假,陪一陪远道而来的客人。” 年轻人之间没有那么多深仇大恨,看到三个同事笑涔涔的,风小舞脸上也露出难得的笑容。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平大也遇到了从政路上的第一个十字路口。 第二十九章 同人不同命 正如和巫山谈到的时候说的那样,平大对这次的人代会,并没有任何奢望。 年龄是他们俩最大的硬伤。 在粤南经济特区,说起来是副省级单位,也只是巫立行一个人是省委常委。其实质就是,粤东省委,对于粤南经济特区,是中央托管的。很多时候,巫立行都可以直接与上面对话。 因此,粤南特区的其他人,包括平大这个这个粤南市市长,在粤南有将近十多个地厅级别。 毫无怀疑,今次人代会后,很多市委常委就要奔赴他方,不少人都要执掌一个地区。 想到如今排名在自己后面的市委常委,马上就要和自己平起平坐。等到人代会一召开,再次见面时大家的级别都一样。要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但又能怎么样呢?平大是一九五二年生人,满打满算今年才三十岁。 其实,在另一个时空里,他如今还在副总理办公室熬资历,做着王铁成副总理的秘书。 这一个时空,受到巫山的刺激,他给璐璐她爸当秘书不到一个月,听说琉球回归,不断央求平老把这位置弄到手。年轻人嘛,谁不喜欢争强好胜? 琉球孤悬海外,军方的势力肯定最大。中国收回琉球,就准备着鬼子在山姆的帮助下,直接和我国动武。有一段时间,曹学友还兼着名义上的书记。 毕竟平老也是从部队里走出去的,他的儿子,军方的后辈谁不给他面子? 后来看到鬼子没任何胆量与我国单挑,反而因为山姆把驻军撤到他们本土,与山姆之间发生了一连串剧烈冲突。同时,也给琉球带来缓冲,经济急速发展。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上面把平大直接提到粤南市长的位置上。 到了这边,他才发觉,粤南与琉球不可同日而语。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连京城都很少回。 与另一个时空一样,他媳妇儿林珂并不愿意自己的丈夫这么辛苦。想和他一起到西方发达国家生活。矛盾,终于爆发了。上个月底,他不得不回到京城离婚。 此刻的平大,正处于人生的低谷期。 刚刚去视察了一处中外合资企业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秘书进来来报:“市长,有几个人过来了。他们说是人民日报社的。同时,还有中组部的人也过来了。” 中组部?对人民日报社平大没什么概念。粤南特区,要采访什么的就去找巫书记吧。 这个时候,中组部的人找自己干嘛?两帮人一起来。究竟先接待谁呢? 难道?他连自己都不敢想下去。一个三十岁的正厅级干部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不可能现在还要往上提一级吧?什么时候我们国家已经对官员的年龄不看重了? “他们谁先来的?”脑袋里飞快地转着,嘴上发问。 “人民日报社的人先来,等了一个多小时。”秘书心里肯定很高兴啊,自己服务的市长升级了。说不定连自己都可以受益。他愈加恭敬:“中组部的人刚到。” “这样吧,他们见面了吗?”平大拿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看到秘书在摇头,马上吩咐道:“让人民日报社的人先来。至于中组部的同志,先安排他们等下。” 粤南特区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面旗帜。办公场所在中国境内都是最好的,连京师都比不上。当然,现在还得加上和风,一个小县的办公环境,很多地方都超过了粤南。 不要说两拨人过来,再多几拨人,也能把大家分开。 “你是平大同志?”这边的领队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姑娘,她说话的韵味让人不舒服。 人民日报社怎么啦?一个小小的记者在面前也敢这么拿捏? “有什么事?”平大也懒得跟他们客气,看了下手表:“你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我马上还要接待另一批客人。假如想要了解详细的情况,去找巫书记吧。” 标准的大院子弟,平大有自己的傲气。就是他们社长看到了,也不一定去打招呼。真要按照级别来讲,人民日报即便是社长,和自己的级别也差不多。 这个组也有四个人,对平大的调查已经结束。准备返京的时候,组长突发奇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市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担任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想不到见面这么不愉快,还没开始谈话,已经感觉到这个年轻气盛的市长的不耐烦。 “是这样的,平大同志,你觉得粤南在搞资本主义吗?”组长有些尴尬,想到平老二的背景又不敢发火。她推了推眼镜:“我们去采访了琉球,和这里一样的经济模式。” 资本主义?平大啼笑皆非。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当年在秦岭省插队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样的日子就叫社会主义?看看粤南的老百姓,生活水平把京城人都甩了一大节。 “我们粤南市委、粤南市政府,一直以来都在中央的领导之下开展工作!”平大不亢不卑:“假如您认为我们在搞资本主义,何不去采访下京城里的国家领导人?” 组长气得够呛,想不到碰了个软钉子。 她的脸色涨得通红,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拔高了声音:“平大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刚才就是问你个人的意见。你倒好,把我往京城那边推!” “怎么啦?”平大心里泛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故作不知:“也不是我小看你们,就凭几个记者,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都敢妄言国家的方针政策,不得不说你们胆子不小。” 这一句带着威胁的话,把四个人吓得目瞪口呆。正是因为知道平大的深厚背景,组长才自告奋勇亲自来采访,想不到碰了一鼻子灰。 “记住了,采访我之前想好你要说的话。”平大的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假如你们要问政治领域内的事情,先向你们领导打报告,然后再去找巫书记。” 他的话里已经包含着送客的意思,组长也不得不带着人告辞。 这个年代,就是上层对中国的政治走向都争论不休。年轻人更是分成两派,一些既得利益者,肯定是说改革开放好,而那些家庭没有得到实惠的人,则大肆攻击。 总算把记者应付过去了,平大心里说不出的疲惫。原本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忘掉那刚刚结束的感情。不经意间,又想起了前妻的身影,不由甩甩脑袋,长叹一口气。 “市长,现在就接待中组部的同志吗?”秘书看到上司的脸色不太好,轻声问道:“刚才张耀武副市长的秘书也过来问,您有没时间,待会儿张副市长要汇报工作。” 张耀武回到粤南,成了常务副市长。有巫山这层纽带存在,他和政府一把手之间的关系还算过得去。粤南的事情本身就很多,两个人也还时不时见面探讨。 “恩!”平大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闭着眼睛脑袋使劲往后仰。 “你是平大同志吧?”没让他等多久,一个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褚良行!” 什么?中组部的常务副部长?平大赶紧睁开眼睛站起来,热情地走了过去。 褚副部长严格地说不属于任何派系,就是一个踏踏实实干工作的老党员。 当然,在这个关头接梅小白的班,下一步成为中组部的部长可能性就很大了。 “小伙子很精神嘛!”褚良行已经微笑着伸出了双手:“我到粤南来视察,顺便就过来看看你。对了,平老在解放前是我的上司!” 说着,他挤了挤眼睛。 啊?父亲的老同事?平大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从来都没听老爷子提过。 “储叔叔请坐!”平大热情地握着这双有些湿润的手,冲外面喊了一声:“小宋,快,把我从家里带的好茶叶拿出来。” “不错,有你父亲的干练!”褚良行闻言落座,呵呵笑着:“当年我随军去东北工作,你出生的时候去了一次你们家。一晃小家伙就这么大了。” 平大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头皮。就是在家里,父亲和自己说话也是一榜一眼的,想不到这个储叔叔是个满风趣的人,居然叫自己小家伙。 看得出来,褚良行比平老小了十多岁二十岁的样子。 “平大同志!”褚副部长的脸色瞬息之间就严肃起来:“我现在是代表组织找你谈话。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继续当你的市长。第二,到陕北去当育林地委书记兼神目县委书记。” 啊?平大正在亲自泡茶,手不由得抖了一下,把开水都洒到茶几上。他还是有条不紊地泡着茶,等待下文。 抬起头来,看到褚副部长正在炯炯地看着自己。 他把暖水瓶放在茶几边上,随后坐了下来。 原本还以为是要升自己的官,想不到一脚就要把自己踢到黄土高原去。 那片贫瘠的土地,让自己知道农民是多么的不容易。 当知青的时候,由于自己是从京城去的,想了不少办法增加老百姓的收入,被乡亲们推举为大队书记。 一晃七年过去了,对方的一句话又把自己带回了那片黄土地。 王二毛、秦三炮、五保户张爷爷,你们都还好吗? 第三十章 薪火相传计划 丝丝想念缠绕在心间,平大抬起头,看到的是褚良行热切的目光。 “储叔叔,兹事体大,我得想一想!”他犹豫了片刻,婉转地问道:“就不知道您要在粤南市还要停留多久?我也可以陪您到处逛逛,品尝一下本地的特色菜。” 褚良行赞许地点点头,他已经看到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眼里那团光芒。 不管他下放当知青,还是后来进入大学学习,而后进入中枢当秘书,随后又去了琉球任职。转眼间,以虚岁而立之年,成为中国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一路都是顺风顺水。 临行前,他也去平老那边坐了一会儿。两个老同事在一起,谈的都是当年往事。好几次,他都想告诉老领导,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再过一年,平老也就七十岁整了。所谓年老成精,他也知道当年的小伙子心里装着事情。 既然对方不说,他也不问,只是和老部下叙叙旧、喝喝茶。 “没时间啊!”褚良行叹了一口气:“粤南市是一个出人才的地方。这一次的调动,除了你以外,都是根据巫立行同志的申请,他认为很多同志完全可以主政一方。” 平大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关系,褚副部长恐怕难得看一眼自己。不管在粤南有多么出众,一个正厅级的干部,不要说全国,就是粤东省也一抓一大把。 “我再怎么联系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只不过还得和父亲商量下。 “你直接打到我办公室吧。”褚良行说着站了起来:“这一趟来你们粤东、特别是粤南市,给了我太多的惊喜。今天下午,我就回京城了。” “好,我送您!”平大赶紧在前面去开门。 粤南机场在建设之中。年底就能投入运营了。今后要回京师可以直接坐飞机走。 他暗自苦笑,如果真的是去育林地区上任,怕是没有机会来享受新机场了。 省委给褚良行提供的车子上了高速公路。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因为他这次来粤南是以私人身份过来的。要不然真的就前呼后拥。 平大甩了甩脑袋,进了车子,闭着眼睛说了声:“回去吧!” 这几年以来,平大最深刻的感受就是潮湿。不管是琉球还是粤南,气候比京城和曾经下乡的陕北农村,都要潮湿很多。 春节回京,好像已经不太适应干燥的气候了。每天早上起床。鼻子里都是干干的。有时候连张开嘴巴都觉得困难,感觉到嘴唇粘连在一起,只有多喝点儿水才好受点儿。 打开窗户,窗子外面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平大贪婪地深深呼吸了几口。 当年为了不输于那个比自己年轻八岁的小伙子,自己从京城跑到大海上。 兜兜转转,这小子的爱人竟然是王铁成的闺女。他叫自己叔,而璐璐这丫头叫自己二哥,称呼有够乱的。更想不到。两人慢慢成了朋友,现在更是在他父亲这里工作。 平大很想知道,如果巫山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处理。 转念一想,去年毕业前夕。和风形势危急。他拿着毕业证,二话不说直接从京城飞抵乌市,马不停蹄,又从乌市的军用机场到了和风。 这还用说嘛?要是那小子,肯定毫不犹豫地到育林上任。 他苦笑着摇了摇脑袋,原来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和巫山作比较哇。 不过这样一来,心里的阴霾进去,阵阵热风也微不足道,浑身清凉。 关上窗户,平大坐下来闭上眼睛,仔细地衡量两边的得与失。 半晌,他睁开了眼睛,拨起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才拨到区号,蓦然想起,原来的家里没有人了。平大一愣神想了想,转而去拨父亲家的号码。 “喂,妈,是我!”他的心情此刻无比平静。 “你要找你妈呀?”想不到是平老本人接的电话:“老二,你等等啊,我去叫她!” “别介啊!”平大慌忙阻止:“爸,我不是考虑到你在上班嘛,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都几点啦!”平老在电话那边数落到:“你爸不年轻咯,怎么着,想累死我啊。” “啊?”平大慌忙看了下手表,才发现已经过了七点:“呵呵,我还以为是上班时间。刚才都在奇怪,为什么没人来汇报工作呢。” 其实,张耀武中间来过,看到他人没在,留下改天再过来的话。秘书当时给他汇报过,当时他心事重重,只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老二!”平老准备说些话来安慰儿子,却不知从何说起。 “爸,我在呢!”平大等了片刻,没听到那边说话,赶紧接口道。 “啊哈,你妈昨天去了赵总理家,老赵他媳妇儿送了点儿腊肉。”平大唠起了家常:“这不,老太太兴趣来了。平时这时候早就吃饭了。为了等她把腊肉烀熟,我刚才还吃了饼干!” “是吗?”平大脸上漾起了笑容:“腊肉可是好东西呀。爸,我劝你还是留着地方吃腊肉吧。上次到巫山家里去,那小子老家那边带过来的腊肉,那味道!主要是他家厨师好吧。” “臭小子!”平老笑骂道:“担心我在你妈面前去告一状,敢说你妈的手艺不好?” “没!没!”平大脸上感觉都有冷汗流出来了。要是父亲真这么说,一回家老太太拧自己耳朵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爸,我起先不是说和你有事情商量嘛!” 他可不敢继续下去,接着一五一十把褚良行今天的来意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平大在这边说着,那边老爷子的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难道?连他自己都有点儿不敢想下去。不过,老人已经打定了主意,到赵立生那里探探口风。 “你是怎么想的呢?”平老抑制住心里的欣喜,不动声色地问道。 “爸。我想去育林!”平大坚定地说:“粤南再好,不过是巫书记他们在前面开荒,我在后面坐享其成。就是在琉球的时候。也有不少利益团体,让我展不开手脚!” 是啊。谁都觉得从一个副厅级干部到正厅级干部,那肯定就是一个跨越。 琉球直接归江浙省管辖,行政级别比普通的县高上半级,比地区又低了半级。 就像巫山,他虽然是欧洛泰的副专员,却很少到地区去,因为那边有很多因素制约着他。 都是年轻人。平大也不想被别人掣肘。秦岭省委离育林太远,就是俗话说的天高皇帝远。 换一个地方,哪怕是秦岭的省会古城市,平大都不一定动心。 在中国。很多地方做事情都是束手束脚的。县城所在的镇党委,省城所在的市党委,国家行政中心京城市委。好多只眼睛盯着你呢,虽说也是常委,总会觉得束缚太多。 “行。老二!”平老都想开怀大笑了,老爷子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你成熟了很多,有自己的想法。在任何地方做事情,把老百姓装在心里就好了,爸妈都支持你的决定。” 话音未落。夫人戚欣正好系着围裙过来:“怎么啦,老头子,你连我也代表了?” “老二的电话呢!”老爷子又对着话筒说:“你妈应该叫我去吃饭啦,要不和你妈说几句?” “老二啊!”老太太还以为儿子情感上没迈过去那道坎:“听妈的,过两天我给你相亲去。我们家老二要模样有模样,要文化有文化。你放心吧,绝对找个比她更好的!” “妈,不用这么麻烦!”平大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个人问题暂时放一放。我刚才和我爸说要到陕北工作。对了,听说你到我赵叔家顺了点儿腊肉?” “你小子讨打!”老太太嗔怪道:“他家老三给的,说是小山的一个什么叔叔到京城开会带的。儿子啊,你没看到,她家好多腊肉哇,都差不多半间屋子。” “是嘛?”平大心里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小山说腊肉在煮之前一定要多泡会儿。” “我都泡了一天啦。哎呀!”老太太才想起来:“我炒了一个,还蒸了一个,蒸的时间差不多了。” 放下电话,平大的眼里充满坚定,再也没有一丝犹豫之色。 他这边是没问题了,他老爸却忙活起来。 第二天看了报纸,才想起来赵立生此刻正在非洲访问呢。如果等他回来再去打听也不是不行。儿子给自己说了以后,心里直痒痒,马上就想弄明白。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是国家领导人也是人。 自己的孩子,肯定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老人琢磨了半天,现在估计只得去找伟人那力打听下。 褚良行那边,他要说早就说了。 平老也不含糊,傍晚吃过晚饭就到了伟人家里。 “你倒是稀客呀!”老人坐在凉亭里面,一见面就打趣。 “呵呵,老大哥,不是工作忙嘛!”平老有一搭无一搭的和老人聊着。 过了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平大这孩子,就是应该吃点儿苦!” “这孩子吃的苦不少哇!”伟人有些诧异,旋即明白:“我说你这个老平啊。咱哥俩还藏着掖着的,至于吗?” 平老嘿嘿笑着,不做声。 建国以来,一个运动接一个运动。十年浩劫期间,毒害更大。 老一辈的人逐渐老去、离世,今后的国家还是得交给年轻人。 当年,太祖在世的时候一言九鼎。如果自己的心愿不能达成,想方设法也要促成。 而由老一辈的领导人来指引谁去接班,在如今的国际环境下显然是不适用的。 因此,几位国字号巨头就商量了一整套的选拔制度,其核心叫做薪火相传计划。 如果说太祖那一代是第一代,现在的领导人就是第二代,选拔的机关就叫第二组。 以此类推,第三代的领导人,机构的名称就叫第三组。 每一位政府官员,年龄在没到四十岁到了县处级,就在考察范围之内。 至于这些人今后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平老心里稍许有些失望,但还是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信心。 伟人心里却在腹诽,巴蜀一脉,考察的人选莫不和巫家人沾亲带故。 那些人当中,巫山肯定要算一个。其他的人不是姓巫,就是从巫县、亿州走出去的。 夜深了,伟人戴着花镜在名单上看了一眼,所有的人之中,巫山赫然是年龄最小的。 他拿着笔,在上面打了个问号。 老人没想到,巫山的麻烦来了。 第三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电话 风小舞他们四个人当晚被巫山带着去了和风的炎黄吃饭。 想不到,这几个人酒量非常不错。幸好,临来前把李开军也叫了过来。双方起先有些过节,在一起喝顿酒握手言和吧。二对四,双方差不多打平手。 因为大家第二天都有事,也没谁往死里灌。 到和风来的四个人,都是绝顶聪明之辈。带李开军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表歉意。不过巫山和李开军都不可能说,大家意会到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在办公室还没坐稳,周一航就把电话接过来了。 “你好哪里?我是巫山!”他一边托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巫山同志吗?麻烦来省委一趟,在今天下午五点钟以前赶到!”那边说完电话就挂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苦笑不已,只好一会儿给谷千里办公室打电话。 当然,现在这个时间,他都不一定上班了,巫山只好静下心来接见了下面的两个局长。 “是小山嘛?”省委组织部长看来心情不错:“我刚从京城回来。” “噢?”巫山一怔:“谷叔叔,您的事情定下来了?” “差不离吧!”谷千里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了起来:“这次我是公私兼顾。咱家小雨这次要是没意外的话就是你的校友了。对了,小山,璐璐都快生了,你怎么着也得回去一趟吧?” “对!”巫山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些冒虚汗:“我正打算这两天回家一趟呢。对了,您估计是留在维省还是要到其他地方去上任啊?” 这段时间,看似清闲下来,事情还是蛮多的。肯巴特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王永庆彻底不管事。毕竟和风的底蕴还是太薄弱啊,发展的速度实在快,普通的官员都疲于奔命了。 作为和风的当家人。除了偶尔周末带着莎莉和巫从瑊出去腐败一把,平时的日程排得满满的。幸好和风县地域不大,要不然巫山都怀疑是否吃得消。 “我还是留在维省。要是没有什么变动的话,估计就是省委副书记了!”谷千里确实相当惬意。转眼之间已经把大多数同僚都抛在后面。 这也让巫山松了一口气。朝中有人好做官,不管汪恩冒对自己如何赏识,还是不如谷千里在省里好。而谷千里也蛮够意思,不少针对巫山的言论什么的,被他在乌市消弭于无形。 本来,他差点儿都把这四个诡异的人民日报记者说出来让谷千里参详下,想了想还是没必要说出去。不说其他的。自己的校友都在这些人里面,想必对自己也没多大坏处。 “谷叔叔,刚才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巫山探询道:“只说了让我去省委一下,我都不晓得对方是什么部门的。没来得及问呢。那边就已经挂了。” “啊?”谷千里也觉得很奇怪:“那你来一趟吧,我帮你问问。” “对了,谷叔叔,关于换届后我的问题……”巫山心里也很着急,没有最后定下来。老是惦记着。尽管谷千里的上升给自己带来一些便利,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小山,你看我这记性!”谷千里在电话那头一定有些尴尬:“目前在维省,有几位干部的考核不归我们管了。包括你和梅家国,总的是五位县处级以上的同志。” 什么?巫山的心脏都有些不争气地跳快了不少。旋即又冷静下来。 欧洛泰要是没什么特殊情况,换届后估计就崔大祥一个人跨入省级行列。 无论是自己还是梅家国,都没有半分可能性,毕竟年龄和资历就是一大硬伤。 难不成就是风小舞这几个人所在的部门?巫山马上就联想到他们。要不然,为什么就这么巧,那边刚把自己的考核权力拿走,这边就突兀地出现了四个记者。 记者?骗鬼呢!每一个人都没有干过记者的经历,还说什么组长。再加上牛刘等人的人事部履历,让巫山心里豁然一亮,难不成是中组部? “谷叔叔,”巫山压下心头的思绪,他知道肯定是谷千里去京城后才发生的事情,要不然早就告诉自己了:“我们五个人,总体特征是什么?” “学历高,最次都是高中生!”谷千里这个组织部长不是白当的,肯定早就分析了几个人的资料:“再就是年轻。除了你以外,每一个人的年龄都在三十多岁到四十岁之间。” 恩?巫山有些摸头不知脑。难道就是另一个时空里国家提出的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不过为什么只找了五个人呢?这事情实在诡异,干脆就不理了。 “谷叔叔,那我们今后的升迁怎么办?”他确实有点儿着急了。一转眼就是人代会的召开,到现在还没说个上坎下落,任谁心里都没底。 “我们只是把资料交上去。”谷千里有些歉意:“这次我去京里,专门拜访了中组部的宋部长,他苦笑着说就连中组部都是执行者。” 他怕那边没听明白,解释道:“就像粤南经济特区一样,是托管的。” 因为谷千里本身都云山雾罩的,准备去找老上级王铁成,却被告知陪同赵总理出国了。在王家和巫家稍事停留,就马不停蹄地去忙活自己和闺女的事儿了。 巫山的心脏再次不争气地快速跳起来。我的妈呀,到最后都有些不敢想下去。 “那好,谷叔叔,待会儿见!”他也不会过于纠结,还是做好眼前的事情。 车子在和风境内,赵明山可劲儿地飙车。巫山也懒得制止他。年轻人嘛,谁不冲动?况且看到这速度,也不过在一百五十迈左右,而且车子性能不错。 最主要的是白天的路上压根儿就没多少车子和行人,大家都等到晚上才出去。 开什么玩笑,大热天的,就是轿车里面安装了空调,一路出了和风就是灰雾尘天,关着窗户都觉得热浪扑面而来。 经常有些客车交错的时候按一声喇叭,回头看时已经被车子带起的灰尘淹没了行踪。 过了和风地界,想不到傅奇伟也不晓得突然就抽风了,下定决心,大修乌尔禾的道路。好在有半边路面可以行使。即便错车,隔上一段距离,都有一小段路面没有开挖。 昨晚尽管没过量,半夜还是醒了。巫山严重睡眠不足,车子在克拉玛依境内一会儿,就扭头睡去。赵明山也尽量没按喇叭,保持了六十到八十公里的样子。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司机叫醒的:“书记,我们已经进了市区,去办事处吗?” “不了!”巫山甩甩脑袋:“小赵,你把我送到省委门口,就去办事处,今晚我不回去。” “好嘞!”赵明山愉快地回答。 和风驻乌市办事处,谁不晓得自己是书记的司机?一个个脸都快笑烂了。 要是和书记在一起的时候,谁还正眼看自己呀? 也不能说赵明山会被腐蚀或虚伪吧,年轻人嘛,心里肯定有些小心思。 看到司机开着车子走了,巫山才迈步往里走。 “同志,你找哪个部门?”武警不认识他很正常。 “我也不晓得!”巫山苦笑道:“这边给我打电话,让我在下午五点钟以前赶到。要不,我先去找谷千里部长?” “好的!”武警眼里的警惕慢慢散去:“麻烦登下记,我们这边给谷部长打电话。” “行,我叫巫山!”说着,他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认真填写起来。 “你就是巫山同志啊?”正要打电话的武警放下了话筒:“是省纪委的找你,起先给我们打过招呼的。就在隔壁院子里。” “是吗?”巫山悚然一惊,省纪委找自己干嘛?难道和风境内有谁出事儿了? 真他妈操蛋!他在心里骂了句,千里迢迢折腾自己过来,在电话里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那我到那边应该找哪一位?”巫山压下心头的不快:“不好意思,我对省纪委一点儿都不熟悉。” “没关系!”那武警翻出了记录本:“你到纪委直接去找执法处的盖天云主任。” 妈蛋!他差点儿破口大骂起来,一个小小的执法处主任,就敢冒充省委。 纪委书记是省委常委不假,但纪委的副书记也不过是一个正厅级。执法处是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下面的一个业务处室,级别为正处级。 他明白自己被耍了。不过也很奇怪,和风的干部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也应该有县纪委、地区纪委出面处理吧。 转念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就看看这帮犊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奶奶的,只要不是多严重的错误,老子非得袒护不可! 走了两三分钟,就看到一个有些阴森的院子,牌子上是维省纪律检查委员会、维省监察局的字样。 “大爷,麻烦你叫盖天云下来!”巫山没有半点儿客气。 “盖天云?”传达室的老大爷戴着一副老花镜,一根不知道什么线把两条镜腿连接起来。他皱皱眉:“你说的是盖主任吧!” “对,就说巫山来了!”他一点儿都不想废话。 第三十二章 老子就是法! 传达室的大爷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面前这个年轻人很不一般。究竟怎么样个不一般法,却说不出来。至少目前很多到省纪委的年轻人,没一个像他这样有恃无恐的。 “盖主任,门口来了一位叫巫山的同志!”也许他的文化不高,却不会傻得去重复刚才那句话。那个姓盖的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说不定还要迁怒在自己身上。 “好,好!”他不动声色地在电话里应着,眼睛却不停地在年轻人身上扫着。 放下电话,他的神情冷淡了很多:“等着吧,盖主任马上就来了。” 不到两分钟,盖天云就蹬蹬蹬从楼梯上跑下来了。就是站在大门口,都能听到声音,好像还不止一个人。在这令人烦躁的季节,让人心里没来由的厌烦。 七月的太阳,分外炎热。传达室的人没有叫巫山进去,他其实也没多大兴趣。在部队的日子里,比这更炎热的天气,一样站在太阳底下训练。 身体还是像以往一样,就这么一会儿,背上已是汗珠密布,痒酥酥的。连额头都有汗水浸出,顺着脸颊往下流。午后的知了叫得越发起劲,路面上看不到一个行人。 “是巫副专员吧?”几个人急匆匆地从楼里走了出来,一个看上去有些阴冷的中年男人走在前面,应该就是省纪委执法处的主任盖天云了。老远就皮笑肉不笑打着招呼。 “我是巫山!”他冷冷地打量着下来的五个人。除了他们的主任,其他每个人都是一副眼睛朝天的样子。 “巫副专员,要不我们上去坐坐?”盖天云陪着小心问道。 “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巫山连手都懒得伸出去,也不想看到这群人。 “小子,你晓得这是什么地方吗?”一个小青年蹦了出来:“到了省纪委,不死都要掉层皮。你好大的脸啊,就在这里说。你以为你是谁呀?” “哪有你说话的资格!”众人隐约见巫山的手好像挥动了一下,那小青年已经倒在地上。 盖天云大吃一惊,想不到在省纪委还有人敢动手。他曾经也在部队呆过。速度快,就意味着力量不大。在这年轻人面前。好像已经打破了常规,连他都没看清楚动作。 “我是谁?”巫山阴沉着脸,往前走了几步。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其他的人包括盖天云都不由自主往后面退。他走到了那小青年跟前,看到那小子正试图爬起来。 “你连我是谁都不晓得,还敢惹我?”他豪气勃发:“我是巫山。欧洛泰地委常委、地区行署副专员。听说他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我巫阎王!” 他就是巫阎王?那小青年面如死灰。不要说自己,就是父亲看到这人也绕道走。 不过,转念一想。行。就让你狂!这次你进来了再也出不去!巫阎王?那不过是以前你占着理,如今却由不得你了。要没问题,省纪委能叫你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是恨恨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年轻人,干脆坐在地上。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给这人增加一条殴打办案人员的罪名来。 盖天云叫苦不迭,想不到巫阎王气势这么足。要论打架,五个人估计都不是对手。 “好啦,现在你可以说了,究竟是什么事?”自始至终。巫山都没有和他们握手的打算。他扭头看着这些人的主任:“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你这主任当到头了。” “巫副专员,您看外面这么热,”盖天云咽了一口唾沫:“请您到办公室去谈谈好吗?” “带路吧!”巫山心情很不爽,本来准备借机生事的,想不到对方不接招。 另一个时空,一二十年后,纪委的权柄稍微大了点儿。水涨船高,下面的部门也提了起来。譬如目前的执法处,就会改名为执法局,级别也会从处级调整为厅级。 真不明白这些单位,为啥设置了两道关口。有传达室,可以理解为收书信什么的。那大厅里的服务台又是干嘛的?特别是这种机关,总不会给一些涉案人员引路吧。 盖天云在前面默不作声,倒在地上的小子也一瘸一拐地跟着。四个人隐隐把巫山包围起来。他艺高人胆大,惹毛了不介意在省纪委揍几个人。 一个处级干部,敢于用省委的名义把自己从和风骗到乌市。不管到什么地方讲理,都说不过去。封建时代森严的等级制度,在这个年代只是稍微减弱。 执法处的办公室在三楼的尽头,盖天云打开一个上面挂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巫山一愣,也跟了进去,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说吧,神神秘秘的!”巫山余怒未消:“盖天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充省委,欺骗一个地委常委。今天你要不是给我说个所以然出来,就是阿里木书记都保不住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盖天云爆发了,他拍了一下桌子:“进了这间房子,你就是罪犯。不要拿你那个地委常委来威胁我,说不定办了你的案子,我就是厅级了。” 什么?巫山脑袋嗡嗡作响。搞了半天,居然是准备抓自己,凭什么? “哈哈哈哈!”他怒极反笑:“盖天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纪委办案的流程。假如要抓我,首先,你们得经过省委那一关,一个厅级干部至少需要你们阿书记签字。” “其次,省纪委擅自行动,把欧洛泰地委放在眼里吗?”巫山轻蔑地一笑:“至少,纪委在和我谈话之前,应该和我们的地委书记崔大祥同志打个招呼!” 不要以为前面冠了个省字,就是省纪委书记阿里木,对崔大祥说话也不可能高喉咙大嗓子的。地方保护主义哪儿都存在,搞不好会引起地委的反弹,就是阿里木都不能接受的。 盖天云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年轻人如此年轻,对省纪委的办案流程非常熟悉。 轻敌了!他坐了下去,绞尽脑汁想怎么补救。假如汇报上去,阿里木书记会怎么想。一不小心惹得纪委一号人物的反感,自己这官就真的当到头了。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自己肯定不能和纪委书记直接对话,只有给主管执法处的副书记邓明魁说明情况,让他处理吧。还是自己立功心切,看到这人年轻,以为三言两语就手到擒来。 “邓副书记!”他赶紧跑到人家办公室:“这次我们抓了条大鱼!” “大鱼?”邓明魁眼睛一亮:“你小子不会骗我吧,到时候整些小虾米糊弄。” “领导,您看我是那样的人吗?”盖天云故作委屈:“我们抓的是巫阎王!” “啥?巫阎王?巫山?”看到下属忙不迭点头,邓明魁兴奋地站了起来:“证据确凿吗?” “肯定的啦!”盖天云心里一轻:“是和风的县长王永庆亲自写的材料,实名举报的。” “材料呢?”邓明魁高兴地搓起手来:“快拿给我看看!你知道我们办了巫阎王意味着什么吗?我的天啦,公检法那批人今后看到我们就得仰视!” 王永庆的资料不是很多。涉及到数字,都是估计,当然,纪委办案就是要从犯罪分子嘴巴里撬出来。好你个巫阎王!邓副书记眼睛一片火热,扫了几行字就兴奋得不行。 “这个案子接得好!”他忍不住拍了下桌子,终于看完了材料:“老盖,你马上就准备好人马,直接到和风实施抓捕。我现在就给阿书记汇报!” “别的!”盖天云阻止道:“人犯已经在执法处审讯室里面了,现在就请您移驾。毕竟我就一个处级干部,您亲自审讯,我来给您打打下手做记录!” 什么?邓明魁心里闪过一丝阴晦。尼玛,直接越过我这个主管副书记,向阿里木书记亲自汇报了?擦,是不是因为怕来自巫山后台的阻力,拿我当枪使? “这样啊!”邓明魁坐了下去,兴趣缺缺:“还是由阿书记亲自来处理吧。” 怎么会这样?盖天云都急得快哭了。人都在三楼了,你下去一趟要死啊? 转念一想,他明白了,满脸堆笑:“邓副书记,您误会啦。到目前为止,阿里木书记都还不晓得。材料到了手里,我给巫山打电话,他就乖乖地来了。现在,您看?” 哦?邓明魁心里还是有一丝不快,拿到材料,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找我?但已经被办下这个大案的欣喜所代替。 “那你们直接审讯不就得了?”邓明魁故作矜持:“人都来了,你还怕什么?” “别呀!”盖天云哭笑不得:“我就一处级,人家可是地委常委。必须有您这尊大神压阵。” “好吧!”邓明魁也不再推辞:“目前他招认了没?” “所有的工作就等您去了再展开!”盖天云高兴异常,终于不再自己去受气了,今后判刑下来后,看我怎么去玩儿这个敢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罪犯。 “你就是巫山!”邓明魁满面寒霜。 “我就是,你又是谁呀?”巫山随意瞟了一眼。 “我是省纪委副书记邓明魁!”他心里那个气呀,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犯? “这不符合组织程序和法律程序!”巫山懒得搭理,闭起了眼睛:“让你们阿书记来或者看到他亲自签字的文件吧!” “小子,记住了,现在你是犯人!”邓明魁大吼:“老子就是法!” 第三十三章 这事儿没完,省纪委得给我个说法! 其实,巫山的内心是很暴力的。另一个时空里,diao丝一个,没有能力体现。 国家国家,先国后家。另一句话又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管怎么说,家,家人在每一个人的心目中的分量都是很重的,巫山也不例外。 什么玩意,敢在我面前称老子?这人是疯了还是傻了?自己本身就想闹事。 只听“啪啪”两响,邓明魁的左右脸颊一边挨了一巴掌,一个人影慢悠悠走了回去。 “就凭你也敢给我称老子?”巫山失笑:“我的老子是巫立行,在粤南经济特区。” 巫立行?盖天云吓尿了。上次欧洛泰要给别人腾位子的两人,一个到了巴蜀省,另一个到了粤南市。 尼玛,也就认为这小子顶天在上面部委认识一两个人。谁知道他父亲是巫立行? 他在心里,已经把王永庆给恨死了,连带的,对梅家国也恨之入骨。这姓梅的在乌市走了一圈,谁不晓得他是省委常委副省长顾长雄罩着的? 而粤南的书记更厉害,把两个已经是弃用的人,转眼间就起复了,不啻于在打维省的脸。饶是这样,在乌市没有人说半句巫立行的做法不对。 也怪自己鬼迷心窍,那边王永庆一过来,梅家国给自己打了个电话,等于啥都没说。他在电话中只是提及王永庆同志是欧洛泰不可多得的好干部,仅此而已。 邓明魁懵了,这两个嘴巴子,当着下属的面抽的。不在于有多严重的伤势,丢了面子。就是真闹上去,能有自己好果子吃?他蔫儿了。彻底蔫儿了。 起先那个挨打的更是噤若寒蝉,尼玛,连副书记都照抽不误,自己的事情放下吧。 “记住了,那个谁!”巫山得势不饶人:“在维省,你们的顶头上司阿里木书记不敢说自己是法,就连我们的省委书记也不会说自己是法,你在维省算老几?” 纪委副书记心里那个恨啊,真想面前有个地洞钻进去。另一方面,更加深了自己对这个案件一审到底的决心。巫立行怎么了?你儿子贪污一样要被关被判刑。 “你…你等着!”看到巫山那瞪过来的眼光。邓明魁马上把要骂出来的脏话收了回去:“我就不相信维省没有王法治不了你,马上就去找阿书记,你死定了!” 很凑巧,省委书记汪恩冒把组织部长谷千里和纪委书记阿里木一起请到办公室。 “千里部长、阿书记,正值换届之际。两位一定要为我们维省把这副担子挑起来呀。”汪恩冒在地方上这么多年,还是相当正直的。只不过处事更为圆滑。 “汪书记。瞧您说的!”谷千里呵呵笑道:“为维省的经济建设选拔贤能的干部,本身就是我们组织部肩负的职责。除了那五个干部,其余的任用名单早就拟定好了。” “恩,我已经接到中组部的电话了。”汪恩冒把烟拿出来撕开封皮:“考核什么的,都要参照省委组织部的意见。至于他们的任用,上面是不会过问的。” “噢?”谷千里眼中精光一闪:“那我心里有底了。请书记放心。明天上午,我们组织部就会把他们五个人换届后的建议职位拿来请您过目。” 看到汪书记正要把烟掏出来,他一拍脑袋:“书记,抽我的。” 谷千里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上次巫山给自己的存货。旁边的两个人如何不吃惊?偶尔也能在京城拿个一包两包的。既然谷千里拿了出来。难道是这次去京城找了那位? “都是巫山那小子拿给我的!”谷千里猜出他们的想法,苦笑道:“这次我到京师,主要就是因为我们家小雨就读人大的事情,到处奔波。” 巫山?尼玛,这小子逆天了。一个省委常委有这么一包特供恨不得用保险柜装起来。他倒好,还四处拿着送人情。要是自己和那小子关系也好的话! 当然,这两个老狐狸嘴巴上根本就不说。 “小雨上人大没问题吧?”阿里木作为省委常委,平时在省委里都是隐形人。刚才被谷千里抢过话头,心里不舒服,故而选择性地忽略了巫山。 “没多大问题!”谷千里给省委书记和他一人递了一根,又把烟盒丢在茶几上:“还是托巫山那小子的福。他打了个电话,即使分数不过,也会特招进去!” “那就好!”阿里木心里憋屈地要命,又扯到巫山?他压下心里的烦躁,脸扭向省委书记:“汪书记,我们纪委随时待命,违反党纪国法的一个都跑不掉!” 话出掷地有声,咱省纪委也不是摆设,凭啥别人都觉得我们纪委低人一头? “书记,今后我想在您这里讨个尚方宝剑!”阿里木就是要彰显纪委的重要性:“我想咱纪委主动出击,不要等到事情发生后,再来给那些人党纪处分。” 这个老阿很有想法呀!旁边的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 “阿书记,那本身就是我们党成立纪委的宗旨所在!”汪恩冒也不含糊:“大胆地查,每一个厅级干部,只要身上不干净,全部给我抓起来。维省要发展,容不得这些人!” 是啊,维省沉疴已久,终于迎来了曙光。在这种大形势下,任何阻挡改革开放的团体和个人,都要粉碎掉。凭什么咱维省就要被其他省份盖过去? “那如果涉及到省级干部呢?”阿里木有些迟疑地问道。 “把证据拿给我!”汪恩冒霸气地一挥手,点燃了烟:“两条线上处理,你同时向国家纪委汇报。放心吧,涉及到党纪国法,我还没老糊涂,谁都不袒护!” 这一刻,省委书记身上霸气侧漏,旁边的两个省委常委都差点儿顶礼膜拜了。 为官一方。谁都想自己任内在全国都名列前茅,至少今后上个正部级问题不大。 崔大祥被中组部找去谈话,他首先就到了省委找汪书记汇报,然后才去的京城。 不知道谁把这事情露了出去,第二天维省省委省政府,有头有脸的人全部都知道,崔大祥马上就要升官了。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和风出了很大的风头吗? 以前那些对和风、欧洛泰的负面言论,一夜之间消失个精光。尼玛,人家书记马上就是省部级了,和大家平起平坐。既然进入了中组部的法眼。至少就是个省委常委! 相反,那些曾经与和风、欧洛泰不对付的单位或个人,整想方设法修复关系。 三个人沉默了片刻,办公室的门被突兀地敲响了。 “什么事?”汪恩冒心里蛮恼火,专门召集两位常委。就是对干部的任用让两方精诚合作。咋这么没眼力,这个时候来敲门?如果是京城的电话直接接过来不更好吗? “书记。对不起。是省纪委的邓副书记!”被三位省委常委盯着,秘书有些吃不消,轻轻舔了舔嘴唇:“他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阿书记汇报!” 哦?阿里木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刚才还说要对干部的违纪违法严肃处理,这个部下真不错,马上就有好消息过来了。 他和汪恩冒交换了下意见,和颜悦色地对省委一秘说:“你让邓副书记进来吧。当着汪书记汇报下。” 邓明魁的脸上,明显肿了。看到三位省委常委在座,他有些缩手缩脚的进了门。 “汪书记、谷部长!”他还是没乱了方寸:“书记,我们抓到一个巨贪。需要您签字!” 说着,恭恭敬敬地把手上的材料递了上来。 阿里木心里那个舒坦啊,刚才还在羡慕谷千里,转眼间巫山就要被抓起来了。 “你说这个巫山啊,还是太年轻了!”他故作惋惜地摇摇头,拿出了自己的笔:“他没钱穿衣吃饭吗?还敢贪污建设资金!” 接着就准备在上面签字。 “什么?”谷千里大吃一惊:“你说巫山有经济问题?” “是啊!”阿里木把材料递了过去。 巫山的情况,连谷千里都不是很清楚,但晓得那小子贼有钱。他没有看材料,递给了汪恩冒:“书记,涉及到巫山的经济问题,您最好和京城那边通个气!” “岂有此理!”汪恩冒已是火冒三丈,听到谷千里的话,不由一怔。 尼玛,赵立生总理的干孙子,要是被自己拿下,到时候咋到京里去呀。 “在党纪国法面前,人人平等!”阿里木可不晓得巫山的情况,义愤填膺。 “对了,你们到和风调查的?”他低声问副手。 “没有,书记。”邓明魁可不敢撒谎,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什么?”谷千里不干了:“以省委的名义打电话让小山来乌市的是省纪委下属的一个处?阿书记,你们省纪委就是这么办案的?” 因为汪恩冒一直在眉头紧锁地看着材料,三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 “阿书记,你让我怎么和上面说?”汪恩冒一心二用,三个人的话听了个十成十:“满篇都是可能,或许。这样的材料你们也不去实地调查?” “汪书记,我们就不相信撬不开巫山的嘴巴!”邓明魁看到纪委一把手在这里,据理力争:“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就不相信他不说!” “怎么着?”谷千里已经出离愤怒了:“老虎凳辣椒水还是在手指头里钉竹签?” 汪恩冒心里一抖,要真是那样,不要说省纪委,就是自己这个省委书记能不能够承受得住赵立生总理的怒火还是未知数。 “把人放了!”汪恩冒也想清楚了,不管有没贪污,不可能凭这份模棱两可的材料抓人。 放了?阿里木心里满是苦涩。 他也理解了省委书记的苦衷。巫山是什么人?他就是欧洛泰地区甚至是维省的一面旗帜,而且都是他自己闯出来的。 每一次和风打广告的时候,都不忘了提欧洛泰地区、维省。 其他的人,也许说抓就抓,巫山嘛,可就不行咯。 “怎么着?”看到副手还杵在那儿,阿里木没好气地说:“没听到汪书记的话吗?先把所有的资料核实,然后才拿一份详实的数据给我。” 邓明魁犹如五雷轰顶,眼睛都在冒金星。 那自己脸上这两巴掌呢?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省委,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放人吧!”邓明魁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盖天云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才发觉是和顶头上司讲话,马上缓和了语气:“邓副书记,是阿书记让我们放人吗?” “什么阿书记!”邓明魁没顾及到自己的措辞:“汪书记,汪恩冒书记要放人!” “那个,”盖天云的耳朵都快被吼聋了,放下电话,垂头丧气地说:“对不起,巫副专员,您请回去吧!” “自求多福!”巫山斜睨了他一眼:“这事儿没完,省纪委得给我个说法!”(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换届前的准备 中国的情报部门不是吃素的。要说官员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有些夸张,但巫山这次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城一些大佬的桌子上了,每个人的表情不一样。 伟人看到这则消息,正在抽烟的手不由自主地动了下,差点儿笑出声来。 在办公人员的记忆力,老爷子很少有这种会心微笑的时候。 叶帅乐不可支,那些人为什么就找了这么个借口,要是说这小子生活不检点还靠谱。 杨云老爷子得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正在喝茶,噗的一笑,差点儿把茶水喷到桌面上。 平老看了,哈哈一乐:“要说其他人包括我儿子,经济贪污有可能,咋一下子把这帽子盖到这孩子头上了呢?很感兴趣,这小子会不会闹个天翻地覆。” 秘书一愣,看到老人的眼光,赶紧扭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梅应果自然得到了情报,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有那么一刻,他都想把梅家国叫到面前掐死的冲动。尼玛,贪污?人家拔根汗毛就比别人大腿粗了不知多少倍。 一个个都老神在在,不动声色,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冲动小伙子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出乎大家意料,他啥都没做。巫山直接从升级为出来,叫了个出租车直接到谷千里家去。 知道目前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他觉得在省纪委这边没必要闹下去。 巫山一点都不担心,相信阿里木是个明白人。一方面,这次省纪委落了面子,肯定要到和风去查个底朝天。另一方面,查不到相应的结果,阿书记总得给谷千里一个交代。 本来就到下班的时间了。他与谷千里前后脚到家。 谷小雨一转眼间就成了大姑娘。上次见面的时候,十足的学生气。这次跟着父亲到京城,去了人大,想不到巫山哥哥的面子这么大。人都毕业了。程校长亲口许诺拿到录取通知书。 看到巫山哥哥终于来了。小丫头一个人在家,开过门就冲到自己的房间。她手忙脚乱地翻出一套套衣服。不停比量着。选了半天,还是穿上了一套黑底白花的连衣裙。 “小雨呀,有没茶?”巫山在客厅里喊着:“我渴死啦!” 在心里,他一直把这个姑娘当做妹妹看待。很是温馨,要是小芳有这么大就好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连小雨自己都不晓得,她对面前这个哥哥有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情愫。 这个年代的人,非常朴实。即便她晓得了,啥都不会做,只能默默地观望着。 “来啦!”小雨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这两天妈妈也去京城了。家里的茶水都是我准备!” 看到那修长的大辫在跟前一甩一甩的,巫山都有些痴了。学生时代真好。 直到小雨把凉茶端到跟前,他才反应过来:“啊?家里有些什么菜?今儿我来给你们露一手!说吧,你想吃什么?我来给你们做。当然。你得告诉我你爸爸的喜好!” “我什么都行,素菜为主。”说到父亲,谷小雨的眉头蹙了起来:“我爸,其他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吃肉。特别是红烧肉,三天不吃都觉得难受。” “有你这么说爸爸的吗?”声音传了进来,谷千里自己拿钥匙开了门。他在门口笑盈盈地说:“小山啊,你来得太好了。这几天她妈没在家,嘴巴里淡的呀,啧啧。” “谷叔叔回来啦?”巫山哈哈大笑着站起来,接过谷千里的公文包,转手递给小雨。 “恩!”他看到刚才那接包递包的动作,暗自叹了口气,多像小两口的套路。可惜呀。不过脸上神色丝毫不变:“在纪委那边没受什么委屈吧?别怕,有我在呢!” 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就差点儿拍胸脯保证了。他亲热地拍着这个高大年轻人的胳膊,走到茶几旁边坐下。谷小雨乖巧地给父亲倒了一杯凉茶。 “我能吃亏吗?”巫山苦笑着坐下:“就是心里不忿,这些人简直都有些狗急跳墙了。对啦,小雨在京城上学,要是住校觉得不方便的话,就直接住到我家里。” “好哇好哇!”谷小雨在旁边拍着手:“璐璐姐姐对我可好啦,院子又很大。” 她还准备继续说下去,看到了父亲眼睛里那一丝阴霾,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楚涌上心头。 小雨拿出毛巾,把茶几擦干净。她嘴一撅:“爸,巫山哥哥说他做饭,我先休息一会儿!” 也不等她父亲的回答,寥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孩子大啦!”谷千里轻轻叹了口气:“要是不出所料,他妈可能要去国家妇联。这样呢,小雨即使在学校里住不惯,也可以住到她妈分配的房间里。” 巫山没有发觉到异样:“谷叔叔您这就见外了。秦阿姨要到妇联上班的话,每天多忙啊,连给小雨做饭的时间都没有。在我家里,洗衣服做饭都有人。” “再说吧!”谷千里淡淡摇摇头:“起先省纪委的那个叫邓,邓什么?” “好像叫邓明魁吧,”巫山也拿不准:“谷叔叔,那边的事情就等他们省纪委继续去调查吧。至于今天,我还在省纪委打人了,一个小年轻,再一个就是这个姓邓的。” “啊?”谷千里不由失笑:“难怪我看到他脸上觉得有些不正常的胖呢,原来是你下的手哇。打得好!尼玛,胆大包天,敢越过阿里木和汪书记,直接对你动手。” 巫山微微一笑:“可能是他们立功心切吧。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要是不出所料的话,都是梅家国在后面兴风作浪。小意思,接下来就该他们头疼了。” “哈哈哈哈,对呀!”谷千里自得地喝了一口茶:“我看老阿今后该怎么给我个说法吧。” “查无实据,他们就得把那份举报信交给我来处理。”巫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马上要换届了,我不和他们闹。不意味着我就不秋后算账。兴许梅家国会消停一阵子了。” “原件就算了吧!”谷千里赞许地点点头:“到时候你随便处理,我在乌市帮你看着。妈的,以为我们就这么好欺负?这些狗日的,到时候让他们不死都要脱层皮。” “算了吧!”巫山摆摆手:“我在维省惹的事情够多了。多个朋友多条路。” “还是小山你看得开!”谷千里也不是那种死脑筋:“这次你县里面有几个要上副厅的吧?到时候报上来。趁我还在省委组织部。先把你的人马配置好。” “我还得想想!”巫山按了按太阳穴:“毕竟和风的基础太薄弱了,硬要把一些人提上去。反而会害了他们。当然,我明天去和乌市的人见见面,交换几个干部。” “好!”谷千里禁不住拍了下茶几:“小山啊,有时候你秦阿姨说我做事情一根筋。在这方面,我没有你想得周全。也许在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磨两年,对我来说更好。” 乌市的干部互换,其实就是缓和下双方的关系。毕竟大家都在维省境内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上次乌市公安局的事情,摆明了是这边不对,巫山也没必要得理不饶人。 吉昌州就算了吧。那里的班子差不多全部都换完了。再说和风的公安只是正当执法,做了该做的事情。而且这个州毗邻乌市,在乌市发出的善意那边也能感觉得到。 哈密地区必须要去一趟,毕竟那些坎儿井的人才都是从这里出去的。今天那些人已经在和风。在欧洛泰的每一个县生根发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人情。 乌市的市委书记尽管兼着省委常委,听说巫山到来,亲自迎接到门外。双方就官员的交换,做出了实质性的安排,在换届之前,两边的干部都会到位。 要说以前,乌市的干部真还没有人愿意到欧洛泰那边去。如今不一样啦,欧洛泰都要赶超省会城市了。在那边去意味着什么?经济发展了有政绩,那就是升迁的资本。 在哈密地委,巫山还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土鲁番的县委张书记。 这样一来,有了熟人更好办事了。双方交换的干部,到异地都要提个一级半级的。 那些以前和巫山关系一般般的地区,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妈蛋,当初怎么都没想到和巫山打好关系呢?只要欧洛泰那边的手指缝里漏一点儿,随便派几个人才过来就发了。 纷纷扰扰,到一个地方都要喝酒,让巫山都觉得吃不消。还好就走了两个地方,要是多走几个地区,胃就得受苦了。 在第三天晚上,巫山的车子终于回到了和风。 因为在路上就打了电话,目前的巫系人马悉数到场。 这次的聚会,没有选择老地方,那里的保密性太差。而炎黄食府的包间就好多了,欧洛泰有权有势的人,哪天不见几个到这里消费的? 说白了,巫山的名单交上去,崔大祥肯定不会反对。至于梅家国?他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你丫要不同意,那就算算账吧,省纪委的事情最后总会牵扯到他身上。 “开军!”巫山首先就点了这个从部队上一路跟随自己的战友的名:“你到地区去,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 “是!”李开军心里一激灵,想不到首先就叫了自己。他有些好奇:“老蔡呢?” 至于蔡勤,到乌市去担任同样的职位,这也是乌市给自己的善意。而贾国庆,去了哈密担任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 这一开头就把大家的兴趣提起来了,原来就是一个分赃,咳咳,是进步的内部会议呀。 和风的县委书记由赵德胜接任,但是会挂一个地委常委的头衔。 那日松到哈密地区担任地委办公室主任,形式发展得太快,原本还要他回来当书记的。 “老宋啊,”巫山点了宋家强的命:“乌市那边差一个区委书记,当然是市委常委,不知道你有没兴趣?” 开什么玩笑,乌市会差人?宋家强老了,那里不失为一个养老的地方。哪能不同意呢?他忙不迭地点头,都忘了说话。 肯巴特的县长是跑不掉的,姚志远也挂了一个地委常委的头衔。 王家山成了新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张安华去庆禾县当县长。 以前的副县长之类,全部打包到别的地方,不同程度的升了职。 就是曾应开,也到富海去当县委书记。当然,他没在,毕竟他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下面的人员都有变动,孟和稍微提了下,城关镇委书记,县委常委。 省纪委的调查,也终于水落石出。 第三十五章 有这样一群工程兵 一改往日的拖沓作风,省纪委办案人员这次的速度太快了。 其实,这也与和风这边的支持分不开。主要的是,所有的账目一目了然,让办案人员一天多都完成了核查。但是他们不甘心,一遍又一遍的复查,还到工地现场查看。 “这就是你们的调查结果?”阿里木把手里的资料使劲往桌子上一摔:“想想吧,如果把这材料交上去,这是在给他们省纪委抹黑,给巫山唱赞歌。” “书记,您处分我吧!”邓明魁失魂落魄:“您放心,所有的数据都经过了核实。” 阿里木也看到了从进货渠道到工地的工资表,所有的东西在和风都是透明的。 “不是处不处分你的事情啊,”阿里木叹了口气:“这次咱省纪委丢大人咯。” “书记,这事情与邓副书记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事到如今,盖天云只好自认倒霉:“所有的过错,我一个人背。怪就怪我自己轻信了人,唉,说什么都没用!” 他怕阿里木不相信:“书记,和风县本身就处分了不少在工程中偷工减料的案件,甚至连省建委。” 那件事情大家都晓得,就没必要详细描述了。 本来,要去现场调查取证,不是盖天云的工作范围。不过他晓得这是唯一能扳倒巫山的机会,主动请缨到调查组里去,亲自走访了和风的不少建筑工地。 “怎么回事儿?”阿里木此前还不晓得中间的弯弯绕绕,以为是普通实名举报事件。 盖天云哪敢隐瞒?一五一十从头到尾,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阿里木一下子恍然大悟,他目光里满是恨意:“梅家,拿他们省纪委当枪使。今后给我记住了,梅家国那边的人。所有的事儿都给我放在显微镜下面。” 当下,阿书记毫不避讳,当着下属的面儿给巫山打电话:“巫副专员,我是阿里木!” “阿书记。您好!”回来后就忙得不可开交。一个个人员的选拔任用,都一条条核实。陡然间接到省纪委书记的电话。他拍拍后脑勺:“调查结果出来了?” “巫副专员,我很惭愧!”这个维族汉子拿得起放得下:“从来没有想到,你从上班以后,连工资都没拿过。全部给了和风的困难户和家庭困难的学生。” 啊?这也被省纪委知道了?看来这次他们的核查工作确实下了大力气。 “阿书记,我是一个党员,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他不想拿这些事情显摆。 “好一个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阿里木真的是被感动了:“巫副专员,你放心,我到汪书记那边给你请功。至于省纪委这边,该怎么处罚,按照组织条例来。我不护短!” 能不护短吗?但这么大的事情不给个交代,今后他很难承受谷千里的怒火。 “阿书记,您这样就小题大做了。”巫山觉得那头肯定晓得了梅家国的勾当,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尼玛。何不给省纪委一个好的印象?日后好相见啊。 他马上热情地说:“麻烦您代我给邓副书记他们道歉,是我太冲动了,改天到乌市请他们喝酒。阿书记,到时候请您作陪,不晓得有没这个面子?” 恩?我擦!阿里木简直不敢相信,人前人后都霸道的巫阎王会这么好说话。 “那不行!”阿里木故意到:“这些家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次冲撞了你,能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吗?巫副专员你放心,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别的呀!”巫山自然晓得对方也想自己放手:“干工作,哪有不犯错误的?这是省纪委的工作范围,您应该为您有这么尽职尽责的属下感到高兴!” 转念一想,原来是谷千里那边啊。他哈哈大笑,对着话筒说道:“阿书记,到时候我在乌市的炎黄请客,谷部长来陪您。意下如何?” “好!”阿里木不提这个话题了:“都说老谷的酒量好,我非得会会他!” 阿里木是个实诚人,很快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汇报给汪恩冒。这样,巫阎王上班后没领一分钱的工资,在省委大院不胫而走。 这个年代的干部,艰苦朴素的作风还是在社会上占主导地位。不排除有些干部不检点,生活中骄奢yin逸,那不是主流。一时间,乌市对巫山的好评如潮。 省城里的事情,巫山不晓得,他正专注地看着王家山递给他的材料。 和风紧邻城塔地区的敏额县,三一八国道由北到南,穿越天山。 1979年9月,为了支援维省发展交通事业,工程兵某部奉命参加了北起欧洛泰、南至城塔的穿越天山三一八公路大会战。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先后有168名解放军指战员献出了宝贵而年轻的生命。 正如牺牲的战士烈士陵园的碑文所写:人是躺下的路,路是竖起来的碑。” 某班班长郑林书就是这些英烈中的一位。时至今日,许多往事都被岁月的尘埃所掩埋,可班长壮烈牺牲的那一幕深深铭刻在人们的脑海里,永远不能忘怀。 那是1980年,一个冬雪频繁的季节,修筑三一八国道的基建工程兵某部1500多名官兵被暴风雪围困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天山深处。 他们面临寒冷冻死、断粮饿死的危险,唯一与外界联系的电话线也被肆虐的大风刮断。 为尽快与40公里外的施工指挥部取得联系、得到救援,班长郑林书、副班长罗强和战友陈卫星、陈俊贵前去请求山下部队救援。 由于任务紧急、时间仓促,他们4人只带了1支防备野狼侵袭的手枪和20多个馒头就匆忙出发了。 一路上寒风呼啸,风劲雪疾,在海拔3000多米高寒缺氧的雪山上,他们手牵着手,连走带爬,艰难前行。 40公里的路刚走了一半,大家已是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虽然体力已透支到了无法支撑的地步,但想到被暴风雪围困,随时都会被寒冷、饥饿夺去生命的战友,他们放弃了休息的念头。 随着天色渐晚,积雪太深,盘山的便道上根本无法分清哪是路面、哪是悬崖,一不小心就可能掉进深山峡谷。 深夜的天山,气温骤降,刺骨的寒风劲吹不停,他们4人一刻也不敢停歇。天亮时,他们置身茫茫雪原,迷失了方向,更令人恐惧的是他们带的20多个馒头还剩下最后一个。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走,战士们身上每一根筋骨都像断了一样疼痛难忍,新兵陈俊贵更是被饿的头昏眼花,不止一次地看着班长口袋里的馒头。 就这样,他们再次看到了夕阳,此时已经在雪地里走了两天两夜,终因体力透支到了极限,他们跌坐在雪地里再也起不来了。 大家望着唯一的一个馒头,你推我让,谁也不肯吃。当时陈俊贵建议把馒头分成四份,每人吃一口。 话刚说出就被班长否定了,理由是馒头太小,如果分成四份,根本起不了充饥的作用。 情急之下,班长郑林书做出了一个庄严的决定:“我和罗强是共产党员,陈卫星是一名老兵,只有陈俊贵是个新兵,年龄又小,馒头让他吃”。 当时陈俊贵说啥也不肯吃,班长郑林书用不容商量的口气命令他吃掉这个馒头,望着在寒风中被饿得面无血色的战友,他手里的馒头顿时重如千斤,怎么也送不到嘴边。 为了完成任务,后来陈俊贵还是含着眼泪吃下了这个馒头。班长郑林书一直负责开路,所以他的身体透支最严重,他终因体力不支倒下了。 临终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大家说:一是希望死后能埋葬在附近的山上,永远看护着战友和这条路;二是因使命在身,作为儿子生前没能好好孝敬父母,托付战友们能到老家看望一下他的父母。 战友们含泪用冰雪掩埋班长后,继续向前赶路。可没走多远,副班长罗强也无声无息的倒下了。 只有陈俊贵和战友陈卫星掉下山崖被哈萨克牧民所救,才把施工官兵被暴风雪围困的消息报告指挥部。 1500多名战友得救了,可22岁的班长郑林书、21岁的副班长罗强却永远长眠在积雪覆盖的天山上,陈俊贵、陈卫星也因严重冻伤,腿脚留下了重度伤残。 如今,三一八国道正式通车,成了连接天山南北、造福各族群众的生命通道和经济命脉。 看完这些材料,巫山的眼睛有些酸:“老王啊,给烈士陵园牺牲的战士们都核实下,和风县愿意拿出这笔钱,亲自送到牺牲战士们的家里。” “书记,送到每一个人的家里?”王家山不是在正儿八经的部队里成长,还是对军人有一种天生的喜爱:“工作量很大呀。” “大不大是另外一回事儿,我怕给什么民政局到不了烈士家属的手中。”看到这家伙的疑虑,巫山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同志哥,就们和风拿得出来。” 看到自己的心事被揭穿,王家山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他的想法就是,从欧洛泰到城塔这么长的距离,在和风境内就一小部分,凭啥咱和风出钱啊? “书记,有客人来了!”周一航连门都忘了敲:“好多老外!” “啊?”巫山一凛,走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 螺丝查尔德家族的来意 “对了,老王,”巫山一边走一边对新任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下达任务:“两件事:第一件,大家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给那些烈士家里的善款落到实处。” 已经走到了门边,他回过头:“第二件,过两天和风的新武装部政委就要来了,是我以前的老战友王克俊,麻烦你准备好交接事宜,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王家山也晓得,自己的武装部政委肯定就要交出来。这几个月如同坐过山车,从一八四团长到武装部政委。屁股还没坐热,一个大饼又砸了过来。 “书记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这一切都是面前的年轻人给的。他能给也能收回去,关键是看你是否懂事,因此王家山想也不想声音洪亮的回答。 巫山淡淡点了点头,大踏步走了出去。 “书记,这位老外同志以前来过,是您的朋友,所以就放他们进来了。”这人姓张,是武装部专门派到县委大楼负责保安的武警班长。 “是吗?”巫山朝楼道看去,阿尔悠然自得地在走廊上给另外一个外国人介绍着外面的建筑物。 那人身形不高,侧面看过去脸上的笑容很得体。 “阿尔,来我这里为什么不提前打招呼?”巫山呵呵笑着迎上前去。 “山,你来了?”阿尔转过身给了一个拥抱:“你是大忙人,即使给你电话,难道你有时间去乌市接我?” “呵呵,我自己去不了,但我们在乌市不是还有办事处吗?”巫山干笑着,指了指老人:“阿尔。你带了朋友过来,也不给我介绍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不用,我们是老熟人啦。巫山先生!”说着。那人转过身来。 尼玛,怎么是盖因?螺丝查尔德?那老头一脸邪笑。看上去还是很有魅力。 “螺丝查尔德先生,欢迎来我这里!”巫山伸出了双手:“真想不到您大驾光临!” 时间过得好快,一晃都八年过去了,这老头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根本就没啥变化。 当年。就是这个老头,一见面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妄想鸠占鹊巢,吞并还很弱小的炎黄。风水轮流转,如今的炎黄,就是正面扛上这个家族,也不会逊色多少。 “这里不是谈话之地。我们到宾馆去?”阿尔在旁边打岔道。 “好!”巫山也毫不拖泥带水,冲着旁边张大嘴巴惊讶于老外能说一口流利中文的阿尔发呆的周一航:“小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对了,阿尔。你们住哪儿?” “我这么英明神武的帅哥,自然要住和风最好的宾馆。”阿尔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态:“目前这里最好的宾馆也就是和布克赛尔宾馆了。” “滚!”看着这家伙慢条斯理的样子,巫山气不打一处来:“说房间号码。” “我住2808房间,螺丝查尔德先生在2818房间。”对中国的风俗,这家伙学了个十成十。 “那好,小周,有事儿就往2808房间打电话吧。”巫山手伸在盖因面前:“请,螺丝查尔德先生。今天晚上我做东,让您领略下这里的民间美食。” “山,你不厚道哇!”阿尔大呼小叫:“为啥他们一过来就去吃好吃的,我来就是粗茶淡饭?山,我和你没完,这事儿一定要告诉……” 他懵了,却不知道究竟该告诉谁来伸冤,毕竟这事儿不可能去给巫家的人说,谁都晓得胳膊往内拐的道理。 “对了,我在阿强那边去告你一状!”好家伙,终于想出了一个人,阿尔高兴得手舞足蹈:“阿强每次和我见面,哪次不带我去吃最好吃的东西?” 好久没有见到麻庭强了,这个时空,他的命运有了很大的改变。到目前为止,他四肢健全,父亲和叔叔也没跑到宝岛去。 麻希珍、麻希如两兄弟更是因为年年在大陆投资做慈善,政府对这两人的过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且现在最大的毒品贩子是神龙部队。 “怎么样?”见巫山没说话,阿尔嘚瑟起来了:“就找阿强来治你。 “你还说!”他哭笑不得:“上次带你和穆罕默德去的哪个不是我们的地方特色?” 看到阿尔一口流利的汉语,盖因脸上一丝苦笑,他半点都不明白两人究竟在说啥。 到了二十八楼,盖因又露出优雅的笑容:“巫先生,我有点儿疲惫,先休息会儿。“ “好,希望螺丝查尔德先生在我们和风玩儿得愉快!”巫山也微笑作答。 一进门,他止不住埋怨:“你说说,当年这个家伙怎样对我的,你又不是不清楚,怎么和他搅到一起去了?而且和他一起过来,咋就不和我事先打个招呼呢?” “怎么啦?”阿尔脸上的惊愕不是伪装的:“这么多年的事情你都还记在心上?兄弟,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说到这里,他觉得好像有些不对,赶紧补充道:“当然除了你和我。” “你们阿涅利家族啥时候和这个家族关系好了?”巫山有些纳闷儿,在欧洲没啥家族喜欢这个犹太人家族的:“看样子你们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事情还要托你的福呢。”阿尔苦笑道:“随着炎黄的实力一天比一天强健,这些家伙坐不住了。当然,他们不可能直接和炎黄联系,因为你压根儿也不会理他们。” 他摊开双手,意即就是这样。 原来,螺丝查尔德家族玩儿的是曲线救国这一招哇。不过在欧洲的家族,除了阿涅利以外,不是还有德意志那边一大帮子都和炎黄的关系不错吗? “你觉得那些傲慢的日耳曼人会搭理犹太人吗?”阿尔耸耸肩:“别说当年的hitler,他只不过是日耳曼人的一个代表而已,德国人普遍对犹太人没好感。 尼玛,能有好感吗?两次世界大战。里面都有犹太人的身影。德意志人一次又一次,被联合起来的欧美列强踩倒在脚下,有好感才怪呢。 “你们家得了便宜,就把我家给卖了?”巫山斜睨着这货:“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友谊?” “别介。山。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阿尔慌忙告饶:“我哪敢卖你家呀!这几年,他们逐渐对我们的法国朋友、西班牙朋友伸出橄榄枝。生意场上,就是那句……” “你说的是多格个朋友多条路吧。”巫山冷静下来:“那你知道这次这家伙过来找我干嘛?你又不是不晓得,现在对炎黄的事情,我压根儿就不插手。” “你们守在大厅里。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阿尔严肃起来,推开门对客厅里的保镖们吩咐,反手将门关上:“他们想对山姆动手!” “什么?”巫山听到这话,忍不住惊呼起来:“怎么会呢,你想想啊,在山姆,洛克菲勒、摩根。这些财团的背后不都是犹太人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阿尔觉得很奇怪:“你想想啊,就像我们阿涅利家族是意大利的王者一样,螺丝查尔德家族就是犹太人中间的王者。” 第二次世界大战,不仅仅是对日耳曼人毁灭的打击。与此同时。对螺丝查尔德家族也造成了巨大的灾难,光是在美洲直系族人都死亡殆尽。 山姆的那些顶级家族,就像是螺丝查尔德家族的仆人,最后背叛了,而且在犹太人建立的国度隐隐占了主导地位。他们痛恨山姆很正常。 “我觉得很奇怪哦!”巫山失笑道:“他们怎么就笃定我们家会和你们一起行动?” “这有啥好奇怪的?”阿尔振振有词:“想想我们以前的行为,把山姆的it行业都他妈挖空了。就是炎黄不出手,估计那些山姆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这倒是,尽管当年山姆人没有反应过来。这些年,炎黄的产品一个接一个浮出水面,什么空调、冰箱之类都是小意思,通讯行业、电脑的软硬件给山姆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其实双方都在等待一个机会,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致命。 “你们准备从什么方面着手?”巫山不置可否。 “还能怎么着?”阿尔反问道:“目前我们的it行业,就要去把山姆人那些幼苗赶尽杀绝。尼玛,直接让山姆人回到原始社会去。” “有没搞错啊!”巫山摆摆手:“你怎么去运作?派军队?意大利的军队冲起天就是给山姆人塞牙缝的,也许我们国家的军队有得一拼,但你觉得我们国家会出手吗?” “这有什么的?”阿尔不服气:“我们发动的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兄弟,这是经济战争。譬如说,所有的零部件都不会从那边采购,产品也不在那边销售。” “大公子,螺丝查尔德先生来了!”一位保镖进来汇报。 “行,我们出去迎接!”屋里的两个人都起了身。 “安吉罗呢?”巫山从头到尾都没看到那个身影。 “家里更需要人!”阿尔简短地说,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卡拉丽丝已经给我生了两个孩子,其他人我都不放心,就让安吉罗帮我看着。” 盖因在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有条不紊,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请坐吧,螺丝查尔德先生!”巫山说着,一屁股先坐了下去。他慢悠悠地说:“你们以前的提议我不同意。尽管我们国家和山姆政体不一样,但国家不会为我们家族出手。” “我知道。”盖因眉头一皱:“把山姆的it产业扼杀在摇篮中不好吗?” “那又何必?”巫山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也许真的可以拖垮山姆。 第三十七章 定计除山姆 想到了那件事,巫山觉得浑身轻松。 以前,总觉得山姆是个庞然大物,就算如今已经把it行业揽了过来,对山姆没有任何的胜算。因为这个国家就是以强大的实力来碾压其他国家,就是京城对那边也相当忌惮。 只有从经济上入手,给山姆一个沉重的打击。然后就只有用水磨功夫,一点点消去实力。 当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山姆的强大毋庸置疑,从洼盛屯建国到现在,从与英国的对立关系到如今大英帝国成了跟屁虫,山姆人一天比一天强大。 “噢?”盖因百思不得其解,他早就看出来了,it就是未来世界的走势:“巫山先生,我很佩服你当年把山姆的绝大多数it行业都搬空了,今天为什么不愿意继续痛打落水狗?” “唉!”巫山重重叹了一口气:“螺丝查尔德先生,山姆最可怕的是其军事实力。如果惹毛了,山姆一颗导弹丢过来,我们就鸡飞蛋打了。” “不会吧?”盖因愕然一惊:“不管怎么说,山姆总得遵守国际公约的。” 这话的可信度有多高,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当年的仆从家族一个个都在开始称霸全球,让螺丝查尔德家族夜不能寐。 他们知道,只有把山姆搞下去,才能对那些犹太人家族下手。 “呵呵,”巫山懒得去反驳他,只是娓娓而谈:“我们国家刚刚建立,山姆人就悍然发动高丽战争。在那里失败以后,又打起了东南亚的主意。” “不过,最后不都以中国的胜利结束了战争吗?”盖因有些奇怪,在他的理解里。国家肯定要出手帮助炎黄,如同当年他们鼓动英法,炎黄也应该有这个实力。 要是巫山知道,肯定就会骂他八辈祖宗。尼玛。枪打出头鸟。老子现在已经洗脚上岸,让炎黄成为一个社会化的公司。在华夏。任何一个企业都不能主宰国家的命运。 “您的来意已经知道。”巫山也不想和他寒暄:“螺丝查尔德先生,我个人,我们国家都对山姆不满。但是,有一个时机的把握问题。目前肯定不是最好的机会。” 看到旁边这两人迷惑不解,他就不兜圈子:“山姆政府肯定会不遗余力来帮助企业发展it行业。二战他们从欧洲亚洲掠夺去的那么多人才,远远把我们抛在后面。” “是啊!”阿尔也在旁边帮腔:“所以我们现在就发动全球的企业,毕其功于一役。” “我们也只能在山姆以外的地方压制。”巫山淡淡摇着头:“山姆的政府采购呢?可以源源不断给那些企业带来资金,有了充足的资金,他们不会迎头赶上吗?” “这么说,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他们逐步发展起来?”盖因的眼里掩住不住失望。优雅的气势一泄如注:“我们就没有其他手段,对付这个该死的国家吗?” “大体上我同意你们的策略,”巫山突发奇想:“不过一定要做得很隐蔽。钝刀割肉,就是一头牛。也会慢慢被分割掉,而不能采取激烈的措施。” 假如把山姆的it行业死死按在美洲,会不会提前把其国家的内部矛盾诱发出来呢?如论如何,这些新兴产业和老牌的托拉斯也是处于对立状态。 “也只能这样啦!”盖因的眼里恢复了少许神采:“那就只能拜托炎黄了。” “不用!”巫山淡然道:“毕竟我们和山姆本身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螺丝查尔德先生,我建议你们慢慢把一些资金转到山姆,什么时候动手,会告诉你们的。” “恩?”盖因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小丑,好像被对方玩儿了一道。 “呵呵,别那么看着我!”巫山觉得扬眉吐气,当年牛逼无比的犹太人家族也不过如此。 他清了清嗓子:“在我们中国有一句俗话,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说?”盖因确实太聪明了,他兴奋地站了起来,把领带松了松:“我们就在山姆国内盯着,只要出现破绽,就群起而攻之。” “他妈的,这个主意好!”阿尔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子就不相信山姆又三头六臂。” “还是一步步来吧!”巫山始终很冷静:“不要以为山姆是纸糊的,那只不过是从战略上藐视敌人。假如我们赚够了大量的美元,山姆马上宣布贬值怎么办?” “你说得很对,这个国家确实有这种可能性!”盖因终于恢复了平静:“他们不停发行美元,势必让我们的努力化为乌有。这样,全部转化成人民币吧!” 这一句话说出来,杀气腾腾。不过说得也对,英国人恨不得去舔山姆的脚丫子。要是换成了英镑,指不定这个日不落帝国和山姆采用同样的措施。 当然,这样来的后果,就会让人民币升值,逐步取代美元成为国际货币。 “好啦,两位大老板,在金融上的事情,我是不懂的。”巫山心情很好,拍了拍手:“螺丝查尔德先生刚才洗漱一番,人更加精神了。阿尔本身就是一头牛。” “那是那是!”阿尔自得起来:“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有两个女人呢?” 他这话是汉语说的,气得盖因直翻白眼。很显然,旁边的哥俩压根儿就没考虑他的感受。 “去!没说你胖你就喘了!”巫山没好气地说:“走,我们去城里找一家饭店。” 盖因顿时又优雅起来:“客随主便,阿涅利先生,您准备好了吗?” 一个人有了权势,确实就不一样。和风县城大街小巷的饭店,简直成了二十四小时营业。在和风,有谁的招牌能比县委书记好使呢? 赵明山到饭店里的几桌客人那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些人看到刚刚上楼的一大群老外,频频点头。当然,他们的消费都算在巫山头上,把人赶走了规矩还是要讲的。 老板也很乖觉,拿了块木板,上面写着:今日包席,暂不对外营业。 巫书记到自己饭店吃饭,那不在于钱多钱少的问题,就是给自己面子。 他这想法要是巫山知道了,肯定会忙不迭喊冤:不就是带几个老外过来吃点儿特色吗? 螺丝查尔德家族,规矩实在太严格了。每一道菜上来,两位保镖从门口把菜接进去,而且在菜品上还要用类似于银针的东西检测下。 真他妈变态,巫山不由暗自腹诽不已。你螺丝查尔德家族的人性命值钱,我的命阿尔的命难道就不值钱了?擦,这么做貌似不给老子面子呢。 不过,这些近亲结婚的家伙,本身就人丁稀少,死一个就少一个。面前这人,好像就是当代家族的族长。如果他要是在这个小店把命丢掉,那就太滑稽了。 “这些菜,让我感觉和欧洲的差不多。”盖因慢条斯理地系上围裙一样的东西:“仔细看来,好像比欧洲的菜品又精致了不少。看来巫山先生确实费了不少心事。” 尼玛,想和中国比历史?老子呛死你! “呵呵,我们中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朋友来肯定要好酒好菜招待。”巫山喜笑颜颜:“世界上的菜品,很多都是由中国传播过去的。只不过当地人经过了改良。” 看到盖因有些不解,他心里暗爽:“如果是机器什么的,改良后肯定比以前的先进。至于食品嘛,到了每一个地方,加入了当地的许多元素,反而不地道了。” “难怪!”盖因眼冒奇光:“炎黄食府在世界上每一个地方,坚持做自己的特色。我也曾经到其他地方吃过中餐,和炎黄的东西一比,总觉得少了什么。” “很简单啊,那就是饮食文化的精髓。”巫山也不由有些得意:“迎宾的服装、饭店的大门装饰、每一张桌子、每一把椅子、每一个碗碟,所有饭店的元素,都是华夏的。” 听到这里,盖因黯然神伤。犹太人因为莫须有的犹大,被世界各地的种族到处喊打喊杀。如今建国了,当年犹太人的传统还剩下多少呢? 曾经,在每一个地方看到唐人街,那些穿着唐装的人,他还嗤笑过。如今想起来,自己是多么的荒唐。一个民族的传承,就是一点点细微之处,都可以看出这个民族的底蕴。 “盖因先生,我敬您一杯!”巫山不晓得这老帮子为啥突然沉吟了,礼节上可不能少。 “喂,还有我呢?”阿尔不乐意了,不过也端起了杯子。 “你我两兄弟,还需要这么多客套?”巫山粲然一笑:“假如对家人就这么客气,那多麻烦啊。好像在你们家,你也没对我多客气呀?” “嘿嘿,你说得对。”阿尔面皮一红:“不就是因为我把你当兄弟嘛?” 看到面前的两个人为这个也打起了嘴仗,盖因又浮想联翩。螺丝查尔德家族即使兄弟之间,也没这么亲密呀,难道就是这个年轻人这么快崛起的原因? 他毫不怠慢,浅笑着端起了酒杯:“谢谢您的款待。” 巫山正要说些什么,门被敲响,盖因身后的一个保镖打开门,警惕地看着门外。 不过,见是赵明山,他放行了。 “什么?”巫山听到赵明山对自己的耳语,有些奇怪:“他来干啥?” 第三十八章 梅家国服软 “螺丝查尔德先生,”巫山微微欠起身:“对不起,今天好像不能继续陪您了!” “噢?”盖因先是一愣,随后大度地摆摆手:“没事儿,巫先生,你是政府官员,肯定要以你的工作为主。这次我是以私人身份过来的,明天就不辞行了。” 看来他这次来得很保密,估计就是涉及到计划中的极少数核心人员知道吧。 “您放心!”巫山郑重地说:“从您离开欧洲开始所有的记录,都将不存在。” 直到这时,螺丝查尔德家族的现任族长才正视起面前这个年轻人来。以前,尽管也觉得这人还行,只不过总感到他是撞了大运得到上苍的眷顾,这一刻提到了与自己同等的高度。 “好!”盖因本身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只是举起了自己的酒杯示意了下。 巫山也不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向盖因点点头。 “阿尔,”巫山站了起来做了个手势:“你跟我出来一趟。” 这小子整盯着面前的塔塔尔族美食,闻言无奈地跟了出去。 “这老狐狸是以什么名义过来的?”巫山等出了门,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我家里准备在中国建一条生产线,”阿尔也不隐瞒:“我爸爸亲自带队去京城那边商谈了,他随队过来的。对啦,这条生产线和炎黄的不冲突,你放心,都是目前炎黄没有的。” “说那些没用的,”巫山轻叱道:“就是你们不来,炎黄也不可能把这一大块蛋糕吞下去。看来你们家不是第一次和官方接触了啊,一般等老爷子过来。事情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对呀,你不看报纸?”阿尔觉得有些奇怪:“我们家早就和中国政府展开了合作,只不过以前都是技术入股,这一次想独立办厂。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吧。” “恩。”巫山吁了口气:“阿涅利不是第一家也不是最后一家,德国人。山姆人,英国人,哪一家不想在中国这里捞一把?炎黄不是你们的对手,反而是合作关系。” 阿涅利家族的大少爷。自然不可能像看上去那么纨绔,听到这话沉思起来。 目前,阿涅利家族的优势,就是和炎黄的关系,换而言之就是和巫家的关系不错。那么德国人呢?那是莎莉的娘家,山姆人和英国人,想要挤进来大不了就是少一点利益。 “谢谢你。山!”阿尔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我一定要父亲他们加快在中国的脚步。对了,你就安心地去处理自己的事情,这老王八我肯定把他陪好。” 看到这小子都快变成中国通了,巫山不由哈哈一笑。见到在大厅里等候的人。他不得不挥手和阿尔告别,这货屁颠儿屁颠儿赶回去享受美食了。 “老曾啊,什么事这么着急?”曾经答应了冯三武,就得给这人一个公平的环境。 “书记,对不起!”曾应开像一个犯错了的孩子,头垂得低低的:“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咋啦?”巫山有些奇怪,随手端了两条凳子到墙角:“你不是在和风做得好好的吗?” “书记,这里不是方便之处,”曾应开没有坐下来:“我们在老地方那边准备好了。” 还我们?除了曾应开还有谁?难道就是王永庆?他的县长是自己主动辞职的,巫山也不为己甚。再说了,一个县长到欧洛泰地区当政协办公室主任,就不相信还能翻得起来。 “那好吧!”巫山叹了一口气:“你开了车没有?没有的话坐我的去。” “书记,我开了。”曾经意气风华地曾应开,就像一个门童一样,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姿势。他不仅对县委书记很客气,就是对赵明山这个司机也不例外。 老地方如今扩大了不少,里面有三个包间,当然,一号标间一般都是为县委书记准备的。 进去之后,巫山就是一愣。里面有三个人,一男两女。 男的是梅家国,女的一个是哈斯琪琪格,另外一个紧挽着梅家国的手,应该就是他老婆。 “梅专员,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单独来我们和风吧!”巫山眉毛一扬,只是愕了片刻,伸出双手迎上前去:“不会是怕把我吃穷了不给我打招呼?” “哈哈,要是有可能把巫副专员吃穷,那我也就一定要想方设法!”梅家国说着站了起来,抢先两步热情地握着手:“今天的主角不是我,是他们两口子。” “曾副书记,不,马上就应该是增书记了,他是我们和风县的县委副书记,和我一样是主人。”巫山的心又一丝疼痛,还是强装笑脸看着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琪琪格不管她现在哪儿,终归都是我们和风的人。所以,就只有贤伉俪是客人了。” 哈斯琪琪格的脑袋一直垂着,听到这话不由自主泛起一抹苦笑,不过外人看不出来。 “我呢,在年龄上比你大了那么一点点。”两个人坐定,梅家国身体前倾:“要不,在私下里我就叫你老巫怎么样?一个专员副专员的,喊起来太公式化了一点。” 这话一出来,四个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巫山,看他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一个称呼而已,他也不可能那么小气,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在官场上,不,是在任何地方,当面喊哥哥,背面掏家伙的大有人在。 “书记,说实话,有些事情您不知道。”曾应开明白他没有叫老巫的资格:“小时候,家国和我一样,我们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学。只不过他是梅家子弟。” 这句话透露了很多信息,不过为什么要这么讲,估计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巫山一言不发,既然他讲了开头,那就一定有下面的话。不可能今天专门就来当和事佬吧。 “老巫,”第一次这么叫,梅家国显得有些不自然:“这是我爱人文欣月。” “怎么说呢,可能在你眼里,我和梅勇一样,都是十恶不赦的人。”他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我永远忘不了,比我小的梅勇揍我,还得忍着。” “是啊,书记,这事情我知道。”曾应开说着捋起了梅家国的左手臂,那里有一条寸许长的疤:“这就是当年梅勇叫人用铁棒打的,那时候家国的手足足挎在胸前一学期。” 事情虽然过去了很久,梅家国听到的时候,脸上一片狰狞。 “其实每一个人很多时候都会做一些无法选择的事情。”巫山有那么一刻非常惊讶,但面前这个人永远不可能是自己这个派系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老巫,从那以后,我连每次考试都要故意错几道题。”梅家国恨意不减,眼睛里有些晶莹:“那一次挨打,就是因为我考了两个五分,梅勇一个四分一个三分。” 中国的教育制度,改革了不少东西。隐约记得在特殊时期以前,学校的分制不是一百分,而是最高五分。这么说,这小子的学习成绩真还不赖呀。 虽然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的说法不失偏颇,很多时候又有一定道理。在学校里,能让老师记忆深刻的往往都是两种人:一种品学兼优,另一种聪明但调皮捣蛋。 不过,巫山可不会傻到会认为梅家国今天来就向自己投诚,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的梅家国,没有具备反抗梅家的能力,那边一个指头就能按死他。 “身为梅家人,家国很多时候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曾应开在旁边说合:“梅勇那小子吧,在大人面前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小时候就无法无天。” “没事儿的。”巫山其实真不会把这次在省纪委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只不过暗自提高了警惕。自己反而因祸得福,在乌市和省纪委那边得到了奥援。 这些力量如今看起来,不知道有没用处,但肯定比遍地皆敌的好。 要说梅家国不想把自己搞下去从而踏着自己上位,打死他也不相信。 “你放心吧,老梅!”巫山看起来确实人畜无害:“本人行得端做得正。真要有漏洞,估计就不是王永庆一封实名检举的信了,不过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是吗?” “老巫,你放心,有我在欧洛泰一天,这小子永远都起不来。”梅家国看到对方轻描淡写地把目标对准王永庆,哪不会借坡下驴? “一个小人物罢了,我们吃菜喝酒!”巫山的手轻轻往外挥了挥,就好像在赶苍蝇一样:“老曾你有心了啊,这些菜都是我喜欢吃的。” 桌上的菜品,几乎就是上次宴请冯三武的翻版,曾应开确实记在心上的。 不过,桌子上梅家国他媳妇儿始终对自己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从军到现在,徐世友传授的拳法,巫山一日不曾懈怠,勤练不缀。 让他大感意外的是,每一个人对自己的敌意或者杀气,非常敏感。 不过是他的女人而已,梅家国以前在京城都混得不怎么样,想必梅家人也不可能给他找高门大户的媳妇儿。这种人反而好对付,喜形于色。 再说了,连梅家国也没丝毫畏惧,更何况是他老婆? 接下来曾应开说的话,让巫山有些头疼。 第三十九章 哈斯琪琪格进京 桌子上这个年轻人,很是耐看。他坐在那里,比大家都隐约高出一头。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像很多练健美的专业人士。就是不做声,也不怒自威。 偶尔露出笑容,反而有种儒雅的感觉,哈斯琪琪格都看得有些痴了。 梅勇她也见过,长相方面比巫山还好看一点,可惜内涵就差得太远。 “对了,老梅,”巫山有些奇怪:“你起先说老曾他们两口子是主角,咋回事儿?” “这个,”事到临头,梅家国反而很迟疑:“还是让老曾和你说吧。” “是这样的,书记。”曾应开心里忐忑不安,因为前不久冯三武过来说和,他和县委书记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他吸了一口气:“我要走了。” “恩,”巫山不以为然:“你的名单已经上报到欧洛泰,相信老梅已经告诉你了。” 他侧过身,在曾应开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天下本身就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同事一场,非常感谢你到和风以后对我的帮助和支持。说实话,有些舍不得你。” 梅家国的脸色非常难看,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把这件事儿说出来。想不到,巫山开门见山,就把曾应开要去富海当县委书记的事情在这里提及。 “老曾啊,这段时间有些忙,”梅家国尴尬地拍了拍后脑勺:“经地委研究决定,在人代会前,你就到富海去当一把手。赵书记来和风任书记兼着地委常委。”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尽管梅家国说是地委的决定,结合前面的话,就是一直以来对自己不咋感冒的县委书记力荐的。看到曾经的老同学在这个问题上都遮遮掩掩,他有些失望。 “书记,非常感谢您!”曾应开说不出的难受。亏得自己还帮他穿针引线呢,王永庆的事自始至终自己都不晓得:“但是,琪琪格马上就当妈妈了,我们回京城!” 这么快?巫山的脑袋嗡嗡作响。她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她当妈妈了,孩子的爸爸也不是我。唉。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为什么还这么滥情? 本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放下了。见到她的时候,有一丝难过。听说他们两口子要回京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后面曾应开还是那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巫山一句都没听清楚,只是木然地看着他的嘴巴在那里一张一合,就像三d电影中的怪兽,大嘴巴向自己咬了过来。 “老巫,我也知道。老曾调走,是咱欧洛泰的一大损失。”冯三武的事情,梅家国晓得,从那以后就慢慢地疏远了老同学:“但这破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他受不了很正常。” 啥?曾应开听到这话鲜血直往上冲,差点儿破口大骂。哈斯琪琪格见状,在他的手上使劲地捏了两下。曾应开看着她的小腹隆起,脸上露出些许温柔。 “梅专员这话不对了,”哈斯琪琪格本身就不是一个善茬:“正因为这里的环境不好,党才会派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改变这种状况。巫书记您说是吧?” “啊?对对!”巫山其实根本就不晓得他们在议论什么,强笑着应了一句。 “呵呵,是我的不对,先罚酒三杯!”梅家国干笑着,自己找了三个杯子,一口一杯。 直到他把三杯喝完,旁边的人都没有一句阻拦的话,只有文欣月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老曾啊,单位定好了吗?”巫山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轻轻甩了甩脑袋:“如果遇到啥难题,我可以帮你解决。你放心吧,其他的不说,一个处级是妥妥的。” “谢谢书记!我敬您!”曾应开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有三哥他们的照应,我仍然回建设部,琪琪格的单位也一样。但她要当妈妈了,到京城之后就要待产。”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巫山都不敢朝哈斯琪琪格那边看:“有了孩子以后,你们两口子有时间看护吗?还是留在欧洛泰吧,这里的人口费用要便宜点。” “是个小子!”曾应开温柔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刚才家国也说得对,我有鼻炎,就是在京城都难受,和风或者欧洛泰其他地方,经常都会流鼻血。” “那就有点儿严重了,”巫山不无愧疚,这些他都不知道:“要不去南方上班吧?那边的空气很湿润,也许你的鼻子到了那边就好了呢?京师的气候也很干燥。” 曾应开的脸上顿时难看起来,他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的鼻子都没问题。就是那一次,遇到了那个人。他在心里暗自说道:巫书记,我一定帮你把他弄下去。 “非常感谢您的好意!”心病一去,曾应开哈哈大笑:“说起来好惭愧,出生大院,却从来没进过兵营。要是有书记那么能吃苦,就是在和风又何妨?我的身体也许只适合京城。” 巫山还要说话,梅家国两口子看到这几个人把两人晾在一边,他自己倒无所谓,反正专程到和风来就是为了赔罪而来。在这个换届的关口,一点儿小闪失就可能让自己的梦泡汤。 可是没想到,媳妇儿文欣月忍不住了。 她腾地站了起来:“那个谁,你们慢慢喝吧,我们还有事,先走啦。” 话音未落,人已经开门出去。梅家国神色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干嘛呢?磨磨蹭蹭的!”文欣月把门拉开,在门口脸色阴郁,就差吼出来了。 “老梅,你走吧。”巫山轻轻摆摆手:“我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过说话不算话的。” 梅家国讪讪笑着,不停点头哈腰往外走。 文欣月在那里咕哝:“几个土包子,有啥值得赔礼的?顾副省长不是说好了你当书记?” 她一把拽过自己的丈夫,使劲把门一关,发出砰的一声。 “书记,您别往心里去。”就是现在。曾应开还是想帮自己的发小:“小月从小就是这个脾气。她的父亲,是开国少将文兰生,从小就养成的,脾气不好。” “呵呵。性格直爽。挺好的。”巫山的心情陡然好转起来:“就像刚才我说的,已经过去的事情。你以为我真还要扭住不放啊?那多累,我没时间和他计较。” 他端过自己的杯子,示意了下:“那就在这里祝你们两口子一路平安。对了,最主要是祝福你们的孩子。健健康康。生了一定要通知我啊,不然老曾我可对你不客气。” 一仰脖子,一杯酒下了肚子。他站起来挥挥手:“我真有事,先走了。” 办公室里,巫山破例开了空调,只听见排气扇不时发出一阵唰唰的声音。 “书记,您找我?”苏太斌为人处事没得说。刚到和风才多久?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应该是没坐电梯,从楼下直接跑上来的,说话的时候有些气喘。 “坐吧,老苏。”巫山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实话。大老远从京城把你拽到大西北,你心里真的甘心情愿吗?你放心,今儿没有上下级,只有朋友、兄弟。” 话是这么说,苏太斌要当真了估计年轻的县委书记也不会说什么,但他的情商多高哇,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要说情商,在和风所有的县处级里,他应该是最高的。 “书记,不晓得您相不相信算命的。”苏太斌脸色平静:“不怕您笑话,我真去算了命,那老道士说遇到我命中的贵人,就会青云直上。当时,我付之一笑。” 他自顾去找了水壶,倒了两杯凉茶出来,咕嘟咕嘟自己喝了一杯又倒上。 “没想到,您和建国公子就找到我。”苏太斌娓娓而谈,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一刻,我的心跳都增加了一倍。四年!” 苏太斌伸出右手,把大拇指缩了下去:“仅仅四年,您就找到我。当时我就在想,难道您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我不相信命运,但我相信您!” “哈哈哈哈,”巫山指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老苏你这张嘴是在太会说了。幸好,你没把精力放在女人身上,要不然你一阵神侃,没准儿就可以找一个加强排!” “别别!”苏太斌连连摆手:“我家的母老虎要知道了那还得了?” “你们家嫂子非常贤惠!”巫山幽幽地说:“或许就是你这么成功的原因吧。” “嘿嘿,确实,当年那么多喜欢她的,就相中了我。”苏太斌发出感慨:“比我帅的,比我有钱的,比我有势的,我觉得每一个都比我优秀。” “你呀你呀,老苏!”巫山正色道:“如果你来当这个县委书记,你想怎么来?” “不是说的赵书记来吗?”苏太斌的眼睛睁得老大。 “你当省委组织部是我家开的啊?”巫山笑骂道:“一个地委常委报上去又换,谷千里部长不骂死我才怪呢。你就粗浅地谈一谈吧。” “书记,不管是和风还是欧洛泰其他县,您已经打好了很好的基础!”苏太斌沉思片刻,给出了答案:“就按照目前的基础,稳打稳扎。” “恩,在工作中去摸索吧。”巫山也不卖关子了:“富海的县委书记空了出来,你准备好,随时去上任。我也晓得时间太短,但我手上已经没有过渡性的人才。” 苏太斌刚出去,周一航就走了进来:“书记,曾副书记他们的车子马上就走。” “我知道了。”巫山头也不抬。 周一航一出去,他打开窗户,哈斯琪琪格在那里向上张望。 是在找我吗?巫山颓然想到。 不一会儿,曾应开出现在她身边,拥着进了车子。 炎黄轿车在街道上平稳行驶着,一拐弯就消失在视线里。 第四十章 高考放榜 ps: 编辑大大和我讲,有人在投诉。我想,是不是和布克赛尔那边的朋友呢?小说毕竟是小说,请别当真。那块漫漫黄沙的土地,其实我很喜欢。如果无意中伤害到你们的感情,请直接和我说好吗?如今的官场小说,本身就举步维艰,不能写政治,不能写军事。我就想完本,已经改了好多好多,请支持我,谢谢。 “亲爱的,你怎么啦?”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莎莉发现丈夫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巫山问完自嘲地笑了笑,她称呼亲爱的不就是自己吗? “我没事儿啊!”他缓缓摇摇头:“可能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累的吧。” 很简单,在看到载着哈斯琪琪格的车子远去的时候,巫山居然吐出了一口心血。 那个曾经有着肌肤之亲的女人,成了自己的心病。长时间以来,都在刻意忘记。想不到事到临头,再也没有克制住。那一口血吐了之后,心情好多了,脑袋却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过这种事情,就像自己重生一样,他打死都不可能说出来的。 本来把自己的爱分给了两个女人,转眼间为了另一个有夫之妇黯然神伤这种狗血的事情,要是让莎莉或者王璐知道了,就真不晓得会发生啥呢,因为俩个女人都是外柔内刚的那种。 “山,你给自己放一天假吧。”莎莉哀求道:“不说其他的,你都没认真陪过我和儿子一天。你没看到,咱儿子在见其他小朋友都有父母陪着玩儿的时候有多失落吗?”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话,巫从瑊在一旁坚定地点着头,眼睛里满是期冀。 “好吧!”巫山苦笑着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这个当老公和父亲的。太不称职了。” 巫从瑊高兴地跳了起来,冲到他自己的房间去准备出行的衣服。 莎莉则甜甜一笑,“啵”一口亲在丈夫脸上,每一丝细胞都欢乐起来。 “买凉皮咯!”一位妇女蒙着纱巾。清脆地吆喝起来。 听起来有点儿陕北那边的方言。说凉的时候发的是去声。 不要以为,蒙着面巾的一定就是慕斯林。在中国的北方地区。灰尘很大,不少女性出门的时候都会用透明的布料蒙在脸上,以西北地区为最,就是在东北也有不少妇女蒙脸的。 一个小男孩儿牵着自己的父母蹦蹦跳跳地来到摊位旁:“阿姨。我要一碗凉皮。” “好的,小朋友,要面筋吗?”妇女说着,已经把小盆拿了出来准备拌了。 “面筋?”他把手指含在嘴巴里,好奇地问:“阿姨,面筋好吃吗?” “好吃着呢!”妇女用筷子夹起一些凉皮和面筋,手脚麻利地加上各种作料:“我给你少搁点儿。你先尝尝。有没啥忌口的?吃不吃辣和酸的?” 小男孩儿睁大眼睛,看着那妇女的手上下飞舞,不停摇头。 “喏,你的凉皮。那位师傅,麻烦你往边上一点,这里有三个人呢。”妇女把凉皮递了过来,冲一张桌子上只有一个穿着背心裤衩的男子说了句,另一张桌子却是坐满了人。 那小青年坐像太难看,两边的手肘霸了一面,碗放在桌子中间,慢条斯理地吃着。 听到摊主的话,他乜了一眼,看到这一家三口人,赶紧站了起来。 三口人坐在一条凳子上,小男孩儿自告奋勇地喂起了父母:“爸爸一口,妈妈一口,我自己一口。”看来,他平时压根儿就没在外面吃过东西。 不大一会儿,这小男孩儿扬着手里找回的五毛钱,笑盈盈地说了句:“阿姨再见!” 那小青年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太阳下面默默吃着,好像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碗里的凉皮。 “这女的长得真好看,皮肤白白的,刚才好像还看了我一眼呢?”另一桌上的一个男的不无得意地说:“还有那孩子,咋就这么可爱呢?还蛮懂礼貌的。” 小青年哼了一声:“你他妈喝酱油耍酒疯,闲的!知道刚才那一家人是谁不?” 这小伙子看上去都有些痞里痞气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没人愿意和他一桌。 那男的看到小青年蔑视的目光,颤颤巍巍地问:“我不知道哇。” “一群土包子,”小伙子不无得意:“我们的巫书记一家!来,老板娘,五毛钱在这儿。” “不会吧?”等小青年走远了,这一桌子素不相识的人纷纷议论起来:“不过好像也是啊。我家大外甥就在和风一中读书,天啦!那女的就是巫莎莉老师!我去给大外甥送生活费的时候,远远地见过一眼。” 刚才说话的男的面如土色:“应该不是一家人吧,巫书记和巫老师都姓巫,那个小孩子我也听人家说过,一个很坳口的名字,还是姓巫。”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位看上去像公务员的中年男子放下了筷子:“巫老师是咱书记叔叔的闺女,没老公了,这样孩子她就带回娘家。” 看到大家伙都在瞅着自己,他自得地一笑:“我们书记可是个无私的人啊,把堂妹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大概你们不知道吧?巫书记马上就要当爸爸咯。” 他从兜里掏出五毛钱放在桌子上,手背在身后踱着方步慢悠悠地走了。 “这位师傅,你那外甥是今年考大学的吗?”老板娘把两张桌子上的三个空碗和两个五毛钱收走,问那个人,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有些落幕:“我姑娘也考了。” “嗨,我大外甥填报的志愿是省供销学校,”那人得意洋洋地说:“足足高出录取线三十二分呢。你闺女没考上吧?没关系,在学校里复读一年,明年肯定能考上。” “我闺女填报的志愿是西南交通大学,”老板娘白了一眼:“她是我们和风的第三名,超出重点线五十分呢。就这学费、生活费什么的。闹心!” 那男的顿时哑口无言。平时他也不是一个张扬的人,相反,有些谨小慎微。在城里打短工,外甥的生活费都是他负担的。眼看外甥就要上中专了。心里那个得意呀。 听说这家姑娘竟然成绩这么好。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那可不?我听人说了,外甥的学费什么的加起来差不多四五百呢?不说了。我去给他挣钱去。” “才四五百?”老板娘咕咕哝哝:“我姑娘至少一年得准备两千。” 现在眼看就是丰收的季节,和风除了巫山,其他的人该升职的都走了。赵德胜过来几天了,现在各个公社级单位考察情况呢。 看来自己也应该去欧洛泰。至于工作变动情况,等候通知吧。毕竟自己也是副专员,到地委无可厚非。 估计欧洛泰那边也是人心惶惶的,崔大祥去京城,到现在都没回来。 他受到中组部的召唤,肯定就是上了省部级,关键是在哪个省。担任上面职务的问题。 想到崔大祥,又想起了崔姗姗。尽管有老外帮着照看,总不如自己在她身边。 再说了,自己有在她身边的资格吗?凭什么?而且也没时间。 上面的变动。影响不了老百姓过日子。各种政策早就制定好,每个人都按部就班。 不知不觉,一家三口来到了和风一中门口。 “我和儿子就送你到这儿吧!”看到学校门前黑压压的全是人,巫山苦笑着。 “干嘛?”莎莉漂亮的大眼睛斜了过来:“看看你这个一家之主。我和儿子早就放假啦!” “这些人拥在那儿干嘛?”巫山被抢白了一句,张口结舌,貌似自己太不合格了。 在另一个时空里,七零后八零后的后代,都只有一棵独苗。所有的中国家庭把孩子当宝贝一样,每天上下学都有大人的接送,他还以为那是送孩子的人群呢。 “高考放榜了啊。”莎莉嗔怪道:“好吧,看来你确实忙昏头了,我们和风今年的高考成绩全省第二名,超过重点线的学生12人,成绩没过中专线的只有18个。” “是嘛?”巫山有些郁闷,好像对这次的人代会着魔了,每天上班都漫不经心。 杨兴才到吉姆奈县任常委副县长,张黎明死活不肯去当教育局长,最后只好从副局长里找了一个叫何福正的提了起来。可能他也曾来给自己汇报工作,但这些日子巫山一直都在各个公社和牧场去视察情况,因为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 当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刻,这个和风甚至包括欧洛泰地区都轰动了。 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大大的喜报两个字,下面就是学生的分数。 校门边的围墙上,足足贴了四张红纸,每一个档次的提档线都标出来了。 “这个邓世兵是谁?”巫山看到文科第一名居然考了612分,总分才640啊。 “他是今年我们省的高考文科状元,那孩子是牧区的吧。”莎莉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家庭情况不怎么好。” “诶?说曹操曹操就到!”她眼睛一亮:“那过来的马车上不就是他吗?” 赶车的人大喝一声:“吁????!” 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人群外围,赶车人大声说道:“儿子啊,你瞅瞅,是不是真的是第一名?看了成绩咱爷俩就回家去,也让你妈和弟弟妹妹们也高兴高兴!” “是!”邓世兵也许平时很沉稳,不过是一个没有走出和风的小青年。他的嘴唇颤抖着:“爸,我是612分!” “什么?” 围观的人群,就是那些上榜了的父母。 他们每天都来看一看,和其他家长谈笑风生,隐然成了一个聚会的场所。 想不到文科状元竟然如今才来。 “这孩子的成绩真好!” “是啊,我闺女说,他上学期还不怎么样,主要是英语太差。巫老师来了以后,这一科突飞猛进,成绩一天比一天好。” “可惜了,他家太穷。” “是啊,听说他爸是瘸子,他妈长期瘫痪在床。” “不要紧,只要这孩子上了人大,再苦一两年,孩子不就工作了吗?” 家长们又是嫉妒又是惋惜地纷纷议论起来。 赶车人喜不自胜,从车上跳下来,果然走路一瘸一拐的。 “儿子,你给爸念念!”敢情他还不识字。 “邓世兵,总分612分!”这孩子有些无奈:“后面写的是维省文科状元。” “走,儿子,我们回家!”赶车人和其他家长没啥交集,又跳上了车。 “爸,我来赶车,您坐!”邓世兵说着,把马鞭从父亲手里拿过来。 “好好!儿子,回去我就把马车卖了,总够你的学费了吧?” “那不行,爸,家里就指着马车挣钱呢。” “不是我们的牧群都承包出去了吗?那边每年还有一千多的收入,大不了我就不承包,自己出去放牧好了。” “那不行,爸,妈必须有人陪着。那些钱只够家里的生活费,弟弟妹妹还得读书呢?” “不要紧,儿子,咱实在不行就去贷款吧。” 马车越走越远,父子俩的对话从酷热的风里飘了过来。 第四十一章 县委书记任上最后一次会议 七月,是北疆最热的月份之一。滚滚热浪,肆虐着和布克赛尔县。 铁布肯乌散公社以西的地方,牧草疯狂地生长着。要是以前这里生活的牧民看到了,会莫名惊诧,压根儿就想不到,原来不放牧一年,牧草居然可以长到这种状态。 这里,没有和风县的任何居民,只有偶尔出现的穿着防护服的士兵在不断检测着。 “奇怪,怎么可能呢?”一个士兵解下笨重的头盔:“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上报!” “对头!”说这话的士兵,应该是巴蜀一带出生的:“想不到核辐射竟然没了。” 莫特格公社,挨着县城最近,如今,已经被划归到和布克赛尔镇的管辖范围。 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布克赛尔镇,又被和风人称为城厢镇。本身,在过去的一年里,莫特格就已经飞速发展。不说其他的,就是房屋的租赁,就让社员们喜不自胜。 孟和出任城厢镇的党委书记,相信会迎来又一个发展的高峰。 查干库勒和巴音傲瓦公社位于三一八国道沿线,本身经济基础都不错。现在境内的公路通到每一个大队,确切地说,修到了每一个生产队和生产小组。 这里的民居,与华北平原和东北平原一样,社员们都群聚在一起。 其实,经过规划,集聚点就是标准的集镇。 大路宽阔,新建的房子比以前的好看多了。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自来水,这在过去是想也想不到的。从家里出去,年轻人都叫去逛街。 原来,我们农村也可以拥有街道,不用去羡慕城里人。街上的商店遍地都是。在城里能够买到的东西,一出家门也能买到。 不过据经常去县里的人讲,好像价格比那边贵个一毛两毛的。开商店的人也要吃饭,人家不赚钱喝西北风去?再说了。买个大东小西的去一趟城里。还得贴路费呢。 和什托洛盖公社,这个北疆重镇。各方面的条件就是比欧洛泰那边都要好。 段旭红这位前任书记,鼓动了一些县委常委,想把县城搬迁到这边来。 随着他升任常务副县长,过去的提议无疾而终。新上任的书记更是大名鼎鼎。就是以前巫书记的秘书葛松瑞,这结果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夏孜盖公社,本身就是巫书记上任以后第一个重点发展的公社,坎儿井也是和风县的独一份。不说其他的,每天从县里其他地方来参观坎儿井的人都络绎不绝。 和风县的人来看一次也就够了,架不住全国各地的移民啊。甚至不少移民,直接就申请居住在夏孜盖。这里。隐然成为城厢、和什托洛盖之后的第三大镇。 伊克乌图布拉格、那仁和布克、巴嘎乌图布拉格、布斯屯格牧场,四个牧场沿着二一七国道一字排开,国道包括新修的公路两旁,早就被各种沙漠植物覆盖。 巫书记说过。今后沿着公路,每一年以十到二十公里的速度,加快防护林的建设。我的天啊,再过几十年,我们和风应该就没有沙漠了。 积海工业区,是和风县乃至欧洛泰地区的工业重镇。有些内地的厂商过来考察,让大家大惊失色的是,包括煤矿采矿的工业区,天空湛蓝、河水清澈。 这些人不信邪,去和风县的其他地方到处溜达。偶尔在地上丢弃果皮瓜子壳,都会被路过的大人小孩儿数落一顿,告诉他们保护环境的重要性。 一八四公社,是和风最边远面积最大如今也是人口最多的一个公社。 以前,碍于团长王家山的威势,不少人心里彷徨,不晓得划归到地方以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城镇人口不是? 现在,人们心里的顾虑消除了。所有原住民的户口,全部是城镇户口。这还不算,各种待遇都有了显著的提高。不说其他的,银行网点已经早就搭建好了。 以前,一八四的人吃水,在自家院子里挖一口井,用轱辘不停往外打水。 公社打了四口地下水井,两口井供应居民的生活用水,两口井保证农田的灌溉。据说,马上还要打两口井,因为一八四的土地面积确实太大了点儿。 居民们都住进了新房子,有些还没有拆除的墙上,“向沙漠要良田”的口号隐约可见。公社如今的方针变了,成为“誓把沙漠变绿洲”。 赵德胜慢慢地看着面前自己收集的资料,回忆着这些日子亲自走访的场景。 除了铁布肯乌散公社,整个和布克赛尔蒙古族自治县的每一个大队,他都走遍了。 唉,以前还想着与和风县别别苗头。现在看起来是多么可笑。 工业、农业、商业,每一个方面,富海都是完败。这个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要是经过十年八年的发展,赵德胜没啥话说。关键是从他上任到现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说起来是一年多,但和风冬天基本上处于停滞。 当然,这么说也是不对的。至少夏孜盖的温室蔬菜和积海工业区,还在源源不断创造着利润。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话相当有道理呀。 透过明亮的窗户望过去,道路上的行人车辆络绎不绝。不要说在北疆,就是在整个维省,都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同志哥,谁都晓得大夏天的,外面有多热。 和布克河边,绿树成荫。移植的胡杨树,郁郁葱葱。或许若干年后,这里会不会成为中国最大的胡杨林地带呢?塔里木盆地那边的胡杨林多则多矣,没有很好的后续措施。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把眼光又收回到手边的资料上。如今,马上就要管理这一大片区域。看来巫副专员看重自己的,还是因为稳重,萧规曹随吧! 赵德胜心里叹息一声,从办公桌里拿出一盒副专员给自己的烟。 “书记,巫副专员通知您开会!”秘书是从欧洛泰那边找的,以前的在富海那边去当了个公社书记。毕竟人家跟着自己也有四五年了,一个正科级实权干部是应该的。 “噢?”赵德胜正准备点烟呢,把打火机放下:“我马上就去,是哪个会议室?” “大会议室,书记。”秘书刚跟着赵书记不久,一切都小心翼翼的。 难道,巫副专员马上就要放权,让自己上任吗?他心里有些激动。 到了会议室一看,嚯,好家伙,全县在家的科级以上干部都来了。 主席台上,巫山坐在中间,右手边是新上任的县长肯巴特,左边的位置空着。 赵德胜也不含糊,大踏步地走到空位上坐下。 “书记,现在就开会吗?”肯巴特小声问到。 “人都到齐了吧?”巫山从面前的资料里把眼睛移开,才发觉旁边的新任书记,点点头。 刚才他眼睛盯着资料,思绪不晓得飞到哪儿去了,要不然也不可能不会发觉。 “同志们,现在我宣布开会!”肯巴特越发沉稳,他本身就是一个稳重的人:“下面,请巫书记讲话!” “同志们,这应该是我在县委书记任上最后一次召集大家。”巫山望着下面黑压压的熟悉面孔,眼睛里有些湿润:“毕竟县委书记是我的兼职。” “何况,我们的新书记赵德胜同志早就想上任了。”说着,他指了指在旁边的赵德胜,风趣地说:“上一次地委组织部把赵书记送过来,只有一小部分人也就是在家的县委常委见了个面。今天,就当是我的告别会议和赵书记的见面会吧。” 赵德胜作为富海的县委书记,曾经在和风的机关干部中如雷贯耳。现在的话,富海?呵呵,能和咱和风比吗?一些官员的眼里甚至出现了蔑视。 那怕赵德胜站起来冲下面鞠躬,掌声也是稀稀拉拉的。 “我想告诉大家,赵书记是我亲自向地委推荐的。”巫山心里有些无奈:“他也是欧洛泰的地委常委之一,希望今后同志们能在赵书记的领导下,让和风更上一层楼。” 尼玛,原来是巫书记一系的人啊!一个个官员比猴都精,重新审视着赵德胜。 “同志们,是我的失职。”巫山话锋一转:“昨天我才知道,原来咱和风一中成了维省高考的总成绩第二名,文科状元也在这里,给教育系统的人鼓掌,你们辛苦了。” 可惜杨兴才已经走了,何福正心里有些苦涩。然而,我以前不也是教育局的人吗?嘿嘿,书记说教育系统,不把我也包括进去了?他的掌声比别人拍得响。 “学子们的成绩,确实好哇!”巫山的双手往下面压了一下,掌声戛然而止:“听说和风的理科状元是何局长的弟弟何福康,在全省都排在前五,挺不错啊。” 刚才有些兴奋何福正更加激动了,巫书记在提我的名! 一时间,和风的官员们,眼睛都盯着刚刚提上来的教育局长,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让这个本身木讷的汉子有些经受不住。 “昨天,我到一中门口去看了喜报。”巫山浅啜了一口茶:“遇到了一件事情,现在和大家分享下。” 接着,他就把邓世兵的故事讲了一遍。 “改革开放,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我们应该看到不少老百姓穷啊。”巫山目光炯炯地盯着下面:“现在有个邓世兵,还有没有张世兵、李世兵呢?他们的问题怎么解决?” 第四十二章 和风教育腾飞以及教育基金 巫山这话一出来,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安静。 有些人确实在冥思苦想,有些人纯粹是滥竽充数,假装皱着眉头。 每一个人的才能都不是全面的,你要一个文科生去解物理化学题显然行不通。 何况,在大家的眼里,和风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教育的问题,也不是和风独有的存在。更何况,在和风的学生,都是免费入学,免费的午饭。 何福正身为教育局长,莘莘学子的苦楚,对他来说是切身相关的。 他干咳了一声,想到最近的一些问题,不过如今是巫书记让大家探讨解决考生上学经费的事情,如果这时候提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妥? 何福正的欲言又止,显然被主席台上的巫山注意到了,他朗声问道:“何局长,你有什么思路吗?没关系,我们都是在探寻一条路出来。” “不是,书记!”他满脸憋得通红:“我是想到了其他教育方面的问题,正要向县委县政府汇报,没想到就通知我过来开会了。” “哦?”巫山若有所思,看来这人当教育局长还是恰当的,他饶有兴趣地点点头:“你就说说吧。不管怎么样,一人计短,说不定当堂就能给你把问题解决呢。” “那好吧!”何福正不曾想巫书记绕开了前面的难题。既然是书记让说,他也没什么顾忌了,干脆畅所欲言,把近日发生的一些事情,都拿出来。 和风的教育方面付出了这么多,让临县的老百姓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随着陆续有移民过来,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他们本身肯定不在乎。但每一个人的身后。少不了三亲六戚,想成为和风县的居民倒是其次,想让子女享受和风的教育。 原因无他,因为这些人都想子女享受和风优惠的教育福利。 高考放榜以后。欧洛泰境内的学子就不必说了。远到城塔地区、可拉马伊地区,甚至还有乌市的人都想把孩子送到和风中学来读书。 如今的高考制度。甚至在若干年后,户籍都是死死的。高中生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上学,考大学的时候必须回到户口所在地。 这些有权有势的家长也不在乎自己的子女是否和风户口,关键就想要一个在和风一中读书的名额。张黎明教书是一把好手。从政就勉为其难了,要不然也不会推辞教育局长。 和风一中的难题,很快就反映到教育局。何福正只是一个教育局副局长升上来的,刚刚上任,一切都没理顺。即便他以前是和风的教育局长,也束手无策。 和风的教育居然这么有名么?巫山不由苦笑。不过在座的官员脸上都是喜色,毕竟和风这一年全面开花。连教育都到了这个高度,大家俱有荣焉。 “好嘛!”年轻的副专员没有乾坤独断,把难题抛了出来:“何局长说的问题,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议议。赵书记,今后就靠你了,也别闲着。” 赵德胜本来只打算带着一对耳朵当旁听的,刚才就很奇怪,这里的政治氛围和自己所经历的完全不一样。哪怕在富海,大多数事情他都能一言而决。 但如今副专员已经点了自己的将,就不能独善其身了,他讪讪笑着点点头。 “这样吧,”对于目前的官员,有些问题确实太超前了点儿。巫山也不为己甚:“我们把何局长的难题一分为二:第一,收不收?第二,怎么收?如何?” 以前,不要说和风人,就是中国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体会到广告的好处。 现在嘛,在国家级媒体上的广告,让和风全国闻名。在座的官员,假期也带家人出去旅游。当大家自豪地报出来自和风的时候,对方总会惊喜地问“是某某广播里的那个和风吗”。 如今和风的教育别说名满天下,那还差得太远,但在整个维省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和他们的县委书记一样,拿进来的怎么可能抛出去? “收!”肯巴特当了县长,也算是第一次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怎么能不收呢?既然大家看得起我们和风,那就是给我们面子。如果我们不收,不就给那些人难堪吗?” 话糙理不粗,他这话马上博得了在座官员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肯县长说得对!我们和风不仅在经济上领先,在教育上也把其他地方甩开了。” “就是。这些人的关系都是盘根错节。天啦,就连我都不厌其烦,好多年没有联系的老同学、老朋友都打了电话,这下,何局长可算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是啊,要帮忙的话,我们就违背了和风的户口制度。不帮忙呢,今后哪还有脸去见这些人呢?都在维省,抬头不见低头见,到乌市、欧洛泰开会总要碰到。” “看来大家的意思都一样啊,”巫山的嘴角都是笑意:“接下来,就要来讨论怎么收的问题。咱和风人有福气呀,一分钱不花,孩子可以上学。那其他地方的孩子也一样吗?” “那不行!”王家山现在也以和风人为傲:“凭什么呀?” 当然,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不善于言辞,能够发言只是因为他的性格使然。 “王书记说得对!”孟和如今崭露头角,因为大家都以巫系人马自居,他迅即帮腔:“巫书记带领我们奋战一年才有的成果,为什么要和大家分享呢?” “我赞同!”葛松瑞看到前任都说话了,自然不甘示弱:“每一个要来读书的家庭,肯定家境不错。就像移民一样,这些人要来读书,就必须另交钱!” “如果让他们交钱的话,以什么名义呢?”新来的常务副县长杜发军是乌市人,身处和风这个大家庭中,也不由热情迸发:“我们县委县政府总得规范起来才行。” “我有一个顾虑呀。”赵德胜老成持重:“假如我们多收费,今后孩子们回到家乡,成绩不好怎么办?在维省,各地的教育水平都差不多。师资问题必须解决。” 尽管都是巫系人马。大家平时既有竞争又有合作。大老板在这里,肯巴特马上就想指责新书记不了解和风的情况。顿了顿。还是算了,要不然会引起书记的反感。 “赵书记,师资问题,我们和风早就未雨绸缪啦。”肯巴特耐心地解释着:“去年已经把代课教师和民办教师全部转正。今年。一些不合格的只能坐办公室或者搞后勤。” “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赵德胜脸一红,他还没有走访行局,不知道实情:“也就是说,目前我们和风的师资力量在整个维省都是首屈一指的?” “那当然!”身为教育局长,何福正一直都在教育局,他最了解:“下学期开始。从教的小学初中老师,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为中师水平,高中百分之七十以上是大专水平。” 原来我们和风的教学水平这么高啦?在座的人包括巫山都没想到,一年之内。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间,个个脸上喜气洋洋。 “既然这样,”到底是大城市出来的,杜发军的脑袋转得快:“刚才书记说的贫困学子上中专大学的钱就有着落了。” 巫山眼露奇光,这人作为肯巴特的副手,不晓得会不会对县长的位置产生威胁。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如果老肯这人连副手都驾驭不住,说明他也走不远。 “好你个老杜!”肯巴特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比喻不对,但利用外地学生的钱,扶持本地考生,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好的思路。” 既然谈到这份儿上,能当官的,有几个真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制定出议价学生的具体钱数。都不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虽然热火朝天,却没有面红耳赤的现象。 最后,大家统一了意见。 所有外地要来和风读书的学生,统统放行,大不了再去找一些老师。要来和风教书,本身就是一种荣誉。教室不够,那就再修就是咯。 小学生,每一年交三百块钱;初中生,每一年五百块钱;高中生,则上升为一千块钱。 “同志们,我有个顾虑呀!”巫山解释说:“这样一来,是不是我们和风有钱就可以上学呢?可不可以给来上学的孩子家长一个念想,譬如学生多少名减免多少钱?” “副专员您这个提议太好啦!”赵德胜已经进入了角色:“这样,也让家长们感觉到和风的人性化。要不然,外地人会不会说我们钻到钱眼子里去啦?” 根本就没想到,任期内最后一次会议,成了完完全全的民主。 每一个与会的官员,都积极参与了话题的讨论。 “那么,”看到大家把学生的奖惩标准都定出来了,连学生在班上倒数十名直接退回原校都出台,巫山觉得目的达到,开始了起先的话题:“对困难户的学子该怎么资助呢?” 是啊,总不能从学生上了中专大学后,每一分钱都要从暂定为教育基金的钱里出吧? “有些时候,我们要想到收支平衡。”巫山的脸色有些严肃:“学生毕业后,就要参加工作。他们还不还?怎么还?毕竟我们不是共产主义社会。” 对啊,如果学生毕业了,要回来建设家乡,啥也不说,你就原价还回来好了。要是不回来建设家乡呢?孩子们长大了是好事,能远走高飞更好,但建设的不是和风。 看到大家激烈地讨论,巫山笑了,笑得很开心。 突然,他看到武装部的人进来了,好像还很急,直接跑到王克俊的身边。 第四十三章 查探原核辐射消除原因 ps: 亲们,巫山赔罪了。 巫山打量了一番,办公室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转移到家里了。 外间,周一航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 前两天,巫书记已经找他谈过话,问他今后的志向。这个刚刚走出校门不久的年轻人,当然,他的选择不是很多,因为资历尚浅,还需要跟着领导继续磨练。 不像在部队里,上班以后,一个人在办公室,巫山很少抽烟。 他摩挲着墙上的和布克赛尔蒙古族自治县地图,扎合萨尔、夏尔勒金、乃提格......一个个熟悉的地名,在上面用汉语和蒙语两种语言标示出来。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看看窗外,日头偏西。瞅了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六点过。 “小周!”巫山冲外间喊了一声。 “书记,我在呢!”周一航一激灵,马上就推开门探出脑袋。 “我们该走啦!”巫山走过去,拍了拍这个刚刚进入秘书状态的小伙子:“明天以后,我们都不用在这里来上班。对了,钥匙等会儿你给门卫室。” “好的,”周一航机械地回答:“书记,那我和赵哥啥时候上班?到什么地方去上班?” “你好好在家休息一两天吧,”巫山带头走出办公室:“过些日子,你就到维省电大去学习。一个暑假,好好在那边学点儿东西。入学手续,你到乌市后,找谷千里同志的秘书。” “噢。”周一航木然应着,随即大喜过望,书记这不是栽培我吗? 走出门来,赵明山在走廊上心事重重地来回踱步。 “咋啦。小赵?”巫山没好气地看着他:“我本身就是地区的副专员,县委书记只是我的兼职而已。如今,这个使命已经完成了。你也好久没有陪家人了,回家呆着。” “啊?”赵明山被说中了心事。毕竟现在到处是人心惶惶的。该升职的人已经升了。没得到重用的翘首以盼。 会议上的事情,赵明山早就听说了。 他这个憨直的汉子。对教育呀、政策什么的没感觉,只是抓住了书记在和风任上最后一次会议这一句话。 “回去吧!”巫山朝他们挥挥手:“车子钥匙也交出去。” 这些都是小事,即使不交车,不要说和风。就是欧洛泰方面也没人说什么。 不过,说好了让位马上就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才不相信,到了欧洛泰,一个地区的副专员没有车子坐。 起先开会的时候,王克俊跑过来给自己讲,高红权到了和风。 当时。他轻声吩咐,今天晚上三个战友在炎黄喝一点儿,估计这俩小子都等急了吧。 包间里,巫山斜靠在椅子上。使劲地把身体拉伸。 “老高哇,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他懒洋洋地问:“啥事情啦,我们的军分区司令员需要给咱两个小兵来突然袭击?” “你以为我愿意啊?”高红权白了一眼:“京城那边打的电话,西北军区就让我派人。” “什么跟什么?”巫山纳闷道:“不会是京城的官老爷们让你过来抓我吧?” “抓你倒不至于,我已经被你这种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拉下水咯。”高红权也难得幽默一次,他的脸色马上就严肃起来:“禁区的核辐射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巫山漫不经心地说,他反应过来:“你说啥?核辐射没啦?” 高红权没有说话,重重地点着头。 “尼玛,出了怪事儿了。”巫山喃喃着:“岛国鬼子当年被山姆丢了两颗原子弹,爆炸区域直到现在还是禁区。这才过多久的时间啊?我擦,你说真的?” “我大老远的过来消遣你干嘛?”高红权有些恼火:“我儿子也放假了,本来想抽空陪他几天的。要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 “那倒不一定,”巫山一本正经地摆摆手:“说不定你是喝酱油耍酒疯呢?” 对于曾经的两位领导,他们唠嗑打嘴仗,王克俊是不会插嘴的。这一点上,他比李开军做得好。不过,另一方面就说明这小子沉稳有余,拼劲不足。 听到老指导员说这话,他想了片刻,才明白过来,那不是闲的(咸的)吗? 王克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本来正装作品茶呢,好在最后一刻,嘴巴偏离了桌子,一口茶水几乎全洒在地上。 高红权也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把王克俊的笑声噎在喉咙里,脸都憋得通红。 “姓高的,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啊!”巫山说着站起身来,冲高红权勾勾手指:“在我面前冲我的老部下撒气,我来称称你的斤两。” “谁怕谁呀?”高红权本身就是战斗狂,刷一下把外套脱掉。 最近这段时间,巫山经常感应到每次打拳过后,好像对四周的敏捷度骤然增加。 他不明白拳术,总认为不是坏事,早就手痒痒了,想找个人试试有没长进,同时也想看看自己的感应力有没增加。 看到高红权一甩掉鞋子,巫山如猛虎下山,左拳直接冲对方的胸膛。高红权正准备起脚,才发现他的右拳早就等在那里,只好往后退一步。没等站稳,拳头又到了,他只好继续退。 就这样,没退两步,已经到了墙边,退无可退,但是对方的压力仍然存在。 “我操!”难得高红权也爆出了粗口:“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王克俊的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他知道老指导员为自己出气是假,想打架是真。 看到那一下接一下快似闪电的拳头,连他自己都禁不住脑袋往后仰。 “哈哈,老高,你以前不是挺能得瑟的吗?”巫山收起了拳头,他知道如今高红权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 两个人在一起比试无数次,哪怕自己偷袭,对方也能反击。像今天这样,连动一下手都不可能的情况从来没遇到过。 “不打了,简直是牲口!”高红权微微气喘。刚才尽管没出手,他的精气神始终高度集中。一松懈下来,觉得比打架还要累。 “高司令员,下一步你就要带人进去查看了对吧?”看到他在点头,巫山揶揄道:“你觉得我加入你们的队伍怎么样?” “你不是要上班吗?”高红权和王克俊早就来到包间,不过两人都是闷葫芦,没有交流。 “我卸任县委书记了。”巫山慨叹着:“老是霸着位子不放也不好,我都不晓得有多少人想我走呢。” “那好吧,”高红权也不宣布纪律什么的,都是老战友。他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还是老巫你了解我啊,在家里都快变成和尚了,儿子不爱吃肉,结果天天素食。” 王克俊眼巴巴地也想跟着去凑热闹,不好找高红权求情,只好把主意打到老领导身上。 “克俊,你就别想了。”巫山缓缓摇摇头:“和风本身就是边境县份,王家山那小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压住场。你得尽快熟悉环境,时不时看着点儿。” 被说中了心事,王克俊有点儿脸红,大口地奔那些牛肉羊肉使劲。 此时,中俄边境一座地图上找不到的巍峨山峰上,一位峨冠博带的道人迎风而立。 “老爷,您没事儿吧?”一个八九岁的童子试探着问。 “放心吧,区区毒素对老道来说不值一提。”道人转过身来,白色的胡子垂在胸前:“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蛮夷之人想要入侵我华夏,这些后辈够狠,让老子擦屁股。” 真实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把核辐射全部净化干净,用了多大的精力。闭关这么多年,想不到出现了热武器。净化完毕,他用了两天打坐才恢复过来。 “你在家好好看看吧,”道人从怀里丢出一卷线装书:“当年老爷我封闭山门,顺便把你也给封印了。想不到,魑魅魍魉都跑了出来,我去把这些狗日的收拾掉。” 话音未落,道人已升到空中,朝着西方飞去。 “当年师傅给我的批语,好生奇怪。”他眉头皱得深深的:“遇巫而醒,逢玕而徒,捕碟而走!” 昨天晚上,三个人没怎么喝酒。 今天早上,巫山一大早起来,给莎莉和儿子说了句让他们自己去玩儿,就让王克俊把自己送到军营里。 “你带了一个团过来?”巫山看到整装待发的部队,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都带着家伙,难道要去和老毛子干仗?” “防患于未然罢了,”高红权丢了一套防护服过来:“既然我们知道这边的核辐射没了,估计苏俄那边也晓得了。到时候一碰到就是遭遇战。” “我擦,”巫山穿上防护服,马上就觉得像蒸笼一样,他把脑袋露在外面:“老高哇,打起仗来,我不就手无寸铁了吗?” “你和我亲自上阵杀敌?”对于原则性的问题,高红权毫不含糊:“你就老实儿地呆着吧,跟着我们去看热闹!” “你确定不是因为打不过我来报复?”巫山乜了他一眼。 “不要把我们军人想得那么龌龊!”高红权说着自己也笑了出来:“好啦,穿好防护服我们就出发。真要打仗,这一团人根本就不够看。” 庞大的车队,向西方驶去,卷起滚滚黄烟。 第四十四章 诡异的植被现象 ps: 兄弟姐妹们,我跪了。 家里安装了净水机,就是直接在自来水龙头旁边的那种,家里的生活用水都是净化过的,在灶台上用大盆子接水。 今天早上开始停水,净水机开着,但我不知道哇。 刚才正码字呢,楼下的敲门:“你家漏水啦!” 擦,水啥时候来的? 高chao不是这个。 我用毛巾、拖布赶紧收拾完,又回到电脑旁码字。 尼玛,我都迷迷糊糊地,无意中打开了净水机。 刚才写完了,正在检查,怎么老听着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呢?家里养了一只乌龟,专门为她准备的泥鳅放在厨房边上,好像它们闹腾的时候也差不多的声音。 偶滴神啊,感觉不对,再去看时,厨房又淹了。 唉,赶紧发了章节下去商量赔偿的事情吧。 车队往前走了不到二十公里,速度骤然降了下来。 “前面怎么啦?不会是遇到啥危险了吧?”这次来的团长正要派人去查询。 “这是西北军区的例行环境检测!”基层士兵甚至包括团长都不清楚去年在这块土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高红权只好遮掩着:“难道你没看到这边的环境越来越好吗?” 仿佛为了证实他的话,原本驻扎在和风的官兵们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下了车子,背着笨重的仪器,一个人在说着什么,另一个士兵就在旁边飞快地用笔记着。 环境?挨着车队尾部的一些士兵,纷纷侧目四望。这一看不打紧,就连巫山也吓了一跳。 我去。这哪里是沙漠戈壁地区呀。远处的牧草长得有半人高,空气里带着一股湿润。 近处被荒废的耕地里,生长着各种野草,看上去绿油油的。 高红权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他也发觉了。惊讶地和巫山对望一眼。 “这...这尼玛哪像和风啊!”军分区司令员禁不住瞠目结舌:“我记得当初我们旅部驻扎的地方,貌似和这里的植被都差不多。擦。你看和布克河的水清幽幽的,我都想下去游泳了。” “呵呵!”巫山也有些不明所以,无所谓的耸耸肩:“最好还是让那些战士检测下水源。” “啊?”高红权感到语塞:“老巫,我只是说说而已。你真以为我要下水呀。” 巫山默然不语,心里满是震惊。平常的年份,即便这里一年不放牧,牧草也不可能长到这么高的。 和风县的草种,大致差不多。其他牧场的边缘,那些没有被牲畜碰过的牧草,最高也就到成人膝盖的样子。 难道这是核辐射造成草种的异变? 也不对呀。据说倭国被山姆丢原子弹的地方,寸草不生。 事情相当诡异,打头那些驻扎在和风的士兵可能生平第一次遇到核武器爆炸。 上级给他们的任务,是在这里检测空气、土壤、水源里铀元素的含量。 想到这里。他冲高红权说了一句:“让那些检测的士兵过来下,我想问问情况。” 不大一会儿,一个身着厚重防护服的士兵过来了。或许是因为天热,从透明的脸罩看进去,脸上红扑扑的。他本来准备行军礼的,结果手指都不能伸直。 这士兵知道,在车队尾部又坐着吉普车的,肯定是个军官。 “报告首长,西北军区生化连一排二班战士李富贵向您报到!”他还是尽最大努力敬礼了。 “李富贵同志,”高红权还了一个礼:“是我身边的首长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照实回答。” “是!”他响亮的声音通过防护服传出来,带着嗡嗡声。 “小李同志,”巫山看到他又要敬礼,轻轻摆摆手:“不要多礼了,这个姿势就是我穿着防护服都不得劲儿。你是去年到这里的还是今年来和风的?” “报告首长,我从去年就跟着部队过来了。”李富贵有些迷惑,还是大声回答:“大部队撤离以后,连队派我们排驻扎在和风。” “那去年检测的数据如何?”巫山迫切想了解下具体情况。 “报告首长,从去年到现在,我们随时都在检测,一直都没有发现可疑元素。”李富贵轻微地皱了下眉:“每一个月,我们都要采集本地的样本,让上面复查。” “也就是说,”巫山咽了下口水:“从去年到今年,你们负责排查的区域,数据都是正常的?” 李富贵迟疑了片刻,然后使劲点头,从而他的脸就更加红了。 “谢谢你了,下去吧。”巫山送了一口气,轻松地开始脱下防护服。 “你要干嘛?”高红权阻止道:“老巫,这可不能开玩笑哇。我估计目前我们国产的防护服质量都不一定过关,但不管怎么说,聊胜于无。” “老高哇!”穿的时候费劲,脱下来却不到十秒钟,巫山的头发都在冒热气:“我们要相信科学。要是真有核辐射,你觉得这里可能有各种生物的存在吗?” “什么?”高红权觉得难以置信,一下子也愣住了:“难道去年在这边压根儿就没有发射放射性武器?不对,情报中大批苏俄军队永久留在这里了。” “麻辣隔壁!”高红权也是热得难受,三下五除二脱下了防护服:“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穿着干嘛?我擦,看来要打仗了。既然我们没有威慑到对方,那苏俄的军队已经入侵。” 高红权其实内心是一个很火爆的人,他骂骂咧咧地吩咐停车,走了下去。 关系到身家性命,他不会下命令的。只不过,做了一个姿态,我一个军分区的司令员都不怕死。你们爱穿不穿。 军车里的士兵们,后面的篷布没有遮盖。开什么玩笑,帆布篷的大卡车,在大夏天的里面热得够呛。穿着防护服。四面不透风,那不要人死吗? 一些眼精的士兵发现了司令员脱下防护服。擦!该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司令员都不怕,我一个大头兵还怕个毛哇?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看到最近的军车里,士兵们都脱下防护服,团长大吃一惊。才发现司令员是表率。 “司令员,这不穿行吗?”他庚即停下车,跑步过来问。 “我不晓得行不行,”高红权淡淡摇摇头:“不过,巫副专员说得对,要有辐射,这些草能生长出来吗?这是我个人的决定。” 到最后。没有任何人动员,就连西北军区的那一个班的士兵,都脱下了笨重的防护服。 “但愿这不是一个愚蠢的行为吧!”再次启程,高红权幽幽地感慨着。 “无所谓愚蠢不愚蠢。”巫山轻轻说道:“那些专家呀科学家什么的,其实应该实地来考察下。不过,这里今后就可以作为和风的景区,不再放牧和耕种了。” 因为是戈壁地区,公路以前就没怎么修,车子随便开都没问题。 部队就是部队,在有模糊痕迹的公路上排成一条直线。 大约两个小时后,前面是高山,不可能行车了。 “这是我们国境线内吗?”高红权今天很不自信。 “应该是吧,”巫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一般分界线都是以河流的中部或者山岭的山顶为依据的。总不成这座山都是苏俄的。对了,你肯定带有军用地图啊。” “今天有些懵!”高红权拍拍后脑勺,向警卫员伸出手。 “还远着呢,”高红权苦笑着:“这边过去至少还有100多公里。” “去年苏俄的部队入侵多远?”巫山一愕,他没想到在地图上好像这个叫红土山的地方过了就是苏俄的边界了。 “他们入侵的位置没在这里,”高红权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准确地说,差不多快到吉姆奈县了。当然,在行政区划上,那里还是和风县的管辖范围。” “上面给你的具体命令是什么?”巫山蹙着眉:“如果是军事机密就不要说的好。” “屁个军事机密,”高红权失笑道:“不是说了吗?我来的目的是核实辐射的情况,还带有侦察苏俄军队的任务。别以为你卸任了县委书记,老毛子打进来了你马上就得行动。” 去年负责来这里搬迁,究竟是谁呢?巫山的脑袋一时有些回忆不起来。 不过不管是谁,现在只有自己在这里。他始终觉得附近的植被太茂密了点儿,根本就不像温带大陆性气候,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 要不是在望远镜里,看到那些树种不是亚热带树种,他都怀疑是在老家巫县那一带。 部队行军,本身就没有人说话。 侦察的士兵们,早就在吃午饭前发报回来,说前面翻过高山,都没发觉苏俄军队的痕迹。 高红权让他们继续往前搜索,吃过午饭大部队跟进。 山上的土质,并没有因为被植被覆盖而有所改变,还是非常疏松。 队伍也不是一条直线前进,而是扇形分成几路向山顶挺进。 时不时有些土坷垃从上面飞下来,有一小颗还砸在巫山的手臂上,隐隐作疼。 每当有土坷垃飞溅的时候,前面的战士们都会轻声叮嘱后面:“小心!” 好在坡度不大,也没有石块滚落。要不然,出现非战斗减员也不是不可能。 “你从吉姆奈那边回去吗?”半个小时后,所有的士兵都爬上了山,巫山好奇地问道。 “那边有边防部队,”高红权缓缓摇摇脑袋:“这次接到上级的任务,与吉姆奈没关系。” “司令员,您看!”团长飞奔过来,指着西边的山岭。 从这个山岭下到一条沟,就是对面的山了。再翻过两三个山岭,估计就快到国境线。 不用望远镜,就是用肉眼也能发觉,两个山岭之后,和这边大不一样。 高红权默默地把望远镜递过来,巫山一看,大觉讶异。 确切地说,只从这里数第四个山头,一直过去,全部都是童山秃岭。 “侦察兵的防护服带了没?”高红权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司令员,他们都随身携带着呢。”团长喘了口气,接到侦察部队的电波,马上汇报。 下午三点左右,巫山他们终于赶到那里。 所有的人看到不禁头皮发麻。 以沟为界,沟底都还生长着不知名的杂草灌木,那边的山坡,一片焦土。 第四十五章 好像是苏俄军人! 西北军区生化连的战士们如临大敌,在没有到沟底的时候,都已经全副武装。 他们把测量仪器端在手上,小心地一步步前行。 刚上坡,仪器上的指针就像跑车加速时的轮胎一样,疯狂旋转。 “班长,这里有辐射!”首先踏上山坡的战士满脸激动。 此时,李富贵还在沟底,缓缓到处检测。 “恩?”他和其他的战友们,很多时候都怀疑这检测仪器是不是出了问题。 当下,李富贵也不答话,大步向前。说是大步,其实也比穿上防护服以前的一小步都还短。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仪器一过沟底,也高速旋转起来。 “看来这仪器还是靠谱的!”李富贵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 “班长,你的仪器也一样!”另一位战士眼精,指着他的仪器叫出来。 “是吗?”张富贵一怔,看着自己的仪器。可不是? 山坡上的土质太疏松了,他不由自主地向后滑了一步,仪器上的指针又冲着反时针的方向连续旋转,回到原点。 这他妈怎么回事儿啊?张富贵不信邪,身子稍微朝前倾了一些,仪器又显示辐射存在。 因为不清楚对面的情况,高红权等人带着一个团的战士,隐蔽在树丛中。 “你说吧,老巫,好不容易休息下,跟着我来干嘛?”他不无埋怨:“万一和苏俄军队干起来,咱这点儿部队连塞牙缝都不够,还需要你帮我向上面请求增援呢。” “应该不会来吧,他们要来早就来了,至于等到今天吗?”巫山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在手上轻轻摩挲着:“不瞒你说。老高,我内心里特别向往军营生活。” 说着,他就势躺在地上。树叶很密,挡住了阳光。也看不到头上的天空。 当兵。应该是每一个男人都有的情结吧。只不过,就像当初和刘太蒙说的。在部队里,顶天也就一个副主席了不得了。 国家的一号,兼任军委主席,在今后会成为惯例。 “那你就继续呆在军营里呀!”高红权瘪瘪嘴:“当初把我们抛在中南半岛。直接就进大学了。要不是回了一趟京城,还不晓得这几年你变化这么大。” “谁?”警卫员警惕地问了一句,把两个人的对话打断了。 “是我!司令员,军区生化连的战士有结果了。”团长亲自带着张富贵,再一次来到高红权和巫山面前。 “咋回事儿?”高红权把身后的行李放下来。 “首长,实在太奇怪了。”张富贵只是把头罩解开,接过警卫员递过去的水壶猛灌一气。 他抹了抹嘴边的水珠。指着山沟:“首长,您看沟底就像一条直线,线那边有辐射,这边没有任何异常。” “恩。你们把情况记录好吧。”高红权心事重重地问团长:“这里到国境线还有多远?” “司令员,差不多七十公里。”团长小心翼翼地问:“咱部队前进还是?” “暂时就在原地,”高红权果决地说:“等到侦察的战士们把情报发过来,再研究下一步。” “对了,”看到团长要走,他问了一句:“侦察部队现在到哪儿了?有没发回信息?” “司令员,他们的前进速度不快。每隔十分钟发一次电报,现在我们前方十多公里左右。”说着,团长指着张富贵身上的装备苦笑道:“这玩意儿确实太碍事了。” “老高,我感到好纳闷儿啊。”等团长走远了,巫山好奇地问:“你一个军分区司令员,为啥不带着参谋人员过来呢?就你一个人临场指挥,出了问题谁负责?” “我自己负责!”高红权一眼瞪过来:“不说这事儿我还不生气。他奶奶的,部队政委就是崔大祥书记。至少我接任以来,也就春节慰问的时候去过军营一次。” 两个副政委,年事已高。也许是托辞吧,毕竟一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多岁的人成为顶头上司,两个快到六十岁的副政委申请调离,到乌市养老去了。 在他们的带动下,参谋长、副参谋长全部都向上打申请,不愿意在年轻人下面工作。 部队就是一个讲资历的地方,高红权不管在中南半岛多么威风,这些老兵恨得牙痒痒的,总觉得是他运气好。换上自己,不一样打胜仗? 大家本来想给这个年轻的军人上一课,想不到他连消带打,大家手中的权利一点点被剥离。 新来的副政委、参谋长副参谋长们,年龄不大脾气不小,根本就不顶用。 “你说说,这他妈成啥事儿了?”高红权吐出一口闷气:“新来的一群人,都没有上过战场。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全他妈纸上谈兵,干脆一个都不带。” “我擦,可能省军区的人晓得你在伟人那边的背景吧。”巫山呵呵笑着:“要不然你早就被拿下了。老高,也不能说这些新人,关键是你应该给他们机会。” “回去再说吧,”高红权估计也只有在巫山面前才这么放得开,他嘟囔着:“派一些兵油子过来,把我惹毛了,都想到省军区大闹一番,全部赶走!” “你要真那么做,就是伟人都保不了你!”巫山坐起身,一个白眼丢过去:“要不是当初我们有徐世友司令员罩着,你觉得我们在那边的路会那么顺畅吗?” “唉,我最烦就是处理这些人事关系!”高红权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真想带着人去打仗。太他妈可惜呀,无仗可打。” 从另一个时空过来,巫山很清楚,今后国家的主要任务就是发展经济。苏俄人逐渐就会从世界上的超级大国解体,这样的战争分子,只能慢慢适应社会了。 “和平时期,我们必须融入这个时代!”他警告道:“要是你还想着一直这样呆在军营里,我敢打赌,到时候一个军级干部就顶天了。中国有多少个军?” 高红权默然无语,他这人并不笨,要不然也不可能曾经担任参谋长。 其实在来和风以前,他早就想好了今后如何与那些新人相处。这次过来一个人都不带,不过是给他们下马威,让这些人明白,不管你的后台多硬,在欧洛泰只能听我的。 “就不晓得侦察的战士们啥时候才能发一些有用的信息回来。”高红权喃喃道:“要是有敌人,哪怕对方有十万人,我都敢悄悄上去沾点儿便宜就跑。” 在另一个时空里,巫山想象打战的时候,战士们一窝蜂就往上冲。 真正当兵以后才明白,那样的队伍,估计和三国时期的黄巾军差不多吧。 十万人的部队,说起来数字很大。在中国,每一个团的驻防任务都不一样。具体下去,每一个连队,每一个排乃至到一个班,都有自己的区域。 经过战事的人,晓得高红权的话并不是吹牛。 只要情报到位,一个团先吃掉一小撮部队并不是不可能。 侦察的战士们,在巫山他们西边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 要说是平常的环境,大家也就带着草环穿着迷彩服匍匐前进就是了。 这里可不一样,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连石头也成为粉末状。 一过那条山沟,战士们早就换上了防护服。这玩意儿可不敢匍匐前进,一不小心磨破了,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为了谨慎起见,侦察部队也带着两个生化部队的战士。 既然无法掩藏身形,大家也尽量猫着腰,成金字塔形,缓缓往前移动。 “同志,现在的辐射情况怎么样?”这个侦察班,是在最前面的,带了一个生化部队的士兵。 “比刚才那边严重多了,”那战士指着自己的仪器:“你看啊,安全地带刚过来的时候,指针转了十圈。但是,现在你瞅瞅,已经转动到快一百圈了。” “你这指针转过去转过来的,会不会把仪器撑爆哇?”一个战士在旁边好奇地问。 “怎么说呢?”这个生化部队的战士文化不高,搜肠刮肚地把自己懂得的道理解释出来:“每转一圈,空气里的辐射密度就增加了一倍。” “噢!”旁边的两位军人似懂非懂:“也就是说,我们这边的辐射密度,是刚上那个山坡的十倍咯?” “大致就是这样吧。”那战士有些自豪,毕竟自己也就会使用仪器,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部队上的技术兵种,其实也很吃香的。譬如什么无线通讯、汽车兵之类。 相对来讲,对生化部队的战士,要求稍微宽松一些,不需要你有多高的文化,但是首先你要有牺牲的觉悟。 大家说着话,前进的步伐却没有减慢,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山顶。 “班长,有情况!”领头的战士把手往下压了压。 他藏身的地方,以前应该是一块大岩石。 可惜,因为辐射的缘故,成为粉末状。 微风一吹,那些粉末就消失了。 真不知道,这岩石原本有多大。 或许原本大家上来的整座山就是一个大石头都说不一定呢。 班长拿出望远镜,视线所在的地方,看上去有点儿像临时营房,又不是很像。 哪怕没有当过兵的人都晓得,部队的驻地都有人站岗,然而这里没有。 “快看!”班长的声音激动起来,声音有些发抖:“好像是苏俄军人!” 第四十六章 俘虏?不俘虏? 刚才那家伙是因为被尿憋的,跑出来方便。 或许是他们在这里的日子太过安闲了吧,这人被侦察部队的战士用枪逼着马上就在他嘴里塞上东西,一直小心地回到山坡后,也没见营房里有一个人出来。 听说侦察部队的士兵抓了个舌头,高红权高兴得跳起来,马上大手一挥,让部队跑步前进。 据说在二战时期,德国军队和倭国的士兵有得一拼,都是悍不畏死。 可惜巫山没有出生在那个年代,不晓得那些士兵是否真有钢铁意志。 德国人的严谨性他本身就清楚,加上莎莉还就算大半个日耳曼人。和这个民族接触得越多,连巫山都感到惊讶。或许,德国士兵的执行力真的很强。 不说其他的,德国足球被人们称为日耳曼战车,那种碾压力,让多少国家足球队闻风丧胆? 至于倭奴,那就不一定了。反正在大街上遇到倭国人,一个个腆着大肚子装逼。真要遇到狠茬子,马上就变成了孙子。 眼下的中国军人,就是巫山在部队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这种恶劣的情况。 尼玛,盛夏的戈壁本身就热。在太阳下面,尽管日头稍微偏西,地表温度应该不低于四十多度吧。而且都穿着笨重的防护服,就是站在太阳下面都是汗出如雨,何况跑步前进呢? 士兵们一个个真的跑了起来,虽然步幅与平时差距不小,终究是齐刷刷地跑着。 “操,这是苏俄人吧?”高红权拿出水壶一顿猛灌。 他围着这个俘虏走了两圈,让那个老毛子士兵觉得这人有断袖之癖呢。 “老巫,你怎么看?”高红权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苏俄人。他只是有些好奇。 “先把他嘴巴上的东西掏出来吧,”巫山可见过不少白种人了,他淡淡地看着俘虏。 大夏天的,就穿着一条三角裤。布料可能是旧了的缘故。裤衩上到处是斑斑点点的小眼。 士兵们迟疑地看着司令员,大家都不晓得这个穿便装的人是否能代表。 “让你掏你就掏呗!”团长没好气地说。自己走过去,把俘虏的脑袋按在滚烫的地上。还好,他比较仁慈,没有用脚踩脸。一只手往下按,另一只手把一些破布拿出来。 “我去,”团长忙不迭把手里的东西扔掉,禁不住苦笑道:“谁的三角裤还有一只袜子?熏死了。回到军营以后,每天都要洗脚哇!” 老毛子士兵尽管在这炎热的气候里生活了不少时间,但谁没事儿敢把身子躺在滚热的沙地上啊。他缓缓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身上。一根毛都没有。巫山不无恶意地想,后世一些明星特别是女明星,老是讨厌体毛。不管谁在核辐射地区呆上一段时间,别说体毛。连眉毛胡子头发都褪得一干二净。 也许因为是核辐射,他的脸上看上去很怪异,有些许的扭曲和两腮上密密麻麻的褶子。 “有人会俄语吗?”高红权问附近的士兵。 欧洛泰军分区在北疆,维省的士兵自然不少。曾经一段时间,苏俄是华夏的老大哥。在维省,一些少数民族的俄语比汉语都说得好。 “司令员,我会!”一个士兵高高地举起了手。 “老高哇,不晓得你咋想的!”巫山噗嗤一笑:“明晓得要和老毛子遭遇,难道侦察连的人没有会说俄语的?” “有啊!”高红权本身也想着苏俄人要进攻早就过来了,没打算打仗。只不过上级的命令来了,他就要带着部队来执行命令。 会俄语的士兵,在部队里都是精英啊。有文化的人,在这个年代,去任何地方都吃香。 那是欧洛泰军分区的人才,高红权才不想带着精英士兵过来冒险呢。 “你去问问这个毛子!”他冲刚才说话的士兵招招手:“他们现在那儿干嘛,有多少人,多少枪支。驻扎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苏俄人,从列宁建国起,一直都在战争中度过。 在世界上,他们真的能够和山姆人对抗。在苏俄军方高层的眼里,六九年的珍宝岛事件,是因为他们的补给线过长,要不然才不会输呢。 华夏的西北边境,紧靠着哈萨克斯坦共和国,那就是苏俄人的主场。 相反,苏俄人认为这里是华夏的边境,补给起来太困难了。 在东北打不过,那是中国军队以多打少。要在西北发动战争,那不是手到擒来吗? 他们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连山姆人都躲着走的苏俄人竟然输了,输在新型武器上面。在中国境内,绝大多数士兵在爆炸的当儿,就集体失联了。 “你们总共来了多少士兵啊?”高红权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就是核武器的威力?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个毛子士兵脸上满是落幕:“总的是三个集团军,最后只剩下我们这里还有西边的两个兵营。” “这他妈究竟是原子弹还是氢弹啊?”高红权有些怀疑。 因为原子弹是核辐射,可杀伤力没那么大呀。 “我不晓得,”巫山耸耸肩:“要不你好久去问问伟人?” 高红权都想暴走了。问伟人?他不过是老人曾经的警卫之一,连面都没怎么见着。 军营的正中间,有三口水井。 很难想象,这就是在世界上都闻名的苏俄军人。 曾经的军服,有些破旧。 在夏天都还好说一些,但是在冬天,他们又怎么办呢? 大白天的,他们都懒洋洋地躺在营房里睡觉。 据俘虏交代,这个兵营里,只有一千多人。而另外的两个兵营,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数字。 苏俄人够狠!他们在国内的宣传上,巫山也看过资料。他们说英勇的士兵们在保卫边境的战斗中牺牲了,但也消灭了五倍于己的中国部队。 至于留下来的三千多士兵,肯定不会让他们出现在苏俄境内半步,天晓得这些士兵身上会不会携带放射性元素? 关键是放回去以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要不是因为一些军中将领的抵制。说不定早就突突掉了。 至于武器,大部分是文职军人。本来就没多少。 剩下的武器,被穿着厚厚防护服的人进来,拿着苏维埃军委的命令,集中在一起销毁了。 劫难中生存下来的士兵。最大愿望莫过于归家,苏俄人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人过警戒线的。谁敢过去,就直接枪杀掉。 每隔一天两天的,苏俄的直升机会送来士兵们的生活所需。 既然对面是手无寸铁的人,哪怕以前是士兵,有什么可怕的? 高红权大手一挥,领着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直奔军营。 真不知道。这群人生存下去的信念是什么,也许是他们的家人吧。 一个个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面若死灰。 即使面对中国军人用枪指着头,在熟悉俄语士兵的教导下。大声吼着:“cдaчa(投降)!” 那些躺着的坐着的老毛子士兵,眼神冷冷地看一眼,该干嘛还是干嘛。 “他妈的!”高红权忍不住骂起来:“这些龟孙子对着枪都不理不睬的,难道真想死吗?” “也许他们没有自杀的勇气,”巫山缓缓摇着头:“死亡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那怎么办?”高红权举起右手想挠头,才发觉穿着防护服不现实。 “至少起先那个舌头还说话,”巫山说着走出满是异味的营房:“还是问问他吧。” 高红权尴尬地笑笑,也走了出来,只留下一个排的士兵,在每一个屋子前面派两个人拿着枪守着。 “士兵,告诉我你的名字。”这一次,高红权和颜悦色起来,冲起先的俘虏点点头。 “水......水!”老毛子俘虏的身上,没多少肉了,瘦骨嶙峋的。 一米八五左右的身子伛偻着,估计也就九十斤上下吧。他的嘴唇,早就渴得有些皲裂了。 刚才在里面,打架也随便从办公桌上找了些东西。 一些俄文信件,还有几张摩挲得有些模糊的照片,巫山吃力地拨弄着,防护服太不给力了。 听到俘虏的话,他摇了摇自己的水壶。尼玛,好像没多点儿了。 “给,老毛子!”高红权的一个警卫员从挎包里掏出三四个水壶,选了一个不多的递了过去。 “cпacn6o(谢谢)!”那人一口气把水壶里的水全部喝光,舔舔嘴唇。 “我是这里的最高军职,准将军衔。”他没有丝毫犹豫:“名字叫尼古拉。” “好吧,尼古拉准将。”巫山观察得很仔细:“为什么你的脸上出现了和别人不一样的皱褶?” 是啊!大家现在才发觉,营房里的老毛子军人,只是光秃秃的脑袋,但脸上和常人没多大区别。 “事情发生后,我因为是这里职位最高的。”尼古拉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肯定要在第一时间赶到事发现场。由于不晓得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里以前是两座山脉,全部没了,包括正在开会的三个集团军的首脑和其他士兵。”尼古拉指了指西北面:“估计越是到爆炸中心地区,辐射也就越厉害吧。” 他也想通了。身为一个文职军人,尼古拉并没有普通士兵那么幼稚。 对中国发动战争,打赢了,大家是国家英雄。打输了,就是侵略者。 自然,他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把这些苏俄军人摧毁的。 说白了,幸存下来的人,是当时三个司令部的人。 估计他们的主攻方向,还是北疆重镇欧洛泰,从和风这里入侵不过是考察中方的反应。 突然,一直冷静地尼古拉向巫山这边冲过来:“给我!都给我,这些是我的东西!” 见大家都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他感激地露出了难看的笑容。 “这是我的妻子,”尼古拉看上去有些泪眼婆娑,用颤抖的手指抚摸着:“这是我大儿子、二儿子、小女儿。” 没工夫去听这家伙的絮絮叨叨,高红权蹲下来和巫山商量着。 两个人都犯难了,剩下的这些苏俄军人,该怎么办? 第四十七章 忽逢桃花源 “你觉得苏俄人在乎这批人吗?”巫山的心情颇不平静,就是想出来散散心,竟然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 至于去年丢的杀伤性东西,究竟是什么,已不再重要。 三千多俘虏啊,在古代,训练有素的士兵会被失败方交换回去。 现代呢?假如要是把这批人带回去会有什么后果?看样子苏俄方准备遗弃这批人了。也就是说,到时候即使双方的关系缓和,也不能利用这批俘虏做文章了? “这...这好像...”高红权也看出来了,苏俄人根本不在乎这批人,连像样的衣服都没给他们准备。尼玛,真要俘虏走,到时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尼古拉先生,”巫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从那次爆炸过后,苏俄军方与你们有联系吗?” “联系?”尼古拉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癫狂:“我估计克里姆林宫的那帮子老爷们恨不得我们全部都死掉吧。曾经有一批人想通过封锁逃回家,全没了。” 从他的讲述中,苏俄对这群军人视为毒蛇猛兽。守卫在爆炸区外围的士兵们接到的命令只有一个,对试图从该区域离开的人一律杀无赦。 从去年到现在,苏俄人除了事情过后派进来一群穿着防护服的军人收缴并销毁武器外,没有任何人和这群军人接触。哪怕是送给养的直升飞机,都飞得高高的。 “算了吧,老高。”巫山也没有啥好主意:“这些人在这里不能把我们来过的消息泄露出去。现在,咱先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向上面汇报。” “恩,”高红权心事重重地点着头:“也只好这样了。以前在和风边境的驻军,让他们又回来吧。这些狗日的老毛子。看着太渗人,万一流窜到中国就是个大麻烦。” 对未知的事物,人们都敬而远之。苏俄人是这样,中国何尝不是如此呢? 关键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些人出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把辐射也带走。 边防军不在区域外围守着,天知道这群老毛子士兵会不会发疯了逃到中国? 来的时候。大家都小心翼翼。回去速度快了不少,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安全区域。 “看来今晚赶回和风不太现实了,”高红权看了下手表:“他妈的。身上太难受,真想找个地方洗澡。小王,你吩咐下去,就地警戒,今晚在这里过夜。” 苏俄人的入侵,让部队对这片区域不了解,加上没有携带电筒之类的工具。赶夜路太危险。 “你手头的士兵对这片区域都不熟悉?”巫山有些纳闷儿:“为啥不带着了解情况的战士?” “了解个屁呀!”高红权满腹牢骚:“边防军隶属西北军区,连省军区都只有托管的权利。去年大战下来,那些边防军都撤走了。” 维省和其他的边境省份一样,每个地区。都有常规部队驻扎。他们的实力,介于中国的王牌部队边防军、野战军之下,当然比建设兵团的民兵们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一个个战士脱下防护服,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没有穿过这破玩意儿的人不知道,就像在蒸笼里一样,也许有助于减肥?反正大夏天的穿上就汗出如雨。 北疆的天空,过了每一年的6月23号,太阳直射的地区逐渐从北向南往赤道方向移动。 和风的夏天,特别漫长。并不意味着过了夏至,白天就马上缩短了。一般都要延续到七月十号左右,白天的长度才慢慢减小。 中国的幅员辽阔,在北方生活的人都知道,夏天夜晚最短的时候,譬如北极村那边,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冬至日前后,亮天的时间,在八个小时甚至六个小时以内。 戈壁滩上的月亮,分外明亮。周围的植被茂密,能见度很差,偶尔有一丝月光溜进来。 “电报发了?”战士们已经进入梦乡,四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巫山和衣躺在地上,他知道高红权脑袋里烦乱如麻,一定也没睡着。 “发了,回去要写一个详细的报告上去。”今天,欧洛泰的军区司令员最为光火,兴致勃勃地一个人带队来,终于感受到苦楚。除了巫山,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 有个比喻,就好像一个家庭里面,又当爹又当妈,忙得不可开交。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慢慢进入梦乡。 “擦,今天好像到禁区后都没尿尿!”巫山突然感觉膀胱有些胀,翻身坐了起来。 高红权的警卫班,把两个人围在中间。 应该快亮天了,尽管能见度很低,林间能影影绰绰看到东西。 他轻手轻脚地起来,脚慢慢向前探,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在战士的身上。 我去,都不晓得在树林里走了多长时间,眼前突然开朗起来。 不对!巫山四周一看,怎么到处都是白雾茫茫的? 这是哪儿?他大吃一惊,在戈壁地区,啥时候看到过晨雾! 和刚才经过的树林相比,脚边到处是齐腰深的杂草灌木。 在和风还有这种地方?巫山狠狠地掐了下大腿,强烈的疼痛感表明不是在做梦。 起先一路走来,憋得不行。忽然间,好像浑身都是冷汗,连尿意都减轻不少。 反正战士们都还在睡觉,干脆就在这里打完拳再回去。巫山小便完,就在旁边找了处稍微开阔的地方,打起了拳。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觉得一辈子的惊讶也比不过今天。 巫山闭上眼,用心地感受,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辨。 曾经也有过这种状态,偶尔打完拳,觉得自己和四周的环境都融合在一起。 对。就是这种感觉! 不晓得是一种什么状态,改天碰到徐老爷子,一定要好好请教。 他干脆闭着眼睛,往前面走。巫山估摸了一下。感知的范围在五米左右。再往更远的地方,脑袋有些眩晕。 就这样。一步一步,抬脚往前走。步速不快不慢,要说具体,大概在每分钟二十米左右。 空气中。是一种久违的湿润,巫山贪婪地猛吸几口。这种环境,有点儿像巫县老家。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巫山感觉中,自己一直在爬山。 前面,好像有一棵特别粗壮的树。 毕竟睁开眼睛走路,是人类的习惯。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天啦,何止一棵大树,再往前,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大树。每一棵树。比巫山见过的都要粗。估量了下,横截面怕比吃饭的桌面都要大一倍。 巫山不禁暗自咂舌,和风有这样的地方? 极目四望,我的妈呀,啥时候和风境内有这么高的山?连山顶都看不到。 等等,那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近了,更近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是一个类似窑洞的居处。 “请问,有人在吗?”门是石头做的,轻轻虚掩着,巫山大着胆子问道。 没有任何人回答,只听见阵阵风吹过的刷刷声。 “请问,有人在吗!”这一次,他的声音大了很多,也为了给自己壮胆。 在这种环境下,胆子再大的人,都有些头皮发麻。巫山的胆子自认为不小,好像背上凉飕飕的。 四下一片寂静,林间不时有鸟儿在清脆地叫着,还是没有人应答。 不好!巫山一愣,在这荒郊野外的,难道有谋财害命之类? 他走进石门,从门缝里往里看。 里面没人,只有一个蒲团,对着门的地方,是一幅人物画像。 不管是在另一个时空里还是这辈子,巫山的绘画功底都不好,不晓得这作画人的水平如何。 门缝太窄,挤不进去。巫山一推,居然推不动。 他不信邪,双手使劲,脸都挣红了,门才缓缓移动了一点点,刚好侧着身子可以进去。 画中的人物峨冠博带,一看就是古人的形象。 在这个地方,要是没人打扫,估计灰尘遍地。地面却干净得过分,没有一丝尘土。 就一间屋子,全部都是石头。 对蒲团之类,巫山不感兴趣。这画上好像有一行小字,巫山凑近了仔细看。 肯定是古代的字体,不晓得写的啥。 诶?屋里怎么这么明亮? 巫山的眼睛到处搜寻,没有发现任何特异的地方。 百无聊赖之中,他拿起了蒲团。 不晓得年代有多久了,触摸到上面,就扑簌簌地想地上掉。 看来没有任何用处了,巫山有些失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代奇人异士隐居之所?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叮啷一声,蒲团中间一个带皮套的东西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皮做的?巫山今天吃惊的事情太多了。 连蒲团的材料都经受不住岁月的侵蚀,化为粉末。 皮套仍然存在,那说明这种皮实在太罕见了。 巫山小心抽出来,才发现这是一把五寸左右的匕首。匕首寒光闪闪,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赶紧装了进去,能听见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 “前辈,这应该是您的清修之所。”他冲着画像祷告着:“这把匕首估计是您的,今天我就不告而取。” 屋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巫山把匕首放到裤兜里。 走出屋,他又用尽吃奶的力气,把石门合上。 高山顶上,童子着急地走来走去:“糟糕,去年的时候,老爷用阵法保护了华夏子民,把那些有毒的东西阻隔在另一边。” 旁边有一只鸟儿飞过来,停在他的肩膀上。 童子冲着它说道:“喜儿,你知道吗?老爷打开阵法的时候,留了一丝缝隙,想不到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那鸟儿好奇地冲着他叫着。 “好吧,听你的!”童子丧气地说:“等他走了再把阵法关了。” 第四十八章 尘埃未落定 天啊,巫山有些懵圈。 刚才过来的时候,周围只有些杂草灌木,怎么眼前全部是参天大树? 得,往回走吧。走了几步,前面又是密不透风的树林。 这一次,巫山多了个心眼儿,把脚边的灌木掰折了几根。 走来走去,不大一会儿,回到了原点,折断的地方,树汁清晰可辨。。 至于刚刚出来的石屋,却再也找不到了。 他有些丧气,难道遇到民间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巫山本身就是一个无神论者,对神啦鬼呀的压根儿就不相信。 他闭起眼睛,仔细回忆起最后一趟所经过的路线。 诶?!这下,巫山有了新的发现。起先不是闭着眼睛走过来的吗? 侦察兵的出身,让他有了很敏锐的方向感。来的时候,是正面过来的,那回去的话,也就逆向而行。 对了,石屋就在自己身后! 巫山终于感应到坐标,闭着眼睛,按照刚才的路线,一步步走到起先小便的地方。 睁开眼睛,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就是这里,尿液还在灌木上滴答! 营地里,高红权急得不行。 “快去找哇!”他冲大家吼道:“每一个连走一个方向,成扇形向四周搜索!这一带又不是深山老林地区,没有猛兽。” 他在心里嘀咕着,即使遇到猛兽,相信以巫山的身手也能全身而退。 “报告!”一个士兵出现在视线里,他心里有些忐忑,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司令员,巫副专员刚才出没的路线已经大致确定。” “是吗?”高红权嚯地转过身来:“前面带路!” 这路线有些弯弯曲曲。一直到谷底。 “司令员,这些树叶上面残留着有人走过的痕迹。”他可知道面前这个司令员的怒火有多大,战战兢兢:“您看,我问了。这边是我们连的地域。今天早上没有人来过。” 真他妈奇了怪了,到了山谷中间。脚印再也看不到,戛然而止。 高红权走到脚印消失的地方,心中惴惴,把帽子摘下来不停挠着头皮。 “你们在这里干嘛?”一个声音突兀地想起。 “操!”高红权一拳冲了过去:“你死哪儿去了?整个营地的人都出发来找你。” “别呀!”巫山一愣。一把抓过拳头,他干笑着:“大清早起来憋得慌。” “你没听到大家到处在喊你吗?”高红权更多的是欣喜,止不住埋怨:“也不吱一声!” 其实,他从里面出来,就听到整齐地喊声:“巫副专员!” 声音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巫副专员,你在哪里?” 在这个世界上。连灵魂重生的事情都能发生。或许,大概,差不多…… 他在心里沉吟着,并不想把真相说出来。要不然。高红权非得和他说出个一二三。 这家伙是真正的无神论者,不像自己,目前都有些动摇了。 高山顶上,童子一直在紧张地观察着,看到巫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差一点儿都准备亲自过来给他引路带出去。 他长长除了一口气,拿起一面小旗,往缺口的方向一扔,嘴里说声:“疾!” “你从我眼前出来,吓了我一跳!”高红权嘟哝着:“我擦,把你丢了,估计我这兵就当到头咯。还好!你从啥地方出来的?” “额,”巫山往后面一看,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讪讪着:“我想去看看那些辐射区域,不带防护服能不能安全行走。实在太聚精会神了,没有听见。” “你!”高红权差一点儿都骂了出来,他冲警卫员一挥手:“给他们说下,人找到了。” 终于回到军车上,巫山从那地方出来,就觉得特别疲惫,上车就睡。 醒的时候,是被高红权叫的:“你今天怎么啦?会不会因为去了辐射区域受到影响了?在车上呼呼大睡,不拍你还不醒。” “没有,我哪敢去呀,正在研究呢。”自家人知自家事,巫山摇摇头:“体力和脑力消耗太大。这就回去了?在我那儿坐坐吧!” “不了!”高红权忙不迭摆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在第一时间让上面知道这里的情况。那些老毛子,千万别溜出来,边防军必须马上就位!” “也行!”巫山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你倒好,把我都送到家了,也不进去坐坐。部队呢?对了,这次你有没可能?” 说着,他下了车,手指向天上指了指。 “他们在前面走了,我是专门送你回来的。”高红权瘪瘪嘴:“可能有些微的提升吧,大的变化不可能有。大不了,也就在省军区挂个委员什么的。” 一家人都不出去,保姆也就没必要过来了。再说,今后不管到啥地方去,总不能让人家跟着走吧。 莎莉早就褪去铅华,融入了中国的生活环境里。 复杂的菜式也许做不出来,家常菜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而且巫山只要有时间,也会给老婆儿子露一手。 “我太累了!”一回到家,巫山冲娘儿俩说道:“别喊我,得好好睡一觉。” 有时候,睡觉睡到自然醒是一种奢望。这一觉,睡得相当舒服,连衣服都没脱。 “妈妈,爸爸醒了!”刚睁开眼睛,巫从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儿子啊,你在爸爸这里坐了多久?”巫山把儿子拉过来,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从今天早上就拿着书在你旁边等着,”巫从瑊扬了扬手里的书:“爸爸,这个是什么字?你看这里。” “今天早上?”巫山一愕:“那我睡了多久啦?” “你前天中午回来,睡了差不多两天了。”莎莉走了进来,脸上红扑扑的:“先吃饭吧?我刚刚做好。” 巫山嗯了一声,接过书一看。原来孩子在看水浒传呢,正读到闹江州那一回。 “这个字念逵,和葵花的葵一个音。”巫山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我先去洗澡。” 受张晟源的影响,巫从瑊到了京城以后。也开始一板一眼地学起了拳法。 也不晓得这种拳术对孩子有没影响。巫山当年还请教过徐世友。 徐老爷子哈哈一笑:“穷文富武,孩子越小打基础就越好。但得有个度,不能过于劳累。” 他的文化水平本身不是很高,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这样的论调。巫山深以为然。 儿童的身体一直在成长,如果太小就让他们从事剧烈的运动,就是中医学说的伤了根本。所谓的气血、筋骨,玄之又玄。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的外公过早去世,也与他很小就在地里劳动有关。 他的思绪飘浮,偶尔有在院子里遛弯经过的人打声招呼。看着巫从瑊在父母面前显摆。 记得刚刚开始从徐老爷子学拳的时候,他说自己是天才。 那次,老爷子去港岛的时间不长,每一次都是笑眯眯地站在旁边。时不时纠正下动作。 一晃几年过去了,此情此景,和当时的情况何其相似? 点点星光中,巫从瑊每打一拳出去就看看父亲。每一次,巫山只是温和地笑笑。 要说自己是天才,那儿子又是什么?这小子这么点儿,有时候拳势逼人,隐隐有风声。 “亲爱的,儿子这么打拳真的有用吗?” 莎莉虽然是洋媳妇儿,对儿子的疼爱不会比中国母亲少一分半分的。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满头大汗还在不断出击的小拳头,轻悠悠问道。 “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巫山仰望着星空,露出一丝迷惘:“这些拳术,都是从古时候流传下来的。要是对人体有害的话,估计老祖宗早就摒弃了。” “那就好!”莎莉漂亮的大眼睛一眯,满是笑意。 “来吧,从瑊!”巫山把毛巾丢过去:“慢慢地走几步。” 这种拳术和太极有异曲同工之妙,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全力出拳的动作,要不然真还不敢让孩子练习。 打完拳,只有一种感觉,浑身舒服。 不知道老祖先是怎么研究出来的,收势把双拳收在腰间,慢慢放下,和太极特别像。 巫从瑊知道,爸爸对自己是很满意的,他嘿嘿一笑,胡乱地在身上擦了两下。 “这两天有没什么人找我?”巫山也不知道好久没有这么清闲了,扭头问妻子。 莎莉挽着丈夫,牵着儿子,一家人走出了县委大院,散起步来。 “这倒没有!”莎莉皱着眉头想了想:“不过,我知道那个教育基金弄起来了。牌子目前挂在县委大楼那边的。” 看来赵德胜也好,肯巴特也好,把自己的话都听了进去。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和风的教育,只不过是因为在教育水平不发达的年代,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要想把这种优势变成胜势,只有不断加大对教育的投入。 中国有中国的国情,不能盲目地去学习国外的经验。 自己在和风对教育产业的支持,也算得上是破冰之旅吧,目前在中国已经步子迈地够大了。 每一个地方的情况都不一样,和风还稍微富裕点儿,一定的投资拿得出来。要形成一种政策或者制度,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 尽管已经从书记上退了下来,在县城里认识自己一家人的比比皆是。 好端端的散步,老是遇到认识不认识的人。 没走出一趟街,就遇到不下二十个人打招呼。 得,还是回家吧。 刚打开门,电话响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要去国家党校学习 赵立生总理这几个月几乎都在国外访问中度过,访问的过程非常枯燥,就是到处不停坐着飞机。今天在这个国家,明天去那个国家。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笑的人,在国外的日子,觉得这一辈子的笑容,都没有这两年多,也没这么假。 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有世界各国的记者在场,你总不能虎着个脸吧。 这一段魔鬼旅程总算结束了,看着京城机场越来越近,赵老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老王啊,你辛苦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在,赵立生欣慰地看着王铁成:“回家后就好好休息几天吧。” “呵呵,我也想休息呀。”王铁成苦笑着:“你就先别乱许愿,回到京师,咱都没时间闲着。按说,攘外必先安内。攘外了,安内就就要马不停蹄地开始咯。” “也没多少等着我们了,”赵立生分析着:“只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的。我们在外面奔波,他们在家里的任务也不轻松。” “是我糊涂了!”王铁成哈哈一笑:“毕竟我们两人,只不过把那几个老大哥做的事情代劳了。要是真还一团糟,我马上就跑到伟人和叶帅那边说理去。” 两个人在战争年代的关系本身就很不错,如今,赵立生的干孙子娶了王铁成的掌上明珠,关系就更进一步。 在称呼上,也没啥变化。哥俩相称了几十年,总不可能在这时候因为小辈来定辈分吧。 不光是他们,就是京里其他人,譬如朱家人,不会因为巫山成了朱老总的干孙子,王铁成的辈分就下降了。 朱建国可以直呼王璐的名字。遇到王老,还得乖乖地叫王爷爷。 盛大的欢迎队伍,让两人眼睛有些湿润。 看到天色已晚,就各自回家了。 三嬢嬢在那里不停忙活。一边还絮絮叨叨地说着。 小青松拿着父亲从国外带的礼物。从这间屋跑到那间屋。 终于跑累了,就趴到老父亲的膝盖上坐着。 京城里面。谁不知道巫山是赵立生的干孙子?三嬢嬢尽管足不出户,不说偶尔别人给她说的,那些走夫人外交的,在她这里来。肯定就要说巫山的好话。 和其他人一样,赵老爷子也是个护短之人。听到夫人给他说,不由呵呵大笑。 “不错!”他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小山做事情,有理有据有节。原来还担心他年少不更事,容易冲动。” “瞧你说的,”三嬢嬢白了老公一眼:“你也不想想,咱家小山啥时候做过离谱的事情?” 当年的农村妇女。经过这么多年的熏陶,已经蜕变成贵妇人。 不是衣着上的珠光宝气,那些东西,她不稀罕。赵老也不可能允许。 巫立碧上次回京给她送的全套首饰,都静静躺在首饰盒子里。 “你先带着儿子睡吧。”赵立生把在膝盖上熟睡的青松递过去:“我去伟人那边。” 工作上的事情,三嬢嬢从不多言,她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抱着儿子,凝望着丈夫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 都快十点了,伟人书房的灯光还一片通明。 “老赵,当时你在国外,我们商量了下。”伟人习惯性地挥起右手:“我们的薪火相传计划,总不可能把人选出来不行动吧。” “当然,必要的时候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竞争环境。”赵立生的脸上有些疲惫,精神还是很不错:“如果有人要想破坏规则,直接出局。” 伟人的眉头轻轻皱了下,他知道梅家人很多时候专横跋扈,大家都颇有微词。 赵立生心里有怨气很正常,但如今的梅家还是很守规矩的嘛。 “所以,这次就让他们都来中yang党校培训下。”老人颇有深意地看着老部下:“你孙子也会来京。” “是嘛?”赵老只是稍微有些动容:“处级和厅级全部在一起。呵呵,想起了你们巴蜀那句俗话:豆子也炸、麻子也炸。” “我们要做的,就是给大家一个平台。”伟人烟交右手,左手又规律地摆动着:“处级到厅级,就是一届的差距。” “也是啊!”赵立生站起身来:“小山这孩子,媳妇儿要生了,也该回来啦。老大哥,我走啦,听说你还经常熬夜,消停些吧。” “老王家闺女要生了吗?”伟人诧异了一下,左手指在桌子上敲着:“十月怀胎,也差不多到时间咯。你放心吧,我身体比你还好呢。” 刚从京师机场出来,巫山接连打喷嚏。 “来,儿子给我抱抱。”他伸出手,把早已熟睡的巫从瑊接过来。 昨晚回去的时候,谷千里说他打了五六次电话,家里一直没人接。 听说要到党校学习,巫山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在体制内,每当官员即将晋升的时候,总会有去党校学习的经历。 不过,这一下子有点儿夸张。自己下一步应该就是正厅了,那到省部级过度的时候,又该去哪儿学习呢? “唉,亲爱的,起先还不觉得。”巫山的思绪被莎莉打断,她活动着胳膊:“怎么现在觉得又酸又麻呢?” “能不累吗?从瑊一上飞机就睡着了”巫山埋怨着:“我说就放在位子上,你不放心啊。” “舍不得!”莎莉直截了当:“有时候我也在反思,妈说得也对。不管怎么样,从瑊只是个孩子啊。我是不是要求他太严格了?” “中西文化的差异,”巫山淡淡摇摇脑袋:“咱中国不是在这种教育体制下,涌现了不计其数的人才吗?让孩子形成一个好习惯就行。” 莎莉还准备说话,猛然听见有人用高音喇叭喊着:“巫山同志,请直接到停机坪,有人接你。” “哪儿呢?”莎莉到处瞅着:“在我们那边,好像没有这种特权。” “得。打住!”巫山嗤之以鼻:“每次去外公那里,不都是直接从停机坪走的吗?” “在那里!”莎莉没时间和老公争论,她双手举起来晃动着:“我们在这里,巫山在这里!” 这谁呀?这个年代能坐飞机的人非富即贵。谁在京城里没有点儿关系?不过不像他们这么高调罢了。 在任何地方。看热闹的人都不少。 飞机上都没怎么休息好,不过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瞅瞅究竟是咋回事儿。 朱建国那丫大晚上的还戴着一副墨镜,从车里出来差点儿摔了一跤。 “哥,你咋开个跑车出来?”巫山一见面轻声责备道:“把那破墨镜给我扔了。” “嘿嘿,不是为了表示浓重吗?”朱建国讪讪笑着。还是把墨镜揣到兜里:“莎莉和我大儿子也回来啦?” “嘘,从瑊睡着了。”巫山把孩子递给在一旁傻乐着的张大力手中:“让大力哥来接就好了。你家那位呢?” “一岚啊?”朱建国哭丧着脸:“正在看电视呢,就是她逼着我来接你的。她说两个孕妇在一起有共同语言,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杵在那儿干嘛?” “行啦,莎莉,你坐大力哥的车子吧。”巫山看到下机的人还有些没散去,赶紧坐到副驾驶上:“平时你没开着上班吧?” “切~~~”朱建国直接跳进车子里:“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别。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也就偶尔晚上到你家去开出来兜兜风。” “你也是快要当爸的人了,开车小心点儿。”巫山轻叱道。 车子开车并不快,因为张大力的保姆车还在后面跟着。 夜风吹在脸上身上。十分惬意。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朱建国突然爆发出来一阵笑声:“我现在才知道,当年某些人在港岛,硬是把跑车开到拖拉机的速度。” “开你的车吧,”巫山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好笑:“那时候哇,和你一样的心态,就是那种暴发户,开着跑车出去显摆。” “我是暴发户?”朱建国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道路,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听到没回答,干咳一声:“别忘了,这车子又不是我的。” “你需要就给你一辆好了,”巫山浑不在意:“一辆车子而已。” 尽管两个人认识好几年了,朱建国每每想起来,是满满的自豪。 是啊,那时候,四九城里都知道自己的名声。只不过现在自己都十分汗颜,带着一大群人成天干架,要不就在溜冰场里打望那些漂亮妹子。 心里感慨着,半天没说话。 车子进城了,他忽然来了一句:“老四说找你有事。” “老四?”巫山有些懵。 哦,原来是田由康啊。 “他不是在东城区供销社上班吗?”巫山有些纳闷儿:“在京城里,有什么事不找你这个坐地户,找我干嘛?” “没有!”朱建国看到街对面有个美女,忍不住吹了下口哨:“我也托人打听了,他在那里没受欺负。再说,他上班的时候,我送过去的,还请了区委书记作陪。” “你都大叔级的人物了,还冲人家小姑娘这样。”巫山不满意了:“你们家王一岚造吗?” “嘿嘿,习惯成自然!”他叹了口气:“说起来,和一岚在一起,我都目不斜视的。” 朱建国知道,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老弟都不可能告诉妻子。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想起了那些青葱岁月。 “诶?”朱建国看到一个人站在巫山家门前:“他咋过来啦?” 第五十章 用什么样的官员 说起来有点儿不可想象,巫山到和风一年的时间,换了三个秘书。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好,正是由于这些人在和风的一众官员里,文化素质比较高,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就必须要放手让他们去面对今后自己的路。 当然,和风县自然还有其他有能力的人,只能说他们的运气不好,没遇到巫山。 也许有朝一日,连周一航也会被放下去,就不知道那一天的时间还有多远。 在和风的时候,巫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周一航逐渐也跟上了节奏,而今后的路,连巫山自己都不明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去乌市进修。 在三个秘书当中,孟和是最早放出去的,也是能力最强的,要不然不可能成为城关镇的书记。今后如何去应对其他县委常委的交锋,那就只要靠他自己去领悟。 他们三个人里,最对不起的也就是葛松瑞了。这小子本身的能力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把他送到牧场去当副场长。 但他的手段也好,能力也罢,与段旭红这种粗中有细军队出身的官员差距实在太大。 段旭红曾经就想把和什托洛盖当成新县城,而且还鼓动了几位常委。 可惜,绝大多数人都知道,那地方除非今后水源的问题解决,要不然真没办法再扩张了。 随着段旭红升任常务副县长,和什托洛盖的大小官员,不是葛松瑞能应对得了的。 那些人张口闭口段书记,屁大的事情,都会给段旭红汇报,把葛松瑞气得够呛。 莎莉和巫山也提起过。这小子干脆把手上的事情全放下,要来京城当驻京办主任。 以前他是副场长,对驭下没多少经验。贸然到了和风第二大镇担任党委书记,确实有些拔苗助长。尽管这打断了巫山的计划。最后还是如愿以偿。 要说驻京办主任。孟和才是最佳人选。可惜,巫山也不可能不在和风多留些人马。让孟和与其他常委周旋,想来比葛松瑞可强多了。 来到驻京办,这里的人对他挺不错。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是京城人,但大家知道。目前身份已经从京城人士摇身一变,成了和风县的官员。 君不见前任主任苏太斌,先是上调县里当宣传部长,接着就是县委书记吗? 再往后几十年,可能京城的吸引力比外地大得多。这是什么年代?刚刚从计划经济中走出来的中国人,有能力的人,也都想出去闯一闯。到时候回京也是衣锦还乡。 苏太斌从驻京办里,抽掉了几个他信任的人去了富海,驻京办主任的位置,让其他人都知道了含金量。对葛松瑞。那是举手欢迎。 葛松瑞是谁?那是咱书记的秘书。书记往上走,能不拉秘书一把吗?到时候,葛主任高兴了,哥们儿不就是有机会啦? 因此,巫山想不明白,葛松瑞这小子咋二半夜的跑到自己家来。 当然,他以前任秘书的身份,私下拜访也说得过去。但自己在电话里告诉过他,先把驻京办处理好哇。 “书记,您终于回来啦!”葛松瑞已经来到车子跟前。 “怎么样?”巫山从车上下来,伸出了双手。 在葛松瑞的印象里,这是书记第一次和自己握手。他有些激动,更多的是忐忑,自己再也不是他的秘书。 “挺好的,谢谢书记的关心。”他赶紧把双手伸过来:“苏主任给我们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两辆车子先后进了院子,葛松瑞也亦步亦趋,跟着那高大的身影进去。 王璐看到许久不见的老公,已是眼泪汪汪。 她也不管旁边还有人看着,一下子扑到巫山怀里,小拳头雨点般落下。 朱建国在旁边看到有些吃味,瞥了一眼王一岚:“瞅瞅人家,对老公多好?” “哼!”王一岚毫不示弱:“我就怕你那小身板经不起拳头。” 莎莉在王璐的背上轻轻拍打着,听到这两个活宝的话不由噗嗤一笑。 “哟,从瑊睡着啦?”王一岚赶紧抢上前来,准备接过孩子。 “天啦,祖宗,还是把大儿子给我抱吧。”朱建国一把接过巫从瑊往卧室里送。 朱家的第四代早就有了,但那都是哥哥姐姐的孩子,朱建国对自己的孩子可上心得很,生怕媳妇儿在这个时间一不小心有啥闪失。 “好啦,璐璐,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巫山一把抱起王璐往里面走:“快回屋里躺下,今晚你和王一岚两人根本就不该等我们。” 老公不在,王璐平时都恨得牙痒痒的,哪个女的到医院去不是有自己的老公陪着?而她自己,每次都是张大力和魏小芳两口子跟在后面。 躺在他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汗味,她的满腔怒火化为乌有,从鼻子里发出几不可闻地“嗯”。 莎莉扮演了女主人的角色,先亲热地和王一岚打招呼:“你看看你呀,一岚,和璐璐一样,都是快当妈妈的人了,也不早点儿休息。” 别看王一岚比不上王璐漂亮,在心机上却甩了她好几条街。你看,那么花心的朱建国能服服帖帖的?就算老朱家的人,也支持儿媳妇。 “呵呵,瞧你说的,我们的弟弟和弟媳回来,没看到能睡得着吗?大儿子也好久没见着啦。”王一岚挽着莎莉的胳膊:“走,咱姐俩进去。” “小芳姐,你和大力哥先把小葛安排下。”莎莉落落大方地吩咐着,冲他们两口子点点头:“源源睡下啦?” “他起先一直不肯睡,”魏小芳乐呵呵地:“在院子里等着,好久没见过从瑊啦。” “来,小葛,你的茶杯我先给你拿到书房去,等会儿巫书记就会过来。”魏小芳看到莎莉两个人走了进去。热情地和葛松瑞打招呼。 房间里,看到没其他人了,王璐的嘴唇迎了上去。 看着那娇艳如花的天使面孔,巫山现在都感觉在做梦。自动地吻了上去。 良久。唇分。 “老公,我想要了。”王璐的眼睛里能滴出水来。 “小傻瓜。”巫山呵呵笑着:“不行啊,孩子不能出问题。” “好吧,”王璐撅着嘴:“那你今天晚上一定要过来陪我,想在你的臂弯里睡觉。” “你这小精灵!”巫山轻轻刮了下她的瑶鼻:“放心吧。莎莉说你和我好久没见面了,在京城的时间,把我交给你!” “这还差不多!”王璐的脸上笑得很开心,俏皮地做了个鬼脸:“那就不打扰你了,巫书记!” 她眉头一皱:“小葛看上去有心事,你赶快去吧。” 书房里,葛松瑞还是第一次来。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与书记在和风县的差不多。 书房主位的后墙上,相框里的相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伟人、叶帅、赵立生、王铁成、徐世友......,那一个个只是在新闻里出现的人物,居然还和书记关系这么好? 赵总理和书记的关系。他隐隐约约知道,但其他的大人物,葛松瑞连做梦都没想到。 “小葛,等久了吧。”巫山的声音传了进来,几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你在京城吃住还习惯吗?要是不习惯的话,也可以经常来我家尝尝小芳姐的手艺。” 葛松瑞的情商没有孟和高,但他并不是一个笨人。 “书记,您这话我可记住啦!”他笑得像个孩子:“我今后到您这儿吃饭就有借口了。” “驻京办的人对我都很尊重,”葛松瑞正容道:“厨房的大师傅还经常问我的口味。” “好好干吧,让这些人精对你服服帖帖,今后你天下都可去得。”巫山当然晓得驻京办那些京城人的想法,不就是想以此为跳板吗? 人往高处走的想法是好的,只要你认真为和风办事,辅助好自己的秘书,如果有那么一点能力,到和风去进一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书记,我就闹不明白了。”葛松瑞在他面前是装不住话的:“您看我们县里,赵德胜这人,就是一个官油子。再说段旭红,把部队上的那一套弄到地方上来。” 看来这小子对段旭红的怨气不是一般的大呀,还是经验不足。 不管怎么讲,他都是和什托洛盖经县委常委会任命的一把手。 党委书记的权威,越是到基层,就越有威慑力。 段旭红在和什托洛盖为官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对头?打压一下那些死忠,拉拢一批中间分子,团结和前任书记不对付的人。 当然,这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悟,为人处事的能力,并不等于治理地方的水平。 赵德胜也好,段旭红也罢,身上当然都有自己的缺陷。 不要说一个县里的干部,就是省里、京城里不也一样吗? 哪怕是国家一号,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圣人。 而官员的任免,就是要看这人的能力,他的服从性、大局感和判断力。 “小葛,可能你和我接触的时间也不长。”巫山想给这小伙子指出方向:“我这人身上的毛病其实是最多的。” “官员的任用,不是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满意地喝了一口茶,还是这个味:“组织部是为和风、欧洛泰服务的,用人要用这人的优点。” 两人说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葛松瑞在说,他在听。 看到车子消失在胡同深处,巫山不由叹了一口气。 曾经自己和他不也一样迷茫吗? 第五十一章 汪瑞林的告诫 赵总理家,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其实,也就多了一个人,家长回来了。 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洋溢着满满的笑容,从警卫人员到各种服务人员、保姆。 一个国家的总理,就是人没在家,也不可能有人欺负他的家人。 但赵立生不在,一切都显得那么沉闷,三嬢嬢和赵青松都是无精打采的。 一个人吃饭,其实蛮有学问的。 假如这人有钱有势,你在那儿胡吃海喝,没人会说你不对。 相反,大家会认为你这人见过世面,不拘小节,各种溢美之辞。 当然,要是你出身不咋地,那就是狼吞虎咽,饿死鬼投胎。 巫山在桌子上动筷子最早,下席最晚。末了,拍拍肚皮,满意地打个饱嗝。 巫从瑊早就被赵青松拉去玩儿了,在小朋友面前显摆他的玩具。 不过,这个年代也没啥好玩具,而且每个男孩子的喜好都不一样。 赵青松的大部分是鸭子、小公鸡之类,还有不少彩色图片。 巫从瑊和他的爱好不一样,他自己的小房间里,是各种车辆、飞机和枪械模型。 三嬢嬢真把巫山当做自己的子侄,忙不迭数落着,把王璐拉到一旁嘘寒问暖。 她也知道莎莉是自己的侄媳妇,但打小就形成的观念,让三嬢嬢骨子里对洋人没任何好感。 赵立生对一切心知肚明,他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巫山吃完,时不时和莎莉说说话,让她不感到冷落。 书房里只剩下三个人,赵立生呵呵笑着:“小山,你还是那样啊。没啥变化。” 说着,又侧过脸对莎莉:“莎莉呀,难道你在家没给小山吃饱饭?你瞅瞅这孩子像饿急眼了。” “哈哈哈哈!”巫山轻轻抚着肚皮:“在爷爷面前我还那么装,多累呀。主要是三嬢嬢做的菜正宗。比我妈都做得好吃。简直赶得上奶奶的水平了。” “爷爷,你孙子你不知道吗?”莎莉当然晓得老人实在开玩笑。她抿嘴一乐:“每次在家吃饭也像马上要去作战一样,我都说过,又没人跟他抢。” 赵立生老怀大慰,小两口果然一直都没拿自己当外人。 “小山啊。这次来党校学习,有什么想法?”他神色一正。 “呵呵,我就一个小官僚。”巫山有些不好意思:“要说不想进步,那就太矫情了。但一想到我的年龄,还是把机会留给有经验的人吧。” 其实他在老爷子说这话,本身就很假,只不过想借机在干爷爷这里来探探口风。 可惜。他那点儿小心思,老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恩,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的进步很大。”赵立生故意吊他的胃口:“以你的年龄。不要说副专员,就是县委书记都实在太勉强。” “太不公平了!”莎莉人很聪明,但哪里知道老人心里的弯弯绕绕? 她把端在手里的杯子放下,目光里像有团火在燃烧:“爷爷,他在和风的日子,每天回家都很晚。是的,和风县不大,但他的付出,还有如今的变化......” 老人也不说话,笑涔涔地看着她,莎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宝贝儿,政府又不是爷爷开的,”巫山心里若说不失望是假的,要不能上升一步,把县委书记交出去干什么? 他轻轻拍着妻子的手背:“莎莉,也许在国外,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够当一个县的官员很正常,但这里是中国。” “不是,亲爱的,”莎莉怒气未平:“哪怕是爸爸任职的粤南市,变化也不过如此。你在和风的一年里,就算是逢年过节,在家里都没时间待。” “别想当然了,”巫山苦笑着:“早知道,去乌市开会的时候带上你。地厅级干部,除了我以外,最小的都要比我大十多岁。” “我应该知足了,”他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这么小的年龄,这么高的位置。” “没什么的!”巫山下定了决心,目光坚定:“不就是欧洛泰副专员吗?不就是梅家国吗?不管他是地委书记还是继续担任专员,我全接着。” “哈哈,好,好,好!”老爷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不愧是我老赵的孙子,拿得起放得下。我赵立生的孙子,是你的谁都抢不走,不是你的咱也不去贪图。”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首长,张文瑞书记过来啦,您看?” “哦?差点儿就忘了。”老人欠起身来:“请张书记进来吧。” 小两口赶紧也站起来,恭敬地望着门口。 “总理,我来了。”好像那一代人的前额都特别高,张文瑞也不例外。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这对年轻的男女。 “来,老张,快请坐。”赵总理的手虚引了下:“小山,你给马书记倒茶。” “谢谢!”能当上省委书记的人,有几个不是人精?他微笑着试探:“小伙子是领导的新秘书?” “哈哈,老张啊,你也真是的,我能用这么年轻的秘书吗?”赵立生很开心:“他是我孙子。小山啊,这位就是秦岭省的张书记。” “啊?”张文瑞眼睛瞪得老大:“这就是巫山?!” “对,就是这孩子。”赵立生也不掩饰:“不管他们,我们聊我们的。” 在巫山的心里,认为国家总理和省委书记之间的谈话,肯定就是高大上的话题。 压根儿就没料到,两人在一起唠得就是家常。 谁谁谁什么时候去世了,某某某在十年浩劫期间受尽迫害现在终于重返工作岗位了。 后来,他到了一定的高度才明白,在上层,政策什么的,业绩什么的。有专人去制定和统计。张文瑞过来,就是一个起码的表态,他支持总理。 在张书记告辞后不久,巫山也提出告辞。 “我今天专门在家陪你呢。”老爷子有点儿不痛快。还是挥挥手:“也难怪,你很少回京城。总有大把的人要见,必要的关系要维护,去吧。” 当然,其他家人还是留在那里。 这家餐厅就在中国最大的广场附近不远。里面的陈设简单而雅致。 “小山,久等了吧?”来人穿着便服,进来后随手关上门,说话的声音很平稳。 “汪叔叔,我也刚到一会儿。”巫山一直在沉思今后的出路,看到来人马上起身,殷勤地把椅子挪开:“中午在干爷爷那儿吃的午饭。您出来了。伟人爷爷那边呢?” “小山啊,你以为伟人身边就我一个秘书?”汪瑞林对他的行为很满意,舒服地坐下来伸了个懒腰:“主要是我和老章在负责,每个同志都有自己的职责。” “呵呵。我就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那能想到这个问题呀。”巫山也毫无形象地躺在椅子上:“您看我身边,就一个小秘书。” “你这孩子,说话尽说好听的。”汪瑞林哈哈大笑:“你干爷爷那边的架势,你又不是不知道?经常给他直接服务的也就三两个人,其他人都是围绕着这个团队在服务。” “诶,您说得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巫山以前也没怎么发觉,也就傅权、李涛涛稍微熟悉点儿,其他人总多了那么一点儿客气在里面。 “小山,非常感谢你。”汪瑞林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举起茶杯:“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要不是你,他还得继续在农村呆着。” “您说这话就过了啊,”巫山神色淡淡的,轻轻摆摆手:“对您来说,这是一大笔钱。但在我这里,不是那么回事儿。首先这笔钱是借给他的,其次,汪根轩本人的悟性不错。” 不要以为,国家领导人身边的工作人员,真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也许在若干年后,汪瑞林的一个暗示,老家的基层领导,会把侄子的工作就解决了。 这个年代的官员,做事情还是非常讲原则的。 从另一个时空过来,巫山知道,世界上本身就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就像汪瑞林、章宝中这些人,他们自己一家人都吃喝不愁,但他们的家人呢? 汪根轩的能力,只能说呵呵。好在饭店的经理是炎黄帮着找的,他本人对这个经理也很尊重。要不然,就没办法开下去了。 京城的土地,寸土寸金,那也得看人,用来做什么。 几万块钱,对巫家甚至巫山本人,那都不是事儿。 不过,做人做事儿,不要以为你施恩了马上就甩脸子,不然就是鸡飞蛋打。 在京城,在全国,找他们讨好的人比比皆是,排着队都攀不上关系。 巫山一直表现得无欲无求,汪根轩的饭店开了好几年,汪瑞林一点儿音信都不晓得。 有一次他哥哥给他的信里,谈到他过年的时候要来京城,到儿子的饭店。 在伟人身边,还是可以利用一些机关的,本身也不是多保密的事情,一查全部都明白了。 明面上是向后明找的关系,一个公安部的干部,能有多少收入? 这一来全部都弄清楚了,都是面前的年轻人在无声无息中办好的。 其间,两个人见了不少次,这小子从来都没提过。 “小山,我就觉得奇怪了。”汪瑞林举了一下茶杯:“你对其他人挺好的,为什么对梅家人就一定要恶颜相向呢?” “汪叔叔,不能这么说吧。”巫山先是一怔,沉吟了片刻才搭话:“梅家人的专横跋扈,在京城都很有名。” “京里的纨绔多着呢!”汪瑞林不屑一顾:“你什么时候给过人家机会?见面不是打就是骂!” “二大爷,您在这里吃饭嘛?”王根轩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不了,马上就得回去。”汪瑞林看了下手表站了起来。 他走出门外,指了指里面:“记住了,他就是给你出钱的人。咱做人可不能忘本。” 这一切,巫山都不知道,甚至连汪瑞林离开都没发觉。 我给过他们机会吗?他一直在扪心自问。 第五十二章 党校开学 与梅家的冲突,起始于在山地旅时期梅小林自己犯错让自己顶缸。 再后来,与梅勇在校园相遇,才正式结下了梁子。 而后愈演愈烈,对方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派杀手暗杀父亲。 对梅勇的坏印象,一直停留在另一个时空里。这小子成了副国级的边缘,私吞国家财产,草菅人命。但是这一切,在如今还没发生不是? 从头到尾,梅家人都没有给父亲和自己一个正式的体面的说法。 梅应果在战争年代是伟人的救命恩人,很早就进入到京城。 如果两家开战,哪怕如今赵立生贵为总理,结果应该在四六开,这边处于劣势。 假如说梅勇今后会祸国殃民,说出去谁信啦?反而会因为自己和梅家不对付而怀疑自己。 难,实在是难。何尝不是自己的机遇呢?设若在梅家的强力压制下能一步步上升,会不会给自己加分? 伟人毕竟马上就是八十岁高龄的老人了,今后的当权者,不一定会把梅家当回事儿。 相反,他们会尽力打压这种大多数时候都把家族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的出头鸟。 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抬头望去,汪瑞林不知啥时候已悄然离去。 京城没有一环路,最里边就是二环路。假如非得要弄个一环出来,二环里面好像只有环绕故宫的那些路段,勉强构成一个环形,可惜太小了一点儿。 建国后,政府修建了南环、北环、东环,就是没有西环。而今年初,西环线也打通了。 巫山的房子包括母校华夏人大。都在三环路外面。 开车经过三环路的时候,还有些残留的标语,上面写着:热烈祝贺三环路全线贯通。 从人大西侧的万泉河路北行,大约二十分钟车程。就到了国家党校。 学校在颐和园与圆明园之间。万泉河路西侧。 本来,张大力想开车送的。巫山想想还是否决了。 一个副厅级干部,还要人开车相送,一大群厅级处级扎堆,实在有些突兀。 关键是还没开学。也不晓得啥时候放学。到郊外的公交,不知道什么时间收车,还是自己开着方便。即便没有公交,自己也能开着车子回家。 国家党校几个字在晨光中有些刺眼,幸好戴着墨镜。 “哪个单位?干什么的?”听到喇叭声,门卫室走出来一个保安,气势汹汹地问。 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们在看守着中国政界最高的学府,完全可以对别人不在乎。 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副厅级,就是省部级又怎么样?在这里都只能低声下气。 “你好,”巫山摘下墨镜。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是这期的新学员,麻烦开下。” “新生?还开着车?”那保安乜了一眼:“单位,职务。” “我是欧洛泰地区的副专员,”巫山耐着性子回答:“谢谢,后面有车过来了。”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不少学生搭乘公交,三三两两的走了过来。 在京城的,还可以公车私用下。在外地的,就只能头天晚上在城里找个地方住下或者赶到学校。别以为这些人是政府官员,也喜欢八卦看热闹,人越积越多。 “欧洛泰?”保安眼皮一抬:“那是哪儿?不行,外地车辆停在校外。” “同志,我是京城牌照。”巫山指了指前面:“很明显的啊。” “怎么着?”那保安干脆就要往门卫室里走:“不懂人话是吧?我说了不行!” 后面的车子还在不停按着喇叭。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小山啊,你今天来上学?” 巫山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回去,那不是吴振还能是谁? “吴爷爷,我是这期的学员。”他笑容可掬:“您在这里上班?” “对呀!”吴振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都在微笑:“快到时间了,赶紧进去吧。” 那保安眼睛睁得大大的,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简直不敢相信,啥时候看到吴老爷子露出过笑容?对这个年轻人他笑了,天啊,就不晓得自己的饭碗还能保住不?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声说着,手忙脚乱地把道闸撑起来。 学员宿舍就一栋楼,房间在102,到宿舍门口就能查到。 宿舍比大学的时候好多了,只住四个人。要不然,这些官员们真还受不了。 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都在吞云吐雾。 “兄弟也是102寝室的?”一个四十许的中年壮实男子满脸堆笑。 “对,我是巫山!”他爽快地回答着,伸出双手走上前去:“咱哥儿四个先认识下。我目前在维省欧洛泰地区担任副专员。” 嘶!耳朵都可以听到这仨人嘴里在倒吸气。尼玛,妖孽呀,每一个人都在四十岁上下,突然冒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差不多和自己等人平级。 “我叫褚满江!”他赶紧把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双手迎上来:“赣江省赣江地区专员!” 巫山的双手伸向了另外一个,这哥们儿脸型偏瘦,站起来比巫山矮了一头。 “我叫朱子山!”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蒙省钢城市市长。” 最后一个中等身材的哥们儿站了起来,主动介绍:“我是王希健,蓉城市副市长。” “哥儿几个,啥时候到的?”巫山坐了下来,掏出金雪莲,一人丢了一支:“尝尝地方上的特产。” “呵呵,我们昨晚都到了。”王希健拿过烟自己点上:“这烟不错啊,多了一股辣劲儿。对了,我们哥儿仨都排好座次了,我是老大,老朱是老二。老褚屈居第三。” “他老三是屈居,那我呢?”巫山翻了个白眼:“雷打不动的老幺。” “兄弟,认了吧!”三个人都笑起来,朱子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让你最小呢?” “我知道一个人。也叫巫山。就不晓得是不是同名。”王希健顿了顿:“他父亲现在是粤南市委书记巫立行同志,恰好在你们那边的一个叫什么县来着?打过广告的。” “对对对!”褚满江一拍大腿:“是欧洛泰下面的和风县。” “那应该就是我吧。”巫山苦笑着说:“兼任着县委书记,刚刚辞去。” “老四,你不厚道哇。”朱子山唉声叹气:“你们那钢铁厂直接到我们那里挖人,去了不少!” “三哥。你这话我不爱听了。”巫山继续苦着脸:“小弟那里基础薄弱,等到自己来储备人才,得等到猴年马月呀?你这当哥的,是不是再支援点儿人才?” 这话一出来,三个人都充满着警惕。和风的吸引力太强了,连带着欧洛泰很长一段时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们谈谈开学后怎么办?”朱子山赶紧岔开话题:“等会儿是九点半开全校大会,然后再到教室。” “老三。不讲究哇!”作为老乡,王希健揶揄着:“昨晚是谁拍着胸脯说的,北方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真正的爷们儿?” “啊,那啥,不是今天开学吗?”朱子山脸上有些挂不住:“老四刚刚过来,他不清楚是吧?” “以往在大学的时候,不都是先熟悉教室什么的,再去开全校大会吗?”巫山也不为己甚:“好像学校反着来的。” “你还念过大学?”三个大男人像看绝世美人一样眼睛冒着幽幽的绿光。 “额,在人大上学的。”把巫山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时代不一样罢了,假如你们出生在我的年代,不一样念大学吗?再说了,咱学校的文凭全国通用,比其他学校起点更高呢。” 死党的定义,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爬过墙,一起开过裆;一起喝过酒,一起piao过chang;一起坐过牢,一起分过赃。 同窗的情谊,比后来的年代,少了铜臭气。 大家都同一个起点,谁也不比谁优秀。 至于巫山,三个人已经把他无视了,那就是一个非人类。 尼玛,其他人谁不是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的?在他这个年纪最多一个科级了不起了。 “对了,老幺,你还没钥匙吧?”四个人一起走出寝室,老大王希健一边反锁门一边问道。 “没有哇!”巫山一愣:“真还不晓得在哪儿领呢。” 两人都是巴蜀省的人,加上在另一个时空里,巫山的大学也是在蓉城念的,交流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使用了巴蜀话。 “你进来的时候门卫大爷没告诉你?”王希健上下打量着:“我擦,他可能把你当成学员子女了。学员需要钥匙,至于家属肯定不可能领取钥匙的。” “或许是吧。”巫山颔首。 “他们两人在唠些啥?”朱子山和褚满江大眼瞪小眼:“嘀哩杠啷的。” 褚满江哂笑道:“你没听出来吗?他们俩是老乡。” 四个人说着话,到门卫那里拿了钥匙,看门的大爷还一直瞅着,压根儿就不相信有这么年轻的学员。 但其他三个人一起证明,巫山还把自己的工作证拿了出来。 “老幺哇,终于体会到年轻的坏处了吧?”褚满江挤挤眼睛。 操场上已经站满了人,到了九点半,准时开会。 一位中年妇女充任报幕员:“下面请校长讲话,大家欢迎!” 掌声未落,一个矫健的身影出现在主席台上。 第五十三章 班长和团支书,你选择哪一个? “同学们,我是吴振。”老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多大,不过广场上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今年四月开始,上面决定由我来出任国家党校的校长。” 起先,巫山在校门口看到老人的时候,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党校的校长。 在另一个时空里,好像党校校长都由太子或者国家一号兼任的。 桃李满天下,一个学校的校长,在任何时候,都是学生需要尊敬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中国政界的最高学府。也就是说,只要一个官员想要从厅级踏入省部级的行列,经过这里进修,那就是吴振的学生。 因此,为什么建设兵团在另一个时空中能存在那么久的时间,就很好理解了。 兵团本身的人,自然不少都是老爷子的下属。而从党校走向全国各个岗位的党校学员,是吴老的门生。双方本来就是一系人马,合力有多大,简直不敢想象。 一个一八四收归地方,已经让在维省的建设兵团颜面扫地,成为其他地方建设兵团的笑柄。假如今后要把其他团场都收归地方,阻力不是一般的大。 老人在台上,没有拿讲稿,与学员们心目中的铁血将军简直是两个极端。 当然,在主席台上,老人保持了一贯的严峻,没有一丝笑容。 至于吴振说了些什么,巫山没有仔细听,不外乎就是励志加油打气之类。 他的思绪,渐渐飘开,飘到远方,到了那片漫漫黄沙的土地上。 本来,去欧洛泰、去和风任职。在巫山的计划里,只是一个锻炼的地方。 想不到,这才回来几天啊,就对任职的地方产生了浓浓的想念之情。 巫县。是出生的地方。那肯定要排在第一位的。 港岛,巫山对那里一点归属感都没有。他始终把自己当做一个过客。 在那里,每天都听着别人说一些蹙脚的普通话,除了麻庭强和贺颍东寥寥几人,很难想起。 当然。炎黄集团的员工例外。怎么说呢,就像家人一样,都在一个大家庭里。 只有北疆,冬天严寒,夏天酷热,动不动就是沙尘暴、暴风雪。 那里的人们,说着自己民族的语言。尽管他们绝大多数都会说普通话。一开口就带着少数民族的腔调。他们爱憎分明,嫉恶如仇。 就是那些人,一些认识不认识的人,一张张朴实的脸庞。闪现在眼前。 巫县是故乡,而北疆就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二故乡,虽然在那里就一年的时光。 我一定要回去!这一刻,巫山比什么时候的感觉都要强烈。 “诶,老幺,鼓掌啊!”王希健在旁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用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 巫山闻言,赶紧随大家一起使劲鼓掌。吴老讲的什么他不清楚,并不妨碍他对老人的敬重。 一个原本时空里顽固派的领袖之一,到如今成了改革派的急先锋。这恰好就符合了事物的发展规律。 建国后,中国一直在战争中成长。除了建国初期与苏俄打交道,平时都是和亚非拉的贫穷国家交好。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老人对资本主义国家深恶痛觉情有可原。 吴建国成了炎黄明面上的掌舵人,而吴老也看到了发展经济的好处,自然就变通了。 “我也不能太耽误大家的时间,”吴振双手往下压了压,说话很风趣:“诸位都是国之栋梁,平时接待下面的官员都是坐着的。所以,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 “噢!”学员们自发地欢呼起来,这一次的掌声比刚才的来得更猛烈。 “老四,你胆儿可真肥呀!”朱子山这个北方爷们儿确实很热心,在一旁轻声责备:“今儿是啥日子?是我们开学校长训话,你刚才居然走神!” “呵呵,”巫山觉得还是有必要露一些底:“吴老和我们家是亲戚,经常聆听他的教诲。” “啊?”看来褚满江是个热衷向上的人,他刚才只是想明哲保身,这时候跳了出来:“老四,你瞒得我们好苦啊。不行,大哥二哥,今晚必须要宰他一顿。”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起先的老大老二变成了现在的大哥二哥,拉近了四个人的距离。 “行!”巫山根本就不等另外两人发话,满口答应:“不就是一顿饭吗?当老弟的请啦!” “那好吧,加上我们!”四个人在说话的过程中在朝教室的方向走,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二叔,你也来啦?”巫山稍微有点吃惊,旋即释然。 平大的年龄,比自己就大了几岁,还是是正儿八经的地委书记,他不来才奇怪了。 “这是范世荣,我们秦岭省古城市的常务副市长!”平大热情地介绍着身边那几位。 能在这里学习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平不是多常见的姓,他一报出来,身份就被猜了个七七八八。而且他的为人和巫山一样,平易见人,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对了,二叔,你怎么就和秦岭省的人在一起啦?”巫山有些纳闷儿:“我们维省的学员,到目前为止,我一个都没见着。” “要是不出所料的话,你那个班和我们的班不一样。”平大皱眉想了想:“我被班主任委任为班长,昨天下午就全班集合了,维省的都在我们班上。” “啊?都谁呀?”巫山有些惊奇,看来平大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刻很上心啦。 “我就认识梅家国,”平大沉吟了片刻:“要不是他出动凑过来,真还不认识,以前在京城都没照过面。其他的人,不是很多,就几个吧。” 同为大院子弟,圈子不一样。他是根正苗红的二代。相交的人身份也差不了多少。 不要说梅家国,就是梅勇都挤不进去,在他们眼里这是下一代。 “恩,那麻烦你好好照顾下!”巫山也不多言。想必对方明白肯定不是让照顾梅家国。 党校的校园环境。比人大稍微差了一点点。除了一进校门就给人一种肃穆的气氛外,其他什么的。真还比不上人大。毕竟巫山但任学生会主席,把人大带到了一个高度。 褚满江这次没有表现得多出格,与吴振家都是亲戚的人家,已经值得自己去结交了。 至于平大那个圈子。他很想加入。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副厅级干部在身边,何必去热脸贴别人的圈子呢?到时候说不定连巫山也不待见他。 只要在寝室里搞好关系,一个同窗之谊,就能让自己收获多多。 教室在302,是一个很大的阶梯教室。目测了下,大概能坐一百多学生。 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在仔细擦着黑板。 想不到,四个人虽然一路说着话,竟然还是最先进的教室。 “哎呀天啦!”朱子山没心没肺地大呼小叫:“这么多位置供我们选择,该坐哪儿的好呢?” “就二排中间吧。”巫山可不想坐在最前面:“这里已经可以让我们好好听课了。” “恐怕不行!”褚满江苦笑着:“你看看老四,他坐着都比别人站着高。” “也是啊,”王希健叹了口气:“得,一起坐后面吧。先在最后找几个位置,看看有多少人。人少的话,再向前挪好了。” 他们的话,巫山充耳不闻,径直走到老人的身边:“老师,您先歇一会儿,我来擦。” “是吗?可要擦干净点儿哦。”老人的身材不高,和伟人差不多,精神矍铄。 他扭过头来,把黑板刷塞到巫山手里:“挺好,你的高度够了,整个黑板都可以擦到。” 得,四位一体。他们仨看到最小的已经在开始干活了,也不闲着。 一排排的看,哪一些课桌没在一条直线上。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老人好奇地问。 巫山擦完,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他心里一怔,不会是古时候黄石公让张良捡鞋子那一套吧。 但国家的大佬们,好像没一位是眼前这老头子啊? “老师您好,我叫巫山。”他嘴上却不慢,毕恭毕敬地回答。 “你就是巫山?”老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人大的廖教授把你的一篇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发展经济的论文,登在人大学报上,我看了,很不错。对了,我是胡竟然。” 啊?我国著名的经济学家呀! 九十年代,老人还担任国家的政策顾问呢。 自家人知自家事,好多东西都是从另一个时空窃取过来的,在真正的泰斗面前,那不啻于班门弄斧。 “胡老您好!”巫山姿态表现得恰到好处:“人都是逼出来的。我去年到了和风,满目苍夷。穷则变,只好大刀阔斧地实行改革。幸好,我们和风成功了。” “在改革中,怎么可能有侥幸心理呢?”胡老摇摇头:“那都是你平时日积月累的经验换来的,同时,又把自己的成果用论文的形式体现出来,供别人参考。” “您这么说我实在汗颜!”巫山苦着脸:“在整个国家来说,和风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县。而且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我们只是合理地利用了资源而已。” “话不能这样说!”胡老的白发在晨光中有些刺眼:“你的想法,就连我这样的老头子都觉得很新颖,至少我以前没想到。而且学问是学问,实践是实践。” “你过奖了!”巫山有些哭笑不得,教室里的人应该到的差不多了,总不能看着两人聊天吧。 看老人的架势,好像一发不可收拾。 “胡老师,您看大家都到了。”巫山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 “啊,那就上课吧。”老人洒脱地摆摆手:“不过,班长和团支书,你选择哪一个?” 什么?巫山被雷得不轻。 第五十四章 反常的吴迪龙 就在巫山回来的次日上午。 京城一个很普通的筒子楼里,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儿子。 “三儿啊,你比以前瘦了很多,也黑了不少。”她喜滋滋地从口袋里掏出十张十块的钱:“我如今在炎黄食府上班,每个月有一百块钱呢。” “妈,姐姐们和我都在挣钱了。”吴迪龙在家排行老三,和朱建国等在一起年龄是第四大:“您既然退休了,也就不要再继续这么劳累。身体怎么样了?” “三儿,你得感谢巫书记。”老太太双手一拍:“以前没看好的病,到炎黄医院去了就看好了。那里面的医生,态度好,护士整天也对我嘘寒问暖的。” “那和巫山有什么关系?”吴迪龙直呼其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妈,这里有一万块钱,再拿去好好看看病。老毛病容易复发,我就担心你呀。”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她嗔怪道:“我也只是猜测的。有一次,一位医院很大的官,无意当中说我和巫先生有关系。当时他们打电话给我,说随即从市民中抽出的免费病人。在医院里问过其他病友,没有一个是免费的。” 看到存折上诱人的四个零,老太太大惊失色。 “三儿,你这钱怎么来的?”她声色俱厉:“要是来路不明,马上就到巫书记那里去承认错误,赶快把钱还回去。咱人穷志不短,千万别乱抻手!” 吴迪龙陷入了沉思,巫先生,在自己认识的人里面,除了巫山好像没有其他人姓巫了。这个姓又不是很普遍。 再说了,他一个月才挣几十块钱,估计炎黄的服务员工资最多与自己持平。也就是说,母亲的工资。都和巫山有关了? 他的脸色挣扎起来。看上去有些狰狞。想起了那双凶狠的眼睛,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妈。欧洛泰经济发展了,我们的奖金很高的,这是领导们看我辛辛苦苦为巫书记服务做的补偿。”吴迪龙又把存折退回去:“您就放心地收着吧,工作也别干了。” “哎呀。你的奖金肯定有巫书记的功劳。就你一个人在地区里帮他撑着,他是一个很重情的人。”她喜滋滋地收了起来:“妈给你存着,娶媳妇儿用。” 屋子中间,用布帘隔着,里面的左边角落就是老太太放贵重物品的箱子。 她飞快地把存折搁到箱子里,又笑眯眯地坐了回来。 “我们家就你一个独苗,你两个姐姐出嫁要用钱。你自己结婚也要用钱。”她摸着儿子略显粗糙的脸庞:“说什么傻话呢,多挣一点儿是一点儿。” 老太太掰起指头算起来:“你爷爷奶奶年龄大了,虽然没住我们家,但你父亲是老大。说不定哪天就去了。还有你姥爷姥姥,和你爷爷奶奶差不多的年纪。钱啊,只有揣在身上才踏实。” “你放心,小四儿,我从来不亏给我办事的人。”那个阴冷的声音在吴迪龙耳边响起:“内部消息,那小子马上就到地区,你有的是机会。” 当时他的手拍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有些疼。 不过没办法啊,自己不这样,能这么快拿到一万块钱吗?就是自己不吃不喝,也得好几年。 母亲说的这些他都明白。 家里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母亲以前长期吃药,压根儿就没积蓄。 “妈,你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上班吃得消吗?”吴迪龙真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孝子,他柔声说道:“要是太累,咱就不干了。您干脆跟我到欧洛泰去住。” “不行啊,三儿,你姐姐她们眼看着就要出嫁了。”吴老太太从碗柜里端出昨天晚上从饭店带回来没舍得吃的菜,准备到楼道里去做饭。 “你大姐元旦就结婚,你二姐得明年。”她人走到楼道里,声音飘了进来:“过两年吧,你有孩子了,妈跟着你看孙子。” “哟,吴嫂,儿子回来啦?”邻居大娘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呀,他那个专员领导在国家党校学习。”老吴太太的铲子在锅里不停翻动:“我儿子是京城人,来帮他打点下,马上就要回去上班。” “那感情好。”大娘啧啧称赞:“你们家小三儿现在是什么级别啦?我闺女今年才评上副科。不行啊,和你们家一比根本就比不了。” 张大娘家闺女和吴迪龙同年,高中毕业因为有关系,就直接到区政府上班了。 她嘴里说不行,心里不无显摆之意。当年你儿子成绩不是比我家闺女好吗?现在混得还是没有我闺女强! “三儿啊,你现在是什么级别?”老吴太太已经热好一个菜端了进来。 张大娘这人还是不错,就是嘴巴不饶人。她家姑娘,十足一胖墩儿,想起来就倒胃口。 “我上班的时候就是副科,到了欧洛泰不久转正科。”吴迪龙明白他妈的心情,声音说得有点儿大:“再后来就是副处了,就不知道换届后能不能再进一步。” “我儿子才副处,”她乐呵呵地转身拿着另一个菜出去:“换届后能不能升正处还是个未知数呢。还是你们家妞妞有福气,就在京城上班。” “是吗?”张大娘动了心思:“要不今晚叫上我闺女,让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吃顿饭?他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恐怕没时间!”老吴太太心里一阵恶寒:“三儿的领导来了,他也不在怎么行?我刚才在古厂长家里打电话给单位请假,就是给他做顿饭,吃完饭他就走。” 筒子楼里,不断有人出来和老吴太太搭话。平时闲着没事儿,都在攀比谁家的孩子厉害呢。 吴迪龙心里暗暗着急,这次出来,借口是到乌市办事,得马上赶回去。千万别让他知道了。 党校开学的这一天,吴迪龙已经回到了欧洛泰。 按照巫山的理解,团支书,一般都需要理论知识丰富。 这一块。恰好就是自己的弱项。 “胡老师。那我就试试班长吧。”他笑容可掬:“毕竟我在京城上学,组织个什么活动。还是比较拿手的。” “那好吧。”胡竟然戴起老花镜,认认真真在自己的本子上写着班长巫山的字样。 党校不像一般的大学,所有的学员,都是短期培训。 因此。在党校没有学生会。 巫山也很清楚,上面的人都看着呢,能不能在班上担任领导职务,也许关系到今后的前途。 这下好了,自己没开口,班主任已经把职务给自己内定了。 “老四啊,你简直是深藏不露!”刚回到座位上。褚满江手肘碰了一下:“老实交代,你咋认识我们班主任的?” 教室里的纪律并不好,毕竟胡竟然名不经传,要是吴振在。肯定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相熟的不相熟的,大家都在和周围的同学窃窃私语。 巫山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一个高度,有圈子更好,没圈子也无所谓。 毕竟在学校里,他就是赵立生的代言人。国家总理的干孙子,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既然和其他三个人有缘住在一个寝室,就算是一个小圈子吧。 他不想和旁边的其他同学结交,反而应该是别人结交的对象。 看到前面在悄悄说话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巫山忍不住苦笑道:“三位大哥,我也是今天第一次和胡老师见面,哪有啥关系呀?” “对了,其他的班干部你们有兴趣吗?”他郑重地问道:“要是有的话,拼尽全力,我也会帮你们,毕竟咱哥儿四个是一个寝室的,不帮你们帮谁?” “看情况吧!”朱子山性格直爽并不意味着没脑子,他沉吟了下:“要是没有更强势的,咱哥儿仨必须争下。” 其他两个人赞许地点点头。 讲台上,胡老师摘下了花镜,静静地看着下面,声音小了起来。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胡竟然。”他用黑板擦在讲桌上敲了两下:“今天是第一天,按照惯例,大家需要做个自我介绍。” 起先,还没觉得,反正胡教授是著名的经济学家。 另一个时空里见过他的照片,一直有些熟悉的感觉。 现在,巫山才恍然大悟,他的样子与大学时期的班主任胡桂莲老师简直太像了。 这次回来,到人大去了一趟,重点就是给廖荣柱老师交自己的论文。 其他的老师,肯定要走马观花地去拜访下。 因此,胡教授对自己有好感就很容易理解了,什么论文之类,压根儿就是借口。毕竟巫山在人大四年,可没少给胡桂莲老师长脸。 “老四,干嘛呢?”王希健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胡老师让你做自我介绍。对了,现在的官职什么的,就不要说了,这是他规定的。” 他的话说得又快又急,所幸巫山能听懂。 这也容易理解,要是用官职来比较下,班上还有处级干部呢,让别人情何以堪? “大家好,我叫巫山。”他站起来,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确实高了点儿:“我的家乡,在巴蜀省的巫县。后来当过兵,是人大浩劫后第一批招收的学生,如今在维省北疆工作。” 他刚坐下来,教室里就响起了掌声。 褚满江马上给他解释,胡老师说让班长首先介绍,其他的学员一个接一个,从前排到后排。 在大家的介绍过程中,真还发现了不少牛人,今后都是一方大员。 “大家好!”一个沉稳地声音冒了出来。 巫山大吃一惊,他怎么和自己同班? 第五十五章 跳舞是资本主义? 中国人民在推翻封建社会以后,一直在探寻一条适合中国的道路。 当年的国父孙先生所领导的国党以及后来掌权的gcd都在做同一件事情。 从一九三五年开始,太祖就一直占据着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的职务。 众所周知,在历史上,只有一个国家皇帝或者国王,才是终身制。 因此,某一个人长期担任国家一号,不仅对民主集中制的原则践踏,反而成了变相的皇帝。 这一点,在太祖去世后,第二代领导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权利终身制必须废除。 为此,一代又一代的国家领导人都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以伟人为核心的第二代领导人全体退下以后,选择了东方同志担任最高职务。东方卸任以后,金涛同志取得了绝大多数代表的支持,也顺利接任。 金涛同志,是团中央走出去的,习惯上,被人们称为团系。 他自然是团系的佼佼者,而团系的后一代,就是眼前正在介绍的强克。 说起来,国家确实太需要人才了。一个大学毕业生,刚从校门出去,动辄就是正科级。 其中的优秀人才,直接提拔成处级。当然,巫山能上副厅,与他在军队的经历不无关系。 “大家好,我叫强克!”他正在有条不紊地介绍自己,末了加上一句:“现在,我在京大校团委工作,谢谢大家。” 不要小看团委的级别。在一个省里面,团省委书记,就是实打实的正厅级。 当然,国家的团委书记。妥妥的一个正部级,和省里面的省委书记平起平坐。 京大的校长,包括其他重点大学的校长,级别介于正部级与副部级之间。 所以。强克的级别。也就是在处级和副厅级之间的样子。 这不好评价,因为是不同的体系。就像学校的教授。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荣誉。 强克做完介绍的时候,就只剩下巫山寝室的三个人了。 掌声,很多时候就像喝酒一样。别人在讲话开始以前和讲完以后,好像不鼓掌不能显示对那人的尊重。事实上,鼓掌的,被鼓掌的,耳朵都嗡嗡作响,不厌其烦。 直到朱子山介绍完毕,巫山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无聊的鼓掌终于结束。 “好,很好!”胡老师在上面轻轻鼓掌:“想不到在我们班上,汇聚了全国各个行业的精英。在你们中间,有政府官员、国企领导。还有党团干部。” “现在,我说一下干部的任命问题。”老人清了清嗓子:“可能很多学员认为,刚才我选择巫山同志担任班长,是因为他的级别。错,大家都错了。在你们中间,不少人的级别都比他要高。但是,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你们那里没有的冲劲和不断出现的新思路。” “老师,我不认同。”一个声音在前排响起:“诚然,巫山同学的很多事迹我也听说过。不过,大家应该注意到他的年龄,目前只有二十多岁。” 他的话音刚落,班上响起了嗡嗡声。想想就明白了,谁不知道在班上担任领导职务,在今后的履历上也是光辉的一笔?好多人都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才到今天的位置。 “好吧,我说两件事。”胡竟然不以为然,在他准备让巫山当班长的时候,可能早就想到了这种局面:“首先,随意打断我的话是不礼貌的。其次,巫山同志不管是在部队里、学校中和自己的从政生涯,都到了你们没有到的高度。” 老人娓娓而谈,并没有涉及到巫山的级别。 然而,好多人都是大院子弟出身,军队里还是有一些关系的。几年的时间,到最后能带领队伍,直奔中南半岛,如今已经成为我国领土的一部分,他是首功。 在人大,力压京大和华清,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年年攀高。 地方上,尽管他只是管着和风那一亩三分地。但是,不管是钢铁厂、苹果基地还有长绒棉基地,都带动了整个地区的发展。 风靡全国的广告,妇孺皆知,大批移民带去了海量的资金。和风才多大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容纳全国去的疯狂民众,基本上每一个县都有收益。 “据我所知,”胡竟然不置可否地笑笑:“巫山同志如今正在攻读人大的硕士研究生。他在实践中编写的论文,不要说在中国,就是在国际上也享有盛誉。要按年龄排资论辈,那就选最老的?” 得,能站起来明目张胆反对的人,肯定和梅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胡老师一条条的讲了出来,他也只好偃旗息鼓。 “接下来,班上还有几位干部的评选。”胡竟然心里暗自高兴,总算对堂妹有所交代了。 “胡老师,大家谁都不认识谁,”刚才那个声音又窜了出来:“那么,我们评选的标准是什么?譬如,我要竞选团支书,怎么能才能选上。” 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好像说叫张大南,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员。 另一个时空里,似乎这人压根儿就没出头,对这种人,自然不能客气。 “我有一个想法!”巫山想帮强克一把:“团支书,顾名思义,就是要做团的工作。请问张大南同学,你在共青团工作过吗?要是没有,我觉得你还是在一旁看着的好。” 尼玛,给你脸你不要,何必有那么多顾忌?老子就是在打你的脸,能奈我何? 强克闻言一惊,扭过头来,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当然,一个京大的团支书,和其他团省委的书记相比,还是稍微不够分量。至少已经给了他希望不是? 身旁的三位哥们儿,都露出哀怨的眼神,看得巫山毛骨悚然。 “这话我赞同!”胡竟然露出灿然的笑意:“其他同学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他四处打量了下。眼睛看到啥地方,被盯着的人赶紧低下头。 开什么国际玩笑?一看巫山这人就不是善茬,刚才那个张大南,估计是脑袋被门夹了。不然为啥班主任刚一说出来。马上就得罪人呢? “既然这样,每一个要竞选的同学。都站到讲台上来做演讲吧。”胡竟然也不含糊:“演讲完毕以后,我们大家举手表决。” 出乎大家意料,在团支书的竞争中,强克力压其他的团省委书记当选。 张大南在班委其他的委员中。也站出来过。 可惜,他竞选学习委员就遭到巫山沉重的打击:“张大南同学,请问你在学习的过程中,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吗?譬如说你在哪个阶段,是班上学习成绩最好的?当然,幼儿园不算。” 这一下,把他臊了个大红脸。学习恰好就是他的弱项。 在班上,不少人都对巫山露出忌惮的目光,列为不可招惹的人之一。 102寝室,就一个班长。其他三个哥们儿看到每一个委员都竞争相当激烈。干脆不出手了。 “那好吧,我们的班团干部就这么定下来了。”胡竟然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今天是星期六,你们自己去领书。星期一早上八点半,正式上课。” 领书很简单,在学校去打听下,就知道在什么地方。巫山也算是确立了一定的威信,每一个点到名的同学,都跟着去领书。 把书分发到每个人手里后,他仍然站在讲台上。 “同学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窗了。”巫山笑了笑:“换届选举后,大家都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我只是希望我们班是一个团结的班,在哪方面都要领先,有没信心?” 他把部队那套拿到班上来了。 “有!”声音七零八落。 “没吃饭是不是?我听不到!”巫山的脸色严肃起来:“有没有信心?” 被一个小年轻这么训,大家都有些挂不住,只好异口同声地说:“有!” “那好!”巫山迅即做了个决定:“明天晚上六点半,人大的教工舞厅外面集合,我们去跳舞。有谁不晓得人大的位置?我来告诉大家!” 四年的时间,让他对人大确实有一种母校的感情。尽管这是临时的决定,但他相信在人大那边,还是有那么一丝香火情,不会遇到困难。 这个年代的文艺活动还是太少了,带同学们跳舞,游览京城,培养下班级的凝聚力。 “巫山,”张大南准备和他扛上了:“男男女女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那就是资本主义!” “你确定吗?”他笑得有些阴险,这么快就敢和老子作对?整不死你! “我确定!”张大南也觉得事情比较严重,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只好咬着牙承认。 “张大南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强克已经接过了话头:“在陕北的时候,太祖、朱老总、老总理等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跳过舞是不是?” 稍微有些背景的都知道这一点,张大南只好机械地点点头。 “照你这么说,”强克阴起人来也不逊色,他的目光直接对准张大南:“太祖等人,都是在搞资本主义?” 我擦,巫山心里不由暗自叫绝。不亏是团系出来的,口才相当好不说,这一巴掌抽得比巫山刚才那一记还重。 “那不一样的,”张大南口不择言:“他们毕竟是国家领导人!” “你的意思是说,国家领导人脱离群众,挂羊头卖狗肉,在搞资本主义?”强克奇怪地问。 要是太祖在世,这小子被逮进监狱都有可能。 “要是其他同学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决定了吧。”巫山挥挥手,没把张大南放在眼里。 第五十六章 小四儿东窗事发 刚到寝室门口,平大已经带着三个人在那里等候。 “呵呵,二叔,好像你对宰我这顿饭很着急呀?”巫山笑着迎上去。 “不吃你的吃谁的?”平大貌似已经走出离婚的阴影,真实情况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起先去教室的时候时间很紧,并没有怎么仔细的介绍。 当下,大家又重新相互了解了一番。 “你们的书放寝室没?”巫山问道:“我们先把书搁寝室再说。” “咋啦?”平大好奇地问:“难道这段时间你都准备住在学校?” “暂时还没考虑呢。”巫山邀请到:“要不先去我们寝室坐坐?” “还是算了吧,”平大瘪瘪嘴:“尽管党校的学员宿舍比大学里来得敞亮,毕竟还是有些窄。” 褚满江确实很喜欢钻营,两人说话的时候,他就在一旁默默听着。 “老四,平大同志是不是平老的儿子?”一进寝室,褚满江满怀希冀地问,他憋了半天了。 “是啊,”巫山不以为然:“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名为叔侄实为兄弟。” “哈哈,老四,我知道你可能还有其他背景。”褚满江指了指:“咱哥儿仨在省里,肯定有一定的关系。今后在京里,就只有麻烦你引路了。” “放心吧,哥儿几个只要用心做事,到时候该咱的,肯定跑不了。”巫山随即眉头一皱:“不过,咱的级别靠上去,实在够呛。假如要是你们在省里的关系......” 说这句话是临时起意。父亲巫立行目前还只是一个副部级,眼看着干爷爷就快到点儿了。假如赵立生退下以后,巫系人马难道就以巫立行马首是瞻? 如果寝室里几个人都凝聚到一起。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合力。 他们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 “老四!”王希健作为老大,轻轻在他手臂上拍了下:“哥儿几个的前程,都包在你身上了。呸呸,我们还早着呢。关键是我们后面的人......” 有时候。中国的关系就这么无奈,哪怕同寝室的哥儿们儿。说话就只能说一半。 噢?巫山一愣,这就逼着我摊牌呀?不过,下面的支系越发达,反而不也就让主系更加稳固吗?也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那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吧。 “我在京里的关系还不少,”巫山沉吟了片刻:“赵立生同志,是我的干爷爷。吴振同志,我起先已经说过了,那是我二姑的公公。还有一位王铁成同志,是我老丈人。” 尼玛!三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平常的人,哪怕是省部级。在京里有一尊大神就了不得啦。这倒好,这家伙身后站着三尊大佛呢,每一个在中国跺跺脚都会引起地震。 “难怪!”朱子山苦笑着:“刚才看到你和平大在一起,一点儿都不落下风。原来。唉,老四,我的老叔,是蒙省的省委书记周辉。” “哈哈,老二说的我深有同感。”褚满江心里更加认定了今后要跟紧巫系的想法:“我妻子的叔叔白栋才,如今是赣江省的省长,估计会后要进一步。” “嗨,你们背后都有大神,”王希健重重叹了口气:“我的姑父是陈帅。” “原来你是陈昊苏的老表哇!”巫山一拍巴掌:“他如今在西北军区,估计换届后也要上升下。不过,陈帅在地方上好像并没有值得关注的盟友。” “谁说不是呢?”王希健眼里有些落幕:“说起来,目前咱巴蜀系一家独大。不要说伟人、刘帅、聂帅、陈帅都有自己的一系人马,这些人之间,并不团结。” 严格来讲,梅家的人,算是伟人一系的人马。事实上就这么可笑,伟人是改革派当之无愧的领袖,梅家人尾大不掉,想要独立出来,以保守派的领袖自居。 就是伟人这边都这么乱,其他的更不用说了,一个个不是在军队里混得不错,就是在地方上一盘散沙。 风雨欲来呀,巴蜀系的强大,是其他派系所不能容忍的。 不说别人,就是叶帅,有打压的机会,肯定第一个就上来了。 梅家的人与伟人这边渐行渐远,未尝没有其他派系在其中推波助澜呢? 想不到表面上不怎么的王希健说出这番话。在另一个时空里,随着伟人等老一辈相继离世,后辈青黄不接,巴蜀系逐渐消逝在历史长河中。 “大哥,你怕啥?”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前巴蜀系确实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除了老一辈,好像也就我爸撑得住一点儿。但不是还有你我吗?” “就是!”褚满江也跟着打气:“老大你就不用说了,老四多妖孽?还需要我说吗?” 建国初期,赣江省、湘江省、江汉省、巴蜀省,将星闪烁,乡党的力量还是蛮强大的。 伟人尽管如今是军委主席,他对下面的行为和意见,很多时候也捉肘见襟。 一位官员到了省部级,与国级、副国级之间,不再是单纯的派系,有时候称为联盟更为恰当。国级一届两届就到头了,部级副部级,没有退休就还有希望。 就说白栋才吧,他是秦岭省的人,派到了赣江省的地盘。 说白了,就是伟人,也不愿意看见一家独大的局面。 巫山后面的三系人马,如今都紧紧以他为纽带,是一个相对紧密的改革派系联盟。这种联盟,在中国大到京城,小到各个县,并不少见。 三个人后面的势力,今后究竟要和哪一家合作,不是他们能做主的。就是巫山也只能在其中起到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小山,你们咋半天都不出来呀?”刚一出宿舍大门,平大忍不住埋怨着:“我都差点儿进来看看你们究竟在忙活些啥!几个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 “别说啦!”巫山故作委屈:“我原以为你够狠,寝室里三位大哥更狠,彻底清仓。” 平大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你小子说话也忒损了点儿吧。” 寝室里的人陪着笑,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毕竟刚才大家在里面说话,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的。顺坡下驴。好像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 “对了。你开了车没?”巫山带头走向停车场。 “别说了,”平大满腹牢骚:“老爷子对我拿你的车很不满意。现在回京,就偶尔晚上偷偷摸摸地开出来兜兜风,你觉得我敢大模大样地开到学校?”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巫山故作高深:“你回家给平老说说,给我弄个维省省委书记什么的。省长也行。这样,我再给你换一台跑车,如何?” “滚犊子!”素来文雅的平大都被气乐了:“别说你,我再进一步都不可能。你以为中组部是我们家开的呀?” “麻烦啦!”他挠挠头皮:“咱这八个人咋过去呀?” 这个年代,交警查车并不像后世那么严格。除了靠近中央的地盘,其他区域晚上连执勤的交警都没有。 在另一个时空里,几年后巫山上大学。回到亿州师专,创下了一辆出租车坐十二个人的记录。本来从亿州市到师专只需要十块钱,最后多给了五块。 “也不是不行!”巫山看了看没有特别胖的人:“在上学的时候,我们寝室的哥儿八个经常挤一辆车。各位领导们屈尊下。” 你还别说,八个人真挤进去了。要知道,巴蜀人多地少,农民们三百六十五天起早贪黑,少年们都开始下地干活,压得身高比较矮,但那毕竟是十二个人啊。 既然十二个人能挤下同一辆出租车,还没这辆车大呢,七个人就轻松挤进去了。司机台是不算的,故这辆车子里装了八个人。 尽管说话都有些气喘,大家的关系陡然拉近许多。看来,在死党的关系里,还得加上一起挤过车。 对于炎黄,对于巴蜀的麻辣菜系,巫山是百吃不厌。如今在北疆每天吃着牛羊肉,偶尔想起红彤彤的巴蜀菜,嘴巴里都流哈喇子。 在前台的时候,服务员打了个电话。 电梯刚到八楼,周光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平大,你先带着人去八一八房间。”巫山面色凝重,一般情况下,作为炎黄大陆的最高领导,周光前不可能这么着急找他。 “怎么回事?”在包间里,他丢了一支烟出去。 “谢谢小先生,我不吸烟。”周光前本人也有上位者的气势,和面前的年轻人相比,不值一提:“小先生,我觉得事情有些严重,过来向您汇报!” 恩?巫山大骇,炎黄的经营出了问题?怎么半点儿风声都没听说呢? 不过,事到如今,急是急不来的。 他自顾点上烟:“你说说,什么情况?” “小先生,你的秘书吴迪龙先生回京了。”周光前尽量放缓语气:“现在又回去啦。他母亲在我们这里当服务员,每个月开得比较高。”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多,他心里有些烦躁,小四儿回京居然没和自己说过。 “谢谢你,周总!”巫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小先生,大陆的工资水平我清楚。”周光前脸色严峻:“他母亲说您给他发了一万块钱的奖金,所以......” 巫山不知道怎么从房间出来的,脑袋里空空如也。 在他一贯用人的环节,都觉得很满意。前面,曾应开的临时变卦,已经让他在怀疑自己的用人。而今天吴迪龙的事情,又给自己敲了警钟。 如果吴迪龙是在欧洛泰贪污的,他会尽量低调,大不了给他家人转账。如今到了京里给他母亲一万块钱,很明显,钱就是在京城有人给他的! “臭逼养的,你他妈一个维省的副厅级,梅哥敬你酒你偷偷跑啥?”一声怒吼在前面响起。 巫山一怔,仔细看了看,大喝一声:“站住!” 第五十七章 梅勇,你为啥还这么没品啊? 八一八房间里,连平大都是第一次来。 当然,他并不是没有来过炎黄食府。前妻是第一批到这里吃饭的顾客,他也被硬拉着来吃过一次。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些岁月,尽管这里不是当初的房间,心里还是隐隐作疼。 虽然他也晓得,巫山就是炎黄的大老板。以他和巫山的关系,要一张打折卡甚至在这里免费吃几次,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平家人,有平家人的骄傲。想想看吧,连巫山送给自己的车子都被老爷子责备了一通,要是来吃一顿饭都要减免,那不是平家人的风格。 “平大同志,看来你对这里的菜式很熟悉吧?”王希健看到对方拿着菜谱,迟迟未语,只好旁敲侧击地暗示:“我曾在蓉城的食府吃过一次,至今还回味无穷。” “呵呵,是吗?”秦岭省的一位副厅级干部接话:“在古城市也有两家。我最欣赏的就是炎黄食府,在任何地方,都是保持自己的风格。譬如巴蜀菜,在我们那里吃起来全是麻辣。” “你们说得对!”平大从回忆中醒来:“据说,就是在海外的炎黄食府,也不改变自己的风格。原本人们以为会丧失大量顾客,想不到每天都门庭若市。” 这些,都是巫山和他唠嗑的时候聊到的。当时,那个年轻人说的就是做自己,就像炎黄食府一样,在国外坚决不加入西方元素。 用巫山的话说:要教会用刀叉的金发碧眼们用筷子。无疑,炎黄做到了。 “每个人平均一个半菜吧,一个不够吃,两个又吃不完!”平大这才认真地看菜谱:“诶?这里还有驴肉火烧?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没有哇?” “先生。看来您来的时间很早!”服务员小姐在一旁轻声提示:“据领导讲,我们炎黄在京城立足一个月之后,就把京菜也加了进来。” “恩,那时候刚刚开业。”平大目不转睛地盯着。用手指点到那个菜:“我帮小山也点了。水煮牛肉,蒜苗回锅肉再加上驴肉火烧。该你们了。” “哈哈。平兄真会点啊。”王希健苦笑着摇摇头:“我本来就想点这俩菜的,想不到被你抢先了。这样吧,我点冬瓜粉丝汤,芸豆炖猪蹄。你们哥俩自己看着办。” 褚满江爱人的叔叔是白栋才不假,说起来与平家还有一些渊源。 当年平老在陕北的时候,就是白栋才顶头上司的上司。 他从再次见到平大后,就一直五心不定,在巫山与平大两个人中纠结。 直到王希健不负责任地把菜谱扔到面前,才最终决定,还是不要热脸贴冷屁股的好。 “哟嚯!”褚满江看到已经点下的菜品。哈哈一笑:“二哥,我点一个虎皮青椒,剩下的还是你来吧。哎呀,在长江一线的省份都喜欢吃辣。我忘了大哥的爱好。” 什么?大哥二哥?平大心里一愣。想不到哇,他敢肯定这是巫山的手笔。 大家都从天南海北来,没有资源争夺的顾虑,在称呼上拉近距离,不失为一种方法。 接着,平大又不禁苦恼起来。自己这个班,同学来自大西北。 目前,他已经成为班上的班长,换而言之,自己就是这些人的主心骨,显然不能按照年龄来排序了。 大院子弟,确实有自己的骄傲,和巫山这种伪大院子弟有本质的区别。 朱子山正在琢磨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吼叫声。 “诶,老四没进来!”王希健一个劲步冲出房间。这里的隔音效果还是蛮好的,不能听见外面的具体内容。 这一下,102寝室的另外两个兄弟坐不住了,也冲了出去。 秦岭省的人,肯定要看平大的态度。 “走哇!”平大有些好笑,难道大家看不出自己和巫山的关系很亲密吗?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在机关工作的人,气势汹汹追打着以前的土鲁番县委张千帆书记,当然,如今他的级别比巫山稍低,成了哈密地区的地委常委副专员。 “老张,别怕,有我呢!”巫山抢了过去:“说说,怎么回事?” “啊!”张千帆突出一口酒气:“巫副专员,本来,我们维省来的人,都一直以梅家国专员为中心。想不到,他今天拉我们来,啊!” 他说话的时候,应该是饮酒过量,所幸思绪还很清晰,尽力把话说得清楚明白。 “小子,你他妈谁呀?”那小青年看到这人很高,心里有些打怵,还是硬着头皮硬撑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得罪了什么人?那是梅哥!你完蛋了,整个四九城都没你的活路。” “哼!”平大这时候正好走出房间,不由面色阴沉:“谁敢在京城里有这么大的能量?” 那小青年哑火了,平家人即使很低调,在京城里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的,譬如他自己。 “梅哥?”巫山有些奇怪,难道是梅家国? “是啊!”他又张狂起来,对平家人不敢碰,这小子可没那么深厚的背景,他嚣张地伸出指头:“也不打听打听,梅勇梅哥是你这样的乡巴佬能惹得起的?” 梅家人,曾经在梅应果的要求下偃旗息鼓。可惜,后辈人都高调惯了,很快旧态复萌。 梅勇简直是梅家人的奇葩,为了显示自己是梅家接班人的身份,勒令其他人不要叫自己勇哥,而叫梅哥。很显然,梅家支系的人譬如梅家国之类,就不能再称梅哥了。 巫山和平大相视而笑,他飞起一脚踢过去,把那小子伸出来的手指好像踢坏了。 “你不过是梅勇的一条狗,”他冷笑着:“让他亲自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张千帆哪怕只说了只言片语,就已经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大致就是梅家国在梅勇的胁迫下,带着维省的官员过来,从而在梅家国手中接过这批人马。 可惜。这些人无不是从基层一步步起来的,哪有四九城中这些无业人员一样的没有骨头呢? 西北汉子,估计在拼酒上或者其他动作中,婉拒了这个要求。 张千帆的酒量。确实不行。上次在和风的时候。就看他硬撑着喝了一杯三两左右的白酒,马上就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今天的架势。他肯定应付不过来。为了不给同伴带来拖累,想悄悄溜走。 其实,巫山猜测的差不离。只是没想到梅勇派人在门外守着这个环节。 擦,汪瑞林说得好听。让自己给对方机会。这个时候,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尼玛,我如今在维省工作。梅家国可以对维省没有归属感,自己却不能这样。 维省人在这里受到欺负,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让逞凶者逃掉。 那边,梅勇的包间外面。还守着三个人,一个人马上跌跌撞撞进去。 “梅哥,平大,高个。就是一脚!”他语无伦次,说得含混不清。 “你他妈说话能不能说明白点儿?”梅勇啪一个嘴巴子抽过去:“什么乱七八糟的?走,出去看看,究竟马王爷有没有三只眼!” 张千帆的逃离,维省的人心知肚明,可惜,大家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在梅家的yin威下苦苦支撑。梅勇一杯酒,大家每个人喝三杯,估计对方的酒里还做了手脚。 这时候听到楼道里的吵闹声,听到对话,晓得梅家人有对头了。众人早就按耐不住,鱼贯而出。 “巫副专员!” “巫副专员!” “巫副专员!” 一个个看到他就像见到亲人,马上跑了过去,巫山也微笑着不断点头。 很简单的道理,他已经把张千帆拉在身后,为维省人出头了。一个外来维省的人都不怕,自家的汉子还怕个球哇? 大家都过了冲动的年龄,在这种场合,还是情不自禁地热血上涌。 “巫山,这又碍你什么事啦?”梅勇可不敢冲平大怎么样,他心里有些发苦,好像这次又失败了。他强自镇定:“我和维省的朋友喝几杯酒,你来搅合些啥?” “梅家国,我对你很失望!”巫山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如今的欧洛泰专员面前:“我不晓得你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样,你是维省的官员,能联合外人在我们头上拉屎?” “巫山,不是你想的那样!”梅家国的解释,连他自己都感到相当无力,他还是竭力辩解道:“就是勇弟想请大家吃顿饭。你瞅瞅,除了咱维省的还有汉江省的同志。” 经过梅家人的运作,梅勇在换届后就要去樊城地区担任专员。 汉江省的人,他自然是要拉拢的。而维省的官员,只是梅家国那边的人。 同为梅家人,他就要赤luoluo地打堂兄的脸,维省的官员要么听我梅勇的话,要么就灰头土脸的离开,让梅家国在维省颜面扫地。 “梅家国!”巫山恨铁不成钢:“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玩意儿?就他妈一纨绔,狗屁不是的东西,咱维省男儿凭啥给他面子?他又有什么面子?” 凭良心讲,梅勇的脸蛋长得还是不错的,星目剑眉,差点儿就成了美男子。 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子的脸上什么时候都有一种阴鸷之气,让一般的人看着不爽。 “老巫,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堂弟。”梅家国软化下来:“我叔爷爷已经老了,不想让他老人家为了后辈之间的琐事操心。” “你走吧!”巫山懒得废话,一把扯过这家伙往身后一扔:“老子不想和你说了。” 梅家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眼睛里充满了怨毒,也不晓得针对谁。 “梅勇,你为啥还这么没品啊?”巫山不想理身后,右手在梅勇脸上拍打着:“我他妈都不想打你了,你身上太脏了,怕污染我的手。” 说着,他侧过身,厉声喝道:“滚!马上带着你的喽罗滚,老子吃饭的时候,不想旁边有你他妈这种垃圾!” “梅......梅哥!”四个小伙子手脚直打哆嗦。 “走吧!”梅勇耷拉着头,赶紧逃也似的溜向电梯,汉江省的人自然也灰溜溜离开。 刚到大厅里,梅家国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梅哥,还有一个人!怎么能不带走?”起先挨打的小青皮想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 被逆推了 梅勇咬了咬牙,他可不敢再面对巫山,低喝一声:“走!” “梅......梅哥!”小弟有些难以置信:“那可是你未婚妻,是我们的嫂子啊,而且,那医生说过,拿给我们的药,太厉害了。你就不怕嫂子她......” “别说那个臭娘们儿了!”梅勇一下子爆发出来,声音太大,周围的食客都冲他怒目而视。 如今,炎黄明面上的管理者是吴建国。梅应果这人再厉害,可比不上吴胡子,那是个十成十的猛人,甚至和徐和尚都有得一拼。 再说了,炎黄为国家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情,是上面打了招呼不许找麻烦的地方。 真要在这里生事,不说吴振会第一个找他算账,上面的压力梅应果绝对承受不起。 各个派系之间,达成了共识。 梅家当家人措辞很激烈,他也知道后辈人很多时候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同时,梅家人都很清楚,梅应果不能倒。如果和炎黄起纠纷,梅家除了梅应果黯然从政坛隐退外,别无他法。 看到服务员已经向这边走了过来,梅勇加快脚步,走出了饭店。 “你们评评理吧!”他也不能再隐瞒了:“那小娘皮我们这边两家人都同意了,就她自己没个准话,至今连手都没牵过。我他妈搞过的女人也不少了,这种极品的从来没遇到过,要不然,咋可能让你们帮我找药?” 江汉省跟出来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想到梅家这棵大树,在今后的升迁中能照料一二。哪曾想在饭店里就被人家扫地出门。 原来。梅家的名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使。 这还没完,在饭店里看到一漂亮姑娘,梅勇介绍说是他未婚妻。 那冰美人也不置可否。现在才晓得。给她的饮料里是放了东西的啊。 难怪起先她晕了,梅勇等人一个个笑得都有些不正常呢? 被服务员送到客房里去了。梅勇竟然连上去带回所谓的未婚妻的勇气都没有。 梅家国脸色铁青,他今天纯粹是把自己的人丢光了。 “那个,梅少,我们先回去了啊。星期一上课的时候再见!”终于,江汉省的人鼓足勇气说话。 哪怕梅家的人什么都不是,也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走吧,都他妈走吧!”梅勇挥挥手,就像赶一群苍蝇:“今天我他妈要是不给你们接风,就不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江汉省的现在里外不是人,偏生还不敢说什么狠话。这里可是京城。 其中一个嗫嚅着准备说些什么,被旁边的人拉着走了。 “怎么啦?”梅勇眼睛一瞪,扯着嗓子吼道:“你咋还不滚呢?别以为你是什么贫穷地区的专员,就自以为了不起。那个专员。不也是因为我爷爷给你的吗?那是我的,我的!” “你现在的状态很差,”梅家国眼睛里的怒火一闪而逝,转过脸对其他人说道:“猴子啊,你们一定把小勇照看好,别让他惹事儿。” 他的地区专员身份,并没有梅勇说得那么不堪。 再说了,这一个个小弟都是人精,哪怕梅家国是旁系,也不是他们和他们身后的家族惹得起的。 当然,在正主儿面前,也不敢说话,只是眼神示意。 “你啰嗦啥呀?”梅勇可不乐意了:“我的兄弟们,自然是以我的意志为转移。不要拿你的专员和我们梅家出去招摇撞骗。” “当初要不是你自告奋勇到那边去,还不是我的位置?”他狠狠地啐了一口:“人家一个副的,你一个正的,还整不过人家,我看到你就烦。” 当初的情形,梅勇真的有希望过去,可惜他却被吓破了胆,不敢到北疆去。 要不然,梅家国和梅勇都差点儿脱了五服,怎么可能有他的机会? 梅家国本来还想说什么,听到这话肺都被气炸了,把这口恶气放在心里,苦笑着走了。 “梅哥,巫山再怎么牛逼,肯定还有能和他抗衡的人。”猴子眼珠一转:“要不找这么一个人,彻底收拾他一顿?到时候,不仅你的怨气除了,巫山从此也只能灰头土面。” “对呀!”梅勇一拍大腿:“擦,猴子,你真他妈不亏是别人叫你狗头军师。你这么一说,我真还想到过一个人,武力值就是我爷爷的保镖都自认不是对手。” 几家欢喜几家愁,不像梅家人这边的愁云惨淡,炎黄八楼那边可是喜笑颜开。 “巫副专员,真有你的!”乌市的一个叫阿里汉的副市长掩饰不住,率先嚷嚷:“我呸,什么玩意儿。还好,在京里有你在,今后我们谁都不怕了。” “呵呵!大家别惹事儿,事情到了也别怕事儿。”巫山拍了拍这个少数民族汉子的肩膀:“哥儿几个,在京城里,我真不算啥。这位才是当之无愧的大神。” “小山,你小子咋这么能装呢?”看到指头笔直地伸过来,平大摇着头:“刚才梅勇在你面前,连声都不敢吱,这时候给我戴高帽子算啥?再说了,作为大家的班长,我有责任。” 同班的梅家国对他阳奉阴违,平大如何看不出来?甚至纠集一批人出来,他都清楚。只是没想到,两边都在同一家饭店,就这么巧合地遇上了。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这家分店挨着人大,是巫山他们毕业时开业的那家。 炎黄食府,目前不要说在中国,就是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 而离党校最近的,无疑就是这一家,无巧不巧,遇到梅家人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就感到纳闷儿了,”巫山确实很郁闷:“二叔,你说吧。梅勇这小子在你面前根本连话都不敢说。我和你在一起,都是找我的麻烦。” “你!”平大都被气乐了:“我两次都看到他在你面前灰溜溜的,啥时候他敢欺负你呀?” “你们二位就别这么谦虚来谦虚去的了。”王希健哈哈笑着:“维省的朋友,来吧。我们进去。继续。才刚刚开始点菜呢,就发生这样的事。” 服务员一看。肯定是不够地方了,赶紧把在角落里备用的桌子也搬到一起来。 走进来的众人,还没到后世那些官员过河都需要人背的年代,一个个都撸起袖子帮忙。 “巫副专员。今儿这酒呢,我们维省的几个都不行啦。”阿里汉的脸皱得像苦瓜:“好家伙,刚才你没看到那架势,他一杯我们每个人三杯,现在看到酒都有点儿晕。” 作为维省的官员,巫山当然没有啥话说,而102寝室的。肯定以他马首是瞻。 “说这么多干嘛?”平大豪气地一挥手:“我们都是刚刚认识,今儿在一起就是大家增进下感情,又不是来拼酒的?再说了,巫阎王的酒量。我可不敢碰。” “啊?”巫山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二叔,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号,你咋晓得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平大故作高深:“你小子在维省很能得瑟啊。” 维省的官员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其他的人虽然不晓得原因,也跟着赔笑。 这一顿饭,更多的时候,都以平大和巫山两个人为核心在聊天。 官员们天生就是外交家。 不要说以两个人为中心,就是再多几个人来,长袖善舞的众人,都会让听话者舒舒服服,没有半分不满意。 不说其他人,就是阿里汉这种民族官员,看上去性格憨直,说话高喉咙大嗓子。 你看他左一句巫副专员,右一句平书记,谈笑风生。 巫山暗自发笑,想必平大也是这种感觉,两人目光不经意地凑到一起,含笑点头。 “巫先生!”房间的门被急促地敲响,一位服务员闯了进来:“刚才和你们发生纠纷的那些人还留了一位女士在客房,在房间里闹腾。我进去制止,给了我一巴掌。” 这样的事情,在炎黄发生的真不多。那小姑娘清秀的脸上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周光前起先赶来,可能就是专程为了向自己汇报小四儿的事,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连大老板都尊敬的人,服务员就跑过来告状,就顺理成章了。 “二叔,你们先聊着!”左右饭吃得差不多了,巫山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我去看看,究竟是谁,还敢在这里撒野。” “小山,要不我也去看看?”平大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今天在梅勇他们的事情上都是对方在出头。 “干嘛?”巫山一个白眼甩过去:“刚才这小姑娘不是说了嘛,是一位女士!我们两个大男人去打一个女人?” 平大有些尴尬,呵呵讪笑着。 “好啦,我先过去看看!”巫山冲四周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风小舞!”他有些不敢相信。 这不是风小舞还能是谁? 只不过这形象反差也太大了吧。 想当初对方带着人在自己的县里何等威风?要是巫山不认识,还以为是一个女支女呢。 她眼里溢出来的春意,就是傻瓜都看得出来。 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酉禾胸半露。 我擦,巫山暗自咽了下口水,想不到这娘们儿虽然没结婚,胸部这么饱满。 “巫......巫山!”想不到她还能认清人,风小舞吃吃笑着:“太好了,你来了。来,你试试,我和王璐究竟谁好?我宁愿给你也不给梅勇那瘪犊子玩意儿。” 说着,她开始撕扯身上为数不多的衣物。 “姑娘,麻烦你出去下。”巫山对服务员脸色严峻地告诫:“出去谁都不能说,包括周光前。不然,你就等着坐牢吧!” 一句恫吓之词出口,把服务员吓得不轻,她连声说:“好的,巫先生,我啥都不知道!” 没说完,飞也似的逃出房间,砰的一声关了门。 “风小舞,你冷静!”巫山赶紧制止。 “老娘今天吃了你!”她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很是瘆人:“别告诉我你是个不行的男人。” 风小舞在说话的时候,嘴里直喘气。 “我行不行不需要给你说!”巫山把她伸过来的手用力拉开:“现在跟我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我就要你!”风小舞说着,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快给我,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的?”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喷得巫山的耳朵都烫起来。 “哇!”他忍不住叫出声来,下面那家伙已经被她抓在手里,不停揉搓着。 这些日子,从北疆马不停蹄地回到京城,每天晚上陪着王璐,只能任由下面不停被即将升格为妈妈的璐璐不断折磨。 莎莉贼精贼精的,在京城要多低调有多低调,她可不会与王璐抢老公。 这两天,她干脆带着儿子跑到巫立行那边的房子去了,反正那边也没人住。 这一下,风小舞把这些日子憋出来的火惹了出来。 一刹那,巫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里恨恨想着:梅勇你他妈不是很能得瑟吗?老子让你去喝我的洗脚水。 一时间,房间里满是春色。 第五十九章 一不做二不休 发泄,不错,巫山就是纯粹的发泄,一次又一次,使劲在风小舞身上耕耘着。 这女人太他妈野性了,叫声震天。幸好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但不管怎样,外面肯定能听到一点动静。 相信刚才那个服务员肯定会出去警告那些企图靠近这个房间的人,这样,暴露的可能性就小了不少。 或许是做贼心虚?与哈斯琪琪格在一起的时候貌似都没这么紧张。 难怪,人们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两次还是三次?巫山有些模糊了。 第一次的时候,相当冲动。 后面每一次,都是看着看着又有了欲望,一上去就想着自己快点儿释放出来。 反正她是梅勇的未婚妻,也就这一次绝妙的机会。 “很爽吧!”巫山有些瘫软,想歇一会儿继续战斗,没想到听到风小舞冷清的声音。 “确实不错!”他嘿嘿笑着,脸色旋即变得僵硬,看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唉!”风小舞叹了一口气:“有烟吗?来一根!” “你什么时候清醒的?”巫山赶紧找到在地上的裤子,递一根给她。 “干嘛呀?”风小舞一眼瞟过来,风情万种。 “额,好吧,我错了,不该趁人之危。”巫山真不晓得怎么办了,他手忙脚乱地给她点燃:“说吧,我该怎么补偿你?除了你的家人,我自己任你处罚。” “咳咳!”风小舞猛吸一口,禁不住咳嗽起来:“我看到你抽烟的姿势很好看,咋这么难受啊?算了,不抽了。你就像一头蛮牛一样,搞得老娘除了疼没其他感觉。再来!” “什......什么?”巫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说真的?” “你以为我和你闹着玩儿呢?”风小舞又回到了那个风风火火的状态:“躺好,这次我在上面!刚才就任由你在上面折腾,看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你...我...”巫山下面不由自主又硬了起来,顺从地躺好。 “嘶!”刚一进去。她身上一抖。有些吃疼,还是咬着牙坐了上去。 “你真美!”巫山说着。把她拉进,嘴巴凑了上去,双手不老实地在她胸部游走。 这一次,感觉特别好。风小舞的神智完全清醒。她偶尔即使很舒服也忍住不叫出声来。 “爽就叫出来吧!”巫山的嘴唇已经移到她的胸部,吐出嘴巴里的颗粒吃吃笑着。 “啊!”风小舞真叫了出来:“你以为我不敢叫啊,不行,好舒服,你到上面来,我不行了。” “我擦,八点了!”云收雨住。巫山把她搂在怀里,不经意看了下时间。 “咋啦?”风小舞的妙目看了他一眼:“忙着回家交公粮?今晚你可一点儿子弹都没有啦。” “说啥话呢?”巫山有些语塞:“这两天璐璐临产,我好久没做了。” “你说是你家璐璐漂亮还是我漂亮?”她翻身趴在他身上,又忍不住叫了一声。 “额!”巫山一头两个大。讪讪笑着:“你们俩都漂亮,各有千秋。” “算了,不为难你了!”风小舞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脸上一红:“你是和我在一起舒服还是和她在一起舒服?” 有那么一刻,他差点儿都想说与哈斯琪琪格最舒服。 这个问题和上面那个问题一样,都不好回答。 不管怎么样,王璐是自己的妻子。但也不想欺骗这小女人,确实和她在一起多了那么一丝刺激。 一个男人,在任何场合,不能说自己老婆的坏话吧。 “好些年以前,王璐和我还有其他两个女孩儿,被无聊的人称为京城四美。”幸好,风小舞并不需要他回答。 “曾经,我也有点儿沾沾自喜。”她悠悠叹道:“同时有一点不甘心,总觉得自己是最漂亮的。” “你确实很漂亮!”巫山这话不是违心的,她看上去多了璐璐没有的坚毅。 毕竟从军中出来,风小舞回到京城,对看不顺眼的大院子弟,动不动就大打出手。 在后世,这种气质的女人,就被称为女汉子。事实上,她事事都要争勇斗狠。 要是璐璐,第一次破瓜,肯定没有她这种精神,不顾疼痛要去尽情享受下。 “当时,在军营里,听说过不少你的故事!”风小舞好似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说道:“你不知道吧,我还跑到中南半岛暗中见过你一面。可惜,我知道,我们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 听到这话,巫山也不由心里暗自蹉叹。 他们两人,除非是梅应果早就倒下。要不然,军人不会随意对自己的老上司做出品评的。 如今,到了经济建设的轨道,风家在地方上的势力半点都没有。 他们所能依仗的,也就只有梅家了。要不然,风中雷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女儿嫁给梅勇这种人? “什么漂亮不漂亮?”风小舞一辈子的叹气都赶不上今天多:“如今我已经看得很淡了。王璐她姐姐没了,另一个也因为她父亲被关起来,应该是梅勇带人搞了她自杀啦。” “啊?”巫山大吃一惊:“那个人是谁?梅勇真他妈是个畜生!” “她......”风小舞欲言又止:“一家人都没了,还是让死者安眠吧,不说了。” “你说这个小东西!”她摸着下面那软下去的部位:“看上去软绵绵的,进去好像都把我塞满了。哇,你看它好像又变大了!” “别玩儿了!”巫山无奈地说道:“还是起来吧。我真发愁,你怎么给梅勇说。” “放心吧!”风小舞突然爆发出来:“怪不得有人和我说,男人提起裤子就变了个人,我可是看明白了。老娘的事儿,不需要你负责。” 巫山默然。真要他负责,怎么负责?把王璐离了娶她?那就是开玩笑! 他突然有些恨自己,起先为什么就管不住呢? “我叫人给你送一套衣服吧。”巫山看到她摸索着自己的内衣,忍不住说道:“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风小舞不言语。别看她话说得很响亮,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该给谁打电话好呢?巫山抓着自己的头发。事到临头,好像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小葛,你没出去?”巫山想了半天,打过去竟然还有人接。不禁喜出望外:“按照你嫂子的尺寸拿一套衣服到人大这边的炎黄来。到八楼的时候,你就说找我的。到了这里,再给我打房间的分机号。”他看了一眼话机上写的数字:“是0835。” 葛松瑞这小子真不错,晚上还在自己看书呢。 两个人沉默了下去,谁都不想说话,也不晓得说什么。 不知道过去多久,是一分钟还是十分钟?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 “小葛啊。你在电梯门口呆着。”巫山赶紧给自己穿好:“我马上就到!” “书记,嫂子呢?”葛松瑞根本就没往其他地方想:“我到华服专卖店买的,记得您和我说过嫂子是一米七二,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差不多!”巫山稍微比量了下:“改天到我家拿钱。” “书记。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葛松瑞脸上突地一沉:“就一套衣服,您还和我谈什么钱不钱的。” “傻小子!”巫山拍拍他的头顶:“这套衣服,你一年的工资都不够哇。要是挪用公款的话,就不行咯!” 葛松瑞一呆,他真还是用公款买的。带了一万块钱,花得不剩多少了。 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自己真还买不起。 “好啦!”巫山伸出手:“发票呢?先给我,你别跑一趟,我让大力哥给你送去。” “书记,在这儿呢!”葛松瑞不好意思地把发票攥在手里。 “对了,你先回去吧。”巫山重重叮嘱了一句:“任谁都别说啊。” 葛松瑞心里一突,难道嫂子吐了?这样丢人的事情肯定不能说出去。 电梯叮的一声上来了,他走进电梯,回过头脑袋坚定地点着。 “我扶你吧!”巫山看她穿上衣服后一个踉跄。 “不要你管!”风小舞粗暴地拍向他伸过去的手。 话音未落,她又要倒下去。 这次,巫山没有说话,一个劲步上去扶起她,慢慢走出房门。 也许是做贼心虚吧,一路上,他老是觉得有人在不断指点着。 电梯里陆续上来不少人,风小舞垂着脑袋,半挂在巫山身上。 有喝高了的想要上来占占便宜,听到“哼”的一声,看到他这高大的身材,轻轻往旁边挪开一点。 “现在怎么办?”一出炎黄,街上灯光灿若繁星,巫山低声征询着:“走,我开车送你回去。” “巫山!”一声怒吼响起:“你总算出来啦,还以为你要在炎黄呆一辈子呢。” 梅勇带着四五个人慢慢从阴影里跺了出来:“哼哼,你是属王八的?” 突然,他眼睛睁得老大:“你...你...小舞?你把小舞怎么啦?” “梅勇,你这个王八蛋!”风小舞破口大骂:“把老娘扔在里面就跑啦。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吗?你咋当的这个未婚夫?你有种就别走,我们一起到你爷爷面前去评理。” “你..他...”梅勇惊魂未定:“你和他没......” “什么我啊他的?”风小舞假作惊愕,啪一个嘴巴子抽过去:“你给老娘的饮料里放了什么?走路都走不稳,差点儿把腿摔折了!要不是他,老娘都下不了楼!” “额,呵呵,谢谢啊!”梅勇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随即得意洋洋看着巫山:“不过,今天不是我来找你。喏,找你的人来了。” 一个大块头从暗影里慢慢走了出来,每一步都发出咚咚的声音,好像踩在人的心上。 第六十章 碾压虎啸营 天上明白皎洁,淡淡地倾洒着白光,微风带来阵阵清爽,将白日的热气丝丝缕缕的带走。 夜空繁星闪烁,瞅着这美丽的街景,吴迪龙似乎看到未来正在发光,一切都在等他去开拓。 他相信在从政的道路上总有一天有属于自己的地盘,他相信自己也相信梅家有这个实力。 旭曰东升,建军节刚过没几天整座欧洛泰市又归于平静。 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周边的名胜古迹的旅人也在逐步减少。 外县的几波旅者都在随着建军节的结束而渐渐淡出这个日渐繁华的北疆小镇。 那些人与其说是游客,不如说是各个县里武装部的民兵。 其他县对地委机关所在地可能还带着一丝谦卑,和风县来的人,只不过淡淡一瞥。 这座小镇的周遭往事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旅客前来观光,他们都想看看和风所在的地区行署。会是什么模样。 春去秋来,每一年的大节假曰,欧洛泰难免会迎来一波又一波的旅者。 这些匆匆过客在给小镇带来经济效益的同时也带走了这里的繁华与热闹。 在别人的眼里欧洛泰永远是最热闹的最繁荣的状态,但对于身居小镇的人来说这些只是一年中的几个大节假曰才有的情景,从巫山来了以后万人空巷从来都只是传说。 与其他城市一样,早上从来都是上班高峰,欧洛泰和其他县政府所在地唯一不同的是人流量多了一点罢了,当然,不能算和风。 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那些建国后留下来的故居,周围的一切都是浮夸的。 每个人都在这浮夸中寻找自己的人生目标。 当吴迪龙走进行署大门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走路上班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家常便饭。 进行署的第一件事照样还是去巫山的办公室,他有配备的办公室。只不过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巫副专员的管家。 哪怕人在欧洛泰,吴迪龙同样在京城有自己的人脉。巫山的强势。又一次颠覆了他心中对梅家的信心。 从接到那个电话,他就没有动,如一座石雕,整个下午一直瘫坐在巫山的座椅里。 吴迪龙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黑夜又来了。 纵然夜空再美此刻在他看来与雨天的夜空没什么区别,嘴上的香烟已经抽到底了他还在拼命的抽。 直到一股灼痛感自嘴唇传来才把烟头撮灭,扔进已经满盘的烟灰缸,取出最后一根香烟,点上后就继续猛抽。 平时在外面,吴迪龙从不抽烟。他在巫山的抽屉里找到一盒金雪莲,今天一气抽光了。 阳台外的街景很美。灯火通明,其他房间都亮着灯。 唯独巫山的办公室黑漆漆一片,只有一点火红的星光在阳台边闪烁,时而明亮时而灰暗。 纵然崔大祥、梅家国和巫山这三大巨头没在。欧洛泰的工作都显得有条不紊。 政府,就像军队。 在华夏,任何一个牛逼的将领,都不可能带着士兵造反。 因为部队并没有掌握在将领手里,只是每一个带队的连排级干部在基层中有绝对的威信。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将领会经常交叉调动,士兵们却只能在一个地方直到退役。 也有可能他们从普通一兵成为军官,再重复着将领们的脚步。 地方上的官员也是一样,掌管地方的,都是基层的公社、大队干部。 县处级的干部开始,通常都会一个任期后异地为官,而大队、公社干部调动到其他县的概率,与在大街上捡到十块钱的概率差不多。 中国现阶段金额最大的钱就是十块,足够一个小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在农村中,一个家庭一年的消费,也只有这么多钱。 烟抽完了,吴迪龙还是没有动,尽管脑袋迷迷糊糊,他还在等电话。 一方面,他觉得梅家人特别是梅勇不可能善罢甘休。 另一方面,他也在思考着对方交代的任务是否会暴露自己,暴露后有没可能善了。 从那个人影一出来,巫山就知道今天遇到了硬茬。 “我不清楚你是谁,又为什么今天强自出头。”他吸了一口气:“你退下吧,今天梅勇欺负我维省官员,与你无关。” 虽然自己在京城不惧任何人。 作为习武之人,巫山感觉到面前这人心胸不是梅家人能比的。 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已经是副厅级的官员了,没必要像小青年一样逞勇斗狠。 “将风小舞放了吧,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那人淡淡开口,面容依旧平静。 他眼眸如同冷泉一般,没有因为巫山的任何言语而波动心绪。 “天真,风小舞自己已经能行动,关我什么事?”巫山冷笑,今日之事当作没发生,这个人还真将自己当作三岁小孩来哄了。 “也罢,反正和梅家免不了打架,在这里先把这个硬茬子解决掉,估计这样的强者梅家也没几个。”巫山随意扭了扭脖子,冷漠的注视着这个人。 他从容不迫,向着那人所在的方向行出,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爆发性的气息而有任何惧怕。 这一幕看得旁边的人都是眼眸收缩。这个巫山到底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无知? 应天韶身为京城之中上一代的高手,是虎啸营的教官,正当盛年,实力恐怖,绝对不是一个青年人能够对抗的。 而他那架势居然准备正面迎敌? “年轻人,这个世间从来是不缺少天才的,我知道以你的年纪,能够达到如此地步,足够你傲世同代,但是人要有自知之明。这世间过早陨落的天才太多。” 应天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的数人中,有人冷笑开口道。 本来,他们知道巫山的底细。也就从徐和尚那里学到一套拳术。 今天一见面。众人哑然。这人明明就站在那里,好像与天地融合在一起。 大家都是虎啸营的教官。因为换届来到京城。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有人说要踏平虎啸营,那还了得? “也就是说,能够活到你这个年纪的。都是废物咯?”巫山开口,直接将其话语顶了回去,“一把年纪了,还得几个人组队前来,才敢来找我一个人的麻烦,果然不愧废物之名。” “你——” 开口的中年人被呛了一下,差点羞愤欲绝。 “巫山。你到底放不放人!”宴台之中,一个虎啸营教官站起来,冲着巫山喝道。 此刻有了这些人在场,梅家人已经有了底气。若是起先他们根本不敢在巫山身前现身。 “虎啸营的人吧?”巫山耸了耸肩,“你们又不是没长眼睛,风小舞在梅勇身边,让我放人,放什么人?要打架我随时奉陪!” 同高红权过招以后,他已经对身经百战的教官们惧意尽去。 “不过,说起来倒是有点意思呀。梅家再怎么说,只不过是一家人而已。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兴师动众,你们是真的在乎她呢?还是想要趁机找我麻烦?”巫山笑了笑,“你们就那么怕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了?难道虎啸营成了梅家的私军?” 他的话语平淡,但是却令得他们一个个神色微变,目光变得极端难看。 “巫山,你说得大错特错,我们来解救小舞是因为她是风将军的掌上明珠。”应天韶突然叹息,“年轻人,我就感到很奇怪,你凭什么敢对我们虎啸营不屑一顾。” 如今,巫山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他知道,风中雷曾经是虎啸营的最高教官。 “我?对虎啸营?”他啼笑皆非,明白了梅勇的借口,反而激起了血性:“虎啸营就了不起啦?为国家开拓疆土,好像就是龙腾的事情吧。” “巫山,你只不过在龙腾呆了几天,就敢对我们虎啸营大放厥词,无知者无畏?”应天韶凝视巫山,依然没有动怒。 话语相当之平静,令得巫山有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的欲望。 “想动手就动手,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巫山冷笑,已经没有兴趣和对方进行什么口舌之争。 “你们不是很想要出手的借口么?来,现在我给你一个。”话音未落,他身体诡异的消失,下一刻在风小舞的脸蛋上抹了一把。 “你!”应天韶勃然大怒,从后面一拳冲了过来。 糟糕,他突然发现面前没了人影。拳头落处,居然是梅勇。 应天韶大骇,收拳已经来不及,饶是如此,他硬生生控制了力道,还是让梅勇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京城的夜晚,作为华夏的首都,灯光很是明亮。 风小舞就在旁边,所有的动作,她都没看清楚。 看到倒地的人居然是梅勇,她瞪大美目,不敢相信这一切。 “还躺在地上干嘛?”风小舞没好气地踢了一脚:“起来扶我走,今天你不交代清楚,姓梅的,老娘和你没完。” “啊?”梅勇一只手捂住屁股,也顾不得疼痛,翻身爬了起来:“你让我扶你走?” “哎,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吗?”风小舞柔声说着,秀眉一蹙:“一天没结婚,就别想些歪门邪道的。要不然,老娘废了你!” 说到最后她已经是声色俱厉。 这种感觉很奇怪,巫山没有时间去顾忌到梅勇一拨人的离去。 他站在那里,细心体味着刚才简短的战斗。 就是这种感觉!巫山闭着眼睛回味。 在风小舞身上耕耘了一个下午,体力有些不支,但自己能清楚的感受到应天韶每一个动作。 “哼!”另一个虎啸营的人肺都快气炸了:“天韶刚才只是没有注意,小子,让我来抻量你。” “哈哈哈哈!”巫山豪气顿生:“你们五个人一起来吧!” 也不见他怎么作势,外面的人只看见一个影子,听见砰砰砰砰的声音。 太不科学了!虎啸营全军覆没。 不远处,还有另外一拨人盯着这里的动静。 第六十一章 先天高手? ps: 对不起,要打字时才发觉键盘坏了,h打不出来,手机打了,发送到电脑里。抱歉。 暗影里,几个人即便身着便服,身上的铁血味道老远都能逼迫人。 “我擦,这世界太特么疯狂了。来,打我一下。” 接着,就听见响亮的一声“啪”。 “诶诶诶!你打我这么用力干嘛?我就想确认下是不是真的。” “能让某些人心甘情缘让我打的次数太少了,能不用力吗?” “没什么看的了,巫山这小子的实力比我们强。走吧,把这消息告诉其他人。” “麻辣隔壁,虎啸营那帮人一直对我们龙腾的不服气,这下看他们咋嘚瑟!” 另一边,虎啸营的人脸色相当难看。 “我们走!”应天韶可能是他们中间最强的人,率先爬起来,怏怏而去。 至于平大,巫山出来时问过,早就离开。估计他做梦都没想到要发生这么狗血的事情吧。 巫山百无聊赖,刚才精气神集中,现在觉得非常疲惫,先进车子休息下。 脑袋里尽管啥都不愿意想,风小舞窈窕的身影在眼前不断出现。 结果,一不小心开着车门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风小舞那边发生了更狗血的事情。 “梅勇,你老实说,究竟看上我哪一点?”她美目圆瞪:“而且,起先你给我的饮料里放了些什么,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不然,老娘就废了你!” “这个......”梅勇想进一步,把手偷偷放到她胸前。 “叭”的一声。被风小舞一巴掌拍开:“你说啊!” 车子开得不快,前面开车的小弟算是梅勇的心腹之人,他充耳不闻。 梅勇心虚地看了她一眼,嗫嚅着:“你太漂亮了。一直不亲近我。所以。就那啥。” “王八蛋!”风小舞咬牙切齿,随即柔声道:“尽管如今不再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风家的家风,不允许我去找其他的男人,你明白吗?” 梅勇心头一惊,忙不迭打着自己的耳光:“小舞。你早说哇。我真是畜生,我不是人!我叫人找的春、药。” 虽然早就有猜测,当他亲口说出来,风小舞的心里在滴血。 当他把剩余的东西拿出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要不是眼前这败类,自己的女儿身怎么可能便宜巫山那混蛋?她在心里已经给眼前这个男人判了死刑。 “小六子,你回家去吧!”风小舞平息了心中的怒气。 那小子把车子停在马路中间。引得后面的车子不断按喇叭也充耳不闻,拿眼睛看着梅勇。 “怎么着,你嫂子的话不管用吗?”梅勇心花怒放。 小六子赶紧下车,冲后面的车子骂开了:“按你妈逼呀?要赶着投胎是不是?今儿个不是看在梅哥心情不错的份儿上。孙子,早就弄死你了。” 梅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点了点头。 小六子冲假寐的风小舞挤了挤眼睛,挥挥手跑开了。 “小舞,去哪儿?”梅勇直到她慢腾腾地坐在副驾驶上,殷勤地问。 “找一个你自己的房子休息下,我累了。”风小舞在那里眼睛要睁不睁的:“千万别告诉我,你就只有一个房子。” 梅勇心里那个高兴啊,情不自禁地唱起了不知名的歌曲。 第二天早上五点过,风中雷家的电话刺耳地叫了起来。 “谁?”老将军的话永远那么简洁。 “爸,是我!”电话力的风小舞带着哭腔:“我被人给强女干啦!” “那畜生是谁?”风中雷睡意全无,暴跳如雷:“老子弄死他!” “爸,”风小舞哭泣声不断,抽抽泣泣地:“我已经把他给割了。” “什么?”听说出了人命,风中雷也不淡定了:“在哪儿?闺女,你别怕,老子拼着不当兵,也要把你给保下来。” 在电话里,风小舞报出了一个地名。 十分钟不到,风中雷就出现在那里。 炕上,到处血淋淋的。一个赤身衤果体的男子下体一团糟,风小舞穿着睡衣在那里嘤嘤哭着。 把那不断叫着的男子翻过来,风中雷顿时呆若木鸡。 而这时,巫山刚刚醒来,看了看时间,苦笑着摇了摇头。 西山脚下,徐世友家里,他冲一位头发全白的老人说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错!”那人的精神看起来确实可以。 “真不知道,下一次我们再见面又是......”徐世友有些感伤:“谁都想不到,当初让我们俩互换,看到你治军严谨,反而惺惺相惜,成了朋友。” “和尚兄,我都看开了,你咋这么纠结呢?”老人爽朗地一笑:“当年,我也是按照上面的决议办事。军人嘛。” 尽管他的语气平淡,心里的酸楚又有谁知道。 “兄弟,我没你看得开!”徐世友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如果是朱老总在世,他老人家应该不在意。” “恩!”说到老总,老人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你也真是的,为啥对他们那么冷落呢?”徐世友忍不住责怪:“伟人去我那里,可没像你那样。” “你以为我愿意嘛?”老人心里肯定满是愤懑,这一刻爆发出来:“二号与太祖之间,我选择谁?我没得选择!” “别人都以为我是二号的心腹,太祖也猜忌我。”他一把扯开衣服,露出壮硕的胸膛,啪啪拍着:“我就只有紧跟太祖。因为我是一个党员,太祖是最高领袖!” “你看你看,我就随意说了一句,至于嘛?”徐世友忙解释:“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昨天我为你据理力争。可惜呀!” 他不断摇头,懊恼不已。 “有什么了不起的?”老人大笑:“能怎么着?勒令我退伍?再开除党籍?能判刑吗?我也是为了国家奉献我的一生,只要无愧于这个国家,无愧于我们的党。” 吃过早饭。徐世友让人把他送走了。 尽管已经是秋天。京师的温度可没下降。 他扯下军帽,不停扇风。看着那军车渐行渐远,眼睛里有些湿润。 “嘟嘟!”一辆车迎面驶来,在他面前停下。 “徐伯伯,你知道我要来?”巫山的脑袋露出来。 “擦。老子夜观天象,知道家里今天要遭贼!”徐世友没好气地说:“已经让你田姨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 “哟!”巫山揶揄着:“我咋有这么伟大,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司令员都怕了?” 说着,他熄了火,跳下车来,扶着老人进院子。 一晃八年过去,徐世友的身体明显苍老了不少。 要是在以前。他压根儿不用人搀扶的。 “徐伯伯,您现在每天练拳吗?”到了院子里,巫山看到一些摆设,与当年的差不多。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徐世友眼睛一瞪:“别告诉老子你如今没练了。” “怎么可能呢?”看到老人刚才一副病怏怏的,转眼间就像一头狮子,巫山连忙摆手:“我从您教了,每天都在练习的。” “是吗?”徐世友有些怀疑。 “每天都练!”巫山肯定地点点头,脸色变得严肃。 尊师重道,是华夏的传统。两个人之间,没有师徒名分,确实是师徒。 “这还差不多!”徐世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徐伯伯,我有些拳术上的疑问,想请教您!”巫山恭恭敬敬地对他说:“几年以前,那时我在军队。当时啊,感觉练完拳,自己好像与周遭融为一体了。” “什么?”徐老爷子难以置信,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如今,只要我全神贯注,随时都可以进入这状态!”巫山也不隐瞒,马上就凝神屏气。 徐世友的嘴巴张得老大,能塞下一个鸡蛋。 巫山明明就在这里,却完全感受不到他。 只有用眼睛看,才发现他确确实实存在。 练武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对周遭的一切感觉最是敏锐。 “而且,徐伯伯,我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得到周围的一切。”巫山语不惊人死不休,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领带,往眼睛上一罩。 接着,院子里的人就看见巫山在满院飞奔。刚开始能看见人影,后来只能看见一条白线。 “行啦!”徐世友倒吸一口凉气:“你可以停下了。” 他满脸严肃地对院子里的士兵们命令:“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 大家异口同声说“是”,巫山解开了领带。 “你看啥呀?”老爷子进书房后,一直像看怪物一样,上下打量着,让巫山都有些毛骨悚然。 “妖孽!”徐老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巫山满头雾水。 “故老相传,武术到了极致,就是先天。”徐世友喟然长叹:“以前我以为是只是传说。” “先天!”巫山目瞪口呆。 “对!”徐世友陷入到回忆里:“那时,我才十多岁。当时,师傅对我讲,传说的先天高手,趋利避害,对环境特别敏感。” 他端起茶杯:“譬如平时我们看到的快动作,在先天高手的眼里,看得一清二楚。” “对对对!”巫山有些兴奋:“昨晚,虎啸营的几个人手都没来得及出,全部被我干趴下!” “善用你的力量!”老爷子看着他的眼睛:“你是成年人了,又是地方父母官,不是街上的二流子!” “徐伯伯您请放心!”巫山使劲点头。 徐世友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 第六十二章 又当爹 世界上有光明就有黑暗,历史本身就是胜利者书写的,总是把失败者当成黑暗的一方。 改革,在哪个年代,都要卷起一片腥风血雨。 人类从有记载的历史以来,每一次社会的变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头落地。 相对起来,中国的改革开放算是比较温和的了。 一党执政,尽管有不同的派系,大家总体的目标是一致的。 但是,既然是改革,就免不了不少既得利益者不甘心失败,曾经伟人的战友梅应果无疑就是其中的代表。 如果说王铁成影响的龙腾代表了鹰派,以梅应果影响的虎啸则代表了鸽派。 当然,中国的精英部队肯定不止这两支队伍,只不过因为巫山的层面暂时接触不了。 换届选举,不仅仅是政府内部的换届,也是军队的换届,各路大神齐聚京师。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在京中稍具影响力的人,都成了消息灵通人士。 徐世友虽然一直没有在京城,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可能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结果,却不清楚具体细节。刚才只能往传说中的先天高手揣测。 接到电话,徐老爷子满脸怪异。 “我说你小子运气咋这么,唉!”老人放下电话,脸上的颜色非常丰富。 “咋啦?”巫山有些莫名其妙:“徐伯伯,这段时间我都快崩溃了,千万别吓我。” 确实,一天自己的新职务没有定下来,就一直处于不安中。 “梅勇被人阉了!”徐世友淡淡说了一句:“那玩意儿即使接起来,都不晓得能不能用。” “啊?”这个结果是巫山没有料到的。他张口结舌,喃喃道:“不可能吧,谁敢啊?” “风中雷那小子的闺女,”徐老爷子没好气地说:“一个个老家伙。都不知道咋想的。建国后去找黄花大闺女。这下好了,风中雷要是把闺女嫁给梅家那小混蛋。硬生生比我们矮一辈。” 巫山貌似抓住了什么,转迅即逝。 徐世友这么说特别硬气,当年找田姨,是在解放前。而且以为前妻没了。 有时巫山在想,刚刚建国那阵,国家一穷二白。部队的高级将领们,文化素质普遍不高。 说白了,跟着起来造反,不就想图个封妻荫子嘛? 国家没钱,拿什么给你?唯一的一点利益。也就只有在女性这一块吧。 太祖也只有暂避锋芒,通过一个又一个运动,让国家朝着自己预定的轨道前进。 上梁不正下梁歪,梅勇的行为在老一辈人眼里。也许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另一个时空里,伟人一次又一次的严打,连朱建国这丫都被枪决了。 真正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才发觉有些棘手。梅应果这下,估计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要是在普通老百姓身上试试?早就判刑了。 半晌无语,巫山问了一句:“起先,我看到你在哭,啥事儿啊?” “老子那是在哭吗?”徐世友明显只是嘴巴硬:“风吹的沙落眼睛里去了。” 接着,他说出了老将军的事情。 看得出来,他心里愤愤不平。 其实,巫山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究其原因,估计是上面觉得乡党势力强大,巴蜀、赣江、湘江的开国元勋,占了一大半。 长此以往,对国家的局面不利。他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缩影而已。 “你没事儿吧?”听老爷子讲完不吭声,在那里生闷气,巫山幽幽问了句。 “我能有啥事儿?”徐世友的心里仍然不舒服:“下一步估计是副主席。” “主席呢?”巫山随意发问。 “估计伟人退不下来,继续干呗。”徐世友稍微舒坦点儿:“反正我这副主席,就是挂个名,得好好休息下。” 巫山正要接下去,电话又响了。 “擦,老王头咋晓得你在我家呢?”徐世友把电话递过来。 “爸,我是巫山,”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刚到徐伯伯这里来看看。” “璐璐要生了。”王铁成声音有些焦急:“在炎黄总院,你赶紧的,你妈已经过去啦。” 估计他说的是丈母娘石秀英,巫山忙不迭说道:“我马上去,爸,再见!” 京城稍微有门路的都知道炎黄与老巫家的关系,这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建国以来相当长一段时间,有钱不是什么好事儿。改革开放以后,有钱就牛逼了。 不少权贵现在都捶头顿足,当初为啥没把这个金龟婿抓住呢? 反正换届有些日子,如今,都将目光对准了京城的炎黄总院。 巫山站在产房外面双臂环胸一言不发,周围汇聚了不少人,他的家人,王璐的家人,有的心里在祈祷,有的在窃窃私语。 不一阵,从外面走来一人,装扮与在场各个着装正式的人物截然不同,巫山扭头望去,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他的干哥哥,朱建国。 他一身嘻哈打扮,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也许他自我感觉很潮,巫山只觉得非主流。 朱建国平时大大咧咧的,今天看到这么多人在场,各个身着价值不菲的华服,一副大人物的派头,言谈举止也就收敛了几分随意。 毕竟,在京城里,他是小字辈。估计干妈来不了啦,王一岚也进入预产期。 “我们两家的妈都在那边,我没事做,听说我的干儿子今天出生,我就来看看,提前恭喜你。” 果然,朱建国压低声音说道。 巫山轻叹一声,却还是微笑道:“谢谢。不过万一那边要生产了。你这个当爹的四处跑不行啊。” “嗨,就在旁边呢,一分钟就过去了,我就在这里静静地坐着。等着。看着,当我是空气就好了。” 朱建国说罢还真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在巫山这边是最特殊的一人。说起来是哥哥,却没有一点哥哥的样子。 但巫山乐意与他相处,至少跟他在一起,完全不用费脑细胞。轻松自在。 本来,老朱家在京城也是名门望族。 不管在什么时代,朱老总都是太祖最坚定的支持者,犹如军队里的定海神针。 他比太祖走得还早,加上老人家高风亮节,是个老好人。 一些人在太祖去世以后,本来想把矛头对准老朱家的。可惜人家韬光养晦,不参与政府、军队。 朱建国突然扭头一本正经地问道:“兄弟,你又要当爸爸了,现在是什么心情?” 巫山下意识地望了眼产房。而后轻声道:“压抑着喜悦,无法克制的忐忑,情不自禁的紧张,还有一点点像是感动却又不是的心情。” “呃,很复杂的样子。” “马上你也能体会到的。” 朱建国挑挑眉没再说什么。 直到中午,王璐才顺利诞下双胞胎婴孩。 医院内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当巫山抱着两个脸蛋皱巴巴的婴孩时,他激动得双臂颤抖...... 第二次当爹,与第一次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巫从瑊出生,自己一切刚刚起步。 如今,什么都稳定下来,心情平稳许多,却仍然兴奋异常。 “呃,护士,他俩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巫山突然这么一问,大家也都十分好奇地望向了一脸笑容的小护士。 “巫先生,您左手抱着的是哥哥,右手抱着的是弟弟。” 阮秀远凑到巫山面前,笑眯眯地低头望向巫山左手抱住的婴孩,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笑呵呵道:“嗯,那你就是巫从琅。” 她再望向弟弟,说道:“那你就是巫从玕。” 名字巫天明老人早就起了。 目前也就她先期过来,其他的人估计陆陆续续也要来了。 巫山将婴孩交给了护士,要先带去做体检。 他没有随护士陪同两个儿子去,而是陪在了王璐的身边。 “媳妇儿啊,你辛苦啦!”巫山两眼满是温柔。 “没啥感觉!”这傻女人,吃吃笑着:“我就睡了一觉,羊水就破了。” 诶?巫山一愣,按说莎莉比她骨架大,为什么生从瑊那么痛苦。 按照他的医学知识,肯定找不到答案,想不通就不去想了。 朱建国则好奇地跟在护士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个长得一点儿也不好看的小家伙。 新生婴儿基本上不会一出生就漂漂亮亮清秀逼人的,若真是那样,父母可要担心长大后会不会反而变得很丑...... 当王璐恢复精神后,她迫不及待地要看两个小家伙,做完体检一切安好的双胞胎婴儿也被带了回来,放在她的臂弯下安然入睡。 巫山静静地坐在床头,歪着脑袋凝视自己的两个儿子,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吴建国突然走了进来,朝巫山招招手,示意让他出去说话,巫山却摇头笑道:“有什么直接说。” 吴建国翻个白眼,便说道:“有很多家媒体给我打来电话,他们想要花重金买下独家新闻,这两个小家伙刚出生就能赚钱了。” 巫山呵呵一笑,扭头望向王璐,询问她的意思,她有气无力道:“不让他们拍,那天天也会被人跟踪,还不如大方地让他们拿到新闻,这样外界很快就会失去兴趣。” 在大陆,估计没人对这两个婴儿感兴趣,大概是港岛与西方的媒体吧。 巫山想了想也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各种偷拍技术层出不穷,防贼容易,防狗仔队,几乎不可能做得到。 “那就让他们来吧,随便拍,不收费,我不想用儿子来挣钱。” “难道你不听一听报价吗?连山姆的媒体都想要新闻!” 吴建国表情有些无奈。 “不了,没兴趣。” 一个丫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口齿不清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六十三章 我家有女初长成 “阿姨,你给我生了几个弟弟妹妹?”谭金玲一直喘着。 她叫莎莉妈妈,叫王璐阿姨。表面上,璐璐没什么想法,心底里可能也有些不乐意。 刚刚接触的那阵,哥俩尽管十岁,长得瘦瘦弱弱的。 欧洲人一般都比亚洲人骨骼要大,虽然只比哥俩大几岁,莎莉那时候看上去比较成熟,他们在内心深处认可了这个妈妈。 而与王璐相识直到结婚,他们说不定心里对养父有多不满意呢,只不过表面上没有表达出来。 “傻丫头,你以为我是猪呢,几个?都在这里呢。”王璐脸上仍然苍白,微笑着说:“哥哥呢?” “呀,”金玲看到了哥俩的性别特征,忍不住惊呼:“阿姨你真厉害,我又有两个弟弟咯。” 她调皮地伸出手,轻轻在两个婴儿的脸蛋上抚摸着。 两小在港岛长大,对大陆的教育不适应。金春转校,金春刚刚在港岛大学读书。 “我哥啊,最近跑到山姆学mba去了。”金玲甜甜笑着:“姥姥、奶奶,我想死你们啦!” 当初,巫山知道这丫头的志愿,大吃一惊,她并没有选择与经济有关的专业,学音乐去了。 “哎呀,姑娘比儿子好哇!”阮秀远给了巫山一个白眼:“看我孙女多心疼人。” “就是!”石秀英也附和着:“璐璐的哥哥们,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 阮秀远本来是想说巫山来着,结果亲家母反而数落着她自己的儿子。 “小山,你还没吃饭吧?”丈母娘关切地问:“估计金玲也没吃,你赶快带孩子出去吃东西。” “你们呢?”两个他都叫妈,在一起的时候一叫两人都答应。干脆省略了。 “你二嫂给我们叫了饭菜,起先你和建国在一起,忘了招呼你。”阮秀远起先那是忘了啊,是压根儿都没想起来。 她们姐俩一见面就唠嗑。好像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 莎莉带着儿子到欧洲去了。其实,想起来巫山还是蛮歉疚的。 等两人一出医院。姑娘就开始闹腾。 谭金玲不上车,气鼓鼓地瞪着他,说:“你讨厌我!” 巫山闭上眼无奈地笑起来,摇摇头。 “你就是讨厌我!” “没有。” “我看得出来。你讨厌我,我不想惹人厌,如果你只是因为我妈妈而妥协。那我现在就回去。” 看到这丫头的一身装备,实在太前卫了点儿,他确实没给好脸色。 在她心里面,莎莉是当之无愧的母亲。 随着年龄的增大,金玲的性格有些叛逆。 每次批评她。一转身就给莎莉汇报。或许她能来京城,就是莎莉劝说的吧。 金玲一直觉得王璐分摊了养父的感情,难以释怀。 巫山服了,这小姑娘洞察力很敏锐。 只是言语夸张。 妥协? 他睁开眼睛望向谭金玲。点点头道:“嗯,你说的不离谱,但确切地说应该是,在你身上。我看不到让我喜欢的素质,讨厌?犯不着啊,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闺女。” “难道是因为我对璐璐阿姨的态度?”谭金玲张开双臂,疑惑地大声问道:“为什么?上一次见到你,不是这样的态度。” 她比上一次见面时明显个子高了,身体发育了。 金玲还化了妆,懂得打扮,在学校里,不知道多少男孩主动找她搭讪呢。 巫山乐了,胳膊支着车顶,慢条斯理道:“那你能告诉我,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会让很多人喜欢你吗?至少,我看到这样的年轻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十七岁的她,穿了件露脐衬衫,牛仔短裤,脸上画的妆看起来时髦,但跟她的年龄一点儿也不相符。 非主流倒是真的,若然再来个爆炸头,呃。杀马特倒是挺形象。 谭金玲低头看了看,她瞧不出问题。 反正在港岛,她这样就是潮流的代名词,称不上怪诞。 但绝对有自我个性,身边的女性小伙伴都羡慕不已。 她觉得巫山是在胡说八道,于是理直气壮道:“你只是在找理由。” 巫山哭笑不得地捂住脸,而后对她笑道:“好吧,上车,跟我去吃饭,你会知道有多少人是欣赏你,还是不待见你这幅模样。” 谭金玲这回乖乖地上了车。 巫山随手看了看时间,都下午两点多了。 谭金玲探着脖子观察到巫山的手表,然后把自己的电子表掏了出来,开始玩得不亦乐乎,而且还发出嘟嘟嘟嘟的声音。 巫山扭头一瞧,发现这小姑娘表情中有些洋洋得意之色,有种炫耀的视觉感。 真被她逗乐了,他反问道:“你在鄙视我?” “是啊,现在还有谁像你这么老土啊。” “嗯?就因为,我用着一款老式的手表,你手里拿着一款炎黄最新款式的电子表?” “这是几天前我妈妈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好看吧?” 她玩电子表是醉翁之意,说白了就是炫耀,特意展示给巫山看,用行动告诉巫山:你落伍了! 本来,女性成熟的时间比男孩子早。 在老巫家,好像掉了个,巫山、谭金春、巫从瑊都很成熟稳重,就连巫正华都跟个小大人一样。 相反,谭金玲和巫正芳是不折不扣的两个小魔女。 有时候,巫山不由暗自感慨,巫家穷养儿子富养女,究竟是不是真的合适呢。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有这种心理,反正他没再继续跟她言语纠缠。 巫山可知道,在若干年后的另一个时空里,秦岭省的手表哥可是因为价格不菲的手表倒了霉的。 谭金玲也知道养父不可能买不起手表,只不过这丫头在巫天明两口子的放纵下。从刚开始的唯唯诺诺到现在的口无遮拦。 也许人老了,性格真的是老小孩儿。 巫天明老人曾经是多么严肃的一个人,如今对后辈过于纵容,要不然。巫山也不可能把巫从瑊自己带着了。 他开车领着谭金玲去了城里一间档次比较高的餐厅。估计这丫头对炎黄的菜也吃腻了。 跟在巫山身边的金玲走进餐厅就变成了焦点。 她这身装扮让在不少用餐的客人都投来了惊异的目光。 似乎无声在说:这是她该来的地方吗? 纵然没有人规定什么档次的餐厅就必须客人有什么档次的着装。 可是人都是要面子,大富豪穿着人字拖去用餐。这是扮猪吃虎还是煞笔绝顶自己找鄙视,见仁见智了。 大陆改革开放几年了,但一般女性也就偶尔化化淡妆,这丫头脸上好像化妆品不要钱一样。堆了一层。 谭金玲感受到其他客人的目光,似乎有点儿害怕,靠近巫山,还抓住了他的手。 而一些与她年龄差不多或比她年长几岁的年轻女客人,对比之下,那些人着装都很正常。 她们身上兴许看不出什么个性或潮流,但给人视觉感就是很舒适自然。仿佛无声中就让人如沐春风。 在两人坐下后,谭金玲低下了头,朝巫山问道:“爸,我的形象。真的很让人讨厌吗?” 巫山翻开菜单,悠然道:“把你当做路人,何来讨厌一说呢?如果是认识的人,反正让我看见生不出喜欢的感觉。” 他的话让谭金玲吃饭都没了胃口。 她陷入了极度失落中,巫山在晚餐结束后轻声一叹,笑着挑挑眉。 毕竟是自己的养女,因自己几句实话被打击得不轻也于心不忍。 或许内心深处,他只是希望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朴实的小姑娘能保持当初的风姿,额,胆小就不必了。 出了饭店,巫山开车载着保持沉默魂不守舍在沮丧的谭金玲去了华服专卖店。 谭金玲真像一条小尾巴低头跟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来到一间女装店门前,她这才抬起头来仰望,疑问道:“来这里干什么?” “送一个生日礼物。” “可我生日已经过去好久了。”谭金玲撅着嘴:“在生日的时候多想你和妈妈能回来。” “原来你真是个死脑筋啊。” 巫山突然觉得排除她那非主流的装扮。其实这小姑娘还保留着淳朴呢。 谭金玲跟着巫山走进店内,他让服务员带她去洗掉脸上的化妆品,然后他挑了件连衣裙出来。 等谭玲洗掉脸上的妆,又去更衣室换上巫山为她挑选的雪青色连衣裙。 站在镜子前,她自己一脸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镜中的美人。 巫山站在她身后双手压在她肩上,微笑道:“看,样式很普通的连衣裙,但你穿上就很美,这样不好吗?非要打扮得稀奇古怪,那简直是糟蹋自己。瞧。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天使。” 谭金玲还真是个美人胚子,久久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还有站在身后高大的男人。 巫山在店中又挑了一双黑色女式凉鞋给她,让她换上之后,整个人焕然一新。 买单之后,巫山觉得自己做了件该做的事。带着谭金玲离开了这家女装店。 半个小时时间,她的心情一下子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坐进车中一直脸上带着笑,很甜很纯。 “你妈走的时候和你说了什么没有?”巫山想到莎莉,有些不好受。 璐璐生孩子,家里迎来送往。他们娘俩在不好。 别人知道是一回事儿,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你终于想起我妈了?”谭金玲鼻子一翘:“还算你有良心。她什么都没说。” 巫山一拍后脑勺:“糟糕,今晚我组织班上去跳舞呢。” 第六十四章 华人海外格局(本卷终章) 黄昏来临,傍晚的微风,带来一丝凉意,而不像白天,风吹在身上都是热乎乎的。 这里是非洲,被南非侵占的纳米比亚。 远处,斯普吉比尔特山逐渐笼罩在夜幕里。 近处,几位身强力壮的赫雷罗族妇女在做好晚饭。一群黑人、白人、黄种人孩子在不停嬉戏,显得那么和谐。 在原本的时空,纳米比亚1989 年11月 在联合国监督下进行制宪议会选举,西南非洲人民组织获胜执政。 1990年2月,萨姆.努乔马当选为首届国家元首。 同年3月21日,纳米比亚正式宣布独立 ,定国名为纳米比亚共和国。与此同时也标志着殖民时代的终结。 1990年4月,被接收为联合国第160个成员国。 几年以前,一支神秘的武装进入到这里。 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组织了纳米比亚人民一次又一次的战斗。 逐渐的,这批人的真实身份不断被披露,他们竟然来自遥远的中国,是一支华人雇佣军! 我的妈呀,华人也有雇佣军?得知这个消息的西方世界大吃一惊。 以往,他们总会安排一些军人,组织所谓的雇佣军,在战场上驰骋。 如今,连华人都有了雇佣军,难道那个逐渐强大的国家也想在世界军事领域分一杯羹? 后来,西方国家发现这支军队与华夏政府没任何关系,他们的武器,都是通过意大利等一些西方的军火商提供的。 松了一口气的英国人,尽管已经不复日不落帝国的强势,仍然组织了一批雇佣军。企图消灭这支远道而来的军队。 事与愿违,曾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欧洲大陆雇佣军首领们纷纷拒绝,大英帝国不得不把一批正规军乔装下,摇身一变成为雇佣军。 可惜。结果是英国佬所不能容忍的。英国雇佣军伤亡殆尽,在纳米比亚寸步难行。 南非?不过是英联邦中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色。这个国家的军事力量,绝大多数都是靠英国来支撑着的。 英国人颜面大失,想要组织更加强大的军队前来作战,但那些牺牲士兵的家属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反战行动。让铁娘子都差点儿变成面娘子。 同时,在南美洲,阿根廷人蠢蠢欲动,日夜叫嚣着要收回马尔维纳斯群岛。 英国人命名的福克兰群岛,怎么可能落在那一群野蛮人的手里?双方的战斗逐渐升级,目前差不多到了最后阶段。 两国政府不断游说国际社会,以期给对方致命一击。 在这样的国际形势下。纳米比亚的局势稍微缓和。 “哥,你说老爸是咋想的?”巫正国喝了一口冰镇啤酒,惬意地打了个酒嗝:“按说我们花了这么大心思,这些黑人也拥护我们。” “阿国。毕竟我们是外来人!”巫正强自己点上一支烟,给弟弟丢过去一支:“要融入一个地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看到弟弟拍拍屁股没找到打火机,他顺手把自己的丢过去。 “再说了,这个国家目前的经济命脉和军队都掌握在我们手里。”巫正强白了一眼弟弟:“谁想上台不过是我们嘴里一句话。” “那今儿博茨瓦纳的人过来干嘛?”巫正国望着有些朦胧的建筑,心事重重:“难道我们还要去帮那个国家打仗?” 巫正强把手里的钻石往天上一抛,娴熟地接在手中。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巫正强吐了个烟圈,也满怀希冀地盯着庄园:“这是好事,说明非洲人已经接纳了我们。” “这个内陆国家,即使联合起来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啊。”巫正国叹了口气:“非洲像样的国家,不过是北部的埃及、利比亚。” “哈哈哈哈!”巫正强笑得乐不可支:“我还以为你到德国的军事学院去有很大的长进呢。” 他指了指手里的钻石,在暮色里模糊不清:“我们这里一样有石油,更重要的是有黄金钻石。” 托莎莉的福,哥俩都到德国的军事学院去深造过,不过两人对战争的理解不一样。 在巫正国的字典里,战争就是绝对实力的碾压。 巫正强受太祖思想的影响比较大,觉得战斗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其实就是西方人和东方人的思维区别,在这里都能体现出来。 后世网络游戏风靡全球,出现了不计其数的游戏工会。 世界排名前列的工会,都有国际企业在后面买单,游戏玩儿家成了一种职业。 在西方人的工会里,大家都是闷头打副本,强化装备。 中国人的工会大多数都在研究游戏里的bug,甚至每一款游戏,出现不止一款外挂。 游戏里是这样,现实中的战争恰好掉个。 西方人打不过就投降,那些被俘虏的士兵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 当年多国部队参战的高丽战争,中国人的胜利,纯粹是人命堆积起来的。 西方人害怕了,中国士兵宁愿牺牲都不会接受俘虏的结局,没任何武器了,用牙齿咬,徒手搏斗,拳打脚踢。 所以在纳米比亚的战斗,影子部队训练出来的当地人,不得不感谢当年华夏军队在战场上的拼命,让英国雇佣军闻风丧胆,一看到黄色面孔先惧三分。 南非人全部被赶出了国土! 庄园里,灯红酒绿的宴会结束了。 巫立权抱着不满一岁的儿子,看着远去的车队。 “小涛,快快长大吧!”他喃喃自语:“老子现在为你将来打基础呢。” 牙牙学语的巫正涛睁着大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父亲。 双方的交谈非常愉快,说出去骇人听闻,准备把南非给瓜分了。 博茨瓦纳往东。纳米比亚往南同时进攻。 军队的训练,由影子部队负责,部队的装备也交给了这边。 当然,博茨瓦纳不管在部队训练和武器装备的费用。都用黄金或者等价的钻石金刚石结算。 这样。纳米比亚取得南非的大片土地,而博茨瓦纳则取得了梦寐以求的出海口。 巫立权本人并不想当一个非洲国家的总统什么的。他不习惯在聚光灯下。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巫立权明白了经济才是世界的主流,目前纳米比亚自己的公司里,调来不少炎黄的商业精英。 管家是中南半岛的土著。好在对自己特别忠心。 他急匆匆把刚接到手的电报呈了上来。 神龙雇佣军的发展如火如荼。 爪哇方面,素哈领导的爪哇政府日暮西山。 兰芳军控制了包括加里曼丹、苏拉威西、巴布亚等一些列岛屿。 当然,柔佛已经成为华夏领土的一部分,兰芳军包括其他的华人势力,都从柔佛撤出。 在这个时候,可以看出华人还是蛮团结的。 全世界的华人华侨不断涌入东南亚,打的旗帜是援助华人武装。 其实。真是来援助还是来摘桃子的,只有来的人心里清楚。 吕宋人,只能龟缩在吕宋岛上,和爪哇人一起。整天在联合国叫嚣让多国部队出兵。 山姆如今焦头烂额,苏俄人在北疆吃了大亏,把火气发在山姆人的身上。 在古巴、白令海峡不断挑事儿。 中国人有破釜沉舟的气概,敢发射威慑性武器,山姆人却没有这种勇气。 当年,山姆第一个发明了威慑性武器,在鬼子的国度逞威。 但如今他们可不敢和咄咄逼人的苏俄人比拼核武器。 西伯利亚到处都荒无人烟,东欧接近西方世界,要真的打起世界大战来,山姆人的核武器说不定在西欧就被苏俄拦截,在西方国家爆炸。 山姆人感到了恐惧。 更加令人忧心的,是军中冉冉升起的将星埃文森退役了。 如今,谁敢说埃文森不是部队里的新一代军神? 在亚洲,他在那里的时候,土著军队在爪哇和吕宋硬是不敢动弹。 等他一走,亚洲局势迅速糜烂,山姆派遣到亚洲的舰队遭到当地武装毁灭性的的打击。 山姆在亚洲还有舰队吗? 有! 两艘军舰,一艘在爪哇内海游弋,另一艘在马尼拉港湾里窝着呢。 埃文森准将,不,现在是埃文森议员,他已经成功当选为哈瓦伊州的议员。 他虽然是一个军人,更是一个和平主义者。 英俊的外表、博大的胸怀,似乎聚集了所有优秀山姆好男人的优点于一身。 正如埃文森议员说:“山姆是一个移民国家,不应该歧视任何人种。” 在埃文森家族相关企业里,有华人为主的茶庄,有棕色人种为主的蔗田、糖厂。 埃文森,是山姆年轻人的偶像,一个平民将军、一位平民议员,成为喜欢做梦的山姆人心目中的英雄。 埃文森议员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宣称,他反对派驻军队到亚洲。他表示,有多少军队派过去,就有多少优秀的山姆人牺牲。 结果正如他所料,山姆的舰队一过太平洋,马上就失联。 亚洲已经成为土著人战斗的泥潭,山姆人必须彻底地从亚洲撤军! 山姆人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其他国家怎么可能出兵? 那些与中国联系日益紧密的国家诸如意大利、德国、法国,可不会冒着得罪炎黄得罪中国的危险为两个土著国家拼命。 巫立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巫正强与巫正国兄弟从底楼上来。 “爸,阿根廷人太他妈傲慢了!”巫正国举着手里的电报:“他们不认为英国人可以空中加油。” 原本的决战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没有开始。 在另一个时空里,今年六月份战斗就结束了。 “告诉加尔特里这个蠢货!”巫立权看完电报怒不可遏:“如果阿根廷输了,老子派雇佣军参战夺回来,他用什么来买单?” 第一章 正是棉桃成熟时 “太他妈日怪了。”一望无际的棉田里,一位民工对着身边的同伴嘟囔着:“他们说的这边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我咋没看到呢?” 正说着,鼻涕流了出来,他赶紧摘下薄白手套,擤了一把鼻涕,发出很响的嘶嘶声。 “按说,故老相传的谚语没错吧。”旁边的这一位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农民,吧唧吧唧地吸着五寸许的小旱烟袋:“反正这边的早上确实太冷了点儿。” “嗨,你们没听队长说嘛?”隔着不远的另一位,说着同样的豫州口音,应该是一个地方过来的。 他摘下手套,把有些发僵的手在嘴巴面前使劲地吹了一口热气,再用力搓了两下。 “那是夏天时候的场景!”戴上手套,看到其他人都在看着自己,他微微有些得意:“夏天一过,没有我们那边的秋老虎,马上就是秋天了。” “那要不明年我们夏天来?”起先问话的人有点迟疑:“这温度都快赶得上我们那边的冬天了。不过这工资给得真高哇!” “夏天?”有人嗤之以鼻:“沈老五,你瞌睡没睡醒吧?夏天棉桃压根儿就没成熟!” “说到工资啊,沈老五,不得不佩服你的精明。”一位妇女用面巾包着头,指了指前面一丈多远的小身影:“你这闺女今年才十二吧?都来挣钱了。” 话音未落,小姑娘站了起来:“阿爹,我腰杆疼得要命!” “瞎说!”沈老五自得地笑着,嗔怪自己的女儿:“小孩子没腰杆!” “五妞哇,你摘这么快干嘛呢?”一位大妈关切地问:“又不多给你工资?” “这你就不晓得了吧?”沈老五一边飞快地把已经裂开的棉桃里面的棉籽和棉花摘下来:“我们的工资都日结,你晓得我家五妞昨天多少工钱?” 每一个人摘五垄。大家伙的进度都差不多。听到沈老五的话,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好奇地看着他。 沈老五又慢条斯理地擤了鼻涕,擦在鞋跟儿上。 他故作神秘地伸出两个指头。 “两块呀?”周围的民工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很正常吗?”老农已经抽完了旱烟。把小烟袋在鞋跟上磕着。 他看了一眼沈老五。恍然大悟:“忘了你不识字,通知上说得清清楚楚。完成五百公斤以上,每天给的工资更多呢。老五啊,你咋想的,每个姑娘读书成绩都好。你非得拽回来种地!” “就是,”旁边的一位妇女也愤愤不平:“想想吧,你家的账不都是几个闺女在算吗?” “唉,姑娘都是赔钱货啊!”说到几个闺女,沈老五有些高兴,更多的是遗憾:“家里一个带把儿的都没有,我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沈家断子绝孙呢?” “爸!”五妞抛开这群人都快两丈的距离了,她扭过头,满脸不乐意:“政策宣传上不是说的生男生女一个样吗?” “谁说的?”沈老五脖子一拧:“我们大队书记说的比唱的好听,结果自己家儿媳第一个生的是姑娘。马上让她躲到娘家生了第二胎,不就生了个儿子?” “都是老黄历了。”老农起先落后了一点距离,现在已经赶了上来:“你说的是老杨头吧?大队书记肯定下课,罚款也一分不拉全交上去。” “是吗?”在沈老五的眼里,大队书记就是天:“怎么可能呢?我来之前还和他说过话的,喜气洋洋的样子。” “哼,一个大队书记,宣传政策难道就是针对下面的?”老农的眼睛不经意扭头向东,那是家乡的方向:“不就是占着有亲家的公社副书记?都得下课,县里来调查了。” 一时间,周围的乡亲们都沉默了,一个比一个动作快,偶尔还能听见刷刷的声音。 换届选举终于结束,京城里的大佬们没多大变化,有的话就是叶帅不当人大委员长,吴振接任。 维省的变化不小,谷千里进了一小步,成为省委专职副书记。 顾长雄可能比较失落,到秦岭省担任常务副省长,而那边的省长是一个很强势的人。 欧洛泰这里,崔大祥差点儿一步到位,在豫州省担任省委副书记、豫州市委书记,他的分量,比谷千里都要重。 而在欧洛泰本地,梅家国上升一步,成为地委书记。 和他搭档的还是巫山,欧洛泰地区专员。比较有意思的是,他兼任了欧洛泰军分区的政委。 一般来说,地委书记都兼任当地的部队政委,据说消息到了,梅家国一口气抽完一盒烟。 如果说上面不满意他的话,不可能让他来担任这个地委书记,为什么又把军分区政委给了专员?不要说在维省,就是中国应该都是独一份。 地委常委大变样,差不多全部换完了。 两个人从京城党校回来,都没有做任何动作,所谓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两人没有丝毫表示。 欧洛泰的人口,如今比去年翻了一番。当然,在全国都实行计划生育的前提下,超生是不可能的,大量的移民涌入北疆。 尽管多了这么多人口,当棉桃快成熟的时候,远在京城的巫山当即在国家级媒体上打广告,让忙完秋收的其他省份民众到北疆来摘棉花。 经过电话沟通,棉农愿意分担民工的往返路费。当然,政府根据实际情况,看看需不需要补贴。 要不然,刚刚开始的长绒棉基地就让老百姓赚不到钱,就会成为笑话。 在家的地区行署办公室主任向华经过实际调查,发现今年棉农即使补贴农民工往返路费,赚的钱仍然是种植粮食作物的好几倍。 国家级媒体如今把欧洛泰当成了最大的客户,第一天沟通,第二天广告就出来了。 报销路费。去了供吃包住,还有工资拿。 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到最后,人流量过多。已经超过了棉农的承载量。 所幸。远在京城的巫山及时出手,让各县的干部马上给民工分流。加入到建设的队伍里面。 大家算了一下帐,在建筑工地上挣的钱比在棉田里挣的还多,没有引起群体性事件。 所有这一切,梅家国都在冷眼旁观。 首先。他对处理日常事务,确实不在行。 其次,未尝没有想看笑话的意思。 事情过后,他被梅应果叫到书房,里面发生了什么,别人都不清楚。 但从那以后,梅家国的脸上始终不见笑容。就是在欧洛泰的第一次常委会上也板着脸。 巫山的年龄,是一大硬伤。当初在推举他当专员的时候,反对的声音可不小。 经过这些眼花缭乱的举措,反对的声音消失了。反而对梅家国这个地委书记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颇有微词。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亲眼见到欧洛泰地区的干部们都要去棉田里面摘棉桃,而且还以红头文件规定下来,不少党员干部怨声载道。 很简单的事情,农民的收入提高,欧洛泰的人出去脸上有光。 但让一群从来没有下过地的公子小姐老爷太太们到农田里劳动,工作效率可想而知。 也许,作为当政者,可能是一个政绩工程吧。 这样的政绩工程,巫山不要也罢。 上面的人觉得这人有魄力,何尝不是武断专行的代名词? “书......专员!”周一航看到他从里间出来,赶紧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 “恩!”除非是重要场合,巫山都蓄起了胡须,短短的胡茬子,看上去稍微成熟些。 没有理会秘书,他径自走到行署办公室。 “专员,您来啦?”刚放下电话的向华满脸堆笑:“领导,有啥指示?” “好你个老向!”巫山哈哈笑着:“给我安排下日程,这几天没什么重大的事情吧?” 看到向华在摇头,他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到每一个县的棉田里去一天。” “那,”向华迟疑了片刻:“这个事情需要梅书记同去吗?” “咱们梅书记日理万机,就不要去麻烦他了吧。”巫山眼里闪过一丝疑虑,难道这人是梅系的? 不对呀,明明是从乌市调过来的。 大概是官员的固定思维,觉得一把手才能决定一切事情。 “好,我马上去安排!”向华起先的话一说出来,自己都差点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赶紧补救。 “对了,”巫山本来要转身出去的,又回过头叮嘱:“我不需要县里的同志来迎接什么的。让你安排日程,只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你知道怎么通知我。” 以前在乌市,向华就晓得巫阎王的威名。 巫山刚刚出去,他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是冷汗。 作为巫副专员曾经在欧洛泰的专职代言人,吴迪龙是最为失落的。 本来,他觉得换届后,自己可以趁势进一步,成为行署的大管家。 其实,他也不想想,他才多少岁?巫山能到今天的位置,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上来的。 而吴迪龙自己,上了副处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一个办公室副主任优哉游哉的不少挺好吗? 熬个几年资历,到县里不是县委书记就是县长,比一般人的步伐快了太多。 第二天一大早,巫山的地委二号车没等到上班的时间,已经向最远的庆禾县驶去。 第二章 政府组织的车匪路霸 严格说来,宋家强并不是巫山的嫡系人马。 两人的相识,充满了戏剧性,就是在巫山第一次参加地委常委会的时候仗义执言,从而被纳入了巫系。 古时候,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说法,在现代是行不通的。 国家给省部级以下的政府官员规定的退休年限,是六十岁。而老宋,将在乌市度过他政治生涯里最后一段历程。 按说,他这样的老人,在一般的官员里面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不会有人收纳。 宋家强以官员暮年的身份,成为乌市区委书记,市委常委,让维省的人眼前一亮。 从而间接给巫系树立了一个标杆,这是始作俑者巫山都没料到的。 庆禾县新来的县委书记黄新光,不是欧洛泰本地人,来自哈密地区。 欧洛泰的干部,成了香饽饽。 当然,和风干部是首选,可惜和风本身的干部在欧洛泰逐渐出现上升势头。 其他需要官员的地区和县份只好退而求其次,欧洛泰其他县份的官员,经不住进步的魅力,纷纷出走。 这个年代,改革本身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和风发展得太快,只是因为巫山把另一个时空里零散的手段提前植入。 其实,和风也好,欧洛泰其他县份也罢,官员主要的职责与中国绝大多数地方没有区别,都是按照上级的指示按部就班。 周一航有些发懵,不知道专员为什么突然在叹气。 在乌市的培训,尽管最后只拿了个大专文凭,让周一航大开眼界,曾经不能理解领导的一些行为豁然贯通。 同时,也结交了不少朋友。为他今后的关系网打下良好的基础。 不知道是自己敏感还是怎么回事,周一航觉得书记成了专员以后,少了以前的那种亲密。 要是巫山知道,肯定会赞叹这小子观察力敏锐。 官员晋升。就像在爬山。 在山脚的时候。总是有很多人蜂拥而至。 行进的过程中,有人因为身体原因。逐渐掉队。 也有人由于步伐和呼吸没配合好,刚开始就使劲往上冲,后劲不足,精疲力竭。 还有人不急于爬山。只是悠闲地踱着步,欣赏沿途的风景。 等到他们发现还有好长一段路的时候,太阳快落山了。 极其有限的一些人,他们从山脚就调整自己的步速与呼吸,不徐不疾,一步步稳打稳扎地登向顶峰。 按照巫山自己的规划,部下能跟上自己节奏的很少。除非他们拼命赶,才有可能不掉队。 有幸成为巫系的一员,如果不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像其他人一样混日子。掉队是肯定的。 再说了,在基层的时候,与秘书之间的关系亲密些无可厚非。 随着官阶的提高,主官与身边的服务人员之间,不再可能有亲密无间的关系。 到了省部级,官员们忙于治理自己的管辖范围,同时积极寻找志同道合的盟友。 所谓的什么一秘,不过是个笑话。 “书记,您早上没吃东西吧?”赵明山这时才想起来,从旁边的包里取出豆浆油条。 莎莉带着从瑊去了欧洲,现在都没回来。巫山因为歉疚,也不好意思打电话。 王璐自己的学业还没完成,又加上刚刚生产,自然不会到欧洛泰来。 “唉,真忘了。”这段时间的早餐都是赵明山在打理,巫山接过油条,大口咬起来。 “恩!”他比了个大拇指,含混不清地说:“是大院外面那家塔塔尔族家的吧?真香。” 说出去,别人会大吃一惊,堂堂炎黄的老板,就是吃这些?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巫山从来没有有钱人的觉悟,与食不厌精毫不沾边。 几十年后,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这种食品不健康,那种食品会致癌。巫山照样我行我素。 最可恨就是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专家,你一个意见,我一种观点,整得老百姓不知所措。 意见不统一,大家坐下来研究就好了,可惜,碌碌者甚众,绝大多数都经不起科学的论证。 为了那可怜的一点名声,专家们互相攻讦,甚众上升到人身攻击。 对于自己的理论是否正确,他们不在意,出名了就行。 “小周,小赵,”巫山也觉得不能一下子对周一航太疏远,“我们三个人都是单人在欧洛泰,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三口两口,几根油条全部下了肚子,他惬意地喝着豆浆,在嘴巴里漱了下,把豆浆吐到窗外。 阿雅克阿克哈仁大队,是这次的目的地。 向华果然遵照指示,没有给下面的县里打电话。 要不然,现在是庆禾地界,县委县政府的人早就迎接过来了。 当然,公社的人接到了电话,说是地区的机关工作人员,想要体验下棉田的生活。 一个机关工作人员,不至于让庆禾县的人大动干戈。 公社的人肯定会尽心尽力地讨好,这是免不了的。 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科员,级别比公社书记低了两级,架不住人家在地区工作啊。 “这里的收费站真多啊!”赵明山咕哝着,把自己的工作证递了出去,交给收费站的工作人员。 一直神游天外的巫山悚然一惊,现在才发觉。 欧洛泰发展了,来往的车辆日益增多。 路上两个多小时,车子开到一百二十迈左右。有时候刚要加速,就遇到一个收费站了。 这种苗头可不好,巫山的眉毛拧成了川字。 “和风好像没有这种情况吧?”他没注意,但确定自己在任的时候,就是其他县份进入和风地界的地方有一个收费站。 “书记!”赵明山喊顺了嘴,等到发现的时候心里有些虚,偷偷瞅瞅。领导没啥表示。 “我们和风哪像这边啊?”周一航作为和风人相当自豪:“压根儿就不会看得上这点儿小钱。福运县的矿产,并没有给这里带来多大实际的收益。庆禾是欧洛泰的农业县,日子过得紧巴巴。” 想不到这小子这段时间没有白混,能用上位者的角度来看问题。 微微点下头。巫山侧过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看到其他地方特别是我们和风富起来了,这些县里的人眼睛里都冒着绿光。”周一航瘪了瘪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欧洛泰的道路这么好,官员就把脑筋动到收费站上来了。” 归根结底,还是这两个县太穷啊。那么,卜尔金和吉姆奈呢?估计当地的县政府也会出台相关的政策。 维省在整个国家来说。都是穷省。 要说车辆的占有率,欧洛泰已经把乌市抛在后面。 估计也只有可拉马伊能和欧洛泰有得一拼。 也就是说,欧洛泰的道路上飞驰的车辆,还是以欧洛泰本地人的为主。 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今后会刻意绕过有收费站多的县份。 结果就是,欧洛泰到和风路段越来越繁忙,其他路段逐渐萧条。 不能说老百姓的觉悟不高。少花一分钱就等于多赚一分钱,这道理谁都懂。 “有没酿成事故?”巫山的脸上有些阴沉。 “真还有,”赵明山可没有周一航那样顾忌:“司机开车冲收费站,车子前面都撞坏了。到底被公安局的抓住。” “恩?”巫山的眉毛一扬:“结果呢?” “专员,这消息是我知道的。”周一航起先使了好几次眼色。 可惜赵明山光顾着开车,怎么有时间扭头回来? 读过中专的周一航,在福运县有个同学。 不像他那么运气,那个同学毕业后,在福运县恰库尔图公社当文书。 在农村,一个公社的文书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他弟弟到信用社借钱一路畅通,买了辆货车搞运输,第一天上路,一分钱都还没挣,已经花出去好几十了。 年轻人自然有火气。 到一个收费站的时候,他嘟囔了一句:“这公路又不是县里出钱修的,凭啥收费?” 他哥哥有文化,这些都是哥哥告诉的。 没想到,被收费员听见了。 当天值日的是一个女收费员,能到收费站上班的,家里肯定有一定的关系。 她随口骂了一句,据说骂得很难听,小伙子一气之下,就开车闯关了。 “后来呢?”巫山的脸上都快滴出水来。 这次出来摘棉花是幌子,到处调研才是目的。 要不然,地区专员下地,随行的秘书和司机能干看着吗? 让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两个小伙子去摘棉花,结果就很难说了。 “我那同学正因为没有关系,才回到公社当文书的。”周一航的情绪有些低落。 在学校的关系再不怎么样,出身社会后也是同学呀。 “估计这下工作都保不住啦。”他加上了一句,没有再说话。 他同学打电话过来,未尝没有求救的意思。 只不过周一航一直在找一个机会,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领导知道了,他心里也忐忑不安。 可惜他很失望,巫山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专员,咱继续去目的地吗?”赵明山心里惴惴,小心翼翼地说。 “怎么不去?”巫山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要不然当地公社和大队准备的饭菜不就浪费了吗?” 赵明山讪讪笑着,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车。 前面又有一个收费站,应该是此行最后一个了吧。 三个人心里一轻,车子朝那边徐徐驶去。 想不到,老远看到几个人围着一个老人,貌似正要动手。 “住手!”巫山来不及等车子停下,刚说出口,人已经打开车门飞奔过去。 第三章 患天下之不公 很是奇怪,要是以前遇到年轻人准备围殴老人的事情,巫山早就冲上去了。 也许正如徐世友说的,到了所谓的先天,人的气度跟着增加? 收费站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他们的年龄都不大,二十岁上下。 女的是一个大眼睛脸上有些许雀斑的姑娘,烫着时下流行的波浪卷,皮鞋钉了响底,走在路上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她和另外一位个子稍矮的年轻人身着统一的收费员天蓝色制服。 还有一个年轻人个子比巫山稍微矮一点儿,看向女孩子的目光满是火热,应该是她的追求者。 那女郎飞起一脚,正准备踢到老人身上,被高个的年轻人拉住。 “娜娜,大爷这么大年纪了,你真踢到他该怎么办?”高个年轻人一把拽住她的脚。 他没有理女郎,关切地问:“大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县里统一安排的收费,即使您从这一关过去了,其他地方也过不去。” 那叫娜娜的女孩子满脸通红,连撩开的裙子露出里面白色的底裤都不顾。 “季小军!”她咬牙切齿地冲着高大年轻人吼道:“从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娜娜!”年轻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这位大爷年龄比我爷爷都大,你忍心一脚踢过去?” 眼里,掩饰不住失望,他再也不看女郎,从兜里掏出几张十块的。 “大爷,你这么大年龄还赶着马车出来,家里一定不怎么好。”季小军把钱递过去:“我也没什么钱。刚刚探亲回来,这些您全部拿去。” 老人须发皆白,从头到尾,没有发声。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三个年轻人。就是巫山到了,也只是扫了一眼。 他的背挺得笔直。让年轻人都汗颜。 “小伙子,谢谢你!”老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儿,已经看不出以前的颜色。 他一层一层地打开。露出里面的钱来。 有一分的,两分的,最大的面额是一块钱的。 “田本娜,大爷没有说不给过路费,只是问了一句马车也要给过路费你就开骂!”季小军的眼睛里有些湿润,扭过头去擦掉。 “你看看,大爷的血汗钱你忍心收吗?”他指着老人的手绢:“你在家里。没有看到小票子吧?不知道他老人家攒了多久才有这么一点儿。” 说到这里,季小军的喉头有些哽咽,又扭过了头,在眼睛上不停擦拭。 因为级别问题。巫山目前不可能有警卫员。 赵明山一个急刹车,周一航也学自己的领导一样,从车子里窜出来,差点儿一跤摔在地上。 这时,两人终于来到巫山身边,隐约有保护他的意思。 巫山并不认为在这里自己的安全会出什么问题,但赵明山与周一航从小就生活在边疆地区,警觉性比内地的人高出不少。 两人知道曾经有人在和风县城准备刺杀,倒是有些草木皆兵,对巫山的安全防护是慎之又慎,生怕再出一点点的错漏。 这是他们的工作,巫山自然也不能指责他们小题大做。 周一航看着自家领导的脸色,赶紧上前去把老人的手绢合起来。 “大爷,这个钱我们帮你出吧。”他眼睛的余光一直盯着巫山,看到没什么表情,心里有些发虚。 “就是,大爷,这个钱您收回去,买点儿盐巴啊什么的。”赵明山也不甘落后,在一旁帮腔。 田本娜就是一个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虽然有些理亏,看到季小军的神态,兀自不肯说软话。 “这都是上面的规定,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她撅着嘴,在那里嘟嘟囔囔。 “姑娘,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好像写着机动车辆才收费的吧?”一直到这时,巫山才开始说话,一句话就点到死穴上。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田本娜来劲了,看着马车,却怎么都接不下去。 这匹拉车的老马也有些年头了吧,在那里使劲打着响鼻。 “哈哈哈哈!”赵明山捧腹大笑起来,威风凛凛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地区行署的,麻烦开下闸。” 不要说地区行署的,就是其他县委县政府的车子,在所有欧洛泰地区的收费站亮下工作证一律放行。 当然,出了欧洛泰地区,也就地委和地区行署的车子好使了。 “后生,你在哪儿当兵?”老大爷的马车在前面,他不忙着离开,笑眯眯地问。 “大爷,我在中南半岛,离这边远着呢。”说到自己的军队,季小军满脸自豪:“我们的军长,那是大名鼎鼎的张好古。” “多大年纪?”老大爷愕然:“我没听说过啊。” “我们军长您不知道?”季小军有些挂不住,想到老人的年龄,他拍拍后脑勺:“我们的军长,他父亲是开国元勋张老。至于我们的司令员,那就更了不起了,是刘帅的大儿子刘太蒙!” 张老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在中顾委兼着一个闲职,可以说是处于退休状态。 其实,从顽固派里反水,他也许就做好了退休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梅应果这些人并没有占到上风。 像这种急流勇退的人,真不多见。 然而,即便张老不在新闻上出现,他的名字一样在老百姓的心目中。 “太蒙啊!”老大爷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想不到几十年过去,小家伙都当司令员了。你说的张好古我记起来了,小时候还在我身上尿过呢!” 嚯!几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当然不包括巫山。 他第一眼就看出老人肯定是个老军人,但能亲热地叫出太蒙的小名,还是吃惊不已。 而季小军看到巫山,只看了一眼。却再也不敢看过来。 见自己的领导都没上车,赵明山与周一航也满脸崇拜地盯着老兵。 老人却什么都没说,默默地上了马车。 “大爷,我们要去阿雅克阿克哈仁大队。您也是去那里吧?”巫山微笑着打招呼。 “对!”老人现在才正式打量起面前的高大年轻人来。喃喃自语:“可惜了,一个好兵啊。咋就不在部队上呆着呢?” “大爷,您看,能不能再我一程?”巫山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纯粹就是一种直觉。他觉得老人是个有故事的人。 “上来吧!”老人沉声说着,拿起马鞭,在空中一甩,大喝一声:“驾!” 赵明山和周一航面面相觑,赶忙上了车子慢悠悠跟在马车后面。 等那辆马车和后面的轿车走出老远,季小军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啦?”田本娜吓得不知所措。别看嘴上说得那么僵,心里可一直盼着心上人过来说软话。 她确实没有经过什么事,都带着哭腔:“小军,你没什么事儿吧?你可千万别出事儿啊!” “我还好!”季小军起先那点怒火烟消云散。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波浪卷:“刚才在两个军人面前,我都喘不过来气,好吓人!” “两个军人?”田本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有一个是谁?” “严格地说,是三个!”在女友的搀扶下,季小军站了起来,脸角还在不停往外冒汗。 “三个?”矮个的年轻人始终没说话,这时候再也忍不住惊呼起来。 “老大爷的背笔挺,那架势是军人无疑!”季小军享受着女友给自己擦汗,闭上眼睛回味着:“司机肯定是军人出身,一板一眼的。” “军子,不是只有两个吗?”矮个的沉不住气,急声问道。 “那个高大的年轻人,也应该是地区行署出来的。”季小军睁开了眼睛,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发晕:“他刚才看我那一眼,让我感觉有刀子刺中了心脏。” “啊?”田本娜难以置信,手忙脚乱地抚摸着男友的心口:“他没事儿刺你心脏干嘛?军,我为啥没这种感觉呢?” 这姑娘还是一个美女,只不过充满着野性。貌似欧洛泰这边的女性都带有桀骜不驯的味道。 “第一,你没有参加过军队,他明显是经过枪林弹雨的,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季小军的气息终于平复下来:“第二,他的气势没有对准你。” “难道是军分区司令员高红权?”矮个年轻人又凑了上来。 “不是,高司令员我见过,当年入伍的时候远远见了一面。”季小军眉头皱起来:“我在部队里早就听说过高司令员的故事,同时,还听说过不少关于巫专员的事迹。” “巫专员?”田本娜的眼睛这次睁得更大:“巫山专员?对呀,高高的个子,地区行署?就是他!” 坐在马车上的巫山,正在和老人聊天,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 “老班长,您怎么退役了?”巫山的声音不大,但老人听得清清楚楚。 “建国后,我什么都不会,不退役干嘛?”老人说起那段经历,还是有一丝怅然。 干竹昌将军,原来并不是唯一从部队上退役的将军啊。 老人当年不知道是什么军职,想必也是当年刘帅和张老的战友。 两个人聊得很投机,老人经过了不少风风雨雨,对部队、农村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 更多的时候,老人在说,巫山在听,时不时插句嘴,恰到好处。 老人走了,风中传来他的歌声。 “专员,这边的收费站太不合理了!”赵明山盯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愤愤不平。 “不患不均,患天下之不公!庆禾县太穷咯!”巫山说完这句文言文,带头走向棉田。 第四章 性格改变先安内 欧洛泰地区尽管幅员辽阔,总的只有和风、富海、福运、庆禾、卜尔金、吉姆奈六个县与欧洛泰镇。 刚开始,巫山一直在农村走访,了解全地区农村各方面的突出情况。 接下来的日子,巫山从调查研究入手,独自或者率行署领导班子成员用十多天天时间,走访了最典型的9户亏损企业。 他与与企业领导班子研究安全越冬,稳定群众情绪,做好政治思想工作。 紧接着,组织机关各处室摸清全地区的情况,再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首先,解决工业上的问题,通过调研和审查账目,摸清地区下属亏损企业的家底。 各企业自1979年以来连年亏损,累计亏损额高达1.03亿元,挂账财产损失0.2亿元,各种潜亏挂帐0.6亿元。 扣除挂账不良资产,实际资产负债率高达142%,这些企业严重资不抵债,生产经营十分困难。 其次,摸清没有工作职工也就是下岗职工的情况。 困难企业职工0.53万人。 其中,国有企业职工0.34万人,下岗职工0.21万人,占职工总数的62%. 离退休职工1.2万人,占全系统职工的22.5%。 大部分企业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职工停发、减发工资,潜在着很大的不稳定因素。 第三,随之也摸清企业机关的情况。 巫山到任当月,企业就发不出工资,全月发工资需资金16万元,账面只有8万元。 大部分企业无食堂,职工每天带饭盒。而领导班子成员每天吃饭店记账,月末统一报销。 前些年地区为了迎合改革开放大办公司和接收陈旧企业欠债多,法院把有些企业的账户都封了,干部职工的工资都无法发放。 企业员工多年无奖金、无福利待遇、住房很困难。职工思想情绪很低落。 巫山根据实际情况。组织所有企业开展压库存、债转股、资产变现等措施,实现增资减债一亿元。使工厂泄掉了历史包袱,轻装经营,步入良性循环。 然后,进一步开拓国内市场。实施走出去的销售策略。 欧洛泰的企业,规模普遍较小,以前都在整个地区境内兜兜转转。 面对改革大潮,以前只是经管和风一个县,县里的企业销售都已经走出欧洛泰,走出维省,甚至农机集团已经走出国门。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巫山有时候都气得只想骂娘。 梅家国上任后,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企业的问题摆在那里视而不见。 既然上级把专员的位置交给了自己,就一定要处理好企业的问题。 目前。巫山的关系网也初步建立起来了。 通过这些关系网,抓住计划经济的最后尾巴,赶紧打开国内市场。 企业实在过时落后的,下狠心直接关闭,企业人员分流。 好在欧洛泰本身的人口不多,企业里面的员工满打满算才几千人,处理起来相对容易。 通过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手段,全地区工业系统立竿见影,总产值增长33%。 国企2100人下岗职工,通过启动生产、开发新产品、发展第三产业等多种途径,安置一千人,剩下的一千一百人,全部进入再就业中心。 进入再就业中心的职工,享受国家政策,可以月月领到生活费。 做到下岗职工,家家有买粮钱、买菜钱、孩子能上起学,上班职工能按时足额发工资,离退休职工按时领到退休金。 企业职工免费供午餐,人均每月领到十元奖金,还为20多户住房困难职工解决了房子。 而农村的问题,解决起来相对简单不少,大不了就是生产出来的农副产品销不出去。 和风通过一年的发展,已经远远把其他县抛在后面。 以和风的农业化运作为蓝本,带动其他县份的农业发展。 欧洛泰,粮食比重所占的比例相当小,主要就是畜牧业的产品问题。 通过调查研究,各地的牧户都各自为政,政府组织不力。 以前,在和风的时候压力不大,到了地区的层面,压力陡然增加。 因为知道巫山在这里主政,不少晓得这是炎黄老板的企业都曾经来接洽过。 可惜,巫山对民营资本进入欧洛泰抱着很慎重的态度。 本地的企业都没有发展起来,就像清末明国初,官僚资本主义刚开始冒头,就被世界上的资本主义国家打压下去。 在旧中国,甚至解放后很长一段时间,老百姓在叫哪怕是最基础的生活用具,前面都冠以洋字。 我们曾经叫火柴洋火,点灯用的油叫洋油,布匹叫洋布...... 而这个年代,可悲的是,巫山连商量的人都没有,好多时候不得已乾坤独断。 深挖内部潜力,整合民间资本,把同行业捏成一个拳头。 不仅仅是粗放地组合,统一起来的企业,必须制定严格的产品标准。 另一个时空,钱塘省瓯江地区率先发展起来,因为当地政府的放纵,假冒伪劣产品盛行。 在国外,你是买不到劣质产品的,那些企业主会被罚得倾家荡产。 既然整个国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欧洛泰的企业不妨成为一个标杆。 诚然,粤南特区企业的产品也是标杆,但牧业产品和重工业产品,那是粤南没有的。 从来没想到,当上地区专员后会这么累。 巫山上任伊始,每天休息的时间都不超过五个小时。 每天到访的地点,不是工厂就是农村。 有时候一个馒头或者馕饼子就是一顿饭。 所有这些,梅家国都听在耳朵里,看在眼里。 一方面。他为有这么能干的搭档而兴奋。 另一方面,又为自己在老百姓心目当中的威信下降而烦恼。 为此,他也装模作样下去走访,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 要不是因为梅家国是地委书记。估计不少人当时就劈头盖脸骂起来。 但是,这些反对的声音。怎么可能反应在他的耳朵里呢。 为此,巫山不得不耽搁了半天时间,专门到他办公室去沟通。 梅家国正要出门,看到他去非常意外。 “请坐。老巫啊,只要咱两个人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把欧洛泰搞起来!”梅家国眼睛里都在闪光:“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太辛苦,所以我也想分担一下。” 他亲自泡好茶端过来。 梅勇被风小舞割断子孙根的事情,特别是那小子随后连党校的课都没去上,委实让梅家国兴奋了一段时间。 梅家人目前最拔尖的就只有两个人。梅勇那玩意儿不晓得接起来的效果怎么样,反正已经成为一个污点。 在梅系,还有谁能和自己竞争? 一时间,梅家国顾盼生辉。加上巫山与自己一道回来后就扎根基层。 两人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不可能是和睦相处的局面。 眼下难得有一个相对平静的时期,先把欧洛泰发展起来。 至于功劳簿上,作为地委书记的梅家国,肯定要在第一位。 “梅书记,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巫山淡然一笑:“其实,在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没有书记的,你晓得为什么吗?” 要说眼界,十个梅家国都抵不过一个巫山。 既然他成为地委书记是定局,那就让上面看看自己的手腕吧。 “这个......”可怜梅家国连国门都没走出去,那晓得其他国家的职位情况? 这时,他才悚然一惊。 对面的人,不仅仅是自己的副手,更是今后梅系的主要敌人在一。 “因为任何国家,都不是中国的国情。”巫山呷了一口茶,貌似特别满意茶叶和泡茶的水,嘴巴里发出啧啧声。 梅家国并不笨,他下去的时候,别人对他敷衍,一眼就能看出来。 对实际工作缺乏操作的经验,始终是自己的硬伤。 他只是想通过不断的实践,来提高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纯粹务虚。 既然有志于今后成为梅系的旗帜性人物,光凭务虚走不了多远。 “巫专员,你的意思是?”梅家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而且刚才发觉了,自己叫对方老巫,他却叫自己的官职。因而,在称呼上立马就改了。 “书记的职责,就是统一党员干部的思想,在部队上叫政委。”巫山婉言谢绝对方递过来的烟,他现在抽得很少:“我在前面冲锋陷阵,希望梅书记在后面把把关。” 梅家国听到这话心里难受。 他不晓得后世明星都讲究一个曝光率,但他在这方面是一个天生的政治人。 假如自己一直就蹲在地委,任由对方下到基层,群众看到的就是专员而不是书记。 改革开放的年代,谁掌握企业的命脉,谁就有更多的话语权。 梅家国沉默不语,他不晓得这究竟是对方的阴谋还是心底里的想法。 “不得不说,太祖为首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具有高瞻远瞩的战略性眼光。”巫山的眼光看着窗外,徐徐说道:“每一个职位,都能尽到自己的作用。” 这句话一出来,梅家国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想到的是怕有人说自己狗拿耗子,一个地委书记,成天去干着专员活儿。 换一句话说,就是自己在抓权。 巫山没有等他的答复,过来就是给他敲警钟的。 自己的性格,有时候确实锋芒太露,处理问题,不一定就要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和风细雨,不一样能把事情处理好吗? 今天的日程,本来是要去吉姆奈的。 想不到,一大波客人蜂拥而至。 第五章 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 早在巫山执政和风的时候,港岛的财阀们就想来投资。 一来因为和风的格局太小,二来,他们过来也没有啥好投资的项目。 正如巫山所说,如果真的让别人在旅游上投资个一亿两亿的,那些财阀损失这点儿小钱不在乎,还可以顺势还一下巫山的人情。 不错,就是人情。 曾几何时,港岛的商人们纷纷都准备把加工这一块舍弃,转而投入到买空卖空的商业领域。 毫不讳言,就是巫山带领下的炎黄,一力促成了港岛的再次腾飞。 不要说已经开发出来的粤南经济特区已经成了港岛商人们的生产基地,就连琼州岛都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与京城的谈判在紧密锣鼓之中。。 谁说制造业不挣钱?港岛的商人不少都在炎黄的带动下,拥有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以前,港岛就是世界上第三大金融中心,目前隐然直逼英国和山姆人的经济中心。 不能让投资商亏本,不然今后谁跟你混啦。 如今,知道小先生成为一个地区的专员,这些人蜂拥而至,倒把行署打了个措手不及。 “请大家稍等,我马上派人去问问,巫专员有可能没在!”吴迪龙急得满头大汗。 自从巫山回到欧洛泰上任,对他的态度不咸不淡,让小四一度有些忐忑不安。 所幸,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巫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让他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吴迪龙是欧洛泰行署的办公室副主任,确切地说,是巫专员的办公室主任。 他没想到。一大早过来上班,被一大群来自港岛的富豪们团团围住,都要见巫先生。 “这样吧,你是巫先生身边的工作人员对不对?”港岛人经常与大陆的人打交道。普通话已经成为日常用语。 这个年轻人可能因为长期在高层。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你就确定下巫先生在没在这里,”他笑眯眯地看着小四:“要是没在。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先到各地去看看。” 刚才有一刹那,吴迪龙确实想把这批人引荐给梅家国。 但这些人一个个年纪轻轻,眼光却相当老辣。没等他这边说出来,人家已经把口封了。 “巫专员今天的日程早就安排好了,要去吉姆奈县视察。”吴迪龙脸上有些无奈,他可不敢得罪这批大爷们。 真要一句话不小心,这些有钱人一个个脚底抹油,巫山肯定对他的印象会不好,而梅家国对他估计也要在心里掂量掂量。 两人是在对立面。那是在搞好欧洛泰经济的同时,在内部争权夺利,而不是把上门来的投资商赶走。 “不用啦!”巫山老远就听见办公室里乱哄哄的,声音比较洪亮。传到屋里面:“我现在还没走呢。” “专员!”吴迪龙一听到声音,跑步出门,脸上的欣喜做不得假:“你还没走?” 巫山审视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了一句:“为什么不到我办公室去问问周一航?” 这句话让小四如坠冰窖。 到下面去的行程,是由向华那边安排的,吴迪龙的办公室,只是负责记录、整理下信息。 平时巫专员下去,带着自己的司机与秘书,没这个地区专员办公室主任什么事。 而现在,对方清清楚楚告诉自己,今后有事去问他秘书。 “各位,你们是给了我一个天大惊喜呀!”巫山没有顾及小四儿的情绪,直接走到专员办公室里面:“这个地方还是稍微小了点儿,我们换一个地方聊吧。” 估计港岛的大佬们看到巫山年少成名,受了刺激,这次居然把后辈都派了出来。 私下里,大家也称兄道弟。 在公众场合,这些商二代不得不低下头,叫一声小先生。 毕竟,炎黄是他们的父辈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当然,其中有一个异数,就是麻庭强这家伙。 如果说炎黄的崛起有一个见证人,无疑就是他。 凭着几百万的资金,几乎是空手套白狼,利用远东集团的网络,迅速攫取了第一桶金。 “小山,你官越当越大,人也越来越忙啊!”哥俩说起来也是很久没见了,麻庭强一见面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旁边的十多个人,眼里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当年谁都不正眼看的港岛麻家,居然咸鱼翻身,一跃成为一流家族。 伴随着炎黄的成长,远东如今在港岛,在亚洲的地位都举足轻重。 “强哥!”巫山俯下身,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诸位,我们走吧!”他的眼光很柔和,频频点头,貌似看到了每一个人。 欧洛泰的办公环境,哪怕是一个地区,还是比不上和风县的。 曾经在和风的时候,巫山确实办事有些冲动。 到了现在,他准备仿效那些西方国家,政府大楼不想整得富丽堂皇。 今后,即使有人拿和风的奢侈办公条件出来说事儿,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毕竟那不过是一个小县,而且也没有用老百姓的一分钱,反而带来了经济的腾飞和就业人口的增加。 欧洛泰本身还不富裕,藏富于民,说不定能博得更好的官声。 舆论这东西,就是一把双刃剑,关键是你从哪个角度去宣传。 “小先生,我父亲向你带好!”贺镇廷昂着脖子看了一眼其他人,率先致意。 到了会议室,就像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样,大家根据与巫山的远近关系落座。 无疑,他就坐在麻庭强的旁边。 “谢谢贺叔叔!”巫山浅笑一下:“他现在都在忙什么呢?” 对贺颍东老人,他确实满怀敬意,不是因为那人有多少钱,而是对方炽烈的爱国热忱。 “好像在准备进军非洲纳米比亚。”贺镇廷尽管不像他父亲那么优秀。心里有些吃惊,难道不满意自己过来? 原来,爹爹巫立权那边也在行动了啊,巫山会心一笑。 看到他的笑容。李则驹赶紧点点头:“小先生。我父亲说你回去请你喝茶!” “超仁叔叔的功夫茶,我肯定要去讨一杯来喝的。”巫山的眼光随即望过去。 李则驹心中一凛。按说两人年龄差不多。 刚才对方的那种和煦,好像比在父亲李超仁身上都要来得强烈。 要不是看见他只是一个年轻人,还以为是一位看透人间的长者呢。 吴迪龙这次学奸了,赶紧去招呼周一航过来。又带了办公室的其他工作人员。 会议室哪怕没有人天天开会,每天都有人收拾的,里面没有灰尘。 小四儿没等其他人行动,带头泡起茶来。 大家伙一个接一个,都代表自己的父辈,给巫山问好。 曾经,甚至包括贺镇廷与李则驹。都对这个高大的年轻人不以为然。 今天这一圈下来,所有人都不再有奢望。 他落落大方,聪明睿智,反应敏捷。对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说辞。 有一段时间,大家觉得既然他已经弃商从政,赶上和超过他指日可待。 做生意就是做人,巫山做人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以前还能看到后背,现在就只有缅怀他的传说了。 “小山,客套话哥就不说了!”麻庭强当仁不让,大手一挥:“我们今天过来,就是让你来帮我们推荐下赚钱的项目的。” “哈哈哈哈!”巫山爽朗地笑着,心里已经有了腹稿:“欢迎各位老板。” 说着,站起身来,朝四周做了个罗圈揖。 开什么玩笑,谁想找死稳坐钓鱼台享受这个礼? 众人纷纷站起来,双手抱拳还礼。 “项目呢,作为这么大的一个地区,我们肯定有,而且还不少!”巫山目光一凝. 众人一听,脸上满是喜色。大老远的过来的,哪怕是赔钱的项目都要做。 既然他信心满满地说有项目,肯定就是赚钱的。 在华人的世界,尊卑有序对一个隐然与父辈平起平坐的人,大家必须尊重。 没有人会胡乱发问,静静地等着他阐述。 “大家即便没有来过我们欧洛泰,想必也做了不少前期工作。”巫山的笑容看上去还是那么从容:“众所周知,在我们国家,有两个比较大的畜牧业集中地。” 蒙省与维省,都是国家的畜牧业大省。 相对起来,蒙省的畜牧业比这里的更为集中。 但谁叫自己在维省任职呢?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那就让自己把维省这边的畜牧业率先发展起来吧。 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的,原本世界里几个中国畜牧业界的牛人,相信他们今后能为中国的畜牧业带来更强的动力! 起先的计划里,就是要发展这一块。 唯一的难题就是资金,现在这群财主过来,解决了资金的问题。 炎黄,是炎黄人的炎黄。在炎黄里,没有畜牧业这一块。 再说了,如果每到一个地方,就带着炎黄的资金过去,会与企业本身的规划冲突。 估计国家也会对一个企业在国内遍地开花感到顾忌的。 在中国,有一些全国都占有的企业,那叫国企。 炎黄旗下,不断通过各种股权的置换、拆分,表面上不叫炎黄。 但是,在京城的那些大人物,都不是吃素的,谁不晓得就是炎黄的? “小先生,你说的欧洛泰政府占有每个企业51%的股份,是不是太多了?”不管有多尊敬,涉及到利益的时候,贺镇廷第一个发言了。 “一点儿都不多!”巫山笑容可掬:“在世界上,也许还有和我们维省媲美的温带草场,但那些都被国际寡头圈地了。” 当然,还有蒙省的,不过他不可能说。 其实,在心里,巫山已经在琢磨着派驻企业的人选。 第六章 要想摘桃子也得看我的脸色 港岛人到这里来,第一是交朋友,巩固和炎黄创始人的关系;第二才是做生意。 生意什么时候做都可以,但交朋友可不等人。 尼玛,港岛和大陆本身就连接在一起,这些港岛人可清楚地知道,一个二十多岁的地区专员有多么惊人。 正因为他才二十多岁,就已经到了这种层面,看巫山的样子肯定不是早夭之象,今后到了更高的层面呢? 当初炎黄崛起的时候,大家很多人都没有赶上,反而让麻家捡了便宜。 别看一个个少爷们脸上笑嘻嘻的,心里比谁都紧张。 港岛比较传统,女性的地位相对较低,这次过来的都是男性。 在临行前,谁家的长辈不是嘱咐又嘱咐,一定要和巫山搭上关系? 等他到了更高的位置,那时候就是锦上添花。 而如今进入欧洛泰,对巫山来说是雪中送炭。 所以,哪怕巫山说不管他们组织的企业到了欧洛泰的任何一个县,地方政府占有的股份都必须是百分之五十一,这些人也只是象征性地争了下。 说白了,就是在巫山这里露露脸,让他觉得说话的人是给了炎黄给了老巫家面子的。 随着麻庭强一句话:“在中国,不管你做什么生意,最好还是政府顶在前面的好。” 众人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人要知道轻重缓急,起先你说说,可以表示你这人有自己的想法。 当麻家人一锤定音,你还不识趣地继续吵吵,估计港岛就不用混了。 “哈哈,看来强哥如今说话一言九鼎啊。”巫山低声调笑了一句。双手大声地拍了起来。 “诸位兄弟,我代表欧洛泰地区感谢大家来到这里投资。”接着,他伸出了一个指头:“只有一点,大家自由组合。别一个县几家都去。毕竟资源是有限的。而且,大家伙的企业。也尽量不要重样。你是做冷冻牛肉的,那我就做冷冻羊肉。” 对呀!这话给了商二代们新的启示。 能到这里来,就是冲着巫山这个名字,是一块金字招牌。 想当年。谁会认为一个从穷乡僻壤出去的小孩子,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维省可比港岛大多了,在港岛都能做出那么大的事情,在维省难道不可以? “来之前,我父亲让我听强哥的!”贺镇廷冲麻庭强一抱拳:“强哥,我家唯你马首是瞻!” 咦?其他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我的天,麻家本身就是巨无霸。贺家虽然还没有到那种成都,也差距有限了。 本来还在小声说话的,马上就闭口不言,正襟危坐。看看两家准备做什么行业。 “小山,我就是来帮你的!”麻庭强还了一个礼,他冲着巫山:“反正从小到大,我就佩服过你一个人,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强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说不感动是假的,巫山鼻子都觉得有些酸,他展颜一笑:“目前在我们中国,牛奶这一块还没有形成市场。” 有些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牛奶,我怎么没想到呢?一个个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都要捶头顿足了。 做生意什么最赚钱?垄断啊,整个行业就这么一家两家的。 “行,”麻庭强没有注意到别人的脸色,也难得去看,他无所谓地说:“你觉得投资多少比较合适?回头我让人把钱打过来。” 牛奶这个行业,巫山也不是没想过给炎黄。 只不过,在和风的时候,炎黄已经把那里的建筑市场垄断了。 虽然价格也算合理,毕竟是一个行业的垄断是吧。 而且随着巫山水涨船高,今后北疆这一块的建筑,港岛其他企业就甭想着在这上面动脑筋。 自己吃肉,也得给其他人喝汤是不? 众人拾柴火焰高,当全球华人形成合力的时候,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要颤抖,哪怕是强势如山姆,都会坐卧不安。 如果炎黄一家吃独食,其他港岛财团说不定马上抱团来抵制炎黄了。 商场上本身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华人一起赚钱才是硬道理。 “你暂且拿一个亿出来吧,”巫山轻描淡写地说:“镇廷兄,你就少拿一点,反正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九,你和强哥商量着办。” 贺镇廷按年龄来算,比麻庭强还要大上不少。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连贺颍东老爷子都对麻家人客客气气的,贺镇廷一个屁都不会放,随时都叫的强哥。 相反,他觉得能进一步加强和麻家的联系,回去之后,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就会上升一步,证明他的大儿子也能做事情。 麻庭强是谁?那是巫山过命的兄弟。与麻家打好关系,也就与炎黄建立了更好的渠道。 “行,根据市场的投入情况,我们会不断追加投资的。”贺镇廷满脸堆笑:“强哥,你说了算。反正远东又不差钱,到时候我们两家商量着办。” 他的话里带着浓浓的酸味,不过麻庭强那丫就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脸上就只没写不差钱三个字了。 “好,镇廷兄,我家占百分之二十五,你们就占百分之二十四。”麻庭强倒也干脆:“回头让两家的财务商量下。” “对了,你们在各个县都设立采奶站。”巫山对这行业也不精通,不过一般性的名词还是知道的:“估计会深入到每一个牧场都要有一个奶站。” 看到麻庭强与贺镇廷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他只好耐心解释:“奶这东西,鲜牛奶不处理好,马上就会变质的。这样吧,你让阿尔到西欧那边找些专业人士过来。” “对了,这小子前段时间还给我打过电话呢。”麻庭强的眼里都在笑:“说是在你老家呆着不想走。不过他的两个老婆好像有一个准备过来。” 其他的人面面相觑。 尼玛,每一个县都设有奶站,也就是奶制品这一块儿连下游都不会让出来呀。 “诸位,牛奶只是牧业的附属品而已!”巫山看在眼里。马上补充。 他不怕这些势力。但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就想赚钱。 哪怕嘴巴上再怎么说就是来给自己捧场的,毕竟商人逐利为本。资本家哪有活雷锋? “再说了,大家的投资也不一定比牛奶这一块儿小,还是想想怎么把自己的行业做大做强吧。”巫山继续解释:“奶站的前期投入,估计他们一家一个亿都算少的。” “还是小先生说得对!”李超仁的两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李则驹拍拍手:“那我就准备做牛肉这一块,哪些兄弟想和我一起玩儿?” 本来有些人已经失望没和麻庭强打好关系,这一下又活络起来。、 李家与贺家相比也丝毫不差。 麻家,说白了,就是和炎黄的关系不错,麻庭强本身并没有多大雄心壮志。 但李家不一样啊,老子英雄儿好汉。跟着李家说不定能赚更多的钱! 很快,会议室里又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炎黄把毛纺这一块已经拿在手上,以前不少港岛企业早就与炎黄在协作,做下游的事情。 牛奶、牛羊肉、冷冻厂、运输、制皮、鞋厂。一个个讨论得不亦乐乎。 看到众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巫山没什么事儿了,开始和麻庭强低声唠着家常。 人到了一定层面,连在一起吃饭说话喝茶都是一种奢望。 大家都在忙,所幸两人的情谊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关系有所疏离。 突然门口吵吵嚷嚷起来。 “小四儿,你去看看咋回事儿?”巫山眉头一皱,沉声吩咐。 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吴迪龙心里是五味杂陈。 看到他和港岛的大老板们在一起谈笑风生,而且众人隐隐都要看他的脸色,小四儿心里突然后悔起来。 刚才一个亿在他嘴里,好像就在说一块钱。 那可是一个亿呀! 猛然听他又叫自己小四儿,吴迪龙喜上眉梢,忙不迭应声出去。 不到一分钟,他就回来了。 “专员,梅书记带着两位常委来,想要拜访投资商!”吴迪龙脸上有些紧张。 一个不小心,他就里外不是人。 “哦,”巫山淡然说道,他扭头对麻庭强打了声招呼:“强哥,我去看看。” 秋天的欧洛泰,早晚尽是寒意。 但大白天,还是比较暖和的。 窗户有几扇开着。 这么多港岛商人来拜访,作为欧洛泰名义上的一把手,梅家国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起先他也不以为然,还是让人去偷听消息。 当听说出手就是一个亿而且只占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 尼玛,一个亿,去年和风发展起来不就是因为一个亿吗? 这只是一家企业而已,据说还要增加投资! 约上两位他熟悉的常委,急匆匆就过来了。 这么大的投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港商的朋友,要露露脸是应该的吧。 “老巫,你出来的正好!”看到巫山,梅家国大喜过望。 港岛来的人,每个人都随身带着几个保镖。 这些人在港岛除了自己家老板,谁都不认。 别说一个地区的地委书记来了,就是国家主席来,也得把自家主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梅家国的秘书,何曾吃过这种亏,实至名归的欧洛泰第一秘,居然连会议室都进不去。 话不投机,自然就闹腾起来。 在公众场合,梅家国肯定要显示自己和专员的关系多么好,一声老巫叫得很自然。 “梅书记,你们过来干嘛?”巫山故作惊讶。 “听说港岛的朋友们过来了,我这个一把手不来拜访下是不是有些失礼呀?”梅家国脸上笑涔涔的,话音却有些冰冷。 “那就算了吧。”巫山大手一挥:“等有了结果,我再让他们整理好交给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人已经进屋了。 其他两个常委拿眼睛看着地委书记,梅家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相当精彩。 第七章 我们要干就干大的 看到巫山扬长而去,跟着梅家国来的两位常委肠子都悔青了。 一个是新任的宣传部长闫海东,另一个是刚刚上任的纪委书记顾大民。 两人有着相似的背景,都是顾长雄的嫡系。其中顾大民还是这位前任维省常委副省长的远房侄子。 在顾长雄去秦岭省上任之前,他以前的部下,都分别交给还在维省的一些地委常委、省委常委照看。 而且,顾副省长进京述职,还专门带了两人,去拜访了在京城学习的梅家国。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等维省在党校的官员传来梅家欺负人的消息传到维省的时候,两人有些傻眼。 但在官场上,马上改换门庭,本来就是大忌。 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梅家国与顾长雄同属梅家一系,至少从听到的消息两人对立。 “我们走!”梅家国心里已是恨极,沉声说道。 顾大民倒没什么的,既然叔叔让自己和梅家国保持一致,这时候既然下不来台,肯定要跟着地委书记离去呀。 闫海东严格说来,并不算顾长雄的嫡系。只不过他的恩人以前是其下属,但那已经是过去式。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道理谁都懂,闫部长怎么可能跟梅家国一条道走到黑? 京城发生的龌龊事就不说了,目前看来梅家国压根儿就镇不住场子。 “书记,欧洛泰发生了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事情!”闫海东苦笑着说:“要是这样的投资都不报道,估计今后乌市那边......” “那......”梅家国面有难色,毕竟欧洛泰的宣传机构就要为地区服务而不是围绕着自己转。 “好吧!”他好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气丢下这句话,与顾大民前后离去。 尼玛,真要谈下来。欧洛泰的投资可能在十亿左右,这还是起始资金呢。 这么大的事情都敢捂着,闫海东的宣传部长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追究下来。连梅家国都要受到省委的申饬。 闫海东心里确实很着急。赶紧回到宣传部布置任务。 等他笑容可掬地带着自己部门的人赶到门口的时候,恰好遇到刚从国家党校回来的第一副专员张千帆。 “张副专员!”闫海东脸上的笑容不减:“你也过来啦?” “闫部长啊!”正要迈步进去的张千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满笑容:“走,我们一起进去!咱欧洛泰能引来金凤凰,我们行署必须要高度重视啊。” 经过了在京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曾经的土鲁番县委书记下定决心。坚决跟着巫专员走。 哪怕毕业后回到维省,让他到正厅级都不干,说是自己的资历不够,跟着巫专员学习学习。 省里面的人哪有省油的灯?摆明了人家就是要投靠巫山。 再说了,真要到维省物资局当局长,熬出头不晓得是猴年马月呢。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去党校学习的人。回来省委肯定都要升官。 不管怎么样,你上面得有人啊。 像张千帆上面谁都不认识,能直接一步到位成正厅已经很不错了。 人家老张心里跟明镜一样,连比梅家国威势更足的梅家人巫专员都没看在眼里。 先不要说在省里是否有关系。这位是空降到维省的,关系直接到了京城里面! 竟然连权势滔天的梅家都不怵,说明他的来头只怕比想象中更大,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对于张千帆的到来,巫山确实是没有想到,既然来了肯定是举双手欢迎。 “几位先生,这是我们地委宣传部的,打头的是闫部长。”周一航赶紧给保镖们打招呼。 他出来接的张千帆,看到闫海东的到来还有些错愕。 也许他的学历比不上吴迪龙,心里透亮着呢。 专员刚刚回到欧洛泰,目前至少明面上就张副专员跟高司令员。 他也不明白明明是梅书记一系的闫海东咋突然就关心起这些港商,但能来肯定就要欢迎。 作为领导的秘书,一颗玲珑心,周一航已经初步具备了。 小四儿诚然毕业一年级别上升得快,可惜在为人处事上面,目前连周一航都比不上。 “专员,张副专员和闫部长已经过来了。”周一航抢先两步,走过去汇报。 闫海东?巫山眉头一皱。刚才把梅家国的脸打得啪啪的,他也是其中之一。 “各位老板们请静一静!”他马上站起来,嘴巴上可不慢:“下面就让我为大家隆重介绍下我们欧洛泰地区的张千帆副专员和闫海东部长。” 巫山的话像有魔力,起先乱哄哄的会议室马上静下来,都不约而同地鼓掌。 “这位千帆副专员是我的助手,今后很多时候,大家的项目都会由他来与你们派出的经理人接洽。”对于自己的人,巫山肯定要首先推出来。 “海东部长,今后如何让投资商的行为见诸报端,就要麻烦你了。”他冲闫海东招招手:“来,这位就是远东集团的主席麻庭强先生。” 张千帆对巫专员没有在自己身上过多陈述毫不在意,他脸上的笑容十分亲切,与闫海东一起跟着巫专员不断与港商们握手。 “专员,这一下的投资大概有多少?”张千帆满是兴奋,一趟下来都快一个小时了,他忙不迭打听。 闫海东也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刚才,贺镇廷与随行的经理人交流了下,觉得初始资金一两个亿有些不够。 年轻人嘛,第一次被家里放出来做事儿,肯定就想高大全。 麻庭强如今对钱真不在意,家族的资金不断漂白,在港岛的富豪中。远东是最不缺钱的。 一个想要大干一场的年轻人,一个不差钱的家伙,两个一下子就把投资创下了新高。 双方的初期投入,差不多十好几个亿。 受到两人的感染。连李则驹这么沉稳的人也热血澎湃。纷纷追加投资。 “具体的数字还没出来,”巫山摸着短短的胡茬:“初步估计。先期投资不低于五十亿吧。” 五...五...五十亿?旁边两位地委常委当场石化,这还是先期投资呢。 我滴个娘亲四舅奶奶,闫海东使劲掐了下自己,疼痛感让他差点儿叫出声来。 张千帆在京里培训了一段时间。不像闫海东只是匆匆一瞥,算是见过了大世面。 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颤抖着重复了一句:“五十亿?” “是啊!”巫山不以为然:“今后我们欧洛泰来的商人会越来越多,二位稍安勿躁。有了更多的钱,我们才能把欧洛泰建设得更加美好。” “肯定的!”作为巫系铁杆人马,张千帆的声音还是不稳,都有些喘息了:“专员。您放心,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相对起来,闫海东的态度就要含糊不少。 “专员,地委宣传部一定要为欧洛泰的经济建设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他脸上的震惊还没消退。第一次没有带姓称呼。 “有两位的支持,我相信我们的事业前途一片光明。”巫山微微颔首。 两个人来的时候,关系只能说是认识,走的时候,犹如多年的朋友。 闫海东尽管没直接向巫山投诚,官场的老油条也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老闫,你准备让宣传部好好宣传下啊?”张千帆感觉现在走路都在飘。 “哈哈哈哈,老张,这样的事情我要不让宣传部好好起作用,咱专员能饶过我吗?”闫海东的话明显在讨好。 称呼从以前的张副专员、闫部长变成了老张、老闫。 “行,我马上让食堂安排午饭!”张千帆爽朗地笑着挥挥手:“标准的四菜一汤,估计那些老板们也不会嫌弃的。” 这些港商们对巫山的态度,傻子都能感觉到相当尊重。 “老张,估计港岛客人都很少吃我们维省风味!”闫海东展颜一笑:“快让食堂准备地道的维省特色吧。实在不行,在街上叫菜!我得赶快行动起来,上报到省委宣传部。” 张千帆一激灵,想想还真得让乌市那边知道,说不定省委都要派人过来呢。 毕竟刚刚换届完毕,欧洛泰已经在行动,给新的领导班子带来开门红。 这样的下属,不管是什么派系的,谁不喜欢? 欧洛泰毕竟隶属维省。 欧洛泰发展好了,维省的人出去都精神倍儿棒。 一个和风县都让巫山这小子折腾得全国闻名,现在换了更大的舞台,那场面就不是和风能比的了。 “小山啊,看来不管是在商场上还是在官场里,你都游刃有余呀!”等两人一出去,麻庭强忍不住摇头感慨。 “强哥,连你都来取笑我?”巫山淡然一笑。 “唉,说的是真的。”麻庭强本身就不是一个强势的人,尽管出生在地下势力的家庭。 他摇头不已:“在你之前,我最佩服的人是我二叔。连我二叔都对你五体投地了,我是拍马都赶不上你的。” “咱哥俩说这些,你觉得有必要吗?”巫山乜了他一眼。 “也是!”麻庭强呵呵大笑:“我阿强再不怎么样,就凭我认识了你。” 后面的词儿他没想好,但意思旁边那些竖起耳朵听的,一个个懊悔不已。 这小子就是走了狗屎运,在巫山微末之时结交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大家的家教不一样。 即便都知道当初到港岛的大陆少年很是不凡,有谁敢去结交会去结交? 也只有麻庭强这种社会人,因为被港岛主流看不上眼,意气相投就两眼发光。 “对了,强哥,等会吃完饭以后,我们继续回到这里。”巫山补充了一句:“要是你们不累的话。” “不累,我们一点儿都不累!”李则驹分心二用,和别人在谈合作的时候,随时在关注这边。 这一次,他可没落后,抢先说话。 “那就好!”巫山站了起来:“兄弟们大老远的从港岛来一次不容易。我们要干就干大的!” “啊?”麻庭强看到那魁梧的身形有些发懵:“干嘛?打架呀?” “额,现在吃饭!”巫山说着大踏步走出去。 第八章 彩玉之都 “小山,你找这小子干嘛?”麻廷强晃晃脑袋,满腹牢骚地咕哝着。 在吃饭的时候,巫山以茶代酒,敬了下郑雨桐的长子郑佳纯一杯。 港岛人因为目前都还是英国的殖民地,文化丰富多样。 要说在内地,饭桌上人们的饮食文化与酒文化息息相关。 而和港岛人在一起,可能更多的时候就是喝功夫茶。 下午还要继续商量,中午并没有备酒,就是准备酒都挺麻烦。 譬如麻廷强这丫,喝点儿小烧估计觉得很爽。 其他人,不管喜不喜欢,都会端起红酒在那里慢慢摇啊摇的,看着都觉得墨迹。 “你对港岛郑家了解多少?”巫山的眼睛还盯着大福珠宝的少东,沉声问道。 “不就是一个大福珠宝吗?”麻廷强不以为然,又拍拍后脑勺:“对了,还有个建筑公司,叫啥世纪的。” 这家伙,巫山不由啼笑皆非。 当然,强哥并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要不然,当初在港岛也不可能选择麻家合作。 他们有钱是一回事,而麻家人少了一般港岛家族的世故,才是最为巫山看重的。 还有建筑公司?他不以为意,欧洛泰的建筑不可能交给郑家的。 不要说郑家,就是贺家与李家,巫山也不可能分润一点出去。 炎黄,毕竟是巫家人的炎黄。名义上,巫家人已经从炎黄撤出。 只不过,明白的人都清楚,只是公司的高管推向了社会,公司的所有资产都牢牢把持在巫家人的手里。 “你说得很对!”巫山把嘴里的羊排吃完,又挑起一块牛肉:“我下午要和大家商量的。就是珠宝这一块!” 欧洛泰的奇石、宝石、额河彩玉的收藏文化、历史起源,首先要提到欧洛泰丰富的自然资源。 正是因这片土地的天富蕴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才能享受到博大又有着本地特色的奇石文化,吸引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收藏家来欧洛泰探宝、猎奇。 欧洛泰是全国六大找矿区之一、维省重点有色金属开发带。这里矿产资源品种多、储量丰。矿业开发前景广阔。 在各种矿产深入开发的过程中,欧洛泰收获了另一份财富——大量的奇石、矿标、宝石…… 不断涌现的彩玉奇石。为广大收藏爱好者提供了丰富的收藏资源。 这是很多地区的人们所无法享受到的。 由于大自然慷慨的赐予,这里的人们很早就开始和各种矿产打交道。 很多从事矿产开发、地质勘探、珠宝加工、电力、筑路等行业的人,都会和野外工作打交道。 所以,这些从业人员就有机会接触到各种宝贝。 欧洛泰地区的主体居民是哈萨克族。在山区牧场游牧转场的牧民更加熟悉欧洛泰的戈壁荒滩。 在长年的迁徙途中,他们对戈壁山间的道路、溪流,各处的地貌、气候、物产了然于心。 这些都是欧洛泰能孕育出收藏文化的民间土壤。 有了群众基础,收藏这个行业才有可能不断发展、丰富,各种奇石、宝石、化石、陨石、额河彩玉、根雕、矿标、硅化木等收藏品,逐渐进入寻常人家。 众所周知,欧洛泰最早出名的是出产黄金。 为了查处私自采金者。如今这里还有专门的缉私队。 而曾在国有宝石公司、地质队从业的一些人,在改革开放后自主创业开办起了小型宝石加工作坊。 同时有人开始从事宝石贸易,收藏各种宝石。 如今,欧洛泰人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但这时的宝石加工店里就雇了不少工人打磨宝石。 一个打磨工的月薪大概是100元~200元,这在目前算是高工资了,而且女性是打磨工的主力。 这一时期人们收藏的多是黄金、海蓝、碧玺等矿物宝石。 收购原料比较便宜,一些有头脑的人开始是把自己加工的宝石卖给内地的大宝石公司,然后通过长期的客户关系,逐步与海外客户建立联系, 把宝石卖到了山姆、东南亚等地。 把握住了销路,也就获得了更多的利润。 不言而喻,收藏是个花钱的行当,很多人就是在这一时期开始积攒资本发家的。 后来,许多早年间腌制咸菜时用来压缸口的石头开始引起人们的兴趣。它们成了日后人们争相收藏的变质岩、国画石、画面石、胎记石、金边石、银边石…… 巫山的目的,是在欧洛泰成立奇石协会。 随后,各县(市)都成立奇石协会,各地也都有了较为集中的奇石销售场所,这会在很大程度上促进收藏业的发展。 或许有很多人逐步以此为生,不断动脑子、想办法开发奇石市场。 奇石贸易的规模不断扩大,石头经济的雏形开始展露,收藏品的种类也不断丰富。 相信奇石收藏在地区旅游业的带动下也有了快速发展。 今后,相信每个欧洛泰人都会感到身边很多人开始收藏石头了。 大部分人都能说上几段和石头有关的故事,很多开奇石店的老板都自称曾是开矿的,开了十多年的矿等等。 这些商人的话无论真假都能让人感受到欧洛泰奇石文化的特点,也说明欧洛泰已经孕育并发展了自己的收藏文化。 在欧洛泰,不论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机关干部还是在银行、企业从业的员工,办公室里总是或多或少地摆放着几块石头,一问,都是个人爱好。 这些石头被摆在窗台上、办公桌上、文件柜上、墙角、门后甚至鞋盒里,好的石头陈列在柜子里,一些女同志的办公室里也会有几个矿标、硅化木…… 另一个时空里,进入网络时代。欧洛泰人也在网上销售自己的藏品。 收藏者把图片传到网上,等着买家找上门。 一块石头卖几万元很正常,年收入十万元以上也不罕见,用一块石头换 一辆车的事情在各县(市)都出现过。 而欧洛泰额河彩玉的热销。巫山是要让其形成一股风潮。 至于宝石光的出现。以及价格的不断攀升,更是不到几年内就会掀起买卖高潮。 除了奇石、宝石、额河彩玉、根雕、矿标、硅化木……这些常见的藏品外。欧洛泰人还收藏化石、陨石、陨铁和古墓葬的随葬品,包括古战场的箭头、铁制品……再偏门一点的,有人收藏太岁、驴宝等东西。 随着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外出参加展会、旅游已成为许多欧洛泰人的工作生活常态。与外界交流的信息多了,收藏市场也会日益繁荣。 再加上电视、报纸、网络等媒体的互通有无,欧洛泰地区和全国一样,几乎同步达到了全民收藏的地步。 除了内地的各种奇石、珠宝展销会外,组织人每年带石头到港岛到全世界去参加珠宝展。 目前,大块的黄石头在欧洛泰市尤其卖得好。 位于团结路市场的奇石城,几乎每天都能卖掉很多黄石头。而市场门口每天都有不同的车辆满载着黄石头前来销售。 “小先生。欧洛泰竟然有这么丰富的资源?”其他人听巫山的讲述,都有些昏昏欲睡。郑佳纯是什么人?大福珠宝的少东! 要说在座的人,对彩玉、奇石最感兴趣的,无疑就是郑佳纯! 资源?一个个少东们。哪怕对珠宝彩玉奇石之类一窍不通,对资源可就敏感太多了。 尼玛,资源就意味着大把大把的钞票。 君不见在中南半岛上,那些当初跟着炎黄进去的港岛人和宝岛人,因为翡翠行业,富得流油。 炎黄当初也插了一脚进去,后来就是把这一块转让给郑雨桐的。 不管是巫山还是巫立权,对珠宝这个行业本身就一窍不通。 即便从其他珠宝公司高薪挖一些管理人员过来,真正的精英,仍然掌握在珠宝大亨们的手中。 对于人才,没有哪一家不会看重。 当然,在港岛也有人对人才不以为然,就是六叔。 看到炎黄这边蒸蒸日上,六叔他老人家连肠子都悔青了,早就加强了对人才的控制盒捆绑。 “小先生,您的意思是说,珠宝,哦,不,彩玉与奇石在欧洛泰已经在起步了?”贺镇廷眉头一皱。 “这里是大陆,不是港岛!”巫山答非所问的应了一句。 言下之意,在港岛或者其他国家,一个行业可能就是放羊式的发展。 等到大鱼吃小鱼,市场洗牌完毕,才会逐步走上正轨。 如果遇到一个行业的大灾难,政府还会出面救市。 在大陆,所有的资源都是国家的。 巫山目前是欧洛泰地区行署的专员,他自然就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一盘散沙,本身就做不大,要不然刚才在哪里描述前景干嘛? 各自为政的状态,既不适合一个行业的发展,也会因为无保护的胡乱开采,对欧洛泰本身就已经在危险边缘的生态,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小先生,您的意思就是我们要整合这里的资源对吧?”李则驹马上就明白了。 巫山点点头:“目前的乱开乱采在抬头,还不趁刚开始的时候就正规起来,等到过一段时间就不可收拾了。” “我们张家肯定要好好与欧洛泰地区合作!”一个中等家族的少东赶紧接话。 因为中南半岛的翡翠,不少家族都从事了珠宝行业。 大福珠宝尽管是领头羊,却再也没有另一个时空中一家独大的威势。 一个个少东眉飞色舞,纷纷表态。 “还是与畜牧业一样,”巫山一锤定音:“最多组织四五个公司,自己定方向。” 他的目标,是把欧洛泰变成中国乃至全世界的彩玉之都! 第九章 暗夜中的密议 北疆的秋天,黑得很早。 欧洛泰地委大院一号院,自然是地委书记梅家国的居所。 以往,梅书记家里一到夜晚就灯火通明。 今天晚上,却过于寂静了点儿。 梅家国家就他一个人在,老婆吃不了辛苦,早就带着孩子回京师了。 客厅里的灯没开,书房里的台灯,也开得很暗,忽明忽亮的,看上去很是渗人。 “书记,灯泡是不是坏了?”声音赫然是吴迪龙:“我马上给您换一盏。” 说着,颇为熟悉地摸索着到了储物间,找出一个新灯泡。 梅家国没有说话,只是在小四儿取下灯泡的时候,打开了手电筒。 灯泡换上,果然明亮了不少。 梅家国冲着漆黑的窗外看了看,又把灯光调暗了点儿。 “小四儿,他今天下午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梅家国的声音很是疲惫,自顾点上一根烟,把烟盒丢到书桌上。 吴迪龙顺手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燃吸了一口。 看他抽烟的动作,可不是一个新手。嘴唇向前突出,连续吐出三个烟圈,第四个没有成形,消散在空中。 在巫山面前,吴迪龙从来没抽过烟,表示自己不会。 今天下午,那位可是下了狠心,不让任何人走进会议室。 外面值守的人,换成了高红权那边调过来的士兵。 上午地委书记吃瘪的事情,已经在地委大院传开。 连梅书记都不放在眼里,其他的常委们都不会自讨没趣,这个时候凑上来。 那日松就是巫专员安插在地委的一颗钉子,连他都没行动,其他的人只好观望。 反正都是初来乍到。不管地委一号二号人物在京师怎么斗的,上午梅书记没讨着好。 毕竟在国人的心目中,一把手的权力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至高无上的。 一时的成败,并不算什么。 让这些官场老油子马上就去投靠一方。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许在决出胜利的时候投靠比较晚。总比过早加盟带来的风险小。 再说了,地委常委会开会的时候。每人手上都握着一票。 大不了其余的人攻守互助,建立书记、专员外的第三系。 哪怕这个联盟很松散,总好过加入到一方担惊受怕的强。 政治斗争本身就是你死我活的,一派胜利了。另一派就会被彻底打压闲置。 在众人并不算短暂的从政生涯中,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怎么啦?”看到对方半天没说话,梅家国有些慌,声音发急略显嘶哑。 “没什么的,书记。”吴迪龙抖了下烟灰,摇着头叹口气:“这些官油子,都没去你那里汇报工作什么的?” “没有!”梅家国的思绪被引开。烦躁地狠狠吸了一口,使劲把烟雾喷了出来。 “这些王八蛋,就是在我们刚回来开见面会的时候露露脸,平时有什么事。都让秘书过来。”他把大半节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像是在发泄。 “那你就不好办了。”吴迪龙若有所思:“不能冲秘书们发火,相反,还得宠着他们。打狗也得看主人,一个不好,背后的人就到那边去了。” “可不是?巫山那边呢?”梅家国好像已经忘掉了起先的话题。 其实,他对吴迪龙何尝不小心翼翼的?对方臣服的是梅勇,可不是他梅家国。 一不小心得罪了,在巫山那边使个绊子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梅勇还会暗自高兴。 “他?”吴迪龙似笑非笑,脸上的神情有一丝哀伤:“他照常啊。那些秘书去的时候,有几次我恰好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时不时给秘书们甩脸子。” “我艹,”梅家国忍不住爆了粗口:“他还是以前的巫阎王,难道就不怕得罪人?” “正常的工作罢了。” 打心眼儿里,吴迪龙看不起眼前这个人,只不过目前已经绑在梅家的船上。 尼玛,你是地委书记好不好?像巫山那样公事公办不就行了吗? 到时候大不了使用一把手的一票否决权反击回去,看那一个个常委是啥表情? “今天下午其实也没什么的。” 吴迪龙吊了半天胃口,还是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狗日的巫山,还是太年轻了啊。”梅家国的脸上满是狰狞:“回欧洛泰以后,我就发现了不少新开的玉石铺面,后面要是没有那些常委的影子,打死我都不相信。” “啊?”吴迪龙肯定比他更清楚,除了去京师的一趟,一直都呆在欧洛泰。 甚至哪一家是哪个常委的,他都一清二楚。 “你不会把下午的事情捅出去吧?”吴迪龙心里有些厌恶,这不啻于一条疯狗。 “那当然!”梅家国突然丧气起来,如今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 他的秘书都换了,在回欧洛泰之前,由那日松一手操办的。 如果真要把消息漏出去,亲自出面肯定是不行的。 秘书目前不晓得是谁的人,看那样子好像对自己忠心耿耿。 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要是那小子把自己暴露了怎么办?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眼前这个算是自己人的家伙了。 吴迪龙看不起他,自己又何尝看得起吴迪龙? 这小子的父亲没去世的时候,是朱老总的手下,要不然,小时候朱建国能带着他混? 巫山是谁?老朱家的干孙子。 连朱建国的干弟弟都敢背叛,不是吃里扒外是什么? 梅家国这样的想法就完全错了,小四儿眼里欣赏的就是英雄人物。 小时候的朱建国,猛冲猛打;如今的巫山,大杀四方。 如果不是有把柄落在梅勇手里,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就范? 现今吴迪龙连对象都没有找。 他有一种预感。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进去。 真找了对象结了婚,不就把人家女孩子坑了吗? “书记,这样的事情我劝您千万别做。”吴迪龙口气有些严厉。心底里也是想为巫山那边做点事情。 “这样的好机会放过了岂不是太可惜?”假如不是无人可用。梅家国可不会给他解释什么的。 “巫山本人抓不出毛病,”他烦闷地又拿起一根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其他常委们知道了。断他们财路的人是巫山,得恨死他。” “省委责怪下来怎么办?”吴迪龙心里对这些喜欢背后捅刀子的人腻歪。 当年他和朱建国在一起,类似于军师的角色。 吴迪龙把自己定位为诸葛亮一样的人物,玩儿计谋也要玩儿得光明正大。而不是水浒传里的吴用,满脑子阴谋诡计。 都是姓吴,他对自己的前辈颇为不齿。堂堂正正的阳谋,让别人心服口服。 要不是梅家的长辈暗中发力,那时在四九城里,梅勇早就一败涂地了。 即便大人出面,朱建国也与梅勇斗了个旗鼓相当。其中绝大部分功劳都在小四儿身上。 要知道,朱家人根本就拿孩子之间的意气之争没当回事儿。 朱老总出面,连太祖都会礼让三分,哪是曾经小小的梅应果所能比拟的? 设若不是他对伟人有救命之恩。如今梅家估计在京城连二流都勉强。 想起朱建国,小四儿没来由又叹了一口气。这次偷偷回京,根本就不敢去见这个曾经的大哥。 这人对人太讲义气了,要不然也不会有兄弟追随他,更能结交到巫山这样的人物。 朱建国的为人没话说,但成绩嘛?只能说呵呵了。 自己是高考状元,还能暗中舞弊,让朱建国都能不走后门上人大。 吴迪龙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走钢丝,只是期盼着到时候被发觉了,巫山能看在朱建国的份上网开一面。 “省委?”梅家国有些好笑:“说不定那帮大人物巴不得我和巫山斗个你死我活呢?反正我们输了大不了换个地方。如今的欧洛泰今非昔比,派他们自己的人过来摘桃子,何乐而不为?” “因为,”吴迪龙吸了一口气,看着燃到根部的香烟,也难得掐灭:“巫专员已经给省委发了电报,估计红头文件很快就会下来。” 欧洛泰的一二号人物都没在,吴迪龙在家成了最闲的人。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他,沿着河谷徒步走了一段。 那些坑坑洼洼的矿坑,让古老的河床看上去丑陋不堪。 自己是京城人不假,人非太上孰能无情? 在欧洛泰三百多个日日夜夜,吴迪龙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北疆人,对这里有了深厚的感情。 他与巫山在一起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环境保护这一块,深表赞同。 任由草台帮子胡乱开采,从上游流下来的水,还能清澈几天就很难说了。 梅家国心里一沉,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想不到对方的动作这么快,都不拿到常委会上过一过,直接就上报省委。 中国的政坛,做事情一直都是拖拖拉拉,一间小事情都会研究再研究。 哪知道这家伙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书记就是中国建国后的产物,本身就是畸形的,职能上是做好党员干部的思想工作。 事实上,在任何一级政府,书记的权柄都是至高无上。 政府首脑,名义上是负责政府的日常事务。 真要闹上去,巫山一点错都没有,完全按照法律规定的程序在操作。 事情捅出去很好办,嘴巴一张,消息就出去了。 到时候省委知晓,板子打在谁的身上? 巫山作为事情的始作俑者,肯定不会漏出去。 他连政府工作会议都没开直接上报,就是怕消息走露。 想了半天,梅家国只好偃旗息鼓,不住摇头。 吴迪龙禁不住失望透顶。 在魄力上,梅家国差巫山不是一点半点。 消息散布出去,哪怕不能干什么,也能给巫山添堵啊?真要散布出去,吴迪龙还能高看他一眼。 他现在相当矛盾,一方面觉得巫山这人做事儿大气,另一方面还不得不为梅家人考虑。 当下,吴迪龙悄然告辞离去。 窗外,夜色如漆,夜幕笼罩着大地。 第十章 金春要来了 地委宿舍二号楼,自然就是巫山的家。 政府官员很无奈,随着官职的调动,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一个家。 所幸,目前的房地产还没完全开放。 再说了,就是房地产最火爆的年头,政府官员只要是一个地方的头头脑脑,他们的房子都是由国家提供的。 梅家国刚从二号院搬走,屋子里已经大变样。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辈子,巫山都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把墙上、院子里那些自己不喜欢的全部清除掉,他在地委招待所住了两天才搬进来。 房间里,还有着一股清新的油漆味道。 如今可不像若干年后,油漆都带着不应该有的化工原料,对人体十分有害。 作为炎黄的老板,他的居处怎么可能简单?油漆都是从德国过来的,反正莎莉家族也在做这个。 女婿需要,她的家人自然当成头等大事,早就通过港岛的分公司运过来,让炎黄的人处理。 这叫什么?低调的奢华。 二号大院里的灯光,分外明亮。 周一航与赵明山,干脆兼职当了专员的保姆。 还别说,赵明山这个闷葫芦做得一手好饭,连有些挑剔的巫山都大饱口福。 两人今晚肯定跟着领导一起宴请了港商,刚刚回来。 随着司机与秘书告辞离去,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只有书房的灯光,显示着主人还没有休息。 “小山,我估摸着你就会打电话过来。”电话那边,省委副书记谷千里的声音依然爽朗。 和巫山这边有些相似。秦红棉上调京师,成为实权副部级。 女儿谷小雨也进入人大学习,谷千里在乌市就一个人。 “呵呵,那是。”晚宴肯定少不了喝酒。巫山的话音还带有酒意:“谷叔叔简直就是孔明再世。刘基重生,神机妙算啊。” 比另一个时空里早了好几年。程控电话由希望科技提前研制出来。 国内肯定有厂家买了专利进行生产,但国家已经迫不及待的用上了。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维省居然与三个直辖市、粤东省、巴蜀省一个档次,第一批全部换上。 维省的大佬们。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在京城走路都轻飘飘的。 曾几何时,咱维省也能进入到国家省份的前列了?哪怕这个殊荣与日后的晋升带不来一毛钱的好处。 从政的路程中,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是面皮之争。 到了哪儿,有值得吹嘘的地方,成为人群的焦点就好。 当然。不会是骂名,别人看着避之不及。 “你小子讨打!”谷千里笑骂道:“动作不小哇,玉石开采权收归地方政府,估计京城矿业部门的那些家伙都睡不着觉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巫山的头脑很清醒:“谷叔叔,我们维省的经济比内地来说还差得很远。建设兵团割掉一部分,矿业部门又占去了一部分。我们的优势,就是土地上还有一些资源。真要把官司打到御前,咱也不怕。” 晚上喝的是白酒,嘴巴里发干。还好,周一航走之前给自己泡了茶。 他端起温度还很高的茶水,猛灌一口,烫得嘴皮发木。 “谷叔叔,您说说,咱维省除了漫漫黄沙,就是那点儿可怜的资源了。”巫山意犹未尽,连茶叶都吞了进去。 “放心吧!”谷千里听着有些动容,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汪书记还在京城,我们把传真发过去了。有你干爷爷的帮衬,请示通过没多大问题。” 原来省委书记还没回来呀!巫山心里松了口气。 只要把玉石的开采权收回来,一切都好说。 要不然,在港岛同仁们的心目中,印象大跌,今后对自己的支持力度就小了。 炎黄再怎么牛逼,不过是一家企业,不能兼顾到方方面面。 如果自己每到一个地方,根据当地的情况要涉足炎黄没有的产业,就会造成企业的投资过于分散。 不然的话,谁不晓得翡翠行业非常赚钱?巫立权他们经过权衡,还是忍痛割爱,转让给了大福珠宝。 要是没有自己的拳头产品,到时候哪怕同为华人企业,指不定那些人就会扑上来咬一口。 炎黄的服饰、食品、汽车和广告已经到了顶峰。盛极必衰,不能不未雨绸缪。 还好,it产业作为新的利润增长点,目前就手机这一块展露峥嵘。 电脑呢?网络呢?这些都还没开始发力呢。 无疑,炎黄的重心会逐步向it行业倾斜,特别是电脑与网络,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攻关阶段。 到时候一问世,就会给炎黄带来无可想象的暴利。 由炎黄在后面支撑,巫山从政才会有底气。 但那个不过是自己最后的筹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 就像赌博一样,谁会率先亮出自己的底牌? 建筑行业和汽车产业进入和风,真是迫不得已。 还好,那是动用企业已有的资源,还能带来利润增长。 畜牧业与珠宝行业,炎黄就只能望着宝山,束手无策。 贸然让家族企业进入一个陌生领域,带来的后果没有人知道,巫山也不会做这个赌注。 港岛企业哪怕是精明如李超仁,都觉得巫家人高风亮节,把看得到的利润让了出来。 当然,现在很多港商们看到利润,眼睛都是红红的,不管自己有没这方面的经验。 另一个时空,李超仁也是在九七年的金融风暴后才开始反省,把看起来赚钱却又给主业造成资金积压的产业隔离出去。 “对了,你那个彩石镇的构想,一个副县级单位会不会太大了点儿?”谷千里心里有些好奇。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谷千里对老领导的女婿在经济上的能力大为叹服。 在巫山的请示中。专门规划出来一个彩石镇,位于欧洛泰地委驻地的西边。 如今在欧洛泰镇的所有与珠宝、玉石有关的产业,全部搬迁过去。 周一航跟着自己,进步无疑是三个秘书当中最大的。 孟和是第一个秘书。说实话对那个年轻人巫山的愧疚感最深。 当时他去夏孜盖公社。相当于临危受命,处理面临瘫痪的公社事务。 还好。他通过了考验,成为维省最年轻最耀眼的副处级干部。 葛松瑞的性格偏软,要不然也不会躲到京城舔舔自己的伤口。 这次在党校学习期间,田由康不想在体制内继续待下去。 正好。巫山也需要日后在京城建一个巫系人马聚会的会所,资金自己就能拿出来。 在会所的建设中,葛松瑞时不时过去帮帮忙,看来他已经从失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假如有一天他再次回到和风,也许会有所改变。 毕竟出来开阔了视野,再回去还是打不开局面的话,那这个人的成就有限。不值得关注。 人才,巫系人马最需要的就是人才。 和巫立行的韬光养晦不一样,巫山想把这一系人马攥在自己手里。 看着自己的体系从无到有,从弱小到强大。那种场景想想都令人兴奋。 由于年龄的关系,自己的秘书无疑就是自己的铁杆人马。 周一航既然成长起来了,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自己身边。 没错,这个副县级的彩石镇就是为周一航准备的,那是为他设置的考题。 一个镇,直接向地区行署负责。摆明了巫山不想让任何势力掣肘,我就是彩石镇的靠山! 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周一航还不能游刃有余,只能说明自己的眼光错了。 那他的能力,与失街亭的马谡、长平之战中的赵括一样,只能是纸上谈兵。 “谷叔叔,玉石这个行业与畜牧业不一样的。”巫山只是顿了一瞬间,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畜牧业我们维省有蒙省的竞争,只不过抢先发展一步。” “而欧洛泰彩玉,”他定了定神:“那是我们中国乃至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资源,交由矿业部门肯定我不放心,而不系统地管理起来,那就是我这个欧洛泰行署专员的失职。即使别人原谅了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话语掷地有声,连电话那头的谷千里都受到感染。 设若以前对巫山拳拳的为民心还有所怀疑,现在他完全相信了。 “一个副县级单位而已,”谷千里安慰道:“再说工资都是走你们欧洛泰的财政,汪书记和我没那么小气。” 放下电话,巫山的心里还是很兴奋,也有几许惆怅。 当初在中南半岛的翡翠上面,不要说巫立权就是巫山自己,心里也横着一根刺。 那时自己的根在军队,地方上的事情掣肘的人不少。 再说了,当年自己哪怕身为一旅之长,权势不是如今一个地委专员所能比拟的。 在欧洛泰,就是梅家国也不敢对自己说三道四。 而在部队里,几个军交叉在那边,就是军部的人应付起来都很吃力。 别看刘太蒙和自己又是老乡又是上下级关系,在利益上,他也会毫不手软。 如今更贵为军区司令员,老刘家的钱,绝大多数都是从翡翠上赚的。 其实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心里一些小小的不服气。 当年的交割,大福珠宝那边给的价格还是很公道的。 只不过还是不舒服,老巫家的人,从来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权势上不如人,产业方面没有优势。 现在不同了,巫立权在纳米比亚有了成熟的珠宝产业,自己在欧洛泰不敢说一手遮天,也能说话算数。 然而,这些投资与炎黄没有关系,就是自己的钱拿出来投资。 心有灵犀一点通。 维省黑天的时候。纳米比亚还是下午。 一个在南半球一个在北半球,一边是秋天另一边是春天。 巫立权看着比自己矮上一丝的谭金春,满是笑意。 老巫家的下一代,终于成长起来了。 “金春。在部队里感觉如何?”巫立权坐在那里。惬意地喝了一口茶。 老巫家的人都爱喝茶,他派人移植了茶树。没想到活了。 不过口感不晓得是自己的心理原因还是水土的关系,始终觉得不如家乡的茶叶好。 谭金春是个狠角色。真要说成就,比他的养父都不差分毫。 世界上真有天才的存在。 巫山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这小子的学习。可以说是超级学霸。 短短的时间,硬是把商业经济方面的学位拿到手了。 “小爷爷,我强叔和国叔真狠啦!”谭金春忍不住告状:“把我当成真正的兵操练,我都脱了一层皮!” 巫正强和巫正国在旁边听得哈哈大笑。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巫立权摆摆手:“都坐下吧。” 巫家人的传统,还是很严格的。 长辈没说话,小辈就只能站着。 当然。巫山和巫立权这对奇葩叔侄不算。 他们的年龄差别本身就不大,而巫山突然发力,表现出的妖孽,在巫家人心目中到了老爷子巫天明的高度。 别说巫立权。就是他爸爸巫立行很多时候父子间的对话都是以商量的口吻。 “金春,你这话千万别让你爸听见了。”巫正国拿起一个大陆空运过去的梨子咬了一大口。 “就是,”巫正强也微微笑着:“你爸不仅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单兵作战能力连我们哥儿俩都甘拜下风!” 谭金春一时讶然,想不到养父竟然这么厉害。 两位叔叔的牛叉,他亲自体会到的。 比这两人还牛,那是什么水准? “接下来准备干嘛?”巫立权手往下面一压,止住了大家的闲聊。 几个人马上都正襟危坐起来。 谈正事的时候,那就得有个样子。 “我想自己做点儿事情!”谭金春毫不犹豫:“炎黄的那些条条框框我怕适应不了。” 他哪是不想去炎黄啊? 小时候因为家庭的原因,金春就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成熟。 而今,养父有了自己的后代。 今生有这么一个养父,把自己和妹妹从艰难中解救出来就是自己哥俩的幸运。 假如自己进了炎黄,会不会有人担心自己去分割财产? 也许巫家人不会这么想,但弟弟妹妹们长大了会不会呢? 他干脆就不去炎黄,另起炉灶。 就是人没在里面,想必行事的时候,还是能借到不少方便。 经过没上大学那一段阅历,再加上在大学学习的经验,谭金春自认为不比任何人差。 “也行!”巫立权可能想到了他的顾虑:“我在这边有些珠宝产业,想不想进去?” “还是不了!”谭金春果断摇头。 开什么玩笑,自己兄妹受到巫家人的恩惠,这辈子都还不完。 进炎黄与小爷爷的产业,区别不大。 “这样吧,你爸那边有彩玉。”巫立权也不多话:“我拿成本,你过去操作,今后把成本还给我就可以了。至于先期要多少钱,你先过去看看情况,回头把数据报给我。” 谭金春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这样的安排他还是能接受的。 不要问为什么下午发生的事情,巫立权这么快就知道。 巫家人不要说世界首富,那也是世界上顶尖的几个家族之一了。 影子部队本身就在暗中,是巫立权自己掌握的力量。 目前分成了好几块,但最核心的那一群人,就是在保护巫家人的安危。 别说巫山身边,就是金春哥俩出去,随时都有人守护。 这批人的存在,知道的人在老巫家都没几个。 他们是真正的精英,经受过血与火的考验,对家族的忠诚是最主要的。 在纳米比亚有了这么多的珠宝黄金资源,巫立权心里总算把当初的憋屈弥补回来。 让金春回去,一方面是为了孩子自身的成长,另一方面就是想出当年的那口气。 这一切,巫山是不知道的。 他要晓得的话就不知道是啥表情了,毕竟另一个时空里,谭金春的领域可与珠宝搭不上半点关系。 谭金春真要再不接受,那就是不识趣了。 逆水行舟固然成就斐然,有家族的托举岂不更好? “哈哈,小爷爷,我就先多谢了。”谭金春呵呵大笑。 一时间,房间里其乐融融,笑声飞荡。 第十一章 梅勇的专员之路 汉江省与湘江省,是中国的鱼米之乡。 梅小白在这里的常务副省长屁股都没坐热,换届之后,到邻省豫州省当了专职副书记。 尽管在汉江当官的时间很短,还是让汉江人感受到梅家的强大。 当初梅小白一到就纷纷投靠的人,不约而同上升了,有的都是跨省调动。 汉江人对梅家的观感很复杂。 一方面,梅家在中国确实权势滔天。另一方面,梅勇在京城被巫山落面子的事情传了过来。 对方是谁?父亲换届看上去没有多大进步,是粤东省专职副书记、粤南市委书记。 同志哥,巫立行在当地区专员的时候,梅小白贵为中组部副部长。 这才几年?两人的职位平起平坐了。 不,严格说来巫立行更有优势,是世界都瞩目的粤南市一把手。 以前那些准备帮扶梅勇的人退缩了,纷纷观望。 说好的省会城市市长,变成了樊城地区专员。 一个好汉三个帮,梅勇来樊城上班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带着行署副专员、办公室主任曾应开。 曾应开你不知道?那你总该知道和风吧? 新来的曾应开同志,曾担任和风县的县委副书记。 如果说巫县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发源地,和风县已经迎头赶上,而且凭借着优质的资源优势,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老曾啊,有了和风的经验,相信你对经济建设这一块并不陌生。”梅勇的声音很疲惫。 通过曾应开的建议,他上任后并没有动作,到处走马观花去视察一番。 各地走访后。梅勇有些泄气了。穷乡僻壤的,怎么发展? 幸好,有这个识途老马跟着来,不然怎么开展工作都没头绪。 这并不是说梅勇的性格突然厚道起来。只不过到了下面。原以为离开京城那潭深水,自己可以大展拳脚。 没有基层经验的梅勇。有一种狗咬虱子,无从下口的感觉。 他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在对手阵容中也混得风生水起的曾应开。 听说这人的能力,连巫山都不得不折服。要是不回京城,就是一个县的县委书记。 “专员,你与梅家国不一样。”曾应开看着外面的绚丽秋色,漫不经心地回答。 与北疆的漫漫黄沙相比,樊城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但在内心里,他还是更喜欢那出了绿洲就是沙丘的地方,更喜欢那里朴实的民众。 “噢?”梅勇大感兴趣:“怎么不一样法?” “你是梅家的嫡系。梅家三代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曾应开淡淡应道:“梅家所有的资源都会向你倾斜。” “这倒是!”虽然是秋天,梅勇却感到十分燥热,他把衬衣的扣子解开,路出里面的结实肌肉。 年少时的争强好胜。让他对身体相当看重。 “关键我不晓得怎么去正确引导资源,”梅勇苦恼着:“我拿着钱却不知道究竟能干嘛?” “充分利用本土资源,”曾应开的神色稍微认真了些:“我们这里的资源有哪些?想想吧,巫山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搞起来。” “本土资源?”梅勇的眉头皱得更厉害:“我看不到任何资源。公路坑坑洼洼,老百姓的脸上死气沉沉的,除了山还是山。” “说对了!”曾应开举起大拇指:“公路不行,和风怎么整的?专员,我们除了山以外,你看那是什么?” “修路?!”梅勇一拍大腿,顺着对方的手指看过去:“那是汉水呀。” “对了!”曾应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要致富先修路。有山有水,水从山间流过,产生巨大的落差,那能干什么?” “电站?水电站!”梅勇忍不住惊呼起来,顿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这么快就找到了方向:“现在我们国家的电力缺乏,好主意!” 司机和秘书心中一凛。 到处巡视的时候,这个办公室主任不显山不露水,平时根本就不怎么说话。 想不到有这个本事,一眼就看出了樊城的优势所在。 专员一看就是没经验的,遇到烂泥路,还得两人轮流背。 不过我们有曾主任啊,路上的泥浆再多,抬步就走。要是他是专员就更好了。 然而,两个人可不敢说出来,只是在车子的前排对视一眼。 “是啊,”曾应开有些感慨:“巫山他爸在巫县的时候,凭借着一条小支流大宁河就能把巫县的小水电站进行梯级开发。” “我去!”要不是车里的空间太小,梅勇都想扭一曲时下流行的迪斯科。 大宁河他不知道,但汉水可是长江上有名的支流,那一个个的水电站,说不定把全中国的电都包了。 想不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不,梅勇他们刚回到行署,就有法国的商家找上门来。 对方是什么西蒙斯电力有限公司的老板,名字就叫西蒙斯。 “快请快请!”梅勇的嘴巴乐得合不拢,回头吩咐:“老曾,你可别走!” 西蒙斯是一个法国人,高高瘦瘦的,一副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看上去很是儒雅。 对外国人,梅勇没啥感觉,四九城里的老外可不少。 但对方能给自己带来政绩,那就完全不一样啦。 “西蒙斯先生,您对水电这一块很在行?”心里火急,表面上梅勇还是表现出应有的礼貌。 不不!”西蒙斯能说汉语,还比较流利。 “啊?”梅勇有些惊诧:“你不是电力公司的老板吗?” 他拿起名片又认真看了一眼,没错! 名片正反两面用中法两国语言,上面镶着金边,还有淡淡的香味。 “我是说您的称谓错了!”西蒙斯不禁莞尔,“我叫西蒙斯。但我的全名是西蒙斯.让.杜热。您可以叫我杜热先生,我的朋友们都叫我西蒙斯!”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梅勇呵呵大笑:“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好!”西蒙斯也不含糊,马上介绍自己:“我们在非洲、南美洲都开发有自己的水电站。在中国。最好的水力资源就是在汉水。” 他浅啜了一口咖啡:“长江上游。地形复杂,水电开发的难度较大。所以我们找到梅专员您,想与您合作,在汉水流域开发梯级水电站。” “我这人很爽快!”梅勇大喜过望:“同意了,你想怎么开发就怎么开发!” “不行!”曾应开马上阻止:“这是在中国。我们地方政府必须占有水电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对!”梅勇一愕,旋即反应过来:“老曾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双方唇枪舌战,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谈判,终于敲定了投资计划。 西蒙斯电力有限公司出资十亿法郎,分享该公司的专利,今后根据工程的进度会适当追加投资。 樊城地区以资源、人力、同样的资金入股,股份比例比对方多一个百分点。 别看梅勇的外语不怎么样。生活相当西化。 在晚宴当中,娴熟地使用刀叉,让法国人都赞不绝口。 好事成双,第二天早上刚到办公室。倭国龟田汽车株式会社的社长龟田一郎来拜访。 “梅先生,我们倭国企业,在华举步维艰。”龟田其实听说梅勇要在这边担任专员就已经过来了。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巫立行的阻挠!”龟田一郎开门见山:“就不知道梅先生有没勇气与一个中央、委员对抗!” 啊?梅勇的心里相当舒服。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无疑,刚开始对方就引起了好感。 “龟田先生您的话过了,”梅勇心里狂喜,脸上不露声色:“巫立行同志是我国改革开放的领军人物,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不过嘛,”他话锋一转:“都是为了经济建设,不存在着对抗。我代表樊城地区,欢迎倭国朋友前来投资。” “那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龟田大倒苦水:“您不知道哇,姓巫的不知道为什么,对我们倭国企业赶尽杀绝。如今,倭国在华投资一分钱都没有。” “我知道,倭国曾经侵略过我们国家。”梅勇自认为找到症结:“在中国,很多人对倭国、对倭国商界抱有敌意。历史毕竟是历史,我们都要向前看!如今全世界都在发展经济,我国也不例外。只要是想来樊城投资的倭国企业,我在这里表态,举双手欢迎。” 说着,他真的举起了双手,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投降呢? “梅先生,您说得太好啦!”龟田轻轻鼓掌:“明确告诉您,我是倭国企业的开路先锋。只要我们龟田在樊城站住脚跟,倭国企业会蜂拥而至。” 这一句话,让梅勇差不多把舌头都咬掉了。 我滴个妈呀,倭国举国都在樊城投资,什么粤南市、欧洛泰地区、亿县地区,纷纷都靠边站。 今后的时代,是樊城地区独树一帜的时代! “好,不知道龟田先生此次来,准备投资什么项目。”心里再怎么高兴,毕竟是梅家人,梅勇表面上云淡风轻。 “樊城,是中国二汽所在!”龟田的眉毛挑了起来:“我们龟田株式会社的汽车产业,在世界上都处于领先地位。因此,我们用公司的专利来收购二汽,使之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汽车生产基地。” 什么?世界最大?梅勇的眼睛里都在冒星星。 “不可能!”曾应开在一旁斩钉截铁:“龟田先生,首先,二汽的管辖权和所有权不在我们樊城。再说了,几个专利都想收购一个汽车厂,您的专利有这么值钱吗?” “你是什么人?”龟田下面的一个倭国人警惕地问:“不过是梅先生的副手。梅先生都没说话,你有说话的资格吗?” 龟田在一旁含笑不语,显然默许了这人的说法。 “我是什么人?”曾应开冷笑道:“我是中国人,我的父辈和你们倭国人拼过刺刀!” 这一句话,让双方的气氛降入冰点。 “老曾!”梅勇的语气里带有哀求,他确实太需要显眼的政绩了。 “不过,龟田先生,我的副手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梅勇字斟句酌,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能不能换一种方式,贵方的合作主体本身就是我们樊城。假如贵公司能把专利拿出来,我去和二汽的领导交涉,重新成立合资公司?” 这次的谈判相对艰难,主要是曾应开时不时出来阻挠。 晚宴过后,中国通龟田把梅勇留在房间,拿出一张存折。 “梅先生,我知道你去京城活动需要打点。”龟田的脸上笑容褶子都堆满了:“我们倭国人从来不让朋友吃亏。这一百万就是你的活动经费。” 梅勇假意推辞了几下,还是把存折揣在兜里。 走出门来,街上的灯光分外明亮。 第十二章 断肠人在天涯 弗里德里希不是家庭的爵位继承人,但人家有个好闺女莎莉,嫁了个好老公巫山! 据说,他的爵位好像要提升了,其他奥古斯特家族的人也跟着道贺,不过眼睛里的嫉妒傻子都看得出来。 也许是蝴蝶效应吧,弗里德里希和妻子马莉之间的感情甚笃,并没有离婚的迹象。 因为巫山的提醒,他的小舅子去炎黄医院检查,真还查出了毛病。 自然,就没有原本时空里的早逝,也就没有了他和小舅嫂结合的机会。 看着回来了一段时间的女儿,弗里德里希表面上喜笑颜开,私底下与妻子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来打开这个结。 弗里德里希的牧场扩大了,因为外孙喜欢骑马,从莎莉回来后,一家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牧场里。 曾经的奥古斯特家的小公主,好像回娘家之后,把一切精力都放在儿子身上。 巫从瑊喜欢狗,尽管外公外婆经常给他安排一些孩子在一起赛马什么的,平时他都和自己的爱犬呆在一起。 这是一条苏格兰牧羊犬,从瑊给它起名为虎子。 好久不见,当他再次看到的时候,高喊一声“虎子!”,那已经长成了大狗的牧羊犬只是愣了片刻,随即疯一样地冲向自己的主人。 一个小孩儿,一条狗,小孩儿坐在地上,狗也坐着依偎在他身边。 巫从瑊有什么心事,总会给它说。 虎子是他最好的听众,闷声不响地听小主人诉说,时不时伸出舌头来舔舔他。 “虎子,这次回去,我要带着你走!”望着天边的夕阳。从瑊转过身来,看着渐现黑暗的东边:“我爸爸在那边。他那里,也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比姥爷家的牧场还要大得多。” 虎子也扭过头来。眼睛顺着小主人的手势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它嘴巴唔唔着表示疑问。 “不骗你啦,”巫从瑊有些烦躁:“我的父亲。你没见过吧?他有这么高!” 说着,他站起身,双手使劲伸向天空,又掂起了脚。 伸了好几次。从瑊闭着眼睛想了想,好像还没达到父亲的身高,只好颓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貌似刚才的动作让他有些累。 “什么?”巫从瑊怒了,看着虎子狐疑的眼神:“我带你去妈妈那里,她会告诉你我爸爸究竟有多高,他那里的草原究竟有多大!” 此刻的莎莉。正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黯然神伤。 也是一个黄昏,他带着自己在霍亨索伦城堡上看夕阳。 那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到了最后。止不住对他的思念,自己不远万里跑去港岛。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身边有楠楠、璐璐。 楠楠没了,他很伤心。在那一刻,自己恨不得就化身为楠楠。 有时候,莎莉甚至突发奇想,要是有一天自己也离他而去,会不会在他心里留下永恒的位置? 这个混蛋!莎莉赶紧止住自己的想法,他是自己的老公,一辈子的爱人,可不能骂他。 但是,用什么词才能表达自己愤懑的心情呢? 那个狐狸精,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吧。 尽管莎莉在容貌上很自信,她觉得在容颜上,璐璐比自己还要漂亮一分。 他就堂而皇之地与璐璐结婚,原本自己还是原谅了他。 欧洲的贵族,那个不是私底下三妻四妾的? 他倒好,正大光明地和她成了中国合法的夫妻。 欧洲这些王八蛋,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笑死了。 原本她还带有一丝幻想,万一王璐不生育的话,自己不就可以母凭子贵,在他的心目中占有最重要的地位吗? 事与愿违,王璐生孩子了,而且是一个双胞胎。 不知道,自己就生了一个孩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会不会下降? 莎莉骄傲地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哼,我又有了! 可恨,就是在他身边,也不能日夜陪着他。 “妈妈,妈妈!”巫从瑊的喊叫把她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亲爱的儿子,怎么啦?”莎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有泪,慌忙扭过头去擦掉。 “我给虎子讲,我爸爸很高很高,爸爸那里还有很大很大的草原。”从瑊一路跑过来的,脸上有些汗珠:“可是,它竟然不相信。” “虎子,他爸爸真的很高。”莎莉给儿子擦去脸上的汗珠,抚摸着虎子的脑袋:“在那边,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还有随处可见的戈壁沙漠。” 虎子还有一丝怀疑,唔唔着趴下了。 “妈妈,我想爸爸了。”从瑊把小脑袋靠在母亲身上,加重了语气:“很想很想!” 在父亲身边,他总是极力表现出自己是男子汉。 只有远离父亲的时候,巫从瑊才发觉自己心目中的男子汉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父亲。 “我也想。”莎莉的声音很低。 “啊?妈妈,那我们回去吧!”巫从瑊跳了起来,又蹂躏着狗狗的脑袋:“带上虎子!” “好!”莎莉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远处,弗里德里希和马莉两口子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瑞士的天气,比北疆好了很多。 姗姗从来的那天起,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只要一有空,闭上眼睛,就是那张可恶的脸。 于是,她就拼命的学习,来强迫自己不想他。 可惜,姗姗很无奈。每当独处的时候,对他的思念有增无减。 然后,她就兼职了几份工作,让自己不得空闲。 但是,收效甚微。每天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住处。一路上,脑袋里就是那个人。 “孩子,回来啦?”房东老太太和蔼地问 为了更好地学习语言,姗姗在外面租了房子。 房东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老爷子走路有些蹒跚。老太太的身体相对要好点儿。 无论天晴还是下雨,老两口总喜欢出去散步。 看到两个互相搀扶的老人。崔珊珊有些痴了。 多想,自己和他也能像这对老人一样,相濡以沫。 “爱丽丝,你们吃过饭了?”姗姗点了点头。打开自己的房门。 “都啥时候了还不吃饭?”爱丽丝跟了进来:“闺女,看你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又在想你的爱人?” 她年老成精,真是什么都瞒不过。 他们之间更像是一家人,没有其他房东与租客之间的那种隔阂。 要不然,老太太也不可能不敲门就跟着进来。 有一次,两位老人都生病了。是姗姗把他们背到两人许久未开的车子里,自己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他们的子女,一年到头都难得见上一面。打那以后,二老真的把这个远道而来的中国姑娘当成自己的闺女。 “没有!”见被戳穿了心事。姗姗赶紧摇头。 “姑娘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约翰老人在外间大声笑着:“要不你给我当儿媳妇儿怎么样?我小儿子约翰森,你见过的,是不是很帅?” 约翰森吗?就是那个看过自己以后惊为天人的瘦高年轻人? 你还别说,那小子自从自己来后,看父母的频率增加了不少,乐得二老合不拢嘴。 约翰说着话,吃力地走到门边。 “老爹,你就别起来了,坐在这儿。”姗姗连包都没来得及放下,两步出去把老人扶到沙发上坐下。 “别打岔,姗!”约翰有些恼火:“我都给你说几次了,约翰森告诉我他自己也给你说过。” “那是不可能的!”姗姗缓慢而又坚定地摇着头,她咬着嘴唇:“就像爱丽丝说过的那样,我有爱人了,我很爱他!” “那他爱你吗?”爱丽丝退了出来,神色紧张地看着她。 他爱我吗?姗姗凝神沉思了一会儿。 他爱我的!然而,唉!为什么第一个遇到他的不是我? 他那么优秀的男人,谁第一个抓住他谁就赢了。 “闺女呀,男人呢,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看出了姗姗地迟疑,爱丽丝趁热打铁:“换句话说,一定要有钱养家糊口。” “就是!”约翰听出了妻子的意思,在一旁说道:“就像我们家约翰森,年纪轻轻,已经是一个公司的副经理。每个月几千块,足够一家人吃喝玩儿乐。” “约翰森?”姗姗吃吃笑着:“在他面前,估计和叫花子差不多!” 什么?老两口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真的,姗?”爱丽丝声音急促地问。 “他很有钱!”姗姗肯定道:“我想,只要他愿意,城里的公司他都能收购过来!” 老两口的嘴巴成了o型,合不拢嘴。 “不过,姗,听老爹一句话,”约翰眼珠一转:“一个老头子,还有自己的妻子儿女,你确定对方会陪你到老?” “对!”爱丽丝也意识到,这么有钱的人一定是个老男人。 “闺女呀,少年夫妻老来伴!”爱丽丝忙不迭点头:“你看看,我和你约翰老爹这么大的年龄了,在一起相依为命多好。” “我也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约翰趁热打铁:“不过只是看看。老人因为身体的原因,某些机能不行了。” “就是,闺女!”爱丽丝白了丈夫一眼接着话:“他找你为了显摆,当个花瓶而已。”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搞得姗姗都插不进去嘴。 “什么跟什么呀?”末了,她使劲跺着脚:“他比我都还小!” 啊?老两口当场石化。 他们跟姗姗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她不会撒谎。 无论在什么国度,人们都崇拜强者。 一个年少多金的人,值得尊敬。 而中国的钱都是国家的,这些年才改革开放。这么年轻就那么有钱,一定是自己赚的。 再说那个没见面的年轻人的坏话。连他们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嗯,年轻人应该以事业为重!”约翰缓缓点着头,慢慢从沙发上撑起身来。 爱丽丝见状,过去搀扶着自己的老伴儿走进卧室。 事业吗?姗姗又咬起了嘴唇。 哼。我就不相信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要用自己学到的东西,做一番事业出来。 京城的秋老虎。刚刚过去。 大街上的行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穿上了秋衣秋裤。 哈斯琪琪格不怕冷,还是夏天的装束。 因为生了儿子曾念,她在休产假。 刚才。她去了巫山家,看望王璐和他们的双胞胎。 知道自己两口子是她老公的同事,璐璐打心眼儿里喜欢自己母子。 不得不说,曾应开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或许,他找自己就因为自己是个寡妇,也没想到和自己结婚以前会有孩子。 由于失去了传宗接代的能力,他觉得找个寡妇。今后再领养一个孩子也不错。 刚开始的时候,他知道她有了孩子,确实很愤怒。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自己的感情日益加深。对曾念也是喜爱有加,没有觉得不是自己的种有什么不好。 跟着梅勇去了樊城,他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回来。而每次打电话,都要儿子接电话,虽然他什么都还不会说。 想必,每次打完电话,他都会很满足。 对于曾应开,哈斯琪琪格只有感激。 蒙族人对贞操观念还是很强的。 如果孩子没有父亲,今后她到任何地方去,都会遭受到人们的白眼。 在给孩子起名的时候,哈斯琪琪格坚持给儿子起名为曾念。 想念什么?纪念什么?曾应开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他同意了妻子的意见,就犹豫了一瞬,决定了儿子的名字。 儿子啊,你知道吗,你的父亲,不是他,是那个高大的年轻人。 巫山在家的时候,她肯定不会去的。 而大大咧咧的王璐,丝毫没有察觉,经常把他的照片拿出来给自己看。 她经常在自己面前,自豪地说自己的男人多么优秀,在那方面有多么厉害。 想到那方面,哈斯琪琪格觉得下面有些湿润,不由自得:妹子,姐比你早一些知道。 曾应开也想让自己快乐,经常用手和嘴,搞得自己不上不下的。 看到他尴尬的样子,琪琪格都有些歉意。 进屋之前,在邮箱里收到一封信,是丈夫的。 信里,曾应开写到,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这封信就当做证据。 梅勇目前和倭国企业来往很勤,而他在里面经常捣乱。 要是没有估计错的话,姓梅的与倭国人有见不得光的交易。 双方的合作,怎么看怎么都像倭国人占了便宜。 不管自己在中间如何据理力争,最后都按照倭国人的意思。 一个地方需要发展,不管是哪个国家的资金进来,都是带着赚钱的目的过来的,不是来当雷锋的。 我们没有必要卑躬屈膝,因为双方的合作是在平等的基础上。 而且,通过自己的渠道,曾应开发觉倭国企业纯粹就是空手套白狼,用银行的钱进行投资,借贷的利率还很低。 自己失踪或者死亡,不是倭国人就是梅勇下的手! 到时候,请组织彻查,要不然,就把这封信公布出去,让社会舆论监督。 看完信,琪琪格已是泣不成声。 自己对他不是只有感激的吗?为什么听说他有什么不测而这么伤心? 窗外起风了,天气预报上说有沙尘暴。 “念念,你爸爸那边也有吧!”琪琪格抚摸着儿子娇嫩的肌肤,喃喃自语:“他是个大忙人,估计又要带着人去看望老百姓了。” 曾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客厅里的结婚照。 “这个,不是你爸爸,是你养父!”琪琪格的眼睛看着窗外:“你爸爸……”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儿子嘴巴里吐出一串清晰的声音:“爸爸爸爸爸爸……” “儿子啊,你会叫爸爸啦!”哈斯琪琪格抱着曾念哭了起来:“可是,你父亲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第十三章 行署工作分工 后世,老百姓很形象的编了一句顺口溜:国党的税多,我党的会多。 换届选举,是全国代表开会。在这个阶段,县一级的代表还没资格去京城参加会议。 等过了几年,执政党在民主制度上走得更远一些,全国人大代表就往下面选拔了不少。 京师的会议之后,每个省新一届的领导班子,也要开会,来学习全国的会议精神。 自然,省里面的会议要加入一些本省的特色在里面,毕竟每个省的情况都不一样。 省里面的会议结束,就是地区的会议,当然就是学习国家、省委会议精神。 再往下,就是县一级、公社一级、大队一级,经常都是半年到一年后,国家的会议精神还没传达完,名副其实的会多。 巫山对会议,十分厌烦。一件事,几个领导翻来覆去的说。你讲一天,那好吧,我也不能只讲半天对不? 会议的组织者迫不得已,全国都在开,我不开就证明我没水平啊。 开会完了还得组织学习,更有甚者,组织学习者参加考试。 都是政府官员,考试的题目和答案已经给你了,假如你通不过有些说不过去吧。 而这些考试成绩,作为会议组织者的政绩。 说白了,就是给上一级领导机关看的。 你看看,我们这一级地方政府对上级的指示贯彻得很通透,都考试了啊,考试成绩大家都挺高的。 幸好,全国人代会与省里面的人代会召开的时候,巫山一直在国家党校。 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 如果说要反对。不要说当时他就一个小小的地区副专员,就是如今的地区专员也没资格。 哪怕作为国家一号,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屈从于常规,时不时开会讨论些时政。彰显国家的民主。 要是一号直接下令。那就变成专制了。 地委领导班子的见面会上,梅家国点过要开全地区的会议。来学习国家和省委的会议精神。 尼玛,各种报纸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 国家的会议精神,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继续深化改革,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 说实话。巫山对于太祖这个人又爱又恨。 那老爷子说的话相当精炼,一句为人民服务,比什么几个代表好懂易记。 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巫山也没有做得太过火,给其他的地委常委造成一种专横跋扈的印象。 当时,他就说了句:“你们讨论吧,我对下面的情况还不熟。先得下去看看。” 说罢,扬长而去。即便这样,也让其他地委常委们暗自心惊,竟然有这种特立独行的专员。 下面的情况基本摸清。有些陈年旧事都在有条不紊地改正。 再加上彩石镇与畜牧业方面的动作,都是自己一手在操作,是时候让地委领导班子行动起来了。 要不然,自己再厉害,终归是一个人。 不过,如今开会的好处,是已经找到了事情的症结并开始诊治,否则也没有开会的必要。 设若在地委常委上通报,第一步就要整合地区行署班子。 不管上面给自己是什么牌,先看看手里的牌面如何。 实在不行的,要么靠边站,要么重新用人。 向华在昨天下午已经通知下去,相信没有哪个副专员敢不来的。 巫山也在心里定了个标准,如果今天不来开会的人,马上就给我靠边站。 连行署班子都摆不平,如何才能让梅家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去搞思想政治教育? “老向,都通知到了吧?”并没有按照常规的路子,巫山离开会还差十分钟就到了行署的小会议室。 一般的,在每一级的会议上,一把手作为重量级人物,都是最后一个出场的。 君不见,刚开始巫山到和风上任的时候,张红军觉得自己还能在那里拥有特殊的地位,想压轴出场吗? “啊?”向华吓了一跳:“专员,都通知完了。” “恩,”巫山抿了一口刚泡的茶,还有些烫嘴:“有没人请假之类?” “怎么可能?”向华突然发觉自己的话有些冲,赶紧改口:“专员您放心,每一个接到电话的副专员都亲口答应要来出席的。” “那就好!”巫山看了下手表,还有七分钟。 后世的官场,冗官太多,相对起来,如今的官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领域。 就拿欧洛泰地区行署来讲,有三个人进入了地委常委:专员巫山、第一副专员张千帆、第二副专员关海山。 另外,还配备了四个不入常的副专员:欧阳文明、杜秋军、孟家沙尔、通拉嘎。 其实,这种配备也是不合理的,因为行署加上向华,是八个人。 这八个人,称为行署的委员。地委有常委,行署里就有委员。 只不过,在一般的地区,行署委员只是个摆设,起不了什么作用。 到了后世就更夸张,行署,不,那时候就叫市,每一个市不是委员的副市长也不少。 巫山已经下定决心把整个地区的发展抓在手上,行署委员又怎么能是摆设呢? 假如开会的时候,三个人的意见一致,另外四个人的意见统一。 如果巫山赞同四个人的意见,啥事儿没有,要是他倾向于三个人的意见呢? 在行署内,专员也有一票否决权。 这种否决权,是把双刃剑,一次两次无所谓,反正都是上级赋予的权力。 要是次数多了,就会给人造成一种专员对行署掌控不力的印象。 看来,今后在工作中还得物色一位副专员或者兼职副专员。单数的话,自己就好控制局面。 这几个人当中,巫山也就认识张千帆,其他的副专员估计是在观望局势。一直什么事都让秘书过来。 此风不可长啊。自己的副手不来给自己汇报工作。 巫山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 昨天晚上,还是看书看得太久了。 要是欧洛泰有人知道。他们的专员每天晚上都在看书,就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家里就自己一个人在,也只有看书打发时间,电视的话。不看也罢。 经常就是看着看着就入睡,早上醒来,连台灯都没关。 抬起头来,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参会的人全部到齐。 巫山冲向华点点头,后者马上说了一句:“现在开会,首先请巫专员讲话。” “各位。我就是你们的专员巫山!”他也不绕弯子:“对不起,这个会议拖到今天才开,是我的责任。” “这些日子以来,相信大家都在观察。你们年轻的专员在干些什么。而结果呢?估计你们都有自己的渠道,知道得八九不离十。” “我们是人民的官员,没有啥事情见不得光的。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欧洛泰的人民。” “闲话少说,都做个自我介绍吧。”巫山说了一大串,又端起了茶杯。 自然,张千帆这个第一副专员当仁不让,第一个开始介绍。 这一番介绍下来,巫山不由得心里发恨,省委的那帮家伙也太狠了。 我去,没有一个副专员是本地人,都是从其他地区调过来的。 欧洛泰在去年,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体系。 要是在军营里,这批副专员叫做新兵蛋子也不为过。 维省本身就是国家的贫困省,官员的素质普遍不高。 矮子当中选高个,欧洛泰的所有副专员成了其他地区的香饽饽。 唉,巫山在心里暗自叹气,看来今后自己不少时候又得亲手亲为了。 “我们就算认识了,”巫山开始点名:“关海山副专员,从你的经历可以看出,以前你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 “我也是部队出身的,”他笑着呷了一口茶:“也不是说非部队出身的官员不好,但在执行力上,可能与经过部队熏陶的人差距不小。” 一句话,就赢得了关海山的好感。 “专员说的对!”关海山的脊梁挺得笔直:“您别说,刚开始在地方上还不很适应。” “都有一个过程吧,”巫山轻描淡写地打断他的话:“今后你就负责武装部、公检法这一块,有没问题?” 李开军也负责公检法这一块,权力需要制约嘛。 哪怕他是自己的嫡系,行署内也得对专政机关进行交叉管理。 “保证完成任务!”关海山心里很激动,都差一点想敬礼了。 “杜副专员,你的胆子也不轻啊。”巫山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的内心:“因为你有过乌市工作的经历,我想把交通、体育、教育、医疗让你管辖,其他人怕玩儿不转。” 这一句话,让大家对自己的专员有了直观的印象。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说一大通不着边际的话,然后给一个主题出来。 杜副专员要管辖的领域,其他的专员真的不行。 这三样,在大城市里比边远地区专业。 大家不约而同,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专员请放心,我对这一块还是有所涉猎。”杜秋军带着笑回答:“除了乌市,我要分管的这四项,在整个维省都是最好的。” 他不像关海山那样说话简洁,啰啰嗦嗦说了几分钟,大致就是表达了自己能胜任分管的工作。 “欧阳副专员,接下来就是你的工作安排。”巫山也不好去打断别人的话,在好不容易等到杜秋军喝茶的功夫接过了话茬。 欧阳文明是整个维省为数不多的正牌大学生,而且是和巫山一届的。 当然,他是带职入学,读的是晋省的财经学院。 每个人的资料,本身巫山就很熟悉,昨天晚上又研究了一遍。 “咱这几位同志里,也就欧阳副专员对经济这一块在行一点。”他浅笑着吩咐:“财政、工业、工商、税务、银行,你得抓起来!” “我...我能行吗?”欧阳文明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开什么玩笑?财务是一级政府的重中之重。 看到专员的架势,目前在欧洛泰没有人能与他抗衡。 巫阎王的称呼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个财政局长,要是与专员作对,哪怕就是地委书记保着,结果必然失败。 既然财政已经被行署收入囊中,按理说应该交给关系最好的张千帆才对吧? “如果说一个财经学院毕业的本科生都还不行,我就不知道谁行了。”巫山看得出来他是一个书呆子,就是想让他学以致用。 “再说了,我在总揽全局!”他大手一挥,毋庸置疑地说:“张副专员辅助我每一项工作并查漏补缺。” 这些副专员现在才恍然大悟,怎么张千帆的分工一直都没说呢,原来在这儿啊。 剩下的两位少数民族干部,就分摊了其余的工作。 没办法,他们的教育水平相对较低,两人都只有初中文化。 通拉嘎负责农业等方面,估计问题不大。 孟家沙尔是巫山最揪心的,畜牧业交给他不知道合适不? 要知道,马上这一块儿欧洛泰在全国都要出名了。 正在巫山心里盘算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 第十四章 流产的地委常委会 欧洛泰地委和行署,一共有三个会议室。 一个是行署的会议室,一个是地委的会议室,另一个则是能召开整个地区处级干部会议的大会议室。 行署在开会的时候,地委的会议室不大一会儿也打开了。 今天,地委书记梅家国准备召开第一次常委会。 这个时机,他自我感觉拿捏得相当好。 昨天下午,梅家国就知道了行署要召开会议。 所以,一大早他就让秘书盯着那边,一旦行署开会,他也就准备召开常委会。 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梅家国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新秘书张行亮。 毕竟吴迪龙这种人,在他心里已经打上了黑标签。 这一招确实妙哇,梅家国自己都有些佩服起自己来。 前些日子,专员巫山一直在下面调研,开会的话没有专员说不过去。 那好吧,我就让专员在的时候再来开会。但是巫山自己有事来不了,就只有我来主持咯。 难得的,梅家国也第一个出现在会议室里面,踌躇满志地翘着二郎腿,等其他常委过来。 毫无疑问,和地委书记一起到会议室的人还有一个纪委书记顾大民。 “老顾,你和他们都沟通过吧?”梅家国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再次确认下。 “没问题的,书记。”顾大民这个人的能力很平庸,但有一点值得看重,就是忠诚。 “哼,一个个老油条!”梅家国冷笑道:“在利益面前都忍不住了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既然自己当上了欧洛泰的一把手,不管怎样都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对于省委的决议。梅家国无可奈何,以前梅系在欧洛泰的人,几乎被连根拔起。 当然,也有可能自己是遭受了池鱼之灾。谁让自己是梅家人呢? 在改革大势下。梅应果只能死扛着。 不过,他们的策略不是反对改革开放。而是抱着一切都要慎重的态度。 很显然,维省绝大部分高层已经从一年来和风的巨变里,感受到改革开放的魅力。 再加上梅家在维省的领军人物顾长雄远走秦岭省,让这些人动起手来也少了很多顾忌。 但下面的人可不知道。毕竟京城梅家在欧洛泰还是一块金字招牌。 梅家国打算在这次常委会以后,就着手对内部的常委们进行分化拉拢。 哪怕不能进入自己的阵容,也不能让这些人投靠到巫山那边。 其实,在心底里,梅家国对这个专员还是蛮肯定的。 巫山在欧洛泰出了成绩,绝对少不了自己那一份。 但不管怎样,都不如实实在在的权力更叫人放心。 很简单。今后让这些官员心里形成一种概念,只要你听梅书记的话,前程远大。 如果不是梅书记这一系的人,对不起。你能走多远走多远。 一旦感受到梅系的强大,就让你想走多远走多远。 “书记,咱是不是有些冒险?”顾大民满是怀疑。 因为其他的地委常委在换届之前就任,他们笼络了不少官员。 而今天的会议,就是让这些常委们对投靠自己的人加官进爵。 “没关系,老顾,”梅家国不以为然:“每一个人都有跟着自己的下属,暂时确实我们还没有信得过的人。假如这次会议的消息无意中漏了出去,下面的人会怎么想?” 顾大民能力不是很强,毕竟也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混到地委常委的位置,马上也就明白过来。 一句话,造成一种假象,梅书记彻底掌控了常委会。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人匆匆忙忙就跑了进来。 “梅书记,发生啥事情啦?”向华走得很急。 起先,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人没在办公室。 刚刚回去,就得到了马上要开常委会的消息,连气都没歇,急急匆匆赶过来了。 在老向的印象里,应该只有发生重大事件,才会临时召开常委会。 “没什么事儿,向主任。”梅家国故作矜持:“我们新一届的领导班子不是还没召开常委会吗?今天大家聚一聚,谈谈今后欧洛泰怎么发展。” 向华不疑有其他,看到时间紧迫,直接就让人过来服务。 没想到,第一个过来的人是高红权。 他本身就不喜欢说话,平时即使开会的时候也不会发言的。 加上他对这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地委书记没啥好印象,一声不吭,径直找到自己的名牌那里坐下。 “高司令员,你还比我先到?”李开军紧接着走了进来。 高红权只是淡淡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李开军早就习惯了,也闷声不响地坐到自己的名牌跟前。 一个不发言的常委,另一个政法委书记,在梅家国的眼里真还不够看。 即使办公室主任向华是巫山那边的又怎么样?他和书记相抗本身就处于劣势。 他真还猜错了,向华本身就是一个圆滑的人,目前心里更偏向书记这边。 本来,梅家国觉得梅系人马被清除掉,那巫系人马估计也讨不了好。 谁曾想,不知不觉,巫山那边露出水面的就有四个常委。 要不然,梅家国凭什么这么慌张,玩儿了下手法打巫山一个措手不及? “书记,您还先到啦?”地委副书记张万伦人没到,笑声从窗户里透过来。 笑面虎!梅家国不由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下。、 “第一次常委会嘛!”他赶紧站起来表示欢迎。 “也是啊!”张万伦笑容不减,不紧不慢地走向主席台。 上面就书记、副书记和专员三个人的位置,顾大民忙不迭离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是不是迟到了?”刚迈进门的组织部长乔先华和统战部长多雄联袂走了进来。 “没有,是我早到啦!”梅家国除了高红权和李开军进来的时候毫无表示,别人进来总会站起来笑脸相迎。 自然。对随后进来的闫海东,他装作没看见,就是想给他一个警告。 “向主任,我们现在就开会吧。”他看到应该来的人已落座。迫不及待地宣布。 “梅书记。今天这个开的什么会?”向华在常委会上,就是做做记录。整理下会议的精神什么的。 “我们适当地对有些干部进行调整。”梅家国轻描淡写地说:“既然都上任有一段时间了,一些不适合的人,调整到更恰当的位置上。” “专员不是在家吗?”向华还是皱着眉头问了句。 “我已经找秘书去叫他了,”梅家国看了看手表:“这么半天不来。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 巫系两人不以为然,在换届之前,巫山都已经做好安排了。 至于剩下的利益,谁要谁拿去好了。 “不好意思,大家都到啦?”话音未落,巫山已经带着两委常委副专员走了进来:“刚才听梅书记说要对干部进行调整?” 梅家国今天有些得意忘形,说话的声音未免大了点儿。隔老远三个人都听见了。 巫山倒没什么想法,张千帆与关海山却止不住变了脸色。 尼玛,我们是在行署办公,好歹也是地委常委吧。 这倒好。从梅家国上任以来,就不断找自己等人套近乎。 不管是书记还是专员在常委会上占优都无所谓,跟着自己的人,也需要雨露均沾不是? 行署的三个常委进来,梅家国大惊失色。 尼玛,剧情不是酱紫滴好不好?不是说今天巫山要开办公会吗? 在梅家国的料想中,让张行亮随意去说下,那边在开会,这边趁机把事情做成定局。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办公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对,巫专员!”情况已容不得他退缩,梅家国硬着头皮:“大家都对整个地区比较熟悉了,进行一些人事调整我想还是有必要的。” “梅书记,这就不对了。”巫山面色一沉:“赵德胜同志也是地委常委之一,为什么没有通知他?” 刚才环顾四周,真还没发现新任和风县委书记的身影。 赵德胜?梅家国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把这人忘了呢?这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漏洞。 失算了! “其实,赵德胜同志今天来不来关系不大。”顾大民不得不解围:“因为我们今天不对和风的干部进行调整。” 梅家国虽说想立威,却不敢拿巫山的大本营开刀。 真要那样,两边就开战了,而且鹿死谁手还很难说,貌似自己这边的赢面太小。 “我们?”巫山很反感:“即便是书记办公会,好像我这个副书记也有知情权吧!我不知道,顾大民书记知道了,怎么回事?” “这个,”梅家国有些理屈词穷,“我和顾大民同志商量过。” “我不同意!”巫山硬梆梆地说:“各位,大家可能对欧洛泰的局势不是很了解。” 接着,他就把从去年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做了陈述。 “所以,我认为对下面县里的调整暂缓。”巫山逼视着梅家国:“梅书记,欧洛泰如今就是一个烂摊子。真要这么折腾下去,政府的公信力会受到怀疑。” 有些话点到为止,一届政府老是不停换人,老百姓就会人心惶惶。 麻辣隔壁,那些暗中被梅家国许了好处的常委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你他妈的梅家国就是拿老子当枪使! 都是官场上的人,一点就透。 在这种情况下,欧洛泰地区要是还调整下面的官员,首先就是对省委决议的质疑! 今年,维省把目光都转移到北疆来。 哪一个县长书记的背后,没有省里大佬的身影? 这下,被盅惑的常委们心里叫苦不迭。 “不过,我正好有件事要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巫山好整以暇:“至于官员的调动,下次吧。” 第十五章 杀鸡取卵要不得 梅家国与巫山一样, 什么事情都只能自己冲锋陷阵。 这些地委常委们,也不能说他们目前不站队就怎么样,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以前在和风的时候,巫山不得不为全县的发展尽心竭力,同时也辐射到整个地区。 梅家国更麻烦了,他空降欧洛泰的时候,在京城部委整天熬资历。 在专员的位置上,简直无所建树,所有的风头都被巫山这个副专员掩盖了。 如今在梅系的运作下,更进一步成了地委书记。 而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不能在欧洛泰做出点什么业绩,梅家本身就没想向他倾斜的资源,不会再对他施舍分毫。 说白了,就是因为在梅家的第三代中,梅家国与梅勇的年龄比其他人更大。 随着梅家三代其他人的成年,估计梅家人马上就要开始考虑梯队建设。而家族优质资源,必然都在嫡系的身上。 两个人都是赤膊上阵,千万别指望常委们出来助拳。 巫山那边还好一点儿,至少目前还有盟友在这里。 梅家国纯粹是孤家寡人,在主席台上,尽管他坐直了身子,还是要比旁边的专员矮半头。 “巫专员,你看今天是不是先议议?”梅家国的眼睛往下看了看:“因为都是已经说好的事情了,临时反悔更不好。” “梅书记,什么说好了?”巫山有些烦躁:“咱能不能先做实事啊?寸功未立就要升官,说不过去了吧。” 梅家国祈求的眼神,看着地委副书记张万伦。 副书记不管在任何一级政府,都是处于尴尬的地位。 上面有书记,名义上是二把手。下面有政府首脑顶着。 “巫专员,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张万伦很想在常委会上发出自己的声音:“诸位,毫不否认,我们每个人下面都有一些官员。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支撑。在我们任职的道路上做出了铺垫。才让我们到了今天的地位。” 说到这里,张万伦顾盼生辉。觉得自己能在书记和专员互相顶牛的时候站出来,隐然成为一股势力。 “同志们,假如要是我们有了前途而不给这些干实事的同志一个交代,那今后谁还会踏踏实实做事情?”张万伦越说越兴奋:“所以。前两天梅书记和我们沟通了下,让那些同志得到应得的待遇。” 他的眼睛不断扫向下面,希望有迎合的目光。 可惜,哪怕是顾大民,也只是低头看着眼前的茶杯。 顾大民虽然是毫无保留的支持梅家国,但并不意味着听不懂话。 刚才巫山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假如这个时候再出头。那怕是梅家国,都不得不面临直接与专员火拼。 那边很显然,有专员、军分区司令员、政法委书记,而这边除了梅家国、张万伦与自己。其他的人都在观望。 可悲的是,还有一位常委没出场,要是赵德胜闻讯赶来,梅家国如果强行推出自己的决议,不得不在第一次主持的常委会上就使出一票否决权。 “我觉得很可笑的,”巫山扭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张万伦:“就是要摘桃子,你也得等树上有桃子的时候再摘呀。” “现在连桃花都没看到影子,非得要把你们的人塞到既定的岗位上。” “同志哥,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什么梅书记和你们商量?要不我这个专员你们也拿走?地委常委会当成了你们利益交换的地方吗?” 经过一年多的磨练,特别是练武给了自己一个全新的境界后,巫山对环境的把握到了相当高的境界。 在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一点儿都不高,能让每一位常委都听得清清楚楚。 同时,巫山的眼睛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让曾经参加过密议的常委们不自觉地感到脸红,纷纷低下了头。 “很简单的道理,”他惬意地呷了一口茶,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很美妙:“譬如我们在一个县有了一任县委书记,他肯定有自己的执政方针。要是换了一个人呢?肯定就要有不同的思路。” 也许在心目中,巫山已经把伟人当成偶像而不自知,他说话的时候,越来越多使用手势。 “并不存在谁是谁非的大帽子,”他继续阐述着:“譬如前任书记觉得农业是重中之重,后面的人觉得副业更好,我们能说谁错了呢?” 本来有些反感会议,巫山如今才发现,当不能一言而决的时候,召开会议也挺好。 人们都说一旦到了一定的岁数,下棋钓鱼可以磨砺一个人的心性,好像会议也可以达到哇。 有了这个惊奇的发现,他唇边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光不停在下面参会人中间来回逡巡。 “再说了,你们都当我们的地委组织部是吃素的?”巫山脸上的笑容更甚:“组织部的职责,就是要把优秀的干部挑选出来,让我们给他们以用武之地。” 乔先华与向华,两个人的名字里都带有一个华字,这番话对他们的感触是最深的。 这次,乔先华并没有得到实际的利益。 只不过他也以为地委书记这边有了充足的准备,还觉得自己的组织工作没做好在反省呢。 既然一小撮人绕开组织部,哪怕这些人里面有地委书记的存在,自己也不得不反击,让别人知道组织部不是吃素的。 向华的位置很特殊,身兼地委和行署办公室主任。 其实,也是维省大佬们在给巫山留面子。 很简单,这样优秀的干部用不好,其他省份抢过去了,维省的大佬们不后悔死才怪。 对于巫山的经历,大家都研究过。是一个相当重情重义的人。 不远千里,从京城把吴迪龙带过来,虽然没有上报省委让他担任行署办公室主任的申请,作为上位者。不得不给巫山解决后顾之忧。 要是我们年轻的巫专员知道了上面的想法。只有苦笑的份儿。 也许曾经想把小四儿扶持起来,知道了他独自回京师。竟然现在都没给自己一个说法,可能还认为自己不晓得吧。 “专员,您刚才说有事情要拿出来讨论,我看您就说出来吧。”乔先华的语气很柔和。让人明显感到他对专员的善意。 尼玛,别人都叫巫专员,你连姓都省略了。 “乔部长说得对!”巫山拍拍后脑勺,友好地冲他笑笑:“同志们,大家都知道自上任后我就一直在下面调研。” “也许有人会问,你不是去年就到欧洛泰担任副专员的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去调研?” “古代的哲学家说过一句话: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 尽管太祖去世已久,巫山不想把赫拉克利特之类的西方人名爆出来。 毕竟不少人高唱着开放。心里对西方人仍然看做洪水猛兽。 “经过一年的发展,欧洛泰地区的局势有了很大的改变。如果不去实地调查,我就不知道怎么去执行国家和省委的决议。” “上面的精神,肯定就是要让我们不断提供人民的生活水平。假如别人需要面粉。我们给的是大米,肯定就不对了。” “我让行署做出的决议,不少没有通过常委会研究,因为那是我们行署的职责。” 巫山露出了獠牙,警告那些想把手伸进去的人。 很奇怪,他的声音不高,语气也不强烈,却让人悚然而惊。 “首先,向大家通报下,每个县到处都是收费站,我不知道是不是上报了地委,反正行署那边没有一点儿音信。” “啊?”梅家国看到眼光望过来,猛然一怔:“收费站?那事儿没有一个县上报。” “取缔吧。”巫山的话不容置疑:“那纯粹就是在杀鸡取卵。” “同志们,我们欧洛泰目前的机动车辆拥有数目,可能比省会乌市都要多。” “也许可拉马伊的人均数量不少,可惜那边的人口基础太差。” “毫不讳言,欧洛泰地区通过银行借贷,已经成为维省拥有机动车辆最多的地区。” “这是好事儿啊,巫专员。”梅家国脑袋很乱。 其实从这人一进会议室就打乱了自己的节奏,他现在都没缓过来。 “如果到处都是收费站林立,好事儿也会变成坏事儿。”巫山斜睨了一眼:“众多车主苦不堪言。他们在骂谁?骂的就是政府!” “我们政府又没收钱!”顾大民蠢蠢欲动:“巫专员,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纪委下去抓那些乱设卡的官员是不是?” “没有哇!”巫山有些惊讶:“顾书记,我们只是发一份文件取缔就好了。法不责众。再说了,基层官员想着创收的主旨没错。” 有些时候确实很麻烦,领先了这个时代的观念,不得不像幼儿园的老师一样,给大家解释。 要是以前的巫山,根本就没有这个耐性,现在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好多事情都能淡然处之。 “那好吧!”梅家国也终于明白过来:“向主任,你们把文件打出来,取缔收费站吧。” 众人都觉得无所谓,反正也不会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也不能全部取缔吧,”巫山沉吟了片刻:“一个县的入口处设置一个收费站就好了。目前简直太乱,每一个公社都在设卡。” “专员,您看我们是不是派人下去督促下?”李开军也终于回过味来。 “当然,我建议每一个常委负责检查一个县。”巫山赞许地点点头:“至于和风与富海县就没有必要了,目前他们做得很好。” 下去风光下,常委们自然高兴。 老是坐在地委,向谁抖威风去? 大家都是常委,也就是书记与专员是厅级,其他人随便拉一个出来就是副厅级。 “对了,彩石镇的一把手,我已经向上级申请。”巫山抛出了诱饵:“我的秘书去,因为他经过了和风的熏陶。其他的职位大家商量下。” 彩石镇的文件昨天终于下来了,大家还没当回事儿。 我去,看样子巫山只要一个位子啊。 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副县级单位,每一个常委眼睛都发出光芒。 第十六章 彩玉之都即将起航 “专员,您的秘书去负责彩石镇,那您现在不就又缺秘书了吗?”向华没等其他常委说话,率先问了句。 “呵呵,没办法呀!”巫山叹口气:“我们欧洛泰地区最差的是什么?就是人才。也许我运气好吧,每一个秘书都是人才。” “不得不佩服专员,要是没记错的话,您的每一个秘书现在都是独当一面的。”乔先华显然对年轻的专员有所研究。 本来都想着谈论彩石镇人选的,这下也都不淡定了。 尼玛,这说明什么?巫山不仅自己抓经济是好手,连调教人才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彩石镇再怎么重要,不过是一个副县级单位。 最大的官职已经被巫山拿走了,而且大家都没话说。 人家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在操作,难道你还好意思去抢这个位置?脸皮再厚的人,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剩下的职位,不是正科就是副科。那样的职位,直接在乔先华那里打一声招呼。 大家都在欧洛泰地区任职,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面子他总会给的。 主要是因为大家都刚刚到任,谁与谁之间都没有多大的仇恨。 除非是某个人特意想要推荐的人,被另一个人直接拦着不让。 否则,都副厅级干部了,也不可能像基层的干部一样吵架撒泼。 既然巫山调教人才是把好手,谁手里没有一两个备用的人?本来今天就是讨论调整职位的。 下面的人升迁早迟无所谓,反正离换届还早着呢。 东边不亮西边亮,想不到在这里还有巨大的收获。其他的人倒还罢了,自己的直系子弟呢? 时代在发展,被省委贸然送到维省改革开放最活跃的地区。连他们都觉得茫然无绪。 整个国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巫山好像在大踏步前进。 要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打好与年轻专员的关系,把自己的亲属好好培养下。 自己的子侄要是交到他手里。不就发了吗? 起先对巫山那点淡淡的敌意。瞬间消失无踪。 一个个的眼光,不停在高大的年轻人与地委办主任向华之间来回逡巡。 “也不能这么说。”巫山淡然一笑:“尽管我是无神论者,有时候也相信缘分的奇妙。这几个小子本身资质很不错。” “巫专员你也太谦虚了,”张万伦晃晃脑袋,没有多少头发的秃顶显露出来:“要说在维省。高中生中专生还是不少,不可能每一个都成才。” “就是,张副书记说得对!”闫海东心头冒火,怎么这么好的机会被别人抢过去了?“您简直就是点石成精!” “哈哈哈哈!”巫山爽朗地笑了起来:“你这个老闫,有点儿唯心了吧。石头与金子的化学方程式截然不同,我可没这本事儿。” “这句话在这里笑笑就可以了,”他故作神秘地指指头上:“省委知道了。不扒我的皮才怪!” “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巫专员你也太拘谨了。”多雄突然想起自己还在待业的儿子,赶紧接口:“我可听赵副省长说过,咱汪书记张口闭口巫山同志怎么样。已经把你当做我们维省改革中的一面旗帜了。” 提起汪恩冒,没有人敢接话。他本身就是从兵团出去的,现在又是省里的一号。 一不小心说错话,那就会在维省寸步难行。 也许汪书记本人毫不在意,下面要巴结他的人闻讯把自己给办了,难道汪恩冒还会为自己说话? “其实啊,每一个能在众多学子里脱颖而出,上了高中或者中专,那本身就是心智聪明之辈。”巫山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这样的人我们带在身边,稍微点拨下,就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他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喝完,吴迪龙见机续上水。 “老巫说得对!”见大家都在为专员说话,梅家国也不能表示沉默。 无论如何,巫山和他从来没有撕破过脸皮。花 花轿子人人抬嘛,嘴皮子上说对方一句好话,又不会掉二两肉。 “这就像教学生,”说起理论,梅家国一套一套的:“古人说我们要因材施教,只要把人才的优点充分展示,就能发出应有的光彩。” “回头老向你给我找个人来,”巫山不接话,看着向华叮嘱:“一定要中专以上文化,年轻的。岁数大了,不管是体力精力上都吃不消。” 秘书本身就是一个很繁琐的工作,所幸巫山从来没有当过。 要是以前的性格,在秘书的位置上,除非是一个很宽容的领导,不然干不长。 只有当过秘书的人,才会更加谦卑,细心听取别人的意见。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断鞭策自己前进。 平大后来出乎意料成为国家一号,总起来说与他当秘书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此刻,正在给崔大祥汇报工作的平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不好意思,崔副书记!”平大尴尬地笑了笑:“可能陡然从沿海过来,还有点儿不适应。” “好你个平大同志!”崔大祥呵呵笑着:“要是不知道你经历的人,真还相信了。当知青的时候,你不就在咱秦岭省呆过吗?” “那个时候还很年轻啊,身体好!”平大慨叹:“当时全国都一样的政治环境,想给乡亲们改善生活都像无头苍蝇一样。” “恩,说的也是!”崔大祥肃穆地点点头:“目前我和书记谈过,既然你从粤南过来,那今后秦岭的改革开放,就要你把这面旗帜扛起来!” “我尽力!”平大当仁不让:“说起来咱榆林地区的资源丰富,煤和石油都很多,目前就是想把交通这一块发展起来。” “那就看你的本事咯!”崔大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正作为省委。我们可以政策稍微倾斜。你也知道咱秦岭的情况,资金上要一碗水端平。” “没问题!”平大如今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我和港岛的企业家们谈过,准备从榆林那边兴修到古称的公路铁路。” “也准备采取维省那种什么模式?”崔大祥显然不陌生。 “对,bot模式!”平大说着拿出文件:“就等省委这边立项之后。我拿到京城去批!麻烦您先帮我过过目。” “行。我看了以后交给马书记!”崔大祥没有看文件,端详着眼前的小伙子:“听说你离婚之后还没找女朋友?” “一时之间还没顾得上。”平大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晓得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子女成年后,父母就是担心成家立业呀。”崔大祥就像长辈一样循循善诱:“你现在立业了,首先还是得考虑成家。” “崔副书记您见笑了。”平大有些汗颜:“我刚刚到秦岭上任,一切都还在熟悉当中。” “你这个小同志啊!”崔大祥越发慈祥:“就像我儿子,以前在欧洛泰军分区,这次也到古城军分区了。他结婚的时候还是一个连长呢。” “部队呀,那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平大更加迷惘,还是顺着话摊摊双手:“您也知道,那时候我父亲。恩!” “包括你父亲,很多老同志都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崔大祥话锋一转:“改天到我家见见我儿子,相信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那感情好!”平大不知道这老狐狸究竟想说什么。 “我儿子的事情倒解决了,就是姑娘是我们的一块心病啊。”崔大祥若有所指:“不是我自吹。我闺女的相貌在欧洛泰都是顶尖的,文化程度也很高,如今还在瑞士留学。” “您说的是不是姗姗?”平大的记忆力很不错,朱建国那小子和他无意间喝多了暴露过巫山的糗事。 “你也知道?”崔大祥大喜过望,看着平大的眼光越来越满意。 “额,巫山那小子,好久我看到了抽他,太不像话!”平大要是现在还不明白就甭混了。 次奥!崔大祥心里爆了一句粗口,想不到他知道姗姗与巫山的事情。 当事者正想着秘书的问题呢,莫名其妙的就想打喷嚏,不过他忍住了。 “忘了一个人,”巫山拍拍后脑勺:“彩石镇办公室主任的名额,麻烦乔部长登下记。老赵不是没来开会吗?他家小子赵海龙我看可以胜任这个职务。” 一众常委们心里有种怪诞的感觉,从这个年轻的专员进了会议室,好像大家都在围着他的指挥棒转。 “正科级吧?”乔先华看到他在点头,满口答应:“没事儿,回头我给赵书记打个电话,把赵海龙同志的档案提过来。” 其他常委包括梅家国都不好说什么,一来是因为级别低,另一个原因就是今天做得不地道。 赵德胜也是地委常委之一,召开常委会却没有通知。 哪怕他儿子狗屁不是,就当赔罪吧,就一个小小的科级。 “现在,我希望地委和行署签发通知。”巫山的脸色一肃:“所有乱采的,马上规范。要么给我们地区按照标准缴税,要么就退出市场。” 说到这里,常委们心里又活络了。 彩玉这一块只要启动起来,就意味着大把的收入,大家脸上都有光啊。 “老巫,标准制定出来了吗?”梅家国不敢再玩儿手腕了。 港岛的商人,都是直接来找对方的。 一不小心,这些个大金主不投资了,到时候把责任往自己身上一推就彻底完蛋。 “财政局、工商、税务的人正在加班加点,很快就会出来了。”巫山粲然一笑:“正规的开采企业给我们交税或者承包费,那不就对他们不公平吗?乱开采的,需要我们的武装力量出动!” “行!”李开军第一个表态:“高司令员,到时候过了期限还在胡乱开采的,我们配合着抓人。” “怎么啦?”巫山眉头一蹙:“难道那些开采队还有武器?” “估计不少!”高红权不以为然:“毕竟苏俄人曾经与这边接触密切,流落在北疆的武器可能很多!” “老高,开完会之后,马上调集军队,到河谷里收缴武器。”巫山脸上一寒:“李书记,民间的武器也全部收缴。” “专员,这涉及到判刑吗?”李开军一愕。 那些人只是隐约知道手上有武器,他也没抬当回事儿,反正从来都没在地区惹过事。 “梅书记,地委和行署联合发布吧。”巫山征询着意见:“民间拥有武器的事情爆出去,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梅家国心里一凛,他从来还不知道这回事。 不过,哪怕是在京城,大院子弟打架什么的,都是拳头,大不了有个铁棒什么的。 偶滴娘亲四舅奶奶,中国对武器的管制是世界上最严的。 要是在自己的辖区发生枪案,这个书记的位置都可能不稳。 一年的专员,如今又是书记,自己是最直接的责任人。 “好,老巫!”梅家国也发狠了:“定个期限吧,多少天最为适宜?” “一个月之内,大家看如何?”巫山沉思了片刻:“这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但要是有人在一个月以后还不交上来,等待的就是法律的审判!” 就是军人出身的高红权和李开军,也对话里冒出的寒意觉得身上有些冷。 “行,这个问题上希望大家回家给自己的家属说说!”梅家国毫不含糊:“他们要是有武器的,赶快交出来,既往不咎!” 开采什么的,确实与大家的关系不大。 他们在欧洛泰的铺面,也只是买空卖空的类型,转手加价。 不过,好像自己家的店铺里真还有武器。 毕竟其他人身上有,要是自己的店铺没有的话,到时候别人拿着武器,总不可能赤手空拳对付吧。 一二把手都发话了,谁还敢说什么话? “目前财政局和地质部门的人,正在对港岛公司承包的区域进行估价!”巫山又绕回了大家感兴趣的话题:“同志们,我们欧洛泰要发财啦!” 一句直白的话,把众人从刚才的寒颤中温暖过来。 看来,欧洛泰当官真是个好选择,一个个喜形于色。 “我们还有另一块呢!”巫山趁势把要处理的事情今天全部处理好。 第十七章 派驻人员的讨论 港岛商人到欧洛泰,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当天会议室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梅家国当场吃闭门羹,所以其他常委也就不会自讨没趣。 很明显,巫山专员不想把这么天大的功劳分享出来。 再说了,一个个都是官场老油条,作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都不在话下,哪怕字迹差一点儿。 官样文章,尽管在慢慢退出市场。如果你使用,也没人敢提出反对。 只不过越来越多踏踏实实做事情的干部,他们的文章以事实为依据,以数据为准绳。 就是京师,也没人公开批评传统的官样文章。 在维省这个落后的省份,那种文章和讲稿,仍然大有市场。 假如让大家在经济上说出个一二三来,一个个都会哑口无言。 同志哥,经济增长是要看数据的,那种数据都不是在办公室里抠破脑袋能编出来的。 至于对企业的管理,开什么玩笑,那些全部都是按照上级指示办事。 所以,明知港岛财团能给欧洛泰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硬是没有一个人去打扰。 先是巫山专员领着他们在开会,接着这些富二代们,三三两两到各地去考察了。 “专员,您的意思是说港商不仅仅看中了我们的彩玉?”乔先华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很多时候都是官面话,说白了,就是看能不能升职。 而升职无疑在改革开放的年代就需要你的政绩。 什么是政绩?一句话,经济增长以看得见的数据爬升。 “当然!”闫海东见专员对自己点点头,自得地笑着:“我这里恰好有亲自撰写的稿件。让各位帮我润色下。” 这个宣传部长,知道专员的意思,不想过早曝光一些事情。 能做到副厅级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当个大喇叭。什么时候守口如瓶。 在港商的投资方面。连枕边人都被他呵斥过。 拿到新闻稿,一个个常委彻底不再纠结今天没有提拔到手下人的失落。 毕竟。手下人的前途可没自己的重要。 这些数据,看上去干瘪瘪的,此刻在众人眼里都是金灿灿的人民币。 “好你个老巫!”梅家国在那么一刻,突然放下了一把手的架子。 有这么能干的专员。自己可以坐享其成。 尽管巫山一系的常委众多,却在常委会上没有任何表示。 也就是说,他压根儿就没有存着争权夺利的心思,潜心在发展欧洛泰的经济。 起先叫的老巫有一丝勉强,故示亲热。 如今,他彻底明悟了自己的处境。 随着梅勇的上任,梅家对自己的支持即便有。也少得可怜。 梅勇受伤后,他的病历什么的,全部都被梅应果下了封口令。 不要说梅家国,就是梅家内部。除了当事人以外,知道消息的不超过三个人。 尼玛,不管你梅勇是不是阉人,拿老子当枪使,处处去找巫山的麻烦。 别看人家年轻,他的麻烦是那么好找的吗?要不然,梅勇会一次又一次的败退? “哈哈哈哈!”梅家国的心结打开,笑得开心之极:“我说为啥不让我们其他常委知晓,原来这一切你都弄得井井有条。” “书记说笑了!”巫山也觉得在大家面前应该给他面子,淡然笑着:“毕竟在经济建设上,我都只是个半瓢水,怕太多掣肘!” 他这话说出去,众人心里酸酸的,你都不懂经济建设?在维省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还敢提自己懂啊? 其实,这些常委们真的误解了,巫山说的是实话。 另一个时空,自己就是一个小老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这一辈子,依靠脑袋里的东西,抢先把市场占领了。 同时,联络志同道合的人,抢劫了山姆还处于萌芽状态的电脑和网络等高科技产业。 说实话,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 掌控一个企业与作为一个政府官员的跨度太大。 一个企业,只要有足够的精英,就能把企业带着不断前进。 特别是随着炎黄的日益壮大,越来越多的职业经理人进入到里面,让炎黄这棵大树更加枝繁叶茂。 而作为一位政府官员,每行错一步,都会带来致命的污点。 不说其他的,就是现在,高层对巫山的评价应该是毁誉参半。 说得好听叫思路开阔,敢想敢做;不好听就是胆大妄为。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在中国压倒一切的是稳定。 如果贪功冒进,一般的干部无所谓,假如是国家一号呢?会不会把中国带到覆灭的边缘? 然而,巫山自己也不想改变。 不遭人妒是庸才,既然走上从政这条路,前面还有更多的坎坷等着自己。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认为是在自谦,梅家国是什么人?以前成天在和文字打交道。 什么?掣肘? 尼玛,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高层心目中留下好印象就是要搞好欧洛泰的经济建设吗? “老巫,同志们!”梅家国念及此说出来的话都是咬牙切齿:“谁要在经济问题上出什么幺蛾子,我哪怕这个地委书记不做了,也要血拼到底!” 既然打好注意今后就是坐享其成,那就得为欧洛泰的经济建设保驾护航。 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书记这话过了,”巫山心里流过一丝温暖:“我们以制度的形式规定下去,包括我们本人都要遵守。” “行,”梅家国阴霾进去,呵呵大笑:“老巫说的也就是我想要做的。” “对了,专员。”乔先华搞人事出身的。对职位特别敏感:“我们要在每一个企业里派一个党委书记是不是?” “那当然!”巫山含笑以对:“这个党委书记,与我们经常接触到的不一样。” “怎么说呢?”他抿了一口茶:“我心里有个初步打算,说出来大家参考下。” “巫专员你就说呗!”多雄这个统战部长心里像猫在挠。 话一出口,他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只好尴尬地笑笑。 “首先。我们政府要在企业里控股百分之五十一,肯定要派人进去。”巫山理了理思绪:“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毕竟在我国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的新兴事物。” “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以党委书记的名义进去。钱是港岛的大老板们出的,财务我们想都别想了。” “也是,”梅家国不以为意:“他们出资就是为了创造更多的利润,会计、出纳。他们不出人也不放心。” “我们也要派财务人员进去,”巫山轻轻点点头:“也不能让他们事事把我们蒙在鼓里。” “那个党委书记的级别该怎么算?”乔先华只是对组织部份内的事情特别关注。 “处级吧,”巫山加重了语气:“正处级!他们的公司或者分公司设在什么地方,税收之类肯定就在当地。” “那这样的话,一个县有可能出现三个甚至四个处级?”乔先华的嘴巴张得老大。 在我们国家,按照惯例,一个县只能有两个正处级。就是县委书记和县长。 譬如肉业公司的总部在卜尔金,政府派出的党委书记顺理成章就是正处级。 三个处级之间的管辖权该怎么算呢? “党委书记直接对行署、地委负责!”巫山说得斩钉截铁:“我们不需要外行去指导内行。同时,包括我们行署,对企业只有监督权。没有管辖权!” 这句话出来,让大家目光呆滞。 很简单啊,包括和风的那些个公司,地区有管辖权。 出现在欧洛泰地区的合资企业,地区没有这个权力! 一直都是党管一切,怎么就会出现连党委都控制不了的企业呢? “也好!”梅家国深有感触:“在京城的时候,我看到那些个公司,不断有交叉管理的部门去吃卡拿要,好好的企业完蛋了。” 虽然大家都不理解,既然一二把手都统一了意见,显然没有人不知趣。 每个企业有一个处级干部,那都是实实在在的职位呀。 “专员,处级是不是定得高了点儿?”关海山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 这是在常委会上,自己和专员唱反调不至于,提出不同意见也怕在政府一把手的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老关,你觉得在我们维省有几个资产超过十亿的企业?”巫山反问了一句。 对呀!一个个常委们眼冒精光,那不是多少万,是以亿为单位的企业。 不要说在维省,就是在整个国家,资产超过亿的企业都屈指可数。 一个人要代表地区去监督资产超过十亿的企业,处级真不过分。 会议室里只有三个人没动心思,高红权与李开军本身就对地方上的经济建设一窍不通。 而向华则带着耳朵听,同时和办公室的人一起在做记录。 “呵呵,这样我们欧洛泰又多了好几个处级!”梅家国笑得畅快淋漓。 “可不是?”巫山微微一笑:“大家伙对派驻的党委书记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 看到没有人说话,张万伦有些急了。 我去,面前这么多处级,排资论辈自己总得分一个吧。 “梅书记,巫专员,我在这里提一个人选!”张万伦准备做那个出头鸟:“富海的常委副县长曲进军同志,他......” “他有过企业的工作经历吗?”巫山不想听他啰嗦。 “这倒没有!”张万伦有些语塞,连被蛮横地打断话都没在意。 “对不起,张副书记!”巫山坚决地摇摇头:“没有企业经历的人,我是不打算录用的。” 会议室里有些冷场。 很显然,每一个党委书记是否能当选,权利不在地委书记手上,也不需要常委会讨论,专员一个人貌似都可以决定了。 大家心头没有半丝反感,人家拉了这么多有实力的富豪们进来,这个权力是应该有的。 没看到他从头到尾,也没有提出半个人选吗? 张万伦强忍怒气,准备在巫山提出候选名单的时候反戈一击。 到欧洛泰上班这么些日子,大家都对境内的处级、副处级干部履历比较熟悉了。 只要是干部,都不可能十全十美,还怕没有漏洞? “梅书记,巫专员,同志们!”多雄沉思半晌,终于要出手了:“刚才巫专员说派驻进去的党委书记要有企业的经历,我恰好熟悉一位同志。” “多部长说出来听听。”巫山可没发觉欧洛泰有多少这样的人才。 和风的姚志远也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每一个工程师和管理人员都是他亲自邀请的。 当然,有商业头脑的人不少,在座的人不是都开了玉石铺面吗? 有商业头脑很简单,想赚钱就行。 怎么赚钱,而且是赚大钱,那就找不到什么人了。 “福运县的教育局长商明红同志,”多雄说到这个人的时候,想到的是那女人丰腴的身体:“她曾经担任农机厂厂长。” “恩!”巫山面无表情:“好好的农机厂,结果都散架了。” “嘿嘿!”李开军在一旁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多雄恼恨地瞅了他一眼,结果政法委书记都懒得看这个方向。 “我有一个想法!”巫山见大家都皱着眉头,终于拿出了今天来开会准备的又一个方案。 第十八章 开历史先河,招聘党员干部 这可是五个实打实的正处级呀,一个个常委都想给自己的人铺一条路。 巫山的话一出来,众人心中不由嘀咕,看来又得泡汤。 没办法,首先,巫阎王的名声在整个维省都挺响。 其次,今天大家都亲眼见到了年轻专员的威势。 本来地委书记都确定想给各家下面的人提升下,刚进会议室就直接否决。 一时间,场面骤然又冷了下来,常委们面面相觑,不晓得巫山还要出什么主意。 无欲无求的常委倒无所谓,巫山一系包括地委兼行署办主任向华与两个副专员。 组织部长乔先华也没意见,反正对今天绕过他调整干部正不爽呢。 张万伦和多雄不一样啊,就是他们俩与梅家国准备组成暂时的联盟,趁巫山措手不及,把自己的人安排下去再说。 “老巫,你的意思是说?”梅家国见到副书记与统战部长恼恨的眼神,不得不率先发问。 “书记,同志们,港商们正在组建的企业,是以十亿为单位进行投资。”巫山耐心解释。 “我知道,每一个人下面都有一些同志在帮衬着,你们想让下面的同志进步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他喝了一口茶,缓解下凝重的气氛。 “那么,我想问一下,同志们,你们推举的人真的就能胜任这些岗位吗?”巫山说到最后,目光炯炯地到处扫视着。 “能力都是从无到有的,”张万伦太想拿至少一个党委书记的位置在手里:“就像你我一样,以前不都啥也不会吗?” “就是!”多雄憋着一股气呢:“我们总得给下面的同志机会呀。” “对呀,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不就得了?”张万伦很满意统战部长能及时站出来,赶紧接话:“要知道。这些同志本身就很优秀。” 梅家国有些犯难了。 很明显,巫专员看不上他们推荐的人。 毕竟回到欧洛泰上班也不是一天两天,下面的处级副处级,几乎每一个常委把他们的资料都研究得透透的。 有些常委亲自下去调研。有些处级副处级干部专程到地委来拜访。 反正从上到下。新干部占到百分之五十以上。 下面的人,也急于在地委找个靠山不是? “要按照你的口气。我们的企业都来给他们练兵?”平时从不发言的高红权嗤之以鼻:“我是军人,只知道在战场上,如果把部队拿去让某一个人来成长,付出的代价就是我们优秀士兵的生命。” “就是!”李开军也毫不客气:“人的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同样。给了你们所推举的人机会,就让本来有能力胜任的人失去了机会。” “那你说谁有能力?”张万伦恼羞成怒。 同时,他的眼睛看着多雄,后者也点点头。相信只要李开军说出一个人来,说不定就是灾难。 也许提出的人很不错,但只要他们俩抓住任何一条漏洞,就会让躺枪的人体无完肤。 “我?”李开军自嘲地笑笑:“我是政法委书记。只管着欧洛泰的公检法。也许体系内有这方面的同志吧,可惜没有机会展示。” “那你说谁有能力?”多雄起劲了,步步紧逼。 “刚才你没听清楚专员的话?”李开军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大家都安静下!”梅家国出来打圆场了:“既然老巫说有想法,那他就一定有!” “我也相信专员!”乔先华冷冷地说道:“反正改革开放以来。至少在我们维省,搞经济没有见到比专员更厉害的人!” 看到这里,巫山终于明白了今天是谁来鼓动的这个会议。 “招聘!”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就老神在在地继续喝茶。 “招聘?”张万伦有些傻眼:“巫专员,我只听说过企业存在招聘,怎么连党的干部都可以实行聘用制呢?” “这样的话,干部队伍的纯洁性如何保持?”多雄也见机发难。 “按照多部长的意思,只有你们的党性值得确认,其他的人都经不起考验了是吧?”李开军冷笑连连。 “我可没这么说啊!”多雄情绪很激动,站了起来:“我只是说招聘过来的干部!” “多部长你先坐下吧,”乔先华玩味地笑着:“如果你站起来想打架,估计你不是李书记的对手。” “我认为,既然是巫专员踢出了这个建议,那他就一定有通盘的考虑。”梅家国双手往下压了压:“都安静会儿好吗?” 唯一没有发言的,也就只有纪委书记顾大民与办公室主任向华和两个副专员了。 顾大民是因为不管在什么场合,他都会以梅家国马首是瞻。 而向华觉得自己的资历最浅,在这里都是带着耳朵听,顺便将会议记录整理好。 张千帆和关海山都是第一次经历地委常委会,在耐心地观察着。 张千帆无所谓,他就是巫山的铁杆粉丝。 关海山左右为难,不能与其他人一起反对专员,那今后在政府里也许会举步维艰。 同时,他对经济什么的也一窍不通。 说白了,他来欧洛泰地区就是学习的,只要在这里交上一张满意的答卷,今后直接成为厅级不是难事。 “你们刚才争论的党性问题,那肯定就是招聘内容的一项了。”巫山好整以暇:“首先,这个同志必须是党员。” 他也不由得暗自感慨,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建国后,执政党占有了最优质的资源。 也不是说非党员不好,但在这个时期,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招聘就已经是破冰之旅。 如果把非党员也招聘进来,估计在高层中的印象就相当不好了。 多雄连续被抢白。气得脸红脖子粗。 突然想起临行前,去省委向老领导辞别。 当时,老领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欧洛泰的水深着呢,没事儿别搞事!” 想到这里。他把要说出去的话憋了回去。不停喘着粗气。 “巫专员的意思,就是招聘过来的人党性一定就比我们的同志要强?”张万伦看到盟友不答话。忍不住问道。 “张副书记,我就感到纳闷儿了。”张千帆觉得好笑:“专员的每一句话,都被你们打断。” “是啊!”乔先华落井下石:“我们不说组织纪律,从道德上来说。打断别人的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说完,就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刚才他压根儿就没发言一样。 张万伦正喝着茶呢,一口茶差点儿呛在喉咙里,脸憋得通红。 “慢一点儿,慢一点儿!”巫山轻轻拍着他的背:“张副书记,我们欧洛泰地区的经济建设。还需要你来献计献策呢,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是不行的。” 张万伦本来已经缓过气,闻言脸上成了猪肝色。 他还不好反驳,论年龄确实在欧洛泰的常委里是最大的。 “刚才我说过。招聘来的同志必须是党员!”巫山不再管他,自顾说道:“因为我们派驻进去的是一个厂子,可以说是一个集团公司的党支部书记。” 其实,就是说法不一样。叫党委书记好听一些,在企业里又有多少党员呢? 招聘进来的干部,就是在公司里建一个党支部,他们自然就成为支部书记。 “老巫啊,估计这下我们欧洛泰又出名咯!”梅家国苦笑着:“不过你说的也是。投资商拿着钱过来,不是打水漂的。而一个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不受政府影响的企业,也说不过去。” “对呀,书记!”巫山觉得梅家国好像不再刻意与自己作对,说话的语气也透着亲热。 就像汪瑞林说的,要给别人机会。 不管是梅勇还是梅家国,都是党的干部,没有阶级仇恨。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那我们就把标准制定出来吧,”梅家国看到自己的善意被接纳,十分高兴:“给符合条件的应聘同志打电话,让他们来欧洛泰面试。他们的往返路费,咱都报了,不然别人说咱欧洛泰人太抠门!” 说着,他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酣畅淋漓。 我他妈管你梅勇去死,只要欧洛泰发展好了,上面要提我,梅家总不能压我吧。 顾长雄在维省动作太大,引起汪恩冒与谷千里的不满。 两人联手运作,把他从维省挤了出去。 要是在省里有强力支援,譬如说顾长雄还在省委常委里,哪怕原地不动,梅家国也不会有如今的觉悟。 “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的问题!”巫山招招手,小四儿把档案袋拿过来。 “你分发给各位领导吧!”他轻声叮嘱吴迪龙。 大家把招聘的细节拿到手上,看着看着,脸上露出喜色。 张千帆的手在桌子上轻轻拍着,要不是这个场合,说不定就要使劲地拍。 “老巫啊,你考虑得太周全啦!”梅家国也不由得拍手叫绝:“不过,为什么所有来应聘的干部都过来呀?” “刚才大家说应该给下面的同志机会,”巫山的脸色严肃起来:“我们更应该给敢来应聘的同志机会!” 出奇的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打断。 “书记,同志们,不管是你们还是我,有勇气辞职吗?”他沉声问道。 这句话问得有些突兀,大家从来都没想过这问题。 “反正我是不会辞职的!”李开军呵呵笑着:“以前是当兵,如今在政法委系统。离开了我不知道干什么。” “那么,扪心自问下,你们要提拔的干部们有这个勇气吗?”巫山提高了声音。 张万伦自认为脸皮不薄,这时候也有些发烫。 “人家辞职了,把身家性命交给我们欧洛泰!”他慷慨激扬起来:“我们欧洛泰人,是不是应该给这些人以回报呢?就算不给他们当支部书记的机会,那么副书记呢?干事呢?” 话语振聋发聩,所有人禁不住沉思。 当然,在这个年代勇于辞职的人还是不太多的,不会像和风的广告一样门庭若市。 “对极了!”梅家国由于激动,嗓音有些嘶哑:“同志们,我觉得就像社会上的人一样,别人给了我们面子,我们也应该给人家面子。” 巫山看到他把话题带偏了,赶紧挽回来:“对呀,这样的同志,本身就是人才。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嘛。” “这下好啦!”梅家国抚掌大笑:“今后各个厂的党支书成熟了,我们上调到地委。下面的同志可以接任!” “就是这样!”巫山点点头:“也许不会到地委呀,省委那帮人看着不眼热吗?” “唉,想起来郁闷!”梅家国有些不甘心:“凭什么咱欧洛泰的干部,让省委指派呀?” 起先的反对意见统一起来,常委们都苦笑不已。 “梅书记,我们都是党的干部嘛!”张万伦的心情十分好,毕竟欧洛泰发展了,他也有功劳在里面。 “专员,您说得这个驻京办?”乔先华只对自己的领域感兴趣。 “和风的驻京办就撤了吧,”巫山轻描淡写:“毕竟一个县在京城有办事处说不过去。人家买房子的钱,咱地委要出啊。” “这个人选呢?”乔先华继续追问。 “欧阳文明同志吧!”这些本身就是行署的职能,他也独断专行一回。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专员,您的电话!”周一航有些兴奋。 “那好吧!”巫山站起来,边走边说:“如果大家都没意见,整理出来,马上给国家级媒体发传真打广告!” 第十九章 图尔迪潜回国 图尔迪重回和风已经三天了。 刚回来的时候,他简直都不相信这就是曾经落后贫穷的和布克赛尔。 新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一栋栋大楼拔地而起,一条条公路交错纵横,一个个人忙忙碌碌,一声声话语说明这些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 一张张笑脸可以判断出大家过得很幸福,一家家店铺和气待人,一条条排队的长龙井然有序,一句句争吵瞬间在巡逻人员的调解下化于无形。 “大哥,我从城塔地区过来,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图尔迪带着小心,轻声问道。 “这是市场巷啊,你来找人?”这人是个烧烤店的老板,正在给客人找零:“先生,打九折,收您十八块五,我再减去五毛,收您十八!” 虽然是下午两点多,烧烤店已经有人关顾了,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老板又陆陆续续收了几个人的钱,看到问话的人还没走。 “我说哥们儿,是不是没钱吃饭?”老板一挥手:“这一顿我请了,但你得在我店里打杂一晚上。如果表现好,打烊的时候再给你几块钱的奖金,怎么样?” 图尔迪这一身装束,看上去与和风本地人格格不入,就像个叫花子。 苏俄人这些年一直在和山姆扩军备战,重工业还发展得不错,轻工业产品差得太远。 就像他的衣服,做工粗糙,颜色灰暗,有些线头都很明显外露。 “大哥,不不不,我就是来投亲戚的!”图尔迪尴尬地一笑:“也就几个月没过来。当时和现在根本是两样。” “哈哈,哥们儿,咱和风是一天一个样!”老板自豪地说,随意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点儿。 店老板很健谈。并没有因为他不给自己带来效益而有丝毫怠慢。 在和风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和气生财。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人。说不定就能源源不断给自己的店带来客源。 “大哥,我记得公安局不就在前面吗?”到最后,图尔迪忍不住发问。 “原来你的亲戚是在公安局工作啊!搬到那边办公区去了。”老板随手一指眼睛一亮:“他们的王局长经常到我这里吃东西的。” “王…王局长?”图尔迪的脑袋有些不够用。 “是啊!”老板说话的口气相当自豪:“我们和风出人才,刚开始我到和风的时候。是蔡局长,后来是李局长,如今是王局长!”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他故作神秘地往天上一指:“高升啦!” 幸好,图尔迪身上还有些钱。 因为身份证明一直带着,去住店很顺利。 可惜,曾经以为自己还算有钱,现在才发觉根本就不够花。 这三天。他吃得满嘴流油,浑身上下焕然一新,不再是乡巴佬的装束。 由于他带着任务潜回来的,因此一定要打探清楚。 最后。终于确定如今的巫山如日中天,在整个维省都排得上号。 原本想去找更高一级的官员,可惜,他的身份敏感,说不定还没见面会被人抓起来。 到最后,权衡再三,还是惴惴不安地找到县委书记赵德胜。 听说来人是专员的熟人,现在的和风县委书记哪敢怠慢?一个电话就当着图尔迪的面打过去了。 “什么?”巫山接到电话大吃一惊,饶是日趋平和的心境不再古井无波。 “专员,您还在吗?”赵德胜在电话那头听到话筒里半晌没有声音,忍不住问道。 “我在呢,老赵。”巫山刚才脑海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估计这次图尔迪回来一定给自己带来了不得的消息。 “这样啊,你把他安排好,特别是安全问题。”他深呼吸了下:“我会马上过来见他。” “对了,老赵,所有知道他的人下封口令。”巫山不想这事儿闹得尽人皆知,毕竟他还没有向上面汇报过。 “行,专员!”赵德胜偷偷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坐卧不宁的图尔迪:“我要大家写保证书。” “老赵哇,你以为是小学生呢?”巫山不由失笑,加重了语气:“透露出去的人,以叛国罪论处!” 叛国罪?赵德胜悚然一惊,马上把门卫室的人和自己的秘书找来,说明了专员的决定。 巫专员的话?一个个当事人惊诧莫名。 哪怕贵为和风的一把手,他估计自己的命令没有巫山的名头好使。 至于图尔迪,早就被王克俊带着可靠的人领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那边,巫山刚放下电话,铃声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你好哪位?我是巫山!”他正要出门,叹口气拿起了电话。 “臭小子,还蛮不耐烦啊?”平大爽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我不相信还有啥事能难道巫阎王!” “哈哈哈哈,没有的事儿!”巫山精神一震:“就是有些累。” “这还差不多!”平大有些自得:“小山,你二叔我又升官啦!” 恩?巫山一愣。这不刚去当地委书记吗?难道平老亲自出手给儿子谋取前程? 想了想,他苦笑着摇摇头。毕竟像梅应果那样的人不多,至少平老肯定不会。 “想不到吧,我在省委开会,增补为省委常委!”平大也不卖关子。 “啊?”巫山心里有些失落,终究还是年龄的问题呀。 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地区专员本来够醒目了,三十多岁的省委常委看上去不更吓人? “恭喜恭喜!”他压下半丝苦涩,也为老朋友高兴起来:“啥时候请客?” “去!要请客也是你这个大财主请!”平大不干了:“你拔根汗毛比二叔的腰粗!” “行,你来吧!”巫山调侃道:“长期在欧洛泰吃饭我都供着,想吃啥就吃啥!” “哪有时间啊!”平大慨叹:“港岛的商人们都来了,商谈修路的事情,我得马上赶回去。” 这些老混球!巫山在心里大骂起来。 原本以为富二代过来。是他们在放权,培养下一辈呢。 谁知道他们竟然跑到秦岭省去了。 唉,还是自己没有个好爹。 在港岛人眼里,巫立行的分量与平老比起来相差太远。 至于干亲?港岛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有干爹干爷爷。他们不会认为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可叹自己还说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人家早就用得炉火纯青。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不过。港岛企业给自己带来的够多了,也不在乎究竟是谁过来。 “你找了交通部的人来了吧?”巫山晓得这位平二叔不是个冒进的人:“在生意场上,锱铢必较!” “放心吧,我不会出卖老百姓的利益!”平大斩钉截铁:“你老丈人唱的哪一出啊?” “我爸怎么啦?”巫山以为说的是王铁成。急声问道。 “不是王老!”平大没好气地说:“是崔副书记!” 崔大祥?我去,那是啥老丈人? “二叔,您说笑了!”巫山自我解嘲道:“崔书记是我尊重的长辈,至于姗姗,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还说没有!都叫得这么亲热!”平大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我自命风、流倜傥,怎么好事儿都被你小子给占去了?” “璐璐、莎莉,崔姗姗!”他在那头愤愤不平。马上口气一转:“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不?崔副书记看上我啦!” “你和姗姗?”巫山心里没来由的一疼:“二叔,好好待她!” “你小子想哪儿去啦?”平大有些恼火:“我们是不可能的,他就提起这么一句。我提到你,嘿嘿!” 估计崔大祥也不明白自己与平二叔的关系吧。他的脸色一定相当好看。 那边隐隐约约有人说话,平大风风火火说了句:“行啦,我先回榆林,再见!” 放下电话,巫山久久不语。 记得有首歌的歌词:想得到偏又怕失去。 对女人,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心狠的人。 不过,这种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性格必须改变。 相比上一辈子的状态,这一辈子已经是风光无限了。 就是在女人方面,明的有璐璐和莎莉,有过肌肤之亲的还有哈斯琪琪格,崔姗姗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想了半天,他都没弄明白。 摇了摇头,巫山收起自己的思绪。 “小周,你在自己秘书任上站好最后一班岗!”巫山走到外间,拍了拍秘书的肩膀:“准备去彩石镇上任!” “专员,您不要我啦?”周一航有些委屈。 “没有的事儿,傻小子,自己主政一方,是对你的考验。” 巫山暗自叹气,因为手上能用的人不多,而彩石镇是自己的想法,不想交给别人。 要不然,刚刚火线让向华提成正科的周一航,怎么可能有机会? “好的,专员,我希望在您这里拿满分!”周一航脸上又兴奋起来。 巫山没有再说话,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门而去。 他刚才在电话里给平大说自己很累不是撒谎,真的累。 一上车,靠在座位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进了和风县城。 “专员,我们去哪儿?”赵明山看到他睁开眼睛,欣然问道。 “你跟着我又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回去看看吧!”巫山指着前面的大厦:“把我放在那儿,车子你开走,走的时候给你家打电话。” “那您要用车怎么办?”赵明山大喜过望,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和我都是衣锦还乡啊,”巫山微微笑着:“害怕我在和风找不到车子用?去吧,在你女朋友面前去显摆显摆!” 赵明山有女朋友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心里整琢磨着是不是把那个小护士调到欧洛泰。 车子停下,巫山双手在脸上蹭了蹭,打开车门,挥挥手离去。 第二十章 初闻普西金 图尔迪自从和赵德胜接触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一切,不可能再由自己来掌控。 尽管做好了准备,心下不免彷徨。 这里不是监狱,但和监狱的性质差不了多少。 然而他坚信,巫山得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尽快与自己联系。 三面都是白白的墙壁,从巨大的玻璃窗看去,能看见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两名刑警警惕地看着他,哪怕是送午饭的进来也没丝毫放松。 饭菜是民族的特色,但他把送进来的午饭只吃了一口,就再也咽不下去。 无聊之中,又抬头瞅着窗子外边,看着外面的人流车流。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办公大楼前的一辆车子里下来。 巫山!没错,那肯定就是巫山。 本来维省的人也比较高大,身高一般都在一米七五与一米八五之间徘徊。 毕竟维省建国后,汇聚了五湖四海的人,不是说异地结合的后代不错吗? 巫山的身材确实太显眼了,即便站在一群维省人中间,也显得鹤立鸡群。 何况现在外边有些冷,只身在街上行走的人并不是很多。 看到了想见的人,图尔迪的心脏不由自主猛烈地跳起来。 就在他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到屋里。 起先随时都对自己审视的公安局王局长落后一步,陪着小心。 “指导员,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王克俊警告的眼神向图尔迪一扫。 “老王,你去忙吧!”巫山洒然一笑:“没什么的,这位维族同胞外面我以前见过。” 他冲两名刑警招招手。一起出去了。 哪怕知道老领导的身手比自己还好,这人进来之前还搜身了,王克俊出去的时候,果然就像他自己说的。站在门外边。 门上有一块透明的玻璃。房间里的隔音效果比较好,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但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他的右手放在腰间,有任何不测,肯定会马上掏出枪。 如今,只要巫山想。凝神一下就能感应到四周十多米的情况,就是关着门窗也一样。 他只是感应了下,就把精神收了回来。 “图尔迪,我们又见面了!”他大马金刀地坐下:“你的家人还好吧?” “谢谢您的关心,他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图尔迪微微叹了口气。 “伊禅江呢?”巫山不为所动,开什么玩笑。谈话的主动权肯定要拿在自己手上。 “他?”图尔迪眼里闪过一抹痛苦:“没了,他一家人都没了,说起来是我害了他。” “其实苏俄人那边的情况,还是比较恶劣的。”巫山徐徐说道:“就说是白色恐怖也不为过。我们在十年浩劫期间因言获罪。在苏俄目前也一样。” “是的!”这个饱经沧桑的维族汉子眉头深锁,勾起了深深的回忆。 “过去之后,拿着您给我们准备的资料,刚开始苏俄人对我们还很客气。” 他的眼神有些散漫,不知道看在散漫地方。 巫山没有插话,这人能冒着风险回来,必定有任务的。 也有可能是双面间谍,两边讨好。 在中国这边,出卖苏俄人的利益。 当然,在苏俄那边,他也会出卖祖国的利益来换取生存。 古人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是汉族也有汉奸,何况是叛逃过去的少数民族呢? 所以,巫山并不上钩,就当一个倾听者,让其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叛国罪就够枪毙好几回,能坐在这里就是我给你的恩赐。 虽然克格勃把所有要做间谍的人弄到营地去培训一段时间,图尔迪也永远不是巫山的对手。 他终于知道,在这个高大的年轻专员面前,自己好像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因此,图尔迪不再犹豫,一五一十地坦白起来。 对于他们三人能平平安回到苏俄,那些人还是很高兴。 可惜,如今的苏俄,已经腐朽了,从上到下,不再着眼于如何与中国交锋,而是忙着争权夺利。 不管怎么样,克格勃的人还是对这边不死心,让伊禅江去训练。 而训练的内容,竟然是让他们怎样在恶劣的包围中,发动自杀式的袭击。 本来伊禅江也好,图尔迪也罢,叛逃到苏俄已经看清了当初对自己这批人百般诱降不过是座位晋升资本的嘴脸。 冒着生命危险回国,只是为了要家人好好地活下去。 尼玛,好端端的,让一个人身上绑着找腰包去自杀? 除了后来那些形成规模的恐怖组织有成熟的洗脑经验,此刻的克格勃还在摸索阶段。 不光是伊禅江,好些个维族、哈萨克族汉子,与克格勃的人对抗。 这些人过去,苏俄人把他们当做二等公民,怎么会跟他们客气? 当下,把不肯服从命令的人全部枪杀,家属自然一个都跑不掉。 “苏俄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图尔迪的眼神终于集中了些:“很多人对如今的政府产生了悲观情绪,想要过来。” “什么?”巫山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差一点儿跳了起来。 这个消息确实太震撼,假如是真的,自己一个小小的地区专员做不了主。 “这次回来我带着两个人的托付,一个是哈萨克斯坦的副主席吐甘拜,另一个是克格勃的官员,名字叫普西金。”图尔迪郑重地点着头。 “普西金?”巫山一惊:“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西金?” “对,他的全名就是这个。”这下吃惊的人轮到图尔迪了:“您也知道这个人?” “恩,”巫山故作淡定:“难道你以为只有苏俄人向我们派遣间谍的份儿,我们就不能在他们内部做些事情?” 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另一个时空里。苏俄在挣扎了几年之后,轰然坍塌。 由于山姆总统瑞根的计划,让苏俄人在扩军备战上面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国内本身就是民不聊生,要不是从斯大林时代就不断清理各种反政府人员。如今的苏俄就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曾经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内部千疮百孔。 要不然为什么我们的老祖宗说了一句攘外必先安内呢?苏俄的解体,充分说明了内部的威胁比外部更甚。 普西金。叶尔金卸任之后的第二任铁血总统,可以说是力挽狂澜。 对内,着力于发展民生;对外,与中国联手抗衡山姆。 想不到后世这样一个威名赫赫的人物。现在也对苏俄的前途如此悲观。 图尔迪心里更是巨震,原本还有些拿捏的小心思,已经全部放下了。 普西金还不是什么高层,这边就知道他的情况。 设若自己在他面前撒谎,估计今后在他眼里就不再有利用的价值。 “你是怎么回来的?”巫山不等他答话,反问了一句。 “普西金带人送我过的边境。”图尔迪的姿态马上低了下来,语气里讨好的意图很明显。 也是。克格勃的人要送人过境,边境部队只有干瞪眼。 再说了,苏俄的解体,未尝没有军队的因素。 苏俄建国后。采取的一党专政,要是有军队的支持,估计解体还得有一段时间。 “除了你刚才说的两人以外,还有军方的人参与吗?”巫山知道,目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职权。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理,他纯粹就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那样的话,自己给京城汇报也能具体一些。 至于维省省委,不在考虑之内了。 不要说一个省委书记,就是拿到目前的军方第一人伟人那里,老人也得慎之又慎。 “应该有吧!”图尔迪不确定:“我偷偷地跟踪过普西金,他好像经常与一些军官在一起聚会,看起来关系不错。” “你嫌命长了!”巫山冷声道:“你看到的,都是对方想给你看的。要是不想你知道,现在你还能站在我面前说话?” 图尔迪一怔,接着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克格勃是什么样的机构?在全世界的特务机关里都享有盛誉。 不要说一个图尔迪,就是十个图尔迪,也不可能在庞大的克格勃的眼皮下跟踪。 “算啦!”巫山摆摆手:“对方也许是坚定你的信念。口说无凭,他们总不会认为派你回来说上几句话,我们就相信了吧。” “您虽然是政府官员,好像比间谍机构更厉害!”图尔迪露出了苦笑。 他从贴身的背心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 信是封着的,和信在一起的,是一块亮晶晶的金属牌子。 图尔迪正要收回去,巫山眼精:“那是什么?” “普西金给我的身份证明,”图尔迪不好意思地递过来:“好像是克格勃里的少尉。” “也就是说,回去的时候,你这块牌子要给苏俄的边防军看吧?”巫山看了半天,上面的俄语不认识。 “你自己收着吧,”他把牌子丢回去:“信你也收好。” 起先他还想看看,后来打消了这个心思。 以前私自把间谍放回去,自己就做行错一步。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还不上报,那这个官也就当到头了。 在王克俊的办公室里,巫山思虑再三,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干爷爷赵立生。 当然,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他也毫不隐瞒。 “你先把人安排好吧,小山!”赵总理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评价。 当天下午黄昏的时候,一架军用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公安局大楼前,接到人腾空而去。 第二十一章 广告的效应 在和风的房子还保留着。 当初的保姆拥有房间的钥匙,每天都过来收拾一遍。 而巫山知道后,让人拿钱给她,张光荣说啥也不肯要。 因为她在巫书记家做保姆,家里的情况已经大为好转。 如今在欧洛泰街上遇到以前认识的人,谁不停下来交流几句? 她明白这一切都是谁带来的,所以巫书记的钱,打死都不可能再要。 今天早上,张光荣把窗户打开放放空气。 毕竟屋子里没人住,特别是在北疆这种地方,不一两天,房间里就会有味道。 傍晚的时候,她一直惦记着这件事,风风火火跑到那房子里去关窗户。 屋子里居然有灯,张光荣吓了一跳,接着就是狂喜。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巫书记的房子里空空如也,再说和风的治安情况想到好,压根儿就没听说过入室行窃的事情。 那结果只可能有一个,巫书记家的人回来了。 让她大吃一惊,巫书记本人正躺着睡觉,。 张光荣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多累,生怕吵醒他,蹑手蹑脚地关好窗户准备离去。 “张姐,谢谢你呀!”在她准备轻轻带上书房门的时候,巫书记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书记,”张光荣赶紧改口:“唉,看我这张嘴巴,您现在是专员了。” “没关系!”巫山摆摆手:“这套房子我今天过来一趟,今后就给你家吧。” “那怎么行?”张光荣一呆:“我可是听说这房子您花了好几千块钱的。” 房地产的改革,首先就从和风公务员着手。 县委宿舍,现在早就搬到高层去了。 如今每一家人都要为自己的住房买单,哪怕你是县委书记也不例外。 旧的县委宿舍,其实刚建起来没几年。而且是当初和风为数不多的高层,也就保留下来。 退休的县委县政府员工,舍不得搬离这里到电梯公寓,不少老人住在这里。 “张姐。就别推了好吗?”巫山这些日子确实很累。在车上睡了一小会儿,刚才也补了一觉。精神很好。 “你也知道,我家不差钱。”他把房本都带过来了:“你自己拿去过户吧。孩子们大了,你们家的住房也很紧张。” 好说歹说,张光荣总算收下这套房子。但提出了一个条件,自己要去欧洛泰继续给巫山当保姆。 中国的老百姓就是朴实啊,他们不愿意占别人便宜。 张光荣千恩万谢地出去后,巫山百无聊赖打开了电视,晚饭王克俊那里吃的工作餐。 另一个时空里,他听说公务员都会看电视,通过新闻联播知晓国家新的动态。 尽管这档节目一直都为政府歌功颂德。让不少人诟病不已,然而上了岁数的人每晚七点整都会守候在电视机旁。 应该是巫山这辈子第一次认认真真看电视吧,确实泛善可陈,不是这位领导人接见外宾。就是那位领导人出访。 可以说,电视业在中国还是一个新兴行业,即便是改革,也要从省市电视台开始。 新闻联播刚刚播放完毕,照例就是广告,然后才是天气预报。 咦?巫山愣了下,想不到国家电视台这么给面子,上午打的电话,晚上就开始放送广告。 不过也难怪,和风的各类广告,为中国媒体界找到一条新的财源,原来政府也会打广告! 当初哈斯琪琪格按照巫山的指示,在选送广告片的时候,拍摄了不少欧洛泰地区的景点。 换而言之,这次地区还省去了不少钱来拍摄。 “老闫,动作蛮快呀!”巫山也不忘给地区宣传部长打个电话。 闫海东与自己没什么交情,但从接触以来,不断示好。 不管怎么样,在常委里多个朋友多条路,能拉拢下就尽量拉拢。 “专员,您过奖了!”闫海东非常高兴,没想到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专员。 “说起来,还是您打下的基础好!”地委宣传部长在电话里赞不绝口:“我现在对您为什么要把周一航同志放下去感到欣慰了,所有的思路,都是他提供给我的。” 闫海东打开了话匣子:“本来准备去您办公室找您的,才知道您不在。小周同志就把他知道的情况一一告诉给我,而葛松瑞同志在京城的关系网也建立起来了,连我都没想到居然今天晚上就是我们欧洛泰的广告。” 哪是那小子的关系呀?巫山不由啼笑皆非。不过是朱建国家那口子在中宣部还有那么一点人脉。 王一岚目前据说已经上了副处。 本来也不可能提拔这么快,谁让巫山在外面这么耀眼呢?整得他的同学好友什么的,个个卯足了劲。 老朱家的孙儿媳妇出面,国家电视台自然相当给面子。 不说其他的,当初王一岚牵线,才有和风的广告,让这个中国电视行业的老大哥一下子变得高大上起来。 闫海东在电话里聊了很多,除了夸奖就是夸奖。 搞宣传的人嘛,滑头一点无所谓,只要他能踏踏实实干好本职工作就行。( 平南文学网) “专员,我准备把咱的彩玉也在国家级媒体上做做广告,您看怎么样?”到了最后,闫海东还是决定探探口风。 “彩玉我们已经推向市场,做广告是最好的途径。”巫山斟酌了下,马上就拍板了:“你得去和那些商人们沟通下,是为他们的公司拉客源,主要的广告费还是需要他们来出的。” 放下电话,巫山还是很高兴的,表明自己与闫海东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目前欧洛泰的工作逐步走向正轨,他的心情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他不知道,这个广告在国内引起了多大的反响。 京城里。巨头们经常看的就是新闻联播。 人老了,平时除了日常活动以外,还得出去溜达下,天气预报是必看的。 “恩?欧洛泰?” “这小子。又是他的手笔!” “想不到哇。小山在专员的位置上动作更大了。” 惊讶者有之,忌恨者也不少。更多的是赞美。 津门市一个平常的居民楼里,张大伟拖着疲惫的脚步刚刚回到家。 本来是准备看新闻联播的,厂子里的党委书记硬把十多分钟的会议开到了四个多小时。 他是一个国营厂子里的车间主任,实职副处级。 这家国营企业。在改革开放以后,越来越缺乏活力,让张大伟这样的老人很是痛心。 每次提交上去的计划什么的,都如石沉大海。 不仅如此,今天晚上党委书记的讲话,含沙射影,不少都对准自己。 也许是领导讲话的艺术?他一个字都没提张大伟。而每句话都针对的是自己。 末了,书记还说什么干好本职工作就行,千万别想着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难道自己的想法错了吗?厂子要是再不想办法,只靠着上级的任务和补贴。迟早会完蛋! “当家的,回来啦?”媳妇的笑脸让他心里一暖:“吃饭没?” “单位上准备的工作餐!”说到晚饭,张大伟不由心里有气。 厂子的情况已经这样了,厂里的头头们在吃饭上面一点都不吝啬,专门在炎黄订的餐。 炎黄食府,一年他也带着家人去吃那么一两次,初步估计,每个人今晚的伙食费差不多一百块。 一百块呀,那是他们一家人每次都消费不到的一笔钱! “诶,七点半了,媳妇儿,把电视打开看看!”张大民把工作服往沙发上一丢:“瞅瞅明天的天气预报。” “你看看你,把自己当成厂长和党委书记了!”媳妇儿埋怨着打开电视:“每次你都说天气不好担心运输车辆出事儿!” 丈夫没有再答话,她一惊,回头看去,张大民整全神贯注盯着电视。 画外音里甜美的女声正在介绍:“北疆肉业集团有限公司,是由港岛同胞们投资的现代化企业,启动资金十五亿人民币,目前是我国规模最大的肉制品厂家。” 他爱人也不由关注起来,那好听的女声还在继续:“现在,我公司正式向全中国招聘厂党委书记……” 让她感到非常惊讶,好像每一条都是为自己的老公量身订做的。 后面还有几家公司的广告,两口子聚精会神看了个遍。 看完电视,两口子早早入睡,孩子在姥姥家呢。 以往很快就进入梦乡的张大伟,却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 知夫莫若妻,他爱人秦雪华怎么不清楚老公的抱负? 随着枕边人再次叹气,她不由幽幽说道:“大伟,你想去吗?” “说不想去是假的,”要是开了灯,就能看见张大伟脸上的苦笑:“我走了,你和孩子怎么办?你那个是集体所有制厂子,每个月的收入不稳定。” “尽管每个月都是靠你的工资。”秦雪华一阵摸索,在丈夫的脸上轻轻抚着:“我们结婚七年,每年我差不多攒下两百块,暂时饿不死。” “要是我去了没应聘上怎么办?”张大伟本身就心动了,现在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明天就以看病的名义请假吧!”妻子的脑袋转得比较快:“咱三姐夫不是在炎黄医院吗?让他开个病例出来就行!” 说到三姐夫,张大民有些惭愧。 当初他去炎黄的时候,自己百般阻挠,想不到人家一个月的收入比自己一年都高。 “万一单位上的同事要来看我呢?”丈夫有些担心。 “那就说你去京城了,这病得到那里去才能得到更好的治疗。”秦雪华忘不了看广告的时候老公眼睛里的渴望。 “再说了,肉制品厂是你的本行,工资是三姐夫的五倍!欧洛泰那边不是还有其他厂子招聘吗?”她给丈夫打气:“即便应聘不上书记,副书记、干事难道你也没把握?” “你真是我的好媳妇儿!”张大民更是激动。 他的嘴巴熟练地凑过去,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喘息声。 这一幕幕,在千千万万个家庭里上演。 第二十二章 土豪们找上门来 秋天的北疆,清晨寒意甚浓。 克兰河边的胡杨树、白杨树,差不多掉光了树叶。 在老家,除非是下雪的日子,随时都能看到露珠的。 可惜,这边基本上就见不到露水的痕迹。 从和风回来几天了,张光荣自然也跟了过来。 到欧洛泰上班以后,家里始终都是自己一个人。 突然增加了一位女性,哪怕比自己的父母年龄都大,还是觉得有些不方便。 盛情难却呀,张光荣还是太实在了,说不让她过来当保姆,房子也就不要了。 刚打完一趟拳,时间应该在六点左右,克兰河畔锻炼的人稀稀落落,毕竟欧洛泰镇本身也就一两万人。 “小伙子,你在哪个单位上班?”一位红光满面的老人地问。 这老头每天早上自己没到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看样子他在打太极拳。 刚开始的时候,巫山有些讶异,后来每天早上见面也就点点头。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喜欢锻炼的人也有自己的圈子。 “我在行署!”巫山微笑着回答:“老人家退休了?” “快了!”老人脸上的笑容不减:“你打的那个拳是什么名堂?看上去很熟悉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位长辈教给我的。”巫山有些警惕,看了看表:“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老人意犹未尽,本来还想说说话,年轻人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耍了半天的太极拳,身上居然有些汗。只好往家走去。 这老人在欧洛泰认识他的人还不少,一路上不断有人打招呼。 不过,称呼五花八门,有叫白专员的。有叫白主席的。 他。就是比崔大祥还高两届的欧洛泰地区专员白树里。 特殊时期以后,因为在十年浩劫期间。他坚决执行上级命令,黯然隐退。 很简单,白树里本身就是军人出身,是吴振三五九旅的老战士。 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算到了地方,对上级的命令就是服从。 白树里还算好的,最后保留厅级待遇,到地区政协去做主席。 政治运动,丢官就算很正常的,稍有不小心。身败名裂进监狱乃至枪毙都很正常。 “爸,您回来啦?”刚回到自家院子,二女婿武长空神色慌张地打招呼。 没想到,白树里眼皮都不抬。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爹,长空逢年过节可没给家里少拿东西。”老伴儿习以为常,忍不住埋怨:“你连单位上的车子都没用过!” 言下之意,家里就靠他的工资,生活就比较拮据了。 白树里悠悠叹了一口气,自己家院子就是这个二女婿掏钱买的。 “进来吧!”老爷子闷声闷声地招呼了一声。 要说武长空这人也挺不错的,刚开始和女儿搞对象的时候在粮食局上班。 可惜改革开放以后,他辞掉了工作,干脆做起了买卖。 从那以后,白树里就再也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每次给家里的礼物,都是二闺女拿回来的,他都不敢来见自己这个老丈人。 “说吧,又遇到什么麻烦啦?”白树里身上锻炼的白色练功服都没换,坐在书房里喝茶。 “爸,我的生意遇到问题了。”武长空规规矩矩站在旁边:“军分区和公安局的人直接把采石场给我封了。” “行署和地委发布的公告你没看到吗?”白树里砰地一声把茶杯放在书桌上,茶水都溅了出来。 “爸,我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雷声大雨点小。”武长空嗫嚅着:“谁晓得他们来真的?前脚刚贴出来,后脚就直接派士兵和公安来查封?” “巫专员是个好干部啊!”白树里答非所问:“他刚刚扶正,做的事情都是让老百姓受益的。那说明你自己的生意本身就有问题。” “爸,不管怎么样,您都是当过专员的人,我怎么肯能给您抹黑呢?”武长空赶紧辩解:“您不知道,乌鸦、老虎、四脚蛇那帮人,手里都有家伙。这么多年,我可从没染指过。” “你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儿?”白树里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婿:“别提那些破名字,一听就不是啥好鸟。” “爸,我知道您觉得我放着铁饭碗不要去当个体户有意见。”武长空看到老丈人语气缓和了,心头一松:“天地良心,也就偶尔和您的老部下联系下,拓宽销路。” “你去找巫专员吧,他是一个讲理的人。”白树里挥挥手:“把你的诉求给他说清楚。” “爸,那我一会儿去了啊,还带上几个和我情况差不多的朋友您看怎么样?”武长空面色一喜。 “自己拿主意吧!”白树里淡淡说了一句。 武长空欢天喜地出去了,到了厨房,给丈母娘丢下一二十张十块的就跑了。 “长空,你还没吃早饭呢?”老白他爱人追出门,看到女婿的车子已经开走,武长空从车窗里把手伸出来挥了挥。 “老头子,是不是你又批评长空了?”她走进书房,满面寒霜。 “他这次估计过不了关,”白树里的眼里说不出的落寞:“政府把他的采石场封了。” “老头子,你还不去给他说说?”老太太急眼了:“不为长空考虑,你也得为二闺女和两个外孙想想啊。” “闹什么闹?”白树里有些恼火:“你以为我还是欧洛泰的专员吗?人家梅书记和巫专员从来都没到政协来过,我这么大岁数了,眼巴巴凑上去算什么事?” “再说了,我真过去你觉得有用吗?”他愤愤不平:“谁还记得我啊?不要说地区,就是下面的县里老人基本上都走了。” 人大和政协的作用,在这个年代相当微弱。 很多地方。一把手兼任人大主任,二把手或者三把手兼任政协主席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说了,政协,就是政治协商。 在大城市。还有其他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在政协里面。 欧洛泰地区政协。除了政协主席就是办公室主任,办公的地点与地委和行署都没在一起。 两间办公室。一间是白树里的,另一间是办公室主任王永庆的。 真不能怪巫山,时代不一样,地委和政府对政协的态度也不一样。 他也没想到每天在一个地方锻炼的人居然是政协主席。小跑着回家吃过早饭。 “小韩,今天我有些什么日程安排?”一进办公室,巫山就问自己的新秘书韩雪飞。 小伙子眉清目秀的,名字也很女性化。 按照向华提供的资料,他从中专毕业一年多了,说话还很拘谨。 “专员,今天您要审阅那些应聘的挂号信。”韩雪飞翻看着记录本:“港岛财团的人您得接见下。” 如今的经济环境和后世不一样。政府官员大都在办公室里泡一杯茶,看看报纸,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要在几十年后,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每天都忙得飞起来。 人民日报在维省应该有分社。估计是头一天下午就把第二天的内容传真过来,这边的分社发行的。 因此,欧洛泰看到的报纸,都是由邮局的车子下午送过来的。 昨天下午与几个副手在探讨今后谁跟进哪个公司的问题,因此人民日报还在报夹里动都没动。 桌子上,韩雪飞泡好了茶,巫山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起报纸。 至于维省日报与欧洛泰日报,上面的新闻八九不离十都是旧闻,差不多是摘抄国家级报刊上面的。 所以这两种报纸,他也就看看题目。 人民日报还是很给面子的,第三版整版都在给北疆唱赞歌,题目是前进中的欧洛泰。 也难为这些记者了,人都没来这里,居然还能做出花团锦簇的文章。 突然,外面传来吵闹声。 “小韩,咋回事儿?”巫山一怔,沉声问道。 “专员,有些个体户代表要来见您。”韩雪飞的脑袋出现在门边。 “吵吵啥,让他们进来吧。”巫山眉头一皱吩咐道。 个体户是如今的年代在社会上不受重视的人群,既然他们有本事通过门卫,那说明这些人与行署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商人,在整个中国的历史中,都不待见于社会主流。 远的如吕不韦,贵为秦国丞相,最后灭门的原因不外乎是贵族对商人的胜利。 近代的胡雪岩,尽管有些书鼓吹他是什么红顶商人,个中艰辛谁能知晓? 就是现代的易氏家族,京城里也不一定对他们有多重视。 古代有灭门的知县,对商人的钱财可以巧取豪夺。 如今与后世,不少当官的动不动杀鸡取卵,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商人抓起来。 在另一个时空里,巫山本身就是一个商人,这一辈子也是经商起家,对商人群体很有好感。 进来的有三个人,年龄不大,都三十岁上下。 土豪啊,巫山在心里发笑。 一个个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大金链子和金戒指每人都佩戴着。 老百姓看到当官的,都有先天上的弱势,他们站在那里惴惴不安。 “小韩,泡三杯茶过来!”巫山示意了下:“都坐吧。” “谢谢韩秘书!”三人异口同声地道谢,眼睛却一直看着坐在那里没动的年轻专员。 “怎么回事儿?说吧!”巫山上位者的气势很足。 “巫专员,我叫武长空,在克兰河谷有一个采石场,昨天被封了。”前专员的二女婿应该是他们当中领头的。 “其他两位呢?”巫山不置可否。 “巫专员,我叫哈斯肯,也是采石场被封了。”这个哈萨克族汉子在三个人当中长得最壮。 “巫专员,我是吴卫星,我们三个人的采石场都被封了。”最后一个瘦小的汉子苦笑道。 “首先,我想问下,在我们国家,所有的土地是谁的?”巫山和蔼地问道。 “是国家的!”吴卫星看起来嘴皮子不错,话一出口才发现起先自己等人很充分飞理由站不住脚了。 “那就好!”巫山推开窗户:“看看我们的母亲河吧,夏天有洪水,水质发生异变说得过去。同志们,这是秋天啊。” 克兰河水呈淡红色,这么远看过去都能见到。 “但是我们没有胡乱开采!”吴卫星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力。 “如果真的按照国家的法律,你们以前的收入是非法的。”巫山关上窗户:“我们的彩石镇在开始建设了,假如你们有销路,今后去找彩石镇的周书记吧。我们欢迎本地居民进行有关彩玉行业的投资,所有的胡乱开采全部杜绝。” “专员,我们也知道自己错了!”三个人的眼睛互相示意了下,武长空开口说道:“但是那些机械都是花钱买的,您看能不能?” “今后不许作业了,”巫山给高红权他们写了个条子:“把你们的工具领出来,正规公司开采也需要机械的。要是有可能,你和那些公司商量下,能不能合作什么的。” 看着三个人的车子开出行署大院,巫山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但要自己下命令没收这些人的财产,万万做不到。 第二十三章 彩石镇要火了 “小韩,你进来下!”巫山把窗帘拉上,似乎可以稍微抵挡外面的寒意。 韩雪飞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很是惶恐。 “你和他们认识对吧?”巫山盯着他的眼睛:“好像以前还有些不愉快是不是?” “是的,专员!”韩雪飞想不到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领导看穿了。 其实也是他自己做得太过火,嗓门比较高。 当秘书的,什么时候都得冷静,在办公室里像吵架一样,成什么体统? “那个武长空以前是粮食局的,后来去当个体户。”韩雪飞心中惴惴:“我父亲那时候是粮食局管人事的,不让他走。” “呵呵,那关别人什么事啊!”巫山觉得有些好笑:“改革开放大势所趋。我们要鼓励越来越多的公务员自主创业。” “我爸说那是投机倒把!”韩雪飞脑袋转不过弯来:“专员,难道不是资本主义的做法吗?” “恰好相反啊,小韩。”巫山坐了回去:“一个公务员,他每一年的工资、包烧费、七股八杂的费用都压在国家身上。要是他们自主创业,政府就少了这些负担。” “啊?”韩雪飞懊恼地拍着脑袋:“专员,您不会怪我吧?回去我要好好和我爸说道说道。也就是说,实质是他错了?” “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巫山微微摇头:“你父亲也是一片好心。再说了,他自己的父母不管吗?他那样做是不是有点儿越厨代庖?” 也不好给他详细阐述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区别,就让他在今后的生活中慢慢领悟吧。 假如韩雪飞始终领会不到,这个秘书也就当到头了。 尽管做秘书的不需要多高深的理论知识,更有甚者只需要学会察言观色就行。 但巫山的要求很高,每一个秘书身上。都牢牢打着自己的烙印。 如果自己的秘书都不晓得如何在改革开放中去适应时代潮流,政敌会看笑话的。 “他……他父母双亡,”韩雪飞呐呐着:“被那批叛乱出去的人杀害了。不要说我爸,就是他老丈人白树里专员都管不住。” 糟糕。说习惯了。现在的专员不是自己的领导吗? “伟人同志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巫山没有注意到他的语病,叹了口气:“首先要我们官员的思想转变。让先富起来的人带动其他人。大家一起来搞活经济。” “您还别说,他真还挣到钱哪!”韩雪飞的眼睛里很复杂:“逢年过节,总会给我们家拿东西,每一次都被我爸丢到门外。” 这个老韩!巫山在心里苦笑着。 这是哪儿跟那儿啊。人家感恩不忘本,你冷脸相向? 韩雪飞的父亲韩正东,是欧洛泰地区的粮食局党委书记,眼看这一届干不完就要退休了。 看来,好久必须和梅家国仔细唠唠,官员的意识没有跟上来,那就太危险了。 外间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韩雪飞赶紧跑出去。还是没经验啊,把电话撂在那里,跑到门边问:“专员,说是一个叫蔡勤的人马上过来。” “噢?”巫山一怔。这小子不在乌市呆着来这里干嘛,他挥挥手:“让他过来吧,我等着。对了,那些挂号信让张副专员他们先甄别下,港商那边给我打电话推了。” 应聘的人,有人打过电话说要亲自过来,有的在信里交流。 毕竟是正处级的岗位,不好交给办公室,万一漏掉人才了呢? 反正巫山下了死命令,不能让任何一封信遗失。 即便不录用人家,也要在电话或者信件里说明白。 尽管和风也好,欧洛泰也罢,广告做得再响,也怕在具体细节上让别人对这里有不好的印象。 蔡勤当初去乌市上任,走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差不多两三个月了。 既然他过来,肯定要把别的事情都推掉。 麻庭强本身就是一个喜欢娱乐的人,到这里纯粹就是来找巫山叙旧。 远东集团真还不指着欧洛泰这边的投资赚多少钱。 倒是其他的富二代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 不过,毕竟是从小喊着金钥匙长大的,很不适应北疆的气候。 在欧洛泰呆一天,要在和风那边的五星级酒店歇息一两天。 和风有钱,欧洛泰没钱啊。 明年看情况在这里也要建一个五星级酒店,相信其他的地委常委都很高兴。 在维省,省会乌市的酒店都是三星或者四星直接升星的,服务质量和软件硬件配套设施都没跟上去。 这些人的经理人本身就带了一批,陆陆续续又赶过来一批,最先起步的就是彩玉市场。 至于与畜牧业相关的产业,就算广告打出来了,今年也只能做好前期工作。 冰天雪地的,怎么作业? 所幸在京城党校进修的时候,巫山就让老陈去把彩石镇建起来。 要不然如今大张旗鼓搞个彩石镇,今年连办公的地方都没有。 彩玉在欧洛泰地区诸如武长空这批人手里还有不少存货,冬天营业不影响。 至于山体内部的开采,就像挖煤一样,里面暖和着呢。 再说了,他们最有可能是在这里粗加工一下,最后的深加工还要拿到港岛那边。 “老巫,我来找你喝酒来啦!”正在遐想的时候,蔡勤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你升任专员,还没来给你祝贺呢!” 老巫?巫山心里一愣。 时位之移人啊,尼玛,这才走多久?书记就变成了老巫。 “蔡书记过来啦?”他有些恼火,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看到人进来后,他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嗨呀,瞧我这张破嘴!”蔡勤本身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症结在哪儿,啪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书记,老领导,昨天晚上我在城塔喝多了。现在脑袋还浑浑浊浊的。”他立马道歉:“今儿的酒我请!” “臭小子!”巫山才不相信昨晚的酒到现在还没醒呢。他打趣着站起来:“你和我在一起啥时候需要你来买单?” “嘿嘿!”蔡勤直接到他的办公桌里找到烟盒丢了一根在嘴里。 看到里面的打火机不少,拿了一个出来。啪地点燃烟,顺手把打火机揣到兜里。 “老领导,不瞒您说,我要在彩玉市场开一个铺面。”蔡勤的身上没有一点酒味。 “你辞职啦?”巫山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大的魄力。 “没有没有!”蔡勤把烟拿在手上,连连摇头:“我家小舅子不是闲着吗?让他看着。” “噢!”巫山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小子直接辞职,那就不知道是支持还是反对。 商场如战场,就是自己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既然如此,你一定要找几个专业的经理人。”巫山给他分析:“给你小舅子讲清楚,业务上的事情不许插手,除非是连续好几个月亏损。那就换经理人。” “您说得对!”蔡勤拍拍后脑勺:“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认为铺面一开张,马上财源就滚滚而来。” “行啦!”巫山拍拍他的肩膀:“我马上给老高和开军打电话,中午咱聚一聚。” 欧洛泰的广告效应真不是盖的。不要说乌市惊动了,就连京城那边也行动起来。 不少与巫山有联系的人,给王璐、朱建国带话,想要过来插一脚。 黄金有价玉无价,中南半岛的翡翠好些人没赶着机会,肠子都悔青了,彩玉肯定再也不能无动于衷。 文欣月在单位里本来就是闲职,欧洛泰的妇联也挂着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 当年京城四大美女选出来后,一个早就没了,不知道哪个好事者居然把她给加进去。 当然,文欣月本人确实长得不错,不过与王璐和风小舞她们相比,还是有距离。 按照她的自身条件,就是和梅勇结亲都是可以的。 但从小在家里都是掌上明珠,文欣月可不想嫁出去后受欺负。 最后找的梅家国是因为这人长得还可以,为人处事比梅勇好了太多。 在梅家,梅家国碰到其他人都唯唯诺诺的。 文欣月可不管那些,惹毛了连梅勇都是劈头盖脸一顿。 她想在京城歇着,听别人一撺掇,唉呀妈呀,彩玉这么值钱呢? 当下直接坐飞机就带着人过来了,和蔡勤前后脚到。 地委书记夫人,不知道她是为了显示在欧洛泰的地位还是怎么的,直接闯到老公的办公室。 梅家国可是一窍不通啊,巫山正要出去,他的电话就进来了,想请教开店的事情。 这又不是多尖端的知识,他也没藏私,按照给蔡勤的思路给梅家国说了一遍。 拗不过文欣月,地委书记当下连班都不上了,直接开着车子就去彩石镇找地盘。 嚯,好家伙! 说是人山人海有些过分,但绝对比欧洛泰镇热闹。 镇里面的人员都还没配备完整呢,周一航带着赵海龙在那里忙得满头大汗。 “小周,”梅家国挤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嫂子想要一个铺面,找一个位置好一点的。” 文欣月也难得的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小周,多谢你呀,改天嫂子请你吃饭。” “哈哈哈哈,梅书记和嫂子说哪儿去啦?你们支持我的工作,要请客也得我请!” 虽然就短短几天的书记,周一航也真正像一个父母官,说话做事儿游刃有余。 “对了,第一排18号,铺面空间大,两百多平,”他拿出图样:“数字吉利,房租不贵,半年才六千。” “六千?”文欣月的眼睛瞪得老大。 “没事儿的,文姐,”跟来的小伙子把旅行包拿出来:“我们带了十几万!” “好,大永你去办手续,我去看看铺面。”文欣月眉开眼笑,挽着老公的胳膊走了。 维省的路修得不错,特别是从乌市到欧洛泰这一段,就吉昌州那一段稍微烂一点。 一路风尘,金春带了一个经理一个会计,终于赶到了。 “我爸比较忙!”他对两人说:“走,我们直接问到家里去。” 金春在汽车站的门口问摆摊的大婶:“大娘,地委家属院怎么走?” “小伙子,你在地委有亲戚?”中年妇女眼睛一亮。 “我是巫专员的家人。”谭金春挠挠后脑勺,笑得有些腼腆。 “当家的,过来看下摊子!”她麻利地把围裙解下来:“走吧,大娘带你去。” 欧洛泰本身就不大,没到十分钟就走到了。 听说是专员的家人,看门的大爷笑眯眯地带着四个人一直走到门口。 “张家大嫂,你们家来客人啦!”隔老远,他大声冲屋里喊着。 “来啦来啦!”张光荣急匆匆出来。 “你……你们!”金春瞅着她身后,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四章 害人之心不可有 如今的蔡勤变化很大,给大家的感觉,说话做事儿趾高气扬的。 本来想着他也是军人出身,哪怕是对他不熟悉的高红权也巫山被拖了过来。 一到桌子上,蔡勤就忙不迭说这个战友有多么牛逼,那个领导又如何厉害。 不要说高红权听不下去,就是李开军都满脸诧异。 面前的两位老领导谁不是在战场上威名赫赫?而且年龄还如此年轻。 维省军分区,顶天也就一个集团军司令员的配置,有多了不起? 至于高红权就更不用说了,如今的军,委主,席曾经也每天见到。 话不投机半句多,四个人酒都喝得很少。 席间,主要是蔡勤在那里滔滔不绝,不知道他本性是这样还是回到乌市后改变的? 应该本性就如此吧。 在和风的时候,举目无亲,就与当时的武装部政委贾国庆偶尔有共同话题。 乌市也许在全国不起眼,毕竟是维省的省会。 在那里,蔡勤有自己的领导和战友,混得如鱼得水。 高红权始终就那性格,喝完第二杯酒,直接说了句部队有事,拍拍屁股走了。 李开军在那里如坐针毡,怎么看怎么不得劲儿。 “你不是说下午要去庆禾吗?”巫山心里苦笑着扫了一眼:“快去办事儿吧。” “好的,专员!”李开军大喜:“听说下面那帮小子不服管,我去瞅瞅。” 真有事儿啊?巫山一愕,挥挥手让他离去。 “老蔡,你在乌市很清闲啊?”巫山自顾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吗?大中午的出来喝酒,在我上班以来还是第一次。” “书记。是我耽误您了!”蔡勤举起杯子示意下一饮而尽:“我也得把铺面的事情落实,下午就赶回去,事情堆着呢。” “老蔡,别让小周为难!”巫山警告道:“哪怕我和梅家国在那里去拿铺面。都是明码实价。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书记您放心!”蔡勤把胸膛拍得啪啪响:“多的没有,十万八万还是拿得出来。” “做生意不要像一口吃个大胖子。”巫山抿了一口酒:“给你小舅子讲。本本分分做生意,人气一旺,彩玉要红火一阵的。” 至于这家伙说的十万八万不是问题,他压根儿没在意。 就是前世。这点钱也算不了什么,何况这辈子呢? 那么多钱普通老百姓在这个年代,节衣缩食一辈子都甭想拥有。 “书记,平时我没啥时间过来,一切就拜托您了!”蔡勤郑重地把自己杯子倒满:“我敬您,马上我带他过去。” 他的小舅子和其他两个人在外间吃饭,就刚开始的时候过来敬酒了。 梳着时下流行的三分头。喇叭裤熨烫得笔直,为人处事看上去还是很敞亮,就不知道真正做生意的时候会怎么样。 欧洛泰镇的店铺也逐渐多了起来,毕竟马上又有彩石镇要开张。 隔行如隔山。每一个行业都不可能大伙儿一窝蜂就上。 彩玉市场上的老板们总得消费吧? 一路上,饭店是最多的。 按照巫山的指示,在同一条街,大家尽量别重样,造成无序的竞争。 多了一家店意味着政府可以多收一些税,不过店老板们起早贪黑的,很不容易。 既然他们在欧洛泰镇开店,就是相信政府。 尽管不能给他们更多的支持,在政策上硬性规定下,让个体户们少走些弯路。 查英恒的父母爱人妹妹孩子,都在欧洛泰,隔着行署大院两趟街。 无意之中,巫山就转到他们家里来了。 “查叔叔、杨姨,你们吃了吗?”他一进院就打招呼。 “专员过来啦?”老太太满脸堆笑:“他爸出去遛弯儿,我自己吃了口,就不晓得他啥时候回来,饭菜在锅里热着呢。” 让他们叫自己的名字,可两个老人包括整个一家人,每次看到自己,都称呼职位。 说了好几次,他们也不改,巫山只好作罢。 欧洛泰的建筑,与内地有很大区别。 家家户户更像独立的院落,身高在一米八以上,从围墙外面都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这个小院子里面有四间房,开了两道门。 “小扣子在上托儿所吧?”巫山接过热茶喝了一口。 那孩子是查英恒的儿子,长得瘦瘦弱弱的,不过眉宇间很像他父亲。 “没有,他妈说反正自己在学校里教书,就带在身边也好看着。”老太太端了一个小凳子坐在旁边。 “是不是钱不够用,杨姨?”巫山眉头微皱。 目前,家里也就查应恒的爱人张玉莲与她小姑子查英红在上班。 张玉莲的工作,直接调动过来。 查英红文化不高,在车站那边传达室上班。 这一家子很是客气,总觉得把大家的农村户口一下子全部转成城镇户口,已经给巫山添了很大的麻烦。 平时给他们钱什么的,压根儿都不要。 “这样,杨姨。”巫山想了想有了主意:“我查叔反正没什么事儿,您看让他每天晚上在彩石镇那边打打更怎么样?” “是吗?”老太太眼睛一亮:“就怕又给你找落难。” “没那么多说道!”巫山摆摆手:“我等会儿给那边的周书记打个电话,应该不少铺面还是需要人的。” “那敢情好!”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甚:“我和我老头专门坐公车过去看了,刚好站牌就在我家出门左手边。” 东北妇女都管自己丈夫叫老头。 又闲聊了一会儿,巫山告辞,安步当车走回办公室。 想不到,王家山在那里和韩雪飞聊得热火朝天。 “专员,您回来啦?”看到老领导。他很是兴奋。 “前两天我也回和风去啦。”巫山打开了房门:“进来坐吧。” “啊?什么时候?”王家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差不多一周了。”巫山把烟盒丢过去:“把房子处理下,估计今后在和风定居的可能性为零,闲着也是闲着。” “那倒是。”王家山吧嗒吧嗒地吸着烟:“春妮儿老是说我们家的饭店你很少去呢。” “你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我嫂子?”巫山也坐到茶几旁边。 “她也来啦!”王家山乐呵呵地说:“我这不是陪她过来吗?说是要去彩石镇整个铺面。” “你们饭店不开啦。要打出去?”巫山自己也拿出一根烟点上,把排气扇打开。 “开着呢!”王家山对生意一窍不通:“她弟弟在饮食行业干了不少年。就让他来管。反正我们家目前有点儿积蓄,想在彩玉市场上试试水。” 付春妮真还是一个有生意头脑的人,饭店就是开到和风县城,经常都是门庭若市。 “我嫂子那人很有想法。”巫山不置可否:“彩玉市场,目前也不一定能大热,主要是我们国家的富人不是很多。” “这玩意儿我不懂,”王家山的头晃得像拨浪鼓:“反正她说先来的吃肉,后来的喝汤。” 这个比喻倒是很形象,巫山无声地笑了。 “对了,书记。”王家山把烟灰缸朝自己跟前挪了挪:“陈俊贵回来了,他亲自把钱送到每一个战友的家里。” 陈俊贵?巫山在脑袋里一转。 哦,原来是那个幸存的工程兵。 “那一路上花费不小啊,把路费给他报了吧。”巫山把茶杯拿过来喝了一口。冲外间喊道:“小韩,重新泡点儿茶,有点儿凉。” “赵书记亲自批的!”王家山有些自得:“我看那哥们儿真的自己出钱的话,一家人吃饭都成问题,所以自作主张给报了。” 总算有个圆满的解决了。 “怎么样,现在工作有压力吗?”巫山觉得烟雾太大,把窗户打开。 顿时,一股冷意从外面冲了进来,他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专员,我今天专程过来就是听听您的意见!”王家山有些不好意思:“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管事,想把我的位子和王克俊换一下。” 这人本身就是一个懒散的性格,属于一个甩手掌柜。 “那也行!”巫山呵呵笑道:“我就感到奇怪,别人只希望官做得越大就越好,你好像已经很满足了。” “我就一个初中文化,”王家山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在农十师的子弟校里混的。以前当个团长倒还凑合。这一天啦,忙忙活活的,挺费劲。” “那也行,只要你们商量好了报上来吧。”巫山也就不再劝。 付春妮很会做人,自从有了名分以后,隔三差五就去百屯,把老爷子哄得团团转。 这不,听说两口子要来欧洛泰,叮嘱他们一定要回去吃晚饭。 巫山刚一回家,嚯,好家伙,家里从搬到这离就没这么热闹过。 莎莉牵着儿子的手,在门边甜甜地笑着看他。 “爸爸!”巫从瑊抛开她的手,一下子冲过来抱着父亲的双腿:“我好想你哟!” 说着说着,都有些哭腔。 “爸爸也很想你的!”巫山把儿子抱起来:“走,我们进屋去,外面有点冷。” 走到客厅一瞅,一个大旅行包放在角落里。 “咋不拿到房间去?”巫山把儿子放下来,就准备去拿。 “那是你大儿子的!”莎莉咯咯乐:“他带了两个人,准备在彩石镇安家落户。” “是吗?”巫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很是兴奋,这下,巫家自己也可以在珠宝市场上呼风唤雨了。 其他地方不一定玩儿得转,但这是自己的地盘。 就是谭金春经营不善,偶尔也可以关照下不是? 再说了,这孩子那么聪明,白手起家都能赚到一笔钱。 “爸,你到家啦?”正想着呢,谭金春已经走了进来。 “呵呵,这下好啦!”巫山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养子:“欧洛泰的书记和专员都要做彩玉行业!你咋黑了这么多?” “您就别提啦!”谭金春抱怨道:“我正强叔和正国叔简直把我往死里练。” “你跑军营去啦?”巫山拍了拍他略显壮实的肩膀:“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不要说你,就是你弟弟他们今后去也一样。” 谭金春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接着目光一凝:“爸,那个梅家国不是和你不对付吗?要不要?” 说着,他做了一个手往下砍的动作。 “算了,金春。”巫山缓缓摇摇头:“生意场上就按照规矩来。我知道你做生意,肯定比他媳妇儿强。” “再说,我和梅家国没有矛盾。”巫山坐到沙发上:“就是梅勇,他不惹我,也懒得理他。害人之心不可有哇。” 毕竟汪瑞林是警告过的,就不晓得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为人的意思。 这话说得谭金春很不好意思。 幸好,家里的电话响了。 打电话肯定就是找巫山的,他拿起了话筒。 “专员,我是李开军!”那边的声音比较嘈杂,他气喘吁吁地说:“庆禾这边暴力执法、暴力抗法,我请求高司令员马上派部队增援!” 第二十五章 庆禾县的群体性事件 曾几何时,欧洛泰的官场上有两个红军,一个是和风的县委副书记张红军,另一个是庆禾县的县委副书记顾红军。 这两个红军在特殊时期甚至还订立了攻守同盟,准备一个从东向西,另一个从西向东。 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十年浩劫期间,那么多的人整天不事生产闹革命。 大势所趋,太祖为了纯洁社会的阶级成分,更是为了把政敌彻底搞下去。 上面有最高层的支持,下面总会有一些游手好闲的人来响应,最后全国的局面都弄得不可收拾。 如果真的让这两个红军带着造反队伍,在欧洛泰会师,也许北疆又是另一番局面。 可惜,他们也太天真了点儿,北疆是国家的军事要地,部队和建设兵团交叉武装。 对外,肯定是要防备苏俄的进攻;对内,还得保境安民。 不要说从西向东或者从东向西,他们两个人连自己的县都出不了,直接被部队缴械。 当然,全国都在闹着造反派,部队也不可能把他们怎么样,两个红军在地方上依然逍遥。 我们说,知识就是力量,这话在两个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张红军文化不高,但顾红军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一个坟头杂草丛生,另一个仍然每天夹着公文包上班下班。 在庆禾县大街小巷,认识顾红军的人不在少数,无论是谁,看到后都会恭恭敬敬叫一声顾副书记。 后者偶尔点点头,心情不好的时候,鼻孔里哼一声扬长而去。 特殊时期一结束。当年是普通的高中教师,后来一跃成为县委副书记的顾红军审时度势,偃旗息鼓。 由于国家高层本身就对十年浩劫含混其次,基层的人对已经成为官员的造反派也没什么言语。 那批人既没有升职。也没有降职。就在那里挂着。 曾经威风凛凛的庆禾县造反派司令顾红军顿时深居简出,哪怕是在县委、地委、省委的会议上。只是带着眼睛和耳朵。 去年,从京城空降两个干部下来,当时顾红军有一种预感,是找自己这批人算总账的。 没想到。真如他所料,第一个跳出来的张红军,直接在和风县城外结束了生命。 顾红军如坐针毡,生怕时为第一副专员的巫山对整个地区都来一次大清算,而自己是下一个目标。。 谁知道,也就在和风处理了张红军一批人,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今年换届。是欧洛泰历史上最成功的一次,他身边的同事一个个高升,就他还原地踏步。 由于地委和县委对顾红军没有任何表示,眼看改革开放的潮流不可阻挡。而他自己觉得此生升职无望,就开始琢磨着赚钱。 人以类聚,在庆禾县造反派起家的一群人隔三差五在一起喝喝酒。 县里的交通局长王群章,是这个圈子的一员。 和风车市的火爆,也带动了庆禾县的购买热潮。 既然银行可以贷款买车,那还等什么? 几个人一合计,就以庆禾县交通局的名义,成立货运公司。 欧洛泰的交通在维省甚至在整个国家,都已经走在了前面,遍地的收费站,让交通局成为庆禾县最热门的行局。 其他县是每一个公社都有收费站,而庆禾县竟然在每一个大队的出入口都设置了关卡。 别的县大车两块,小车一块。 那怎么行?在庆禾县变成大车五块,小车两块。 当然,在县内有两种车子不收费,一种是交通运输公司的客车,另一种是庆禾货物运输公司的货车。 其他县份客车收费都在五分一毛最多两毛的时候,庆禾县的客车价格上涨到五毛一块。 要不然,老百姓怎么宁愿自己赶着马车、毛驴车,在戈壁滩上跑,也不愿意去乘坐客车。 大家都乡里乡亲的,满地的马车毛驴车,王群章又找到顾红军拿主意。 目前交通局已经垄断了县内的客运、货运,毕竟本地的有钱人还有移民的有钱人还是不少,大都选择公家的交通工具。 顾红军觉得还是放一放,毕竟张红军的坟茔,他可是偷偷去拜祭过。 兔死狐悲,巫阎王没有动他们这批人,不代表着他始终不管不问。 那天巫山他们遇到的老军人,叫蒋孝显,是余杭人,同国党的党魁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然而,解放后的执政党与国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蒋将军遭受了池鱼之灾。 要不然,曾经刘帅和伟人的部下,怎么可能发配到这里来当农民? 蒋老将军可是有些冤枉的,解放战争期间,被派到东北。 四野在解放战争中威名赫赫,立下了汗马功劳,而蒋孝显只能在后方默默注视,没人给他机会上战场。 一九五五年,在评定职称的时候,要不是刘帅与伟人力保,哪有他当将军的份儿?哪怕就是一个少将都不可能。 干竹昌是自愿回到农村种地,而蒋孝显在四野的日子不好过,一气之下辞职当农民。 为了表示自己和国党的老蒋没有任何关系,直接到了大西北。 吴振这人是个直脾气,对老战友不错。 不过,他不可能长期在维省,直接被调到京城去了。 人走茶凉,他的部下们,谁还在意农村里有一个默默当农民的少将? 因为前不久巫专员的一句收费站只对机动车辆收费,老百姓欢欣鼓舞。 从那以后,各种马车、毛驴车在庆禾县的大路小道上飞驰。 既然这两种车辆便宜,傻瓜才去坐客车,少量的货物,也都雇用马车之类。 交通局的生意,顿时一落千丈。 对行署专员。王群章敢怒不敢言。 事情的始作俑者蒋孝显,被交通局的人恨之入骨。 恰好相反,老百姓可就对蒋大爷感恩戴德。 地委发布的撤销县级以下的收费站,让交通局的人紧张起来。 而在这里检查的地委常委。是地委副书记张万伦。 一顿酒喝完。张副书记与顾副书记虽然相差了一个大级别,却已经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俨然一家人。 至于那些收费站,依然在寒风中挺立。 蒋孝显有三个儿子,两个在部队上,小儿子蒋民华在家种地。 事情。也就出在了这个小儿子身上。 老将军的文化不是很高,毕竟当年走南闯北,视野开阔。 几个儿子都在他的熏陶下长大,比别人多了一些对外面世界的了解。 不说其他的,欧洛泰日报到了大队,大队书记直接把报纸送到蒋家。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许他们不知道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曾经有过多么显赫的地位。却能判断是非。 大队里,人们最尊敬的人不是大队书记,而是这个无官无职的老将军。 在报纸上,蒋民华看到撤销县级以下收费站的通知。和父亲商量以后,头脑一热,贷款买了货车搞货运。 以前收费站林立,搞货运肯定不赚钱。 现在的收费站一撤销,全县也就三四个地方需要给过路费。 没想到,车子一进庆禾,第一个收费站也就罢了,第二个收费站依然收费。 这下,懂政策的蒋民华不干了,与设在一个大队交界地方的收费人员理论起来。 不要说现在,就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公务员都是至高无上的代名词。 收费员尽管不归财政拨款,这些人都把自己当成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 和普通的老百姓说话是抬举你,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还敢犟嘴?打不死你! 蒋民华的身体是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被两个男收费员打成重伤。 而刚买来的货车,则直接以非法运营的罪名扣押。 老百姓不干了,蒋老头的小儿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蜂拥而至。 人多力量大,几个人先把伤者送到医院,其余的人则堵在那里和收费员理论。 一个泥腿子而已,打了也就打了。 来的这些人,一看穿着也是农民牧民无疑,两个人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一边群情激奋,另一边是趾高气扬,没吵吵两句,又打了起来。 首先动手的自然还是收费员。 一个好汉三个帮,擦,两个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儿居然敢动手? “揍死这两个瘪犊子!”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当下,一顿痛快淋漓的拳打脚踢,让老百姓总算出了一口气。 农民是很朴实的,尽管对工作同志无奈之下动手,也不会下死手,就是一些皮肉之伤。 这下,收费员把蒋民华打了,大家伙把收费员揍了回来。 一个个当下凑钱,给蒋家人出医药费。 他们浑然没想到,交通局的人马上就恶人先告状,让公安局出面抓人。 事情变得严重起来,那不是一个两个,据初步估计,该抓的人不少于五十个。 公安局长也不敢拿主意,赶紧到县长张安华那里请示。 庆禾县,目前没有县委书记。 也就是说,张安华是代书记、县长,算是省委、地委给巫山、张安华的一点奖励吧。 要是没有什么问题,过不多久,这个代书记的代字就要去掉。 张安华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做事儿虽然有激情,却不会盲目地偏听偏信。 经过简单的调查,事情根本就不是交通局所说的那样。 收费员虽然受伤的有两个,不过是皮外伤。 蒋民华是一个人受伤,却是重伤,已经够上刑律。 按照张安华的指示,公安局把两个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收费员抓了起来。 法不责众,那些马车、毛驴车的车主每一个都受到了批评。 交通局的人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时之间,客车货车停运,司机们堵住了公安局的大楼。 而知道地区政法委书记李开军到了以后,被鼓动来的人就更多了。 第二十六章 顾红军悄然出逃 维省严重缺水,北疆也是一个沙漠戈壁遍布的地区,水资源相当贫瘠。 庆禾县与巫山呆过的和风相比,境内简直就没有成型的河流。 当然,也有一些天然和人工的湖泊、水库。 只不过在这个干旱的县份,好多水库和湖泊都成了摆设,全部蒸发干了。 离庆禾县城西三里路左右,有一个叫桥头阔布的小湖泊。 比起其他已经干涸的湖泊来说,这里一年四季都有水。又因为挨着县城,桥头阔布在整个庆禾县相当有名。 在湖中间,有一个微型公园,叫白桦公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公园里修建了一个庄园,占了整个公园的一半。 当年庆禾县造反派头头们,每个人都在里面有一栋房子。 十年浩劫期间,不同的造反派之间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是真正要死人的。 不说其他地方,就是巫山的老家巫县,在文攻武卫的那几年,天天大宁河里能看到尸体。 作为实力最强的一股造反派,顾红军领着王群章等人,把这里作为红星战斗队的大本营。 隔三差五,一些男男女女的尸体,被戴着红袖章的红卫兵们,用小木船运送出来,在城东头乱葬岗抛尸。 作为县里唯一考出去的大学生,毕业之后分配回原籍,顾红军是带着满腔热情回来的。 在他看来,整个庆禾县就自己一个大学生,再怎么着也得弄个一官半职。 可惜,事与愿违,除了毕业以后回到县城县委书记亲自举办的欢迎会,没有其他表示。 而顾红军。则被分配到庆禾中学教书,连班主任都不是。 终于,机会来了。 太祖在京城发表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在全国各地的报刊上全文登发。 顾红军知道。这就是自己崛起的时机。 他到处现身说法。以自己无产阶级的身份,跳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对县城里的当政者发起反击。 那些人,有一个专门的称呼—保皇派。 皇就是皇帝,中国已经解放,而且在辛亥革命的时候就废除了皇帝。 很显然。各地的保皇派在十年浩劫期间,都不是一个好的称谓。 也许他们中间,真有滥竽充数的人,总体上是好的。 至少建国后,政治清明,各类犯罪率在全世界都是最低的。 可以这么说,所谓的保皇派。就是国家的基石。 太祖口中的保皇派,就是保护当时的国家主席少奇同志。 就奇了怪了,他自己都不是皇帝,竟然指责别人是。 曾经的革命战友。中国政坛第一人眼里容不下了。 要说太祖的声望,就是在巫山重生的那个年代,都没有人敢于抹杀。 从一九三五年上位,一直到一九七六年去世,始终把持着国家的最高位置。 既然党的原则是民主集中制,在太祖示意下,少奇同志成了国家主席。 想不到,他在国家主席上做得有声有色。 经过五八年到六一年的三年自然灾害,中国各地千疮百孔。 少奇同志带着伟人和杨云等人,着手发展国家经济,更是喊出了赶英国超山姆的口号。 在这种情况下,太祖的地位岌岌可危,以党的最高领袖身份发动十年浩劫。 也许太祖只是想把一批因为搞活经济而声望大涨的人搞下去,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无法收拾。 不要说其他地方,就是他自己的老家湘江省以及京城近郊,甚至发生了屠村事件。 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居然成了反革命? 特殊时期过后,国家高层并没有对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一个说法。 很简单,文攻武卫是太祖喊出的口号。如果要处理这批人,就是变相地否定太祖。 要说顾红军等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在违反法律吗? 肯定晓得的,全国上下都在搞,毕竟仇富仇官的心态,在任何时代都大有人在。 杀了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 为了给反对者施加压力,顾红军甚至把自己的民族改成蒙古族。 他曾经洋洋得意地声称:“我是少数民族,要知道,我们可有杀人名额的。” 因为他在外面念过大学,在庆禾该杀的杀了,该关的关了,就带着一些红卫兵到祖国的心脏去串联。 很有幸,他的手被太祖握过,宣称从那天开始不再洗手。 老百姓的性格单纯啊,和主席握过的手再来和自己握,那等于自己间接与太祖握手! 顾红军这个人,是一个很会抓住机遇的人,同时又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在庆禾县,所谓的保皇派在特殊时期以后十不存一。 然而,有些人他是万万不敢动的,譬如说当年的县委书记与县长。 这些人都是吴振的老部下,开什么玩笑,不要说边防部队,就是建设兵团就在旁边。 农十师的独立营,设在清河县城东南不到两里路的地方。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因为没有侵害到自己的利益,那些人也睁只眼闭只眼。 太祖去世后,造反派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在顾红军的严令下,开始偃旗息鼓。 上面的人尽管没有动那些造反起家的,却把这些人分开。 当年红星战斗队的人,如今在县城里还说得上话的,只有顾红军、王群章等极少数。 还有一个勉强上得台面的,是城关派出所的所长马战远。 要不然,交通局的下辖的司机哪敢冲击公安局? 同为行局,交通局的人竟然敢于专政机关作对,公安们自然眼不下这口气,双方就在公安局门口对峙起来。 眼看公安根本就不服软。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王群章坐不住了。 表面上,他和顾红军没有半点儿关系。 他们在县城都有自己的房子,有事情要商量,都会到当初的大本营来。 王群章早就给马战远打过电话。让城管派出所的人阳奉阴违。不去管公安局的死活。 当然,他不可能忘了给当年红星战斗队的大脑顾副书记打电话。 快下午五点了。北疆的天空已经暗下来。 庄园正中间的房子就是顾红军的,外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的一切,在全国都是最好的。 房间里是崭新的炎黄电视机。整套家具都是炎黄系列的。 堂屋正中间,是一幅在特殊时期非常出名的油画。 下面是几个红小兵举着太祖语录,上面是太祖的挥手照片,最下边的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几个太祖体的字。 正在王群章坐卧不宁的时候,两个人走了进来。 前面的人身材适中,在一米七五左右,脸型微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好像这个人都在笑。 看不惯他的人,暗地里叫他“笑面虎、顾老虎”。 他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顾红军,右边眼角有一条细小的伤疤,是被对手留下的。 而那个人。也是红星战斗队处决的第一个对手。 “小娜,咋不倒茶呢?”顾红军在正中大马金刀的坐下,冲里面喊了一声。 一个面容俏丽的姑娘诚惶诚恐地端着托盘,提着热水壶走了出来。 她熟练地在茶几上倒上三杯茶,低眉顺眼地走了进去。 小娜本身是交通招待所的服务员,她记得第一次看到局长的眼光,好像要把自己整个儿吞下去。 她可知道,暗地里不少服务员都和这个长得满脸横肉的局长有一腿。 没想到,王群章带了一个叫顾书记的人来过之后,她就被人送到这里来了。 虽然在顾红军的许诺解决农村户口的前提下,当天晚上就发生了关系。 小娜本质上不是一个放荡的人,她的父亲就是大队的代课教师,在这个贫困地区,也算得上书香门第。 把身子交给顾红军,并不意味着对其他男人也认同。 在她的意识里,那个看上去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公。 对其他的男人有本能的抗拒,初中文化的小娜,有着自己的世界观。 “老大,味道如何?”王群章眼睛朝着少女离去的方向挤了挤。 “你的心里只有女人吗?”顾红军正要喝茶,把茶杯使劲往茶几上一放:“要不是大远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做了这么大的事情!” 刚才王群章打电话的时候,只说有要事给他汇报。 都是难兄难弟,交通局长与城关派出所长之间,经常相互在顾红军面前拆台。 “三哥,也不是我说你!”马战远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给老大说,发生人命了谁负责?” 红星战斗队里的领导们,都是拜把子的兄弟,喝过雄鸡血酒的。 顾红军的年龄肯定不是最大的,却被推举为老大。 马战远是后来加入的,由于敢冲敢打,也被纳入核心。 “老大,辛麻子那狗日的不把哥几个放在眼里,我能饶他?”王群章先是鼻子里对马战远哼了一声,给老大辩解。 辛麻子是他们私下里对公安局长辛卫东的称呼,他脸上确实有小时候出麻疹的时候留下几个浅浅的小窝。 “不蒸馒头争口气!”看到对方的脸上有些缓和,王群章继续讨好着:“那犊子啥时候叫过你一声?” “说吧,姓辛的怎么处理的?”顾红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的人随时盯着他呢,没有任何动作。”王群章兴奋起来,戏谑地说:“没办法,把地区公安局长都搬过来了。我就和他们耗上了,擦,交通局上下和我一条心,整死公安局的。” “我也是公安,你把我也整死吧!”马战远不满意了。 “什么?”顾红军倒吸了一口凉气,平时还挺喜欢这两个人彼此斗嘴,现在没有了这个心情。 上位者可不想下面的人一条心,彼此不对路才是王道。 “说是地区公安局长来了!”王群章鼻孔朝天:“地区的人又怎么样?别忘了,这里是庆禾!猛虎来了也是小猫一只。” “你们先回去吧!”顾红军不动声色:“我好好想想!” 从来不送人的顾红军,亲自把两个人送到大门口,直到他们进了各自的安乐窝。 “小娜,出来吧!”顾红军风快地从书房里拎出一个皮箱,冲里间喊了一声。 “顾书记,你现在吃饭吗?”小娜蹦蹦跳跳从厨房里窜出来:“还好,他们都走了,一个个看我的眼光都是色眯眯的。” 她说着,轻轻拍拍自己的胸口,像是受到了惊吓。 “不吃了,我们今天去乌市吃晚饭!”顾红军难得露出一丝温柔。 “乌市啊?”小娜高兴得跳起来:“我早就想去了,还有和风,我也没去过。稍微等下,我去换衣服。” “不了,没时间啦!”顾红军轻轻叹了口气:“乌市有的是好衣服。” 他拍了拍皮箱:“平时不让你看,这里面都是钱,十块一张的。” 小娜的嘴巴张成o型,万万想不到鼓鼓囊囊上了锁的皮箱,全部是钱,那得多少啊。 当下,她机械地“哦”了一声,顺从地跟在自己的男人后面。 顾红军的车子,停在湖边。 他麻利地把皮箱扔在后座上,看了看旁边漂亮的少女。 老领导应该喜欢这种类型的吧,生死攸关,只有靠他了。 王群章不清楚,顾红军如何不知道? 地区公安局长李开军,那是巫山嫡系中的嫡系。 换届前到乌市,可听过巫阎王的传说。 在省会都行事肆无忌惮,在欧洛泰他可能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吗? 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自己也就危险了。 车灯一打开,顾红军抓起一把钱递给小娜:“收费站你给钱!” 想了想,又从后座上找了一顶帽子戴着,车子箭一样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十七章 巫专员到了 在部队的时候,不管是在私人关系还是在公事上,李开军与巫山接触得更多。 哪怕他知道自己一个电话高红权也会派人过来,他并没有那样做。 既然已经涉及到地方上的群体性事件,单纯军队掸压是不可能的。 维省是一个少数名族集聚区,就算在经过了大移民之后,民族政策依然是地方执政主流。 一不小心,引发民族矛盾,李开军觉得自己这个地区政法委书记也就当到头了。 “开军,你一定要控制事态的发展。”巫山神情一凝:“我马上就会赶过来!” 高红权刚吃完晚饭,接到电话直接问需要多少人。 巫山想了想,觉得庆禾县那边一个连的军队就是极限,何况庆禾也有武装部的武警呢。 自己知道这件事,不给梅家国通气说不过去。 再说了,真要遇到不可控制的情况,要挨板子地委书记与专员一起来承受吧。 梅家国也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地委书记,因为他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 然而,他的人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这一点,巫山对他与梅勇采取不同的对待方式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京城的时候,所有与梅家国接触过的人,也许会说他这人滑头,没有其他的说法。 欧洛泰一年的专员,让他不上不下,执政水平只能说勉强及格。 从当初的野心勃勃到如今的偃旗息鼓,因为梅家国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和使命。 至少巫山不管在京城还是北疆,没有听说过这人有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这一点比自己这个专员都做得好多了。 两边的夫妻二人都是一段时间不见,梅家国和文欣月正准备休息,接到电话只好连连说好。 不过。今晚两口子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梅家国把电话放在炕边,以便及时能收到来自庆禾的最新进展。 不管是高红权还是梅家国,巫山都不准备让他们一起过去,欧洛泰才是重中之重。 要是地委所在地一下子少了三个重量级人物。遇到突发情况就会乱套。 以前也许无所谓。如今彩石镇刚刚起步,北疆随着畜牧行业在国家级媒体上的广告。再次进入国人视线。 在这个紧要的当口,地委机关应该保持畅通的运转才行。 车子就在楼下,巫山想了想,连秘书和司机都不带。 正如有一次与谭金春说的那样。真要说在部队里说到了什么,巫山认为自己在军营中最大的收获就是心理的蜕变。 开车本来就是很好掌握的技术活,以前不敢开快车,是因为心理恐惧。 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巫山的车技有了长足的进步。 也许不能与真正的职业赛车手相比,技术可能比自己的司机赵明山都要好。 高红权正在军营前等候,在巫山解释了不需要他亲自出动的理由后。做一个简单的交接。 一个连的士兵在地委二号车的带领下,打开警灯,朝庆禾风驰电掣而去。 严格来讲,张安华有很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 要不然。和风的副处级还是不少的,为什么只有他脱颖而出一步到位? 同时,巫山也在给下面的人放一个信号,和我一起做事儿,环境保护是放在第一位的。 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县委书记、县长一把抓,经过开始的忙乱,一切都逐步走上正轨。 有了顾红军的警告,不管是交通局还是其他部门,对新来的庆禾第一人根本就不敢下什么绊子。 要知道,就是宋家强在任的时候,经常也会受到顾红军一系的掣肘。 不过,姜是老的辣,他也从年轻的上司身上学到了一招,不就是放权嘛。 乌市就在省委眼皮底下,区委的那些个要争权夺利的,随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反正有双重领导在省会城市,再嚣张的人,也会收敛三分。 对于张安华,那简直就是巫专员的嫡系,顾红军都低眉顺眼。 连县委二号人物也低头了,再厉害的人,心里也得琢磨三分。 偏偏看起来一团和气,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张安华已经把县委常委都召集起来,发现顾副书记联系不上。 大家都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不知所措。 目前已经让武装部派出武警,守在司机们的外围。 本来有对交通局长撤职的提议,因为他的死党顾红军不在,获得了一致通过。 张安华想了想,还是否决了。 目前,交通局的员工与公安局的人只是在对峙,偶尔互相叫骂几声。 真要把王群章拿下,会不会让交通局的人产生激动情绪? 进而发生流血事件,那就很难说了。 “书记,刚才李书记来过电话,说巫专员带着部队过来啦!”秘书称呼的时候,肯定不会叫代书记,多难听啊。 “恩,好!”正在会议室里吸烟的张安华一拍大腿,声音提高:“同志们,我们再等一下。” 秘书汇报的时候,并没有刻意低声说,反而因为地委来人十分兴奋,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其实,真要每一个官员全是人才,每一个都尽心竭力做事,那中国早就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了。 经过了十年浩劫,绝大多数官员都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那不做也就没有对和错了。 这恰好与刚才大家议论的结果是一样,目前县委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本来张安华准备去现场的,尼玛,一个个无动于衷的县委常委就像打了鸡血。 巫阎王的威势,可不是说说而已。真要张书记有个三长两短,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一言我一语施展如簧之舌。更有甚者,一把抱住张安华,坚决不让去。 同时,大家心里也有一份期待。这次肯定有人要倒霉。 至于是谁要倒霉。那还不简单吗?只有一个县委常委没有到场,他可是和王群章经常在一起的。 众人差不多都从其他地区来到欧洛泰。随后被分到庆禾县。 也许以前顾红军的历史大家不是很清楚,错就错在这人平时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意,多次表扬交通局的工作。 县委常委们都望眼欲穿,心急的还趴在窗户上。看看有没巫专员的踪影。 此时,巫山差不多把速度开到极限,后面的军车也肆无忌惮。 不要小看货车的速度,平时拉货的时候看不出来。 三辆军车,每一辆都只拉了一个排的士兵,飚起来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 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庆禾地界,如今半个小时还差两分就到了。 第一个收费站倒还罢了。第二个收费站,巫山无名火起,直接吩咐士兵把收费站拆了。 至于收费员,被一群核枪实弹的士兵包围在中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别看他们平时对过往的司机眼皮也不抬,关键得看对象。 县城里交通局与公安局的对峙,这些收费员如何不知道?他们自己的家属还每家承包了几个司机的送饭任务。 当初,收费员们小小的陶醉了一把。 公安局不是很牛逼吗?我们交通局的人动员起来,马上就被干趴下。 看着那个高大的年轻人,大家也许不知道他就是专员。 士兵们有条不紊拆除道闸,举手向他行礼,就明白了这个人肯定来头极大。 如果真要拆除收费站,一路上那么多,肯定要浪费不少时间。 但捣毁道闸,每一处停留的时间不到一分钟。 救兵如救火,这道理巫山懂的。 也许还来得及,时态没有扩大化吧。 真要出现流血事件甚至死人,那也不在乎这一分两分的。 如果在夏天,维省的高温天气,人们心烦意乱,脾气也火爆无比。 这可是深秋,现在外面呆上一小会儿,衣服穿薄一点,大鼻涕就出来了。 不管是公安、司机还是武警,只要在室外的,冻得直哆嗦,闹事儿的可能性少了很多。 交通局的人简直丧心病狂,想钱想疯了,县城外每一个出口,都设置了收费站。 巫山心里气得直骂娘,狗日的张万伦,看我回去怎么交代。 随即,他又叹了一口气,还是在常委会上讨论下,给他一个处分吧。 在什么地方做官,谁身后没有几个人? 对地委常委会的决议都敢阳奉阴违,按理说整走都可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他越来越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 从去年到今年,欧洛泰都在不停整顿,一个又一个官员批捕、枪毙,就是从稳定的角度都不应该。 何况,把张万伦挤走倒是痛快了,天知道下一个副书记是不是李万伦、王万伦呢? 冒着得罪他后台的风险,把主动权交给省委吃力不讨好。 毁坏了最后一个道闸,他给带队的连长示意下,那些脸若死灰的收费员带到了跟前。 “也许有人认识我,我是巫山!”他的脸色很严肃:“你们是执行的人,即使今后要追究与你们没多大关系。” 外套还在车上,巫山感到丝丝寒意,他把双手在胸前轻轻搓了搓。 “但是,放你们回去之后胆敢造谣生事的,肯定要抓起来。”他矮下身准备关车门:“现在,赶紧回家睡觉!” 第二十八章 通通抓起来 庆禾县的公安局大楼也是新修的,不过没有和风那么财大气粗,是一个四层楼。 辛卫东的办公室本来在四楼,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公安局长首当其冲。 一楼门厅,临时充当办公场地,传达室的人也撤到里面。 老式的办公桌上,电话线从旁边办公室里接到这里,电话成了唯一和外面联络的工具。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粗大木棒把大门顶住,厚厚的玻璃被司机们用东西砸花了,还好没砸透。 “李局,您说巫专员还有多久才能到?”辛卫东摸了摸一天之内冒出来的胡茬。 “卫东,你就放心吧!”李开军心里也没底:“专员说过来就肯定要来。” 为了坚定这些人的信心,他不由挠挠头皮。 “要知道,当年专员是我们部队的副团长,带着大家亲自摸掉国党总统府的岗哨。”话匣子打开,李开军自己也受到感染:“看着从天而降的解放军战士,国党的太子爷都吓傻了。” “比起那样的场面来,这就是小儿科了。”辛卫东赶紧接口。 虽然也当过兵,不过,他对这种战争场面没有经历过。 “李局,您说的是真的吗?”辛卫东以为对方在吹牛,悄悄问了句。 因为半天没喝水,嗓子都冒烟了。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嘶声嘶气的,在寂寞的大厅里显得特别清晰。 “好你个辛麻子!”李开军打趣道:“你认为我在讲故事?这些都是真实的经历。再说了,我可以拿自己的事情开玩笑,咋敢随意败坏专员的名誉啊?” 别人叫自己辛麻子,庆禾公安局长自然恼火。 但自己的顶头上司叫自己的绰号,那就是显示和自己的关系亲密。 辛卫东的脸上红光满面。连浅浅的白麻子也红彤彤的。 “那后来专员咋从政了呢?”他感到疑惑不解,忍不住问道。 “哼,专员什么都行!”李开军觉得比自己的荣誉更重要,得意洋洋地说道:“当年。我们专员是国家十年浩劫后第一批大学生。听说还是全国高考状元!” 高考状元?还是全国的? 李局长是巫专员的嫡系,而公安局自然是他的下属。 一个个公安包括辛卫东这个局长都感到俱有荣焉。胸膛挺得笔直。 “记住啦,这事情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李开军脸色严肃地伸出右手食指四外比划一圈:“要是有人说出去,我可饶不了他!” “是。李局!”辛卫东带头大声吼道。 其他的公安一听,唉呀妈呀,连头都保证了。 “是,李局!” 一个个还敬起了礼。李开军也带起大檐帽,庄重地回礼。 政法委书记是掌管公检法这一摊子的,公安局是国家的专政机关,历来都认为自己的行局比其他什么法院检察院高一等。 所以。大家在称呼李开军的时候,并没有叫他李书记,而是称呼他为李局。 好像不这样称呼,不足以说明政法委书记与公安局的关系更进一层。 李开军这人。从到和风以后,很快就融入了人环境。 好像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业绩,不过正如巫山说的那样,这小子聪明,学习能力强。 要不然,王克俊到了和风以后,做的是武装部政委,正是因为怕他不能很快进入角色。 在地方上锻炼一段时间,熟悉下新的环境,才能给他挑更重的胆子。( 平南文学网) 然而王家山自愿回到武装部,巫山也只好赶鸭子上架,让王克俊和他对调。 随着在公安战线站稳脚跟,李开军的优势逐渐显露出来。 巫山在京城党校学习的日子,他已经把各个县公安局的骨干公安们抽调到欧洛泰,实行军事化的集训。 这个年代几乎所有的公安,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 再次进入军营,让曾经的军人们纪律性得到巩固。 也正是在欧洛泰军分区,让公安们知道地区公检法战线的第一人并非滥得虚名。 所有的军事项目,他样样名列前茅。 不过,这种群体性事件,给了李开军一个措手不及。 要是对面的人是敌人,他会毫不犹豫让公安们出击。 可是,外面的人都是老百姓,是另一个行局的员工,李开军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司机们经过白天的疯狂以后,也都累了。 他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还有的不晓得从哪儿找的枯枝败叶,用火柴点燃,小心翼翼地一次加一点点枝叶。 偶尔也有人扯起嗓子怪叫一声:“辛麻子放人!打倒公安局!” 围墙外面,是清一色的武警,他们穿着冬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院子里的人。 起先得到指示,万一有司机胆敢冲击办公楼,不妨鸣枪示警。 正在这时,四辆车子到了。 从第一辆小轿车里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他手一挥,一个个士兵从军车上跳下来。 “同志们,我知道你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巫山紧了紧风衣:“现在,跟着我跑步进去,包围冲击公安局的暴徒们!” “首长,如果那些人要反抗怎么办?”连长心中惴惴,他感觉面对眼前的首长比面对司令员的压力更大。 “立刻拿下!”巫山斩钉截铁:“你们手里的不是烧火棍,有一条,尽量不出人命!” 他确实太愤怒了,张安华就是自己推荐给省委的。 当初也没想到,欧洛泰的干部这一期需要省委组织部直接任命,从而也能看出维省省委对欧洛泰地区的重视。 张安华相当于自己的嫡系,不就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给他站台吗?一个个还反了天了,在庆禾县来这一套。 巫山过来,不仅仅是给其他县一个警告。更是高调显示我的人你们谁都别动。 不错,就是要让人知道,我巫山是一个护犊子的人。 他心中好像有火在燃烧,把风衣的扣子全部解开。 巫山熟练地喊着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跑步走!” 说着。自己已经领头向公安局大院跑去。 武装部的武警。羡慕地看着一个个士兵,自动把公安局大门口让出来。 “子弹上膛。包围暴徒!”到了门边,巫山让士兵们跑在前面,冲武警喊道:“你们的政委呢?让他来见我,我是专员巫山!” “巫专员。您好!”一个敦实的中年汉子几步跑到他面前,敬了一个礼。 “向世军政委,我命令你马上带着武警,把所有的暴徒们抓起来!”巫山还了一个礼,大声宣布。 向世军只是愣了一刹那,马上下去执行命令,随手擤了下鼻涕。 看到那个进了院子的高大身影。武装部政委心里一片火热。 尼玛,交通局的人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他们的局长更不是东西。 这些人料定公安和武警都不敢开枪,趾高气扬的样子气得他浑身发抖。 要按照以前在部队上的脾气。早就抓人了。 其实,抓人很简单,怎么抓,抓谁,出了问题谁负责任。 说白了,在庆禾县就是少了一个敢于负责任的人。 要不然,不要说这一百多司机,就是再多的人,早就处理好了。 交通局的人,在庆禾本身就是最牛逼的那一伙,没有之一。 坐办公室的,看不起这些卖手腕子的,像冲击公安机关这样的粗活,自然会唆使司机们来干。 司机们傻眼了,大家虽然没有玩儿过枪,周围的边防部队以及农十师的人训练可看过的。 明显拉枪栓的声音,让他们噤若寒蝉。 “我们……我们是被逼的!”有胆大的司机喊了出来:“要是我们不来,工作也就没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巫山沉声说道:“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还是冲击公安局,有人要你们杀人你们干不干?” 当然,他也理解这些人的难处。 “记住了,你们的饭碗不是某一个人给的,是国家给的,政府给的!至于你们怎么量刑,由公安局、法院、检察院来判定!”巫山大手一挥:“带进去!” 公安局的人一直都注意着外面的情况,在士兵冲进院子的时候,已经把抵门的木头给移开了。 “老领导,您终于来了!”李开军大喜过望,一个人冲在最前面。 “很好!”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局势控制得不错,没有出人命!” “这是庆禾的局长辛卫东!”李开军把公安局长一把薅过来:“他对交通局的人恨之入骨。” “辛局长,相信你已经掌握了交通局的人犯罪的证据!”巫山握着他的手,温和地说:“这些害群之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处理。现在你去审讯吧。” “老领导,我也去,别忘了我是侦察兵出身的!”李开军跃跃欲试。 他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面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还是自己的上级呢。 “也许用不着你吧!”巫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别忘了,辛局长才是这边的地头蛇,他对这些人的关系了若指掌。” 李开军讪讪笑着:“我原以为您最快也得十点钟左右才会到呢!” “大家都很辛苦啊!”巫山看着那些被武警和公安押解进去的人,叹了一口气:“武警战士们在外面受冻,司机们也冻得难受不是?” 可不是?那些垂头丧气的司机,不少人都流着大鼻涕,武警们也不时在抽动着鼻子。 “城关派出所的人呢?”巫山眉头一皱。 他可以说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那边辛卫东在分派任务,就是没有听到城关派出所的名字。 “听老辛说,马战远那小子和王群章好得穿一条裤子。”李开军眼里大恨:“不推波助澜就很不错了。” “那还等什么?”巫山的声调提高:“公安局在城关镇,这样的事情所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交通局长呢?他的下属在这边闹事不露面,通通抓起来!” ps: 网络可能有问题,点点网站都打不开,更何况个人后台,对不起了,上传用了一个多小时,被其他作者挖苦有人品问题,瀑布汗。 第二十九章 一个也不能少 “公安,对不起,我受到了顾胖子的威胁,今天要是我不来这里的话,从明天开始我再也没有工作了。”一名司机痛哭流涕。 “顾胖子?”那公安显然不是庆禾人,眉头一皱。 “小武,那顾胖子是王群章的小舅子。”旁边一个年长的公安丢给他一支烟:“歇歇吧,我顶一会儿。” “那好,张哥!”小武脸上大汗淋漓,抱起旁边的搪瓷缸子咕嘟咕嘟喝完了里面的水。 “怎么样?”旁边另一个公安把火柴丢过来。 “累死了!比当兵的时候训练都要累得多。”小武咧着嘴笑道:“不过感觉很爽。这些王八蛋,起先一个个在外面叫嚷得欢实。” “太祖告诉我们说,一切阶级敌人都是纸老虎!”叫张哥的虽然在笑,脸上隐藏不住一股阴霾之气。 “昌老六,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他的笑容一晃不见,盯着面前另一个吓得簌簌发抖的男子。 “张疯子,今儿折在你手上了。”昌老六眼睛都像要喷出火来:“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让我背叛王局!” “哼哼,王局?”对方叫他张疯子他也不以为忤,冷笑着:“身为党员干部,鼓动员工围攻公安机关,他还坐得稳吗?” 旁边的公安凑了上去,递给昌老六一支烟。可惜他的双手都被反绑在身后,那公安只好亲自给他点燃。 “昌老六,我老苏很佩服你平时的行为,算得上一条汉子。”那公安脸上的表情转冷:“你以为巫专员来了,王群章还能跑得掉吗?” 昌老六正在猛吸烟,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下子呛得咳嗽起来。接着无奈地低下头。 “起先那人说是专员巫山,我还没反应过来。”昌老六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人做事儿一人当,我是自己主动来的。” 可惜,他的语气好像并没有多坚定。( 平南文学网) 此刻。巫山还在公安局大厅里面。给张安华的电话已经打过去了。 他不胜嘘唏,也许确实有些拔苗助长。让当初的和风县水利局长一下子跳得太快。 这人实干精神还可以,大局感和魄力未免短缺点儿。 再看一段时间吧,实在不行,也只好让他去做自己熟悉的行业。 “专员。我…我…”正想着,张安华神色激动带着一大群人进来了。 看他那样子,一夕之间好似老了十岁。 “安华,时态控制得挺好的。”在外人面前,巫山也只有温言相向,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哈副县长、涂部长、向部长,”眼睛瞄向其他几个人。全部叫出来:“我感到很欣慰,在这个危急的时刻,你们都紧紧团结在县委周围。” 什么县委?不就是与张安华共进退吗? 一个个在心里腹诽而已,根本就不敢说出来。还满脸灿烂地握住那伸过来的手。 “安华,你们的县委常委好像少了两个人!”巫山再四下打量了一番:“顾副书记和文主任呢?” “专员,文主任守在办公室里。”张安华心情平稳了不少,有靠山就是好。 “至于顾副书记,今天下午下班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联系上。”他顿了顿,实话实说:“给他家里打电话,说是没回去。” “专员,虽然只审问了二十多个人,已经很明确了。”辛卫东兴冲冲拿着一摞笔录:“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王群章!” “刚才我不是说把这人和什么马战远都抓起来吗?”巫山眉毛一扬:“两个人肯定和这次的暴徒事件脱不了干系!” 没错,刚才与梅家国通电话的时候,就给庆禾的群体事件定了性。 敢于围攻国家机关,不是暴徒是什么? 对于张万伦,巫山啥都没表示,只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庆禾这边所有的大队级收费站仍然存在的事实。 作为欧洛泰的地委书记,梅家国或许有些勉强,但这人的政治智慧不低,也应该明白自己不想追究什么。 既然是暴徒,掩在幕后的王群章肯定跑不掉。正因为定性了,才有底气连城厢派出所长也要抓起来。 家里面,估计梅家国连夜要召开常委会,声援这边的行动。 近来有耳闻张万伦与顾红军走得很近,那就敲山震虎,直接把顾红军拿下。 看看张万伦今后会不会收敛点儿,要是依然故我,即便冒着得罪他后台的风险,必须赶出欧洛泰。 听到巫山的问话,李开军有些尴尬。 “专员,刚才看到公安们都在忙,我忘了通知下去。”他挠挠头皮,冲辛卫东低吼一声:“还不快去执行?” “专员,这两个人还有顾副书记他们…”辛卫东欲言又止。 “说吧!”巫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在桥头阔布的白桦公园里,这几个人都有房子。”辛卫东鼓起勇气:“林林总总,十多个人都在那边有房子。” “哪有什么?”李开军横了一眼自己的部下:“抓两个人而已。” “他们在特殊时期,都是一伙的。”辛卫东豁了出去:“属于同一个战斗队的,据说,在他们手里有枪!” 自从拿下围攻的司机后,士兵们都在公安局一楼大厅里集结。 辛卫东这人做事儿还不错,面面俱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这群士兵叫来了面条,巫山都吃了一大碗。 大伙儿都是吃了晚饭过来的,不过半天的劳碌奔波,都有点儿饿了。 “张连长!”巫山吩咐:“抽调一个排的战士,跟随公安局的同志去执行任务,搜缴枪支。遇到反抗者,格杀勿论!” 哪怕在庆禾官场,大家都隐隐约约知道巫阎王的外号。 听到这句话,一个个寒气大冒。 十年浩劫期间。也许杀一个人是大势所趋。但在今天说出来,就有点儿骇人听闻。 “是!”旁边的连长没有丝毫犹豫,大声吩咐:“三排出列。” 他在那里有条不紊整理好队列,走到辛卫东面前敬了个军礼。 李开军摩拳擦掌。可惜。看到巫山飘过来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只好作罢。 不要说他。就是巫山自己,看到那一身草绿色的军服都热血沸腾。 地位不一样了,如今大家都已经走上政途,侧重点应该放在如何处理政务上。 辛卫东快速地和李开军做了交接。开着公安局的车在前面带路。 今天来到现场的常委,最难受的应该就算县政法委书记吐勒科拜。 他的名字,在哈萨克族语言里面是狐狸的意思。 到庆禾以后,他也确实表现得像一只狐狸一样,滑不留手。 要是庆禾县有一个得力的政法委书记,早就把公检法整合完毕。 开什么玩笑?交通局还敢围攻公安局,全部抓起来! 张安华也是第一次独立主政。还缺乏经验。 总起来讲,目前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至少没有发生流血事件,更没有人命的出现。 一众常委在公安局办公室主任的带领下,到了公安局的会议室里面。 看来。今晚是一个不眠之夜。 至少事情没有处理完毕以前,没有谁好意思回去。 专员都亲自督阵,哪个敢说回家休息? 这样也不好,巫山喝了一口水:“开军和安华留下,其他的都散了吧!” “那不行!”哈里副县长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马上婉转地说:“专员您都在这里,发生在庆禾的事情,身为庆禾父母官,我问心有愧!” 这一句话说出来,让大家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尼玛,起先怎么没勇气?现在眼看结果就要出来了,在这里逞什么能? 可惜,他的勇敢出击,没有引起任何反响。 “安华,上次的拆除不必要的收费站的通知,你们庆禾收到了吗?”巫山扭头望向自己的老部下。 “专员,我早把文件附上自己的意见送给交通局了啊?”张安华愕然:“而且地委的张副书记也亲自来检查过。” 可怜的张安华,貌似在庆禾孤立无援,什么事情都要他来拍板。 “谁在负责交通这一块?”巫山不答应了。 “我在负责!”看到大家的目光看着自己,常务副县长哈里硬着头皮回答:“不过,具体的事务是王福林副县长在处理。” 他不由心里暗暗叫苦,真是现世报,刚才自己出头想要表现,马上就摊到自己身上。 “专员,这是我的责任!”张安华脸色一肃:“我早就听说,顾红军副书记和王群章关系不错,哪是一个不入常的副县长能管得了的?” “一个县,有九个常委,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巫山摆摆手:“今后,如果任何人再把手里的事情交给你,那你就直接交到地委来。那个同志既然没有做事的经验和能力,还是不要尸位素餐,把位置让给有能力的同志。” 听到这话,张安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以前看到巫书记好像每天并没有多忙,现在才知道其中的猫腻。 常委们噤若寒蝉,看来再也不能糊弄了。 原本以为,什么事情自己不担责任,丢给书记就是。反正他是专员的嫡系,出了事情也是他在前面顶着。 毕竟都是从外地过来,刚到一个新的环境,反而张安华勉强算个地头蛇。 大家都在观望,同时看到张代书记什么事儿都抓在手里,不放权。 可以说,双方都闹了个乌龙,一方是认为一把手本来就应该如此,另一方面在试探对方主政的风格。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就连平时在巫山面前比较随便的李开军也严肃起来,他和张安华只能说点头之交。 这些人欺负自己的老同事,自己脸上不也没面子了吗? “报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辛卫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清河县城本身就屁股大一点儿,这时候回来也很正常。 “说说吧,什么情况,辛局长!”巫山这才抬起头来。 “报告专员,王群章和马战远已经抓获!”辛卫东的脸上满是亢奋:“根据马战远的供述,我们把白桦公园的其他几个人也抓了起来。所有的目标,都指向顾红军!” 既然撕开了脸皮,他都懒得称谓了。 “哦?”巫山瞅了瞅李开军:“李书记,你带人去带顾红军过来问话吧。” 毕竟对方是县委常委,县公安局长还是不够格去抓人。 “专员,顾红军在县城几处居所都没有人!”辛卫东不无表功的嫌疑:“他的每一个女人都说今天没回去!” 巫山在心里一笑,这小子不就间接说顾红军女人不少吗? “恩,说说你的判断!”他好整以暇:“顾红军应该在哪儿呢?” “专员,他可能外逃了。”辛卫东响亮地回答。 巫山拨通了梅家国的电话:“马上开除顾红军的一切职务,证据我马上传过来。向省局通报,全国通缉!” 第三十章 穷途末路 冬天的北疆分外漫长,再长的夜总有天亮的时候。 欧洛泰是中国最穷的地区之一。早些年,吴振的部下在维省解放的时候伤亡不少。 建国后,吴振是第一个在维省任职的,对少数民族有心结。 再说了,一个打战起家的官员,也别指望他的执政水平有多高。 中国古代就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吴胡子对少数民族不信任,分出一部分军队成立建设兵团。 年深日久,维省与内地的差距越来越大。 去年,和风让维省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在全国的县级单位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要不然,欧洛泰境内的县处级也不可能变动这么大,因为一众省委常委们都把宝押在巫山这一批人身上。 和风带动了整个欧洛泰的发展,让北疆人觉得自己已经是维省乃至全国最好的地方。 而实际上,除了和风,其他县只是虚假的繁荣,毕竟底子太薄。 路修好了,基础设施也在不断上马,开国家之先河,整个欧洛泰搞起了楼市。 各地的商人,绝大多数都是农民。他们虽然也在自己家乡挣钱了,农民把土地看得比命都重。 当初听说北疆这边地广人稀,纷纷循着广告移民而来。 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无工不发。欧洛泰地区,农业和商业已经足够发达,目前就要把工业撑起来。 要是真把巫山调到其他地方上任,他会很失落的,毕竟在和风投入了太多。 昨天晚上,张安华、李开军和他三个人挤在县委招待所的一间客房里。 审讯的事情,相信公安局的人会处理得很好。 王群章和马战远。巫山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张安华很是感慨一番,与和风相比,庆禾差得太远。 当然,专门过来给他站台。巫山也传授了不少经验。相信在这个位子上,他会越做越好。 至于李开军。脑袋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没办法,他对两人的话题不感兴趣。 尽管他也算是从政了,却已经在政法干线上摸索出自己的一套办法。 大清早,巫山就醒了。可惜地方不对,不好打拳,就一直躺着。 脑袋里,一直想着今后欧洛泰的出路。 至于这次的来意,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该做的,都已经做好,相信张安华今后能走得更加平稳。 交通局的司机几乎是一锅端。貌似对城里的交通没有啥影响。 几个在站牌等公交的人,看看时间到点儿了,车子还没影子。 “师傅,去一中。走不?” 一辆驴车过来了,几个等车的迅速围上去。 “行,你们五个人凑一块钱给我就走!” 赶车的师傅点了点人头,爽利地回答。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大街上的人迅速找到马车和驴车,也不再等公交。 关上窗户,巫山不再躺着,一跃而起。 “书记,您醒啦?”张安华这段时间睡得不好,动静大一点儿就惊醒。 他习惯性地喊起了书记。 “恩,”巫山几下穿好衣服:“司机们以教育为主,不要让庆禾的交通瘫痪。” “您这就要回去啦?”张安华一翻身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 李开军也被吵醒了,打了个呵欠:“书记,我们一起走。” “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啦!”巫山拍了拍张安华的肩膀:“行署还有事情等着我。” 说着,拿上漱口缸子和毛巾出去了。 整个维省甚至整个国家,冬天的黑夜都很长。没办法,我国位于北半球。 但就经度来说,维省的跨度很大。乌市的白天比欧洛泰长了那么一点点。 这一晚,巫山他们有惊无险,睡得很踏实。 而在乌市的一家宾馆里,从把小娜送到隔壁房间,顾红军就一直备受煎熬。 以往,他也给对方找过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那不一样,反正都不是自己的女人,无所谓。 要说女人,顾红军这一辈子搞过的真不少,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 在庆禾,就像辛卫东所说,他有几套房子,每套房子里都有一个女人。 那些女人,也许看上去很漂亮,却是庸俗脂粉。 家里的黄脸婆,当年她父亲在教育局当副局长,早就退休了。 哪怕长期不回家,她家人时不时到办公室来还得陪着笑脸。 小娜不一样,尽管二十岁了,初中文化的女人在庆禾不多见, 模样没得说,单纯、善良。要不是顾忌到自己的副处级需要家庭的稳定,早就离了和她结婚。 昨晚好说歹说,总算让小娜心甘情愿去陪那个老头子。 十年浩劫期间,顾红军觉得自己和张红军在欧洛泰已经搞得很不错。 到了乌市,才发觉不过是井底之蛙,人家都以造反派的身份成了省级干部,自己有什么得意的? 也许在京城还有更牛逼的人物,务实的顾红军没有好高骛远,切实和乌市这位打好关系。 久走夜路必闯鬼,他知道肯定在庆禾有人不服自己。 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老领导操作下,一次次化于无形。 昨天晚上,他一听就知道事情要糟,事到临头,又得求到这人身上。 柏相勇是地地道道的乌市人。 别的造反派茫无目的,他不一样。 在运动开始的时候,虽然只是一个给曾经一届省委常委开过车,柏相勇目标明确, 已过不惑之年的他后来居上,成为副省长。 这位老兄没有其他爱好,不贪、不赌。唯一喜欢的就是女人,年轻漂亮的女人。 马上就到点了,明年就退居二线。 人一上年纪,睡眠就比较少。 对于顾红军时不时给自己弄过来的女人。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维省的势力。最大的就是军方。 不管是柏相勇还是顾红军,他们都深知。不要去触碰军方的逆鳞。 从一个啥都不是的司机,到如今的副省长,他已经很满足了。 也许在顾红军面前,还可以高谈阔论。抖抖副省长的架子。 但马上就要退休的柏相勇很清楚,要不是运动过后自己深居简出懂得做人,早就被人拿下了。 在乌市,比自己有权有势的人海了去了。 政府里面的,部队的,兵团的,这些势力盘根错节。都是自己不能招惹的对象。 幸好,结识了顾红军这小子,经常能知道自己的爱好,带女人过来尝鲜。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性一过更年期,对性事不再感兴趣。 柏相勇老而弥坚,偶尔以视察的名义跑到庆禾。 看到旁边梨花带雨的少女,他脸上露出少见的温柔。 就不知道,自己退下去以后,顾红军那小子会不会还想着自己? 要说手下,除了他还有别的人。 和其他人比起来,只有顾红军这小子最会来事儿,隔三差五打电话请示汇报,邀请自己过去玩儿。 “叔叔,你能帮帮顾副书记吗?”小娜不知道啥时候醒了过来。 叔叔?柏相勇啼笑皆非。 “那就看你服务得如何咯!”他故意拉长语调。 “你再来吧。”小娜说着,把下面张开,头扭到一边。 “不错!”柏相勇嘿嘿笑着,挺枪跃马,用力地插了进去。 他并没有多想,还以为这女孩子是顾红军的亲戚呢。 半晌,云收雨住,柏相勇喘息着下来,点上一支烟。 “叔叔,你肯定能帮到顾副书记的,是吗?”小娜把头扭过来,忍住下面的疼痛。 “多大点儿事儿啊!”柏相勇轻蔑地一笑:“你就住在这里陪我吧。” “你答应啦?”小娜脸上有些惊喜,给他披上衣服。 “今后乖乖地在这里住着!”柏相勇觉得神清气爽,穿好衣服,在她白嫩的屁股上轻轻拍了拍。 “听说这次是巫专员过去了。”小娜还是有些担心,怯怯地说道。 “狗屁巫阎王!”柏相勇嗤之以鼻:“在我这个副省长面前,啥都不是!” 尽管心里对日后顾红军是否还能像如今这样孝敬自己感到怀疑,柏相勇还是决定出手。 精力不行了,他在办公室里觉得昏昏沉沉的,平时喝茶看报纸今天都没精神。 直到秘书进来说该吃午饭了,柏相勇才想起来在宾馆躺着的姑娘,自己答应她的事儿还没办好呢。 思虑半天,他牙齿一咬,巫阎王你不是想抓人吗?老子直接把人调到公安厅来。 “小于,我是柏相勇!”他拨通了一个副厅长的电话。 “老领导,您好!”于文红副厅长虽然也是造反派起家的,在公安队伍里摸爬滚打,褪去了全身的匪气。 “小于呀,你那里插一个副处级问题大不大?”柏相勇现在才觉得有点儿渴,喝了一口茶。 “老领导,瞧您说的!”于文红欲待不理,但想着对方还没退休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那就好,我这里有一个人,待会儿你们一起吃晚饭。”柏相勇语气轻松,反正不要自己花钱。 “老领导,你这样就不对了啊。”于副厅长不想深交:“你把名字报给我,还要单位、职务。” “也行!”柏相勇打算下午又回宾馆,干脆地说:“顾红军,庆禾县委副书记。” “您说的是欧洛泰那个庆禾县吗?”于文红半天才回话。 “对呀!”柏相勇不以为然:“你们还是见一面吧,他那人挺不错,很好客的。” “对不起,柏副省长!”于副厅长的语气冷淡起来:“目前他在哪儿?” “雪莲宾馆309.”柏相勇面色一喜:“你现在就想去吗?一道吧,我也过去。” “他是全国通缉犯!”那边的电话还没挂,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小秦,马上带人去雪莲宾馆309抓捕顾红军!” 什么?柏相勇只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 第三十一章 恶霸大队书记被杀 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刮在脸上生疼。 如果连续在这样的天气里呆上几天,没有遮盖到的皮肤会出现皴口。 在大家的印象中,蒙古高原和青藏高原的人,脸上都有腮红,被我们称之为高原红,那就是经常在冷风中的结果。 北疆的降水量很少,冬天经常就是这种干风而没有雪花。 其实,全年的降水,一大半也就在冬天。 偶尔感觉下,寒风中似乎还有些湿意。有经验的本地人都知道,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要来了。 在这样的天气,哪怕就是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也很少出门,外面确实太冷。 一位哈萨克族青年戴着羊毛帽子,把自家院子的门打开一条缝,静静注视着门前新修的公路。 偶尔冷风吹进院落,卷起粗大的沙粒,直接扑到脸上。他微微闭眼,过后仍然一瞬不瞬盯着外面。 他保持着警惕的动作,约莫十多分钟,才闪身出了自己的院子,把帽檐拉得遮住了整个脸庞。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总是挑路的边上,时不时机警地看看前后。 风越来越大,尽管他把背弯得低低的,脑袋使劲探在前面,偶尔还被风吹得倒退。 平时几分钟就能走到的地方,好似花了半个小时还是更多一点时间? 这处房子背风,比他自己的房子修得结实不少。他自己的房子,吹风的时候,时常还有土粒随风簌簌掉落。 看来年轻人对这处院落很熟悉,把露在门外的铁环轻轻往里一推,再使劲旋转了半圈,门吱呀一声开了。 “谁?”屋里的人被惊动。出来一个更壮实的中年人。 “穆尔扎大叔,是我。”这人摘下了帽子,露出年轻的面孔。 “托克塔尔,快进来!”穆尔扎的脑袋冲他点点头。往院子外面看了看。关好院门。 院子里到处都是码好的柴火,角落里。一条老狗发出呜呜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阿曼卓勒大叔,您也在这里呀?”托克塔尔走到火炉跟前,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看来那家伙回来的消息你也知道啦?”穆尔扎关上房门。给火炉里添了把柴火。 屋子里比较昏暗,点着煤油灯,窗户干脆用报纸糊上。 “他敲锣打鼓回大队,谁都应该知道。”阿曼卓勒抽着自己用细细烟丝裹的烟,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两位大叔了。”托克塔尔脸上有些惭愧,不过整张脸红扑扑的。看不出来。 “你小子说什么话呢?”穆尔扎坐下来,两只手凑近火堆,连续搓了几下。 “托克塔尔,不要说你父亲生前和我们关系不错。就是你这个小伙子本身也帮了我们不少忙。”阿曼卓勒把自己的烟在凳子腿上掐灭了:“再说了,这犊子玩意儿做事儿确实太狠,敢对你下死手!” 把手上的手套接下来,托克塔尔看着手背上五寸多长的伤疤,默然无语。 “按照他的性格,出院了肯定要报复我们的。”穆尔扎忧心忡忡:“那小子本身就很壮,经常喜欢拖家伙。” “没事儿!”托克塔尔的眼光从刀疤上移开:“这狗日的就是个无赖,要不是十年浩劫,能当上大队书记?” “就是因为他的大队书记身份啊,”阿曼卓勒又抽出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柴点起了烟:“我亲家说,他们大队早就废除了农业税。” “你的意思是说,他把这些钱一个人贪污啦?”托克塔尔一声惊呼。 “看来就是这样啊!”穆尔扎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然,他的货车能买得起?” “不是说贷款买的吗?”托克塔尔难以置信,狠狠地在凳子上捶了一下:“不行,我得去公社县里告他去!” “哼!”阿曼卓勒鼻子里一哼:“你没看见公社和县里来人都在他家吃饭吗?我算是看透了,官官相护。” “也许不是这样!”穆尔扎淡淡摇着头:“我们地区的巫专员,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不可能被他蒙骗。” “关键是我们根本就见不到巫专员!”托克塔尔苦恼地抓着头发:“不然这小子死定了!” “托克塔尔哥哥,你怎么冲我们家的板凳撒气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从里屋走出来。 她的眼睛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小伙子,满是笑意。 “阿娜尔汗!”托克塔尔的眼睛亮了起来:“对不起,刚才有些生气。你不是和阿瑟姆阿姨在炕上睡觉吗?” “呵呵,”少女咯咯笑着:“你们在这里把炕烧得太热,我妈妈早就起来给你们准备午饭了。” “托克塔尔,你一个人生活,做饭是一把好手。”穆尔扎看到一对情侣的眼光,吩咐道:“你们俩都去帮忙吧。” 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阿曼卓勒冲自己的老朋友挤挤眼睛。 “关键是看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吧。”穆尔扎也拿出烟丝开始裹烟:“以前我们在暗处,上次出手已经在明处了。” “怕什么?”阿曼卓勒满不在乎:“我亲家那边比这里情况好不少,大不了我们都去那边,相信会接收我们这些熟练的牧民。” “那得涉及到户口迁移吧,”穆尔扎吐了口唾沫在包烟的报纸上裹好烟:“到时候还是过不了大队那关。” 哥俩相对无言,默默地吸着烟。 “他爹,支桌子,准备吃饭!”阿瑟姆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没几下,丰盛的午餐就摆好了满满一桌子。 其实,一般的哈萨克族人吃饭,喜欢席地而坐。 当然,那只是在野外。在家里的时候,大家都会上桌子。 哈萨克族的食物。以肉类为主,没有咱汉族人这么精细。 要不然,我们去草原上吃的手抓羊肉什么的,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 大家都上了桌子。托克塔尔也从靴子里抽出刀。准备把羊肉切成几块。 外面的门传来嘭嘭嘭的声音,院子里的老狗也有气无力地狂吠起来。 屋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穆尔扎噌的站起来:“你们在屋里坐着,我去开门。” 不到半分钟,门口的帘子被挑起来,三个人蛮横地挤了进来。穆尔扎在他们身后,脸色铁青。 “都在啦!”一个矮壮的中年人走在前面:“哟,这不是敢向我出手的托克塔尔吗?” “孟家沙尔书记,他还年轻。”阿曼卓勒满脸堆笑:“您看,能不能饶过他这一次?” “那你和穆尔扎呢?”孟家沙尔乜斜着眼睛:“当初可是你们三个人联手把我打翻在地的啊,你知道我缝了多少针吗?足足两千针!那你又知道我这次在县医院花了多少钱吗?五千块!” 他撑开的大手在阿曼卓勒的脸前面挥来挥去,都触到鼻尖了。 “过分了啊。孟家沙尔!”托克塔尔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他露出血红色的伤疤:“你砍我的这一刀比你的伤口还大,我在乡卫生院也就缝了三十针,前前后后总共不到三十块钱!” “小兔崽子。连叔叔都不会叫?”孟家沙尔逼近两步:“你和我能比吗?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人?” “我呸!”他差点儿吐到小伙子脸上:“你是穷鬼一个,我是有钱人,明白吗?” “别说那些虚的,你想怎么处理?”穆尔扎已经从后面走上前来,站在自己人一边。 “这话我爱听!”孟家沙尔拍拍手:“五千块钱的医药费你们三家看看怎么分配,一分不差赔给我。今后,每一年每一家的提留都是五百块钱。” “孟家沙尔,你咋不去抢呢?”托克塔尔忿忿地说:“这么多钱,你直接让公安抓我吧,就是我一个人干的!” 这句话把大队书记呛在山坡上。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农村的恶霸,在公社都要腆着脸,在县里则根本没人理他。 费尽好大的心思请了公安局的人吃顿饭,想让他们抓人。 那些人听完了案情,一个个都是人精。 明摆的事情,双方都有伤,而且就是这个蛮子先动手。 李开军担任政法委书记以来,第一个整治的就是公安系统,而随意抓人的日子一去不返。 要是抓错了人或者检察院不判刑,到时候公安系统还得赔钱补偿人家的误工费什么的。 公安们阴一个阳一个走掉,都没和这个大队书记告别。 “老子的名字是你叫的吗?”孟家沙尔双眼一瞪:“小兔崽子,我和你爸爸都称兄道弟。” “哼,我父母的死,都怀疑有你的原因!”托克塔尔毫不畏惧地瞪回去。 “是我又怎么样?”孟家沙尔得意洋洋:“就是我趁暴风雪的时候派他们出去的,这是我大队书记的权力!” 托克塔尔脑袋嗡的一声,气得浑身发抖。 “就这样的德行,还要别人叫你叔叔?”阿娜尔汗走到心上人身边站定,毫不犹豫地牵着手。 “啧啧,小姑娘长大啦?”孟家沙尔突然才发现姑娘很美:“这样吧,她跟我回去,你们和我的账一笔勾销!”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偶尔也听说这个混蛋书记和大姑娘小媳妇儿眉来眼去。 真正事到临头,才知道这人简直坏到骨头里。 托克塔尔伸出手,说话都不通顺:“你…你…” “我怎么?”孟家沙尔嘿嘿笑着,冲他旁边两个彪形大汉说道:”欠债还钱,还不起就用人来补偿!” “大哥,您说得对!”两人也笑得乐不可支。 “松手!”托克塔尔怒吼一声。 真凑巧,他的衣袖一挥,把煤油灯扑灭了。 在黑暗中,只听到“啊啊“的惨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娜尔汗点亮了煤油灯。 看到还在滴血的刀,穆尔扎一把夺过来,直愣愣盯着两个目瞪口呆的跟班。 “这是在我家,刀子是我的,人也是我杀的。”他的神色狰狞,好像一言不合刀子就会捅过来。 地上,孟家沙尔出气的多进气的少,眼见活不成了。 他还在断断续续地嘶叫:“想…不到…你…真的…敢…杀……”两腿一蹬,再也不动了。 “你们看到了吗?人是我杀的!”穆尔扎把刀子在两个人眼前晃了晃。 “哦,是…是…”两人哪见过杀死人啊?吓得语无伦次。 “大叔,不!”托克塔尔总算清醒过来,准备夺刀子。 “行啦!” 穆尔扎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女:“好好和阿娜尔汗过日子吧,把你们的弟弟布喀抚养大,他还在县城念书呢。” 案件不多久摆到巫山的桌子上。 这些日子,刚刚把庆禾的事情处理好,没想到福运县吐尔洪公社阔克塔勒大队就出现了这起杀人案。 哪怕就是杀死了人,也不过是一件案子而已。 关键是,大队的农民和牧民联名保人,正要把案子移交给省高院的地区中院,交来了这份按着手印的请愿书。 第三十二章 巫专员亲自当辩护人 ps: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再传一遍,如果订阅了,请不要重复订。 十年浩劫,给中华民族带来深重的灾难。另一个时空里,巫山饱受苦楚。 刚到和风的时候,还想着上面的行动也只是隔靴搔痒,查漏补缺,就没怎么行动。 不管是曾经的张红军还是这次的顾红军,就事论事,没有清算。 如论如何,他是一个政府官员,一言一行,都不能离经叛道。 我们经常可以看到,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成了疯子。 就如炎黄和其他财团的行动,假使不与大陆政府暗通款曲,肯定不会成功。 几百年前,布鲁诺被教廷处死了,就因为他捍卫哥白尼的日心说。 即便后世我们证实了他们的理论是正确的,那又怎么样呢?逝者已矣。 炎黄刚刚崛起的时候,太祖在世。就是他老人家,也希望中国立于世界强国之林。 开什么玩笑,一位独裁者,哪怕行将就木,在粤南那么大的行动,没有他的默许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伟人上台后,更加坚定的支持改革开放,炎黄自然而然搭上了顺风车,还是大出血,为国家捐这样赠那样。 总之,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想要在官场平稳发展,必须要体味上意。 说白了,不能与高层作对。 特殊时期,不要说普通民众,如今身在高位的人,哪一个没有受到迫害? 但是,他们在为那些遭受不白之冤的普通民众平反的时候,不那么热衷。 平老等人在负责清查那个时期的冤假错案。雷声大雨点小,只不过为高层中一些人翻案。 也许还有人受益的,不过是在潮流中影响力极大。 不得不说,哪怕在高层。阻力不知道有多大。要不然平老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妥协? 看到这个案件,说明特殊时期即使在民间。仍然有不少人逍遥法外。 吐尔洪公社阔克塔勒大队就出现了这起杀人案,巫山有意推波助澜,在北疆闹得人皆尽知。 原定于福运人民法院开庭,被他略施手段。改到欧洛泰中级人民法院。 如果要弄到乌市的维省高级人民法院开庭,他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而且也对案件的走向不敢确定。 然而要在欧洛泰来审理这个案子,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如今的北疆,国家级媒体都派出了记者,甚至比有些省级单位派出的团队更加强大。 不像若干年后,媒体之间为了争新闻稿件什么的。各施手段。 现在的媒体从业者,不过是政府的喉舌。 北疆已经成为中国改革开放又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是不争的事实。 各方的目光,不管是高层还是普通民众。喜欢听到欧洛泰这里的信息。 怎么说呢,这个年代也有明星,他们唱歌演戏之类的影响力,哪怕歌唱得再烂,戏演得再孬,老百姓也买单。 欧洛泰地区,经常在国家级媒体上出现,无疑是一颗异类的地区级明星。 北疆人永远也忘不了,这是第一次公开开庭审理,允许民众旁听。 欧洛泰地区中级人民法院,位于团结路上,离地区行政公署约两公里路。 今天,就是杀人案件公开审理的日子,早几天就在欧洛泰日报上做过报道。 天公作美,连续阴了几天,居然出了太阳。 大白天,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没有一点热度。 当然,隔着窗户,阳光从玻璃上洒下来,还是能感觉热乎乎的。 北疆的风沙大,冬天一般都有微风甚至大风,今天却一点风都没有。 法院外面,到处是人流。 全副武装的武警和军分区的战士们,神色紧张地盯着人群。 审判庭里面的空间狭小,自然容纳不了这么多的百姓。 不过,有高音喇叭,现场的每一句话,都能通过喇叭传出来。 本次的庭长由审判庭的庭长沈功友亲自担任,他有些激动,平素严肃的脸上更显威严。 九点整,书记员点清当事人是否到其并宣布法庭纪律,然后法官们进场,全体起立。 坐下后,审判长敲敲法锤,“现在,我宣布开庭!”沈功友略带豫西口音的普通话从高音喇叭里传出来。 他简述案由,当事人,介绍审判人员,然后告知当事人他们的诉讼权利义务。 既然开了中国之先河,地方法院公开审理,欧洛泰地区政法系统相当重视,每一个人都是各单位抽调出来的精英。 公诉人,是地区检察院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 本来,大家对这次案件在报纸上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公诉人的口才很不错,语音清晰,普通话也挺好,娓娓而谈。 在她的描述里穆尔扎成了十恶不赦的罪犯,应该受到法律严格的惩处。 “我的陈述完毕,谢谢大家!”她最后鞠了个躬,坐了下去。 “下面,有请辩护人!”沈功友的声音再次响起。 “各位法官,同志们,大家好!”一个沉稳略带磁性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去。 “受穆尔扎家人的委托,今天由我来给他进行辩护!”他在法庭里笑容可掬。 “巫...巫专员?!”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 “大家今天不要把我当做专员!”巫山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本人学过法律,有资格为我的当事人辩护!” 说实话,当时穆尔扎的家人知道由他来辩护的时候,高兴得找不到北了。 几千年来,权大于法的现象,根深蒂固。 古代所说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不过是笑话。 哪怕到了后世。一个集资案动辄就是死刑。 知法犯法的政法系统人员,乃至于省部级高官,一个死缓了不起了。 “首先,我们来谈谈另外一起案件!”巫山胸有成竹。 今年九月份。孟家沙尔没有按照上级的规定。不到时间超额收取提留。 托克塔尔双亲在暴风雪中去世,为了安葬他的父母。家徒四壁,让这个曾经红火的家庭衰败下去。 按说,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即使是农村收取农业提留。那也是只收一个人的。 可是,孟家沙尔蛮横地要收三个人的。 农村减负,早就实行了,而他依然故我,并根据农业收入的提高逐年加码。 孟家沙尔亲自带人把托克塔尔堵在家中,按照两百块钱一个人,要收取他六百块钱。 很显然。他拿不出这些钱。 恼羞成怒的孟家沙尔,让别人按住托克塔尔,扬言要给他放放血。 “托克塔尔,把你的手伸出来大家看看!”巫山的语气很平淡。 那一条鲜红的伤疤。看上去很是狰狞,加上缝合技术不好,有点儿像一条超大号的蜈蚣。 法庭内,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在危急的时候,我的当事人和另外一位社员阿曼卓勒赶到,夺下了孟家沙尔作案的凶器并误伤了他。” “然而,孟家沙尔不思悔改,在医院里懒了近两个月。同时,他想让公安局的人去抓人,可惜,最后未能得逞。” “出院之后,孟家沙尔死性不改,再次闯到我的当事人家里,企图作案。”巫山挥挥手:“你们两个给法官说下。” 这两个跟班,看上去五大三粗,也只能欺负下老百姓罢了。 看到庄严的国徽和四周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早就吓得六神无主。 左边的那个脸长一些,他从旁边的提包里拿出三把刀,每一把都接近七寸长。 “这把刀就是上次老大,不,孟家沙尔砍托克塔尔的那一把。”他的刀很快被武警战士拿到审判长面前。 三把刀制作精良,看上去寒光闪闪。 “也就是说,孟家沙尔准备再次逞凶,提出让三家赔偿5000元的要求。根据我们从福运县人民医院拿出来的账单,他在医院总共花了687块5毛3。” “同时,还威胁说今后提高三家人的农业提留。我的当事人女儿阿娜尔汗出来后,趁机提出占有这位未成年姑娘的无理要求。” “大家都知道,我们北疆的少数民族众多,每一家都有几把刀,杀牲口或者自己割肉吃,这是让孟家沙尔致死的那把刀!” 尽管这些东西,对一般人来说讳莫深入,但巫山是什么人?需要的证据,吩咐几声,全部到手。 武警又将这把刀拿上去,和刚才那三把刀相比,这就是一把百姓家中普通的刀具,还不到那些刀的一半。 要在平日,不管是公诉人还是审判长,肯定会对辩护人提出各种问题。 但也得分人,今天的辩护人是谁呀?那可是欧洛泰地区的二号人物。 本来,法院让穆尔扎家里提供辩护人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竟然是巫专员亲自到场。 “回头,我们再来看看死者孟家沙尔这个人。在十年浩劫以前,他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无赖。” “这是他的父母写的陈词,一九六五年冬月十三日,死者闯到父母家,问老人要钱。可惜,老两口拿不出钱,他把自己父亲的手砍伤,至今仍然残疾。” “史无前例的特殊时期来了,孟家沙尔纠合一批人,砍死了当时的大队书记托乎塔森,美其名曰和保皇派作斗争。” “在阔克塔勒大队,死者欺男霸女。目前,我们了解的情况,在十年浩劫期间,他伙同手下打死八个人。” “上次的暴风雪,让托克塔尔的父母到牛羊的避风地去,间接害死了他们。” “一个小小的大队,就打死了八个人,打伤的人呢?一共是三十二,不。三十三,还包括托克塔尔!” “孟家沙尔这人极度好色,强女干和轮女干妇女二十五人,年龄最大的四十七岁。最小的十二岁。一位维省的下乡女青年。被轮女干致死!” “在这些受害者中间,军婚已婚的五人。未婚的三人。” “十年浩劫结束后,长期把持大队,变成自己牟取暴利的工具。” “包产到户以后,他本人并不劳作。占用大队最好的土地,把田强行让社员耕种,自己攫取劳动成果。” “大队的牛羊,成了他自家的。说来就像笑话,牧区的人,居然没有肉吃。但在阔克塔勒大队,老百姓只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分到一些肉。” “而平时。老乡们要吃肉,只能自己喂养。” “孟家沙尔,本身就是一个罪犯,他的罪行罄竹难书。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就是这样一个罪犯,堂而皇之霸占大队书记位置,更无数次闯到社员家中。所以,我只能说,我的当事人是自卫过失伤人。” “记得在游击队歌里有一句歌词: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强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社员的财产,是他们的双手挣来的。财产,自然也包括房屋。而孟家沙尔,公然闯入社员家中,被反抗就很正常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说明在基层,我们的法律工作者是等案件上门。” “特殊时期,我相信有很多的沉年旧案,我们就应该上门去,脚踏实地了解查实。” “一转眼,十年浩劫过去六年了。这样的案件让我触目惊心,在特殊时期逍遥的人,今天依然作威作福,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公诉人起先本来还准备了好多说辞。 一来,巫专员的口才比她还要好,没有插口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这一件件事情累积起来,让她不知道怎么分说。 如果为孟家沙尔辩护,巫专员所有的证词,加起来有五寸多厚。 那说明死者本身就是一个罪犯,难道要为罪犯来辩护? 这个时期的法律工作者,心中还有正义,他们不屑于和罪犯同流合污。 然而要不辩护,那会不会在巫专员的心目中觉得自己这个公诉人太没水平了? “可是,辩护人,孟家沙尔纵有千般错,如今他已经死了。”公诉人是个身材很不错的少妇,声音也很好听。 “而杀人的人,就是您的当事人穆尔扎!”她想了半天,终于还是说话了。 “孟家沙尔是罪犯,从您收集的材料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公诉人美目一睁:“罪犯的审判只能由法律来执行!” “可能公诉人刚才没有细听我的话。”巫山微微笑着:“我的当事人是正当防卫过失伤人。假如有人拿刀去我们家里,大家准备怎么做?” “再说了,法律来审判这是事实!”他冲公诉人眉毛一扬:“可是直到这件事爆发以前,从来没有政法系统的人注意过这个人!” 一般的人说这话没啥的,从地区专员嘴里说出来分量不一样。 相信此案过后,欧洛泰的法律工作者会下乡去核实十年浩劫期间的积案。 要是有人不拿巫专员在法庭上的话当回事儿,倒霉的日子就到了。 法院,包括公安局和检察院,他们办案相对独立。 今天巫专员没有以命令的形式,而是以辩护人的身份来参与案件的审判,地区法院的人也犯难了。 既然孟家沙尔三个人带着刀具,应该是凶器更为贴切,那就存在着作案动机。 他人死了,还有其他人在,那些平时的帮凶该怎么办? 当然,那是福运县政法系统的人应该考虑的。 公民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被写到法律里面,还得等到新世纪以后。 在这个年代,并没有这个说法。巫专员深入浅出,已经阐述得很明白了。 同时,还有大队的社员们交上来的这份请愿书。 究竟该怎么判? 沈功友在法院里工作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子。 “穆尔扎哪怕是过失伤人,也违反了法律!”巫山可不想今后在北疆杀人伤人泛滥:“但我希望法院能酌情判决!” “我宣布这次审判择日宣判!”沈功友不得不这么做:“具体的我们要上报到省高院请求指示!” 从法院里出来,巫山禁不住苦笑,这次好像真的玩大了。 法庭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就是团结路上,过往的车辆也只好不断鸣喇叭,挤开一条路。 有些车子看到这里人潮汹涌,干脆就掉头。 看来今天开车回去成了泡影,巫山把自己的帽子往下一拉,费力地随人流往外走。 心里,他酝酿着一个早就想要做的动作,要不然也不可能亲自出庭充当辩护人。 第三十三章 视察富海监狱 作为专政机关,公安局在每一个县都有收审所、收容所、拘留所。 当然,在小县里,每一个县这三个单位都在一起,关押的人犯也在一个建筑物内。 就是在管理上,不可能做到公安局一家独大。 不管怎么样,公安局普通警员们只有持小口径手枪的权利。 因此,里面都是公安局在管。但这些单位的外围,全是武警战士在二十四小时执勤。 目前中国刚刚进入改革开放,各种制度很不健全,特别是法律严重滞后。 去年到和风的时候,巫山准备就张红军的那一股风,在全地区掀起一股清算建国后冤假错案的风潮。 看到上面没有相关的举措,到最后,他还是压下了心底的冲动。 毕竟一个走入官场的新人,你可以在政绩上说话,却不要违背上面的风向。 这次福运县吐尔洪公社阔克塔勒大队出现的杀人案,再次让巫山正视起十年浩劫。 对于普通老百姓,那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多少家庭妻离子丧,多少公民撒手人寰。 如果在自己任上不对那个时期的错误有所表示,连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政法系统内部,有李开军在主持,相信各个县在纠错和惩治特殊时期上来的无能官员方面,能做出应有的贡献。 至于能不能百分之百做到,那种情况只能看运气。 巫山不是圣人,他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已,不会做到面面俱到,得靠下面的人去执行。 执行的人执法水平还有他们自己的喜好,很多时候就能影响普通老百姓的一生。 无论如何。做必须做,至于效果,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至少,要让欧洛泰的老百姓看到。本届行署政府班子对于建国后的冤假错案有一个积极的态度。 同时。在社会上广泛宣传,尽量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坏人。 欧洛泰地区的人犯管理区域,有一块不完全属于地区,那就是富海监狱。 监狱的管辖权在维省公安厅,欧洛泰地区仅仅是代管。 其实。不要说在维省,就是在全中国,很多重刑犯人都关在维省各地的监狱。 这里的监牢,都设在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中间。 不要说关押在里面的人犯,就是正常人带着指南针能不能活着从监牢区域到绿洲就是一个问题。 富海监狱的供给,由欧洛泰地区委托富海县,每一周用货车队运送一次给养。 在地图上。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有一个相对雅致的名字,叫福海农场。 从福海县城出发,在县城的东南方有一条324国道。通向一八四公社、积海工业区、福运县。 公路的两旁,荒无人烟,偶尔有些骆驼刺之类的沙漠植物,在寒风中枯萎。 沿着国道前行50公里左右,一条看上去不起眼的公路折向东北方,再走十五公里左右就到了福海农场。 除了重刑犯,一般的犯人每天都要在农场里劳动。 劳动工具,每天收工后,由武警战士集体保存。 现在是冬天,快下雪了,犯人们也就没有什么事儿做。 何况北疆的冬天,外面风一刮就浑身冰凉,他们也不愿意从暖和的监房里出来。 中国的牢房,至少在这个年代,没有真正意义的牢头。 在监牢里,杀人犯、打架进去的,很少有人敢惹。 而乱搞男女关系的人,还有贪污犯、诈骗犯,就是受欺侮的对象。 他们也许文化比大多数人犯都要高不少,在监牢里活儿没少干,吃饭的时候,肉腥会被身强力壮的夺走。 要是偶尔有家属寄过来的东西,也大都落入那些人的口袋。 “张老实,过来帮我念念信!”在一排监牢里,像破锣一样的嗓子大声说道。 这人犯的本名,叫张泽瑞。进监狱以后,每天不停写申诉信,一般的人不管怎么打他骂他,从不做声。 久而久之,真名反而被人遗忘了。 曾经一个和他一起关过的死缓重犯说了一句:“你真是个张老实啊。”从此也就代替了他的名字。 张泽瑞今年才四十多岁,却满脸皱纹,背有些驼,头发花白,眼睛也出现了老花。 他在窗户边上,把身上的内衣裤都脱了下来,专心致志地掐虱子。 “等一会儿,”张老实没好气地说:“你都让我给你念了无数遍了,还有啥好看的?” 正说着,又发现一只虱子,眯着眼睛,两个大拇指的指甲往中间一挤,能听到两个指甲盖碰在一起轻微的呲呲声。 “敬爱的爸爸,您好。奶奶说,您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很久才能回来。” “妈妈离开我们三年,据说在姥姥家那边又和野男人生了个儿子。” “大姑把弟弟抱走了,说是从此以后,弟弟就是她的儿子。我就奇怪了,她和大姑父没孩子怎么来抢弟弟呢?” “弟弟走后,没有人和我玩儿了。隔壁老周家的小柱子说我是劳改犯的姑娘,我们打架了,他用石头把我脑袋砸出血来。” “回家后,奶奶用香灰洒在上面,现在已经结疤,都快看不出来了。” “奶奶说,你今后回来会帮我打他的,是吗?” “您的女儿:齐大女。” 信是用铅笔写的,本身就模糊不清,还有很多错别字和拼音。 上面的字迹因为收信的主人齐三狗长期在上面摩挲,好多地方都没有字了。 除了第一次板材半认,后面每次张泽瑞都是根据记忆念信的。 听他念完信,齐三狗眼里满是泪花,把信纸放在信封里。 他擦擦眼睛,看着邮票上面的长城和中国人民邮政八分几个字样发呆。 半晌。齐三狗把信装到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手轻轻抚摸着口袋。 在这个监牢里,别人都看不起张老实,也只有他看到这个带着眼镜的人是文化人。没有欺负。 何况。两个人的罪名,都是无期徒刑。一个是现行反革命,另一个是强女干幼女的。 “开饭啦,开饭啦!”门上有一个四方的小口子,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打开。 一个睡在进屋第二个位子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赶紧从炕下面的旅行包里拿出两套餐具。递到小洞里。 “崔师傅,这是我和文哥的!”年轻人不无讨好:“分量多一点啊。” 两个瓷碗,装着六个馒头,其余的就是土豆炖白菜。 其余的人犯,也默不作声地把手里的餐具从空洞里递出去。 他们每个人只有两个馒头,菜明显少了一多半。 张老实等大家都打完饭,才拿着一个小土碗从小洞里递出去。 早先他也有洋瓷碗的。不过早就被别人抢走。 “我呸,是张老实啊?”崔师傅明显对强女干犯不感冒,就递了一个馒头进来。 还没等张老实拿到手上,他麻利地把馒头掰了一大半。再递进来。 “你这个同志,为什么给他们每个人的待遇不一样?”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送饭的人身后传来。 崔师傅朝身后一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啥时候监狱长和指导员陪着一个身材高大年轻人过来了?看样子,他们对那人很恭敬。 “领导同志好!”崔师傅还是有眼力的,赶紧解释:“张老实就是浪费粮食,居然强女干七八岁的小姑娘。” 很显然,来的这人就是巫山。 维省其他监狱,他管不着。但在欧洛泰这一亩三分地上,不想出现冤假错案。 张泽瑞的案件,非常离奇。 宗卷上说,这人是强女干了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致其怀孕。 假如说,案件要是发生在非洲或者其他热带地方,可信度还是比较大,因为那边的人成熟早。 要在中国,几十年后,孩子们的伙食好,普遍发育早,也不可能八岁就来例假吧。 要是富海的人过来,监狱的人可能稍微客气一番,不会让他们参观的。 监狱虽然建在沙漠里,并不是说与外界隔绝。 他们早就知道欧洛泰地区来了一个非常年轻的专员,见到真人,还是震得不轻。 既然专员要查看宗卷,监狱长二话不说,直接把一千多人犯的材料全部拿出来了。 张泽瑞真要是强女干犯,为什么进了监狱后,还不停地写上诉信? 一千多个人,巫山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全部看完。 他看了几个之后,让他们俩汇报其中是否有冤假错案。 指导员人比较正直,也不相信一个中医会强女干幼女,第一个就说的是张泽瑞。 “不知道能不能把张泽瑞放出来,我想问问他。”巫山没有搭理崔师傅,扭头问旁边监狱的两个负责人。 “专员您要问,那就打开吧。”监狱长和指导员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意了。 如果说放五大三粗的杀人犯出来,他们或许有顾虑要叫武警跟着,一个小老头怕什么? “吃吧,多吃点!”在办公室里,巫山看着张泽瑞,不由想起了另一个时空自己的父亲。 或许,当年他在监狱里,也是一个受欺负的对象吧。 “报告政府,我吃好啦!”张泽瑞是中医出身,自然明白暴饮暴食的道理。 到监狱以后,受人欺凌,常常吃不饱饭,久而久之,饭量也就小了。 巫山让崔师傅给自己拿了六个犯人吃的馒头,盛了一碗土豆炖白菜。 面粉的质量不好,馒头里还有些面没发开,硬硬的。 土豆炖白菜,巫山只看到里面是大半桶汤,而且没油没盐。 不过,他本身就是对饮食不讲究的人,吃饭的速度比张老实快得多。 “说说你的情况吧!”巫山斜睨了一眼那两个跟着受苦的监狱领导,他们还在那里一口都没吃下去。 “啊?”张泽瑞哆嗦得眼镜都快掉下来:“报......告政府,我要申诉。” “对,我看到你的案子很有疑问。”巫山吐了口气:“就想听听你自己诉说下案情。” 在鲁西南的沂蒙山区,张泽瑞二十多年前可是鼎鼎有名。 从小家学渊源,中医的线装书背得滚瓜烂熟。 在学校成绩挺好,考上了中国首屈一指的医科大学。 毕业后,婉拒留校留在大城市的youhuo,回到家乡。 经过大学系统的学习,张泽瑞的水平比行医几十年的老中医也不遑多让。 这样的人,哪怕是医生,羡慕的不少,嫉妒的人更多。 终于,史无前例的特殊时期到来,张泽瑞这种专心学术的人难免受到冲击。 不管怎么样,那些造反派也不可能得罪太狠,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有三病两痛的。 有一天,来了个八岁的小姑娘,说是小腹疼。 问了下病情以后,张泽瑞也不在意,初步诊断应该是阑尾炎。 中医自然不兴开刀,就让她的家人抓了两副中药,回去熬着喝,以期化掉。 没想到,小姑娘的小腹越来越大。 中医,自然是越老越吃香,加上不少人的风言风语,孩子的家长把小姑娘送到县医院。 西医当时就开刀了,在小腹内取出葡萄核大小的肉瘤子,装了满满一大碗。 中医院的院长,是一个造反派的小头目,平时就对张泽瑞看不顺眼。 他压根儿就不懂病理什么的,听说病情后,跑到公安局告了一状,说是小姑娘被张泽瑞强女干。 农村人本身就没多少医学知识,再加上是中医院的院长亲自告发的。 这还了得?当即就被抓了起来。 可怜张泽瑞家里本身就是单传,父母听到判决后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 原本年底要结婚的对象,和他华清界线还来不及,不可能再理他。 听完张泽瑞的诉说,巫山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明明是变异的肿瘤,硬把一个冉冉上升的中医关进了监狱。 “假如放出来,你还想回家吗?”巫山轻声问了句。 “算了,回去伤心!”张泽瑞的神情早就麻木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看他说话,会让人想起鲁迅丫丫电子书的祥林嫂,或许以往他见人都说自己冤枉吧。 如果要给他平反,还要去当地销案。 欧洛泰也许在维省小有名气,到了泰山省,谁认识你巫山是谁,欧洛泰地区算个什么? 既然自己下定决心要为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做些啥,在十年浩劫乃至以前的冤假错案,肯定要平反。 难度太大啊,巫山不由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高层没有大动干戈,一方面固然是民不举官不究,另一方面难道不是牵涉到的各种关系太复杂? 连京城都觉得棘手,自己该怎么办? 监狱的两位领导,再也吃不下去,把手里的食物放在一边。 他们也在看着,年轻的专员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第三十四章 省政法系统大佬到来 这个年代的政法委乃至整个政法系统,可以说是一级政府的附庸。 要问如今的维省官员中,谁最受宠?那还用说嘛,肯定是欧洛泰的专员巫山无疑。 用一年的时间,把一个国家级贫困县带到中国最强的县份之一。 同时,以点带面,让和风充当桥头堡的作用,把整个欧洛泰地区的经济水平提高好几个档次。 别的不说,公路网建设在整个国家都处于领先地位,而居民的住房在全国都居于首位。 以前的维省,只是地图上一个名词。偶尔说到,别人也会“哦,那个少数民族集聚地”了事。 如今可不一样,和风的广告,给内地人上了一课,原来县级单位可以这样发展。 上一波惊诧还没结束呢,这一波又袭来了。 什么?欧洛泰地区招聘处级干部?偶滴神啦,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 一些心存暗念的人包括梅勇那小子,等着上面对巫山的申斥。 想不到,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高层准许官员招聘? 要是巫山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会骂:一群蠢货! 国家级媒体,是想上就能上的吗?中宣部肯定会第一个知道,转而要给高层请示。 既然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央电视台都播报了招聘信息,那肯定是得到了高层的默许,不然一个字都发不出去。 在维省省委,巫山就是他们的宝贝,改革开放中的大杀器。 君不见和风县、欧洛泰的官员,哪怕一个名不经传的科级,一转眼到其他县份或者地区就是处级副处级吗? 要不是因为巫山强硬,想保持和风更快的发展。和风的官员说不定早就被抢光了。 政法系统的人,自然不会去触省委的霉头,对欧洛泰这边网开一面。 上次巫山亲自出庭,所有媒体上一句话带过:欧洛泰专员巫山同志亲自担任辩护人为民请命。 对于中级人民法院汇报上去的请求。高级人民法院最后大开绿灯。 曾经的称呼是杀人犯。后来变成过失伤人的穆尔扎。 这次的判决下来的很快,刑期五年。监外执行。 当这个判决下来后,整个阔克塔勒大队的社员都放起了鞭炮。 要是在内地,说不定有人会立生祠,日夜拜祭。 事情的经过。报纸上的话语,永远没有民间传播的那么绚烂多彩。 在欧洛泰老百姓的心目中,巫专员是一个好官,专门惩治各种歪门邪道的官员。 其实,巫山在来富海监狱以前,就已经给公安厅那边打过电话。 他知道在监狱里肯定有各种冤假错案,双方需要协同处理。 没想到。第一个人就这么麻烦。 “张泽瑞同志,暂时委屈你在监狱里待一段时间。”巫山沉声说道:“你要相信我们的党,相信我们的政府会给你一个公道。” 什么?张老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官员在叫自己同志?要知道,从抓起来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当场哭出声来。 “是政府对不起你,张泽瑞同志!”这时候没有卫生纸,只有手绢,巫山也不想把自己的手绢拿给别人擦鼻涕抹眼泪。 他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膀:“哭吧,我希望你今后能够够挺起胸膛,大好的日子在等着你!” “报告政府,我有一个监友,”张老实这次听到同志的称呼,心里踏实了:“他叫齐三狗,也是冤枉的。” “今后不要动不动报告政府,”巫山心里有些酸,轻声说道:“我是欧洛泰地区的专员,姓巫,你可以叫我巫专员。” “是,报告政府,今后我再也不说报告政府了。”张泽瑞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味,不禁破涕为笑。 “巫专员,齐三狗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现行反革命?”他对监友的事情比自己的热心,梗着脖子。 “我知道啦,”巫山拍拍他的肩膀,回头对监狱长说:“把齐三狗的资料给我看看。” 监狱长和指导员一直惶恐,不明白这个行署的专员专门过来干嘛的。 “放心吧,我给省厅打过电话。”巫山一手拿着资料,扭头说道:“要是我没估计错的话,他们应该快到了。” 一个监狱长,外加指导员,他们的级别副处级顶天了。 既然把到监狱作为一件大事来抓,显然不可能和监狱的领导沟通。 自己是什么身份?实打实地厅级干部。 公安厅的领导听说自己要在富海监狱办公,不来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 齐三狗,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家里的人文化不高,是个纯粹的农民。 在苏北东海县后小庄,谁都知道这人是一个勤爬苦挣的老实人。 和一般的人不一样,齐三狗的父母都是聋哑人,所以子女也有哑巴。 齐三狗很幸运,在兄弟姐妹几个人当中,他是会说话的人之一。 孩子的后天培养很重要,聋哑人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他们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 也许,他们的后代听力和语言能力都没问题,从小不知道说话。 久而久之,估计语言方面的器官也就退化了。 就像一个正常的婴儿,在野外和动物在一起生存,他们就会带有动物的习性。 新闻上,我们经常看到的狼人猪人或许就是这么来的。 尽管齐三狗会说话,却是一个天生的大舌头。 十年浩劫,全国各地为了让社员学习老三篇,还办起了夜校。 农民们放工之后,来到夜校学习,就像小学生一样。 最疯狂的年代。你到其他地方去办事,随便一个当地人抓住你,让你背诵老三篇。 要是不会背,那就到大队公社办的学习班去。直到背会为止。 夜校的社员们。也会像小学生一样,跟着老师学文化。 在我们的教材里。有一句话流行了几十年,那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大舌头的齐三狗就悲催了,他老是把这一句话说不好。 上字,在他的嘴里变成“啥”。和方言里的下字一个音。 这下也就麻烦了,全国人民都在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倒好,念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下”? 一个人再老实,总会有人看不惯。 在一个农民的举报下,齐三狗就成了现行反革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他农民怎么可能冒着风险为他伸冤? 掏出了口袋里的雪莲烟。巫山给监狱长和指导员也丢了一根,旁边的两个人自然是受宠若惊。 指导员不愧是做思想工作的,马上把火柴擦燃,给维省也许是全国最年轻的专员点烟。 “巫专员。想不到你早到啦!”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三个人走进屋里。 政法系统的人对年轻专员的电话很重视,政法委书记包天民带着公安厅厅长罗大伟和负责监狱的副厅长齐红亮赶过来。 “包书记您好!”看着伸过来的手,巫山回过神来迎上前去:“罗厅长、齐副厅长,你们好。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啦。” “巫专员年轻有为呀!”大家分头落座,包天民笑眯眯地看过来:“刚回欧洛泰就做了这么大的动作!” 话中有话?巫山一愣。难道是责怪自己管得太宽了? “哪里哪里!”他敷衍着:“我万万没想到,包书记会亲自过来。” “汪书记亲自指示,让我们政法系统配合好欧洛泰地区的工作。”包天民的话不无怨言。 也倒是,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一边是省委常委,另一边是厅级干部。 再牛逼的专员又能怎么样?前面还横亘着地委书记这道坎呢。 何况年纪确实太轻了,估计上面会把这个小伙子压一压,磨磨棱角。 省政法委书记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专员来。 他是换届后从其他省份调入维省的,对风传很厉害的巫阎王是第一次见面。 至于他自己的照片,在维省日报和欧洛泰日报上早就登载过。 “您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啦!”巫山内心苦笑不已。 “巫专员客气啦!”罗大伟怕局面太僵,赶紧接口:“我们公安部门本身就是为地方的建设服务的。” 至于监狱长和指导员,他们知道自己的分量。 从三个人一进来,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后,就到外面去了。 “发展经济,需要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巫山脸色稍缓:“老百姓是执政党的基石,要取得他们的认同!” “巫专员说得对!”包天民心中一凛,他也是从部队上转业的。 当年在历次战役中,老百姓的支持,是执政党获得胜利最重要的原因。 “十年浩劫,给人民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巫山归入正题:“为什么我们党犯下的错误,要让人民来承担?” 说到这里,他眉毛一扬,看上去不怒自威。 包天民三个人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这时候感觉到一股气势扑面而来,有些抵挡不住。 这种气势,玄之又玄。像战场上的士气,又像是上位者的压力。 幸好,齐红亮坐得最远,受到的压迫也最轻。 “巫专员,你觉得监狱这块要为犯人翻案?”他有些讶然。 “没错!”巫山斩钉截铁:“别的地方我管不了,但希望在我的管辖区域内,冤假错案越少越好!” “说得好!”包天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们很多同志,老是怕麻烦,怕工作量太大而不愿意去做。” 他这话一点儿都不是恭维。 这个年代的党员,含金量还是相当高的,绝大多数人都有一颗为民之心。 看向年轻专员的目光,包天民愈发柔和,满是欣赏。 第三十五章 犯人也是人 预警系统,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老大难。( 平南文学网) 我们根本就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来预防一个人犯罪。 普法教育,这是欧洛泰必须要开展的。 像这里的牧民,惹冒火了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大家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犯罪。 而公检法各个部门,很多时候的工作都严重滞后,所以包天民的感慨是有道理的。 “包书记,其实这也不能怪政法系统的同志们。”巫山苦笑道:“因为工作做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我一个小小的专员无能为力。” “什么?”包天民眼睛睁得老大,他对年轻的巫专员很有好感,觉得不是传说中的什么巫阎王。 看到出来,维省的政法委书记虽然在地方工作的时间也不短,脾气还是很火爆。 “别怕,小巫!”包天民把桌子一拍:“有什么问题你来找我!” 在他认为,这是对方的谦虚之词。巫家的根脚,他了解得很清楚。 不过,没有接触以前,对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就当上了行署专员很不解气。 赵立生是对方的干爷爷,他是明白的。想当年,两个人在部队里的级别差不多。 当然,年龄相差还是不小,十多岁呢。 解放战争开始,赵立生的位置就噌噌噌上涨,到了包天民需要仰望的高度。 他对巫山的干爷爷服气,军人就是这点好,有差距自己承认。 但并不意味着对一个小青年高看一眼,觉得是肯定有赵立生趁着自己还在位,扶植自己的势力,为赵青松今后上位做准备。 哪怕简单的几句话。两人都有从军的经历,马上就产生了好感。 包天民认为对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说其他,就是认认真真为那些蒙冤受屈的人尽一份力,是他都没敢做的事情。 既然对方有那么深厚的后台。不妨也顺水推舟帮一把。对自己绝对没坏处。 “呵呵,”巫山知道老头进了圈套。故意激将道:“我怕包书记话说得漂亮,事到临头马上就退缩啦,困难真的太大!” “臭小子,你去找赵总理打听打听!”包天民急眼了:“想当年。我也是鼎鼎有名的包老虎,啥时候皱过眉头?” 罗大伟与齐红亮傻眼了。他们和新来的政法委书记还在磨合期,知道这人是一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着。 巫阎王的名声,在维省不是盖的。 两人都是从维省起来的干部,他们深知,给这小子一根金箍棒。说不定把天都捅个窟窿。 看到巫山紧一句慢一句,总觉得有些不对,但究竟在什么地方,还是不清楚。 “包书记。您看有些事情是不是从长计议?”两人交换了下眼色,齐红亮咳嗽一声,在旁边提醒着。 公安厅内部肯定不是那么团结。一把手与副手之间,在各个地方都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在公事上,肯定要一致对外。 这话如果让罗大伟说出来,也就没有了转圆的余地。 而由他说出来,分量不一样。 “红亮,就像巫专员刚才说的,他希望欧洛泰地区没有冤假错案。”包天民也反应过来。 “我们是党的干部,做事情肯定有风险。”他叹了一口气:“要不然,我们这些干部是干啥吃的?不就是来解决难题的吗?” 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后退不了。 凭着多年的经历,知道这小子的话肯定有猫腻,那又如何?驴脾气一上来,一条道走到黑。 “在他一亩三分地上,巫专员敢这么做!”包天民豪气地一挥手:“难道我们政法系统的人,想被欧洛泰地区看扁吗?” 也就是说,富海监狱这里只是开头而已。 维省今后对内查实那些陈年旧案,对外彻查所有监狱的犯人。 “包书记说得好哇!”巫山生怕公安厅的两个家伙再接嘴,轻轻鼓掌:“没说的,包书记,我跟你干啦!” 包天民一愕,这事情貌似你挑的头吧,怎么跟着我干呢? “哈哈,我就喜欢小伙子的这种态度。” 不管怎么说,一国总理的干孙子都跟着自己干总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包天民还是点点头。 “包书记呀,”巫山喝了一口砖茶,露出了獠牙:“这里的人犯,都是来自天南海北。他们的冤假错案我们即使平反了,当地的机关怎么协调?” 即便是在十年浩劫乃至以前产生的案件,那就是当地公检法的耻辱。 好嘛,维省政法系统对应的是基层公检法,打脸还不是由对方的省城机关来受着? 举一个例子,譬如巫山的家乡巫县出现冤假错案,被维省的人翻案了。 巴蜀省的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维省这边狗咬耗子? 包天民的性格是直爽,并不意味着他没脑袋。 在党的历史上,一次又一次整风运动,能够活下来的人都是佼佼者。 “小巫,你放心,我管定了!”包天民一句一顿:“就算我这个官不当,即使把官司打到京城去,我都要把这件事情做到底!” 公安厅的正副厅长无语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再阻止也就失去了意义。 一方面,他们是下属。 另一方面,正如包天民说的,我们当官就是为群众为国家来解决难题的。 “好!”巫山从心底里对面前的老人感到敬佩:“包书记,我虽然年龄不大,需要我出力的时候,请不要客气!” 包天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冤假错案,是一个历史性的问题。以前他也曾想过,可惜却没有那个勇气。 今天,受巫山一激,包天民慨然允诺。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这种感觉很爽。当官一辈子为的是什么?不外乎青史留名。 如果因为自己的首倡能为中国的老百姓做点儿什么,即使死了也可以含笑九泉。 “包书记,罗厅长、齐副厅长,”巫山也受到感染:“他们在故乡的老百姓心目中是罪犯。因此。回老家之后可能会受到这样或者那样的歧视。有些城市的人。回去后找不到工作,没有人给他们机会。农村的农民。包产到户早就结束,连土地都分不到。假如他们在回家以后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们欧洛泰愿助一臂之力,到我们地区来!” 政法系统的三个人不由动容。在他们看来。这给欧洛泰地区增加了负担。 其实,巫山心里乐开了花。 不遭人妒是庸才。这些人在历史上遭人陷害,那是因为他们有可取之处。 社会要发展,经济要建设,最重要的是什么?正如天下无贼里黎叔说的“人才是关键”。 这些人都是人才呀,不管是今天遇到的张泽瑞还是刚才看的齐三狗的资料,他们是人才! 一个是中医世家出身。另一个是种地的好手。 欧洛泰看似付出了劳动岗位,得到了名声,又得到实惠,何乐而不为? “巫专员。我老包承你的情!”包天民抱了抱拳:“改天到乌市请你喝酒!” “何必改天?”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巫山豪迈地大笑:“三位,别看富海监狱是公安厅直属的,可是在欧洛泰的地界。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中国的事情,很多都是在酒桌上处理的。 诚如巫山所说,这毕竟在欧洛泰,在富海。 有些审查的细节,肯定不需要自己出手。 假如每一个案件都要自己去核实,要政法委干什么? 李开军的政法委这下可要忙咯,本地的冤假错案需要一件件去纠正,这边还要跟着公安厅的人一起来核查案件。 今天客人的档次比较高,在监狱实在简陋了些。 即便政法系统的人不介意,巫山也不想草草了事。 炎黄食府的包间里,当四个人进去的时候李开军、苏太斌、赵德胜早就在里面等着呢。 富海监狱,苏太斌的地界很多事需要他出面。 作为欧洛泰地区的政法委领军人物,李开军过来是理所当然的。 而赵德胜是和风的地主,给他打电话就很正常了。 没办法,目前整个欧洛泰地区,也就和风有一个上档次的炎黄。 和风的路修得好哇,李开军从欧洛泰那边过来,路途比从监狱里出发肯定要远一些,他早就到了。 “三叔!”没想到,第一个打招呼的是赵德胜。 “不错啊,德胜!”包天民很欣慰:“我们老包家也就你三叔我撑着,帮不了你什么。今年你是四十一了吧,退休的时候到省部级没问题。” 看到大家都很疑惑,赵德胜不好意思地笑笑:“包书记是我爱人的三叔。” 不过,包天民在维省的风传并不好。 虽然刚来几个月,黑面神包天民六亲不认的名声早就出来了。 “哈哈,老赵啊!”巫山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隐藏得好深啦。” “呵呵,巫专员,在我从政生涯中,最感激的人就是你!”赵德胜这句话却是看着包天民说的。 处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有时候还是很为难的。 每一个当官的人,绝对的六亲不认肯定做不到。 包天民是一个做事的人,却不是一个做官的人。 按照他的性格,帮亲戚谋福利打死也不干。 当然,在合适的情况,稍微开开绿灯完全有可能。 看着巫山,包天民的眼神越发亲热。 就是他自己,也不能做得更好。 不要看巫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专员,四十一岁的副厅级干部,已经很不错啦。 下一届,赵德胜铁定进一步,运气好一个专员跑不了,那时还才四十五岁呢。 在欧洛泰当官就像坐火箭,一个平凡岗位的人到其他地区就是宝,何况地委常委县委书记这种实权人物? 在包天民没来维省的时候,有人提他当地委常委,无疑就是巫山的手笔了。 从到维省,为了避嫌,赵德胜一次都没去过。 今天来的人,除了公安厅的,都是自己人。 即使罗大伟与齐红亮爆出去,貌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开军啦,你的麻烦又来咯!”巫山灿然笑道:“今后富海监狱怎么去核查案件,就需要欧洛泰政法委与省公安厅的协作!” “哈哈,能为罗厅长和齐副厅长效劳,是我的荣幸!”李开军笑盈盈地坐做到两人旁边。 今天吃的是涮羊肉,喝的是伊特。 上桌子一个人三杯,酒量不大的赵德胜和苏太斌脸上已经红了。 没办法,在桌子上包天民的地位最高,他说先干三杯那就干呗! “来来来!”巫山今天是主人,赶紧招呼:“大家多吃菜。” 不管酒量好不好,众人都空着肚子呢。 听到这句话,如奉纶音,一个个甩开膀子大吃。 也就两个酒量不好的人不是部队出身的,不过在北疆都豪气起来,哪里管那些繁文缛节。 “包书记,犯人也是人啦!”巫山夹着一块毛肚烫着,若有所思。 “恩?”包天民的羊肉还在嘴里,吃惊地盯着他。 第三十六章 改善监牢要环境 房间里的人,不仅仅是包天民,其他人一个个都疑惑地睁大眼睛,很奇怪巫山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 那不是废话吗,犯人肯定是人啊。 “建国后,我们国家开始有了各种干校,不知道谁享受过那种待遇。” 他无动于衷,淡淡地问出这句话。 其实,就算巫山本人,对所谓的五七干校之类,也不甚了了。 所幸在另一个时空,他博览群书,对建国后那一段历史的书籍尤其关注。 “我参加过干校。”包天民年龄最大,也只有他了解干校是什么玩意儿。 “那和十年浩劫中的学习班一样,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自顾拿出一根烟抽着:“在干校里,学习太祖的著作,交代自己的问题。” 其余的人,哪怕自己不曾进过干校学习班,家人也有类似经历。 只不过,一般的人对太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个人崇拜,对家人都三缄其口。 包天民又仿佛回到那个年代,一群兵娃子看守着自己那帮人,在他们的眼里,好像进了干校的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 士兵们的眼光,都带着有色眼镜,因为是伟大领袖太祖说的,他们坚定的认为干校的学员都是犯了错误的罪人。 白天去地里劳动一整天,晚上就要学习太祖文件的各种精神,还得写出心得体会。 包天民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一位老首长,和自己等人关押在一起,最后上吊自杀。 在老人的遗书里,他宣称自己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拥护党的领导。自己无愧于国家,无愧于人民。 “当然,我并不是说如今我们的监牢里就是干校的人。”巫山把话题转移回来:“也许中间不少人是冤假错案,有些可能是真正的罪犯。” 特殊时期过去了这么多年。对于主义大家还是三缄其口。 就算是巫山一系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有意无意绕开这个话题。 “巫专员。对于含冤受屈的人,我们要替他们翻案。”罗大伟觉得应该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对于真正的罪犯,不就是应该受教育吗?” “时代在发展,古时候窃钩者诛。”巫山抿了一口酒:“如今偷一个钩子需要死刑吗?铁不再是稀有东西。以前有人说太祖一句话就要判刑。现在呢?” “即便是真正的犯人,首先他们是我国公民。在监狱和各家劳改农场里,是不存在死刑犯的。今后,也有人会出去,继续加入到建设队伍中来。” “再说了,一个人的犯罪,难道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误?有谁是天生的犯罪者?” “作为政府官员。我们有责任来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减少犯罪率。” “不少罪犯,都是这个社会的逼迫,譬如上司的欺凌得不到保护。或者得不到公平的机会,甚至机会被别人剥夺。” “这样的事例每天都在发生着,我们的官员是人不是神,不能辐射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但我认为,即使进了监狱,也要给他们真正的教育。” 连续说了这么多,巫山也有些口渴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从那个不知名的石房子里出来后,他发现自己的酒量见长。不容易醉,偶尔醉了恢复也很快,不再像以前那样宿醉。 “巫专员,你的意思是说咱的监牢要改善?”齐红亮是管理这一块的,他在虚心请教:“怎么改善?有具体的思路吗?” 巫山看了他一眼,这人是个直性子,说话也太不顾忌了。 自己是什么人?欧洛泰的行署专员,在级别上比对方还高半级。 “红亮,”罗大伟苦笑着:“巫专员既然说了出来,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他也不好责备自己的副手。 人都有脸面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斥责人家,今后在公安厅里说不定会怀恨在心,背后捅自己一刀。 “巫专员,你说得很对!”包天民终于从回忆里清醒过来:“还是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不称职,从没视察过监狱,但能想象那个环境。” 实际上,各种监牢的环境,比当年的干校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者有相同的地方,都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监牢里的人犯,动不动被管教呵斥、打骂,在同一个牢房中还得受到同监号的人欺凌。 可以这么说,不管是在干校还是监牢里出来的人,都是心性坚韧之辈。 “首先,要从思想上解决。”巫山提议道:“管教的素质必须提高上去,别觉着你自己高人一等,他们就是犯了错误进来的人。” 齐红亮的眉头皱了皱。不要说下面的管教人员,就是他自己也看不起犯人。 要从根源上改变这种观念,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家的思想都根深蒂固。 别说管教,就是有个亲戚关系进去做饭帮忙打杂的,也不把犯人当人看。 “公安厅今后要加强这方面的工作。”包天民点点头:“巫专员,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建议?” “既然在思想上提高他们的身份,在物质待遇上也得加强。”巫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今天的午饭在富海监狱吃的。” “估计大家都没吃过犯人的伙食。今天中午是馒头,我不晓得厨师的手艺不行还是面粉的问题,面没有发开,里面不少硬疙瘩。” “菜是炖的土豆白菜,不要说里面根本看不到干的东西,就是汤也没油没盐的。是监管人员的贪污还是预算不够?” “如果是预算不够,富海监狱这里,我们欧洛泰可以出一部分补齐。” “犯人的衣服,都是制式的,这无可厚非。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犯罪了。肯定与普通人的待遇不一样。” “要知道,很多罪犯都来自农村。目前我们国家还很穷,农村的日子过得不好。他们在家里都穿不暖,在这里也一样。” “巫专员。犯人我们都发放的夏衣和冬衣。”齐红亮有些迟疑:“应该还是能保暖吧?” “我不知道。”巫山轻轻摇着头:“但肯定和老百姓不一样。就像你我,棉袄里有内衣。他们有吗?换洗的衣服够不够?” “这个......”齐红亮挠挠头皮,有些难为情:“如果所有的监狱都要发放,又是一笔开支啊。我回去做个预算。” “红亮,到时候我们厅里的钱挤一挤。”罗大伟当场表态:“说实话。我很汗颜。监狱是我们公安厅的职责范围,工作没有做好。” 包天民看到正副厅长的眼睛都瞅着他,展颜一笑:“改革啊,原本想着没有政法委的事。放心,公安厅的预算不够交给我处理。” “其实也并不一定需要你们出钱。”巫山摆摆手:“农场里不是在生产吗?犯人劳动就像农村一样记工分吧。” “工分?”罗大伟以前当过知青,他眉毛一沉:“他们就是来接受劳动改造的,不太妥当吧?” “呵呵。”巫山抿嘴笑道:“我记得判决书上一般都说是剥夺政治权利多少年。这个概念太空泛,并没有说他们无偿劳动吧。” 欧洛泰的其他人,纯粹就是听众。要不是政法系统的三个人,大家都是一个派系的。在一起其乐融融。 除开巫山,还有李开军与赵德胜两个地委常委副厅级。 两个人不能开口的理由差不多,李开军今后还要在政法系统混,不能得罪三位大神。 赵德胜在妻子的三叔面前,自觉矮了一层,但也不可能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苏太斌老神在在地在那里听着。 他以前从来没想到,巫专员不仅在发展经济上有一套,就连监牢这种看起来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也有独到的见解。 看到齐红亮还要说话,包天民大手一挥制止了。 “巫专员,地里面种出来的东西产量有限啊。” 他起先有些敌视轻视面前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把对方提高到自己一个层面进行探讨。 “当初我们设立农场,就是要自力更生。”包天民侃侃而谈,他是看了不少资料的。 “既然是犯人,不管是被冤枉的还是真正触犯了刑法,都要去接受劳动改造。” “劳改劳改,劳动改造是宗旨。有冤屈的,反映上来我们去查证。” 言下之意,犯了罪的,就老老实实地接受法律的惩处吧。 “但我省的劳改农场,都处于沙漠中间。就像当年的建设兵团一样,我们在向沙漠要土地,产能地下,养活自身都很困难。” 包天民一张苦瓜脸简直滴得出水来,他也在基层工作过,知道土质不好的坏处。 “维省的土地碱性偏大,这个我知道。”巫山点点头:“但还没有到那种不能耕种的地步。焦裕禄同志在兰考,那土地比起农场的差得太远。” “当然,我并不是说我们要去根治盐碱地,那不现实。不说其他的,就是用水去冲洗盐分都不可能,我们的用水都成问题呢。” “但是,欧洛泰已经申请了国家级的长绒棉产区,还有我们的苹果基地呢?” “您的意思是说,可以让犯人去种经济作物?”齐红亮显然也下过乡,知道经济作物和农作物的价值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对呀!”巫山说着,一仰脖子杯中酒又干了。 这次,苏太斌看到,赶紧欠起身给他斟满。 “就像农村一样,干好干坏一个样,磨洋工的农民比比皆是。” “要是在农场里也实行竞争呢?犯人们自己根据工分来买衣服、吃的,那就可以真正做到自结自足!” “太好啦!”虽然只是一个构想,齐红亮的呼吸都变得粗了起来,他也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自己在负责监狱这块,尽管是根据巫山出的主意。 政绩是谁的?那还不是我老齐的吗! 老罗一个领导,能分润多少? 大家到了厅级的层面。谁上面没有一两个人? 到时候即使罗大伟想要昧下这份功劳都不可能。 看到巫山,齐红亮的双眼火热,心想这次回去得在老上级面前给他美言几句。 “那些犯人的监号里,可能有虱子。”他开动脑筋。在包天民面前展现自己:“我们下发些六六粉之类,好好消毒。” “好!”包书记没想到无意间下来一趟收获这么大。 自己能在全国首倡翻案。已经是邀天之幸。 要是在公安系统也出政绩,还有法院和检察院呢? 他在憧憬着,是不是下去把这两个部门敲打敲打,整出其他方面的政绩来。 “你们放心!”包天民拍了下大腿当场表态:“我们省政法委就是公安战线的坚实后盾。” “下发没必要!”巫山缓缓摇头:“当地可以购买。同时。在监狱内部,可能有些人心存死志,注意别让他们接触六六粉之类,那可是要死人的。” 这给大家敲了警钟,死一个人也许无所谓,万一死的人有后台呢?到时候维省公安系统功劳没捞着还得摊上事儿。 罗大伟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原来改革可以涉及到方方面面。 回乌市后。把自己的几个心腹聚在一起好好琢磨琢磨,能不能在其他方面有所创新。 大家都没想到,罗大伟后来能在全国的公安厅长里脱颖而出,不几年当上公安部长。 最后。酒没少喝,一个个都很尽兴。 赵大伟和齐红亮自然是被安排在客房里,包天民被赵德胜接到家中。 李开军看到目前是没法回去了,灵机一动,干脆就在富海办公得了。 反正离欧洛泰也不远,有突发事件能及时赶回去,做为冤假错案的翻案参与者,今后也可以分润不少功劳的。 他和苏太斌勾肩搭背,一块走了。 既然再次回到和风,其他的部下不见见好像说不过去。 巫山又给王家山打个电话,让他约人,自己则在包间里动都没动,让服务员重开一桌。 “德胜啊,那小子究竟如何?”在赵德胜的书房里,支开了自己的侄女,包天民缓缓问道。 起先离开饭店的时候他看上去醉态可鞠,现在哪有一丝醉酒的模样? “三叔,您是说巫专员吧?”赵德胜哑然,看到对方点头,他郑重说道:“这人有胆识有见识敢想敢干,为人没话说!” 既然三叔这么问,肯定有他的道理,明显是对巫山不利。 从亲情上讲,赵德胜肯定偏向包天民。 而在内心里,他到时候绝对会不偏不倚。 没办法,巫山的底究竟有多深,赵德胜目前都没摸清。 亲戚?拉倒吧,要是自己的亲三叔,还可以规劝下。 妻子这边的,又隔了一层。 何况就像包天民所说的,他从走上官场,没有借到哪怕是一丁点力。 在欧洛泰,就是梅家国也不得不做自己的事情,巫山可以一言而决。 就是去乌市,副专员的时候,也能全身而退。 要说巫山在维省在高层没有助力,打死他都不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拿自己的前程和包天民去粉身碎骨?做不到! 赵德胜猜得八成都对了。 作为一个从历次政治运动里活下来的人,包天民当然不会像看上去那么直爽肤浅。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包书记的脸色平静得可怕。 要说梅应果和自己,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上任之前,身为巨头的梅家主事人悄悄约见了自己。 两人都是聪明人,拉拉家常叙叙旧。 刚才他的话,大都是在梅应果能支持自己的情况下才能顺利进行。 为建国后的人翻案,那得有多难。 枪打出林鸟,自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高层的阻力不是一个副部级干部能够吃得消的。 两难啦! 梅应果在战争年代都有九头鸟之称,不仅说明他的家乡,也能判断出这人脑筋转得有多快。 一个敢于在伟人提出改革开放国策的时候,毅然高举顽固派的旗帜,屹立不倒。 他能支持自己的动作吗?一旦支持,自己无疑就打上了梅系的标签。 打开窗户,没有受过污染的天空分外明亮。 第三十七章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办公室里,满是烟味,梅家国不得不把窗户打开,让头脑清醒下。 “老巫啊,你可给我们欧洛泰的财政出了个难题呢!”他索性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看上去不多,一个人五百块,假如有两千个人呢?” 从和风回来几天了,今天巫山才抽出时间找到梅家国,这是两人上任以来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 在外人的感觉里,欧洛泰是专员一家独大。 实质上,巫山压根儿就没有揽权的想法。一个人再牛逼,也只是一个人。 真要把梅家国架空,办是办得到,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在高层的眼里落下一笔。 说得好听叫有魄力,仁者见仁,看不惯的就说霸道或者独断专行。 也许在基层可以强势一些,到了地厅级的层面,还是稍微收敛点儿好。 “梅书记,也不能这样看!”巫山也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就算真的有两千个冤假错案,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积压下来的案子,估计一个地区还不止这个数。” “富海劳改农场关押的人犯总数也就三千多一点儿,就算每个人我们都给他们五百,才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梅家国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有欧洛泰本身的冤假错案咱政府也得赔偿,总不可能比外地人还给得少吧?” 冷风吹来,他把脑袋往衣服里缩了缩,看着烟雾慢慢向窗外飘去。 按照巫山的构想,每一个平反的人员,欧洛泰地区发给五百块的安家费。 这个年代的消费水平很低,五百块钱。他们即使从欧洛泰到东北,路费还不到一百块。 “梅书记,你觉得一百五十万我们能在国家级媒体上打广告吗?”巫山打了个呵欠,又坐了下去。 “能。太能了!”梅家国看到屋里没什么烟雾。把四道窗户全部关上,搓了搓有些麻木的手。 不管是和风还是欧洛泰在国字号媒体上全方位打广告。他没有亲自操作,但数额还是大体知道的。 媒体特别是中,央电视台,这个时期广告费相当便宜。两年在所有的媒体上打广告,还不到一百万。 “那不就是了?”巫山哈哈大笑:“我们这也是一种广告形式。要让全国的人知道,我们欧洛泰不仅投资环境好,还相当人性化。” “唉,你的脑子太好使了。”梅家国不由动容。 欧洛泰不是没钱,相当有钱。但怎么花钱也是一门学问,至少目前梅家国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包装。 也难怪刚才他那么说。觉得把钱花出去没有意义。 上面有梅勇压着也能脱颖而出,他的智商本身就很高,一想也就明白了。 这个年代,不是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时期。 做好事不留名。那是雷锋干的。 咱欧洛泰好,那就要让外面的人知道,而且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何况正如巫山所说,那些人到老家遭受白眼,还能想着欧洛泰这边正敞开大门等大家回来呢。 可不是吗?连路费都给了。 人口基数又会不断上升,梅家国心里贼爽。 作为地委书记,他在上层只要留了号,就是梅应果也压制不住。 “老巫,咱欧洛泰首先来做这个事情,上面的压力不小哇!”梅家国叹了口气:“不说其他人,就是我叔爷爷那边。” 他的话点到为止。 如今,梅家人让梅家国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和巫山打擂台,而且是最直接的肉搏。 可惜,梅家也许想成为提线木偶那只手,梅家国却不会任人摆布。、 事关欧洛泰,还能带来老百姓拥护的翻案,不反对才奇怪呢。 “呵呵,你多虑了!”巫山摸了摸胡茬:“高层不是一个梅应果能决定得了的,何况符合广大人民的利益。”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真不想让欧洛泰处在聚光灯下。 作为一个重生者,巫山觉得不为那些人做点儿什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次的翻案风失败,大不了不做官。 当然,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低。 不知不觉,曾经不起眼的维省,已经捆绑了太多人的利益。 改革开放,一个边疆省份能走到全国前列,要抹杀这份政绩,既得利益者和他们身后的人不会答应。 更何况,汽车行业、纺织行业、珠宝行业、畜牧行业,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到这艘快船里面。 大家都是明白人,只有维省其实是欧洛泰平稳迅速发展,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所谓人民的利益,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却也是切合实际的。 对于政治来说,必须要在外面包上一层高大上的外衣。 “那就好!”梅家国还是很欣慰。 他知道就算巫山不来打这个招呼,财政局那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本来,梅家国是带着偏见过来的,一来对方根本就不是软柿子,二来自己也不想受家族的制约。 归根结底,就是实力的问题。 也许在京城,大家可以看着梅家这座大庙,吃一顿饭能搞定。 这是维省,官员大多数都是从部队上转业过来的。军人,只相信实力。 发展经济,不是做锦绣文章,来不得半点虚假。 换届前有顾长雄在,梅家国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何况如今省里面少了个说话的人?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来找自己商议,让梅家国对巫山又高看了一眼。 任何地方的官场,吃独食都是大忌,想不到他这么年轻,做事儿滴水不漏。 梅应果么? 巫山回到办公室。鼻子里哼一声。 自己肯定目前没那个能力,但不还有人吗? “包书记呀,”打电话过去,正巧包天民在办公室。他也不绕圈子:“我是巫山。不知道你和上面沟通得怎么样了?” “唉,别说了!”几天不见。包天民的意气风发早就不见。 抱着惶恐的心情,他给梅应果那边打电话。 听说要给冤假错案翻案,话还没说完,那边借口有事挂了电话。 麻辣隔壁。刚开始在电话里还敲打呢。 什么玩意儿?老子不过比你晚入伍十几年! “其实啊,包书记,上面又不是没有这个机构!”巫山浅笑道:“您别忘了,上面平老、杨老都很支持的。” “杨老、平老?”包天民在嘴里咀嚼着:“杨老没啥交情,平老更是不搭噶啊,那位是陕北派系的。” “包书记,都是革命同志。您咋就这么在乎地域派系呢?”巫山嗤之以鼻:“平老早就想做这个事情,高层肯定有压力,关键是下面没啥支持。您没看到他把平大都送老家去了?” “咦?”电话这边都能听到包天民拍什么的啪啪声:“小巫,你就看我老包的!” 不管是建国后的历次运动还是十年浩劫。大家都知道是一个脓包。 说句切合实际的话,真要全部挑开,那不啻于又一次运动,多少人头落地,多少人丢官去职,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新中国成立几十年,党内的运动一次又一次,大家都疲倦了,深恶痛绝。 也许高层的想法就是,把那批特殊时期起来的人逐步边缘化,冷处理。 翻开面前的资料,巫山把这些思虑抛到脑后,还是让别人烦恼去吧,自己就一个小小的专员而已。 电话冷不丁响了起来,他迟疑了四五秒才拿起话筒:“我是巫山!” “专员,我在富海!”李开军的声音很低沉:“出事儿啦!” “咋回事儿?”巫山一愣:“别着急,慢慢说。” “专员,还是那天您说得对,监狱的食物真有人贪污。”李开军可能这几天都在忙这些事情,嗓子都有些嘶哑。 “富海农场,毕竟是省厅直属的。”巫山劝慰道:“咱是协助。” “专员,与监狱那边没多大关系,”李开军话里有话:“是粮食系统!” 很简单,巫山的秘书是韩雪飞,而他老子就是地区粮食局的一把手韩正东。 如果粮食局内部出了事情,主要领导肯定要负责任。 眼看着就要到点儿了,还得背一个处分。 更何况,这里面有没有韩正东的问题,都还很难说。 “我知道啦!”巫山轻轻挂上电话。 传真很快就过来了,他拿在手上仔细地看着,不想漏过一个字。 根据地区公安局的调查,欧洛泰地区的粮食系统糜烂了。 他们把外面的过期变质粮食低价收购进来,再把好粮食卖出去。 老百姓刚刚吃上饱饭没几年,手中的存粮有限。 但储备粮库的变质粮食不少哇,这些蛀虫把每一年定损的粮食都全部倒卖。 至于监狱那边,肯定就是双方的利益结合,用劣质粮食,开正规粮食的发票。 公安厅怎么对监狱处理欧洛泰管不了,但地区每一个县都有监牢,存在着同样的情况。 想不到哇,改革后看起来已经成为清水衙门的粮食系统都会出事。 国家开放了粮食买卖,曾经大热门的粮食部门,价格竞争不赢。 同样的价格,老百姓为什么要去粮库买品相差的粮食? 好粮食呢?很简单啊,被那些人通过渠道倒卖在社会上。 农业人口每一年还是要缴纳一定量的公粮,就给了这些人以可乘之机。 他们的胆子真大啊! 难道不明白头上悬挂着达摩利斯之剑? “雪飞,给你父亲打个电话!”巫山心里一抖,振作精神:“我们一起去看看储备粮仓!” 第三十八章 都他妈该枪毙 ps: 我是一个不善于表露的人,平时逢年过节,往往忘了给大家祝福,很抱歉。偶尔看到别的作者在发祝福的话语,才想起来,唉呀妈呀,过节了? 现在是早上五点,今天我这片区域停电,大清早赶了这章。还是那句话,永不断更。 一个家庭,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有过河钱,否则遇到什么事情就傻眼了。 一个企业,必须要有一定的流动资金,不然就只有破产。 一个国家,当然有储备粮仓,否则遇到什么不可抗拒的天灾,就会引起政局动荡。 说起储备粮库,可能没有多少人知晓,但说我们国家必须有储备粮食的地方,不少人应该可以理解。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粮食是特殊商品、百价之基,其安全关系着经济社会发展全局和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 一旦出现大的灾荒或战争,有足够粮食储备,至少可以保障民众的吃饭问题。 而粮食储备可提升种粮积极性,为耕者谋利、为食者造福。 再就是可通过抛售储备粮来调节粮价和平抑物价,因而任何国家都有储备粮食的地方。 欧洛泰地区,位于国家的西疆边境,随时准备抵御苏俄的进攻,肯定有储备粮库。 每一处的储备量一般要满足当地居民半年的食用量。储备粮惯例上储存期为两年,两年一轮换。 既然地方的粮库大都出了问题,那么储备粮库呢? 与每个县的粮库不一样,储备粮库的管辖权在维省军区,而托管单位就是欧洛泰军分区和行署。 在他了解了地方粮库的情况后,心里不可遏制地要去查实储备粮库。 高红权也是个痛快之人。根本就不问原因,两人就一起出发了。 托管的单位,本身就是个畸形。 就如同富海监狱,由于地域的关系。免不了不少当地人在里面上班。 欧洛泰储备粮库。里面的工作人员差不多都是从地区粮食系统过去的。 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中央,到处都是荒无人烟的砾石沙子。 沙漠里面。有大小不一的绿洲,而储备粮库,就建在一个小绿洲上。 为了保密,每次粮食的运送和交接。都是在晚上。 毕竟地处国家西部边陲,必要的措施也是应该的。 储备粮库,位于富海劳改农场和一八四公社之间。 当年,为了拱卫粮库,也是煞费苦心,兵团农十师一八五团在附近设置了五连。 一旦发生任何不测,除了粮库本身的守卫部队。一八四团和一八五团的民兵可以很快向这个地方靠拢。 冬天的准葛尔盆地,到处一片荒凉。 夏日里郁郁苍苍的胡杨树,早就凋落了枝叶,光秃秃的。 偶尔有寒风吹过树林。发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 乱风卷积着沙子,噼啪打在树干上,呼啸而去。 所幸在公路建设的时候,这里的道路也加宽了不少,曾经的单车道变成双车道。 巫山和高红权都不是讲排场的人,一般的时候出门,轻骑简从。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驶到一群破败的建筑前。 高红权的车子在前面,按了两声喇叭,道闸还是横在那里纹丝不动。 韩正东的头顶微秃,前额显得有些大,看上去是一个宽厚之人。 本来,巫山认为他也有可能牵扯到粮食系统的一系列案件之中,给他个机会在路上坦白。 毕竟是地区粮食局的一把手,如果一点都不清楚下面的事情,说明他这人根本就不称职。 也不知道是他不清楚还是装糊涂,除了基本的问答,上车后不久,韩正东在打瞌睡。 高红权的司机是一个急性子,又按了两声喇叭,还是没有人来移开道闸,自己跳下车来。 巫山侧眼一看,伪装过的门卫室里根本就没人。 “老高!”他走下车来,拍了拍前面车子的窗户。 “怎么啦?”高红权打开后面的车门让他进去。 “难道军分区没拨钱?”巫山砰地关上车门:“看看这些建筑,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给人感觉一阵大风就能刮倒。” “怎么可能?每年都有预算!”高红权也反应过来:“我在去年上任的时候来过一次,当时是夏天,没怎么注意。看来有问题呀!” “营房在哪儿?”巫山陷入沉思:“把车子直接开到那边。” 四排低矮的平房,把同样低矮的粮库围在中间,估计有一个连的部队。 整个营区,看不到一个人在外面走动。 看来,这里当年下了很多功夫,应该地下修建了庞大的建筑群,要不然表面上的建筑看上去怎么都不像粮库。 “这里是大队办公室?”两人跳下车来,巫山苦笑着摇摇头。 维省的房屋,门窗都比较厚实。 一阵阵喧哗声透过偶尔打开的门传了出来。 稍微有知识的人都清楚,里面的人貌似在赌博。 “小蓝,去叫门!”高红权面沉似水。 他以前的司机转业了,这个小伙子是一个老兵,叫蓝桂兵。 “专员,情况不对呀!”两个车的人都下来了,韩正东也走到四个人边上,皱着眉头。 “恩。”巫山上下打量了下地区粮食局长,心里一阵叹息。 “干啥呢?哪个单位的?”粗暴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飘了出来:“别动,我三个q,都给钱,这把我赢了。” “小蓝,回来吧!”高红权叫了一声,苦笑着对巫山说:“烂了!” 五个人鱼贯而入,里面正酣玩儿着的两桌人浑不在意,没有一个人往门口看一眼。 “赖福山!”高红权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 正在忙着收钱的中年人蛮横地看了过来。浑身一抖,颤声叫道:“高司令员!” 另一桌听到动静,终于也停了下来,惊恐地看着严肃的高红权。 “好哇。国家把看守粮库的重任交给你们!”高红权气得浑身发抖。手指一个个点着。 “司令员,这不大冬天的。”一个小个子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兄弟们在一起玩儿玩儿。” “报上你的姓名、职务!”高红权已经愤怒到极点,沉声问道。 “我是军分区后勤粮食科的哈九如。”他的声音在发颤。 “韩局,这人是谁?”一个腆着大肚子的五十岁左右男子悄悄靠近韩正东。轻声问道。 “巫专员!”韩正东有些无语,白了他一眼。 “你们的华宏兵指导员呢?”高红权懒得看他们,眼睛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上去,储备粮库军管的成分居多。 他和巫山是战友不假,谁不要脸面? 在老战友面前,自己的部下如此不堪。高红权怒不可遏。 蓝桂兵这小子很机灵,不知道啥时候出去带了几个人过来。 “司令员!”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从小蓝的身后上前,局促不安地敬了个礼。 “抓起来!”高红权轻声说了句。 看到没人行动,他啪一下拍在桌子上:“全部抓起来!” “姓高的。你有什么权力抓人?”赖福山急了:“我姐夫是省军区的张高明副司令员!” 说着,他还准备拔出随身的枪支。 “愚昧!”高红权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利落,在屋里人都没看清楚的时候,枪已经到了他手上。 “别说你姐夫不过是一个行将退休的副司令员,”他把玩着手里的手枪,阴冷地说:“知道吗?我也是省军区委员。” “就是萧泉复司令员是你姐夫又如何?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职责?”高红权一步步逼近。 地处边陲,维省军区直属京城管辖。 但就级别来讲,只是兵团级,很多时候都是西北军区在代管。 华宏兵带来的人虽然只有四个,里面的人却再也没人敢反抗,一个个束手就擒。 “专员,我是被他们拉过来玩儿的!”那个大肚子跪在地上,膝行到巫山跟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嚎哭起来。 “专员,他是这里粮站的站长刘万春。”韩正东赶紧在旁边介绍。 赵明山警惕地站上前,把这个姓刘的隔开。 “玩儿玩儿!”巫山走到桌子跟前,随意清点了一堆钱钞:“咱国家啥时候这么富裕了?这里是一百二十四块,几个月的工资啊!” “还有其他地方在赌博吗?”高红权冷冷地看着华宏兵。 这小子还是有办事能力的,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好几个士兵,有条不紊地把人全部押走。 “司令员,一中队和二中队都有问题。”华宏兵站在他面前,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怎么?”高红权乜了一眼:“难道需要我下命令吗?” 屋里的人都被带走,想来营房里有禁闭室之类的地方。 巫山和高红权对望一眼,不停摇着头。 从屋里出去,还能听到有人在嘶喊:“姓华的,你就是在公报私仇。我要到军分区去告你!” “不用去欧洛泰!”大家缓缓走过去,高红权怒从心头起,给叫嚷的人一个大嘴巴:“我就在这里!” 不得不说,虽然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说法,部队就是部队。 高红权让华宏兵指定了代理的中队长,整个大队全速运转起来。 “你不会还让这个指导员继续留在这里吧?”趁没人的时候,巫山斜睨着忙忙碌碌的士兵们。 “你以为我一点手段都没有啊?”高红权没好气地说:“全部调防!那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有情况不上报。今后干脆半年换防。” “羊毛出在羊身上,”巫山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就担心粮食全部被倒卖出去了啊。” 心里在为士兵们悲哀,转业后的前景堪忧。 韩正东哪怕再傻,这时候也品出一些东西来。 专员带上他直奔储备粮库,那自己的下面是不是也这样? 在巫山说话的时候,他刚好靠近,站在那里怔住了 “应该是军分区和行署最大的贪腐案吧,”高红权咂吧着嘴:“建筑款、粮食,我都不晓得他们还有啥不敢干的。” 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维修的款项每年都在下发,看到这些陈旧的建筑,根本就不像维修过的样子。 “胆大包天啊!”巫山看着灰蒙蒙的天:“粮库的钥匙呢?” 不出所料,建筑绝大多数在地下。 沉重的铁门上,挂着两把大锁,一把是大队长赖福山有钥匙,另一把的钥匙在刘万春身上。 既然军分区和行署的领导在,华宏兵直接让士兵打开了大门。 好家伙,铁门不得有一尺厚?几个士兵合力,门下面还有小滚轮,在吱嘎吱嘎的声音中,铁门就像一头张开大嘴的凶兽。 空的! 一间间屋子看过去,几乎都没有看到粮食。 偶尔有些房间的地上,散落着面粉和大米。 巫山的脸色铁青。 今天接到李开军的电话后心绪不宁,想不到情况比自己料想的还要糟糕。 韩正东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参与了?”巫山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没有!”韩正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在想下面的粮库,不晓得是不是也这样。” 你终于知道自己是干嘛的?巫山心里冷笑。 “走吧,我们回去!”高红权费了很大的劲说出来:“都他妈该枪毙!” 第三十九章 拔剑四顾心茫然 不管是在企业里面还是在政府体系中,人才是框架的基础。 当年炎黄起步太快,自然出现了人才的问题。 背靠麻家,在资金上没有难度,但不能靠着一帮地下势力的人去扩张吧。 再说了,那些人只是麻家的。 哪怕巫山和麻庭强的关系再好,神龙部队和影子部队里只是吸收了少量的麻家成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地下势力的人本身就没有什么纪律性,随心所欲。 要是用他们来管理公司就更麻烦,提着刀子打打杀杀收保护费? 幸好,巫山用高薪招聘了一系列人才,至今仍然是炎黄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 好在八年前港岛员工的工资普遍不高,这边有高得多的工资和完善的保险机制,让进来的员工老有所养病有所医。 至于南洋的人才就更简单了,那边还是封建时代的家族制度,就算他们的子孙接受了现代教育,在那边仍然实行的那一套。 没有人愿意成为奴隶,家生子也一样,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摆脱那种境地。 在海外的时候,那些华人好多和南洋类似,采用家族管理。 可以这么讲,炎黄吸收进来的都是精英,进来之后出去的基本上就没有,几百年前是做卫生的工人。 欧洛泰本身就是国家的贫困地区,尽管一年来大踏步发展,人才还是制约稳定持续高效前进的枷锁。 不说其他部门,就是粮食系统,简直烂到骨子里。 韩正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了解情况之后,主动辞职。背了一个记大过处分。 还好,他没有参与到里面去。 梅家国看到这种情况,背心都是冷汗。 他和韩正东一样,都是长期在办公室呆着的人。 贸然接受了一个职位。下面的人糊弄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对巫山这边的打击蛮大的。毕竟韩正东是韩雪飞的父亲。 这小伙子也还比较机灵,主动请辞。 巫山也只是随口挽留了下。就放行了。 一个父亲被你处理过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在你背后咬一口。 人心隔肚皮呀,不过给了他一个副科级的待遇,从公社基层起步。以观后效。 这下,轮着向华着急了,满世界给专员找秘书。 不管是行署办公室还是地委办公室,笔杆子不少,年龄偏大。 而且大家在常委会上也决定了,今后这批人都会放下去,到基层磨练下。 今年的毕业生早就有了比较好的安排。明年的大学生毕业还要等几个月。 更何况,一个中专生或者大专生,来了就能用的太少。 以维省这种偏远省份,本科生是一种奢望。省内都还没有本科院校呢。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粮食系统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工作岗位,人都找不齐。 百分之六十,骇人听闻。 判刑的、收监的、撤职的、开除的,整个系统内部风声鹤唳。 不管常委们有啥小九九,在处理贪污上,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坚决从严从重,也算是杀鸡给猴看吧。 吴迪龙,巫山是下了决心不用。 反正一个行署办公室副主任在那里挂着,有什么事情去跑跑腿,闲置吧。 回头和朱建国见面,让他敲打敲打。 巫山也找人私下查过账,这小子居然没有任何贪腐的地方,那就更可疑了。 回到家中,张姐已经做好了晚饭,莎莉和放了学的儿子在客厅里做作业。 暂时,她也没提出要去上班,巫山也比较内疚,随她去吧。 “爸爸回来啦?”从瑊一见,开心地跑了过来。 “今天学了些什么?”巫山矮下身抱起儿子。 无论在外面有多烦,回到家里,他都微笑着,尽量不把工作上的负担带回来。 虎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见到巫山就喜欢在他身边。 看到从瑊在左边膝盖上,它一个跳跃,竟然爬到右边的腿上。 “累了吧?”莎莉过来亲了亲丈夫的脸颊,扭头冲厨房喊一声:“张姐,我们开饭。” “金春呢?”巫山摸着妻子的头发,觉得无比温馨。 “这孩子对生意着迷了!”莎莉站起身来:“刚才打过电话,说是陪客户,晚一点回家。” 当年阴差阳错,留下了金春金玲哥俩。 那时的孩子,多瘦弱啊,一转眼就成了大小伙子。 幸好,与另一个时空不一样,他们都长得中等身材。 可能是幼时的经历有关吧,这孩子特别恋家。 赵明山这两天也有些低落,刚刚和韩雪飞的关系搞好一点,马上又分离了。 别人看着他好像始终就那样不怎么说话,巫山和他相处一年多,咋会看不出来呢? 他开着车子从欧洛泰到乌市的路上,一声不吭。 尘埃落定之后,地区的一二把手肯定要来省委向领导汇报。 也许是民族的原因,巫山只是从京城回来后例行公事去见过一面省长艾买提。 一般来说,地委书记来省会就要向省委书记汇报工作,专员就面对省长。 名义上,巫山也是欧洛泰的地委副书记,他来见汪恩冒也没什么错。 在欧洛泰办事处,两人约好见面后一起过去。 虽然如今大家都知道在工作上互相配合,不管是梅家国还是巫山,两人明白不可能成为朋友。 就算一同到省城,也是各坐各的车。 粮食系统全线崩塌,心情都不好,见面后洗漱点点头,先后开车过去。 汪恩冒的秘书叫范才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圆乎乎的脸上架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 “范哥,书记现在有空吗?”去的时候,他正低头在看什么文件,巫山到他跟前一米远左右打招呼。 “巫专员。梅书记!”范才真马上站起来:“书记正在等你们。” 到门口。他敲门进去,应该是问下领导。 “二位进去吧!”范才真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做了个请的姿势。 进去之后,巫山一愣,里面居然有三个人。除了汪恩冒书记,还有谷千里副书记,包天民书记都在里面。 三人一人占了一面沙发,空着的那一面两把椅子,看来就是给两人准备的。 “各位领导,我是来请罪的!”巫山苦笑着:“我们欧洛泰的粮食系统烂透了,是我们行署监管不力。” 他拿定了主意。反正事情出了,要处理也就处理吧,我全接着。 没办法,就像韩正东一样。为官清廉,也逃不掉领导责任,最后常委会上给了个记大过处分。 “小...巫专员,先不说责任的问题。”谷千里摆摆手:“全部都处理好了吗?” “谷副书记,该判的判了,该关的关了,该处分的处分了,该开除的也全部开除!”巫山先朝他点点头,又把眼光看向其他两位领导。 “领导们,就是那十六个死刑犯地区检察院经省上报到最高检,结果还没下来,其余的全部都处理完毕。”梅家国也补充着。 包天民目露异色,瞄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眼光。 “还是欧洛泰地区的动作快呀!”汪恩冒感叹了一句:“其他地区进展很慢。” “小山,额,巫专员,就是因为欧洛泰地区的情况,我们对整个省都进行了排查。”谷千里没有了平日的洒脱,不停摇头。 “想不到哇,”包天民的脸色也不好看:“整个维省的粮食系统,养了一帮蛀虫,连粮食厅长都参与进去!” “刚才我们正在讨论该不该严肃处理的问题,”汪恩冒玩味地看着巫山:“巫专员,你有什么建议?” 啥?老头子,你在玩儿我吧,这样的问题丢给我,不是让我得罪人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在省委书记这里说的话,明天说不定整个乌市稍微有关系的人都知道了。 “汪书记,谷副书记,包书记!”巫山眉头一皱:“我是一个党员,只知道党员犯了错误要依法处理。而且触犯了刑法,那不是我一个小小的专员能决定的。” 行,你将我的军,我就给你出难题,看你这么做不。 反正巫阎王的名声已经出去了,大家都知道自己是黑面神。 “好小子!”汪恩冒怔了一下,失口而笑:“你的意思是说老汪我以权代法咯?” “不敢!”巫山正色道:“汪书记,我只是说的事实。” “我们也明白是这样的,”谷千里有些丧气:“想想吧,同志哥,几百上千人啊,这得多大的窟窿眼儿?我们怎么向上面汇报?” “关键是你们欧洛泰已经给我们开了个头,”包天民的脸色依然沉重:“总不可能一个省里实行两套标准吧。” “来吧,这么多粮食口的职位,我们上哪儿去找来填补?”汪恩冒的手指在茶几上敲着:“不熟悉业务的人去了能立马上岗吗?” “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巫山吸了一口气:“不可否认,建国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粮食系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这个曾经重要的职能部门作用正在弱化。” 他接过范才真的茶,轻轻说声“谢谢”。 “你?”包天民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你不会是说撤销粮食局吧?” “怎么可能?”巫山喝了口茶:“只不过根据市场情况,减少粮食系统的人员配置而已。现在能够起到的作用不大,也就偶尔能调节下市场价格和储备粮食。” 这个提议确实有点超前,三个人默然不语。 自始至终,梅家国都没有参与进话题。 只有巫山这个重生者知道,今后会增加一些新的职能部门。 而有的只能部门,譬如城防办公室、防空办公室之类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直到汪恩冒端茶送客,三位省委常委什么都没说。 站在他们的立场,不会轻易下决定的。 从省委书记办公室出来,巫山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继续补齐粮食系统的人?去哪儿找?还是按照刚才他自己说的削减人员? 第四十章 配手机的讨论 千呼万唤始出来,一九八二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这样的雪不要说在北疆,就是老家巫县也算不了什么,路上都没积雪。 沙漠里面根本就看不出下过雪的样子,风一吹照样有沙子随风扬起。 路边背风的地方,偶尔有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小块积雪证明确实下雪了。 塞外,不要用内地的眼光去看。 在内地来说,一整就是什么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北疆小麦不多,有限的小麦也是在春天播种。 我的妈呀,你在冬天播种试试?首先土地一到初冬就上冻,压根儿不能播种。 费老牛鼻子劲播种上了,大冬天的,零下三四十度,种子的生机全被冻死。 巫从瑊在书上看到这句话老是不解,莎莉对中国的地域差别也不明白。 后来,他爸爸给从瑊解释了,我国幅员辽阔,不要拿一个地方的谚语生搬硬套在另一个地方。 譬如老家巫县,冬天地里仍然一片葱绿。 农民伯伯种下小麦、土豆、油菜和各种菜蔬,春天一到,漫山遍野全都是绿色的海洋。 “爸爸,老家在哪儿啊?”小从瑊忽闪着大眼睛:“是港岛还是姥爷家的小牧场?” “老家呀?”巫山有些语塞:“在长江边上的一个小县,爸爸过年带你去好不好?” “哦,爸爸说过年带我回老家咯!” 这孩子一边喊着一边冲到他妈妈身边,准备骑着车子去上学。 “亲爱的,”莎莉款款走到丈夫的身边吻了下脸颊:“不许食言啊,我和儿子都没去过老家。哼,过年的时候。你记住啦?” 说完,抛了个媚眼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和儿子一起在笑声中远去。 赵明山跟着领导一年多了,他不清楚莎莉、从瑊和巫山的关系,反正外面是这么说的。那是他妹妹和她的儿子。 作为一个合格的司机。小赵也从不问。 但令其十分佩服的是,专员从不公车私用。倒是自己还用过几次,那都是领导批准的。 今天早上,专员的脸上很奇怪,是在笑。但那种笑容看上去很别扭。 确实,巫山心里也不得劲儿,他才发觉,不管是莎莉还是王璐,都没带去过老家。 过年的时候,本想着要在欧洛泰值班呢,梅家国的家人都过来了。要不让他值值班? 看着办公室外间空无一人的办公桌,巫山停留了片刻,打开了里间的门。 “专员早!”吴迪龙应该是刚刚上班,还在不停跺着脚。 房子安排了一套。不过车子嘛,小四的级别不够,自己买又没那么多钱。 “恩,”巫山接过他手上的水壶:“今天我有特别的安排吗?” 这段时间真是累坏了,每天都在马不停蹄地走。 每一个县粮食系统的清查,行署专员都亲自压阵,末了才去汇报省委。 前两天又下去视察了下,看看有没有因为处理了那么多人引起动荡。 还好,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都在拍手称快,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 巫山的身体再好,那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有感到疲倦的时候,需要休息。 “专员,上午地委有个常委会,”吴迪龙殷勤地翻开记事本:“下午有家五星级宾馆开业。” 本来巫山想问问具体情况,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不对劲儿,挥挥手让他离去。 吴迪龙的后脑勺上,曾经被人用砖头砸了个眼,现在被头发遮住了看不出来。 朱建国说,那次小四儿是替自己挨的打,打群架的时候眼看打不过他一个人断后。 不是怕朱家,就是如日中天的梅家又如何?照样抓住梅勇就揍。 朱家和梅家有本质的区别。 要按忠臣和奸臣来区分,朱老总就是绝对的忠臣,而梅应果纯粹是见风使舵的角色。 偏偏老梅头洪福齐天,先后救过太祖和伟人,真的是运气好,这两人先后在国家一言九鼎。 太祖倒没怎么重用他,伟人觉得这老家伙坚持原则。 要是朱建国认为自己对不起吴迪龙,那小子纯粹就是一根筋,估计也只有王一岚治得了。 关键是还不好怎么说,难道告诉朱建国自己在怀疑小四儿? 假如不明说,那小子和自己翻脸都有可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和吴迪龙是过命的交情。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肯定有功利的存在。 要不是想到在军队和地方上对朱家好的人比比皆是,估计也不会对朱建国刻意交往。 巫山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在开会的时候,他从来不是第一个到,更不会最后一个去。 或许正是因为专员的影响,欧洛泰常委会没有人踩着点去,梅家国也一样。 “老向,把今天的议题发给我瞅瞅!”巫山一进去,看到向华在,冲他说了一句。 尼玛,这些日子在乌市和其他地方偶尔看到手机还没在意。 不知不觉,手机上市都快一年了。 已经习惯生活的节奏,真还没注意这玩意儿也进入到生活中。 不过在另一个时空,手机上市的时间延迟了六七年,而且还是那种大砖头子。 但那普及速度不是现在能比的,刚一上市就铺天盖地,全国人民看到手里拿着大哥大的人眼睛冒着绿光。 希望科技的营销措施是稳打稳扎,一旦在一个城市落地生根,不留死角。 难道国家和市民只会用炎黄的产品?只能说想当然罢了。 国内的民间资本还不充沛,没人敢上马手机项目。 国家也不好意思明着和炎黄抢这丰厚的利润,不过电信是合营公司。 至于世界上的手机巨头,看到希望科技的产品有些抓瞎。 人家都还在大砖头子上使劲呢。你这边都考虑超薄型和智能机了。 要合作,成啊,反正炎黄申请了各种专利,买就是了。合作?和你们合作个毛啊。 偶尔吴建国和二爹巫立碧打电话。说过希望科技今年主要是抢占全世界的市场。中国目前在大中城市已经全面铺开。 “咳咳!”梅家国的咳嗽声把巫山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今天的常委会是向主任要求开的,麻烦你说说吧。” “梅书记。巫专员,同志们,”向华的口才不错:“电信在欧洛泰各个县的基站都已经全部建设完毕,所以我在考虑政府部门是不是该配备手机。标准怎么规定。” 欧洛泰目前这种宽松的环境,大家都很喜欢,每个人有自己的位置。 一般的地区,办公室主任要么是地委书记一系,要么与专员眉来眼去。 向华这样,有自己的主张,在其他地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当然。也有人不满意,那就是副书记张万伦。 常委会上,大家都同意给他记过处分上报到省委,从此一天比一天蔫儿。 前些日子。说是这老小子把建委办公室副主任给睡了,那边的老公在卜尔金当武装部政委呢,闹得满城风雨。 那个叫凌涛的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喊出话来说要放张万伦的血。 让李开军查了下,结果男的在外面搞,媳妇儿在家里偷人,张万伦也不是唯一的一个。 归根结底,就是分居闹的。 巫山把凌涛叫到办公室狠狠批评了一顿,哪有男人乱说自己媳妇儿的? 军分区政委的头衔,足够一个县武装部政委仰望,他也唯唯诺诺听着。 最后把凌涛调回地区公安局,任处级调研员了事。 要不然按照政策和法律,这个地委副书记就完蛋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省委对欧洛泰看不惯的大有人在,不能得罪死他的后台。 然而张万伦从此就抬不起头,三天两头请假,今天说是到乌市治病去了。 “向主任这个提议很好,”梅家国这段日子越发谨慎:“大家都议议。” “梅书记,专员,”闫海东会心一笑:“看到大街上那些有钱人拿着手机,不怕你们笑话,我老闫啊心里也痒痒的。” “哈哈,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嫉妒呢!”乔先华也微微笑着:“看来对于手机,闫部长也很喜欢?” “那就配吧!”巫山尽管在一般的场合喜欢当黑面神的角色,这时候不会逆拂大家的愿望。 “再怎么说,我们欧洛泰也是维省的一面旗帜。记得和梅书记去汪书记办公室的时候,他秘书的桌子上就放着一部。” “行!”梅家国看到连专员都没反对,眉毛一扬:“与时俱进嘛,我们欧洛泰人也不要在通讯上落后。” “梅书记,还是规定个级别吧!”巫山苦笑着:“你说我们这些常委们出去,屁股兜里别个手机,下面的同志怎么想?” 他这话引起了哄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拿着手机到乌市去得瑟。 上面的人吃肉,下面的人总得喝汤吧。 “我有个疑问,”顾大民这个纪委书记满面寒霜:“到时候这个钱该地区财政还是每个县走自己的财政?” 模拟数据的年代,手机本身就是一种奢侈品,什么项链之类都弱爆了。 一部手机一万五不二价,对于福运、庆禾、卜尔金这些贫困的县还是不小的负担。 “老巫,你看咱今年地区财政比较宽裕,是不是地区一起给报了?”梅家国侧过脸问道。 “也行!”巫山觉得无所谓:“我们把级别都没规定清楚呢。” “这样大家看行不行,”乔先华近段时间每个县都在扎扎实实地调研了:“目前基站只是在每一个县里,县城到副科级吧。” 见没人反对,梅家国让向华记录下来。 “对了,那个话费多钱一分钟啊?”巫山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大砖头子收费相当昂贵的。 “专员,每分钟一毛二,双向收费。”向华的工作做的很齐全。 其他的常委们都皱起了眉头。 不要以为一毛二是个小数,这个年代大米才二毛三分五一斤,那还是优质大米。 反正地委后勤机关每个月会提前把大米送到每一个常委的家中,并不意味着大家不食人间烟火,家人还得买菜呢。 五分钱的大白菜,三毛钱一斤鸡蛋,牛肉五毛,这些价格众人都大致晓得。 “梅书记,巫专员,”向华称呼的时候不偏不倚:“我看能不能公家报销一部分,不然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谁都吃不消哇。” “要得!”多雄家里负担最重,他老婆是农村人,每个月自己的死工资刚刚好够生活费。 “那行!”梅家国看到巫山一系的人压根儿就没不同意见:“老向,你去做个调查,看看大家平时在外面的时间电话有多少,拿一个数据。” 如果连报销多少钱话费都要讨论,这常委会开得也太不值。 “到时候,在梅书记那里盖章了到吴迪龙那边去吧。”巫山看看时间:“说是欧洛泰有五星级宾馆了,我提前去看看。” “你才知道啊,老巫?”梅家国哈哈大笑:“应该每一个常委都接到请柬了,我们去剪彩吧!” 五星级宾馆,确实给地区长脸啊。 一众常委们满面红光,向外走去。 第四十一章 酒店产业发现被埋没的人才 从地委出发,出门就是将军山路。 沿着这条路往西南,就是临河的解放路。 解放路与克兰河对岸的公园路,是欧洛泰的交通干道,以前都是双车道。 去年开始的路网建设,巫山借着这个契机,把所有的道路都拓宽了,变成六车道。 在道路的中间,修建着花坛。 这个年代城市的道路,街中间都有花坛。 随着时代的发展,十年左右,花坛全部被拆除,用铁栏杆隔离。 其实,一个城市的建设,在路中间有些花坛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也许当政者虑的是占用了不少地方,修了拆,再用铁栏杆隔离,多花的人力物力海了去了,何必不保留呢? 解放路,是一条从东北到西南差点成为正北到南的道路,在克兰河大桥那里,沿着河道又向东南方向偏移。 道路的名字,也变成了解放南路。 欧洛泰镇,有六座桥。 由北向南,依次是公元桥、驼峰桥、克兰河大桥、文工团路桥、银水桥、红墩路桥。 其中,公元桥、文工团路桥和红墩路桥是今年新建的。 河对面的公园路,在克兰河大桥那里,变成了团结路和团结南路。 河东的解放南路,到了银水桥,前面是沼泽,再也没有建筑物了。 过了银水桥,就是银水路。 欧洛泰地区行署,在银水路与桦亭路的交汇处,背靠电力局。 电力局就在团结路上。 也不知道宾馆方是怎么运作的,电力局居然出让了地盘。 在桦亭路和团结路的交叉口,五栋建筑物拔地而起,五星级的欧洛泰宾馆就在这里。 常委们的车子。在保安的引导下,进入宽敞的地下车库。 当然,领导们在门口的时候都下了车,在梅家国的带领下向宾馆门口走去。 “梅书记。巫专员!”赵德胜穿着红色的炎黄吉服。笑意盈盈地站在大门口,不停和欧洛泰的大佬们打招呼。 “老赵。你先来了?”巫山也热情地上前握住他的手。 “巫专员,您不知道?”赵德胜的脸色有些怪异:“这宾馆就是由我们和风宾馆出资的。” 啊?巫山一愣,随即又释然了。 这是正当的企业行为,又不是多大的资金量。没有人向他汇报也很正常。 自己不清楚,三四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赵德胜上任后不久上马的这个项目。 毕竟不再兼任和风县委书记,那是人家县内的事情。 “这不会是你的杰作吧?”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想不到哇,老赵,刚到和风不声不响就开始发力!” “哈哈。专员,赵书记和我肯本就没起到任何作用!”肯巴特笑着迎上前来:“宾馆的经理姚秀政老早就把计划报给我,您走了以后才倒出时间来研究。” 哦?巫山不由失笑,假如自己还在的时候汇报上来。不就成了自己的政绩? 当然,只是心里想想而已,一个宾馆的投资,加上装修一千多万顶天了,这样的政绩自己看不上。 再说了,哪有和自己的下属争政绩的?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好!”一个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子的男性在麦克里发言:“欢迎大家参加我们欧洛泰宾馆的开业庆典。” “喏,他就是姚秀政!”肯巴特努努嘴:“这小子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还想在其他地方也搞五星级宾馆,暂时搁置......” 他还要说什么,轰隆隆的鞭炮声把他的话语淹没了。 毕竟一群笑嘻嘻站在这里的都是欧洛泰的大佬们,跺跺脚地上也会抖三抖。 放鞭炮的地方在大门口,隔着老远。 要不然,不管谁被鞭炮崩着,那就玩儿大啦。 宾馆的一号楼到五号楼,甚至团结路和桦亭路挨着宾馆的地方,到处都是迎风招展的彩旗。 那些车子开到左近不走了,哪怕后面的车子使劲按喇叭也不走。 一个个司机都好奇地把脑袋探出来,向往地看着这里的热闹场景。 巫山拉住梅家国,在他耳边大声喊道:“看到没?咱欧洛泰也开始塞车啦!” 后者脸上难为情,当时在拓宽道路的时候,他反对得很坚决。 所幸崔大祥赞同,方案最后被通过。 或许正是因为他对城市建设有经验吧,秦岭省硬生生从豫州省把崔大祥抢了过去。 其实,两省本身就挨在一起,都是历史文化悠久的地方。 但秦岭省的古城市为十六朝古都,崔大祥最终选择了那里也很正常。 巫山很感兴趣,不知道他准备把古城怎么改造呢? 另一个时空里,古城的城市建设好像不怎么样,希望他能带给世人惊喜吧。 估计最失落的还是顾长雄,曾经的下属如今在省委常委上排名第二位。 一般的省委副书记,在这个年代并不受重视。 然而手握省会城市书记的崔大祥,听平大的口气好像举足轻重。 “老巫啊,还是你说得对!”鞭炮声渐渐稀稀落落,梅家国的声音飘了过来:“做事情要向前看,不要说今后,就是现在,一个小小的交通故障都可能引起塞车。” “我想把欧洛泰建得比乌市更好!”巫山目光炯炯:“多给我一些时间,欧洛泰会变成中国西部最大最好的城市!” 梅家国神色一凛,倒吸了一口凉气。 经过去年和今年的扩张,曾经两万人的欧洛泰镇,成了一个稍具规模的城市。 人口方面,移民的涌入,直接从两万人上升到十多万。 后世有些地方,盲目扩张会带来一系列不良后果。就业问题就是最大的弊端。 欧洛泰不存在,一个接一个公司,连人手都招不够,目前还在全国打广告招聘。 难怪。他要从内地大量移民。不仅可以提高汉族人的比例,还能利用人口来建设边疆。 “那个目标还是有些远。”梅家国苦笑着摇摇头:“百万人口对这里来说,简直遥不可及。” “我没有说人口数量啊,”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大可以是地域最大。西边的彩石镇,南边的百屯。我们把她们变成欧洛泰的卫星城市。” “也就是说,”他在空中画了个圈:“这些小城镇都属于大欧洛泰市!” 梅家国听得云山雾罩,不明觉厉。 “梅书记、巫专员!”礼仪小姐盈盈走到两人跟前:“请两位领导给我们剪彩。” “好,好!”梅家国和巫山肩并肩往前走。 这个年代的照相机真麻烦,大家都把表情做得僵硬了,那边才咔一声“好啦”。 看到丝带被剪成一段段掉落在地上,人群自发地鼓起掌来。 “各位领导。这边请!”这次说话的迎宾可能是她们中间最高的吧,穿上高跟鞋,比巫山也只矮了大半个头。 “专员,你和李书记可方便啦!”乔先华露出酸味:“你们累了直接就可以到宾馆来开个房间休息。” 政法委和行署都在前面办公。确实比地委那边近了好多。 “你就贫吧,”巫山呵呵笑着:“我们自己来住,不也要自己掏腰包吗?” 他也就是在这里定个基调,不然厅级副厅级来了都单位报销,宾馆还营不营业? 李开军嘿嘿一笑,不做声。 “专员,我也就说说。”乔先华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没看到里面,就是外面看上去比乌市的五星级都要好。” “行啦!”巫山打趣道:“只要你们家嫂子放心,我就舍下脸让姚总免费让你住一段时间。” “额,那还是不用啦!”乔先华更加不好意思。 “不要巫书记说,”姚秀政一直在注意这边:“乔部长过来我私人掏腰包请!” “秀政同志,你很不错!”巫山忽略了他称谓上的问题:“宴会后我们谈谈。” 在和风的时候,对和风宾馆的经理,他真心没怎么在意。 去过几次,也没注意他在没在。 一个县的县委书记,不需要去插手部下的工作。 假如当时巫山和姚秀政走得近一点,估计也没人说什么,但他不会那么做。 真那样了,还要县长和相关部门的人干嘛? 直到他们走远了,当事人还站在那里发愣。 姚秀政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巫书记,不,巫专员要和我谈话? “臭小子!”肯巴特笑骂道:“这下你抖起来了,专员要接见你。” 还是巫山在和风开了个好头,欧洛泰任何地方只要有官员参加的宴会,都是四菜一汤。 不过这四个菜呀,吃完了又上,全部都是精牛肉、羊肉,汤是罗非鱼。 “秀政同志,听肯县长说你还要扩张?” 小会议室里,和风县的一二把手亲自作陪。 其他的常委,吃过饭就回去了。 “对,书记!”姚秀政在说话的时候,嘴巴还在不停颤抖。 “什么书记?”肯巴特在一旁纠正:“是专员!” “对不起,专员!”姚秀政的额头上都露出了汗珠。 “别在意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巫山摆摆手:“我想听听。” “是,专员。”姚秀政逐渐冷静下来。 “除了欧洛泰,我想首先把整个地区的每一个县都修建一个五星级酒店。” “等我们占领了欧洛泰的市场后,逐步向外扩张,争取维省每一个县都有我们的五星级酒店。” “秀政同志,你做过市场调查吗?”巫山眉头一皱。 “专员,这个真没做过,”姚秀政立刻战战兢兢:“我只是觉得那些县没有五星级宾馆。” “不必紧张,”巫山和蔼地说:“首先,你这种开拓精神值得我们去鼓励和学习。但是,既然你把宾馆当做生意来做,那就得赚钱。” 在欧洛泰,目前有钱人骚包要住五星级,但这玩意儿确实太贵了点儿。 住个一次两次,当地人有了炫耀的资本。 当然,港岛的二世祖们到了这边,肯定要住的。 不光是他们,就是派遣过来的经理人,说不定会长期包租几个房间。 也就是说,未来的三十年内,欧洛泰地区的三个五星级宾馆已经是极限。 和风宾馆与积海宾馆再加上欧洛泰宾馆,差不多饱和了。 其他地区地委所在地,一个三星级、四星级就顶天啦。 “咱可以一条龙发展,”巫山侃侃而谈:“县份上,就修建普通宾馆。乌市再一个五星级。其实,我最希望的是咱宾馆行业走出去!” “每一个省会,都可以建一个五星级宾馆。” “今后,以省会为桥头堡,向地区辐射,地区级城市建的三星、四星,按照市场的发展,升星就是咯。” “而且,我们可以把星级宾馆与普通宾馆业务分开,成立两个公司。” “公司?”赵德胜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很纳闷儿:“专员,用公司来操作?” “是啊,”巫山喝了一口茶:“连锁公司,好好想两个响亮的名字,别和风或者欧洛泰。” 至于肯巴特和姚秀政,两个人懵了,真的懵了。想不到自己等人的规模在专员的眼里还是小了。 “专员,”姚秀政反应过来:“咱差人啊。” “同志哥,我们可以招聘啊!”巫山拍拍他肩膀往外走。 “对了,”走到门口,他扭头说了句:“有什么不明白的,遇到任何困难,可以直接找我!” 第四十二章 来实习的女秘书 刚刚走到大厅,谭金春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爸爸,你怎么在这里?” 回头一看,这小子正努力示意一个姑娘把手从他的臂弯里抽出去。 可惜,那姑娘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一直在好奇地东张西望。 家人身边,自然有人全程保护,就是他去巫立权那里也一样。 至于这姑娘的资料,早就到了巫山手上。 一个副处级干部的闺女,在京城和金春相识,两人之间的交往没有功利性。 “和宾馆的经理聊了点儿事情,”巫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介绍下?” 他四处张望,看到旁边有个空着的茶室,径直走了进去。 几年的优越生活,让金春看上去很阳光,要是再高一点,就是男神了。 即便这样,这孩子哪怕不看巫家的家世,就本人的一举一动,也有大将之才。 姑娘介于小家碧玉向都市丽人转化的过程,出生在江南水乡,看上去一股灵气,特别是眼睛水汪汪的。 他上下打量着小两口,暗自点头,这孩子的眼光很不错。 “爸,这是耿茂华,”金春有些不好意思,两人的手终于松开:“我在京城上了几天学就确立了关系。” 说到这里,他又拉住姑娘的手,生怕她跑了一样。 “你不是去国外了吗?”巫山故意问道:“难道联系一直都没断?” “叔叔,是我追的金春。”耿茂华挺身而出,以为家长不同意:“我已经给父亲讲了,就是喜欢他,希望您也……” 看到巫山一直在微笑着看自己,她却说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说。只是从小城镇到京城不久,自信心还没有完全确立。 “爸,是我喜欢茂华。”金春的目光有些哀求:“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我想也是最后一次。” “臭小子!”巫山笑骂道:“你妈和你妹妹呢?乱说话!” “额……”谭金春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好啦!”巫山看了看表站起身来:“莎莉和我的意思一样。只要你喜欢的,就大胆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别怕。有什么问题还有我呢。” 这个年代大学生谈恋爱是不允许的,还专门写到学生手册里。 就连金春也不知道,他在国外的时候信写到家里,托璐璐给他转寄。 当然。他和王璐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有像他妹妹那样对这个阿姨抵触。 璐璐不会去看他的信,刚刚从青涩的年华过来的。 再说,他和巫山两人名为父子,年龄相差就几岁,孩子长大啦。 但女方那边的信被班上的值日生偷偷拆了,并且把信交给老师。 要不是巫家出手。估计耿茂华已经被学校开除。 “对了,小耿,”走到门口,巫山盈然一笑:“我代表全家欢迎你去家里做客。” “谢谢叔叔!”耿茂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和金春起身相送。 尽管男友告诉她,自己的父亲很年轻,她没想到居然这样年轻。 “爸,我在宾馆租了房间当办公室!”谭金春好像突然才想起来:“至于彩石镇那边,就当库房和门市部,你看怎么样?” “走吧,带我去看看!” 心里已是哭笑不得,你都全部安排好了,问我的意见? 同时,也觉得孩子真的长大了,不仅交了女友还自己办公司。 大陆的宾馆,没有港岛那么讲究,金春选的房间是十三楼十三号十四号。 “谭总好!”一个明显不是本地人的礼仪小姐躬身施礼。 “小梁,给我们来三杯茶!”金春扭头说道:“爸,我这房间的号码意味着一生一世,不仅是生意,还有……”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姑娘,耿茂华的眼睛里满是水雾。 办公室是宾馆制式的房间略作改动,看上去简约而不简单。 古色古香的办公桌和一些略带古味的其他陈设,让房间变得高雅起来。 “恩,”巫山在有些地方摸了摸,一尘不染:“差钱吗?不够的话给我说一声。” “爸,够了!”金春灿然笑道:“我从非洲回来的时候,小爷爷和强叔、国叔给了我不少。” 耿茂华的眼睛里满是星星,因为男友基本上都没提及家里是干嘛的。 这个年代,出国都非常困难,更别说遥远的非洲,光是路费都会让稍微殷实一点的家庭破产。男友的家里究竟多大财力? “小耿还没期末考试吧?”巫山的话把姑娘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叔,没呢。”耿茂华俏皮地吐吐舌头:“在老师那里请假,说身体不好要去医院检查。明天返程的机票建国叔帮我买好了。” 请假?估计是老师隐约知道那个中途退学的学生来头不小吧! “那就好,”巫山若有所思地问:“没带她见过你璐璐阿姨。” “没,”金春耷拉着脑袋:“怕你们不同意。” “哈哈哈哈,”巫山笑得畅快之极:“她要不同意会帮你寄信吗?” “爸,原来你都知道啦?”金春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你说呢?”巫山怪笑着看着他,温言抚慰道:“行啦,今晚带她去家里吃饭。明天你要是没时间,我就让小赵送小耿去乌市。” “不用!”金春哪舍得:“这段时间有些忙乱,但一个下午的时间还是抽得出来的。” 一直走回办公室,巫山都还在不停回味着。 一转眼,金春都找对象了,估计金玲也快了吧。 他们哥俩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带他们去看看亲生父亲的墓呢? “专员,省委有人找您!”正在这时。吴迪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欧洛泰宾馆一八一八房间。” 什么?刚从那边回来又要回去?巫山有些头大,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省委,是谁呀?估计对方也不会和小四儿讲得太清楚。难道是谷千里? 上次从汪书记的办公室里出来。不知道省里面有了决定没有。 省里面也真是的。搞什么突然袭击?也不提前和地区打个招呼。 看到十八楼警卫森严,那些兵都是欧洛泰军分区的。难道是兵团的人? “巫专员,你过来啦?”范才真爽朗的声音从十八号房间门口传了过来:“书记刚吃完饭,正在等你呢。” “范哥,原来是你们来啦!”巫山一拍后脑勺。 汪书记在维省从建国后就在这里。特殊时期虽然离开过,十年浩劫一结束,又被派了过来。 说起维省,一般人都只说吴振,其实这是不对的。 至少在巫山的理解里,对维省的贡献,汪恩冒比起前者还要大。 只不过这人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踏踏实实做着自己的事情。 吴振更多的威名,是在进疆的时候打下来的,对一切敢于作对的武装直接碾压过去。 创业不易守成更难,汪恩冒在维省的军界、兵团、政界。从一个将军到地方官员,完成华丽的转身。 对待自己治下的子民,肯定不能用步枪和子弹,他为维省的民族融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小巫,你过来啦!”汪书记微微一笑,看着旁边的年轻姑娘:“这就是你要见的巫专员!” “巫专员好!”少女怯生生地叫了一句。 她的衣着打扮,就是一个学生。 “这是我闺女北楠。”汪书记呵呵笑着:“你不是没秘书吗?姑娘要实习一个月,我让她给你当一个寒假的秘书。” “啊?”巫山一头两个大,硬着头皮说了声:“北楠同志,欢迎来到欧洛泰。” “小巫,要不你去乌市怎么样?”汪书记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书记,还是不了。”巫山连声拒绝:“欧洛泰刚刚有了一个好的开头,我不想这么快就走。” 说实话,刚才有那么一刻,汪恩冒真的很想把他调到乌市去。 一年多来欧洛泰的变化有目共睹,但省会毕竟是一个省的脸面。 到时候要是乌市没有欧洛泰发展得好,会不会让两个地区有矛盾? 但巫山怎么可能去呢?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专员,在乌市那边的大爷太多了。 在欧洛泰这里,虽然名义上的二号,在政务上,梅家国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甩手掌柜。 “我也是随口说说,别当真!”汪恩冒摆摆手:“我想让姑娘决定今后干嘛,你多费心了。” 汪北楠的鼻子,忒像她父亲,看上去很挺,美人胎子一个。 没有经过社会的洗礼,看上去十分青涩。 “北楠,要不你和我谈谈你的父亲?”在车上,巫山突发奇想。 “好哇!”想不到汪北楠落落大方,一点儿都不推辞。 作为汪恩冒的儿女,他们从未感到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特殊时期开始后不久,特别是从1966年底起,人民广场和省党委贴满“批判”汪恩冒的标语和大字报。 他们的母亲也受到“批判”。 大概是1967年秋季的一天,她去找父亲。 仅一个星期没有见他,就感到他苍老了许多,消瘦的身体使一身本来合身的军装显得宽宽大大。 看着爸爸疲惫的面容,她心里难过极了。 她挨近正在看文件的父亲,悄悄地告诉他:“我去看大字报了。” 汪恩冒头都没抬,只是“嗯——”了一声。 踌躇半响,她又问:“爸爸,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她父亲抬起了头,把目光从桌上的文件移到了闺女的脸上,一字一句轻声而有力地说:“不是真的。” 由于父亲的背景,汪北楠历次运动中成了有“阶级根源”的“危险分子”。 在那几年,由于父亲的原因,她虽然多次被推荐上大学,但最终都被别人顶替了,为此姑娘已习以为常。 一次她又被群众推荐,并经组织决定上大学。 虽然还不是最后决定,但她心中还是燃起了希望,并告诉了父母。 不久当姑娘知道又被别人顶替了之后,心中难免愤愤不平。 她父亲知道此事后,特意给汪北楠写了一封长信。 他告诉自己的闺女学习有多种途径。 世界上有很多伟大的科学家都没有经过正规的大学学习,他们是在实践中善于学习和思考而创造了辉煌的成就。 爱迪生就是最好的例子。 父亲的信让她立刻明白了她该怎么做。 从那以后,汪北楠抓紧一切时间坚持自学,在学习中争取机会。 多年坚持自学的结果,终于为她铺就了一条上大学的路,被金陵解放军青年政治学院医学系录取。 医学系,特别是临床医学专业,学制五年,大四就开始实习,汪北楠的时间肯定比大二的耿茂华充裕。 “挺好!”两人从车上下来,已经快到办公室了。 巫山习惯性又准备去拍肩膀,才想起对方是女性。 “对了,小吴!”他看着还在办公室的小四儿:“这是新来的实习秘书汪北楠同志,你给她说说一些注意事项。” “吴哥您好!”汪北楠率先伸出了手:“我什么都不会,请多多指教。” 毕竟是大院子弟,反应挺不错的。巫山暗自点头,走向里间。 ps: 迟到啦,连道歉都没理由。对不起,我赶紧发。 第四十三章 山姗钟表横空出世 外国人的执着,让姗姗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本来,她觉得自己向约翰森的父亲委婉地转达有了爱人。 想不到,小伙子回家更殷勤,时不时找崔姗姗嘘寒问暖,小礼物不断。 这应该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我们中国人在拒绝人的时候,都是很含蓄的。 哪怕心中十分厌恶,也不会说出很过分的话。毕竟是有素质的人,怕丢份儿。 西方人不一样,是就是是,非就是非,说话斩钉截铁。 崔姗姗在出国以前,也受过高等教育。 也许她在家的时候有些小任性,到国外一切都谨小慎微。 毕竟姗姗租住的是约翰森父母的房子,真要说过火的话怎么都开不了口。 小伙子总觉得应该是自己的努力不够,他对父母转述的什么姑娘有恋人之类嗤之以鼻。 的确,要是有一个男友,从她来后从不看望。 这哪怕是比较独立的瑞士人也认为不可思议,更多的可能是在撒谎。 所以,约翰森更来劲了,或许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吧,他对姗姗情有独钟。 冬天的瑞士,受到地中海和大西洋的影响,即便和欧洛泰的纬度位置差不多,都在北纬四十七度左右,气候天壤之别。 瑞士的冬天,是世界上滑雪爱好者的旅游胜地。 在大街上走着,能发现不同语音和肤色的人群或悠闲或匆忙的路过。 姗姗缩了缩脖子,刚才实在被约翰森纠缠地紧了,出来转转,看看能不能重新找个房子住下,免得那小子像牛皮糖一样。 很可惜。游人蜂拥而至,让崔姗姗的找房工作徒劳无功。 万般无奈之下,她买了份报纸,看看上面的为您服务信息。 让她很失望。租房卖房那一栏。压根儿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有些宾馆旅社的广告打得满篇都是。 看到上面的炎黄标识。姗姗还是第一次注意到,不曾想在异国他乡的报纸上都能看到炎黄的logo。 很简单,这块专利已经被炎黄垄断了。 天上不时飘着雪花,落到报纸上好些地方都有些模糊不清。 她正要合上报纸。一条公司转让的消息引起她的注意。 圣.皮里艾钟表有限责任公司,在风景秀丽的阿尔卑斯山脚下,是世界上最早的钟表公司之一。 现因经营困难,特向社会转让,转让费一法郎。 姗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很明显的数字在她眼前越变越大。差点儿让她惊叫起来。 我的天啊,这老板的脑袋被门夹了? 哪怕姗姗只学了些理论上的东西,也知道在外国人心目中,公司成立的时间越久。就越能让顾客感到信赖。 报纸上说得很清楚,圣.皮里艾钟表有限责任公司,始于一五四零年! 姗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心里好像有团火焰要喷发出来。 在留学的日子,让她体味到金钱的重要。 虽然接机并安排好一切的罗毅大哥每次都要给钱,姗姗都拒绝了。 靠着当初巫山托人在京城时给的几千法郎度日,她感觉到钱实在不够用。 在姗姗看来,罗毅应该是朱建国的什么人,假如接受别人的钱,心里总是过不去那道坎。 当然,巫山的钱就不一样了。 “罗大哥,我是姗姗!”思虑良久,她还是拨出了那个在脑海里一直存在的号码。 罗毅说过,他会一直在瑞士,而且从小都在这里长大。 看他的穿着打扮,是成功人士无疑,真要把那个公司拿下来,他是目前姗姗唯一的依靠。 毕竟理论是理论,她本人从没经营过任何公司。 “崔小姐,您终于给我打电话啦?”电话那头,罗毅喜不自胜:“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罗大哥,您这就见外了。”姗姗有些不好意思:“早就和您说过,叫我姗姗就可以拉。” “别别!”罗毅忙不迭地说:“礼不可废!” 开什么玩笑,朱建国在瑞士哪有什么亲戚或朋友?他实质上是炎黄在这里的总负责人。 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小先生的异性朋友平起平坐。 想当初,老罗家移民到瑞士几十年,不过是一家不到三十平的饭店,只能勉强维持走。 如今,不要说在华人圈里,就是瑞士的上层社会,谁敢忽视炎黄的一方大员? “罗大哥,随你吧!”姗姗有些无奈。 她把报纸上的广告,照着念给他听。 “您的意思是说,您想把公司接过来做?”罗毅马上反应过来:“没问题,我给您办得好好的,直接过户到您的名下!” 他心里那个高兴啊,要不是在打电话,就差点儿手舞足蹈起来。 今后看那些老总敢在老子面前得瑟,你们谁能帮助大老板的女人? 我就能,对不起,哥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不不,”姗姗赶紧制止:“罗大哥,我手上还有些钱。我在学校里忙着学习语言,但理论上的东西也学了不少,实践却没有过。” “好!”罗义很干脆:“我马上去您楼下接您过去看看。” 作为这里的地头蛇,哪怕崔小姐有意避开自己,任何风吹草动能瞒得过吗? 不仅如此,他知道在崔小姐的身边,有公司高层派的保镖跟着,估计她本人都不清楚。 苏黎世是莱茵河的源头,这一段叫约纳河,也可以说是一个狭长的湖泊。 圣.皮里艾钟表有限责任公司离姗姗就读的苏黎世大学不到六公里,在一条看上去就很有历史的街道边上。 公司的牌匾临河,看上去景色怡人。 要按照钟表公司的历史,圣.皮里艾钟表有限责任公司在世界上能排得进前十。 上一个世纪。公司的规模和销售额一度冲进了前三,只是在劳力士和浪琴的后面。 二战期间,瑞士是中立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在老希为首的德国军国主义眼里,才不管你是不是中立呢。 圣.皮里艾钟表有限责任公司是皮里艾家族产业。当年的族长不敢违背老希的意思。为德国高层免费赠送了一百只手表。 二战结束后,以螺丝查尔德家族为首的犹太人。疯狂报复那些曾经德国的帮凶。 说白了,就是想在欧洲的经济板块上重新洗牌。 很不幸,那一百块手表的历史被翻了出来,不排除有竞争对手在暗中作梗。 在犹太民族的倡议下。圣.皮里艾钟表竟然成了纳.粹的代名词。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毕竟有这么多年的历史,皮里艾家族家底还是很丰厚的。 可惜,墙倒众人推,规模和市场日益缩小,到了今年,再也无力回天。只好转让了。 本来,竞争对手是想让圣.皮里艾钟表破产的,好从法院直接来接下这个盘子。 然而,在法律上。公司虽然连贷款都贷不到,竟然没有外债,不可能硬性破产。 在欧洲,契约精神还是相当厉害的,法律制定出来,大家都要去遵守。 再加上当代的族长圣.约瑟夫.皮里艾是一个狠角色,宁愿转卖出去,也不会让竞争对手拿到手里。 “罗先生!”不知道是谁认出了罗毅,报告了他们的老板,约瑟夫亲自出迎:“欢迎光临,不知道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瑞士炎黄的总部在日内瓦,可瑞士才多大点儿地方?地图上比例尺小了连国家的名字都标不出来。 国土面积最宽的地方,开车也就两三个小时直接走完。 就算如今的皮里艾家族再怎么落魄,异军突起的炎黄瑞士掌门人约瑟夫还是认识的。 看到这尊大神亲自过来,他脑袋不由一转,会不会炎黄在这里订购手表? 那样的话,公司压根儿就不需要转让,可以就此翻身。 “皮里艾先生,我是陪崔小姐过来的!”罗毅矜持地握了握手:“她对贵公司很有兴趣!” 看到他落后半步,就像个随从,约瑟夫心里一凛,难道是炎黄的高层? 想到炎黄有可能出手,他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家族四百多年来都在从事钟表行业,要转让心里的苦楚可想而知,但不那样就只有申请破产。 “尊敬的崔小姐您好!”约瑟夫并没有失去礼数:“我在这里为您效劳。” 没办法,曾经的皮里艾家族如今连度日都成了问题,他不得不表现出自己的谦卑。 “皮里艾先生不要客气,”崔姗姗受宠若惊:“我对钟表一窍不通,就来看看为什么一法郎能买到这个公司。” “崔小姐请放心,我们公司无任何不良资产!”约瑟夫义愤填膺:“都是被那些犹大的门徒给逼的。” 他的手抚摸着那些随时在擦拭的机器,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 “这么多年来,家族的人要么从事其他行业,要么脱离家族。”约瑟夫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珠子一样洒落下来。 “只有我!”说到这里,他的胸挺起来:“我们一家子还在坚守最后的阵地,雇员们全部跑光了。” 差不多快两年了,每一天,约瑟夫带着家人唯一的工作就是不断清扫车间,擦拭机器。 他的手不停在上面摩挲,就像是在安抚情.人。 “罗大哥,我想拿下来。”崔姗姗把巨大的车间参观完,坚定地说:“我不知道,身上还有的五千多法郎能不能撑起一个公司。” “能,您肯定能!”罗毅大喜过望:“您放心,所有的一切我都帮您操作好。” “我相信你,罗大哥!”姗姗定定地看着他,对方的眼光没有半点躲闪。 这一刻,她的信心无比强烈。 哼,巫山。你走着瞧。 总有一天,我会骄傲地走到你面前。 “皮里艾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留下来帮我。”姗姗看上去已经是老板的派头:“毕竟对于钟表的制造,我不熟悉。” “我愿意。”约瑟夫生怕她反悔:“我们全家都愿意。” “那就好!”姗姗长出了一口气:“但是。钟表的名字我想改一下,叫山姗钟表。英文缩写是ss。” 对于约瑟夫来说,只要这份事业延续下去,就是做牛做马他都甘心情愿。 “没问题,”他心里在滴血。还是咬着牙认了:“我们马上签订合同,给您过户。” 港岛巫府。 “啥?”巫立碧听到老公的话,不由惊奇万分:“小山还有个女人?” “那小子年少多金,有几个女人不是很正常吗?”吴建国乜了一眼:“说不定还有其他女人呢。” “哼,小山是小山,你是你!”巫立碧把孩子抱起来:“要是我听说你要有的话,那咱就完蛋!” “媳妇儿。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吴建国哭笑不得,赶紧举起双手:“你放心,其他女人我看都难得看一眼。” “算你识相!”巫立碧在孩子的背上轻轻拍打着:“究竟是什么情况?” 吴建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还是小姑娘有勇气呀!”他感叹道:“小山给了她几千法郎就敢拿下一个钟表公司。” “呵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巫立碧吃吃笑了。脸色一肃:“你觉得罗毅说话有几分真实性?条件也太好了吧。” 吴建国望着外面无精打采的太阳沉思着。 半晌,他摇了摇头:“不会,因为他撒谎没有任何好处。” “这样吧,”巫立碧说道:“把我们的私房钱拿点儿给公司做启动资金,原材料的购买就是一大笔开支。” “员工的话我相信罗毅能帮她招好,”吴建国若有所思:“我们请华建兰帮个忙,冬天的服饰展示会改到苏黎世。” “老公,你太聪明啦!”巫立碧忍不住夸奖道:“这么一来,新瓶装旧酒,很快就能打响。” 在塞纳河畔的一个庄园里,盖因?螺丝查尔德垂着钓竿,眼睛似闭非闭。 我们知道,一般人钓鱼都在夏天和秋天,春冬两季,鱼儿就潜在水底,基本上不会有人在这两个季节钓鱼。 曾经也有人这样问过盖因,当时,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人弃我取,不然在这个世界上很难生存。” 或许就是因为他的特立独行,老螺丝查尔德才会把族长交给他,认为只有盖因才能把家族从战争的创伤中带出来。 可惜,天时地利人和,对螺丝查尔德家族都不利,任盖因施展全身解数,家族仍然日薄西山每况愈下。 当然,他们的境况只是和以前在欧洲呼风唤雨的螺丝查尔德家族比较,要是普通人,家族拔一根毛都能压死。 “先生,我们收到的最新情报。”一个壮实的白人恭恭敬敬地把手上的纸片递过去。 螺丝查尔德家族的护卫,都是找的孤儿,从小培养,对家族忠心耿耿。 孤儿们一代代就在家族里长大结婚生子,就像中国封建社会的家生子。 “让苏黎世的人给ss表业送个花篮,”盖因光秃秃的眉部往上面耸了两下:“表示我们家族的诚意!” “先生!”这人大惊失色。 因为当初针对圣.皮里艾钟表的行动,就是他父亲主导的。 要是炎黄的人一出手,螺丝查尔德家族就送花篮。 不要说曾经的努力会前功尽弃,自己等人的行为就像白痴一样。 而且,那样做外人会怎么看待家族? “保罗,你就这么去做吧。”盖因扯了下鱼竿,什么都没有,他慢腾腾地又把鱼线丢到河里。 “今日不同往日,我怎么会忘掉你们父子的功劳呢?”他温言抚慰:“山姆那边的白眼狼恨不得我们全世界都是敌人。” 盖因站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边的晚霞。 “家主,我懂了!”保罗噗通一声跪在他跟前:“这些年您为整个家族尽心竭力,是我们没用。” “不,你们很得力。”盖因叹了口气:“不是我们不行,是敌人太多。所以,和巫家人打好关系迫在眉睫。” 不单单是螺丝查尔德家族,欧洲本身就巴掌大一块地方,任何风吹草动第二天稍微有头有脸的全都知道了。 罗毅是什么人?那是巫家在瑞士的代理人。 据说他全程陪同在一个华人少女的身边,状态极其恭敬。 难道她是巫家人? 即便不姓巫,也应该与巫家人有莫大的关系。 不要说在欧洲大陆上,隔着英吉利海峡的英国,不少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当螺丝查尔德家族对皮里艾家族打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现在不一样啦,被与巫家有关系的人收购,每一家都在紧急磋商,确定自己家族的态度。 第一个伸出橄榄枝的,居然是莎莉的娘家人。 莎莉回家几个月,家人如何不清楚她和巫山之间出了状况? 所幸,没隔多久,她就带着儿子回去了,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两口子真不和,那就该奥古斯特家族头疼了。 在其他家族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们马上通过在奥地利的炎黄,向ss表业释放出善意,为今年家族企业年会上的奖励订购一百只手表。 这下,还在观望的人再也忍不住,马上纷纷订购。 说实话,圣.皮里艾钟表在国际上的声誉曾经相当不错。 要不是因为螺丝查尔德家族横插一脚,指不定在世界表业的排名就在前三到前五。 巫立权肯定也收到了消息,他会心一笑:“看来我们也应该表示表示。没道理别人都出手了,我还亏待侄儿媳妇。” 崔姗姗都乐得找不着北,哪成想刚收购过来,订单如雪片。 公司里已经招了两次,目前的产量还是跟不上。 何况罗毅告诉自己,炎黄服饰的走秀上,特邀自己公司参加呢? 就是在遥远的中国,不少人已经知道,一个叫山姗钟表的公司日渐红火。 第四十四章 汪北楠想学中医 雪花飘飘,漫天飞舞,到处都是一片银白的世界,今年的第二场雪如期而至。 这个时候的中国,娱乐设施特别是针对孩子们的非常少。 巫从瑊看到满地的积雪,差一点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子就准备到里面去打滚。 张大姐在做饭,巫山和莎莉两口子也早早就起来了,金春平时都是住在家里的。 饶是这样,这小子趁大人们没注意,不知道啥时候溜了出去。 吃早饭的时候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雪渍,热气蒸腾化成了水滴滴答答的。 这一次,莎莉没有发怒,只是很严肃地告诫他没有下次,牵着儿子的手把身上冲洗了下换了身衣服。 积雪太深了,大街上都还有一尺多的积雪,鞋子一进去都快没到膝盖上。 居民们自觉地到大街上扫雪,地委家属院的人也不例外。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欧洛泰地区遇到这种大雪天气,一般的单位都会推迟半个甚至一个小时上班上学。 拿着铁锹在街道上劳动着,巫山突然有些怀念起另一个时空的冰城。 在他重生前,庞大的扫雪队伍和完备的器械,不会影响人们正常的生活秩序。 和东北一样,欧洛泰这边的人也猫冬,政府部门骤然清闲下来。 “小汪,安排下,我马上去吉姆奈看看。”巫山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小秘书在那里不停忙活。 其他县的情况,都还可以,哪怕是比较贫穷的庆禾,也蒸蒸日上。 吉姆奈、恰巴河与和风一样,在西部和西北与苏俄接壤。 要不是因为中国在和风边境上发射了恐怖性武器。估计当时巫山心里也整天提心吊胆的。 毕竟一个充满侵略性的国家在旁边,在搞经济建设的时候难免患得患失。 要不发展吧,说不过去。真要发展好了,战火燃起。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就算巫山是重生过来的人。也不敢保证苏俄这个年代会不会杀过来。 也许大规模的战役不管是苏俄还是中国都不会打,但小打小闹的摩擦肯定不会少。 苏俄那边的情况。巫山不是很清楚,但中亚属于内陆,估计是地广人稀。 欧洛泰本来人口很少,但一年多连续有各地的移民涌进来。 目前。整个地区的人口密度和中部东部还差得很远,却比一般的地方大多了。 看着欧洛泰一天天在发展壮大,巫山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细心呵护。 毕竟前世自己的起点低,成就也不高,一些绝密性的消息根本就没有渠道打听。 不过从今往后,都是新闻业蓬勃发展的年代。貌似并没有大战。 更何况,山姆的总统掀起星球计划,估计苏俄往后几年也不会随意和中国起摩擦。 “怎么停车了?”巫山脑袋里在胡思乱想,索性闭上了眼睛。 这所谓的先天。让他在感官上比别人要强烈得多,那是一种身体的本能。 “专员,前面好像出车祸了。”赵明山迟疑着:“咱是不是下去看看?” 冰天雪地,路面平滑如镜。天明后大雪稍微缓了点儿,路上能见度还是很低。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出行,车祸就难免了。 尼玛,巫山吸了一口凉气,四车连环,啥时候欧洛泰地区汽车这么多了? 最前面的是从卜尔金到吉姆奈的班车, 宝_书_网_w_w_w_._x_ b_a_o _s_h_u_._c_o_m 一辆小轿车都差点儿钻进去了。 第三辆车应该是新手上路,和小轿车用铁链子绑在一起的。 罪魁祸首是最后那辆货车,估计司机时速比较快,看到前面有车子已经来不及刹车还是撞了上去。 第三辆轿车上,那女司机吓得脸都白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 “同志,你没事儿吧?”巫山使劲掰开有些变形的车门,大声喊道。 “我?”没曾想她哇地哭了起来:“快救救我的老公,他在前面的车子里。我的天啊,老公,你要死了我怎么活啊?” “大姐,您别着急!”汪北楠上去搀扶住那少妇:“我是医生。” 丫头急中生智,在这种场合,医生的魔力显然要比学生大不少。 原来两辆轿车是一家子啊,巫山百感交集。 看这少妇的打扮,还是农村人,看来不少人已经先富起来了。 随着富人越来越多,交通事故肯定会不断增加。 那样的话,就要考验政府的救援机制,卫生水平。 货车司机看样子是个少数民族,戴着穆斯林标志的帽子,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别怕,”巫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吧,我们去看看前面车子里的人。” 客车门也打开了,司机和乘客围在旁边看热闹。 “来,来几个力气大的。”巫山招呼着:“客车先往前滑一下,把小车空出来。” 真狠!这个小伙子的腿部还有鲜血在往外面渗,就不知道今后能不能截肢什么的。 众人七手八脚,把伤者抬到巫山的车子上。 “糟糕!”汪北楠连连跺脚:“我的救生包没有带出来,这可怎么办?” “师傅,你客车上的人没事儿吧?”巫山丢过去一支烟,问惊魂未定的客车司机。 “没......没事儿,”他摘下帽子,热气从头发里冒出来:“不过有几个女的吓哭了。” 还好,总的只有一个伤者,巫山吁了口气。 拿出手机,上面就只能看时间。 这可恶的网络啊,遇到糟糕的天气手机就成了摆设。 他不停拨打着电话,偶尔只要听见里面有声音,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大声吼着。 “我是巫山,在卜尔金到吉姆奈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大家让一让。我是道观的。”一个穿着传统长袍的道士从远处跑过来。 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三四个穿便服的人。 “巫专员?”挤到人群里,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巫山觉得有些面熟。在脑门上拍了两下:“张...张道成!” “您的记忆力真好!”他在那里手足无措。 “先看看伤者吧。”巫山拉开车门:“好像还昏迷着。” “好,好!”张道成忙不迭说着。冲后面的人招招手:“都来看看。” 要是以往,估计他都没动手的兴趣。但巫山在面前,他就只有卖力地表演了。 维省以前是少数民族集聚区,伊斯兰教、喇嘛教盛行。 想起当初在中南半岛的举措。巫山和张承忠道长提了下,他们很快就派人过来了。 你还别说,这道教发展得很快。 正常啊,汉族人既不想去清真寺也不想去喇嘛庙。 如今既然有适合自己民族的教派在这里立了道观,香火比少数民族的好了很多。 内地的道教,巫山碰都不敢碰,天知道和哪些大佬有联系呢。 曾经的五斗米教孤悬海外。中南半岛上和各家流派斗得不亦乐乎。 经过改良的教义都一样,就看谁在官方和军方的本事大,能得到更多的支持。 而在北疆,他们成了唯一的一支流派。 这个张道成。就是张承忠老人的一个孙子。 曾经在南洋的时候见过,口才不错。 为了避嫌,巫山根本没出面,只是暗示了下面的人,汉民族也应该有自己的宗教,道教在这边发展就畅通无阻。 当然,既然把人家请过来也要支持下。 巫专员带着家人逛道观的消息,不到一天就传遍了欧洛泰的官场。 曾经和张老爷子约法三章,他们传教的时候,大多数情况,都是以教授武术和医术进行。 至于神啊仙啊,能不提尽量就不提。 张家人也知道在刚刚过去的特殊时期,大陆对宗教是什么样的措施。 对于五斗米教这一支,巫山不啻于是他们的大恩人,肯定不会做让恩人为难的事情。 “你刚才听到道长叫那个年轻人叫啥?” “好像说的是巫专员。” “哪个巫专员?” “废话,当然是我们地区的巫专员。” “原来,巫专员也信神?” “这倒不清楚,但他绝对学过武术。你瞅瞅?刚才在拉开车门的时候,好像没费力,一把就扯开了。” 听到这些议论,巫山不由得苦笑起来。 自己已经够低调了,想不到无意中还是暴露出身份。 今天出门的时候,专门开的吉普车。 在大雪天,越野车的性能比一般轿车好不少。 再说,里面的空间好像比一般的小车大很多,不像小轿车那么矮。 张道成带着徒弟们在号脉,王北楠也拉开另一边的车门挤进去,好奇地观察。 不管是轿车还是吉普车,一个成年人在后座上都躺不下,伤员蜷缩着身体,若有若无地发出哼声。 “你现在胸口疼吗?”张道成掐了下伤员的人中,眼睛倏地睁开了,他大声问道:“要是说不出来话,你就眨眼闭眼表示。” 小伙子很虚弱,还是眨巴了两下眼睛。 “拿药箱来!”张道成号了几分钟脉,手指一直没有离开过伤员的手腕部。 “张开嘴巴没问题吧?”他从药箱里出去龙眼大一颗药丸:“使劲咽下去。” 小伙子费劲地咀嚼了几下,皱着眉头吞了下去。 “再把嘴巴张开!”张道成用右手抬起伤者的脑袋,左手拿过一个小酒壶,用牙齿拧开盖子,递到身后。 他的徒弟赶紧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碗,把药酒倒进去。 看到伤者喝了之后剧烈咳嗽,张道成喝道:“尽量不要吐出来,这些药酒是活血化瘀的。” 大家艰难地把年轻人的裤子脱下来,只剩下裤衩。其间,那伤者不停哼哼。 右腿上擦破了皮,左腿的小腿处明显鼓了起来。 “还好,不是粉碎性骨折。”张道成自言自语,拿出一些草药在嘴里嚼着。 他把嚼好的草药用酒调和,轻轻敷在伤处。 两块杉树皮的夹板,绑在布巾缠过的小腿上。 “道长,”那少妇平静下来:“不,医生,我老公有没事儿?” “你是家属?”张道成看了她一眼:“没有生命危险。记住了,到你们家附近的道观,十天以后换药,一个月后拆夹板。” “那就好!”她拍了拍胸脯:“不会瘸吧?” “不会的,”张道成乐道:“哪有这么容易瘸的?小伙子体质不错,回家给他多熬点儿骨头汤喝。” “好的好的,医生。”少妇从钱包里掏出一大叠十块的:“谢谢您!” “多啦!”张道成呵呵笑着:“二十块钱就够了。” “师傅,他要是发烧了怎么办?”汪北楠一直在专心致志地看着,这时候才说话。 “起先的药丸,也有退烧的作用。”张道成看了看她,又瞅瞅还在不停打电话的巫山。 他和悦地解释:“再说了,发点儿低烧出出汗有好处。” “那个,”汪北楠期期艾艾地问:“师傅,中医和西医好像很不同啊。” “不要把我们的医术和那些人相比。”要不是因为和巫山一起的,张道成说不定就发火了。 远处,救护车姗姗来迟。 巫山舒了一口气,坐到副驾驶上。 “师傅,我能不能学中医?”汪北楠不以为忤:“我是学西医的。” 啥?巫山差点儿跳了起来,她要学中医?!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在另一个时空,这丫头可是研究细菌感染t细胞免疫的。 第四十五章 农十师来访 吉姆奈与恰巴河,现在算是欧洛泰最贫困的地区。 看着那些破旧的民居,巫山心里有些发酸。有的牧民还住在蒙古包里,让他感到更难受。 这次过来,有点儿微服私访的意思在内,其实也不是去抓别人的错什么的。 如今的官员大都是在等上面布置任务,但地委常委们好像都心有灵犀,每个人每次在谈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绕开这两个县。 还好,这里的官员们没有人玩忽职守,大雪的天气如果持续下去,很容易变成暴风雪。 年初的暴风雪给北疆带来的损失还历历在目,尽管如今这两个县的大佬好多都是从其他地方抽调过来的,也不会掉以轻心。 只能说这个年代官员很淳朴啊,他们都在尽职尽责为老百姓着想。 “专员,我们就专门过来看一看?”汪北楠多了其他秘书没有的棱角。 至少巫山以前的秘书,在自己面前都唯唯诺诺,很少发出自己的声音。 要是这丫头是个男性并且长期跟着自己该有多好啊,领导和秘书之间,有时候也能从下属那里获得灵感和启迪。 只不过想想罢了,她还要继续学业,也不知道她说的学习中医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真打算学习。 “那你觉得还能怎么样?”巫山反问道:“我们是新时代的政府官员,并不是像古代官员那样微服私访什么的。” “我们过来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理清下思路。吉姆奈很穷,恰巴河更穷。” “我这个专员很不称职,在欧洛泰一年多来,两地的经济有所起色。和其他县份相比还差得很远。” “那你找到思路了吗?”汪北楠行事无所避忌,这种话就有点儿咄咄逼人了。 “基本上吧,”巫山也懒得去纠正她:“其实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因为这两个县地处边境。万一我们这边搞建设。苏俄来侵犯怎么办?” “苏修最可恶啦!”汪北楠的嘴唇嘟了起来:“要按我说。咱先狠狠地打他们一次,还要打痛。那样咱就可以安心搞建设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巫山苦笑道:“一个国家需要稳定。山姆在国际上很强势。不管是苏俄还是我们不可能打大战,给别人以可趁之机。” 他终于下定决心,年后这两个地方就要开足马力,大踏步前进。 正如歌里唱的: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怕个屁呀,以伟人的性格,再干起来大不了再放一颗原子弹。 心病尽去,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天已全黑,车子都快到行署了。 “专员。您可算回来啦!”没想到,吴迪龙竟然在自己家门口等候。 “小吴,什么事儿?”巫山的态度既不亲密也不冷淡,他朝车子挥挥手:“小赵你把小汪送回宿舍。” “进屋坐。”他率先走回家:“来了多久啦?” “也没来多大一会儿。”小四儿也感到对方的疏离,说话的时候尽量小心翼翼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吧。”巫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找了女朋友没?” “还没有。”吴迪龙摇摇头。 “先成家后立业吧,一个人做饭不方便,有空就来我家吃饭。”巫山冲外间喊了一声:“张姐,多做一个人的饭。” 他有很大把握这小子有问题,毕竟是吴建国的哥们儿,又是跟着自己过来的。 有时间规劝下,见不得光的生意千万别沾手。实在劝不了,那就好聚好散吧。 “那个,专员,王波涛他们来了。”小四儿不想在自己的婚姻问题上停留。 “噢?”巫山皱了两下眉:“是他一个人还是?” “还有两个人,”吴迪龙摇了摇头:“但看样子是他的下属。” “去见过梅书记吗?”巫山若有所思。 “没有!”小四儿肯定地说:“知道您不在,他们去军分区了。” “那行,我过去下。”巫山拿起电话拨出去:“老高吗?派辆车子接我,对了,王师长在你那里吧?好,我在家等。” 王波涛这个时间过来,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很显然,汪恩冒也想解决建设兵团的问题。 他出手肯定比自己要容易得多,不管是他还是吴振,在建设兵团和维省军分区,门生故旧遍地。 一八四团的问题,当时觉得汪恩冒已经到政府口,不想给他添麻烦。 说起来,还是巫山自己的错。 因为他对汪书记的底细也不是很清楚,从吴振那里才知道这老人在维省的根基比他还要深厚。 建设兵团的成立,是集体的智慧。但第一任的司令员兼政委就是汪恩冒。 好在,巫山乱拳打死老师傅开了个好头,让汪书记有了想法。 那天在宾馆里,汪恩冒不仅仅是让汪北楠过来实习,更主要的是想问下巫山对兵团的看法,说明他有些举棋不定。 而如今王波涛来了,那就说明汪书记去过百屯。 不知不觉,建设兵团快成立三十周年了。在农十师内部,也形成了几个利益集团。 王波涛强势不假,也不可能做到一言而决。 既然他过来,说明内部的问题已经解决完毕,剩下的就是和自己等人交换意见,想得到更多的利益。 就巫山本人来说,农十师的官员职称之类,都是由省委那边去费脑筋的。 如果交给欧洛泰,当然举双手欢迎。 既然他先找自己又去找高红权,难道有些人还想继续保留军籍在部队上? 这也有可能,毕竟那些人从小就觉得自己是军人,这个季节都带着民兵在训练呢。 不过今年够呛了,农十师内部人心惶惶。各个团场都在看师部的态度。 一八四划归和风县,让这些人着实吃惊不小。 谁曾想一个县级单位就把一八四团给收编了? 再次见到王波涛,他已经没有了上一次的意气风发,脸上满是憔悴。 “不好意思。王师长!”巫山心情很好。老远就打招呼:“你来之前给我个电话啊,结果跑去看看下面有没灾情。” “没关系。我和罗政委到了这里才知道你和高司令员是战友。”王波涛的心情如何表面上看不出来。 “罗政委,请坐!”巫山一一和他们握了手。 农十师是来了三个人,只不过是师长政委和司机。 一上桌子,高红权没有二话。直接举起搪瓷缸子:“干!” 看来政委罗定金酒量不怎么样,干酒之前先皱了下眉头,酒一进喉咙脸立刻就红了。 “来,老罗,多吃菜。”巫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热情招呼着。 “好的,谢谢!”他赶紧把碗端起来接下对方夹过来的牛肉:“恩。好香!” “呵呵,我们欧洛泰的牛肉多得是!”巫山爽朗地笑着:“来老王,上次百屯我们闹得不愉快是我不对,一切尽在酒里。” 他才不会给对方缓气的机会呢。诚心要把这家伙灌趴下。 “老巫,是当哥哥的不对!”王波涛连连摇头,把杯子举起来抿了一口又放下来:“老司令员去我们百屯了。” “你是说汪书记?”巫山眉毛一展:“他老人家也在我们欧洛泰来过。” 好吧,他心里暗自笑着,你不说开我也不提。看来老爷子过去,肯定给农十师施加过压力,要不然能过来? “巫专员,老司令员说,”罗定金的语气有些低落:“让我们农十师划归欧洛泰。” “啊?好,欢迎欢迎!”巫山故作一愣:“那今后咱就是一家人啦。” “可不是?”王波涛勉强笑着:“不过,和欧洛泰相比,农十师确实差得太远。” “体制问题吧,”巫山轻轻摆摆手:“不要说在建设兵团内部,就是在地方上,干部们都在等着上级下指示。” “是啊,”罗定金有些伤感,他举起缸子喝了口:“任何一个举措,就要向兵团司令部汇报。” 看来这人很有想法,沮丧的神情能看出来,应该是拳脚无处施展。 “没关系,”巫山碰了下他的缸子:“在其他地方我不敢说。在欧洛泰,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实施,失败了又何妨?” 罗定金的眼睛瞪圆,端起缸子一饮而尽:“巫专员,就奔着你这句话,咱农十师划归欧洛泰就是对的。” “巫专员,你不知道哇!”王波涛在一旁苦笑着:“农十师的副业,一直都是政委在操心。” “这么厉害?”巫山嘿嘿一笑:“乌伦古湖与吉力湖的渔业,看来就是你的举措。” “呵呵,这不是没办法吗?”罗定金尴尬地笑着:“农十师的长辈们来自五湖四海,基本上没有回族。” “维省这边都是以牛肉羊肉为主,但我们的父辈们喜欢吃猪肉和鱼。” “喂猪的条件不是很方便,北方没有南方那么丰富的植物作为饲料。” 当然,在后世,物质文化已经极大丰富。在农村,人们喂猪都是用饲料添加剂和粮食。 而这个年代,要是有人用粮食去喂猪,那会被人骂的。 “欢迎农十师回归欧洛泰。”巫山热情地说道:“想喂猪,可以开养猪场。养鱼的话,我已经联系了农业部的专家,明年会来实地查看。” 不知道王波涛本人会不会留下来,至少罗定金有这个意向了。 巫山还有一个想法,那些派驻到企业里面的党支书,是不是让他今后来监管呢? 第四十六章 巫从瑊的家长会 ps: 今天开始就是自动上传,后天我要参加全国的一级建造师考试。从本科到博士,我都学的是英语,行业跨度很大。这次的考试,也是去见识下,我没把握。从明天到大后天,章节都是自动上传的,大家的留言我回来后看和回复。从《领先》上传到现在,十个月200万字,初次接触网文,写得一般,但我一直在进步。还有这么多朋友跟随我,谢谢你们。网上的监管很厉害,我尽量不写真实的东西,还是遇到不少人举报,网站连推荐都没给,很惨的。无论如何,有你们相伴,我知足了。永不断更,直到完本。再次感谢你们,亲们。 莎莉回来后一直没上班,每天都在接送从瑊。 知道今年过年,全家都要回巫县,她的心思活络起来。 也许在华夏,名义上王璐就是巫山明媒正娶的妻子。但莎莉有先天的优势,她的儿子是巫家的长子。 光是这样还不保险,她觉得丈夫是一个孝子,必须搞好与公婆的关系。 儿子出生后从来没有分离过的莎莉,就大刺刺丢下一句话,要去看看小芳和小华。 其实,比自己两口子小了那么多,和儿子差不多大小的弟弟妹妹有什么看的? 巫家上下,对莎莉不错,除了对洋鬼子耿耿于怀的爷爷巫天明。 隔代亲,巫寿老人对自己的长孙,就是和儿子剑拔弩张的年代都很溺爱。 何况大孙子横空出世,可以说是引领了这个家族的繁荣与兴旺。 在老人眼里,孙子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少年夫妻老来伴,爷爷奶奶已过花甲之年,他们相濡以沫。是完美的伴侣。 奶奶杨天秀老人才没有那么多顾忌呢。 在她看来,自己的大孙子是最优秀的,想娶谁就娶谁。 要不是因为大陆的一夫一妻制度,她恨不得天下的好女人都是自己的孙儿媳妇才对。 有了她的枕头风。巫天明老人即便有些许不满。也只能偶尔背着人的时候发发牢骚,那还是会引起老伴的数落。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在巫家人面前从来都是温婉的形象。 爷爷讨厌的是曾经侵略过华夏的洋鬼子,只不过是一股怨气而已。 从内心来讲,他对莎莉这个孙儿媳妇真的没话说。 两人相识于微末,欧洲贵圈和巫家的关系。她是纽带之一。 作为大陆官员的子女,巫正华和巫正芳,平时看到父母的机会都不多。 在两小的教育上,家人尊重孩子的意愿。 从港岛稍微先进的教育体制,再到大陆的学校上课,不啻于一种煎熬。 很简单啊,在大陆的小学里上课。小学生每天都要求把手背在后面,两小受不了。 哥俩在粤南的小学里念了一天书,哭喊着不去学校,就又送回港岛。 莎莉如今也变得鬼精鬼精的。对父母好,不如对弟弟妹妹好。 他们两个在港岛每天面对的就是爷爷奶奶,姑姑和姑父每天忙得不见人影。 在哥俩幼小的心灵里,长嫂如母,觉得莎莉才是自己的母亲,因为她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更长。 当然,纯粹是一种感觉而已。不过两人对大嫂相当黏糊。 谁说老外没有心机的?莎莉这一招棋走得很妙。 农十师的问题,最终尘埃落定。 有些人愿意继续留在军队,高红权自然是举双手欢迎。 就像王波涛,他如今是欧洛泰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巫山这个政委平时根本就不管事,他相当于是兼任了政委。 自然,在农十师一家独大的感觉,与在军分区凡事需要和其他人交流沟通,肯定不一样。 再说,高红权这人又不抓权,给了王波涛和其他从农十师转过来的军官们必要的尊重。 军队本身就是一个大熔炉,这些人来到军分区,成了真正的军人。 有些人愿意到地方,巫山也给了他们应该有的待遇。 不管是财物上还是精神上,尽量满足他们合理的要求。 譬如罗定金,除了正厅级的待遇之外,派驻企业的党支书,全部交给他来管辖。 也许他的能力还不足,矮子当中选高个,曾经有过副业经验的前农十师政委和其他人相比,更适合这个职位。 以前,农十师和欧洛泰的地域相互交叉。 原则上,每一个团场或者连队,都归属于所在的县份。 建设兵团收归地方,并不是说军队的威慑力减弱。 相反,几个人合计了下,每个团场和连队,都有些当兵的好苗子。 把这些人与每个县的武装部结合在一起,组成精兵。 数量上,比起以往建设兵团全民皆兵看起来少了很多。 质量上,不可同日而语。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数不再是决定战争最主要的因素。 莎莉一走,巫山就受苦了。 本身农十师的合并,大量的事物等着处理。 好在本身就和地方衔接在一起,双方都知根知底,更忙乱的是下面的县份。 几乎每一个县,都不同程度增加了县委常委的数量,还不能是双数。 地委常委们,终于得到了实惠,下面那些曾经想要升职的人,经过考量,陆续走上工作岗位。 而在家里,每天接送孩子的任务,自然要落在巫山这个父亲的身上。 没想到,巫从瑊特别开心。每次看到其他同学都是父母一起接送,而自己的父亲还没有送过自己去上学。 他多么希望,每天早上,父母牵着自己的左右手。 每天下午,双亲也能一起来接自己放学。 对其他家庭来说很正常的事情,在从瑊的身上反而成了一种奢望。 如今,妈妈不能接送自己。但从来没有陪伴自己上学放学的父亲来了,对孩子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安慰。 尽管爸爸让他别告诉班上的同学,自己父亲是谁,从瑊心里还是以父亲为骄傲。 经常他和其他同学说自己的爸爸如何如何。别人一句“那他怎么不来呀”把孩子气够呛。 今天是放寒假的日子。巫山一大早送他过来,说一会儿来开家长会。 一转眼。家长们陆陆续续过来了,老师说了些什么,巫从瑊压根儿都没听。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教室外面,怎么爸爸还不来呢? 终于。老师开始给家长发通知书,一个个家长或谦卑或高傲,领着自己的孩子走了。 难道爸爸今天不过来?巫从瑊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从来不会相信父亲会欺骗自己,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发生过。 而且父母说好了,过年大家一起回老家。 然而今天的事情,给孩子幼儿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难道他居然说话不算话? 诶?从瑊把眼睛揉了揉,是爸爸! “爸爸、爸爸!”不知道抑制了多久的情感,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使劲吼了出来。 从瑊哭喊着冲向自己的父亲。 那些没有离开的家长同学和班主任都吓了一大跳。 “倪老师您好!”巫山微笑着朝班主任点点头。牵着飞奔而来的儿子。 “这是我爸爸!”巫从瑊的嘴唇颤抖着,向每一个视线里能看到的人介绍。 “你是巫同志吧?”在孩子的家长一栏,就写了母亲巫莎莉,父亲是空着的。 班主任也不太确定这个转学生的家庭情况。 “对,我是孩子的父亲。”巫山含笑以对:“从瑊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倒没有,他学习成绩挺好的,在整个地区的统考都是第一名。”倪老师是一个中年妇女。 她梳着齐肩的头发,显得很干练。 “巫同志,孩子的性格有些孤僻。”她委婉地劝说道:“和同学之间没什么交流。” “是吗?”巫山有些惊讶,低头对儿子说:“从瑊,你要和同学打成一片。” “可是爸爸,他们年龄都比我大,个子也比我高。”孩子有些委屈:“我打不过他们。” 额?这下,轮到留在这里的人石化了。 “不是这样的,从瑊。”巫山抱起儿子:“就是说要搞好关系。平时家里的零食,你可以和小朋友一起分享。” 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吃零食的?在巫山的记忆里,和伙伴们分享吃食是最快捷的方式。 如今的生活还很落后,国内生产的零食也不是很丰富。商店的糖果让小孩子们流连忘返。 但老巫家肯定不会亏待第四代的大儿子,炎黄的一些小食品,家里从没断过。 “好,”从瑊咬着手指:“今后我把薯条、果冻什么的拿给大家吃。” “对呗!”巫山刮了下儿子的鼻子:“你一个人也吃不完。” 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家长们知道这爷儿俩来头不小,纷纷让开地方,让他们先拿通知书。 薯条、果冻之类,不少人都没听说过,小伙伴们一个个都好奇地看着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同班同学。 “倪老师,刚才那个高大年轻人抱着的学生叫什么名字?”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校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吴校长,他叫巫从瑊。”倪老师皱了下眉头,还是恭敬地回答。 “倪老师,我们学校的张主任已经退休了。”吴校长眼光烁烁地看着这个丰腴的教师:“我准备向上面推荐你来接任。” “我?”倪老师平时对这个官迷校长不感冒,见面的时候连头都懒得点。 “个人觉得自己的水平还不够,”她婉拒到:“还是把主任给那些更有能力的老师吧。我就喜欢教书,和孩子们在一起。” “不,你可以的。”吴校长从来没有这么和蔼过:“你当然要继续教书。” “对了,那个巫从瑊,提拔他当学校的大队长。”他凑近倪老师的耳朵:“这孩子的父亲是巫专员?” “你确定?”倪老师有些惊讶。 “有一次在教育工作会议上见过,”吴校长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坐的地方离得很远,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孩子叫巫从瑊,巫又不是大姓,你觉得呢?” 看到校长踱着方步背着双手离去,倪老师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通知书都忘了分发。 第四十七章 耿大福的春天 带着儿子回到家里,巫从瑊左看看右望望。 “你在找什么,儿子啊?”巫山拿着一份春节期间的安排,注意力放在了孩子身上。 “爸,哥哥呢?”从瑊对这个从小在一起的哥哥很亲,他歪着脑袋:“他不回来吃饭吗?” “哥哥不是说了吗?”巫山在自己头上揉了两下:“他去见你嫂子咯!” “嫂子?”巫从瑊咯咯笑着:“就是来了没给我带礼物的那个?” “今后别这样啊,我们从瑊最大度了。”巫山宠溺地说。 “因为你嫂子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啊,要是知道有从瑊,肯定会给你买的。” “那好吧,”孩子小大人一样:“我就原谅嫂子这一次吧。不过哥哥给我补上了。” 他飞快地从书包里拿出哥哥给自己带来的玩具,炫耀地在父亲面前展示。 刚从赣江机场下来的谭金春和耿茂华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喷嚏。 “金春,没事儿吧?”耿茂华挎着男友:“我们赣江地区比欧洛泰要阴冷不少。” “就像在京城念书的时候,那里也冷,不过是干冷干冷的。”她仰头看着自己的男友。 “到了你们欧洛泰,那边也一样,好像冷得更厉害。”耿茂华把脑袋往脖子里缩了缩:“还是觉得老家好。” “呵呵,”金春不由自主地笑了:“茂华,我老家在粤东省,其实离你老家一点儿都不远。” “不对呀!”耿茂华歪着脑袋:“你的口音里一点儿都不带粤东口音,我去过那里。” “是啊,”谭金春叹了口气:“因为小时候我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他是巴蜀人。” 接着。他谈起了自己的经历。 当然,对于亲生母亲是一带而过,父亲怎么入狱的,也没说。毕竟和姑娘的关系还不到那一步。 事情已经过去快十年了。金春觉得很奇怪,他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不知不觉。好像很久都没有想到亲生父亲母亲。 母亲在自己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了,父亲还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要不是养父那里有父亲的照片,他都有些想不起来原来父亲还是蛮帅的,虽然只是军营里的黑白照片。 “原来爸爸这么好哇!”等他说完。姑娘的眼里噙满泪水:“放心吧,我的父母也会对你好的,虽然我们家里我不是独女。” “傻瓜,”金春摩挲着女友的脑袋:“爸爸妈妈对我挺好,和亲生子女一样。你家里的就让你的弟弟妹妹去享受吧,因为你有我。” 也是啊,耿茂华心里苦笑。男友的养父年纪轻轻就是专员。比自己的父亲还高,前途不可限量。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爸爸是县里的副县长,哪怕是常委里最靠后的。还是非常骄傲。 毕竟一个县里就那么几个常委,在大街上谁看到自己不是一脸巴结? 到了京城有了落差,但她浑不在意。何况后来认识了金春,勉强进入贵圈。 两人在赣江省会八一市相会,而八一到赣江的飞机只有星期三和星期六有航班。 没办法,一个地区能有一个机场已经很不错了。支线机场别指望每天都有人坐,哪怕是经停,下来的人也寥寥无几。 机场外面,耿茂华的父亲耿大福派了自己的司机过来接人。 姑娘的男朋友他知道,心里不以为然。但这次闺女回来坐飞机,还是觉得给自己长了脸。 要知道,他这个副处级都没有机会坐飞机的。有限几次去省城开会,都是和县长或者县委书记开着车去的。 没看到专门到县委书记那里请示,要让司机去地区机场接送闺女的时候,书记泡了好茶,还拿出自己没有抽过的烟。 耿大福在县委里没有什么存在感,就是偶尔一次常委会上举举手。 县委书记留他在办公室里一个多小时,县长自然十分不满。 港岛有来考察的客商,看样子这次人家压根儿就没瞧得起鱼都县的环境。 这里说起来很好听,革命圣地。 可解放后太祖他老人家连自己的老家都没照顾,对自己后来创建根据地的边远山区自然没有特殊扶持。 哪怕客人没有投资,县里也不想做得太过,县长居然让耿大福送下客人,并在赣江的炎黄食府宴请客商一行。 很简单,既然你想靠到县委书记那边,这次招商失败的责任,就让你来担着。 司机去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一切。 当领导的未来姑爷拿出手机,让茂华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领导也来到赣江。 “伯父伯母怎么说?”谭金春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只听见女友哇啦哇啦,那边的声音听得不清楚。 “我妈说爸爸陪港岛客人来炎黄食府吃饭,”耿茂华撅着嘴:“好像我爸爸要当替罪羊!” “怎么回事?”金春对未来岳父的情况不是非常了解。 “还能怎么啦!”耿茂华合上电话:“县长是特殊时期起来的,对我爸本身就有意见,喊出话来让我爸把客商留住。” 打电话的时候,车子停靠在路边的,信号不是很好。 “张哥,这是我男朋友小谭。”她现在才想起来介绍。 司机咧着嘴笑了笑,他心里沉到谷底。县长有多么强势,他是知道的。 领导倒霉,自己这个司机估计也就只有混吃等死。 “张哥,麻烦你把车子开到地委。”谭金春看出了司机的疑虑:“我去拜访一位叔叔,爸爸走的时候吩咐过的。” “地委?”司机不淡定了。 “好哇!”耿茂华白了一眼男友:“说,还有什么秘密!” “我也不知道啊!”金春哭笑不得:“还不是爸爸说有一个叫褚满江的叔叔在赣江,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哦,饶过你吧!”小耿这个女汉子温柔起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你说谁?褚满江?”司机向后看了一眼,差点儿握不住方向盘。 “对呀。张哥你认识?”谭金春不以为然:“我爸爸说是他国家党校同学。” “这个人很有名?”耿茂华有些奇怪:“张哥你不会真认识吧?” “茂华,褚书记是换届后的地委书记。”司机一头两个大:“以前是地区的专员。” 可惜,后排的两个乘客对什么书记专员不感冒,反正都不是官场上的人。 金春觉得无所谓。自己养父和爷爷也算得上政府高官了。一个地委书记真不怎么放眼里。 耿茂华是纯粹的不以为然,她就是象牙塔里没有经过风雨的学子。哪里知道地委书记和父亲有什么差别? “什么?”褚满江听说巫山的儿子来拜访自己,亲自迎了出来。 “小胡啊,今天从现在开始的所有活动全部取消!”他握着金春的手对秘书吩咐道:“马上去炎黄定一桌,我为侄子接风。” 在当时寝室的四个室友当中。褚满江最看好的就是巫山。 想不到他居然派自己的儿子,不,等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算了,别人的事情少打听,巫山的亲笔信和给自己的礼物不是假的。 在信里,他邀请自己过去考察欧洛泰的机械厂。说是能为山区开发出适合地方特色机具。 没曾想当初的无心之言,巫山居然记在心里,褚满江有些感动。 到了这个层面,同学情没官帽子重要。这个同学不一样,他可以让自己上升的路更加平坦。 礼物什么的,褚满江真不看重。 “恩!”只嗅了下,他觉得心旷神怡,自得地笑着:“这个老四啊,我就随口说说,他真还把我的喜好放心上了。” 伊特酒,而且是陈酿,还没揭开盖子,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小伙子还在读书吧?”从楼上下来,褚满江拍着金春的肩膀:“今天叔叔就不喝酒了。” “没有呢,褚叔叔。”耿茂华笑盈盈地抢着回答:“他书读完了,在国外念的。现在欧洛泰那边开了一家公司。” “哦?”褚满江心里慨叹,嘴上不露分毫:“什么样的公司?你是?” “就开了一家珠宝方面的小公司,不值一提。”金春腼腆地回答:“这是我女朋友耿茂华。” “小伙子有眼光!”褚满江真心夸奖道:“男才女貌啊。” 平时胆子大的耿茂华,也羞得满脸通红。 “褚书记。”司机小张在大厅里等着,看到他们下来,恭敬地叫了声。 后者都没看一眼,习惯性点点头。 “张哥,你看我们和褚叔叔出去吃饭。”耿茂华有些难为情。 “小耿,这是你什么人?”褚满江扭头问了一眼。 “我父亲的司机,”耿茂华有些不好意思:“您别责怪我爸爸呀,他是第一次派车子接我。” “你爸爸是我们赣江地区的吗?”褚满江一头黑线。 “对,褚书记。”小张赶紧回答:“我是耿大福同志的司机。” “耿大福?”褚满江心里一喜,可以和巫山更好衔接了。 他含笑看着耿茂华:“原来你是老耿的姑娘啊。想不到他五大三粗的,生个闺女这么漂亮。金春,你真有福气。” “对了,那个谁!”褚满江冲小张招招手:“你也上车吧,等会儿和我的司机小缪一起吃。” 这下,他的秘书只好另外找车子去预定房间。地委书记的司机找一辆车还是很简单的。 车子只能坐四个人,副驾驶由小张坐着,后面自然是书记和这一对年轻男女的位置。 赣江的炎黄,并没有其他地方那么高大,毕竟赣江地区目前还没有高层建筑。 但炎黄食府是这里第一个开通电梯的地方,就冲着电梯,每天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 “书记,包间没有了。”小胡回来。耷拉着脑袋。 褚满江有些无奈,难道炎黄连自己这个地委书记的面子都不给? “没事儿,”金春拍拍脑袋:“我去吧。” 他走到前台,把自己的卡拿出来:“我需要一个包间。” “对不起。先生。”服务员还是蛮热情的:“我们的包间真的没有了。” “不会吧?”金春讶然:“我记得炎黄再怎么着都会留房间的。” “等等!”另一个服务员接下卡。对前一个姑娘说:“听经理说有一种卡,好像就是这样的。” “先生。对不起呀,麻烦您等会儿。”她对金春嫣然一笑:“我找经理处理。” 随即,每个对讲机里都听到“经理,怀疑有持特殊卡的顾客在前台。请马上来一趟”的呼声。 经理来得很快,她急冲冲到柜台前,拿起那张卡。很快,嘴巴张成o型。 “先生您好!”她的笑容看上去很谦卑:“这是我们的最高级别用户,有预留的房间,请跟我来。” “等等,我还有客人。”他赶紧走到休息区:“褚叔叔。我们走吧,有包间。” 褚满江心里不是滋味,早就知道金春可以拿到房间,炎黄不是自己这个地委书记能比拟的。 “华女子。你在这里干嘛?”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 “爸爸?!”耿茂华惊讶地掩住嘴巴:“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陪港岛来投资的陈总一行。”耿大福指着身边的客人说:“陈总,这是我闺女。” 他口里的陈总眼睛眨都不眨,盯着耿茂华那个方向。 耿大福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看上自己的女儿? 那可不行,我闺女才多大?你都比我年纪还大。 “您...您是小先生府上的吧?”陈总走上前,满面堆笑。 “噢?”金春有些奇怪:“你认识我爸爸?” “对!”陈总一拍大腿:“那次小先生带着您到我家去过,我远远地见过您。几年没见面,样子还没变,要不然我认不出来。” “你是?”金春越发不解。 “我父亲是陈公威,爷爷是陈启立。”陈总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我叫陈孝成。” “书记,您好!”那边,耿大福看到女儿身边竟然是地委书记,脑袋都有些不够用。 “哈哈,说曹操曹操就到!”褚满江很高兴:“刚才和金春、茂华说起你呢。” “金春?”耿大福知道自己姑娘有了男朋友,但不清楚具体情况,一脸茫然。 “爸爸!”耿茂华走上前牵住父亲的手,嘴巴朝金春努了努。 只见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陈总,在那个年轻人面前点头哈腰。 “啊!”金春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原来你是陈老爷子家的啊。” 他终于想了起来:“那孝成兄是大房吧,那次老爷子过生日我确实跟着爸爸去过。” “哈哈!”陈孝成笑得爽朗之极:“您的记忆力可真好。对了,您到这里干嘛?” “陪我女朋友回家看看!”金春洒然一笑,指了指耿茂华:“就是她!” “耿副县长,这是您的千金?”陈孝成大惊失色,但脸上一点都不表露出来。 “对!”耿大福满头雾水,他不知道闺女怎么和地委书记在一起,未来姑爷貌似和港商很熟悉。 “看来我们的投资合同马上就可以签!”陈孝成热情地握着他的手:“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您不是说我们这里的交通不方便吗?”耿大福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好使了。 “那些都不是问题!”陈孝成豪迈地一挥手:“鱼都县离赣江这么近。到了赣江,有轮船可以运送。” 他心道,和炎黄打好关系比什么都重要,何况这里的人力资源简直太便宜了,又不吃亏。 “我说!”褚满江不想在大厅广众之下被众人注视,他加大声音:“老耿、陈总,我们去房间谈怎么样?”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包间,耿大福现在都迷糊,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第四十八章 港岛好声音冠军铃铛 腊月二十四,是华人的小年。 而今天,是港岛好声音的决赛日期。 大街小巷里,充满了浓浓的年味。 这个年代,从欧洛泰到港岛,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但巫山不管怎么样,都要过来。 因为他和金春约好了,带金玲一起去看看他们的生身父亲的坟墓。 天已傍晚,从乌市坐军机直接到花城,马不停蹄地乘坐巫立行派来的车子赶到码头。 这时候,怀里的巫从瑊早就累得不行,趴在父亲的怀里睡着了。 “你总算回来了,”吴建国竟然亲自迎接:“累坏了吧?” “还行!”巫山也有些疲惫,咧开嘴笑了笑:“小家伙今晚进了决赛?” “对呀!”他落后半步:“你咋知道她居然去参加好声音了?” “呵呵,”巫山不由失笑:“我们的吴总日理万机,平时家里送过来的消息你都没注意?” 女大十八变,谭金玲的兴趣爱好可以说是十分广泛。 在绘画天赋上,西洋画能模仿毕加索的作品,有的甚至可以以假乱真。 而在音乐上,随便玩儿票去参加港岛好声音,竟然能进入决赛。 “都是你二爹在处理,”吴建国尴尬地笑着:“要不是她说,我真还不知道呢。” 巫山点点头。 看来,家人在好多事情上,对吴建国都不太信任。 就算巫立碧是他的结发妻子,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和家人闹僵。 “闺女长大了,”巫山叹了口气,走进船舱:“靠岸的时候叫我啊。” 尽管他到达武术上传说中的境界,精力充沛。连续坐飞机赶路,也非常难受,脑袋一挨着枕头就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果然已经到了岸边。港岛已是万家灯火。 金春带着他的女朋友在岸上笑盈盈地看着几天不见的养父。 因为耿茂华没有来过港岛。他带着小女友逛了一整天。 回家才知道养父带着弟弟到了,赶紧来接人。 “妹妹呢?”巫从瑊终于醒了。用手不停揉着眼睛。巫山抱着孩子坐上车,禁不住问道。、 “她偷偷地让阿福叔开着车子,去参加决赛。”金春不好意思地回答:“听说这些日子每天都溜出去。” 小两口在前面,金春自己开车。巫山父子俩和吴建国坐在后排。 二爹巫立碧抱着儿子,在家门口不停地张望。 看到侄子,她的脸上乐开了花。 “二爹,你该减肥了。”巫山靠近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斥责道。 “也没多重,才一百二十多呢。”巫立碧给侄子一个白眼:“知道的人晓得你是我侄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长辈呢。” “额。”巫山被二姑的抢白整得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强笑着:“你也不看看,家里的女性就你最沉。” “谁说的?”巫立碧不高兴了:“你大爹都一百三了。” “行啦!”吴建国制止道:“你们姑侄俩多久没见面了?一见面就吵架。” 差不多两年没有吃过这里的饭菜,巫山胃口很好。一连吃了四碗饭。 巫从瑊看到父亲的吃相,也鼓足勇气。 可惜眼大肚皮小,第二碗现在都只抠了一个洞,再也撑不下去。 “渣打银行想我们入股,”巫立碧一直在桌子上看着侄子吃饭:“你意下如何?” “有没搞错?”巫山横了一眼:“那是英国人的企业,难道港英当局还不死心?” “啊?”巫立碧大吃一惊,现在才想明白:“我以为纯粹是商业活动呢,还在和你姑父商量着。” “哼!”巫山把汤勺使劲往碗里一搁,汤都溅了出来:“在港岛,我们是华人的一面旗帜。” “连我们都要去捧英国佬的臭脚,你让其他华人怎么想?” “不用怀疑,今天我们哪怕去买了百分之一股,明天英国佬就会在报纸上大肆宣扬。” “这些狗日的,明着来不行,就玩儿阴的。”吴建国现在才发现里面的弯弯绕绕。 要是真做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就是炎黄控股明面上的负责人。 而吴建国的父亲是国、务、院副总理,受到的攻击更多吧。 他惊得后背都是冷汗,风光的吴家说不定顷刻间烟消云散。 对于企业的运营,只要下面的经理人拿出自己的方案,一般数额的都不需要吴建国来签字。 涉及到控股银行,肯定要上报给他们。 “再说了,”巫山意犹未尽:“渣打银行的总部在伦敦。” “即使我们买下全部的股份,拿到手的是一个空壳,资金全部被转移回去。” “到时候,让世人觉得炎黄对大陆不看好,港岛在大陆接收的时候会变成死港。” “我们不是在考虑吗?”巫立碧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些问题在电话里又不好商量。” “行啦,”巫山摆摆手:“今后他们再来就直接说我们资金紧张,没必要闹得太僵。现在,我们去看丫头的决赛。” 另一个时空,默多克曾经想要在港岛立足。不知道这一世,他会不会也要过来呢? 尽管如今身家丰厚,哪怕面对螺丝查尔德家族,巫山也不颤不惊,对历史上出现的名人还是很感兴趣。 今天的炎黄电视台,早就搬迁到炎黄大厦里面。 晚上的决赛,在八十八楼举行。 炎黄电视台做得越来越大,已经在狮城和其他亚洲国家也开办了自己的业务。 其当家人许晓明功不可没,他也得到了自己应得的待遇,成为电视台的股东。 巫家人过去,肯定不会像一般的观众一样,有准备好的包厢。 许晓明是一个妙人。很会做人。这个包厢一直存在,不管他们去不去。 看到包厢的灯亮了,他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吴总、巫总。” 接着,许晓明有些难以置信。张口结舌地叫道:“小先生!” “晓明。你做得很不错。”巫山这句话没有夸大的成分。 毕竟炎黄的发展轨迹不可能复制,一个电视台做大做强。真还不怎么容易。 能到今天这个样子,在港岛全力压制无线,并在在海外也开始展业。 诚然,这与当年巫山给他说了几个点子有关系。 但点子再好。也需要人去执行。而许晓明不仅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创造者。 “谢谢小先生!”许晓明躬身施礼。 “要是你有时间的话,就一起观看吧。”巫山好奇地问:“六叔来了吗?” 毕竟当年把好声音交给两家电视台来办已是极限。 就算巫山对绍宜复本人再怎么崇拜,生意就是生意。 再说了,六叔当年的大片场制度起家,后来差点儿毁了港岛的电影。 对员工苛刻,签长约。稍不如意就大力封杀。 要不是炎黄的异军突起,这一世六叔还是会走另一个时空的老路。 “他早来了,”许晓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要不请他过来?” 他知道,六叔对自己没好感。谁能对竞争对手有好感? 这些年,无线能够生存下去就是炎黄手下留情。 据说,私下里六叔经常在骂许晓明,甚至有一次在骂巫山。 当然,在公众场合,他还是那个谦逊有礼的邵爵士。 “还是我过去打个招呼吧,”巫山摆摆手:“毕竟我是晚辈。” 说白了,六叔这人就是一个好面子的人。 如果以势压人让他过来,即便真的来了,回去之后不知道又会不会开始骂人。 “六叔、方小姐。”巫山一进去,落落大方地抱拳。 “你...”六叔有些不敢置信:“回来过年啦?” “小先生!”方小姐心里有想法是一回事,脸上却不露出半点情绪。 “不了,我就来看看闺女的比赛。”巫山摇头:“完了带他们回大陆过年。” “也好。”六叔有些落幕,毕竟如今港岛才是他的家。 至于心中的老家,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了。 “什么?您的闺女?”方小姐有些吃惊。 “是啊,”巫山灿然一笑:“谭金玲,艺名好像叫铃铛吧。” 两口子对望一眼,六叔朝方小姐点点头,后者出去了。 两家电视台合办的好声音,冠亚季军就是大家分肉。 所付出的的,也就是利益。 但不管怎么分,巫山的闺女,只要演唱水平不错,一个冠军是妥妥的。 无论是六叔还是方小姐,这一点看得很清楚。 巫山这么过来一趟,也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六叔,我过去陪家人了。”他笑嘻嘻地抱着拳离开。 “小先生,您给六叔说了?”许晓明本人去的效果肯定不一样。 “恩,”巫山淡然点点头:“现在炎黄办得挺好,具体事务你还在管吗?” “我们炎黄电视台秉承炎黄的宗旨,在内部发掘人才。”许晓明口才很不错:“假如我要事事都抓在手上,那就太不像话了。” 比赛早就开始了,在巫家人没有进来之前,歌舞表演和比赛歌手互相穿插着。 包厢就一个门帘,并不能起到隔音的作用。 大家的谈话,都是在主持人说话的间歇。 这一届的主持人很有意思,全部由影视演员担任。 在文艺界,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任何地方都一样。 像今天晚上的郑绍秋、周润花、张徳岚、王鸣荃的搭配就挺不错,男的帅气,女的靓丽。 “爸爸,姐姐上场了!”巫从瑊高兴地叫了起来。 还好,这不是直播厅,电视台都是用录制的带子。何况现场本身就吵吵嚷嚷的。 孩子的声音尖细,在演播厅里被沸沸扬扬的声音淹没。 等她的歌声一出来,巫山大惊失色。 彩云之南 我心的方向 孔雀飞去 ...... 难道这孩子也是重生者? 一曲唱完,掌声雷动。巫山才在惊诧中醒过来。 “铃铛小姐的歌声实在是太美妙啦!”周润华一边鼓着掌一边走了出来。 “是啊!”郑绍秋在一旁附和:“我现在耳边都还回响着她的歌声。” “铃铛小姐。请问这是你的原创吗?”张徳岚款款走到舞台中间:“我从来没有听过呢。” “这是我听到的今晚最难忘的声音!”王鸣荃的眼睛好像会说话:“铃铛妹妹,能告诉我们为什么选择这样一首歌曲?” “我......”刚才载歌载舞。金玲选择还在不停喘息:“这不是我的原创。” “那是你老师的作品?”张徳岚好奇地盯着指导老师顾家辉:“顾老师,您这首歌曲糅合了很多少数民族风格在里面。” “我想说是!”顾家辉摸了摸有些秃顶的脑袋:“但说实话,我的弟子这首歌非常超前,我是做不出来的。” 主持人有些冷场。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好,现在让我们来听听其他指导老师的点评!”郑绍秋灵机一动:“洛文老师,你对弟子的竞争对手这首歌感觉如何?” “天籁之音!”洛文侃侃而谈:“在我们港岛,以前是粤语歌曲大行其道,英语歌也有一定市场,如今是普通话的天下。我从来没有听过流行歌手,能把普通话的歌曲唱得这么好。” “谢谢洛老师的点评!”在周润华说话的时候。金玲躬身施礼。 他顿了顿:“我想听听叶振堂老师的意见。” “说实话,听到铃铛这首歌,我觉得身临其境。”叶振堂苦笑着:“我不认为自己的学生不管是在歌唱上还是在选曲上能胜过她。” “谢谢叶老师!”王鸣荃鼓着掌:“最后一位是唯一的女性导师珍妮老师,您对铃铛的歌曲做什么样的点评?” “难怪我的弟子连决赛都进不了!”珍妮慨然长叹:“铃铛的实力太强了。” 这句话明显有敷衍的味道。巫山都能听出其中的酸味。 “现在,我们把时间交给铃铛!”张徳岚走到金玲身边:“你有什么话要给大家说的吗?” “其实,我是为我爸爸唱歌!”谭金玲的话石破天惊:“我爸爸在我的眼里,无所不能。” “在部队里,他是优秀的指战员。在地方上,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表面上,我对他不屑一顾。内心里,我很尊敬我的爸爸。” “有一天,我偷偷听到爸爸在唱这首歌。当时我惊呆了,没想到爸爸也会唱歌。” “由于一些原因,我爸爸不喜欢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我把这首歌原原本本唱给黄湛森老师听,他把曲子谱了出来。” “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爸爸,是他给了我优越的生活和完美的学习条件。也要感谢黄老师,是他让这首歌能见天日。” 我去,原来是这样。巫山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唱过这首歌,他舒了一口气。 “妹妹唱得真好!”耿茂华歪着脑袋问道:“叔叔,原来是你作词作曲的啊。” “小山,你啥时候学过音乐?”巫立碧也百思不得其解:“好像我从来就没听过你唱歌!” “才不是呢!”巫从瑊跳到父亲的膝盖上:“我爸爸在家也唱歌,有汉语的有英语的。” “小山啊,你隐藏得太深啦!”吴建国哈哈大笑:“看来今后你不当官了,也可以当歌手!” “胡乱唱的!”巫山有些招架不住:“二爹,你从小看着我长大,你侄子有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吗?” “真不晓得!”巫立碧虎着脸:“侄儿媳妇......” 本来她准备说找了一个又一个,给巫家开了个不好的口子,看到耿茂华在场,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她怀里的小家伙轻声细语说道:“妈妈。我要尿尿!” 他们两口子马上叫仆人送去厕所,总算把巫山解脱出来。 至于许晓明,早就出去了。因为作为主办方之一,他要给季军颁奖的。 不知道他和六叔是怎么布置的。看到观众在投票。包厢里的人都还是有些紧张。 “经过投票环节,结果全部出来啦!”郑绍秋打趣着:“华哥。你说为什么我比歌手本人还紧张呢?” “没办法!”周润华揶揄着:“这一届的港岛好声音,男的英俊,女的靓丽,应该有你喜欢的类型。” “现在结果在我手里!”王鸣荃惊叫乐意声:“哇喔。天啦,冠军的票数比亚军和季军高了这么多?” “那没办法,”张徳岚微微一笑:“幸好,她不是和我们一个年代的歌手,不然,我就只有去卖鱼丸了。” “不行不行!”她佯装着扇风:“秋官,还是你来开始宣布吧。我的心现在都还在噗通噗通的跳。” “你们都欺负老实人!”郑绍秋背对着其他三位:“好吧,下面我宣布,季军是......” 秋官还是有做主持人的潜质,故意拉长声音。 “行啦。秋官!”王鸣荃轻轻打了下:“就别吊观众朋友的胃口啦!” “张学有!恭喜你!”秋官看了一下局促不安的青年人。 “你有什么要给大家说的吗?”王鸣荃把麦克让出来。 “从小我就喜欢唱歌,”青涩的张学有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根本没想到,参加了一届就获奖了。” “感谢我的指导老师洛文先生,是他纠正我在唱歌时比较极端的发声方式并为我选了这么好的一首歌曲。” “谢谢炎黄卫视,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还和我签约。” “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谢谢!” 他郑重地鞠了一躬,久久都没把头抬起来。 麦克风只能立在那里,没办法移动。 刘德发上去轻轻拉了拉,示意他把四个麦克的位置都占完了。 “有仔的发言,让我想起了自己刚走上舞台那个年代!”周润华感叹着:“虽然我是演戏的,但第一次面对镜头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想不到啊,华哥!”张徳岚如同花痴一样抛着媚眼:“这么厉害的华哥也有尴尬的时候?” “大家都一样!”周润华赶紧把话题收回来:“我来宣布亚军。别,阿岚还是你来宣布吧。” “我说怎么回事儿呢,原来我们的华哥受不了冠军不是男性啊。”张徳岚吃吃一笑:“没错,亚军就是刘德发,发仔!恭喜!” 刘德发脸色大变,他原本以为自己有可能是冠军的。 “感谢我的导师、家人,”他难过地鞠了个躬:“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发仔,坚强起来!”他的导师叶振堂走上前去:“你没输,因为你还年轻!” 刘德发的双肩还在不停抽动,在导师的劝慰下让开位置。 “没错!”郑绍秋大声宣布:“让我们一起来欢呼冠军的名字,她是......” “铃铛!” 四位主持人和观众一起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时,一个突兀的童音响起:“是我姐姐!” “咦?”王鸣荃美目一闪:“铃铛,那是你弟弟还是妹妹?” 舞台中央的谭金玲惊呆了,她没想到从瑊也在呼喊。 这些天她把阿福拉壮丁,凑了庞大的粉丝队伍。 在内心里,她多么希望在这个时刻,家人能来给自己捧场。 “是我弟弟!”金玲抽泣着:“没想到,他居然从大陆的大西北赶回港岛。” 因为她的情绪很激动,主持人也体谅地没有让金玲再发言。 “好,有请炎黄电视台的总裁许晓明先生为季军获得者张学有颁奖!” 有仔的家境不怎么样,得到在炎黄工作的机会喜不自胜,高兴地接过奖杯。 “有请无线电视台的绍宜复先生为亚军颁奖!” 六叔和刘德发脸上都没什么表情,连笑容都是挤出来的。 “呀!”这时候,秋官把刚接到手的纸条给另外三个人看了一眼。 四个人相视一眼,一起喊道:“有请小先生为冠军获得者铃铛颁奖!” 什么?巫山有些发愣。 他不知道究竟是许晓明还是六叔的主意。 “建国叔,你去吧。”想了想,他推脱着。 “你怕什么?”巫立碧嗔道:“大陆谁看港岛的电视啊。” “赶快让化妆师过来!”吴建国吩咐道:“尽量化得老一点!” 观众们看到一直没有人出现,齐声高喊:“小先生!小先生!” 当金玲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的时候,尽管化得是中年人,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爸爸!”她再也忍不出,一下子扑到巫山怀里。 第四十九章 落叶归根(本卷终章) ps: 大家看到这一章的时候,我已经考完试在家里准备新的章节。亲们,二十二号再见。 码头上,桂花姐一家子还在不停挥手。 “桂花阿姨再见!阿福叔再见!阿灿再见!”巫从瑊看看身边的爸爸,又瞅了瞅岸边那一家子。 少年不识愁滋味,孩子小小年纪跟着父母四处奔波。 刚刚熟悉一个环境,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确实难为从瑊了。 吴建国两口子的任务很重,先带着孩子回京城看父母,接着从京师飞亿州,再赶到巫县。 巫立行和阮秀远两口子在花城等着,大家到了之后一起飞回去。 谭传继的坟头,很是干净,应该经常有人在清理杂草。 张耀武这人还是很够意思,居然把这坟茔修得不错。 看到生身父亲的坟,谭金春定定地站在那里。 “父亲,您放心吧。”他的表情肃穆:“爸爸收养了我们,相信比您提供的环境更好。” “我知道,您在另一个世界一定很担心妹妹和我。” “我们都挺好,您还好吗?如果在阴间和我母亲合不来,就重新找吧。” “妹妹五心不定,我都不晓得今后她究竟想干嘛。如今我的事业很稳定,把您的儿媳带来了,您觉得怎么样?” 说到这里,他偷偷瞄了一眼在坟茔旁边的养父父子俩和女友。 他的声音很轻,妹妹都快哭昏了,应该没听见。 “父亲,您好好的,我给您烧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 本来,金春认为自己不会流泪的。看着纸钱燃烧起来,轻烟缭绕,眼泪夺眶而出。 “爸爸。哥哥在哭什么呢?”巫从瑊的眼睛。一直在偷偷打量着这边。 “他的亲生父亲没了,”巫山有些索然:“他很难过。” “你不是他爸爸吗?”从瑊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又有个亲生父亲?” “你记住。他们是你的哥哥姐姐就好了。”巫山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他们的亲生父亲,是你的谭伯伯。” 从瑊皱着眉头想了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临走前,巫山也去上了一炷香。 心里默念着:老谭。我诚惶诚恐,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抑制孩子的发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他们当亲生子女看待。 一旁,女汉子耿茂华左手牵着男友,右手牵着妹妹。 她不停安慰着,可惜,安慰人不是女汉子的强项。 从头到尾。耿茂华就干巴巴说一句话:“别哭啊,乖。” 本来不想带着从瑊过来的,但孩子不肯在粤南去见爷爷奶奶,非得赖在父亲身边。 一行人直到花城。心情才好起来。 “爸爸、妈,你们到啦?”巫山老远就看到在军营等候的父母。 “爷爷奶奶!”巫从瑊撒开父亲的手,飞奔过去。 “哎呀,我的大孙子也。”阮秀远小跑着上前接住从瑊:“你千万别摔着了。” “二舅!”孩子看到王永兴,又转身跑过去。 “我的大外甥来啦。”王永兴的脸都抽了起来:“糟糕,没给你带礼物。” “没事儿!”从瑊大度地说:“留在下次一起吧。” “二哥,给你添麻烦啦。”巫山过去牵过儿子的手:“璐璐他们娘儿仨到了吧?” “我给家里打电话,妈说到了三四天了。”王永兴摆摆手:“怎么啦,当官了跟你二哥打官腔客气起来了?” “我敢吗?”巫山一个白眼丢过去:“王老二可是省委常委。” “啊哈?”王永兴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原来我也是个官啦。” 他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你们快回家吧。到家估计天黑了。” 那边,金春三个带着父母已经上了飞机。 冬天,全国各地都黑得挺早。飞机到亿县机场的时候,虽然才下午四点过,看上去就像要黑的样子。 这些年,亿州市的公路修得挺好,简直赶得上巫山重生前另一个时空的公路。 要知道,那可是在三十年以后啊。 大爹两口子在港岛和世界各地去见了下世面,把三峡集团搞得红红火火。 大姑父张德春带着弟弟张德和,两人开着车来接人。 顶级的房车,让耿茂华都不知道手往哪儿搁。 本来金春准备送她一部手机,她还在犹豫着。 毕竟男友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花钱的地方很多。 一路行来,耿茂华的惊讶越来越多,心里却暗自高兴。 哪一个姑娘不希望自己的男友是高富帅? 别看她表面上是个马大哈,心里明镜着呢。 金春告诉她就听着,男友不说,她也不问。 耿茂华美滋滋地想着,下次再要送手机没勉为其难收了吧。 巫立行两口子和小从瑊又趴在车上睡着了,刚才在飞机上他们就一直在睡。 张德和居然变得沉稳起来,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子。 只有张德春,有一搭没一搭和自己的妻侄唠着嗑。 巫山有些兴趣索然,尽管大姑父这些年来也走过不少地方,看了一些书,据说还在大学里旁听过。 两个人的品味各方面不一样,唠不到一起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张德和不断按着的喇叭声惊醒的。 变化好大啊,这里还是墨斗城,县城都已经修到这里来啦? 腊月底的巫县城,甚是热闹,往来的车辆络绎不绝。 但在巫县,这样的房车也不多见,大家都晓得是三峡集团高层的。 每一辆车经过的时候,有意无意放慢了速度。 从墨斗城经过赵家坝从西门上坡再下来。一直到爷爷家里,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 嚯!巫山眼前一亮。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加高了院墙。 曾经的平房,成了三层小楼。 “张爸。你修的吧?”巫山含笑问道。 “老二的主意。”张德春指着张德和:“他现在跟着陈双树在做建筑。” “嘿嘿,我就在想啊。把别人的房子修得那么漂亮,总不能亏待自家人吧。”张德和乐呵呵的。 陈双树?巫山眼前又浮现出当年见到的那个朴实的陈二狗。 说白了,把他丢到三峡集团,就当是散养了。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想不到,是人才在哪儿都会发光的。 说话的当儿,车子到了院子门口,张德和长长地按了声喇叭。 房间里的人,都走了出来。 巫山的眼睛都有些湿润。 爷爷奶奶,大爹带着自己的子女,二爹两口子带着孩子。爹爹一家三口。 “山!”三楼上,阿尔懒洋洋的声音传了下来:“欢迎回家。” 这货和穆罕默德听说在开发红池坝,怎么也跑自己家来了? 巫山只是简单的挥挥手,嗓子有些哽噎。 他好久都没有激动过了。看到这么多家人,不由自主鼻子有些发酸。 “妈妈、阿姨!”从瑊冲着自己的目标跑过去,很不情愿地叫了声:“叔叔、姑姑。” 莎莉和王璐一人抱了一个孩子,手里还牵着正华正芳。 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才发觉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行啦!”巫正华大度地撒开手:“看到你先叫我的份儿上,你到我这里来。” 看到自己的两个妻子,巫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弟弟妹妹在叫哥哥他也只是笑着点点头。 “你们来了几天啦?”说着,他接过王璐手上的儿子:“这是巫从琅还是巫从玕?” “哼!”璐璐鼻子一皱:“瞧你这个当爹的,记住了,从琅左耳朵上有颗痣,从玕的右耳朵上有颗痣。” “爸爸、妈,你们一路辛苦啦。”她笑眯眯地对公婆打着招呼。 “妈、爸爸,我把小华和小芳先带回来,你们心里没骂我吧。”莎莉牵着从瑊的手也硬了上去。 这下,正芳和正华像牛皮糖一样,粘住了爸爸妈妈。 和家人团聚在出生的地方,才是最温暖的港湾。 这一晚,是巫山这么多年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曾经也在港岛和京师与家人在一起,却没有这种感觉。 每天早上要起来练拳的时间,他醒了。 左边趴着璐璐,右边是莎莉拽着胳膊,从瑊抓着自己的大腿。 还好,大爹把从琅、从玕拿过去了。要是一家六口人在一起,真不知道是什么睡相。 巫山打了个呵欠,扭过头继续睡下。 再次醒来,只有自己一个人躺着。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竟然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拨开窗帘,推开窗户,冬天的巫山山脉,多了一丝绿色。 看来巫县人如今在注意保护自己的环境,植树造林。 自己在和风的号召,老家人才是最支持自己的。 要是全天下都开始保护环境该有多好? 可惜,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记得在另一个时空,一些县份为了应付上级的检查,居然花高价把路边的山体染成绿色,也懒得去种树。 叹了口气,巫山关上窗户。 家里的设施,让巫山恍然回到了三十多年后。 空调定在二十度,水管里有冷水、热水,热水器在每一层的卫生间里都有。 穿着拖鞋洗漱一番,顺便冲了个澡,巫山来到一楼。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爷爷奶奶在堂屋里坐着。 “奶奶,你们还大开着门。”巫山埋怨道:“空调不就白开了吗?” “别关!”爷爷阻止着:“我从小到现在,只要在老家,都开着门。” 他缩回了手,讪讪笑着。 “你看看你!”奶奶连声责备:“小山要关门就让他关呗。前两天你不是说感冒了吗?” “好啦!”爷爷瓮声瓮气地回答。 “奶奶,这咸菜不是你做的?”巫山吃着饭,感到味道不对。 但所有的咸菜看上去颜色还是有些像。 “不是!”奶奶摇摇头:“我们没在家的时候。你姨奶奶来过。” 巫山不答话了。 他明白老人的意思,关键要看爷爷的态度。 至于自己,无所谓的事情。 奶奶提起自己的姐姐们,不就想给自己的姨侄子姨侄女找工作吗?或许还有那些人的后代。 反正小时候在爷爷的嘴里。对那两个姨奶奶没有什么好听的话。 家里落难。她们几十年没来过信。 “小山,他们打电话过来。我答应了,大年初一来拜年。”爷爷叹了口气:“那个年代,大家都不容易。” “呵呵,看看他们带来的人是不是那块材料吧。”巫山打了个嗝:“还是奶奶做的饭吃得香。桂花姐那边我吃了四大碗。好像都没吃饱。” “小时候你就特能吃,”奶奶扭着小脚准备来收拾桌子:“你爹爹笑你是喂不饱的狗。” 巫山脸上有些尴尬,委实想不起来爹爹啥时候损过自己。 “那时候你还不到一岁呢,”爷爷吧嗒着烟袋:“家里的伙食都定量。你吃了你爹爹就没零食。” “奶奶放在那儿,”巫山赶紧说道:“我来收拾,你休息会儿。” “不用,你洗不干净!”奶奶固执地推开孙子:“去陪你爷爷玩儿吧。” “爷爷。来杀两盘啊?”巫山在角落里拿出象棋:“好久没和你下过棋了。” “来吧!”爷爷跃跃欲试。 看来,他真的老了,巫山不时看着老爷子满头银发。 在他的刻意控制下,爷爷每盘还是能赢。好像就堪堪能赢的样子。 “累了!”下了五盘,爷爷推开棋盘:“收起来吧。” 每一把他都尽心竭力,不累才怪呢。 “他们都出去玩儿了?”巫山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恩,”爷爷煞有介事地点评:“你的棋力有长进,还得再接再厉。” 巫山憋住笑,郑重地点点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爷爷奶奶真的老了。 老小孩老小孩,老了就和小孩一样。 真要把爷爷下赢了,就不知道他能不能睡好觉。 “本家的人没来看过咱?”巫山若有所思。 “可能吗?”爷爷磕着烟袋:“都烦死了。一个个来了说不尽的奉承话,身上都起鸡皮疙瘩。” “他老汉,你那么倔干嘛?”奶奶从厨房出来,解下围裙:“人穷了背时了没人理很正常,来捧你又不愿意了?” 一物降一物,从有记忆开始,好像爷爷在奶奶说话过后就不做声。 “你们在下棋呢?”巫立行的声音传了进来。 “刚下完。”巫山有些奇怪,看到父亲一个人进了院子:“爸,我妈呢?” 从院门外,恰好能看到棋盘。 “熟人太多,”巫立行垂头丧气:“本来和你妈准备带着莎莉他们去走出走走的,走不了三步就有人打招呼,我就回来了。” “看来我出门就不一定有多少人认识我,”巫山挤挤眼睛:“巫主任,你说是不是?” 巫立行把眼睛一瞪:“咋和你老汉说话的?” “怎么滴?”巫天明老人不乐意了:“别人叫你巫主任就可以,自己儿子不行?” 巫山看得哈哈大笑,爸爸那憋屈的样子,让他实在忍俊不禁。 “爸爸,家族的人你是怎么说的?”巫立行不以为忤。 “还能怎么说?”巫天明没好气:“初一不出门,初二拜家庭。大年初二他们从三区过来拜年。” “过年盘缠全都买好了吧?”巫山不想自己父亲受气,岔开话题。 “你张德和表爸买的年货堆了两间屋。”奶奶呵呵笑着,她牙齿掉了,说话有点儿漏风。 “你们啥时候走哇?”巫山问爷爷:“港岛那边只有桂花姐他们一家子在那里。” 巫天明没有说话,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大宁河。 “你爷爷的意思,再也不出去了。”奶奶解释着:“前些年,你二爹他们在港岛怕对你们影响不好,现在无所谓了。” “是啊,落叶归根!”爷爷的眼睛,又看着影影绰绰的群山:“在哪儿都没有巫县好。” 巫山听得一震。爷爷奶奶的根在这里,自己和孩子们的根在哪儿呢? 第一章 又临换届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五年,是欧洛泰大力发展的五年,隐然可与粤南特区比肩。 当然,巫立行也慢慢从日常事务中脱离出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做好自己的粤东省委副书记的本职工作。 要按照欧洛泰的条件,和粤南经济特区相比,还有不少差距。 巫山自己随时都很清醒,外面的新闻整天吹得山响,和父亲治理下的特区不可同日而语。 不说其他的,就是欧洛泰的交通,是制约地区发展的瓶颈之一。 如今,乌市到欧洛泰的铁路早已开通。 港商们尝到了甜头,不仅把维省境内的铁路修好,目前正在规划沿着青藏高原边缘到南疆的铁路。 很简单,发达地区的铁路,国家也不可能拿出来让外面的资金操作。 像这种bot模式,哪怕在维省的铁路和古城到榆林的铁路早就开始运营。 作为高层,需要通盘考虑。 关于姓资还是姓社的讨论,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偃旗息鼓过。 强势如伟人,也不得不倾听反对者的声音。 国企改革比另一个时空好了不少。 因为总是害怕外国的资金占据主导地位,却走得颤颤惊惊。 其实,在每一个企业里,国资的股份都是百分之五十一,算得上是中国的一个创举吧。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企业的股份构成像这样的。 就算另一个时空盖兹的软件企业里,他的身份只能是里面的一个大股东而已。 但他说的话就好使,并不是因为他的股份比例占到总股本的绝对多数。 巫山甩了甩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的思绪抛开,走进办公室。 “专员。”看到领导从地委那边回来了,秘书胡岩站了起来。 他是巫山所有秘书中最不机灵但却是最实在的一个。当初汪北楠那丫头离开的时候推荐过来的,是她的高中同学。 “小胡,”巫山回头说了句:“到里面来吧,我想和你说点儿事儿。” “好!”胡岩心里有些忐忑。看到他进去一两分钟不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轻轻推开门。 “坐吧。”巫山也明白小伙子的心情,也不责怪他没倒茶。自顾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胡岩有些不安,这时才发觉好像近段时间老是出错。 要换届了,家里的父母一直在问到时候他想干嘛,女朋友也追着喊结婚。 一个二十七岁的小伙子和二十五岁的姑娘。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 可他是巫专员的秘书,随时二十四小时待命,自己的私人时间很少。 “有些什么想法,和我说说。”巫山喝了口茶:“想到什么说什么,咱也算是老朋友了,同事四年多。” 什么?老朋友?专员说我是他朋友?胡岩本来平静下去的心情又不争气地跳了起来。 “专员,”话到嘴边。他只是说出了这句话:“我听您的。” “我来说说你的优缺点吧,”巫山侃侃而谈:“在我的秘书里,你是最踏实的一个人。换而言之,你的执行力最强。”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你的创造力稍微欠缺一点。也就是你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我想让你去吉姆奈,担任一届乡长。” “1984年以来,我国改变政社合一建制,重建乡政权,吉姆奈将原有的人民公社和地方国营牧场改建为乡。” “目前有恰勒什海乡、喀尔交乡、托普铁热克乡、别斯铁热克乡、托斯特乡、托普铁热克镇,一共是五乡一镇。” “经过几年的发展,欧洛泰地区的面貌焕然一新,吉姆奈也不例外。但实际上,还是我地区最穷的县份。” “你愿意过去吗?”巫山眼睛灼灼地盯着他。 “我愿意!”胡岩本来想委婉地拒绝下,但又怕领导变卦,这句话脱口而出。 “行!”巫山站起来拍了拍突然的肩膀:“好好做事儿吧,换届后你就过去,我先和吉姆奈那边打好招呼。” 这小伙儿过去,应该能起到作用。 胡岩很虚心,加上巫山有意无意言传身教,学到不少东西,就差实际操作。 看到胡岩出去的背影,他心里有些不好受,感觉就想看到当年那些转业的战友一样。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自己的秘书不能一直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还是应该放飞他们。 以前的秘书,并没有这种感觉,或许是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专员,李书记和罗副书记准备过来。”刚出去没一会儿,胡岩又敲响了门。 他知道,不管是李开军还是罗定金,来的时候不需要请示的。 李书记就不用说了,那是专员在部队时的战友。 罗副书记顶替了以前的地委副书记张万伦,顺利接任。 也许他的性格比以前的张副书记更有棱角,常委会上却并没有人对他产生明显的恶感。 在这个社会上,人们都服从强者。 罗定金本身就是一个搞经济的好手,在巫山身边这几年不是白混的。 不说其他,就是合资企业的管理,都是罗副书记一手搞定的。 外面的人都没想到,在这个年代,企业里居然还有党支部。 更没想到,里面的党支部十分活跃,工人们不少都入党了。 有时巫山在暗笑,要不是因为那些港岛的二世祖们不是大陆人,他会不会把他们也发展成党员? 这人做思想工作太行了,不愧是搞政工出身的。 两人没让巫山等多久,过来得很快。 “专员,在你们的影响下,我也逐渐习惯茶叶的味道。”罗定金一进屋就开始说奉承话:“怎么觉得您这里的茶叶最好呢?” “哈哈,老罗。你每次说同样的话,累不累呀?”李开军取笑道:“貌似我从认识你开始,好像自己就没买过茶叶。” “这个,呵呵。”罗定金马上岔开话题:“专员。听说你和梅书记在他办公室吵架了?” 欧洛泰地委常委表面上一团和气。主要是巫山也无意一家独大。 不说其他人,就是与梅家国也和平共处这么几年。 当然。对方也晓得自己几斤几两,在常委会上不可能做刺激巫系的事情。 “言重了,”巫山摆摆手:“理念不一样而已。” “还是因为要修建行署大楼的事儿?”李开军有些好奇:“您不是在公开场合拒绝过一次吗?” “他不死心啊,”巫山的眼睛看着正端茶杯走进来的胡岩:“总觉得地委的办公大楼修好了。行署这边不修是我要给他上眼药。” “他也太高看自己了吧?”罗定金现在俨然以巫系人马自居:“不过,专员,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就坚持不修行署大楼呢?” 地委的办公大楼,在原址上改建的。 去年还在这里联合办公过几个月,那边修好后又搬了回去。 “可能是我内心的坚持吧,”巫山淡淡地说道:“在国外。那些政府的大楼都是城市里最破旧的。行署大楼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十年。” “那......”罗定金苦笑着:“得,只要您觉得好就行。我那边还有点儿事儿,小企业不少也要兴建党支部,我下去考察下。” 如今的罗副书记。差不多是常委里最忙的人了。 从他来后,巫山就当了甩手掌柜,企业的事情全部丢给他负责,自己负责大方向,日常琐事就罗定金处理。 所幸他除了刚开始的忙乱,后来就越来越得心应手。 “这人眼光不错啊,指导员。”看到罗定金走了,李开军径自到抽屉里拿了一盒烟出来:“刚到地委就靠向我们这边。” “还是别这么说,”巫山摇摇头:“老罗是一个做实事的人。这样的同志,咱就尽最大努力辅助他,都是为了欧洛泰的发展。” “您说换届后他会不会顶替老梅?”开军吸了一口烟:“看他整天上串下跳的,感觉没安好心呢。” 他不会认为自己的老领导会当书记,毕竟年龄就是一大硬伤。 不满三十岁的专员应该还得继续熬资历,也许会换一个岗位譬如坐办公室什么的。 “不会,”巫山断言:“罗定金是一个有抱负的人。假如他留在欧洛泰,觉得是在我们的余荫下。要是我没估计错的话,他想自己开创一个地方的局面。” “对啦!”李开军拍拍后脑勺:“老高要走了,我就专门过来说这件事情的。” “是吗?”巫山有些讶异:“没听说过啊,啥时候的事情?” “我也是适逢其会,”李开军苦笑着:“不是准备让我表弟到军分区来当兵吗?看到他在那里生闷气呢。” “到下班时间了,”巫山看了看表:“那我们晚饭干脆到一起坐坐。” 欧洛泰宾馆建起来不久,炎黄食府就在一号楼开了一家分店。 要不是因为怕遇到人不停打招呼,巫山就直接安步当车走过去,也就三五分钟。 他的性格越发内敛,平时深居简出,在公众场合说话不多,老成得看上去压根儿就不像快三十岁的人。 这是一个坎啊,就是按照虚岁,那也是明年才到而立之年。 你说着破事儿闹的,今年换届了。 两人过去等了一小会儿高红权就气冲冲走了进来。 “老高啊,怎么回事儿?”巫山和他根本用不着转弯抹角:“老李说你不高兴?” “有啥值得高兴的?”高红权火气还不小:“这边随时和苏俄打几下,我都准备扎根维省,在乌市把房子都买了。” “那就卖了呗。”巫山不以为然:“现在维省的房子还是很紧俏的。” 通过巫山的努力,不管是欧洛泰地区还是整个维省,房价一直压着。 房子就是老百姓的根啊,他们花不起高价买的。尽最大努力让每一个老百姓都能有房可住。 为此,在省里开会的时候巫山据理力争,终于把那股要涨价的风潮给抵制下去。 在维省,他的人脉如今已经遍及整个省。没有谁愿意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去支持涨价。 经过上次换届后的阵痛。欧洛泰不管是地委常委还是每一个平凡工作岗位上的官员,拿出去就能独当一面。 尼玛。把巫阎王惹火,本地干部就不走出去,其他地区就傻眼了。 房价爱涨不涨,反正官老爷都有房住。 他们也在亦步亦趋地学习欧洛泰的经验。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经济始终不愠不火,老想在这里来引进人才。 “我媳妇儿去操作过,”高红权没好气地说:“一听说我们要走,都他妈压价。这些狗日的,老子算是看清楚了。” 说着,自己拧开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老百姓都是这样!”李开军劝解道:“你我还不是一样?谁愿意买贵的东西?有便宜不占那是茄子加半吊子等于一个二傻子。” “说什么话呢?”高红权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有火要喷出来,使劲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搁:“我姓高的啥时候占过你便宜?” “人家好心你当成驴肝肺!”巫山斥责道:“行啦,多钱?我给你买过来。” “不是这边的问题。”高红权泄气了:“关键是那边的房价比乌市高一倍不止!” “我去!”巫山有些不敢置信:“不会是伟人爷爷老了想看看你然后调你到京城吧?” “不是,你爸爸那地方。”高红权火气又起来了:“你说,在那边我咋买得起房?我媳妇儿不想住军营,嫌太吵。” “多大个屁事儿啊,”巫山晒然:“好啦,我在那边有房子,换一套吧。那边的听我妈说有一百五十多平,跃层的,换不换?” 粤南确实有一套,不是张扬的别墅,就普通高层。 在内地,巫家人还是尽量低调点儿。 “换!”高红权华说出来感到极不自然:“那你不是吃亏了吗?我乌市的房子居住面积才五十六平。” “少在那里唧唧歪歪的。”巫山心里很痛快,第一次看到这小子发这么大脾气。 他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上一杯:“爱换不换,给你讲,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 “巫旅长,不,巫专员,不不,巫大哥。”高红权眼里满是激动,竟然把酒瓶子拿着往嘴里灌:“不说了,都在酒里。” “少来!”李开军刚才被抢白一顿,现在还不舒服。 他劈手夺过酒瓶:“是不是大家要拼酒啊。” 高红权嘿嘿傻笑着:“刚才我不痛快,你别往心里去呀。” 巫山心里别提有多讶异,这小子今天不仅发火,还道歉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他的极限。 你要让他再说软话,不如把他杀了吧。 “呵呵,我没真生气。”李开军给自己也倒满:“你为啥去那边啊?” “就是!”巫山也感到奇怪,那边不是刀超仁在吗? “老刀那个人吧,其他的都好。”高红权今天很健谈:“难道是从小因为他父亲强势的原因?性格偏软。” “那也没什么的啊,”李开军大感不解:“粤南特区又没在我国的前线,需要铁腕干嘛?” “你们不知道了吧!”这丫洋洋自得,吐出两个字:“走私!” “不可能!”巫山马上否决:“港岛与大陆之间,连双方政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货物畅通无阻。” “更何况,我们国家加入了关贸总协定,不管是与港岛还是其他国家和地区交易,一样的税率。” “我不是说普通的货物,”高红权的脸色严肃起来:“那些在我们国家禁止的呢?” “不会是武器和毒品吧?”李开军插了一句嘴。 “你说对了!”高红权点点头。 什么?巫山大惊失色。 其他地方都无所谓,那里是父亲的治下。 假如这两样进入到我们国家,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上面会不会追究巫立行的责任? 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不对!”巫山不相信:“港岛的地下势力没有谁敢!” 他有说这话的底气,真要有的话,巫家即便不是第一个知道,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到时候放句话出去,这样的人在港岛就不可能有生存的土壤。 “不是那边的势力,”高红权大摇其头:“倭国人!” “怎么可能?”巫山越发不解:“港岛和那些西方人都不会允许鬼子进来。” “要是内鬼呢?”高红权高深莫测地来了一句。 “你是说?”巫山张口结舌。 高红权默然点点头。 第二章 高朋满座 想必高红权的消息来源比较可靠。 巫山和他也算不上事事交流,但也知道他有自己的渠道来源,不外乎就是在伟人那里上班时的战友。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 “老高,你去那边后一切小心!”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不想替你抚养孩子。” “哪有这么夸张?”高红权忍不住一个白眼丢过来:“梅家再厉害,不可能是梅应果出手,小辈不知天高地厚整的。” “这里毕竟是大陆,他们敢对我这个军分区司令员怎么样?”他丢了一颗花生在嘴里。 “我想也是,”李开军现在才反应过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高旅,反正梅勇和指导员关系不好,趁机把他爷爷给拉下来。” “你以为梅老说倒就能倒?”巫山失笑:“首先,站在他那种高度,都副国级的领导了,可能去做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吗?” “最主要的是,伟人要保他。”高红权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只要他老人家不放话,谁去抓他?” “算了,不说那些不顺心的事情。”巫山举起杯子:“确定具体时间了吗?你要马上走,我们今天这顿就当给你践行了。” 李开军愣了下,随即笑得前合后仰。 “少来,践行是践行!”高红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换届后直接就去上任,现在我逐步在移交工作,到时候提前过去暗访。” 他知道,自己的老战友不是一般的有钱。所以说换房子也不矫情,更何况一顿饭呢? “谁来接你的位置?”李开军那样子好像希望自己上去。 “没你上位的可能性,”巫山摇摇头:“你还是安心做好自己的政法工作吧。” 高红权为什么能直接从中南半岛空降欧洛泰?还不是因为他曾经为伟人服务过。 估计是赵立生在老爷子那里去唠叨了几句。怕自己的干孙子在北疆压不住堂。( 平南文学网) 部队上也有派系。 维省军区,总的说起来是吴振和汪恩冒的根据地。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部队的人有的退伍,有的调防。大体上来说与花城军区与彩云军区不搭嘎的。 李开军目前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巫山或者高红权。两个人自身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至于刘太蒙之类的人。那就隔了一层。 再说了,部队和地方也差不多。毕竟要为子女考虑的话,还是转业的好。 “老王接任,”高红权赞许地点点头:“一个萝卜一个坑,估计要调整不少人。” “王波涛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能行吗?”巫山有些怀疑。 毕竟地处边疆,要有处理紧急事务的能力。 “开什么玩笑!”高红权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曾经他把农十师都变成了一言堂,是个狠角色。” “高旅,那达慕节和江格尔文化节,可能还是需要您去协调下。” 李开军皱皱眉:“这次来的领导多,级别高,安保工作光靠公安不行。” “这你就放心吧。” 高红权今天笑得特别多。 “除非是王波涛不想干了,出了任何纰漏,他能负得起那个责?我到时候去露露脸,具体的他来。” 那达慕节。其实不仅仅是蒙族的节日,其他游牧民族也有这个。 江格尔就只是蒙族的英雄史诗,而且和风还是江格尔文化的发源地。 由于两个节日的时间挨着不远,征得民族同胞大多数人的同意,干脆就把两个节日放在一起。 这次的主会场,自然是和风。这里的各方面条件,比地区政府所在地都还要方便。 主要是巫山想给赵德胜找找机会露脸,他的年纪是巫系人马中最大的。 争取换届之后,直接上正厅。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不上下一届就差不多五十岁,再想继续前进难度相当大。 这样的民族节日,很显然不可能在县城里面举办,地点在布斯屯格牧场。 发展经济,有些时候就像明星走秀一样,需要眼球经济。 时不时在国家级媒体上做做广告,像这次邀请的重量级人物赵立生、梅应果、吴振这些人过来,媒体报道变相给欧洛泰做宣传。 当然,大人物肯定不会像巫山他们一样,提前几天就过去了。 不过,因为赵立生是巫山邀请的,梅应果是梅家国邀请的,两人都想为后辈站台,肯定也不会开幕式的时候才过来。 那年花老来和风,就随身带了几个警卫员。 嚯!饶是巫山见过不少大场面,看到一路从乌市护送过来的军警还是震了一震。 一个个看上去不是特别强壮,但肌肉都充满爆发力。 挨着领导人的那些护卫人员,眼睛随时向四周扫描。 要不是因为他和梅家国与赵立生、梅应果有亲缘关系,压根儿就近不了身。 巫山还是第一次近距离与梅老接触。 他看上去与赵立生的身材差不多,还要稍微瘦弱一些。 不怎么像从战场走出来的,反而更像知识分子。 一副老花镜戴上去显得十分文雅。 当然,也只是随意看看罢了,巫山可不能忘了礼数。 “赵总理,”看到干爷爷伸出来的手,他赶紧迎上前去:“欧洛泰人民欢迎您!” “不错,眼见为实,”老人赞许地点点头:“说明欧洛泰地区的领导班子非常有战斗力。” “这是您的夸奖!”巫山随着梅家国走到梅应果身前:“梅老,一路辛苦!” “你这个小同志啊。” 不认识的还以为梅老和很熟呢,梅应果紧紧握住巫山的手:“你在欧洛泰,是家国的福气,欧洛泰人民的骄傲。” 他的声音稍微有些尖,但语音诚恳。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好感。 握手的时候,力度稍微有些绵软,手比较干燥。 “您过奖啦!”巫山展颜一笑,又走向吴振:“吴副总理。欢迎回家。” “我很欣慰呀。小山!” 吴老开怀大笑:“一晃都快二十年没过来咯。要不是确定这就是和风,我还以为在京师近郊呢。” 近郊?那是给京城脸上贴金。如今的首都可没有几十年后那样繁华。 要是城里面欧洛泰肯定比不上。毕竟那是全国的政治中心。 “您要是喜欢就长期住在这里给我们指导怎么样?”巫山打趣着:“我们非常需要您这样的前辈经常提点。” “哈哈哈哈!”吴振爽朗地笑起来:“如果有一天我退下来,真的想在这里定居呢。” 老人看上去确实很高兴,隔着墨镜,喜悦的心情都喷发出来。 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在巫山的记忆里,吴老在另一个时空就根本很少有来维省的新闻。 “汪书记,劳您费心啦!” 尽管和吴家是亲戚,一码归一码,巫山亲自到乌市,向汪恩冒汇报。 自然,吴振过来也是他的面子。两个人老战友的关系,外人就不好越俎代庖。 在汪恩冒看来,他和梅家国两人不对付,当时挺头疼的。就想着怎么来平衡。 没想到几年过去,他们根本就没什么争执需要省委来调解,相安无事。 “巫专员,你做得挺好!”汪恩冒郑重其事地说。 京城里来了三尊大神,省里的常委都差不多倾巢而出。 外省的没来什么人,不过,平大和其他党校的同学,都过来捧场。 “小山啊,”他半开玩笑半当真:“本来我以为榆林地区在全国不是数一就是数二。看到和风,我伤心啊。” “够可以啦,二叔。”巫山说实话这几年真还没去过,但报纸上的消息不时能见到。 “行啦,你去忙吧,”平大摆摆手:“这些大领导我怎么着也得要去打招呼啊,不然别人说我平家人没礼貌。” 要么不整,要整就整得不要说举世闻名,整个国家都应该知道。 所以,除了政界人士,巫山他们还邀请了不少当红的明星。 要不是顾忌影响,他都想把国际上的明星请过来。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国家对外国的明星们都带着有色眼镜。 大街上叫卖的声响磁带或者录像厅里放的片子,十有八九都是盗版的。 港岛宝岛的明星们,也请了十好几个,当唱歌的内容必须限制。 本国的歌曲和电影,这些年好像还没有从十年浩劫中回过味来。 每一首歌曲,只有一个主题,就是爱国爱党。 每一部片子,都在歌颂国家的政策好,老百姓的劳动积极性高。 国字号的明星,巫山自然没有这么大面子的。 他也就和赵立生随口说了一句,想不到过来二十多个。 这些明星,不像后世那样对演出单位特别热情,看上去笑容都似乎在装。 更有甚者,看到巫山后,略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也有可能是大家太疲惫,不知道是坐飞机还是火车过来的。 飞机还舒服一点,火车可遭罪了。 如今从京城到欧洛泰,路上一直不停歇,需要四天三夜的时间。 诶?巫山看到这个年轻姑娘,有些讶异。 “您好,欢迎来欧洛泰!”他不露声色,习惯性地说着客套话。 “您就是巫专员吧?”她看上去有些狡黠:“我听平大说过你。” 等等!平大?她现在就和平大处上了? “二叔给我说起过你,”巫山故意套话:“他说你叫朋莉,他女朋友。” “什么?”未来国母满眼不可思议:“啥女朋友?我是他爱人!” “啊?”这下轮到巫山吃惊了:“你们都结婚啦?咋没通知我一声?二叔也太不讲究。” “结婚有什么嘛!”她温婉地一笑:“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我们就是家里人在一起吃了顿饭,谁都没通知。”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一直到了队伍的末尾,看到党校寝室的三个哥们儿,巫山都没想通。 “老四啊,知道今天你是大忙人!”褚满江率先走上来:“所以哥儿几个一合计,专门走到最后,还有时间能唠叨几句。” “三哥,你说对啦!我都站不起来!”巫山都快累得虚脱了,就不晓得梅家国和其他常委们的情况如何。 其实,又不是体力活。 每一个人,都要说类似的欢迎话术,最后都是嘴唇在做机械运动。 “哈哈哈哈,好你个老四!”褚满江今天确实很震惊,想不到一个地区的民族节日,能把正国级领导人都请过来。 “我们想有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哇!” 话语里的酸味扑鼻。 “就是,老三说得对!”朱子山瘪瘪嘴:“是不是故意在当哥哥的面前显摆?” “大哥,你来说句公道话!”他们两个好像联合起来损人的,巫山不得不告饶。 “行啦!”王希健和着稀泥:“都自家兄弟,快让老四去,他还有事。” “别的,”褚满江赶紧拉住:“这是我们地区的副专员老耿!” “亲家?!”巫山拍拍后脑勺:“一直说过去看看,就是没抽出时间来。” 今天耿大福大开眼界,他见到电视或者报纸上的领导们。 “亲家,你去忙!”他很知趣:“刚才褚书记也说过,我们在这里多留几天。” 金春过年的时候要结婚,两个人真还是名副其实的亲家。 痛并快乐着,说的就是巫山如今的境遇吧。 第三章 胜似春晚的节日庆典 一转眼,巫山和王璐从本科毕业已经六年。 两人的博士文凭今年夏天刚刚拿到手,巫山一起拿了人大和国家党校的两个文凭。 人大的自然是经济管理专业,党校的是哲学。 他们的孩子巫从琅、巫从玕都五岁了。 从琅没有任何问题,哥三个当中,智力应该是最高的。 说起来太奇怪了,双胞胎的智力竟然不一样。 从玕在哥哥开始学话的时候,就一言不发。到医院去检查,发声器官没有一点问题。 最后,经过炎黄的专家集体诊断,孩子患有自闭症。 除了和一母同胞的哥哥巫从琅,他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就是父母连看也不看一眼。 王铁成老人,也许在解放战争前后,都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无疑,巫山这个老丈人是一个很睿智的人。 他如今已经隐退,根本就不管事,闲时在家整理下花园,偶尔也出去钓钓鱼。 正是因为他的话,才让王璐最终下决心不再上班,连研究生文凭巫山取笑是混的,全心全意陪着自己的一对儿子。 准确地说,是照料自闭症的小儿子巫从玕。 家里的人都过来了,保姆张大姐在巫山耐心劝说下,不再服务。 毕竟一个人有两个老婆,说出去骇人听闻。 家里的事情,该知道的人知道就行了,其他的人包括梅家国他们,都不清楚莎莉和王璐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外人眼里,莎莉就是巫专员的表妹,只不过跟着母亲姓的。 通过巫山的努力,欧洛泰地区一共有师范专科学校、卫校、幼儿师范学校、教师进修学校、财政学校、技工培训学校等中专和大专院校。 毕竟师范教育是其他教育的基础。只有先把老师培养出来,才能源源不断完善北疆的自我造血。 说起莎莉和璐璐,别人不清楚。 但只要你在欧洛泰提曾经每一个学校都串场的两位漂亮女教师,不少人都晓得。 随着师资力量的上升。姐俩也就偶尔去教师进修学校上上课。 本来开幕式准备带着家人过去的。王璐想了想没同意。 梅应果都不清楚老公还有一个妻子,要是不经意在他面前暴露出来。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的影响。 说不定会在巫山背后捅一刀,梅家人的做派很难说。 “哥哥,快出来看电视!”从琅大呼小叫:“上面有爸爸!” 已经在念高中的从瑊不以为然,从书房飘来一句:“咱爸上电视的次数不少吧?” 作为欧洛泰地区的二号人物。哪怕巫山再不愿意,时不时会出现在本地电视台上。 “妈妈,莎莉妈妈!”孩子都是喜欢热闹的,见哥哥不理自己,从琅又喊叫起来。 “来啦来啦!”莎莉系着围裙冲了出来:“怎么啦,大宝贝?” 外国人说话的温情,体现在日常生活中。好像家里的人她都叫过宝贝,连巫山都暗地里吃醋过。 “我妈呢?”从琅习惯性地问了句。 “唔,你弟弟把衣服整脏了,她正在清洗呢。”莎莉并没有因为孩子小而敷衍了事:“宝贝。你叫我干什么?” “哎呀!”从琅赶紧把眼睛盯到电视上:“刚才我看到了爸爸,怎么不见了?” 画面里,一身华服的赵德胜显得意气风发,侃侃而谈,都不知道平时演练了多少遍。 他知道,此刻有无数双眼睛在瞅着自己,心里稍微有些不安。 赵德胜不经意瞄到把自己推举出来的那个人,正陪在赵总理身边,爷孙俩不时轻声说着什么。 电视画面又一次扫过赵立生和巫山那边,现任和风县委书记镇定了不少。 “看,爸爸在那里呢!”虽然就短短一秒多时间,屋子里的娘俩还是清楚地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琅又大呼小叫。 “哟,咱家老巫在电视上好像更帅呢。”王璐忙活完出来,恰好看到刚才的画面。 “可不是?”莎莉眼睛的余光看到巫从玕,赶紧制止道:“小宝贝,别咬!” 这孩子的嘴巴,居然在咬虎子的毛。 狗狗实在太聪明了,偶尔孩子们整疼了它,也忍气吞声的受着。 以前是从瑊每天陪着它,现在上高中了,从琅、从玕哥俩来和它作伴。 只有趴在巫山身边的时候,不时呜呜两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几年以来,王璐为了这个自闭症的儿子操碎了心。 从刚开始的着急到如今的心态平和,她走过去把虎子的脑袋拍了拍。 “虎子,从玕又在欺负你?”王璐的手在它的毛发上轻轻捋着:“从琅,快让弟弟别咬虎子了,让他把嘴巴里的毛吐出来。” 也许是双胞胎之间的心有灵犀,巫从琅过去轻轻拉了拉弟弟的手,巫从玕顺从地从虎子身上下来。 作为哥哥,从琅还是挺称职的。 他带着弟弟到卫生间漱口,并用手指在弟弟的嘴里把残余的毛挑出来。。 “咦?”莎莉有些吃惊:“璐璐,你说咱家老巫为什么不上台讲话?” “估计他不想上去,”王璐知道自己的老公很低调:“再说了,即使他不站出来,有心人的眼睛不一直看着他吗?” 可不是?在现场,就连梅应果也不时瞅瞅那个年轻人。 在他看来,传闻都是假的,哪有这么牛逼的人?几年时间能让国家级贫困地区大变样? 没错,梅应果是来为自己支系的梅家国站台,更是来实地考察。 本来,收到邀请,他一直没表态。 当听说赵立生要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让秘书回复梅家国。确定参加这次庆典。 那小子的年龄比自己家的这位小了十多岁,就是比梅勇都小了好几岁。 梅家国有几斤几两,梅应果和他谈过一次话就清楚了。 也就是说,所有的变化都来自这个沉稳的年轻人? 这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真有点石成精的能力? 看来抽空和梅勇说说。敲打下,这样的人不可以为敌。大势已成,就是自己都动不了他。 既然不能打压,总不能为自己的后辈树立一个敌人吧。 别看报纸上经常成篇累牍在为梅勇唱赞歌,梅应果派人暗地里打听了下樊城地区的情况。 按说。那是中国的腹心之地,条件比起欧洛泰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据说除了小鬼子建了几个厂子外,也没有什么变化。 “家国,”梅应果亲昵地称呼着:“你和巫山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梅家国受宠若惊:“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争执过一阵子。真正走上正轨以后,我们一直在和平相处。” “那就好!”梅应果的声音越发柔和:“下来之后,你陪我到处走走。估计小勇那边是比不上这里的。一门两书记,兄弟俩应该精诚合作。” 梅家国有些迷惘,怎么合作?难道家族准备加大在自己身上的投资。 随即,他否决了这个想法。嘴上应道:“您说得是,我经常和小勇通电话的。” 眼睛却扫过了巫山那边,心里有些嫉妒。 自己在家族就是边缘人物,哪像那个家伙?好像天下的好运气都被他占了。 也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巫山也望过来,友好地笑笑。 “这小子没为难你吧?”赵立生成了精的人,那能没注意到两边的异常? 在大义上,自己是一国的总理。 可惜子嗣太少,青松还那么小,眼前也就巫家父子能顶上去。 要不然,哪有梅家得瑟的份儿? “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巫山不以为然:“再说,您什么时候见过你孙子吃过亏?” “呵呵,也是。”赵立生自得起来:“明天陪我到处看看。我明天晚上就得走。” 巫山也想和干爷爷多待一段时间,可惜老人家太忙了。 就是自己,在夏天的时候经常忙得脚不着地,何况一个大国的总理? “对了,那个主持人和你的关系不错?”赵立生随口问了句。 “还行,我想扶他一把。”巫山叹了口气:“能力不错,可惜生不逢时,再不上去就没机会了。” “哦,我说的是那个央视的主持人。”赵立生愣了下,反应过来。 现场有四个主持人。 欧洛泰有两个,男的就是赵德胜,女的是地区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胡艳桃。 和他们默默无闻不一样,央视派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台柱子,老百姓耳熟能详。 男的就是赵中祥,女的是倪娉。 可以说,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就是看着他们的面孔长大的。 “有一个小插曲,刚开始他们俩当做是任务。听说是你的邀请,欣然过来了。” 赵立生的眼睛在赵德胜的脸上扫了下:“改天把他资料传给我办公室。” 巫山心里一阵恶寒,啥时候干爷爷也这么八卦了,连赵中祥和倪娉这些小事都知道? 听到老人的话,他心里蛮高兴的。 只要老爷子插手,赵德胜一个厅级到手了。 哪像自己?为了老赵上蹿下跳,都不一定好使,至少不会一步到位。 赵中祥和倪娉,和他们真还有交情,在京城的时候聚过几次。 “您本家的主持水平不错。”巫山他们居高临下,距离很近,连主持人脸上的细微变化都能看清楚。 “声音挺浑厚的。”赵立生的声音有些疲惫。 毕竟七十好几的人了,又是飞机又是坐车,紧着赶路。 闫海东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节目的编排,连巫山都挑不出毛病来。 像干爷爷、吴振和梅应果这些人,就是开场的时候介绍下。 他们是不会在这种场合讲话的,能来参加就是天大的面子。 在领导讲话的环节。不管是省委书记汪恩冒还是地委书记梅家国,每个人的时间都不超过两分钟。 汪书记是自己要求的。 梅家国没辙,本来想显示下口才,连省委书记都说自己只讲两分钟。难道自己还能长过汪书记? 节目很紧凑。时间一点都不浪费。 民族歌舞、明星们的串场互相交叉,就连相声演员都赶制了好几个段子。 这个年代的相声。好像每一段说的时候都要带个主题,赞美人民生活。 见过的大人物越来越多,另一个时空里崇拜的明星,哪怕春晚连唱八首歌的历谷一。也就是那么回事。 至于马计和姜坤这些相声演员,私下关系都还不错。 “你确定要这孩子走演员这条路?” 本来巫山以为干爷爷是在假寐闭目养神,想不到他冷不丁在金玲出场的时候冒出一句话。 艺名铃铛的金玲,至少在穿着上压过了大陆明星,每一次出场都是和歌曲应景的服装。 她首先就是和王洛滨一起,演唱了那首脍炙人口的在那遥远的地方。 接着,是自己的独唱。穿插在明星们中间。 那一首也是王洛滨的歌曲大阪城的姑娘,另一首是她在港岛好声音的成名曲彩云之南。 本来,这里是北疆,和彩云省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老百姓喜欢啊。 他们不认识铃铛是谁,熟悉的旋律一上来,再加上赵中祥的煽情。 “下面,有请彩云之南的原唱铃铛小姐亲自来演唱这首歌!” 经典就是经典,哪怕提前这么多年出世,马上就受到人们的追捧。 老赵刚报完幕,现场的观众掌声如雷。 “我的闺女,只要她自己喜欢。”巫山淡淡说了一句:“想唱歌,我就给她不断找平台,想演戏我就找最好的导演。” 金玲本身就长得漂亮,嗓音清澈,和大陆直着嗓子张大嘴巴演唱的方式不一样。 她每一首歌,都让现场的气氛达到高【潮。 并不是说金玲唱得比那些歌唱家好,而是因为老百姓一直都听那些歌和演唱方式,有些腻味了。 看到朋莉唱的那首在希望的田野上,赵立生都乐了。 “唱歌也没什么不好,”老爷子的眉毛翘起来:“你看老平家的儿媳不也是演员吗?” 巫山心里不由得有点腻歪,貌似我并没有阻止她唱歌,也没有看不起演员的意思吧。 到最后一首歌曲,是由历谷一和金玲领衔演唱的难忘今宵,旁边是北疆的小伙子们和姑娘们在旁边跳着民族舞蹈伴舞。 赵中祥和倪娉都看出些眉目来了,这叫铃铛的丫头有背景。 敢在总理现身的场合演唱四首歌曲,背景不是一般的深厚。 赵总理虽然很累,却看得兴致勃勃。 不管是现场的摔跤比赛还是大批蒙族人吟唱的江格尔,他都饶有兴趣的看着。 “小山,你说春晚有没可能按照这样的方式来做?”老爷子突发奇想。 “爷爷,您啥时候看过一次春晚?”巫山打趣道:“估计那个时间,您不是去慰问就是在走访。” “带子我办公室有,”赵立生不乐意了:“一有空我就看一点,你真以为你爷爷没有艺术细胞?” “额,不敢。”巫山心里苦笑,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您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走?” 同一时间,在他家里,因为金玲的出场,连一直在书房学习的从瑊都经不住诱【惑,跑到客厅大声叫好。 他知道,姐姐既然到了欧洛泰,肯定要来家里的。 可惜,巫家人不知道的是,金玲遇到了麻烦。 第四章 金玲被挟持 “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梅应果很欣慰,当初支系这个不起眼的侄孙子,目前做得挺不错。 和风宾馆的条件,让一向挑剔的梅老也没话说,就是和京城的宾馆相比,服务更好。 本来,按照梅小白的意思,让梅勇直接到欧洛泰,和巫山打擂台。 最后,被梅应果给否了,一句话,梅家人需要脸面。 孙子身手不行,那就把自己的警卫人员调拨过去。 而连那些人都打不过,总不能掏枪吧。 要是梅勇和巫山在一起,本身心里就有阴影,该发挥出来的实力,估计连百分之七十都不可能发挥,一直抬不起头来。 如论如何,梅家的脸面不能丢,被巫山欺负的场子要找回来,这才有梅家国的上位。 要不然,梅家枝繁叶茂,怎么都不可能轮到他的身上。 直系的人,连梅勇都铩羽而归,其他的望而生畏。 那就在支系找吧,即便输了,也不会损及梅家的颜面。 就像后世社会上往往一出事,地方政府部门怎么就拿临时工来顶缸呢? 正式工与临时工,就像直系与支系一样,不过是一块遮羞布。 连梅家国都没想到,他能脱颖而出,与老婆文欣月不无关系。 梅家的第三代,成年的好几十个,年龄比他大的,混得比他好的也不少。 文欣月在巫山看来,也就一般般,不管是相貌还是为人处事的能力。 但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真真正正的将门虎女,名副其实的白骨精。 你巫山不是很能得瑟吗?梅家就找一个人压在你头上,咯瘾死你。 不能不说。在有些时候,梅老也像一个孩子一样,为自己的孙子出气。 “咱爷孙俩今儿就好好唠唠,”梅应果越发满意:“别站着。你大爷爷有那么可怕吗?给我好好说说巫山。” 阿嚏! 总理的房间里。另一对爷孙也兴致挺高,正在说话的巫山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赵立生老爷子。今后对自己的干孙子支持力度应该更大。 那一排排整齐的民居,那一张张幸福的笑脸,无不说明这里的老百姓幸福指数比其他地方高得多。 他也曾在粤南特区去过几次,只见来来往往的人群行色匆匆。少了和风这里的纯朴和自然,更多的是茫然和无奈。 “你不会感冒了吧?”赵老爷子慈爱地看着干孙子:“你身体好,也不能随意折腾。” “年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劳逸结合。像现在我就不行了,都是曾经落下的病根。” “爷爷您放心,”巫山脱下外套只穿着背心,啪啪拍着胸膛:“我壮实着呢。欧洛泰的庆典举世瞩目。我可不想给您丢脸啊。” 这几年,整个地区苦练内功,扎扎实实搞建设。 当然,宣传并没有滞后。反而在雄心勃勃的闫海东带领下,蜚声海内外。 以往,不少同级甚至是省级的干部不断前来取经、参观什么的。 是时候走出去让国人瞅瞅真正的欧洛泰是什么样子的,才有了这次的邀请。 巫山内心里,特别想邀请国家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过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老人那边一直没有答复。 或许是怕一碗水端不平?三代人在发力,但很多二代也在奋斗着。 估计伟人在二代与三代之间也在琢磨着,什么样的搭配最为适宜。 “那也要随时注意,”赵立生老怀大慰:“原本还怕我退下后你的境况不好。如今,我就完全放心了,欧洛泰就是你实打实的功劳。” “这些都会成为你前进途中的助力,谁都不能抹杀。” “或许有人会拿梅家那小子说事儿,因为你不是书记只是专员。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你们终究会分开。” “那之后,高下立判。有想法的人只好闭上嘴巴咯,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而胜者,我肯定相信自己的孙子不会失败!” 什么?干爷爷要退了? 这情况也很正常,毕竟老人年龄不饶人。 要是不退下,难道当国家一号?这种情况在建国后都没有发生过。 就是强势如太祖,也不得不掩耳盗铃,经常推举别人上去做国家主席,自己则一直担任党的主席。 其他势力也不想看到赵家做大而无动于衷,蛋糕就这么大,赵立生始终杵在那里,家族说不定会超越伟人那边。 “您不会退下后什么都不干吧?”巫山试探着:“一直忙碌突然清闲起来,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适应。” “你这孩子和爷爷说话还这么拐弯抹角的,”赵立生嗔道:“直接问不就得了?我去中顾委负责。” “唉,那帮子老家伙不省心啊,欺负我年龄小,还要让我再继续一段时间。” 如今的中顾委,听起来一点儿都不显眼。 但里面都是些什么人?跺跺脚中国大地都要地震的。 管理着那一群老人,可以说赵立生不降反升,他说的话连国家一号都要仔细考量。 “那就好。”巫山干巴巴地应了一句,看着老人疲惫的脸庞:“您先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就过来接您。” “金玲那孩子,你安排好了吗?”老爷子点点头走向盥洗间,扭头问道:“明天带着她一起吧。” “行,我问问。”巫山挥挥手离去。 这几年,金玲很闲,却又相当充实。 没有像其他选手一样过早出道,她在几位老师的指导下扎扎实实学习歌唱。 欧洛泰这边,她自然不是第一次过来,这里不仅有自己嫡亲的哥哥,还有拯救自己兄妹于水火的养父。 每一次来,好像整个地区都在大变样。每次都有新的感受。 这次港岛来的阵容相当庞大,当然,欧洛泰这边也支付了相应的费用。 金玲在众人中间有两个要好的姐妹,一个就是梅燕芳。另一个是王鸣荃。 女人是很可怕的动物。再累逛街是必不可少的,有的时候不得不让我们感叹她们的精力。 这不。刚刚演出完毕,金玲还在卸妆呢,门就被敲响了。 “芳姨、荃姐,快进来。”金玲的脸上像一个花猫。拿着毛巾收拾沙发。 “铃铛,你去好好洗洗。”梅燕芳已经熟练地收拾起来:“我和荃姐商量过,等你完事儿后领我们去逛街。” “就是,”王鸣荃在一旁附和:“以前你整天说欧洛泰怎么样怎么样的,我们还以为你在吹牛,想不到比港岛的农村都漂亮。” “哼!”金玲瑶鼻往上翘,嘴巴一撅:“让你们不相信我!” “那也难说啊。”王鸣荃嘴巴不饶人:“反正你哥哥在这里做生意,说不定爱屋及乌呢。” 金玲懒洋洋地往里间走:“在你们面前撒谎,我又得不到半点儿实惠。这么不相信我,还说是我大姐!” “对了。阿梅,”王鸣荃看到她的身影消失,悄声问旁边的人:“为什么她叫你芳姨呢?” 以前大家各走各路,很少在一块聚堆,今天她才发现这个问题。 “这你就不知道吧?”梅燕芳在叠被子,把散落在沙发上的物件全部丢到洗衣机里面:“你认识我姐是吧?” “知道哇,”王鸣荃皱皱眉:“听说大家都叫她阿芳,才叫你阿梅的。” “我姐夫的表姐,是金玲他们家的管家。”梅燕芳终于收拾完毕,喘了口气:“小先生管她叫桂花姐。” 对于小先生,在那年的港岛好声音决赛上,王鸣荃有过一面之缘,自然知道他们的父女关系。 北疆的夏天,是最美丽的,也是最热闹的。 时间已近午夜,和风县城的大街小巷里,依然喧闹如白昼。 “老板,再给我们来一百个羊肉串。”在一个露天烤串店,一个声音分外刺耳。 “赶紧的,”另一个声音也带着京城口音:“哥儿几个能来你这里,就是给你面子。” “就是,”起先那个声音紧跟着:“今晚其他来吃东西的都不重要,关键是要服务好我们昌哥。要不然你这摊子就别摆了。” 老板是塔塔尔族人,遇到这种情况数不胜数,闻言淡然一笑。 也有过来捣乱的,不过都被公安或者巡逻的市管会的人抓走了。 其他地方的市管会都已经取缔,欧洛泰地区却依然存在这个部门,而且是小商小贩们的依靠。 这也是巫山的恶趣味,觉得市场管理委员会比市容城管行政执法局好听多了。 什么,没听过?那另外一个名字就响亮多了,就叫城管。 与城管不一样,市管会主要是排解商贩们之间的纠纷,偶尔也规劝那些占道经营的。 因为平时那些闹事的,都是被穿着统一服装的市管会巡逻人员制服了扭送到派出所。 商贩们对市管会的人十分感激,只要说一声马上就改正。 你不听?那好吧,记得哈同南街那边的回回烤肉吗?那老板对市管会的人爱理不理。 后来旁边的店铺在有心人的唆使下占用他们店铺的人行道。 结果?呵呵,回回烧烤都快经营不下去了,人家那是买海鲜,按照市管会的说法,早就备案了。 白天在店里摆着,还不允许晚上在街上做做广告? 烤肉店门口,一溜子都是海鲜,顾客都进不了门。 啥?他们店门前的地盘就是属于店铺的? 谁规定的?错!那是政府的,国家的! 塔塔尔族老板看了看四周,发现有些值夜班的市管会成员的身影,安心多了。 和风开天辟地第一次这么多大人物,公安们基本上集中到领导们的区域执勤,要不然以往有公安巡逻的。 “马上,请稍等啊。”他自己是老板又是小工,不停地用扇子扇着火,老婆时不时给他擦擦汗珠。 那一拨人有五六个男的。占着两张桌子。 点的菜好多没动,还在不停点。 他们都光着膀子,为首的昌哥是一个矮胖子,肚脐眼都看不到了。肥肉软塌塌地盖住腰带。很是享受跟班们的恭维。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他摆摆手:“我国哥说了,在欧洛泰这一片。只要事情不大,都能压下来。” “那是!”旁边的一个瘦子恭维着:“国哥是谁呀?欧洛泰的老大。对了,勇哥和国哥关系怎么样?” “梅勇?”昌哥显然对这个名字不感冒:“小五子,哥今天把话给你撂这里。如果你想跟着我混。今后别给我提那个名字。” “擦,小五子,平时很机灵的人,咋就这么不长心眼儿?”旁边的一个壮汉一巴掌拍在瘦子脑袋上:“不是三哥我说你!” 这个自称三哥的人不停摇着脑袋。 在梅家,支系和直系的矛盾相当大。 以前,走得最远的也就是昌哥梅家昌的父亲,被主家一直压着。只是退休的时候整了个副部级待遇。 要说对直系的恨,没有人比他更多。 外人倒还罢了,可整人的可是梅家人啊。 他父亲退休前也是中组部的,梅小白害怕对方威胁自己的地位。在各省网络自己的势力。 工作中,每次在换届的时候,都莫名其妙发生状况。 一次是偶然,那两次三次呢?第三次直接让梅家昌五十五岁的父亲退休了。 看到父亲的遭遇,他不是不精明,是太精明了。 要不然,梅家昌从政的话,如今估计副处级问题都不大。 干脆就当一个二世祖,让主家放心好了。 一来二去,梅家昌喜欢上了这种生活,纠集了一帮子人,号称八大金刚。 他的年龄不是最大的,结果所有人都叫他大哥。 成天在京城里把把妹,喝喝酒,打打架,不是也很快活吗? 至于梅家国,那是支系的希望。文欣月说要做生意,大家都过来了。 支系的人没有主家那么有钱,你家一万,他家两万,合起来数目不小。 直系不是打压支系吗?如今没到四十岁的正厅级,当官又是在梅家势力最弱的维省,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 因为梅家国明里暗里的支持,在文欣月手里经过几年的发展,成了一个大型集团公司。 经营范围横跨珠宝、运输和房地产几个行业,在欧洛泰大大有名。 梅家昌的父亲也知道儿子的苦楚,但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堕落,就想让儿子来北疆,家里当初也投了一部分钱。 听说要来欧洛泰,当初梅家昌老大不情愿,在京里的生活多好,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来了之后,喜不自胜。 尼玛,这里的生活比京城好多了。 特别是吃的,别忘了梅家昌那一堆肥肉,就是因为贪吃。 当然,他也有不少男人的通病,那就是贪色。 “大哥,您大人大量,”小五是个狠角色,拿起啤酒瓶啪的一声砸在自己头上:“小五子给您赔罪了。” “都是自家兄弟,别这么生分。”梅家昌拿起卫生纸丢过去:“自己擦擦。” “呀!”旁边一桌是三个女性,来的时候都戴着帽子,看到这种情况惊呼起来。 这一桌人确实太显眼了,让人不注意都困难。 当时,梅家昌心里嘀咕着,有病啊,大黑天的还这样装扮。 听到声音,他望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帽子都摘下去了,露出三张如花似玉的脸。 “昌哥,欧洛泰啥都好,就是女人不行。一个个脸上不是蒙着面巾就是腮红。”三哥灌了口啤酒:“和京里相比不值一提。” “谁说的?”梅家昌的眼珠动也不动,直愣愣看着三个美女。 在座的其他人也顺眼看了过去,这一看简直和他们大哥的反应差不多。 “芳姨,荃姐,你们一定要多多吃肉。”那个最年轻的咯咯笑着:“欧洛泰的食物,以肉食为主。” “多吃肉不好吧?”年龄最大的扶着眉头:“容易发胖的。” “不会啦。荃姐!”最小的撒着娇:“那达慕不止一天,我明天带你们去参加赛马、拔河,多多运动就好了。” 另一个不管她们说话,早就撸起袖子在吃了。 “昌哥。看我的!”小五子眼珠一转:“给您拿下。今晚让您大被同眠。” 他笑嘻嘻地走过去:“几位美女,一起吃啊?” 正在这时。那个年龄最小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名字就接了起来。 “爸,我和荃姐、芳姨在军民路吃烧烤呢,你过来吗?” “啊?我不想去!你不知道。太爷爷都不会笑。行啦,电话漫游费挺贵的。” “唉,说你呢!”看到三个美女都不睬自己,小五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和我们一起去喝酒。” “你谁呀?”接电话的自然是金玲,听说赵立生要自己和他一起出去转转,正不高兴呢。 毕竟一国总理,养成的那种气势。不是一个小丫头能明白的。 “我认识你吗?”金玲凶巴巴地说:“滚!” “哟?啧啧,你五爷在四九城里都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小五子刚才话说得满,脸上挂不住。 “爱谁谁!”金玲对着电话说道:“没什么的,一条疯狗。” “臭娘们!”小五子发作了。一个嘴巴抽过去:“你他妈给脸不要脸,谁是疯狗?听清楚了,今晚你们三个陪我大哥。” 没想到,他的手被不知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的胳膊挡住了。 真他妈有劲,小五子疼得龇牙咧嘴。 “爷们儿,哥儿几个是从京城来的。”他气势稍弱:“打抱不平的事情少做,不然马上叫人抓你走,知道不?” 来人虎着脸:“滚,没听到吗?我们小姐让你滚!” “还他妈小姐?”小五子恼羞成怒:“大家闺秀哇?下面是金子做的?那更爽啦,让昌哥好好尝尝鲜。” 这人气得不行,一只手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子丢出两三米。 “有些扎手,昌哥,我来!”一直没说话的老二站了起来。 “兄弟,混哪儿的?”他逼近这个能打的保镖:“听你们说话的口音,是港岛人。爷今儿给你说明白,这里是大陆。” 保镖理都不理,垂首站在金玲身边。 “黑面神,你给老子听着!”老二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茬,什么时候被无视过? “这是欧洛泰,我们的地盘。是龙你给老子盘着,是虎你给老子趴着。” 看到保镖还没表情,他直接一拳挥过去。 没想到,平时最能打的老二拳头还没到别人身上呢,被一脚踢了三四米,比小五子还惨。 “昌哥,我去!”老三坐不住了,他腾地站起来。 “你很能打是不是?”说着,老三一步步走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东西:“你再厉害,能快得过子弹吗?再他妈动一下,老子给你开瓢!” “雄哥,拿着!”金玲站起来:“不许杀人,我们跟你们走!” 看到阿雄面有难色,她示意了下塞过去的手机屏幕,还在通话呢。 “这才乖嘛!”老三顿时松了口气,他也不敢开枪:“放心吧,我们昌哥对女孩子很温柔的,保准你们今后赶都赶不走。” 旁边的食客还不少,纷纷站起来。 “快去报警,居然有人拿枪。” “别的,我这里有手机,用我的打。” “都他妈坐下!”梅家昌站起来,把手里的东西晃了晃:“我们是公安,怀疑这几个女人在做皮肉生意。” 他真还是在编的公安,只不过挂了个名,级别是副科。 “看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还出来卖!” 听说是公安办案,旁观者的口风马上变了。 “丑的出来你要哇?越漂亮越值钱。你还别说,我都想花钱和她们睡觉。” “别瞎说,你想公安抓你呀?出来卖是犯法,你和她们睡觉不一样犯法?” “怎么瞅着不对劲儿呢?这么流里流气的会是公安?” “说不定人家故意这么做派,才能接近那些下三滥的人呢。” “老板,钱在这里,”老四掏出十张十块放在桌子上:“一共是一百块,那一桌也算我们的。多的就赏你。” 那边,正在打电话的巫山气得面色铁青。 想不到,在自己治下,还有人敢对金玲他们动手动脚。 现场的情况怎么样,他不是很清楚,只能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猜了个大概。 听到那一声公安,他简直要暴走了。 什么时候欧洛泰的公安素质这么低下?居然敢抓正在吃烧烤的养女? “喂,喂!”巫山对着手机不停喊着:“金玲,你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去。” 可惜,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巫山毫不气馁,一边往外飞奔一边持续说话。 走到停车场,他开始驾着车子就往军民路赶。 “喂!喂!”巫山左手拿着电话放在耳朵旁:“说下具体哪一家,我过来啦!” “小先生,”电话里终于有了回应:“小姐被人抓走了,说是公安。” “狗屁公安!”巫山破口大骂:“真是的话我扒了那一身皮。找出租车跟着,电话随时开机。” 他挂断电话,又开始给王克俊打:“你他妈翅膀硬了?手下什么东西,抓我闺女!马上带队,到军民路和我会和。” 指导员的闺女?王克俊还没休息,在办公室里趴着,准备随时出动。 什么和什么呀?他脑袋有些懵圈。 想说话的时候,那边只有忙音。 得,赶快带人去吧! 王克俊抓起大檐帽往外走。 第五章 我堂兄是梅家国 就连巫山都没想到,伟人居然来了,也就吴振知道一些消息吧。( 平南文学网) 毕竟在维省,吴老的影响还是相当大的,给他知会一声,暗中保护下。 当然,不可能是老爷子亲自说的,只不过是他身边的人给吴振打了个电话。 伟人知道,到了他这种位置,不能轻易做出任何举动,不然就会被别人放大了来理解。 高处不胜寒啊,在改革开放之初,反对者甚众,不得一次又一次南巡粤南特区、亿州市,来表明自己的坚决态度。 他和太祖有本质的区别,不忍心对政见不合者拔刀相向。 都是曾经在一起同甘共苦的战友,眼看大家在世界上活一天少一天,见一面少一面。 不像抗倭战争中,那是国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也俘虏了鬼子不杀吗? 解放前两个政党之间,本身也有合作的可能性,只不过被老姜把那扇门给关闭了。 党内的不同政见者,在战争年代是可以为对方挡子弹的。难道就是因为解放后在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就非得要举刀? 就连鬼子都不杀,对国人还要动刀子?伟人肯定做不到。 老人很长一段时间里,晚上睡得很少,作息时间经常颠倒,成了不折不扣的夜猫子。 白天在和风四处看看,伟人非常兴奋,这就是他想要的社会主义。 晚上的庆典,在宾馆的电视里看了,觉得很有意思。 看完电视,他想出去溜达一番。 无巧不成书,伟人一行到了这个名为正宗和风烧烤的地方,位置就在一个非常不显眼的角落。恰好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老板,”大家装扮成客商,汪瑞林自然这么称呼:“要不?” 他用眼睛示意旁边的警卫人员。 那批人一看就是京城里来的混子,根本不可能是正儿八经的公安。 诚然。每一个部门都不可避免会出现一些害群之马。 但公安的素质。一眼都能看出来,这些人压根儿就不具备任何特征。 “白天我们看到了和风的繁荣。”伟人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现在让我们看看那小子起家之地的公安有没战斗力吧。”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串羊肉往嘴里送,吃得津津有味。 按照保健医生的建议,晚上需要少吃。老人也吃得不多,浅尝即止。 “小曲。跟上去,”汪瑞林还是觉得不妥:“别让那三个姑娘受到伤害。” “是,经理!”小曲都差点儿要敬礼,专业人员就是专业的,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在京师。 他到停车场发动汽车,很快就追上了在路口等红灯的梅家昌等人的车子。 “哟!”伟人失笑:“想不到这小子亲自赶来了,有好戏看!” 汪瑞林一愣。顺眼看过去,巫山的车子没熄火,停在摊位旁边,眼睛四处打量。 “低下头!”一个警卫悄声说道:“我刚才不经意打量了他一眼。被发觉了。” 事实上,巫山确实警觉了有一股带有战意的目光,还以为是抓走金玲的人党羽。 当他追随着目光到角落里,只看到几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没有在意。 毕竟在和风一年多的时间,不少人见过面,而认识他的人则更多。 这个时候心忧金玲的情况,哪有叙旧的兴趣? 听到警报声由远而近,巫山望向来路,王克俊的车子已经出现在视线里。 “指导员!”王克俊没等车停稳,一个劲步下来:“这里不可能有公安的,我把人马抽到和风宾馆那边去了。” “你确定?”巫山如今轻易根本就不发火,这时候心情也平静下来。 “不要说公安局的人,就是城关派出所和基层派出所的,差不多都抽调过去了。” 王克俊苦笑着:“这两天我敢松劲吗?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谁要出幺蛾子,马上开除,没二话可说。”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王克俊的处理方式还是很正确的。 “我们走吧,上我的车,警车太显眼。”他右手拉开车门左手开始打电话:“阿雄,说地址,我在你们起先呆的烧烤摊。” “小先生,我坐的车子一直跟着。”阿雄的脑袋应该探出了出租车,传来呼呼的风声:“目前在和布克西街上,前面的车子根本没停。” “好,别挂电话,就这么跟着。”巫山松了口气。 王克俊早就熟练地坐在驾驶的位置上,车子随即上了和布克东街。 至于其他的公安,得到他的指示,在现场了解情况。 好久没有和指导员并肩作战了,王克俊浑身都沸腾起来。 他们自然不知道,烧烤店的人等车子一走就不平静了。 “老王,咋回事儿?” 留下来的公安中,还是有人认识的。 “啊,哈尔巴拉呀,你在这儿吃烧烤?正巧,我也正一头雾水呢。巫专员打了个电话,王局就带着我们过来了。这里发生啥事儿了?” “巫专员?那不是巫书记吗?我去,怎么刚才没发觉路边的人是他呢?” “也只有他老人家才有那么大的气场吧,看我一眼连话都不敢说。” “是吗?我还以为是我一个人胆子小呢,看来你们胆子都不大。” 角落里,那个警卫额头上全是汗珠,大口喘气。 “小黄,怎么啦?是不是病啦?”汪瑞林作为这批人的大管家,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在途中发生意外。 那警卫说不出话来,不停摇头。 “小杨,快带小黄去医院!”汪瑞林大急:“用三号车吧。” “不了,经理!”小黄还在喘息,手连摆直摆:“我没病!” “啊?”汪瑞林百思不得其解,指着他的脸:“那你怎么?” “刚才那人太厉害啦!”小黄苦笑连连:“就看了我一眼。让我觉得如坠冰窖,身上好似千斤重,现在才缓过气来。” “恩?”伟人一直没说话,他不懂武术。闻言也有些诧异:“这小子很厉害?” “首……老板。”小黄咳嗽了一声:“以前,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是我们教官。但我估计。教官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怪了!”汪瑞林失笑:“他就是你们龙腾出来的。” 作为警卫人员,遵守纪律是第一要务。见对方没说,他也没问。 那边,姓王的公安带队了解到了全部经过。事情本身就很简单。 “老王,你说那些人不是咱县的公安?”哈尔巴拉挠挠头皮:“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通过你们的解说,他们肯定不是。”老王回身准备离开,又在那里站定。 “大家放心,他们不仅不是我们县的,也应该不是公安。至于具体情况如何,王局赶过去了。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公安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是高大的,老王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来维护这支队伍的荣誉。 他口中的王局,现在正把车子停在一家名叫红太阳歌厅的前面。 “阿雄,你怎么没进去?”巫山看到保镖在门外。厉声问道。 “小先生,”他手足无措:“我不敢跟得太紧,怕对小姐不利。他们刚刚进去,我马上!” “指导员,应该是才到。”王克俊摘下大檐帽:“您看,出租车还没掉头呢。” 阿雄可能是等那些人停车完毕进门才下的出租车,前后不过一两分钟。 这也是巫山关心则乱,他太在乎自己的家人。 尽管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么多年来也是聚少离多,他在接受兄妹的那一天起,就把她当成自己的闺女。 保镖的处理方式也没错,对方有枪,而且三个女孩子都在人家手里。 金玲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察觉有保镖跟随之后,坚决要和那些人见面。 既然要随时在自己左右,总得找一个看得顺眼的吧。 最后,她身边的保镖只保留了阿雄这一个,其他的都被她赶走了。 当然,不是那些人不优秀,而是这闺女实在太挑剔。 不过,巫家也不会亏待那批人,放在其他人身边照常服务。 金玲每次来欧洛泰,阿雄都在,巫山自然见过面,知道这小子还是一个很稳重的人。 “阿雄,你朝过面。”巫山叫住了要进去的小伙子:“还是我们去吧。” “先生几位?”吧台的服务员说话很热情。 看到王克俊准备亮出身份,巫山用眼神制止了他。 主要是对方有枪,万一见到公安狗急跳墙呢?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姐,我想打听个事。”巫山拿出十块钱:“刚才六个男的三个女的,就在我们前面进来,去了哪个包间?” “先生,对不起,我们不能暴露客人的信息。”服务员看了一眼钱,歉然说道。 巫山不说话,又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 她脸色微变,还是摇摇头。 当桌子上的钱有五十块的时候,服务员说话的气息都有些粗:“先生,您这样让我很难做。” “小姐,我们不是傻子。”巫山正色道:“实话告诉你,那人欠了我们老板的钱。有钱出来玩没钱还债,哪儿来的道理?” “看来她不想挣这个钱了。”王克俊叹口气:“大哥,我们走吧。” 作势就要把钱收回来。 “好吧,”她赶紧用手压住钱,低声说道:“四号包间,右手边第二间。” “把托盘给我们两个,”巫山的心情终于平复了:“再来两瓶炎黄啤酒,这是我们的酒钱。” 说着,又掏出了十块钱。 和其他包间不一样,四号包间里没有歌声传出来。 “笃笃笃”,王克俊上前敲响了门。 “谁呀?”一个小子满嘴脏话打开门:“你他妈谁呀?老板呢?不是说过不要你们别他妈来打扰我们吗?” “别装了!”巫山冷声道:“说吧,混哪里的?为什么要在我的店里用假钱?” “假钱?”那小子忍不住狂笑起来,回头说道:“昌哥,这狗卵子老板说我们用假钱!” 巫山不等他说完,已经挤开了门。 “谁让你进来的?”三哥厉声吼道:“小五你干什么吃的?” “哥儿几个,这两瓶酒是我免费赠送的。”巫山把手往下压了压:“谁是主事的?把真钱给我。”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他用右手示意正用手掩住嘴巴的金玲,让她们离开点距离。 下一刻,巫山像猎豹一样冲了过去。 不到十秒,六个人全部躺下。 三个女孩子包括金玲都“呀”的叫了出来。 “机动小队,速度派两个来红太阳歌厅抓人。”王克俊把灯开了,走过去熟练地搜查起来。 “喂!”梅家昌终于缓过劲:“你们是和风的公安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怎么着?”王克俊的动作很快,已经搜查完毕,终于找到了那把手枪:“难不成你是巫专员的儿子?” “不是!”梅家昌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堂兄是梅家国。” “是吗?”巫山狞笑道:“别说是他,就是梅应果又如何?” 他阴沉着脸,拿起那把枪仔细检查。 第六章 我是伟人身边的警卫员 北疆的夏夜,特别是午夜的时候,最是舒服。 近些年,这边的经济发展得很快,意识形态这一块,梅家国也使劲在抓。 要不然,在很多地方,人们有钱了,思想上很是空虚,不知道去干嘛。 他们很多人,莫名其妙突然一夜之间就有钱了。 譬如城市要扩张,农民的土地被政府征收,得到相应的补偿。 不能不说,这个年代的政府,是最有战斗力的政府。 再往后,贪污腐败各种官场不良习气接踵而至,由拆迁引起的纠纷举不胜举。 所幸,这个年代偶尔有人偷偷摸摸在农民的土地上做点小文章,大体上还是好的。 但在欧洛泰,在和风,这种情况压根儿就不存在。 譬如和风县城的建设,一路往西,都是无人区。 要不然,也够政府喝一壶的。 这里的老百姓有钱,也好像是一夜之间就变富了。 各种工作机会,应有尽有。如果没有相关的技能,政府还组织起来培训。 年龄大了干不动,没关系,你有房子吧,出租就是钱。 经常可以看到,当地居民自己住一间屋,其他的全部租出去。 有了钱,就可以带动经济的发展。 隔三差五,咱得下顿馆子,这里啥都有。 民族服装可以穿,不过大街上店里各种各样的衣服,美不胜收,还是买几套自己穿穿吧。 毕竟咱是和风人,不能丢和风的脸。别人都穿得漂漂亮亮的,你像个叫花子一样,成什么事? 和风县城不小了。外地人来不一定走得出去,还需要导游。 那些普通话或者外语说得溜的,经过旅游局培训,还可以当地陪。也就是在本地当导游。 总之。和风有钱了,欧洛泰也跟着有钱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梅家国如数家珍,他还是下了功夫实地考察了的。 梅应果在他讲述的时候,没有说话。一直都用心地听着。 “小国,”梅老推开窗户,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你说小勇那边能不能也像欧洛泰这么发展。” “虽然偶尔也和小勇通电话,但大爷爷您知道,大家都很忙。” 梅家国婉转地说:“除非他也找一个像和风一样的地方先发展起来,带动其他县。” 他心里暗自腹诽,我和梅勇有狗屁话说。每次打电话来都他妈以为自己是太上皇。说话的口气全部是命令。 “樊城地区尽管在内地,”老人叹了口气:“鄂地多山,我小时候就在那里生活。真要找一个地方,也不是很难。” “我有过耳闻。”梅家国提醒道:“樊城地区相对好的地点,不外是地委所在地和二汽那边,好像都被鬼子给征用了。” 他感叹着,要不是因为有巫山在这里,欧洛泰仍然是曾经的欧洛泰,和风也一样不会变富。 其实,压根儿就与地方无关,需要一个人带好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个小勇和我讲过。”梅应果大手一挥:“当年和鬼子打国战。但如今不是发展经济的年代吗?那些陈年旧事不用再提了。” 梅家国心里一惊,这老爷子不是自诩为保守派吗?啥时候也支持改革开放? 姜还是老的辣呀,表面上始终在媒体上说改革的步伐要慢一点、稳一点。落实到自己孙子身上,一路全开绿灯。 然而,梅勇那边的情况,貌似并不好,特别依赖鬼子。 万一有一天,倭国人全部撤资,那小子就只有靠家族来擦屁股。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巫山?”梅家国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找我干嘛?” “接吧!”梅老掏出随身带的中药丸,用大约三钱白酒泡开喝到嘴里。 “这个时间打电话,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老人含混不清地说:“京城的、省里的官员一大堆,你们这两天忙点很正常。” “老巫,你还没休息?”没等他说完,梅家国早就开始在讲话。 “梅家国,你这个王八蛋!”两人之间,巫山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过:“你他妈什么玩意儿?” “巫专员,不带骂人的啊。”梅家国脸色一沉:“有事说事儿!” “我说你妈呀!”巫山在电话那边的声音特别大,梅老都隐约能听见。 “姓巫的,你啥意思?”梅家国火气也上来了:“有什么事等领导们走了咱再说道说道。” “我说道你麻辣隔壁!”巫山依然怒不可遏:“赶快滚到红太阳歌厅来,在和布克西街,你弟弟把我闺女差点儿搞了。” “你闺女?我弟弟?”梅家国一愣:“巫专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弟弟。” “他叫梅家昌!”巫山发狠道:“限你二十分钟赶到,不然后果自负。” 看到梅家国挂断电话在那里发怔,梅应果的脸色也不好看。 “小国,咋回事儿?”老人嘴里的药丸咽了下去,声音清晰。 “梅家昌差点儿把巫山的闺女搞了。”梅家国声音发寒:“这个混蛋,把我往火坑里推呀,怎么我小强叔养了这么个脓包儿子?” “那是大事!”梅应果眉头一皱:“他怎么能去强女干人家幼女呢?” “巫山没有儿子,”梅家国摇摇头:“是他养女,我在家属院见过。对了,今天晚上唱了几首歌的那个港岛姑娘。” “养女呀!”梅应果松了口气:“那还是赶紧去吧,好好处理。正值换届的紧要关头,别影响到你。” 在歌厅里,巫山挂了电话,胸膛还一直起伏不定。 至于金玲和梅燕芳、王鸣荃,早就被阿雄带回去了。 “指导员。”王克俊关切地问:“姓梅的来不来?” 反正他身上从在部队的时候,就打上了巫山的标签。 对于梅家国这个人,既没恶感,也没好感。但如果对方要和老领导对立。自己毫不犹豫支持巫山。 部队出来的人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理由。 “他能不来吗?”巫山的脸上仍然满面寒霜:“如果不是梅家国的堂弟,就让法律程序来办。从重从严处理。” “您放心,我肯定是国哥的堂弟!”梅家昌现在害怕了,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位就是敢在京城打梅勇的那家伙。 “要不然,你以为还在这里呢?”巫山看也不看他。突然厉声说道:“你是谁?” 一个中等个子的小伙子端着托盘进来了,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服务生。 “我是这里的服务员。”他沉着回答,看到地上蹲着的那六个人,明显松了口气。 “如果你真是这里的服务员才怪呢,”巫山不由失笑:“那这家老板也太牛逼了,聘请你这样的高手当服务生。” 要说其他人,即便王克俊如今在公安战线摸爬滚打。也还看不出来这小伙子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站姿很标准,手里的托盘纹丝不动,适度的微笑也表现了一个服务生的素质。 “不要妄想用托盘做武器,”巫山幽幽说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身上还有杀伤性武器。假如情况不对,你随时可以暴起一击。” “王局,我们来啦!”机动小队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领头的是一瘦高个,他冲带路的小姑娘挥挥手:“谢谢你呀,服务员。” “别的,”巫山大声阻止到:“让她来看看这是不是这里的服务员!” 这小伙子脸上凝重,犹豫着是否出手。 “千万别想着有任何动作!”巫山把缴获来的枪在手里一转,左手一抖,枪变成零件散落在地上。 只见他左右开弓,一眨眼的功夫,枪又在手上。 “你也别想逃走,”巫山说话的工夫已经打开保险,对准年轻人:“我怕我的手会发抖。” “哎呀,你是谁?”服务员尖叫起来:“你穿的衣服是08号,那是小文。你这混蛋,你把小文怎么样了?” 看来她和所谓的小文感情不错,粉拳不断在小伙子胸膛上打着,发出空空空的声音。 公安警觉地把她拉开,怕误伤到这小姑娘。 “你先回吧台,”他温言劝着:“你放心,如果你的同时怎么样了,他就会为什么小文抵命。” “他,”小姑娘有些难为情:“他是我未婚夫,公安同志,一定要为我报仇哇!” 临走前,眼光剐在小伙子身上,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吞下去。 王克俊阴沉沉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要杀一个漠不相干的服务员? 这小子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滴答,右手的托盘有些抖动。 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刻,总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看到他的左手往口袋里掏,巫山大吼一声:“别动,你是不是随身保护梅家昌他们的?” “梅家昌?”小伙子无奈地笑着:“我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您总得给我机会让我把证件拿出来吧。” “不用!”巫山果断说道:“我自己来!” 说着,他慢慢凑近小伙子,先探出三把枪扔地上,再把手往他的左边口袋里掏。 而右手的枪,始终顶着他的太阳穴。 “老王,帮我看看!”巫山劈手把证件丢过去,抿着嘴唇。 小伙子额角的汗珠更多了。 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有任何不适的动作,面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就会把子弹送进自己的脑袋。 这是一种直觉,就是在教官身上都感受不到这样的压力。 “指导员,这好像是保护首长的。”王克俊不是很确定,加重了语气:“京城来的首长。” “果然是梅家派你来的!”巫山左手啪的一下打在他脸上:“你他妈助纣为虐,起先我闺女受欺负的时候怎么不出来?” 他的手劲有多大?加上含恨而打,就算是左手,年轻人的脸上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而挨打的地方,颜色也变得乌黑。 “我呸!”王克俊也怒了:“不要以为你是梅应果身边的人我们就不敢动你。是,我们没权力处理你,但打你个半死他又能奈我何?” “好哇!”梅家昌在角落里也咬牙切齿:“主家的人难道要把我们支系的人斩尽杀绝?我都到欧洛泰还跟踪我?” 巫山和王克俊相视愕然,这什么情况? “不管了,指导员!”王局长恨声道:“反正是梅应果的人,打了再说。” 说着,捋起袖子就准备上。不要以为王克俊不会打架,刚开始在侦察连的时候,这小子就是打架王! “能听我说一句吗?”年轻人想想说出来也没什么的, 因为他偶尔也听到伟人管巫山叫小山,看来关系还不错。 “我姓曲,”他吐了口气:“是伟人身边的警卫员!” 满屋子人顿时石化。 第七章 梅家国很难 “我们怎么相信你是伟人的警卫员?毕竟空口白牙的。” 巫山心里的感觉很怪诞,刚才还要打要杀的,结果摆了个乌龙。 至于这件事情的处理,他也是有意给梅家国挖个坑。 反正梅系主家和分家的关系越恶劣,对自己就越有利。 有人不是说过的吗?城堡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如果拿自己闺女的事情来争取利益,好像又做不到,那样金玲怎么看这个父亲? 梅家主家,在一代和二代上,一家独大。 而三代里,梅勇这样的人都推了出来,就像鲁迅先生丫丫电子书的九斤老太经常说的那句话“一代不如一代了”。 梅家国这个人,经过几年的相处,审时度势,很是精明。 如果有一个巨大的助力,也不难走到高位,但登顶的可能性为零。 毕竟一个国家的一号,必须要有扎实的基层经验。 这家伙很聪明,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经常到基层去走访。 可惜,底子太薄,不像巫山一样,在另一个时空生活在国家的最底层,知道老百姓的基本诉求。 而且他一直以来都在机关,养成不少得过且过的习惯,一时之间是不可能改变过来的。 别看他如今在巫山的上面,那是因为年龄的关系。 要知道,比他小好几岁的平大,不但是地委书记,还是省委常委。 说白了,两个人的家庭底蕴不一样,而平大又曾上山下乡,在农村还扛过锄头。 梅家的势力,如今比平家还要强上几分。毕竟党政军都有人在里面。 但人家就两个儿子,要不是因为平大的哥哥英年早逝,指不定哥俩谁上位呢。 梅家不一样,家大业大。资源也只会用在核心身上。 目前。二代的核心以梅小白为首,三代暂时没确立。不过梅家国争到那个位置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自己了解的情况,直系与支系之间,比外人都还不如。 这个叫梅家昌的家伙,自己早就收集了他的资料。 他父亲梅小强与梅小白之间那点儿龌龊。京城里稍微有关系的人都知道。 既然主家和分家的关系如此紧张,一个对分家好的梅家国,怎么可能取得主家的支持? 难道梅小白等人不怕今后梅家国上位后找主家算账,也开始打压?巫山一点儿都不相信。 他从进来后包括给梅家国通电话,脑子都在不停地转。 这件事情,也就骂骂梅家国过下嘴瘾,委屈自己的闺女。 然而。案底不可能不留下,而且要一直掌握在自己这边。 这一点,巫山充分相信,不管自己在不在和风。公安局的资料都不可能让梅家国拿走。 有朝一日,他要出什么幺蛾子,再把这些东西抖漏出去。 至于是不是梅家国自作主张,把涉嫌调戏、绑架、强女干并私藏枪支的人放走,他百口莫辩。 至于枪支的来历,有了高红权那句话,巫山如今很是怀疑究竟是梅家的哪个人敢在后面撑腰,居然敢走私武器。 这个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权限范围,再说高红权不是去了吗? 那家伙别看平时闷声不响,是个狠角色,就不知道伟人那边是动真格的还是敲打下幕后主使,这就不清楚了。 他有闲心在考虑处理今晚的弯弯绕绕,是因为起先还揍了面前这小子一拳,不知道怎么收场,巫山也没了主意。 现场的气氛相当尴尬。 “那个,”王克俊一激灵:“你是伟人的警卫员,也不能杀人啊?你把人家服务员杀了!看来还得跟我们走一趟,让别人来取你出去吧。” 他也不是很确定,连指导员都敷衍了一句,在那里沉思呢。 人要是小曲杀的,地方上不能处理他,只能把相关证据交给军事法庭。 “谁说我杀人了?”他眼睛一瞪:“不过是把他打晕了。我一直尾随这伙人过来,怕他们伤害那几个女孩子。” “人在哪儿?”王克俊盯着巫山:“指导员,您跟着他,把人找到了一切好说。” 至于地上的六个人,早就被公安戴上了手铐。 不愧是伟人身边的人,假如要不是小曲带着,根本就没人注意。 歌厅的地下,黑咕隆咚的,是个贮藏室,里面是歌厅的仓库。 那个叫小文的服务员,呼吸均匀,面色红润。 “你们是谁?”在巫山掐了一下他的人中之后,服务员醒了过来,又盯着小曲:“你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 这时候,小文才发觉自己就一条裤衩,几个女服务员都在后面偷偷张望。 “好吧,”巫山拍了拍小曲的肩膀:“你先换上自己的衣服,让我确定下你的身份。” 幸好,汪瑞林的手机号码早就拿到手,要不然真还有些抓瞎。 作为伟人身边的工作人员,明争或许没有,暗斗肯定少不了。 既然目前和汪瑞林关系不错,其他人就没必要那么亲密。 要不然,大家知道了,自己里外不是人,这些巫山还是有过考量的。 “汪叔,我是小山,”他寒暄着:“这么晚打扰您休息真的很抱歉。” “呵呵,”汪瑞林取笑道:“啥时候我们的巫阎王也这么低调?说吧,啥事儿?” “对了,您到和风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这是巫山临时起意。 他突然想起来,伟人身边的警卫员,怎么可能擅自离开呢? 难道?一向很少激动的巫山,浑身都有些颤抖。 “还是被你发觉了?”汪瑞林并不感到诧异,毕竟这是对方的起家之地。 “额,有个叫小曲的您知道吗?”巫山深呼吸了下,把刚才的误会一五一十说了。 “是我叫他去的,”汪瑞林哭笑不得:“我给你说啊。医药费你掏!” 巫山并没有问他们在哪儿。 既然老人不想见自己,那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做人,一定要知道分寸。 有些事情看上去就这么诡异,明明伟人到了和风不去见。非得要去京城见他。 然而这就是事实。 按说。老爷子身边的警卫员待遇还是不错的。 巫山执意给小曲拿了五百块钱,估计也相当于他的好几个月工资了。 一方面。算是赔偿的医药费。另一方面,毕竟是近臣,关系不打好不行啊。 梅家国终于到了,只是去四号包间看了一眼铐住的六个人。脸色都快滴出水来。 “老巫,很惭愧。”两人在另一个包房,平时稳重的梅书记不停摇头。 “梅书记,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 巫山吁了口气:“你知道当时我正在和我闺女通电话,人被绑架了,那种心情想必你能理解。” “我强叔心不甘情不愿退下来了,还背了一个处分。”梅家国伸出手来:“有烟吗?给我一支。” 他平时和巫山一样。不怎么吸烟,使劲抽一口,呛得直咳嗽。 “这一切,都是小白叔在后面捣鬼。”梅家国叹了一口气:“按说。两人都是长辈,我没资格评说,但小白叔做得太过了。” “都是梅家人,何必呢?何苦呢?据说小时候强叔成绩比他好,就开始嫉妒。” “我婶子,是小白叔首先看上的,但她却嫁给了强叔。恩怨纠缠得很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啊。” “大昌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在学校的时候成绩挺不错,后来到了公安局也比较显眼。” “你知道吗?这小子没有靠家族的势力,到了副科级,谁都不知道他和梅家的渊源。” “从强叔被迫退休以后,他变了。成天抽烟、酗酒、搞女人。” “以前多壮实的小伙子,现在成这样。老实说,我很痛心。” “一个人学好不容易,学坏太简单了。我怕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而且我和他们走得近,小白叔肯定对我有想法的。” “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因为强叔从小就是我的榜样,我也把大昌当亲弟弟对待。” “今晚,我大爷爷,就是梅应果老人,找我谈话了。他的心思我很清楚,就是让我尽量往上爬,到时候给主家助力。” “有了强叔的前车之鉴,我很害怕,指不定我会是下一个梅小强!” 一直以来,梅家国的心思很重,他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就算是老婆文欣月他也没有说过心里话。 要不然,那个女汉子说不定就会跑到梅家去大吵大闹,后果谁也不知道会如何发展。 “老梅,今天是我的闺女。”巫山心里喟叹:“要是别人家的女儿会怎么样?后果你很清楚。” “人啊,谁没有感情?咱哥俩搭班子在一起六七年的时间,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有对你不好的风评传出去。” “多谢了,”梅家国好像突然之间老了十岁,疲惫地说道:“你放心吧,梅勇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 言下之意你对我手下留情?巫山心里冷笑。 不管什么招,你使出来试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梅勇?”表面上他还是一脸感激:“你愿意当那把枪吗?” “你说呢?”梅家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听说,他那边的污染企业很多,全部是鬼子开的厂子。” 擦,看到父亲和我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打压倭国,想把我当枪使? “对了,梅家昌没有佩枪的权力吧。”巫山诡异地一笑:“他们带枪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ps: 我的电脑显示屏坏了,原来真还不知道,居然为我服务六七年时间。如今用的手提,上传没问题,确定发布的时候就不好使,闹心。要不然,今晚那章也不可能那么晚才发布,我到朋友家去整的。 第八章 有人告御状 “吴爷爷,爷爷,汪书记,你们看,这是欧洛泰的详细规划图。”巫山指着面前的地图。 “在百屯这一片,就是交通枢纽。” “百屯的地理位置,比欧洛泰地区任何一个位置都要好,所以,这一块区域现在看上去很大。” “也许目前我们觉得比较空旷,随着时代的发展,人口的增多,这些地盘今后够不够用都是两说。” “既然如今我在地区专员的位置上,就一定要让后任至少三四十年不操心,整一个前瞻性的规划。” “北边,靠近欧洛泰镇,是休闲居住区域。” “其实,这些都是我发展大欧洛泰市的一部分。不管是百屯镇还是彩石镇,作为欧洛泰的卫星城市。” “彩石镇那边,连接西部的吉姆奈、卜尔金,南部的富海、和风,是当之无愧的商业中心。” “而东边,往福运、庆禾那边去,想要修建娱乐场馆。冬天的北疆分外寒冷,不少设施还得考虑室内。” “除了娱乐场馆,运动场地也要设立在这边。大体上,就是我目前的规划。” 本来,赵立生想独自和自己的干孙子呆在一起。 这样,不仅可以享受天伦之乐,还能欣赏北疆夏天的美丽。 一八四收归和风,吴振是咬着牙齿答应的。 巫家和吴家是亲家,当年他把这孩子丢在欧洛泰,不仅是为了锻炼。万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能加以保护。 吴胡子的赫赫威名,就算离开维省这么多年,在官员里面的声望不是盖的。 不曾想,这小子一转眼成了地区专员。给建设兵团收归地方开了一个头。 到如今,建设兵团成了历史名词。 汪恩冒是他的老伙计,他不能把火发过去,就想冷一冷巫山。 要不然。也不可能等到这个场合才过来看看。 毕竟各种新闻媒体上。经常在长篇累牍地报道欧洛泰,老爷子心里痒痒的。 赵立生想和巫山单独在一起。他也想呢。 别的不说,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不事先给他打个招呼,事情过了这么多年。都没给他只言片语的解释。 巫山要知道,心里不知道怎么叫屈呢。 当初在一八四的问题上,自己通过吴振往下面压,已经犯了错误。 他再怎么厉害,毕竟是离开多年的人了。 要让他给建设兵团打电话,不就绕过了汪恩冒了吗? 其实,吴振也就是一个面子问题。 他与汪书记是战友不假。建设兵团是集体决议,当年吴胡子才是最终的决策人。 归根结底,争斗无处不在,所有的老人都是老小孩。 尽管自己的干孙子不清楚。在那里懵懵懂懂的,赵立生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过,处在他的立场上,也不好怎么规劝。 人家的二爹是吴振的幺儿媳妇,真正的亲戚关系,比自己这个干亲更靠近。 “老吴,你说小山这么一整,农十师完全就大变样了是不是?”赵总理给自己的副手旁敲侧击:“我看挺不错。” 意思很明白,哪怕你们是抵手的亲戚,要找我干孙子的麻烦,我接着。 不得不说,赵老爷子相当护短。 “是啊。”这两天吴振和以前留在农十师的老部下见过面,知道前后的差距有多大,心结也就慢慢解开了。 “对了,巫山,你这些虚线是怎么回事?”汪恩冒眼精,看到从哈密那边延伸过来一条虚线,一直到吉姆奈的边境。 “我想修一条铁路,”巫山点了点:“这样的话,也就只有恰巴河没有铁路。但我的计划是那边也要有,先把架子搭起来。” “又要依靠那些港岛人?”吴振本质上是一个保守的人,只不过因为吴建国的关系反而成了改革派的先锋。 在内心里,他对外资港资相当抵触。 “还是别了,”巫山叹口气:“贷款吧,咱还得起。因为这些主线和支线,要回本不知道猴年马月。” “巫山,想不到你的胸襟这么大!”汪恩冒有些激动:“这纯粹就是为了给老百姓带来方便。” “可惜呀!”赵立生慨然长叹:“欧洛泰缺水,维省缺水。要不然,老汪啊,维省成为国家最富庶的省份指日可待。” “我看到了公路两旁的防护林,效果挺好。”吴振若有所思:“真想看看,有那么一天,北疆不再缺水,维省不再缺水!” “老领导哇,我会把植树造林让人写在维省的章程里。” 汪恩冒眉毛一翘:“只要我们的子孙后代不再有干旱之苦,我们看不到算什么?” 缺水吗?巫山看着地图上蓝色的细线,沉默不语。 那些都是国际河流的源头,流经苏俄。 “对了,小山。”赵立生的眼睛还盯着铁路线:“难道你想整成国际铁路?” 当了总理,眼光就是不一样。 “有何不可?”巫山晒然一笑:“我们和苏俄、蒙古的关系,总不能永远冰冻吧?要是今后关系缓和了,往西往北!” 他的手指头在地图上虚画着,大有挥斥方遒的架势。 “可惜呀,你只是一个专员。”汪恩冒不得不赞叹这孩子的眼光,实在太长远了。 “恩,年龄是个硬伤!”吴振老神在在地点点头。 谁要说吴胡子是改革派,巫山指定和谁急眼, 你瞅瞅,在国外少年当市长的都有。还改革派的代表、先锋呢。 当然,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他可没那个胆量和老人争论。 不说别的,他会以为巫山在要官呢。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又不是吴振一个人的偏见。 君不见有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奋斗一生。连个副科都没混上。 不到三十岁一个正厅,在老人们的眼里已经是破格又破格的提拔了。 “从将军山到红墩路的克兰河东岸开发出来啦?”吴振好像现在才发觉。 “走,小山,马上带我们去看看!“这看到了。吴老马上就兴致勃勃。 一行人没有开车。欧洛泰的空气比京城和乌市都好了太多。 他们贪婪地深呼吸着小城早上的新鲜空气,安步当车往前走。 “要说啊。这条路才应该叫奋斗路!“汪恩冒慨叹:”这里是沼泽啊,硬生生被你们填平了。“ “是啊,“吴振也想起了往事:”张二娃、牛家三娃子,他们就是在这里牺牲的。我都好几天晚上没睡好觉。无颜面对他们的家人。“ “那也不能怪您啊,“汪恩冒显然知道那件事情:”谁能想到在缺水的北疆还有沼泽?“ “其实,就是以前的机械不行!” 巫山不以为然:“经过测量,浮泥根本就没多深。把上面一层挖起来,还能到其他地方当成好土壤。” 开发克兰河东,他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作为未来北疆重镇,怎么可能会保留一块沼泽地? 挖掘机把肥泥运走。那些县都抢着要。 反正农民谁要谁给一点成本,再到戈壁滩上运来砂石,沼泽就不见了。 关键是下面河道的疏通,不让河水在这里形成回水。今后即便遇到夏天的暴雨,都不可能有水滞留在城里。 随着城市的发展,有一块沼泽地也是巨大的安全隐患。 这次赵立生和吴振兴致很高,梅应果闹得灰头土面。 到了他这个级别,显然不能以梅家昌是支系这个理由来搪塞。 尼玛,这么多重量级人物在和风,你梅家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就是说你梅应果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呗。 原计划还要逗留的,第二天一大早连招呼都没打,回京城去了。 反正大家都尿不到一个壶里,正副总理心中还有些窃喜。 “前面怎么围了那么多人?”赵立生眉头一皱:“不会是群体性事件吧?” “不会,”巫山也有些狐疑:“要真出事儿,公安早就到了。” “恩!”吴振大感同意:“欧洛泰的各个部门都很有战斗力。” “反正大家都明白,”巫山不由笑道:“发展好了皆大欢喜,谁拖后腿谁就下去。” 四周或明或暗,有不少警卫人员。 有些是维省的,有些是欧洛泰本地的,还有些是两位总理从京城带过来的。 “首长,伟人在前面!”一个警卫直接向赵立生汇报。 “那就去见见吧,”吴振笑呵呵地说:“他也真是的,来了不公开露面。和群众打成一片就是他的目的?” 巫山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具体在哪儿又说不上来。 他低声吩咐李开军让便衣去分开人群,马上贴身保护伟人。 你不见我,我可以假装不知道。 不期而遇,不做做样子就不行了。 巫山也知道,伟人自己不说什么,汪瑞林肯定把保卫工作安排得好好的。 既然没有动用欧洛泰这边的人,应该全部是维省军区带过来的军人。 老人是军委主席,估计士兵们也乐意为他保驾护航。 人群闪过一条路,赵立生领头往里面走。 伟人身边,有几个人在愤愤不平地说些什么。 看到巫山,马上有两个人上来拦住。 “让他跟着我们。”赵总理的声音不怒自威。 走近了,已经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伟人同志,您给咱主持下公道。”那人说话的口音是京城人。 “就是!”另一个接腔:“欣国房地产公司在欧洛泰一手遮天,房子出了问题不给退!“ “给你们解决问题的人来了,”伟人一眼看见了巫山:“你们有什么诉求给他讲!” 欣国房地产公司,那不是文欣月的吗?出什么问题了? 巫山顿时一头两个大。 第九章 彪悍的王璐 这几年,港岛商人在欧洛泰的企业蓬勃发展,产品遍及整个中国。 然而,在欧洛泰地区来说,还有两家公司仅次于他们。 一家是谭金春的兴盛珠宝有限公司,从最开始的倒买倒卖,发展到今天集开采、加工、销售为一体的综合性公司。 三年前,金春还取得了和田玉的开采资格,毕业后的耿茂华根本就没去任何地方上班,直接来帮老公。 他们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叫谭兴珠。 因为金春的户口目前在港岛,所以不会受到大陆计划生育政策的限制,还可以多要几个孩子。 但是,谭老板两口子太忙了,造人计划都压在后面。 可以这么说,谭金春是中国目前最大的珠宝大王,在所有的省会城市,都开辟了售卖专柜。 另一家,就是文欣月创立的欣国集团有限公司。 欣国集团,下辖欣国珠宝、欣国运输和欣国房地产。 那条由填平沼泽而新修的道路,叫民族路。 两边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房屋,都是由欣国房地产开发销售的。 至于其余的百分之七十,自然是炎黄建筑拿下。 出问题的建筑,是欣国房地产刚刚开发的天然家园三期。 当初依靠巫山的建议,梅家国把原话告诉了妻子,文欣月也听进去了。 在欣国集团,招聘了不少职业经理人,不少还是从港岛宝岛高薪聘请过来。 至于公司的良性发展,欣国与兴盛根本没法比。 一个就是靠老公的帮衬不断有政策倾斜发展起来的,谈不上什么远景近景规划,那玩意儿文欣月也根本不懂。 更主要的是。公司高层好多位置,都是梅家、文家的直系、支系。 要让一群二世祖喝酒把妹侃大山还行,把公司交给他们就完犊子。 但不给他们位置也不行,毕竟当初不管是文家还是梅家。在公司成立之初。不少家都倾家荡产来支持。 在中国,聪明人很多。看到一个金矿,谁都愿意投资。 文欣月本人也不具备相应的管理才能,只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决定一个人在公司的地位。 久而久之。那些招聘来的经理人看不到升职的希望,不少就跳槽去了别家公司,发展得更好。 就像天然家园三期,是文欣月的五弟文欣峦一手操办的。 他们家兄妹五个,五弟当然是从小最受宠爱的那一个。 上学成绩不好,肯定是教师偏心眼儿,没有好好教。 部队里职位上不去。那是别的派系看到文家人眼红。 不管怎么样,文欣峦都没错。 这样的环境出来的年轻人,主持一期房产的开发,本身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但文欣月就做了。 调查起来很简单,文欣峦和材料商一顿酒喝了,就把所有的材料交给一家经销商来做。 “你叫谌红林,你叫胡少年,你叫苟文涛对吧?”巫山把三个人叫到了办公室,也是他们找到伟人告状的。 “是,”看来苟文涛是他们中最沉不住气的。 他耐烦地回答:“怎么啦?我们买了房子,准备扎根欧洛泰,你现在告诉我政府怎么处理。” “政府处理?”巫山失笑:“不不不,政府没有权力来处理。幸好是你们最先发现的,剩下的会停建。” “不处理?”谌红林眼睛瞪圆:“我们所知的巫阎王是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 “你说对了,”巫山玩味地看着他们:“告诉我,黄国柱在哪儿去了?” “你?”苟文涛有些慌乱,看着旁边的俩哥们儿勉强笑道:“你们说他是不是疯了?找我们要人!” 巫山没有答话,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还没说话的胡少年。 他的直觉,认为只有这个人才是他们的核心。 “好啦,涛子林子,在真人面前别说假话。”胡少年若有所思:“我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你怎么发觉他是我们的人?” “我说猜的你信吗?”巫山呵呵笑着:“哪有这么巧的事儿?黄国柱一个异乡人,能摸透文欣峦的脾气。” “我真不知道你们在哪儿找的,或许世界上本身就没有黄国柱这个人,他的身份都是假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巫山的声音冒出寒气:“还好,算你们有良心,趁房子没开始卖就告状。” “我怕惹怒你!”胡少年直言不讳:“暗中整下梅家国夫妇可以,但真要祸害到百姓,你绝对不会手软。” 他真说对了,假如有老百姓受损,面前这三个人不管后台有多硬,马上抓进去。 “我不想梅家国倒下,”巫山真诚地说:“只要有他在,欧洛泰还可以安心发展。换一个书记就不晓得怎么样了。” “可惜如今由不得你了,”胡少年叹口气:“也是巧合,怎么就遇到伟人了呢?对不起,破坏了你的计划。” 梅家国真的要倒了!和风绑架事件,伟人知道得清清楚楚,相信小曲回去都会汇报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哪怕明知道房地产有猫腻,那是文欣月的产业!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胡少年也觉得好像过了点儿:“既然被你发现,事情的起因是我们,要打要罚都认了。” “你们之间的纠纷恩怨我不管!”巫山沉声说道:“把事情的影响给我降到最低,我不想看到欧洛泰的负面新闻。” “好!”胡少年很干脆:“我答应你!” 欣国集团表面上的繁荣,让一些人暗中投靠了文欣月。 在欧洛泰发生啥事情,她也许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听到有人拦住伟人告状,文欣月懵了。 自己也许在欧洛泰可以混得风生水起,老子文兰生在地方上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面对伟人。就是梅应果都虚三分,何况文兰生呢? 工地停工了,机械都摆在那里。 工人们百无聊赖,有的在工地上转着。有的在寝室里打扑克。有的去逛街。 曾经热火朝天的地方啊,开工的时候文欣月还来过一趟。哪曾想再次来成了这种状况。 欧洛泰的房地产市场相当火爆,一套一百米的房子,能买到三万五。 可以这么说,只要你取得政府手里开发的资格。楼盘还只有个地基,售楼处就门庭若市。 民工们看到漂亮的地委书记夫人,眼睛都发直,在那里指指点点。 要是平时,这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今天谁都没心情。 “小峦,”文欣月难过地看着幼弟:“目前卖出去多少套了?” “好像卖出去三百多套吧,”文欣峦不太确定:“二姐。你想干嘛?” “总的也就三百五十好不好?自己看看吧。” 文欣月拿起一把锤子,砸在早就凝固的楼层上,水泥四溅,不少都蹦到这几个人脸上身上。 文欣峦纨绔了点儿。也知道事情大发了。 “给顾客解释清楚,”文欣月没往深处想:“把已经建的楼层全部销毁重建。房子你别管了,我自己看着。” “给买房的人说清楚,延期交房。如果他们不愿意,那就退钱。” 事情都安排下去,文欣月还是觉得不踏实。 在外人面前,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女汉子。而在她的心目中,最佩服的人却是父亲文兰生。 “爸!”文欣月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给父亲打电话。 要是巫山看到里面的陈设,可能会笑掉大牙的。 到处看上去富丽堂皇,金光闪闪,这哪像办公室?就是暴发户的设置。 “闺女,终于想起老爸了?”文兰生风趣地说:“不会是和小国吵架了吧?” 文欣月没心情和父亲开玩笑,爆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上午发生的事情。 “巫山和小国的关系怎么样?”文兰生沉吟半晌,冷不丁问道。 “他们关系不错啊!”文欣月大吃一惊:“爸,你不会是怀疑巫山在搞我们家大国吧?” “我在想啊,假如小国下去,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文兰生分析道:“今后人们在谈到欧洛泰现象,首先就想到巫山。” “爸,你说得很对!”文欣月大怒:“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 “找他干嘛?”文兰生斥责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是你们自己出了纰漏,谁有机会?去和小国合计合计!” 放下电话,文欣月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五年时间,从当初的不到十万块钱,到今天的流动资金上千万,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优越的生活。 别看文欣月表面上大大咧咧,却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 这一切,都是当初别人都看不上眼的自己的老公带来的。 假如梅家国不是欧洛泰的地委书记,后果不堪设想。 刚才在电话里,父亲让自己和老公商量。 按照他的脾气,有什么用?他又不敢去和巫山打架! 诶?文欣月的眼睛一亮,那家伙再能打,总不会打女人吧。 要是自己到他家里去闹下,狠狠地臊他的皮,看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巫山怎么做人! 桌子上的大花瓶,是她花了一千多块钱,托人从景德镇做的。 这样的花瓶,在整个世界上最多不超过十个。 平时不管是自己高兴还是烦恼,文欣月都要在花瓶上抚摸几下。 左边的瓶子上,金光闪闪的龙好像正腾空而起。 右边的花瓶,则是一只美轮美奂的凤凰。 如果有朝一日,老公成了一号,那就是当之无愧的的真龙天子。 而自己也会是理所当然的国母,在做这对瓶子的时候,她就有过这样的想法。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梅家国无疑是一个很能团结人的。 只有朋友众多,才能走得更远,这是当年文欣月嫁给这人的真正原因。 她在办公室里收拾了好半天,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美,越看越显得雍容华贵。 要去找巫山打架,显然任何人都不能告诉,这些人对巫山心里有阴影。 开着最新款的炎黄-玛莎拉蒂,河谷的风一吹,文欣月秀发上的清香飘出老远,她很享受这样的飙车。 现在还是下午,家属院的人大都在家里乘凉。 “巫山,滚出来!”文欣月把车子吱嘎停在二号院门口,大声喝道。 “姓文的,你疯了?”正巧,王璐在家:“没事儿你骂我老公干嘛?” 她脑袋一歪:“天啦,不会是他看上你这个老太婆丑八怪了吧。” “你…你,”文欣月从车子上下来,怒不可遏:“巫山是什么东西?” “从玕,好好呆着!”璐璐把抱着的儿子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你妈妈有多威风。” 至于大儿子从琅,早就上幼儿园了。 小儿子,自己带着,总有一天他会好起来的。 “我老公是什么东西?”王璐叉着腰,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泼妇,别以为你在部队上呆过。” 话音未落,她飞起一脚,把文欣月踢回车上。 接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其实,就是巫山也不晓得自己的媳妇儿居然身手不错。 文欣月傻眼了,呆呆地摸着刚才挨打的地方。 第十章 胡少年和梅家国的恩怨 地委家属院的人,绝大多数都知道,梅书记的夫人曾经是现役女军人。 这么寂静的中午,就是有人在睡午觉,也被吵醒了。 大家都在想着,这下麻烦了,巫专员的夫人要吃亏。 没想到,这才开始呢,威风凛凛的书记夫人挨了一拳一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大院出来的女性,没有一个是林黛玉式的,或多或少带有暴力倾向。 从扎着羊角辫开始,她们都跟随在男孩子后面,看他们打架什么的。 也许她们之中有人一辈子都不会动手打人,但你千万别激怒她们。 不管是王修烟还是王璐,从小也有一个军人梦,跟在大了很多的两个哥哥后面。 姐姐当兵了,妹妹不想让父母难过,陪在他们身边。 任谁都不知道,王璐的拳脚功夫这么好。 从对方的劲道,文欣月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她倒也硬气,把车开着轰的一声驶出家属院。 此时,巫山正在给朱建国打电话。 “哥,我感到疑惑不解,”他确实有点儿奇怪:“为什么胡少年要对梅家国动手?” “你不知道?”朱建国一愣:“当年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差点儿拖刀去把梅家国给宰了,那小子躲到文家的地盘才没事儿。” “你说得我云里雾里的,”巫山埋怨道:“那应该是京城的陈年旧事,我说不定还在老家玩儿泥巴呢,咋清楚?” “说的也是,喂,喂?”朱建国听到手机里没声音,又回拨过去。 “小山。咋回事儿?”他等手机一接通就嚷嚷着:“擦,这破逼电话,特别是长途的时候,老断线。” “很正常啊。”巫山也不是为自家的产品辩护:“任何一个新产品面世。总会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技术才会逐渐成熟。” “行啦。我知道啦!”朱建国满肚子怨气:“没这玩意儿吧,现在真还不方便。有了不是信号不好,就是一岚随时查岗!” “呵呵呵呵,”巫山不会去掺合人家两口子的家事:“你给我说说。纯粹是好奇而已。目前我真不想梅家国倒下啊。” 梅家,梅勇自然是从小受到万千宠爱。 真可惜,那么好的家世,孩童时代就开始玩儿小聪明。 他和梅家国相差几岁,把这个支系中成绩最好的人当成眼中钉。 文欣月本来没有他什么事,硬要挤进去,结果还是鸡飞蛋打。 其实。这之前,还有一个姑娘闯进了梅家国的生活。 她叫胡少芹,是胡少年的小妹。 两人的父亲本来也是开国少将,可惜去世很早。 胡家在京城日渐没落。变成了不入流。 原本的京城四美,包括年龄大一些的胡少芹、王家姐俩和风小舞。 这都是到了特殊时期,大院子弟穷极无聊才编排的。 也就是说,从相貌上看,胡少芹比文欣月还要略胜一筹。 那个年代的姑娘,都不施粉黛,大家从长相上来进行评比。 大院子弟,从小好勇斗狠是一回事,对有学问的人也相当尊重。 别看梅家国现在欧洛泰不显山不露水,还是做了不少工作,要不然巫山一个人也有些抓瞎。 人有钱了,没有方向,就需要政府来引导,思想教育这一块,当仁不让由他这个地委书记来做。 可以这么讲,在维省光从政治的理论上来讲,没有几个人比得上梅家国,这与他从小打好的良好基础有关。 梅小嘉本人混得不怎么样,对独生子的教育很上心。 当然,在京城,很多家庭的子女一整也是大嘴巴子、用皮带抽。 梅家国小时候可没少挨梅小嘉的打,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三伏天,都被父亲逼着看书。 他也是大院子弟中为数不多戴眼镜的。 眼镜,可不像后世那么泛滥,在一定的历史时期,那是知识的象征。 一个从小就戴眼镜的梅家国,受到班主任老师和女同学的亲睐。 胡少芹和他是高中同班同学,高二那年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十年浩劫。 他们两人响应太祖提出的上山下乡号召,分到不同的地方。 在农村劳动之余,两个青年男女每天都通信,只差没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 梅家国的理论基础扎实,更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手稿到了文欣月的手中。 在文家,她也是家人眼中的公主。 虽然年龄相差几岁,只要自己姑娘喜欢,文兰生想方设法,把梅家国调回京城。 尽管文少将本人没在京师,家人都在那里。 从那以后,文欣月每天都要去看梅家国。 如果说胡少芹是空谷幽兰,文欣月就是含苞欲放的牡丹。 本来,在梅家国的心目中,两个姑娘都挺好,无法取舍。 人嘛,必须要有感恩之心。 文兰生的大儿子都在农村,把自己一个不相干的人托关系调回来,这份恩情不可谓不重。 考虑再三,他还是选择了文欣月。 听到消息,胡少芹从东北的三江平原,走路、爬拖拉机、爬火车,偷跑回京城来见自己的情郎。 可惜,梅家国已经和文欣月订婚。 那天晚上,胡少芹亲自去见了他最后一面。 回家后,上吊自杀。 已经开始发育的梅家国,祸害了不少女性,很多人认为是他强女干而让姑娘羞愧自杀的。 很简单,梅小嘉的房子和梅勇当年的家在一个胡同,相距不到二十米。 那天晚上,胡少芹和梅家国是晚上八点钟左右分开的,回到家快十二点了。 更为蹊跷的是,她的衣服裤子都被撕破。死的时候衣裳不整。 胡少年不管这些,他认为如果自己的妹妹如果不是偷跑回来去见梅家国,不可能会死。 再说了,一个姑娘冒着被处分的危险。千里迢迢回来看你。就算是分手,你难道就不能送她回家? 要知道。那个时期京城的文攻武卫,派系林立,白天黑夜都大打出手。 不管是不是对象关系,这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吗? 从此。他就扬言要把梅家国整死。 在当兵的胡少年,连假都没请,偷跑回京城。 文兰生是下了本钱的,在未来女婿身边派了自己的警卫员来跟着。 也许他的目的是防止梅家国和胡少芹旧情复燃,却没想到歪打正着,救了梅家国一命。 报复不成的胡少年,下场很凄惨。回到部队后被关了禁闭。 要不是因为他父亲的老上级听说了这件事,直接就会被开除。 当兵,是大院子弟的梦想之一,都渴望追随着父辈的脚步前进。 真要被部队开除。他都没脸回京城。 “那个胡少年现在干嘛呢?”巫山嘘唏不已,太他妈狗血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好选择。 诚然,按照传统的道德来说,梅家国可以被称为当代陈世美。 不过这个好像也不太确切,青涩的恋情,大家都曾有过。 人家陈世美是抛弃妻子,梅家国并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做了一个成年人理智的选择。 当一个少年成长为青年而后成年,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很多了。 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诗词歌赋琴瑟和鸣,更多的是怎么样生活,而且还得注重生活质量。 “他呀?”朱建国沉吟片刻:“听说和几个战友转业后没要正式工作,以前倒腾指标,赚了不少钱。后来就不知道了。” “怎么啦?刚才你说他对梅家国动手!”朱建国有些惊讶:“不会是在你那边给你添麻烦了吧?小山,那人还不错,挺讲义气的。” “对我没多大影响。”巫山觉得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他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包括叫三人到自己的办公室询问的情况都说了。 “看来你那边还有情报系统?”朱建国很诧异:“反正我是不知道他的战友叫什么名字的,据说两人是京城两个区的什么头头脑脑的儿子。” “早就注意到了,”巫山淡然道:“欧洛泰的房子,是为了老百姓有地方住,而不是让一些人利用手段拿到手倒卖赚差价。” “当然,胡少年每次自己没出面,都是另外两个人经常鬼鬼祟祟到工地查看。” “要说在我这里的建筑,自然炎黄的最好。” “这么两个人经常去工地,又不买房子,也不是欣国的员工,我肯定要注意呀。” “说到房子,小山啊,我买的那些地皮啥时候出手?”朱建国有些急了:“在银行天天有利息的。” “当初让你建房子,你就想炒地皮!”巫山斥责道:“行啦,我让炎黄 人和你接触下,你用地皮入股,开发吧。” 一听这话,朱建国蔫儿了,但也没办法,他可不敢反驳这个干弟弟的意见,要不然,在朱家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管是在欧洛泰还是在京城,巫山都不想把老百姓的生存必需品炒卖当成赚钱的渠道。 要不然,就是他手里的资金也不少,每块地投资十万八万了不起了,买个几十上百块地,攥在手里不几年翻上好几番。 重生者,可以赚钱,但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 后世的老百姓,蜗居在狭窄的楼房里,成了房奴。 自己重活一回,尽最大努力来改变这种状况,肯定不会当房屋涨价的帮凶。 欧洛泰本地已经处理了几起案件,定为投机倒把罪,这个罪名很好用,要是国家一直不撤销该多好。 谁敢用关系拿地赚钱,谁就等着坐牢。 在源头上掐断,老子看你房价翻上天去! “专员,梅书记的电话!”胡岩走进来:“接不接!” “我有事情了,”巫山不会和朱建国客气:“先挂了啊。” 说完,他按了手机上的完毕键。 第十一章 修士传说 “老梅,你知道啦?”巫山拿起听筒,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恩,老巫,对不起呀!”梅家国的声音很低沉:“我不知道小月要去找你家的麻烦,回家后我说她去。” 什么?巫山一愣。文欣月找我家的麻烦? “咋啦?”他额头上青筋暴露。 家人就是巫山的逆鳞,不管什么人,不能伤害自己的家人。 “小月到你家吵架,和你们家王璐干起来了。” 梅家国的语气十分落寞:“这件事情不怪你媳妇儿,是我们家不对。”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巫山越听越迷糊,貌似璐璐没吃亏。 那就好,不然真不介意去揍文欣月,尽管自己从不揍女人。 麻辣隔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惹我的女人。 上次闺女吃亏就忍让了,是为了让高层感觉到自己的大度。 为此,回家后被莎莉和王璐轮番上阵,一人批评半个小时。 要不是金玲大方地给两位解释,都不知道晚上是否有地方睡觉。 本来计划全家人出去玩儿的,硬是把巫山排斥在外。 王璐和莎莉同流合污,领着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和谭兴珠,还有港岛的两个女明星,在和风的热气泉玩儿了个痛快。 同样悲催的海游谭金春两口子,而他们没去是因为没时间。 “没事儿的,老梅!”巫山胡诌道:“我回去说说我们家璐璐。” 刚挂掉电话,王璐的手机打过来了:“老公,你说咱家从玕是不是缺钙呀?我给他买点儿牛骨头炖炖。” “额,”巫山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不过也未尝不可:“行。你们在哪个菜市场?我来接。” “不用,金春一家三口来了。再见啊。”璐璐喜欢胡乱买东西,只不过在买之前在老公这里咨询下。 其实,就是巫山阻止。她想买也要买的。 反正家里也不差那两个钱。而且她从来不会找老公要钱花,都是自己的工资。 王璐特别喜欢带颜色的石头。家里的杂物间不知不觉里面都是五颜六色的石头。 这还不算,她让金春带自家的鉴定师来鉴定这些宝贝,看看其中有没价值连城的东西。 结果让璐璐很伤心,花了四五天时间鉴定出来的结果。没有任何一样能达到她的期望值。 据说,也有十多块值钱的,每一块的价格也就千儿八百的。 终于,王璐从此不再收集那些石头了。 巫山又看了几份文件,接待了好几拨人,看看时间,都快六点了。 正准备下班。王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老公,剑,那把剑在从玕手上。” “哦,我马上回来。”巫山不以为意:“让他别玩儿了。” 正在这时。胡岩进来请假:“专员,我对象来了,今天可以先离开吗?” “璐璐,不说了啊,我十分钟到家。”巫山挂断电话。 他抬起头对自己的秘书说:“今后你就正常的上下班,该轻松咯,小伙子,享受你的秘书时光。” 回到家里,一片愁云惨淡。 就连大家的开心果小兴珠都百无聊赖,一个人盯着院子里的牵牛花架发愣。 “爷爷,小叔叔,剑,手。”看到巫山,她满腹委屈。 “没事儿啊,孙女乖,爷爷抱抱。”他抱起兴珠,小姑娘吧唧亲了一口。 “恩,真香。”巫山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好奇地问道:“你们都咋啦?一个个蔫里吧唧的。” “爸爸,剑削手,流血啦,钻到手里!” 我的妈呀,巫山赶紧丢下兴珠,一把抱起小儿子巫从玕。 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从孩子出生以来,是第一次对自己说了这么多字。 “没事儿啊,宝贝儿!”巫山的胡茬子在小儿子脸上摩挲着:“璐璐,剑把儿子手削了?” 从那个不知名的地方带出来那把匕首,不晓得啥时候被王璐发现了。 她和莎莉研究了半天,没有弄明白。 但是有一点,这玩意儿太锋利了,削铁如泥大家没试过怕整坏了,反正骨头一削就断。 本来,巫山说是匕首,但两个妻子都说是剑,从此以后,剑就成了匕首的专有称谓。 金春知道后很好奇,把剑拿去找专业人士鉴定。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年代相当久远,以至于现行的技术没法确定究竟存在了多少年。 越是这样,就越发令人好奇。 国际上的收藏家,为这把剑给出了一千万美金的高价,想要买。 巫山付之一笑,拿回家让王璐他们每天剁骨头。 说也奇怪,好像这把剑,姑且称之为剑吧,从来不需要清洗。 用它来剁骨头,上面什么都不会沾上一丝。 今晚,她们姐俩去买了牛骨头,刚拿出剑来,不知道什么事情耽搁了。 没曾想,剑到了从玕手里。 他无意之中在手上划了一下,血马上就出来了。 让人不解的是,一滴血都没有滴在地上。 而那把剑莫秒其妙的消失了。 从玕说了第一句话之后,好像要弥补这么多年没有说话的损失,说起来滔滔不绝。 在他妈说完,还不断补充着。 从玕认为,那把剑已经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他能感觉到。 巫山到厨房里看了看,以为是剑划破了地板沉了进去,却怎么都找不到一丝由剑划过的痕迹。 “行啦!”巫山安慰着:“这不是挺好吗?咱儿子开口说话了,这是最大的喜事儿。我提议,今儿咱不做饭,下馆子,怎么样?” “好哇好哇!”谭兴珠终于捞着机会说话了:“爷爷,我要吃红烧狮子头。二叔说里面有狮子。我想找找。” “好!”巫山大笑着说:“那咱就吃红烧狮子头。” 一家人吃了一顿开心的晚餐,小兴珠叫了三份儿狮子头来研究,把她爸爸撑得不行。 不管是巫山还是谭金春,节约是家教内容之一。叫了就要吃的。 巫山没吃多少东西。但喝了不少酒,没想到喝醉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能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 说话做事儿,丝毫不乱,就是觉得自己醉了,身体好像都要飘起来。 小兴珠没研究明白狮子头。不再搭理她二叔巫从琅,反而和小叔巫从玕亲近起来。 至于大叔叔巫从瑊,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和大人玩儿不到一起,小朋友有自己的世界。 好在他妈和王璐不断和他说话,才不觉得冷落。 按照平时的生物钟,巫山早就进入了梦乡。 他大吃一惊,自己好像能浮起来,看到自己睡在那里,胳膊上搂着小儿子巫从玕。 “你是谁?”恍然间。他觉得屋子里多了个人。 这不是看,就是意识里感到有个人站在那里。 有点儿像是电影里的人物,峨冠博带,须发皆白。 假如他的胡子是道具,也太长了吧,都快到膝盖上。 “施主,你能看到我?”他开口“说”道。 不,这不是说话,就好像自己的感觉,是意识类的东西。 他的嘴唇巫山看得很清楚,一动不动,神色和蔼地瞅着自己。 身上的衣服,说不出什么颜色,非青非白,也不是灰,就是那种类似鱼肚白的颜色。 “我可以!”巫山也用意念回答着:“你究竟是人是鬼?” “故老相传,我们死后就变成鬼,难道是真的?” “然而,鬼在我奶奶和太姥姥的描述中,不是青面獠牙就是看上去凶神恶煞,你不太专业呀!” “我是修士!”那人被一连串的话语惊得目瞪口呆:“至于你说的鬼,我真不清楚是啥东西。”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有黑无常白无常、阎王?咦,你不是这个时空的灵魂?这是什么情况?” 那人的意识一点点传过来。 “你…”巫山大骇,因为重生是他最大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个人怎么能晓得? “别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的手从脑袋里摸了两下:“刚才我说什么来着?已经从脑袋里丢弃了。” “对了,我做个自我介绍。”他拍拍脑门儿:“我叫清风子,你可以叫我清风道长。” “那个,清风道长是吧。”巫山张口结舌,这是啥手段? 能看到别人的记忆,还能删除,难道是电脑里的程序? “你说的修士是什么?”巫山满脑子不可思议:“神仙?长生不老的那种?” “额,”清风子苦笑连连:“也许就是你说的神仙吧。我们修炼的目的就是为了长生不老。” “但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就没有长生不老的,也许有,但我没见过。” “在我们修士群体,到了一定修为的人,离开这个星球,到其他地方闯荡去了。” “修士,分为体修和练气士。体修就是不断发掘人自身的潜能,达到极致。” “我听说过的最厉害的体修,一根头发在都不会死。” “至于练气士,通过吸收天材地宝,来强身健体。” “简而言之,体修就是开发自身,而练气士则通过外物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 “不管是体修还是练气士,我们统称为修士,这样解释你明白了吧?” 巫山很想表示明白,可惜越听越糊涂。 古代有很多神话传说,在里面有神仙、妖怪、佛、鬼。 所有的东西,好像与清风子描述的不沾边。 假如真有这样一群人,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今晚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房间里。 巫山再次感觉了下,确实是在自己的卧室。 旁边,是妻子王璐,她搂着从琅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好吧,你就是所谓的修士。”巫山不明所以:“你来自哪儿,今晚来干什么?” 这个问题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第十二章 小儿子被道长带走了 “我先给你讲讲星球的历史吧!”清风子不容置疑,娓娓道来:“要不然我说不清楚,你也听不明白。” 如今我们所叫的地球,在以前并不是只有这么大。 究竟有多大呢?反正在清风子的描述中,他漫长的岁月里,除了修炼就是偶尔四处去游历,不知道这个星球的具体大小。 他所在的门派,叫做天山派。 在清风子口中的天山,可不是如今这样子的。 就是他自己,从来也不晓得天山究竟有多高。 更高的地方,被门派的功夫精深者占据,反正就是很高很高的样子。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人类都存在着厮杀和竞争。 所有的修士都没想到,那些从地球走出的强者,四处去侵略其他的修士星球。 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肆虐了多少个星球,最后引起了公愤,几个实力强大的星球联合起来,讨伐地球。 由于强者都出去闯荡了,地球本身留下的实力都不是很强大。 双方的战场一直处于胶着状态,犬牙交错。 那些侵略者的后裔,在地球上生存长大。 这些强者种族,包括一个信奉上帝的星球,他们的首领就叫上帝。 一个众神统治的星球叫奥林匹斯,里面只有一个象征性的首领叫宙斯。 还有科技极为发达的亚特兰蒂斯星球,通过机械手段能让人无限活下去。 另一个叫法老的星球更为奇怪,他们最强大的攻击手段竟然是建筑物,这些人称之为金字塔。 地球人本身也觉得理亏,自家强者把别人的星球祸害了,你们要来就来吧。 对于修士来说。生命漫长无比。 而且,在留下来的强大修士看来,只有通过战争的磨砺,才能让后辈茁壮成长。 说白了。这些入侵者仅仅被本土修士群体看做试金石。专门来训练弟子的。 要不然,有一天这些弟子走出地球。没有任何战争经验,只能成为待宰杀的羔羊。 入侵者也要传宗接代,因为爱情是没有种族界限的。 当然,几乎没有女修士嫁给外来人。 然而。地球上除了修士以外,还有普通人。 普通的人,在入侵者来了以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也没感到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啥变化。 也就是说,入侵者和普通人不断结合,孕育了不少后代。 一个叫穆罕默德的家伙。就是他们的后代之一,这人异军突起。 既然上帝让人们信仰他,为什么不让普通人来信仰我呢? 另外一些人突发奇想,创造了也是信仰的宗教。自称为佛陀。 修士内部,原本都有些人对修士只分为体修和练气士不满。 在这些人的理念中,动物特别是有毒的动物,是修士战斗中最强大的助力。 既然其他人认为信仰可以帮助修炼,他们就把有毒的动物不断增强毒性,增加自己和毒物们的信任度。 每当战斗的时候,放出那些剧毒之物。 它们不惧生死,只知道战斗,确实可以发挥一定的作用,但也只能作为低端战力。 强大的修士在外面漂泊已久,偶尔也怀念故乡,回来看看。 一个强大的修士回来,看到入侵者居然堂而皇之在地球上生活,勃然大怒。 一气之下,到每一个侵略者的驻地,一人一剑,全部灭绝。 “他就只有一个人!”清风子叹了口气:“是一个强大的体修,名字叫盘古。” 当然,总会有些漏网之鱼逃出,他们再也不敢停留在地球,纷纷逃回自己的星球。 “宙斯带着一大帮子人,上帝带着长翅膀的所谓天使,亚特兰蒂斯带着最尖端的科技产品。”清风子陷入了回忆。 “那一仗,毁灭了地球!”他不知道是痛恨还是惋惜:“我们的家园毁灭了。幸好,天山派有创始人天山老祖遗留下来的阵法,要不然,天山也没了。” “盘古不知所踪,好像是追着敌人跑了。” 这些讲述,让巫山觉得一切都似是而非,感到不可理解。 “那好吧,”他继续发问:“你不是说地球毁灭了吗?我们今天所在的地方不也是叫地球?” 为了让普通人遗忘看到的场景,所有的修士纷纷出手,泯灭了人类所有的记忆。 这就让普通人的生活陷入了艰难,进入到所谓的原始社会。 “在英国有一位生物学家叫达尔文,”巫山更好奇:“他说的进化论,就是类人猿进化为人类,是这样的吗?” “物种起源吗?”清风子沉默了半晌,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但是在我的感觉中,猴子就是猴子。它们尽管也能修炼,还是猴子,只不过是比较强大的猴子。” “后来,留下的强者把破碎的地球整理好,苟且能让普通人生存,就离开了。在天山,也有一些能修炼的猴子。” 清风子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 “我这次从闭关中醒来,老猴子们全部老死,产下了不少小猴子。但它们还是猴子。” “好吧,”巫山的脑袋太混乱了:“姑且就相信你说的,你住在什么地方?又为什么找到我,该说出来了吧。” “什么姑且?我说的就是真的!”清风子就快暴走了。 巫山不语,淡淡地看着他。 “我来的地方,你去过,还拿走了一把匕首!” “啊?”巫山再也不能淡定:“但是我感应过,没有任何人啦?” “你能感应多少地方?”清风子的狂怒未消:“也就巴掌大一块地域。” “好吧,你赢了,”巫山尽管还是不信,但匕首是人家的:“你说的天山呢?那些你都没到过的高山。” “被门派中的强者带走了,他们已经和山峰融为一体。是自己的法宝。我只是在自己的山峰中修炼。”清风子可能有些不好意思:“那是最小的山峰。” “你一直没说为什么找到我啊,”巫山还是不能理解:“从我到那个地方,到如今都好些年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清风子的火气又起来了:“你去的时候,我找入侵者的余孽打架去了。不。是灭绝他们!” “吹牛了吧!露馅儿了吧!”巫山不以为然:“反正我没听说过西方有什么新闻。忘了告诉你。我另一个媳妇儿是那边的人。” “你以为那些老妖怪会出现在世人面前?”清风子斥责:“他们都有像我一样的修炼环境。” 他不好意思的是,在战斗中。他自己也受伤颇重,如今才刚刚治疗好自己。 更难为情的是,他留在地球只是因为自己的修为太低。 “你,为。什,么,找,我!”巫山几乎是一字一顿。 不知道为啥,他觉得这个自称清风子的人,好像一直在掩饰什么目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巫山不清楚清风子所讲述的事情是否真实。 但他坚信。这人一定是个高手,自己不能想象的高度。 至少巫山自己,只能利用意识去感应周遭的环境,而不会用意识来交流。 这种交流很方便。把要表达的意思,通过语言或者场景,让别人马上就明白你在说什么。更确切地讲,是想什么。 在达到所谓的先天前,这种感应是没有的,更勿论用意识来进行交流了。 “因为那把匕首,是天山老祖遗留之物。它掩藏起来谁都找不到。” “每一个天山弟子,都有老祖流传下来的其他东西,能够感应到。” “这不是理由!”巫山断然否认:“也许那把匕首很锋利,让你无声无息到我家就能说明,这把匕首对你没什么用。” “我想收你儿子当徒弟!”清风子这一句石破天惊。 “什么?”巫山当然不肯:“你说从玕?我不答应,他是我儿子。也许你真的很牛逼,但我就想和儿子呆在一起,永不分离!” 当从琅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小儿子就是那么安静,后来医生检查说是自闭症。 今天晚上,从玕好了,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了。 虽然因为从小都不说话,在吐词的时候不是很清晰连贯,但巫山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儿子会正常的。 “谁说不能分离?”清风子苦口婆心:“你们能生存多少年?不想让你儿子活得更长?就像你说的神仙那样长生不死?” “你会带着我小儿子一直在里面吗?”巫山心里挣扎着:“我想他的时候可不可以去看他?” “对了!”他差点儿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今后我再想去,该怎么走?” “令郎的资质条件,比我要好十倍百倍!为什么不带别人而是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有好的资质!” “见面不可能,该见就会见到。有一天你能进去,但不是现在。”巫山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曾经都不会说话的小儿子成了资质这么好的人。 “你不用怀疑,“清风子证明着:”老祖留下来的法宝,就算是他功力没有到绝顶的时候留下来的,只有资质好的能吸收进去!“ “不要认为法宝没感情,他们会择主。“ “要不然,为什么你拿到手这么多年毫无反应了,你儿子马上就能收到身体里?“ 看到巫山脸上一直阴晴不定,他下定了决心:“我给你留下男性和女性不同的修炼功法,另外还有改善人身体的药丸。“ 这时,几颗药丸出现在卧室的小平桌子上,另外两样躺在那里的好像两本书。 清风子,突然之间不见了,睡觉的从玕也没有了。 只有璐璐搂着大儿子,呼吸的频率都没变。 第十三章 从玕换来的物品 北方的夏天亮天好早,窗外一片光明,就是太阳还没出来。 巫山终于醒了,看着身边空空如也呆呆发愣。 克兰河边,这么早是没有人锻炼的,他也没有了锻炼的心情,心乱如麻。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修士,匕首自动认主,引来了什么狗屁清风子。 关键是,怎么和家人解释这样光怪陆离的事情,就是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环境是欧洛泰政府这几年的重中之重,克兰河水,终于没有了曾经的变异颜色。 以前牧民赶着马车、驴车进城,就喜欢把牲畜拉到河边饮水, 在政府的引导下,牧民们也都自觉到城边设立的牲畜饮水处。 当然,非机动车辆是不允许进城的,在饮水处周围,还有转运站,专门运送这些非机动车辆拉到城边的货物。 掬起一捧水,巫山喝了一口,好像有点儿甜丝丝的味道,其中的咸味依旧存在。 他就着河水,把头浸进去,使劲地搓洗着脸。 克兰河的两边,在城区都用水泥或者砂石修建了保坎,以免水土流失,更是为了安全隐患。 河边的栏杆上,到处写着“水流湍急、河水很深、禁止下河”。 每隔一段路,就有台阶直到河边。 当然,有这么好的河水,不用就太浪费了。 在下游水流平缓处,城边上设立了天然游泳区,政府派驻的游泳教练,在这里随时准备救助任何溺水者。 欧洛泰发展好啦,可是我的儿子没了,怎么办? 该面对的还是得去面对。巫山的脚觉得有千斤重,磨蹭着走回家中。 “老公,你带着小儿子出去玩儿了?”在睡梦中,王璐都好几次用手过来摸从玕的小身子。 尽管小儿子从出生到现在。平时压根儿就不怎么说话。她对这个儿子的爱一点都不会比从琅少。 “璐璐,你听说过世外高人吗?”巫山尽量把自己的脸变得柔和。 这种撒谎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嘴巴发干。 chuang头柜上,昨晚凉在那里的白开水还有些温乎,巫山一口气把整杯水喝光。 “世外高人?”王璐本来处于半梦半醒之中。顿时清醒了过来:“从玕呢?你不要告诉我说咱儿子是什么世外高人吧?” 他没有说话,指着在那里的两个玉盒和两本书。 “这是什么东西?”王璐欠起身,疑惑地摆弄着清风子留下来的物品。 “一盒塑体丸,一盒生机丸。”巫山的嘴巴十分苦涩:“这本是男性用的功法,这一本是女性用的功法。” 醒来后,他略微留意了下。 “说这些干嘛?”王璐翻身下来,穿着睡衣到客厅和院子里看了一眼。 回到卧室的时候。脸色灰黑:“你把咱儿子弄哪儿去了?和你说的什么世外高人有关?” “媳妇儿!”巫山拍了拍她的后背,把妻子搂在怀里,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相信我吗?我对小儿子的爱和你一样的。” 王璐不语,默默地看着老公。迟疑地点点头。 “那就好!”巫山松了一口气:“起先一个号称清风子的世外高人,把咱儿子带去当徒弟,他说要彻底治好从玕。” “作为补偿,这些都是他留下来的东西。” 在任何时候,王璐都是很理智的女子。 每逢大事必静气,这或许是京城豪门从小培养出来的一种品质。 “你就这样把咱儿子给卖了?”她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为什么不把我叫醒和我商量下?儿子是姓巫,但也是我的儿子!” 说着,王璐坐回去把从琅紧紧搂在怀里,生怕被人夺走。 “媳妇儿,”巫山的声音发涩:“其实,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感觉好像在做梦,又不是很像。反正自己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就是动不了。” 王璐的眼光让他感到很害怕,那是一种冷冰冰的陌生眼光。 “璐璐,你别这样好吗?”巫山的声音颤抖着:“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泪水,再也忍不住,像卸了闸门的洪水,无声地滴滴洒落在妻子的头发上,又慢慢流到被子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她的身体首先很僵硬,接着逐渐软化,全身无力地靠在老公身上。 双肩不停抽动,眼睛无神,漫无目标地在巫山的脸上身上瞅着。 “哇!”不知过了多久,王璐再也忍不住,放声恸哭起来。 “妈妈妈妈!”从琅惊醒了,他用小手不停在母亲脸上抚摸着泪痕。 “爸爸,别打妈妈好吗?”他使劲摇晃着父亲的手:“妈妈和我还有弟弟都很乖的,求求你,不要打妈妈好不好?” 这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难道是看到电视剧里的家暴? 看到母亲和电视里一样在哭泣,误以为是父亲打人了。 本来,看到大儿子醒了,王璐的哭声渐小,听到他说到弟弟,声音再次变大。 “爸爸不会打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巫山把妻子和儿子都搂在怀里,声音沙哑:“弟弟不见了!” “弟弟,弟弟!”从琅焦急地呼喊着:“爸爸,那个白胡子爷爷呢?我看到了,他走的时候把弟弟弄醒,看了一眼我们。” “怎么啦?”莎莉闯了进来:“从玕怎么啦?从琅,你弟弟怎么啦?” “弟弟被白胡子爷爷抱走了,”也许是双胞胎之间的感应,他的小手指着窗户:“从那里飞走的。” 三个大人愕然,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里。 纱窗完好无损,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点,巫山起先都没发觉,在纱窗上到处摸索着,连划过的痕迹都没有。 当然。三个大人都不会觉得孩子说谎,因为他根本就不明白,只是本能地说了出来。 再说了,家里的三个儿子。除开平时不怎么讲话的从玕。从琅和从瑊还没有在家人面前撒过谎。 “睡吧,从琅!”巫山拍了拍二儿子的小脑袋:“那个白胡子老头是他师傅。去练武功了。” 小孩子是很好哄的,不几下就睡着了。三个大人面面相觑,默默地走到客厅。 家里,也只有上高中的从瑊一直都没醒过。在呼呼大睡。 听到巫山的讲述,莎莉的眼睛瞪得溜圆。 王璐起先已经知道一些大概,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当然,什么修士,什么外星人入侵,这样离奇怪诞的事情,巫山没有说。 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可能把这种稀奇古怪的说法讲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练了武术,然后就比一般人脑袋,不。是意识要厉害很多?”莎莉的眉头始终皱着。 “对呀,”巫山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我闭上眼睛,能感应到周遭的一切。” “行!”莎莉点点头,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厚厚的围巾。 于是,将军山路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 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眼睛上围着折叠了好几层的围巾,在人行道上快步地走着,后面两位美女嘴巴半张,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走了一段路,巫山又折回来,小跑着往家属院方向。 本来是准备在家里或者院子里做实验的,莎莉觉得他对这里太熟悉。 好在这个时间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要不然马上就会围拢来一大群人。 “你的意思说,那个白胡子用思想,噢,不,意识和你交流?”莎莉还是觉得不能理解。 对于从小看过很多传统小说的王璐来说,虽然感到不可思议,却没有那么夸张。 毕竟中国的传统小说里,都是上天入地飞来飞去的高人。 她还沉浸在小儿子被人夺走的痛苦之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想是的,”巫山木然地点点头:“我什么都能看到,就是不能清醒。” 既然从玕不知道啥时候回家已经成为既定事实,再怎么哀伤也没用。 三个人一致决定,暂时不给长辈们说。 也许年前清风子就会把孩子送回来呢? 巫立行两口子四五十岁的人,倒无所谓。 但家里还有王铁成、石秀英两位老人,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 爷爷奶奶年龄更大,身体每况愈下,乍闻这消息,说不定就挺不过去。 打开玉盒,塑体丸和生机丸各十颗。 大家都不是那么没文化的人,所谓塑体丸,应该就是清除人体内的杂质、暗疾之类的药丸。 生机丸,那可能是人的生命快结束的时候,吊命用的。 为了尝试效果,莎莉和王璐一人吃了一颗。 不大一会儿,两人身体里不断有黑色的油污和血丝渗出来。 至于巫山自己,他不想用。 这些年自己的样子好像一直没变过,他已经够苦恼了。要是吃了塑体丸,说不定就一直年轻着。 从相貌上看,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临近三十岁的人。 长此以往,对志在官途的巫山是很不利的,谁乐意一个年轻人在自己头上? 等姐俩洗完澡出来,他看着自己的两位妻子,眼睛都直了。 我的妈呀,两女本来都年轻靓丽,现在看上去更是充满活力,肌肤犹如婴儿般细嫩,吹弹可破。 “老公,你也用一颗吧!”莎莉娇声道:“效果真好。” 王璐也在镜子里面见过如今的真容,如今的她不再是京城四美,而是京城一美! 什么风小舞,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至于文欣月,就不知道要抛出几条街了。 女人都是爱美的,王璐因为失去爱子的忧伤,稍稍减轻。 两本练功的书籍,非纸非皮,韧性很好。 上面的文字,好像不是汉字,但大家一看就懂。 封面上,一本写着天山派男弟子入门功法,另一本是女弟子入门功法。 两本书都有体修和练气士的内容,文字和图形并存。 没想到,平时压根儿就不怎么锻炼的莎莉,比王璐更快进入状态,看到书眼睛就移不开了。 巫山自己也蹙着眉,细心研究起男弟子入门功法。 第十四章 省委召见 第十四章学习功法(对不起,这是下一章的章节名) 曾经,对虎啸营的人,巫山直接就是碾压的姿态,他感到自己天下大客去得。 要知道,龙腾虎啸在整个世界上的特殊兵种里,都位列数一数二。 不管是哪个训练营出来的军人,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在条件允许的时候,甚至能以一当百。 既然虎啸营都没人是自己的对手,巫山是这么认为的,世界还有谁能抗住自己的攻击?。” 毕竟两大长期处于竞争状态的特殊部队,如果还有人能胜过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既然没有人再来挑战自己,那就说明虎啸营已经没有人能压制自己。 换而言之,巫山就是所谓的兵王,怎么能在世界上去不得? 看到天山派男弟子入门功法,汗珠不停从额头沁出。 单这个最基础的功法,比起曾经学过的拳术,直觉好了不知多少层次。 开篇,就说明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远古时代,荆棘遍布,野兽丛生,人类沦为实力强大的野兽食物。 当是时,人类先贤痛定思痛,决定像动物学习,师夷长技以制夷。 天山派,山高林密,动物种类尤其丰富。 天山派的创始人天山老祖,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一只老虎的友情。 因此,能够近距离的观察虎类的一举一动,从而掌握了发力方式。 在动物界,老虎肯定不是走兽类体积最庞大的,却是最凶猛的,被谓为百兽之王。 缘何?不外乎它们在捕食的时候。把全身的力气集于一点。 通过无数次的摸索,天山老祖终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逐步走出自己居住的山岭,学习其他动物。 在模仿其他动物的时候。天山老祖开始把自己的经验经验给其他族人。 他发现。人类并不是每一个都像自己一样,能模仿百兽。 最后。根据不断的实验,终于创出适合所有人类奠基的功法。 天山派男弟子入门功法学习,模仿的是鹰首、鹿颈、熊掌、蛇腰、象踢。 当掌握了所有的内容并熟练应用,配合提高人体机能的各种草药。达到筑基。 之后,每个人就要根据自己的特点,确定自己的发展方向。 与徐世友提供的拳术不一样,入门功法着重于观想。 观,就是看图册上惟妙惟肖的图形,想,就是让自己觉得就是所看到的图形动物。 这种鹰。和如今的鹰不一样。功法上描述的是,鹰高旬丈,体长是身高的两倍。 鹰的眼睛,大而有神。像极了现实生活中的猫头鹰。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耳朵也是鹰的武器之一,没有一个好的听觉,只是靠眼睛,不可能让鹰能获得足够的食物。 鹰鼻,一般没有人会发觉,这也是它们适应环境的产物。 作为天空中的霸主,鹰喜食各种蛇类,越毒的蛇肉味越是鲜美。 然而,毒蛇会喷出各种毒液,最直接的攻击点就是鹰的眼和鼻。 眼睛可以闭住眼脸,就需要听觉来判断对手的下一步动作。 而鼻孔,鹰类经常长期的发展,能轻而易举屏住呼吸,鼻毛把溜进来的毒液全部排出去。 鹰的嘴巴,是最犀利的武器。 当然,作为人类,不可能用鸟类的喙。 为什么还要学习鹰头? 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界,头就是一切行动的枢纽。 通过对头的训练,能让人耳聪目明,思维发达。 看到这里,巫山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就是那只藐视一切的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的听觉有所进步。不错,是听觉。 他能听到院子里喇叭花藤在一点点向上攀登,一只蜻蜓叮的一声停在那里,翅膀还在不停抖动,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窗子外面,二十一只蚂蚁吆着号子,抬着一只菜青虫的尸体往洞里走。 巫山从来没有注意到,窗子下面的石头边上,是一个蚂蚁窝。 领头抬虫子的蚂蚁跑到洞口,触觉在一只蚂蚁的触觉上碰了一下,发出轻微的砰砰声。 一只只蚂蚁出来,有条不紊地享受食物,发出沙沙声。 这种感觉好奇妙,鹰的头能有这么多的作用。 至于眼睛的锻炼,反而简单了很多。 当年练习瞄准的时候,趴在一个地方不挪窝,眼睛的焦距在一点上,直到那一点在眼睛里变得老大。 呼,巫山睁开了眼睛。 昨晚并没有睡得踏实,这时候神清气爽。 “爸爸,妈咪,璐璐姨,”从瑊已经起来了,他惊呼道:“你们在干嘛?” 王璐倏地睁开眼睛,莎莉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瑊,”巫山发出了嘘的手势:“你妈妈也在学习武术。” “武术?”巫从瑊大惑不解,比了个拳术的起手式:“不是这样的吗?” “你跟我过来。”巫山招了招手,爷俩到了书房。 “从瑊,你小弟弟被人带走了。”他不想在大儿子面前撒谎:“是一位武功高手,他给咱留下这部功法,你看看,有没兴趣。” “爸爸,”从瑊并没有马上看什么功法,而是急切地问道:“老三那么小,都不怎么会说话,能行吗?” “我也不知道他行还是不行,”巫山缓缓说道:“或许他以前在语言天赋上不行,在别的事情上更专注反而能取得不错的成就也说不一定。” “那瞅瞅客厅,悄声问道:“我妈咪和璐璐姨也在学习这个?” “不一样吧!”巫山不是很确定:“她们那部应该更适合女性。” “哦。”从瑊应了一句,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 这孩子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像中国人。 但正是因为这双眼睛,看上去更为英俊,小帅哥一枚。比他父亲耐看。 今天是星期天,全家人除了双胞胎兄弟,都在学习新的功法。 巫山起先被吸引住,不由自主走到葡萄架下。 葡萄是三年前栽的。那时候。默不作声的小儿子,总是在一旁好奇地仰望着。着。 葡萄架的旁边。就是牵牛花架,几株牵牛花越界到了葡萄藤上,反而被葡萄架上螺旋状的绿须缠死了。 架子下面,有两个小板凳。那是从琅和从玕兄弟的专座。 一晚上过去,板凳上全都是灰尘。 巫山找来一根毛巾,过过细细地擦拭着,用水把毛巾洗干净。 他第一个会说的词是爸爸,后来一直靠着哥哥从琅的翻译,让大人明白他的意思。 昨天,从玕竟然说话了。而且是和自己说话。 睹物思人,看到上面从琅歪歪斜斜写了个玕字的小板凳,巫山不由得又泪光涟涟。 “老公!”王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修炼中退了出来,双手环住丈夫的腰。 她可怜巴巴地说:“我想从玕了。” “没事儿的。璐璐。”巫山轻轻转过身,拉开她的手,把妻子拥在怀里。 “清风子道长,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他劝慰道:“但绝对不是你我能够想见的高度。” “咱儿子有个好的师傅,起点更高,不是挺好的吗?” 王璐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软软地趴在丈夫身上。 巫山吹了吹凉椅上的灰,抱着妻子坐上去。 “璐璐,你不想从玕变得正常和强大吗?”他循循善诱:“那把剑就是清风子道长师门的产物。” “剑?”王璐仰起娇艳的脸庞:“什么剑?” “就是你们用来剁骨头的那个。”巫山纳闷,不是你们非得叫剑的吗? “哦,”王璐淡淡应了一句:“你说骨头刀哇,那是清风子家的?不是归我们儿子了吗?” 得,巫山郁闷之极,啥时候又从剑改成骨头刀的?不过还很贴切,在家里姐俩不就是用那匕首剁骨头吗? 唉,可怜的小女人,好像还不知道咱儿子就不晓得今生还有没机会见着。 在这种情况下,还在一心维护自己的儿子,不想从玕把那锋利的匕首交出来。其实,那跟本就由不得咱们啊。 “恩,是从玕的,”巫山急忙哄着:“那把骨头刀主动与咱儿子融合,才让清风子顺藤摸瓜,找到从玕的。” “你知道吗?那把剑是清风子那一种人祖师爷的象征。” “既然是儿子用的,”王璐淡淡神来一句:“还是叫剑吧,骨头刀多难听啊。” 她抚摸着老公满是胡茬的下唇:“你的胡子太肯长了,好像你昨天才剃吧?一晚上胡茬就窜了出来。” “恩,”巫山隐隐约约能感到家里娘儿俩还在修炼,好奇地问道:“莎莉还在继续,你为什么跑出来了?” “老公啊,”璐璐苦着脸:“今天我的心情糟透了,没心思。” 得,绕了半天,又扯到小儿子身上去了。 “你说莎莉咋这么厉害?”巫山转移话题:“好像第一次观想,就已经沉浸进去了。” “就是啊!”王璐没什么精神说话。 应该是中国人自己学的武术,在老外面前都藏了一手。 其实西方人的哲学里,对本国的弟子都不给百分之百的手法,外国人能有机会吗? 想来,不是莎莉不肯学,估计是别人都不想教。 中国古代的武术,师傅在教徒弟的时候都会留一手,也许临死前会教全吧。 代代相传,当初的武学或者其他学科,大都面目全非。 中国武术对国人都到这种程度,更不可能传给洋人。 事实上,西方人的经脉,比东方人要宽不少,学习起来事半功倍。 客厅里,莎莉还闭着眼,一直在观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十五章 部下来访 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上班族来说,每个星期一是最忙的,巫山这里也是这样的。 刚到办公室,还没坐定,胡岩就把今天的日程拿了过来,他扫了一眼,正准备说话,手机响了。 看看上面显示的是赵德胜,巫山挥挥手,示意秘书出去。 “老赵,怎么啦?”他戏谑道:“难道是要升官,准备告诉我喜讯?” “算是吧!”电话里的赵德胜话语中露出喜意:“专员,我和老张准备到你那里坐坐,现在有空吗?” “啊?”巫山愕然:“你们不会现在到了吧。” “嘿嘿,您说对了。”赵德胜笑声爽朗:“我在张副专员办公室。” 虽说都是巫系人马,又分成不同的派系。 和风本地派、战友派、联合派,三个派系暗中都在较劲。 作为上位者来说,巫山还对这种下属之间的竞争感到欣慰。 在大事情上,大家同心同德。在小事情上,有所分歧在所难免。 “那你们来吧!”巫山莞尔一笑:“我让小胡泡好茶等你们过来。” 张千帆的办公室,就在隔壁。 胡岩的茶叶才放在茶杯里,他就象征性地敲了下门,带着赵德胜笑嘻嘻地走进来。 “怎么啦?”巫山站起来迎了下:“看起来老张也要分别了?” “唉,专员这些日子你忙着接待高层,”张千帆的嘴角一翘:“我都不敢给您打电话,省委组织部找我谈过话。” “估计老赵也差不多吧,”巫山坐到茶几前:“两位不知不觉都要赶上我了。” “专员,您始终是我们的引路人!”赵德胜慌忙表态。 “从李副专员远走,我老赵就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人。要不是您提携我一把。不知道如今还在哪个角落呢。” 说着,拿出自己的金雪莲,一个人发了一支。 “别说废话!都去哪儿?”巫山若有所思:“应该就是在本省吧,不然也不该省委组织部的那帮老爷们来接见两位啊。” “专员。这次是于长风常务副部长亲自找我们谈的。”张千帆准备给巫山点火被拒绝了。自己点上烟。 “想必换届后,于副部长就转正了。”他在抽烟。声音含混不清:“我回土鲁番,老赵去吉昌。” “唉!”巫山喟然长叹:“咱欧洛泰成了唐僧肉,谁都要来咬一口。本省的来挖人,外省的也来。” “还有外省的?”赵德胜一惊:“谁去外省?” “老关的父亲不是退休会原籍了吗?”巫山如今抽烟很少。闻到别人的烟味觉得有些难受。 “关海山到黑省任专员,”他用手驱赶着票到鼻孔的烟雾:“欧阳文明去乌市、杜秋军到城塔、孟家沙尔去巴音郭楞、通拉嘎到伊立。” “这,”张千帆张口结舌:“咱行署不就搬空了吗?” “麻辣隔壁!”巫山忍不住在两位下属面前发起牢骚来:“省委那帮大爷们,从来都不考虑我们欧洛泰有多难,培养一个人容易吗?” “专员,其实我也想留在欧洛泰的。”赵德胜脸上有些挂不住:“只不过省委组织部找到我了。” “老赵、老张,”巫山郑重地说:“人要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姓巫的无权也不可能阻止你们的进步。” “谢谢专员的理解,”张千帆也觉得惭愧:“不过我确实觉得在您身边学了不少东西,想出去实践下。” “我也一样!”赵德胜挺起胸脯:“尽管和您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和风、欧洛泰。到处都是您的思想在闪耀。” “打住打住!”巫山笑了起来:“再说下去,就要说我的光辉思想了。太祖在世,我铁定是现行反革命!” 两位不知道说什么好,讪讪笑了起来。 他们知道,既然行署这边,每个人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升迁,其他常委估计也差不多。 至于不升个一格半格的,这些副专员谁愿意离开富饶的欧洛泰到其他地方去? 很简单,如果是平级调动,他们一定会把巫山拉出来说事。 巫阎王的绰号不是白叫的,一个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而已,就是部长又如何? 这次在和风的庆典,没看到专员就坐在赵总理旁边吗?其中的关系,不言而喻。 一个常务副部长,惹毛了巫山,连副部长都做不成,更别想部长了。 所以,显而易见,他们每个人都得到升迁。 不管怎么说,到其他地区的专员也是专员,和巫山的级别一样。 留在欧洛泰怎么办?难道把巫专员和梅书记顶下来? 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君不见赵总理和梅老对这两位的亲昵态度? 不过,在巫山看来,省委这次也太专横了点儿。 上一届的换届选举,可以说欧洛泰等两位主官回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 好吧,省委要分派人,我们没意见,但总得和我打个招呼不是? 于长风,老子记住你了!巫山在心里暗暗发狠。 为了上位,争取其他地委书记的支持,就拿欧洛泰的人来当人情是不是? 既然自己这边没有得到省委组织部的任何通知,梅家国那边肯定也不会有消息。 先把人叫去,一个个许诺。假如欧洛泰的地委书记和专员发表不同意见,那不明摆着得罪人吗? “于副部长这人怎么样?”想到这里,巫山想问问两人的意见。 至于他们的职位,用脚趾头也知道,肯定都是专员。 要是这个姓于的不识抬举,巫山真考虑着把他按在那里。 不要以为一个厅级干部不能决定一个省委常委的任命。 目前,巫山和于长风是平级,都是正厅级。 下一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现在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就成了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相当于一步升天。 相信一个省委常委的位子,还是有很多人眼红的。 只要巫山放出话去。不想于长风接任。那他真的就鸡飞蛋打。 而得到实惠的,就是那些地委书记。毕竟欧洛泰的这些人,都已经谈过话,只差最后换届的任命而已。 一个省委组织部长,是省委常委。那又如何?难道敢对一个地区的事情指手画脚? 巫专员不要说在京城,就是在维省不知不觉就聚集了一大批的人。 这些人在上次换届的时候,已经分散到维省各地,而这一次更得到充实。 “专员,我感觉这人特傲气。”赵德胜在巫山面前自然不会藏着掖着的:“和我说话的时候,居高临下的姿态。” “就是,”张千帆随声附和:“好像是他施舍给我的一样。而且有意无意中。还让我投靠他。” “噢?”巫山不淡定了:“知道他的根底吗?” 不要说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就是部长,巫山几年来也就见了五六面,那还是去省里开会的时候遇到的。 他的心思。一直扑在欧洛泰的发展上,内引外联,光是港岛那大帮子少爷们就够忙活的。 港商、外商、本地新兴商人,一切关系需要打好,所有的矛盾需要解决。 哪有时间去管一个常务副部长是哪根葱? “好像和您是一样的,”张千帆苦笑着:“据说对方来自京里!” “哼!”巫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于长风不可能上位。 有些话不会当着下属的面说,自己知道就好了。 京城大着呢,当年光是将领就五百多位,文职官员和将领们品级相当的就更多了。 于长风,就是另一个时空也没有听说过,要知道那是资讯大爆炸的年代。 既然不出名,就没有必要理会他,直接干掉好了。 就是出名又如何?梅勇一样踩得死死的。 “对了,”巫山心里豁然开朗:“你们两位联袂过来,不会是专程来告诉我喜讯吧?” “嘿嘿!”张千帆挠了挠脑袋:“我和老赵商量了下,特向您来取经。” “大家探讨吧,”巫山轻轻摇摇头:“我只不过比你们走的地方多一些,所以视野就开阔一点。” “不!”赵德胜郑重地说:“专员,虽然没有福分在你的跟前耳提面命一天,这些年我仍然获益匪浅。” “是啊,”张千帆叹道:“您的思维犹如天马行空。看了您的操作,觉得教科书好像都已经落后了。” “别给我灌迷魂汤!”巫山笑骂道:“我还不是那么沾沾自喜的人呢。” “我可以给你们一些建议,”他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土鲁番和哈密,有世界闻名的哈密瓜。” “首先,这东西季节性太强,可以像葡萄一样做成哈密瓜干或者提取汁液保存。” “其次,涉及到两个地区的联合问题。一招鲜走遍天下,你想做全,不如把哈密瓜这一个产业做大做强!” “两个地区联合的力量,应该是壹加壹大于一,形成合力,共同把哈密瓜这个品牌做到全国,做出国门!” “吉昌州,在乌市边上,很多时候看起来像是省会的卫星城市。” “目前的情形,咱维省北方比南方走得稍微快一点,运输相当频繁。” “老赵,你考虑下,能不能把吉昌做货物转运这一块?” “就我所知,吉昌基本上没有什么特色,遍地农场,省委的各种疗养院也在这里,干脆做成旅游胜地。” “开发一些人工景点出来,在少花钱甚至不花钱的情况下,吸引乌市和周边的人过来。”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专员,我今后遇到困难找您!”赵德胜那边的难度要大一点,他和张千帆对望一眼:“今天我们还有一件事。” 两人的想法让巫山哭笑不得。 第十六章 省委召见 “书记,”赵德胜深吸了一口气:“说实话,在和风发生的事情,我全部知道了。那件事,让我很难受。” 在古时候,有主辱臣死的说法。现在,没有什么主臣,大家都是巫山派系的。 既然领头的人受到了侵犯,其他人都同仇敌忾,对梅家国本身就不感冒,这下更是恨之入骨。 “专员,有人拦住伟人这件事,”张千帆有些忸怩:“咱是不是可以把两件事连在一起,做点儿文章出来?” “首先,我非常感激你们有这样的想法。”巫山肃穆道:“在欧洛泰这几年,不说其他的,就是你们两个知交就值了。” “其次,你们可能没有练过太极拳,里面有一句话很有用: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让他横又何妨?我唯一关心的是欧洛泰人民的生活水平是否提高,精神面貌能否健康!” “金玲的事情,我心里比你们更难过。” “当年,太祖的儿子跟着彭帅去高丽战场,本来想镀镀金,没想到死了。” “那样伟大的人,也忘不了丧子之痛,最终把彭帅搞掉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何况我这样的凡夫俗子?” “当然,她和她同伴没真正出事,要不然,我亲自搞梅家国下来。” “您的意思是说?”张千帆目瞪口呆:“您不想对他动手?” 这些事情,在巫山的脑海里过了不知多少遍。 维省在欧洛泰的动作,貌似还需要自己在这里干一届。 要不然,就不可能把所有成熟的人手全部调走,因为省委考量着巫山有这个能力来捏合新一届的班子。 按照自己的年龄,直接上书记关键是年龄问题。 真他妈操蛋。巫山在心里经常气的直骂娘,这狗屁倒灶的年龄,对别人来说无所谓,对自己来讲很重要。 越是站得高。手里的权柄越大。就更能利用自己熟知的历史,让中国抢先抓住机遇。一个小小的专员能干嘛? 既然还得在欧洛泰,他希望梅家国能继续留下来,分润一些功劳怕什么? 不要说乌市,就是在京城。大人物哪个不清楚欧洛泰是巫山独领? 专员就专员吧,只要书记不掣肘,比什么都好。 要是突然来了一个不懂行的书记,自己还得花心思整天与市委那边争斗。 两个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最大的愿望是想搞掉梅家国,让巫山直接上位。 他们眼看都是专员了,而专员还是专员。心里情何以堪? 想想吧,所有依靠这棵大树的人全部上位,只有首功者依然在原地踏步,上面那帮人是干什么吃的? 看到两人走在大院儿里。巫山自己也很不好受,估计他们是不是跑出喝酒了。 刚才的理由说得牵强附会,真实原因不想说出来。 难道告诉他们,我就想当国家一号,所以在别人眼里,一定要是一个大度之人。 中国的官员这么多,厅级不知凡几,想当国家一号的人,可不止在厅级这一层。 县级干部不想?省级干部也无动于衷? 才怪,一个个都隐忍着,期待厚积薄发。 假如在当下就暴露出自己的心思,那就是在找死,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朱升在几百年前就说过:“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话在今天仍然有用,说白了就是把自己隐在暗中。 目前,巫山出的风头够多了,已经不宜再冒出去,引起别人的忌惮。 要不然,今后每上升一步,难如登天。 一万双眼睛看着你,把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放在显微镜下,等着你犯错。 他正在沉思着,电话已经转了进来。 胡岩还是很有分寸的,该问的时候一定会问,有些必须接的电话,直接转进来。 “你好,我是巫山!”他深呼吸一下,沉声应着。 “巫专员你好!”电话那边很公式化:“我是范才真,汪书记让我问你今天有没时间。” 我去,省委书记的话就是命令,千万别当真认为别人征求你意见。 要那样,一个即将离任的省委书记如果不爽就有可能把你死死按在原地。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巫山自然不会犯原则性的错误:“范哥,您有什么事儿明说好了!书记的事儿就是大事儿!” “那好!”范才真直截了当:“你下午三点来见书记!” 语言不容置疑,啥时候省委书记的秘书说话这么强势了? 不过也难怪,想必换届后,范才真也会到地方上去做事儿。 自己做主不像当秘书,如果事事都像传声筒,前任省委书记的秘书又如何? 看来这家伙进入角色很快呀,在领导面前自然还是像小媳妇儿,别人面前已经把官架子抖起来了。 尼玛,看到三尊和几年前同样的大神在那里等自己,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尽管谷千里和自己的关系不一样,既然是公事场合,就不可能对自己有过多的照顾,以免让人看扁。 “汪书记、谷副书记、包书记!”巫山站在那里需要三位仰望,颇不自在。 “坐吧,巫山同志!”汪恩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别那么生疏,前些天我们都在一起见过面吃过饭,不就换了一个地方吗?” “汪书记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巫山假装吐出一口气:“三位虎视眈眈在这里,我心里有些发毛。” “呵呵,”包天民淡然一笑:“我才不相信巫阎王会有发憷的时候。” “小山,”谷千里的笑容真诚好多:“放松下,我们就找你来了解下情况。” “巫山同志!”汪恩冒脸色一肃:“今天,我希望你用自己的党性来保证,在这个房间说的话。不向任何人透露。” “好!”他心里嘀咕着,如果伟人或者赵总理问呢? 这也就在心里歪歪而已,真说出去估计谷千里也颇为尴尬。 “包书记,还是你来吧。”汪恩冒略微颔首。 “巫山同志。每次见到你。额,除了这次庆典。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 包天民苦笑着:“没办法,我就是做政法工作的,找到下面的人都不是好事儿。” 额?巫山一激灵,难道省委准备搞我?好像没道理呀。 “老包!”谷千里轻叱:“别吓人!” “呵呵。给你开玩笑呢,巫专员。”包天民也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你自己的事,我们想征求你的意见。” 两个人除了谷千里,应该是最熟悉的。 当年因为监狱的问题,精诚合作,让包天民在国家声望大振,心底里对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很是感激。 富贵险中求。所幸他赌赢了。可以说,这一切都是面前的小伙子在牵着自己的鼻子。 这么比喻有些不好听,但所有的节奏都是按照巫山的思路进行的。 毫无疑问,这届过后。包天民直接到省部级。 “问我的意见?”巫山不乐意了:“领导们,欧洛泰成了人才超市。好嘛,一个个都叫到省委组织部来训话,承诺集体升级。” “但是,没任何人来征求过我们的意见!”没错,他就是想搞于长风:“组织部的人把我们欧洛泰放在哪儿?” “现在,每一个就要等着上位的官员都翘首以盼,您现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回去之后,假如没有得到该职位的官员会怎么看待我?” “什么?”汪恩冒眉头一皱:“啥时候省委组织部做过这样的事情?” 面前的三位大佬,换届后肯定都会离开维省,近段时间对本省的事情没啥关注。 “按说不应该呀?”谷千里也很恼火:“至少要在常委会上过一遍吧,组织部的名单都还没拿过来呢。” 包天民老神在在,他在省委里从不争权,只管好自己那一摊子。 当然,老包这人也很独,他不希望别人来插手政法的工作。 “小山,你说的是真的吗?”谷千里觉得难以置信。 “当然啦,谷副书记!”巫山斩钉截铁:“张千帆、关海山、欧阳文明、杜秋军、孟家沙尔、通拉嘎,每一个人于长风亲自接待。” “于长风?”汪恩冒在沙发上用力一拍:“他有什么资格?难道他认为升任组织部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既然眼药已经上了,巫山就装起了鸵鸟,看着大佬们表演。 “谁家的孩子?”包天民不经意问了一句。 “于强的大儿子,”谷千里嘴巴一撇:“难当大用啊。” 三个人既然决定了,于长风在维省的官途估计就此戛然而止。 “咳咳,”包天民觉得很好笑:“巫专员,我们今天专门来了解梅家国同志的事情,因为你最有发言权!” “好,”巫山也不可能有所隐瞒,因为没有必要:“但我只说我知道的,猜测的没有根据的我这里没有。” “那就好!”汪恩冒现在还生气着呢:“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于长风完犊子了,梅家国又出纰漏。” “不过,我们可以看出,”谷千里不忘为老上级的女婿吹捧:“自始至终,巫山同志经得起考验,自己和身边的人一直在兢兢业业做事儿。” “那当然!”汪恩冒连自己都没想到,在官路的最后时刻,来了个华丽的转身。 对巫山,他很欣赏,更多的是感激。 如果没有和风,没有欧洛泰,汪恩冒在众多省委书记中泯然众人。 中顾委副主任,要知道主任是赵总理呢! 接下来的问话,巫山大致清楚,肯定要对梅家国的事情定性。 第十七章 巫专员的意见很重要 “巫山同志,”汪恩冒的突然又和颜悦色起来:“上次在和风的事情,总理怎么说?方便告诉我们吗?” 姜真的是老的辣,起先看上去勃发大怒,一转眼就和风细雨,比川剧的变脸速度也不遑多让。 “总理?”巫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还能怎么说?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就是真正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一定有时间来处理。” 言下之意,我也只是他的干孙子,而干孙子的养女,又隔了好几层。 再说了,一个大国总理,必然胸襟博大,不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扭住不放。犯法了,有法律的惩处。 假如让赵立生下命令让维省或者和风县来严肃处理梅家昌那批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看来,省委书记甚至整个省委,都特别注意高层的意见。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事情并没有盖棺论定,还有磋商的余地。 “巫专员,你让总理放心!”包天民牛皮哄哄:“我们维省政法委,绝不姑息任何坏人。” “这个,”巫山苦笑着说:“当时我让王克俊局长处理的,因为对几位女性没有实质性伤害,所以也就批评教育为主。” “巫专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包天民轻叱道:“几个京城人,了不起呀?在和风就敢如此猖狂,在京城不知道有多少案底!” “包书记,我们应该相信京里的政法工作者。”巫山一滞:“既然那边的部门并没有限制他们的行动,说明没有触犯法律。” “你不是说法律吗?”包天民大手一挥:“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人已经控制起来了,就让法律来为他们做主。” 尼玛,这是要刑讯逼供的节奏哇!巫山倒吸了一口凉气。 尽管通过自己的努力。在维省至少是欧洛泰地区,禁止对嫌犯使用暴力的。 但省里政法委的老大下定决心,下面的人肯定会有办法撬开梅家昌等人的嘴巴。 三木之下,好人甚至连小时候偷看女生尿尿的事情都会说出来。还有什么不能交代的?估计那伙人肯定要去监狱走一遭了。 “好吧。”巫山无奈地说道:“即使梅家昌及其同伙有问题,那又怎么样?梅家国只是他的堂兄而已。而且还不算多亲的,好像还出了五服。” 这一下,轮到省委的三个大佬张口结舌。 首先,梅家昌是成年人。他犯法了,自然会处理他自己。现代社会,不讲究株连的,就是株连又关梅家国什么事儿? 其次,在和风梅家昌做的一切,梅家国毫不知情,当时他正和梅应果在一起。 真要深究起来。难道连梅应果也要抓起来?维省政法系统显然没有这个实力更没有理由。 “巫专员,”包天民深吸一口气:“难道就这么算了?要知道,谭金玲可是你的养女呀!” “不要说是我的养女,就是亲生女儿也一样!”巫山立刻正气凛然:“法律就是法律。不是任何人手里的工具!” 这话说得有些重,包天民的脸色唰就红了,只是他的脸上皮肤黝黑,看不出来。 “小山!”谷千里看到场合有些僵,马上出来打圆场:“包书记也是一番好意。” “谷叔叔,我知道。”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巫山也不可能再继续指责一个省委常委。 要不是看在赵立生总理的面子上,就是巫立行的儿子这么说话,都不够格。 “其实私下里,我和包书记是很好的朋友!”巫山呵呵一笑:“要不然,您认为包书记没事儿干非得要去查和风的案件啊?” “哈哈,就是!”包天民借阶下台:“还是我太着紧巫专员的家属了。” “巫专员,”汪恩冒书记一直在主导着整个谈话节奏:“伟人同志对欣国的房产问题做出了什么批示?” “您觉得他会批示吗?”巫山哭笑不得:“他老人家直接把苦主往我身上一推,一步三摇的走了。” “那倒也是!”汪书记凝重地点点头:“在我的印象里,伟人也不喜欢就任何民间事件发表自己的看法。” “巫专员,”包天民有些不甘心:“你们欧洛泰政法委的怎么回事儿?这么多天了,还没拿出处理意见来。” “按照法律程序,总得有个时间吧。”巫山轻描淡写地说:“又不是什么大案要案,难道我们还得召开常委会,限定时间?” 从玕失踪以后,一家人的笑声都少了很多。 不要说巫山的直系家人,就是金春那边三口也蔫不拉几的。 以前,一个不说话的从玕在那里还不觉得,没有了这个人,大家突然感到少了些什么。 尽管巫山不会把家事带到工作中来,毕竟还是受了很大的影响。 说话做事儿,想起小儿子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 关于胡少年与梅家国的恩恩怨怨,他压根儿就没心思掺乎。 相信欧洛泰的法院,会给事情一个最终的定性。 “巫专员,能谈谈你对梅家国的看法吗?”汪恩冒不想再兜圈子。 “梅书记这个人,思想政治工作,那是他的强项。”巫山避实就虚:“这些年欧洛泰的爱党爱国教育,始终他在掌舵。” “问题也就来了!”汪恩冒示意了下谷千里。 在这个时期,所有的资料什么的,大家都习惯于用牛皮纸做的文件袋。 谷副书记在文件袋里找了找,拿出一厚叠纸丢给巫山:“看看吧。” 难怪,起先他们让自己不得透露今天谈话的内容。 这里面的资料要是爆出去,整个欧洛泰官场人人自危。 当然,这上面都是大家对梅家国的意见和看法。 想到身边这些人随时有可能向上面检举自己,今天是梅家国,明天是谁呢? 首先翻出来的。是苏太斌的,怎么这小子也不 和自己打声招呼? 在材料上,他如是说:梅书记是一个做事情不切合实际的人。 前年夏天,他来到富海县考察。 当时我们县委陪着梅书记到了乌伦古湖渔区。他竟然要我们这里饲养温带和热带鱼类。 里面描述得很详细。给巫山的感觉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分明就是省委派人下去的时候。问问看法,他们自己誊写的。 其他人的笔迹自己不一定认识,苏太斌的字明显不是这种,这字比苏太斌那种龙飞凤舞的行草正规了好多。 而且字迹娟秀。一看就不是男人的字体。 几位县委书记,所有的地委常委,除了梅家国自己、巫山和顾大民三个人没有材料在这里面。 “汪书记,这些意见很片面,”巫山直言不讳:“假如梅家国同志是这样的人,省委还要任命他为欧洛泰地委书记,是不是说明省委的决定错误了呢?” 没错。他就是要将省委一军。 凭什么你们做什么事情,就私下里进行? 我这个行署专员,梅家国这个地委书记好像就是你们的提线木偶! 麻辣隔壁,于长风一个小小的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就敢堂而皇之来宣布我欧洛泰官员下一步的厅级干部任命。 省委把坑挖好了,最后找我来征求意见,干嘛?我非得按照你们的意图来行事儿? 假如汪恩冒他们三个还要继续在维省干下去,巫山一句话都不会讲。 如今你们三位都要高升了,今后别人怎么看待我巫山? 好嘛,下面的官员都要高升了,与你巫山无关。 梅家国下去了,是你巫山整的。 “此一时彼一时,”谷千里的眼光有些责怪:“巫专员,干部的错误,都是在任命之后发生的,谁都不敢保证。” “是,”巫山颓然道:“我就想在领导们面前说句梅家国的公道话。” “第一,梅家国的字在整个维省的官员中,都是写得最好的那一批人当中的一个。” 在这个年代,一手漂亮的书法,会给自己加分,不然他也不会说出来。 “然后,不管是梅家昌还是欣国集团,那都不是梅家国本人的行为。” “最后,欧洛泰稳步发展的局面来之不易。作为书记,也许他没有其他书记那么强势。” “但是,我们的经济发展了,人们的思想水平还停留在过去。” “更有甚者,不少老百姓会去信一些莫名其妙的宗教。” “我们欧洛泰,至今没有一例,这与梅家国同志持续不断的思想工作教育分不开的。” “我的话完了,至于省委想要怎么处理,那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厅级能干扰的。” 三位省委常委相当惊讶。 在他们的感觉中,巫山不要说对梅家国恨之入骨,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感。 然而在今天的谈话过程中,他始终在不断为对方辩护。 不要说汪恩冒与包天民,就是谷千里心中也赞叹不已。 这小子胸襟开阔,必成大器! “小山,”顾副书记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你说的话我们都明白了。” “你想过没有?伟人和赵总理在欧洛泰的日子,梅家国那边不断出现这样或那样的状况。” “如果我们维省省委不拿出自己的态度,你觉得说得过去吗?所以,梅家国的处理势在必行!” “不能挽回了吗?”巫山觉得也无所谓了:“鉴于梅家国同志在工作中没有明显的错误,能不能在省内给他平级调动?” “这个可以!”汪恩冒郑重点点头:“省委政策研究办公室主任想必他比较适合。” 其实,巫山也不是真的想要保住梅家国,只不过给梅家栽一根刺。 只要梅家国不下去,就会始终对梅勇有威胁。 不是一个整体的梅家,才是今后自己需要的。 “好吧,”谷千里笑笑:“那我们就任命代书记,即刻上任。” 名字一说出来,巫山惊讶得说不出话。 第十八章 梅系的第二次败退 梅家国这些日子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就像巫山分析的那样,自己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儿的。 “什么?”刚下班回家,听文欣月说梅家昌被抓了,他有些恼羞成怒。 在梅家国看来,这肯定不是巫山的手笔。 要是对方真要处理,在现场就不会叫自己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事过良久,居然算旧账,把他们抓起来了,几个意思? 别人还不确定,梅勇心里有些嘀咕了。 梅家昌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看着自己都有些不自然。 他说东,梅家昌不敢往西。 当时带着那几个人回到欧洛泰,相当于是禁足,就是偶尔能到彩石镇文欣月的公司转转。 中午吃过午饭,他们几个像往常一样和文欣月请示出去溜达下。 结果就一去不返,连彩石镇和欧洛泰本地的公安都不知道情况。 这个几个大活人肯定不会莫名其妙消失,最后从几个隔壁店员嘴里才知道被公安抓走了。 “欣月,”梅家国不再有心思看带回家里的文件:“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不是,不是欧洛泰的地委书记,甚至没有一官半职,你会怎么样?” “无论如何,你是我老公!”文欣月牵着他的手,摇晃着撒娇:“国哥,咋啦?你不知道这样的脸色很吓人的。” “小月,我可能要倒下了。”梅家国木然说道:“既然不是欧洛泰和彩石镇的公安,肯定也不会是和风的。” “怎么可能?”文欣月睁大眼睛:“老公,巫山那个人很坏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你还为他说好话?” “小月。这样的话题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梅家国的脸色更加沉重:“要不是他,你以为会有欧洛泰的今天?” “不要觉得你丈夫是欧洛泰的地委书记就了不起,离开巫山的帮衬,我什么都不是!我就做做思想工作。这些年一直在向他学习!” “绝不要再对王璐耿耿于怀。今后不许不通过我同意就去和任何人发生纠纷!” “好吧!”文欣月撅着嘴:“只是我心里难受。” “小月啊,”梅家国搂过妻子。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着:“我下去,巫山一定会在这里,你能不能继续在欧洛泰发展,就要看他的脸色。” “不!”文欣月的眼角有泪光在闪烁:“老公。我不做了。钱不要了,生意也不要了,我只要你!” 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她亦如昔日那么单纯。 “好,”梅家国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是我妻我就一定是你夫!” 两口子在书房里相互依偎,等待命运的判决。 吴迪龙这么多年来。一直稳打稳扎,和巫山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也不知道他和朱建国说了些什么,后来对自己相当于不管不问。 有时候,他常常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然而,道路是自己选择的。既然当初就选择好了,再也不能回头。 别的事情无所谓,当背叛者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受到别人的接纳,他并不觉得自己还有可能重新走到巫山这边的可能性。 看起来很可笑,行署专员和他的办公室主任竟然不是一路人。 不管是巫山还是吴迪龙,两人都明白,双方总有彻底决裂的那一天。 接到他的电话,梅家国正在看一部片子。 倭国人真的先进啊,他一边看一边羡慕。 在中国怎么不能像鬼子一样,和女人在办事儿中做出各种姿势? 他最喜欢的是一男两女甚至更多女人。 孩子梅中山已经五岁了,他和风小舞之间再也没有过夫妻生活,自然也没有再生育。 孩子的名字是起的山,可见他本人对巫山有多么痛恨,用他的名字来当做儿子的名字。。 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当初自己怎么就那样猴急?所幸把儿子搞出来了。 不过从那以后,风小舞再也不允许自己接近她一步。 看着如花似玉的老婆,却不敢再次用药,他相信再来个一次半次,指不定她就会把自己杀死。 那玩意儿在医院接了,软塌塌的。 后来在倭国治疗过,干脆了就换了,偶尔也还好使,譬如现在。 一个女鬼子学着电影中那样,卖力地做着、舔着。 “花子,等会儿!”听到手机响,梅勇一下子又回到解放前,变成了一条蚯蚓。 “说,吴老三!”他很不耐烦,好久没有硬起来,只有看着鬼子的片子再让女鬼子来些花活儿偶尔还行就被打断了。 “哥,你的心事终于可以放下了。”吴迪龙在电话那头无悲无喜。 “恩?”梅勇依然不爽:“别他妈拐弯抹角的,说!” “你就是性急!”吴迪龙不得不说:“梅家国时间不长了。” “说明白!”梅勇来了精神,手抚摸着花子的胸部。 吴迪龙这人不得不说,脑袋很聪明。 他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末了加上自己的分析。 “你是说巫山去了省委,而梅家国没去?”梅勇自然也不傻:“看来这次他在劫难逃了!” “差不多吧,”吴迪龙说完正事,该谈条件了:“梅哥,我妈最近身体又不好了。” “没问题!”梅勇十分爽快:“只要你做好自己的事儿,我绝对不差事儿。让人给你妈拿五万。” 他刻薄寡恩是一回事儿,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巫山,那将是自己一生最大的耻辱和对手。 只要打到他,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愿意。 钱而已,如今倭国人给自己的不知道有多少了,梅勇从来没有去认真数过。反正就是好多个零。 接完电话,他的心情好得没话说,接着给梅应果打电话。 别看在外人面前,都是梅小白在人前人后应酬。那不过是老爷子对他的考验。 眼看这个最出息的儿子貌似不再听自己的话。连贬职下去,他都没吭声。 要不然。梅应果腆着老脸,梅小白也不至于是一个常务副省长。 再说了,假如梅勇的父母还健在,哪有梅小白出头的机会? 爱屋及乌。梅应果对这个大孙子不说有求必应,却很少逆拂过他的意思。 “维省省委看来要对他动手了,”梅老听到消息,心里有些落幕:“原本还想着他能助你一臂之力的。” “爷爷,您这话说的。”梅勇不以为然:“他梅家国是傻子吗?能甘心情愿给我帮忙而没有任何需求?雷锋只是个传说!” “你这孩子!”梅应果笑骂道:“哪有这么说梅家人的?” “爷爷,当年西太后宁与外邦不与家奴是很有道理的。”梅勇沉声说道:“外邦只是不断索取中国的钱财,家奴要她的命。” “同理。梅家的外姓人难道就比姓梅的差?”他循循善诱:“外人再怎么着,不可能改了自己的姓氏。自己的本家呢?根本就不需要改姓!” “好,我知道了!”梅老有些兴趣索然,挂断了电话。 梅勇的旁边。花子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贯注听着手机里每一个传来的单词。 “组长!”她不久后在另一个房间,只不过男人换了个倭国鬼子做着和梅勇相同的事情。 “等我把你搞舒服再说!”那矮粗的鬼子喘着粗气,话没说完一泄如注,自己哇哇大叫着。 “梅家国和梅勇如今不在一个层面上,建议不需要再考虑梅家国那边。”她厌恶地看了一眼刚放进去就完蛋的小虫子。 “组长,希望能派人去欧洛泰,实地观察巫山!”不得不说,女鬼子对工作很热情。 “组长,组长?”花子还待说什么,那趴在上面的鬼子已经打起呼噜来。 “八嘎!”她低喝一声,自己用手在下体抚摸起来。 梅家国也得到了巫山去乌市的消息,他几天都阴沉的脸色,现在终于像得到解脱一样。 “大民,只是拖累你了。”他有些歉意,当初顾副省长把本家托付给自己,没想到自身难保。 “书记,您这么说就有些矫情了。”顾大民淡淡摇着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欧洛泰已经腾飞,每个人都能得到升迁。” “怎么?”梅家国有些惊讶:“难道你也升官了?” “八九不离十吧!省纪委常务副。”顾大民好像也是张扑克脸,估计他会不会失去了笑的功能。 “那就好!”梅家国确实很高兴:“你觉得那边叫巫山一个人去是什么意思?” “很难说!”顾大民抿着嘴唇摇摇头。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智慧型的人物,这些问题对他来说太高大上了一点儿。 两人就在梅家国的办公室里,有一搭无一搭唠着。 顾大民从副厅到正厅,也算是一个小跨越了。 梅家国这些年撑得很累,表面上他对巫山很淡然,实质上一直提防着,生怕对方把自己搞下来。 别看自己是地委书记一职,在上层人眼中和巫山相比,两人根本就没在一个重量级别上。 要不是梅家国有自知之明,怎么可能当一朵绿叶,长期做着思想工作? 秘书都下班了,两个人有离愁有伤感,连女人经常唠的话题都掏了出来。 没办法,实在太熟了,他们该聊的话题都已经聊过。 貌似从没谈过吃食啊,穿着什么的。房间里的电话顿时响了起来,分外刺耳。 第十九章 代书记巫山 ps: 晚上那章不能起点发出来。小小吐槽,现在我上班,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八点回家。每天赶稿就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昨晚没精神,这章是早上现赶出来的。今晚那章,应该在十点过后,对不起大家。 谷千里副书记下一步应该去中部省份担任书记一职,汪恩冒也好像在逐步培养他适应省委书记的角色。 在公众场合,汪书记很多时候都在隐身,让谷千里代行省委书记的职责。 “巫山同志,”谷副书记咳嗽一声:“省委想知道你对新任地委书记的意见和要求,放心大胆地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汪书记,谷副书记,包书记,”巫山正色道:“恕我直言,欧洛泰的形式来之不易,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们只能继续前进,否则就要掉队。” “不容易呀!六年前,我只身来到和风,五年前主政欧洛泰,一步步走来,如履薄冰,生怕行错一步。” “其实,我心里蛮难受的,每次拿到手就是一副烂牌,好容易整合起来,马上又拆得七零八落。” “我首先对今后要去欧洛泰的同志进行表态,必须是年富力强,有可塑性的。那种已经形成固有思维模式的人,还是别去养老。” 曾经的张万伦,占着自己资格老,刚开始去的时候还是出了不少幺蛾子。 好在梅家国经过一些时间的观察,及时抽身出来。 要不然,一个地委书记和副书记联合的力量,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下面的人可不知道巫系人马一家独大,说不定欧洛泰中下层的人除了他的根据地和风以外,其他的县份肯定要拉走不少人。 到时候。行署的命令根本就得不到下面的执行,发展经济不过是个笑话,都浪费在内耗上。 所幸,一切都走入正轨。没有让欧洛泰滑入危险的轨道。 “小山。”谷千里脸上有些挂不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因为在欧洛泰和巫山好多事对着干的张万伦,就是他安排过去的。 在组织部长任上。他觉得那人还不错,对自己很恭敬。 可惜没想到,时位之移人,一个副书记和专员。都有可能竞争下一任的地委书记。 他暗示过到了之后,让张万伦和巫山多多沟通交流。 谁知道那家伙也太心急了些,屁股兜没坐稳,就想抓权,弄得黯然离场。 “至于书记,”巫山皱皱眉:“别的不管,千万别让他来对经济发展指手画脚。不懂装懂。” “毫不讳言,对经济建设我自称专家,没有任何人敢于质疑!” 听到这里,汪恩冒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和包天民相视一眼。 “巫山同志,”谷千里面有得色:“假如你是书记,你想怎么做?” “我?”巫山一愣,咋扯到自己了? “我只会抓一些大项目,”他眉头一蹙:“不会对行署的事情指手画脚,除非是方向性的错误。” “思想工作,是肯定要抓的。”巫山侃侃而谈:“但我不会教条的去做。” “前人的东西,毕竟是前人的,有时代的局限性。” “梅家国同志的思想教育工作,个人觉得有些过时了。” “新的时代,让老百姓有新的目标和方向。” “噢?”汪恩冒饶有兴趣地问:“有具体措施吗?” “有!”巫山肯定地回答:“道教如今已经深入人心,在普通老百姓里影响甚重。我们一定要加以正确引导,不然又是一个黄巾道。“ “有道理!“谷千里若有所思:”听说还是你当初牵的线,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要限制道教的发展?“ 这句话说完,他有些后悔,毕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他也是在王铁成那里听说的。 但旁边的两位听众感觉可就不一样了。 汪恩冒去中顾委,那是换届后的事情,如今只是一个意向,他自己不清楚那段往事。 至于包天民,他根本就不清楚巫山的经历。 当然,两位都是聪明人,压根儿就不接话。 赵总理的干孙子,要是没两把刷子,也不可能被上面相中,以那么小的年龄直接成为副厅级干部。 “此一时彼一时吧,”巫山叹口气:“宗教,永远只能是辅助作用。”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在中国,道教黄老学说的清静无为,让一些思想激进者趁势攻击。” “当然,道教本身并没有攻击性。譬如张角,就是披着道教外衣。” “佛教在南朝时更是盛行一时,因为佛教确实可恶,历代灭佛的皇帝很多。” “我可不想到了今后有一天,需要调集军队来灭绝道教。” “所以,在源头上,什么时候就一直要警惕。” 三位大佬悚然一惊,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目前在少数民族地区,道教弟子用中医和武术为突破口来发展的。 如果真有一天,全国到处都是道教弟子,一呼百应,那就到了危险的边缘。 “那你觉得该怎么抑制?”包天民觉得有些棘手:“总不成天天把那些道士们召集起来上政治课吧。” “要不,先把那些家伙抓起来?”他挠挠头皮:“好像也没有理由。” 其实,以巫山的理解,包天民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只不过,大智若愚,他在外人面前总是很巧妙的包装自己,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草包。 开什么玩笑,从公安干线出来的人,破过的案子不知凡几,一个草包怎么可能当上政法委书记。 “没有必要,”巫山呵呵笑着:“部队!用军人来担任道观的教官。武术,在部队里很多士兵都会。” “这也可行!”汪恩冒抚掌而笑:“人家会不会笑话我们挂羊头卖狗肉?” “呵呵。”巫山抿嘴一笑:“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的教官是军人?” “说的也是!”谷千里反应过来:“那宗教影响应该可以消弭于无形。” “巫山同志,”汪恩冒接着发问:“抑制道教自身传播你说了,还有其他方式来进行思想教育吗?” “在我看来,“巫山微微沉吟:”我国目前对群众影响最深的就是电影和电视。因此。我们要在这上面来做做文章。“ “电影电视?“汪恩冒眉头深锁:”这上面不好做文章啊。那要涉及到和广电那批人打交道。“ “对呀,“谷千里叹了口气:”他们没人把我这个副书记当回事儿。天山电影制片厂的好多片子都被禁播。“ 他确实相当苦恼,因为分管文体方面的工作,经常都要为制片厂的事务上京奔忙,没谁鸟他。 “何必要他们批准?“巫山自信地一笑:”我们拍我们的。播我们的。宣传片的名义如何?科教片的名义又怎么样?“ “呵呵呵呵,“包天民乐了:”咱先斩后奏,先放了再说是不?“ “何必要奏?“巫山嗤之以鼻:”我们有自己的电影院,自己的放映员,都是闲着的,还要折旧和付工资。“ “哈哈,“包天民始终在乐:”你的意思咋就像废物利用呢?“ “这体制太僵化。“汪恩冒若有所思:”我们不能做全局的改变,在维省改变下,也权当是改革了。“ “这个革不好改呀!”谷千里感叹着:“如今的生活,就是孩子们的天下。父母不再是家里的中心。子女才是。他们喜欢什么,父母就会带着家人去看。” “对,大体上说。孩子们喜欢的不是传统的电影电视。”包天民显露出自己的精明:“什么黄蓉、郭靖、冯程程、许文强。” “你们家小瑞今年几岁?”汪恩冒竟然拉起家常来:“我们家小凤,喜欢什么麦基逊、孙悟空。” “但是我们的电影工作者,一直还停留在建国时期那种环境下在拍片。” 谷千里看到显然不是和聊天,露出苦笑,把话题兜了回来:“想想吧,一整就是我军一个人俘虏敌人多少人。” “是啊,”包天民也连连摇头:“大家都是军人,在战场上哪有这么轻松的战事?那都是扯淡。” “国党的军队也太他妈奇怪,”谷千里叹口气:“你他妈要拼命找倭国人,找鬼子兵啊!” “结果看到当年的鬼子望风而逃,和我们还真枪实弹打了好几次。” “咳咳,”汪恩冒提示道:“巫专员,你有什么措施?” 旁边貌似在唠嗑的两个人这好像才突然发觉原来屋里还有一个人,赶紧住嘴。 “这个,”巫山也不可能轻易作答:“我得和天山电影制片厂的人联系下,大家坐下来谈谈。” “他们有什么诉求,我们该怎么配合。除此以外,是是不是也应该拍摄一些电视剧之类,来迎合观众。” “很简单,电影也好,电视也罢,那是一种经济。只有老百姓爱看,我们的电影、电视就可以做广告赚钱。” “你说电视赚钱倒也罢了,反正前后都有广告的。”谷千里好奇道:“电影也能把广告植入进去?” “为什么不能?”巫山反问道:“譬如一个公司自己出钱拍摄的影片,片头上就应该打着某某公司出品。在里面不妨出现该公司的产品。” “老包,你有不同意见?”看到包天民在一旁不停摇头,汪恩冒止不住问道。 其实,巫山也看出来了,汪书记在平衡上已经达到炉火纯金的地步。 今后自己在这方面得像他学习,真要有一天当上书记了,学会在下属面前多多应用。 事实上,现在他已经在尝试着玩儿这一手。 巫系内部有不同诉求,当然不可能满足每一个人每一个想法,大家求同存异就好。 “我没意见,”包天民想不到省委书记点自己的名:“不过,巫专员这句话说得太满。他们真的有需求,我们怎么满足?” “譬如,这部戏要请大明星,港岛的,外国的,这样的要求显然不合理。” “没关系,”巫山摆摆手:“我们可以尝试。” 包天民以为他在说大话,闭口不言。 “由于时间关系,今天我们就不耽误巫山同志太久了吧!”汪恩冒看了看座位上的钟:“老谷,你来宣布?” “好,书记!”谷千里当仁不让:“巫山同志,精省委研究决定,在换届之前,由你来担任代书记!” “我?”巫山指了指自己的鼻头,看到三个人肯定的目光,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十章 巫书记主持的文艺座谈会 “巫山同志,”省委书记汪恩冒思索了片刻:“这样你看如何?由你牵头,主持一次我省文艺工作者的研讨会,大家都广开言路。” “汪书记,您不觉得我的级别不够吗?”巫山晒然:“不说其他的,就是文联主席、天山制片厂厂长两个人都是正厅级吧?” “行啦!”汪恩冒大手一挥:“以省委的名义召开,你主持就是了。然后,根据这次的情况,在欧洛泰率先展开。” 因为有了省委书记的任务,巫山暂时还回不了欧洛泰。 再说了,这些年地区平稳发展,暂时回不回去无关紧要。 当然,真正要开这方面的会议,也不妨假公济私,把自己的得力助手闫海东也叫过来,毕竟这些也和宣传工作沾亲带故不是? 虽然主持会议的只是一个厅级,很显然汪书记对会议很重视,专门安排在省委的会议室里。 闫海东对这种形式的会议驾轻就熟,而巫山就一甩手掌柜,把一切交给他就不管了。 其实,这也是不断在为闫海东打知名度。 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些日子听说的要调走的欧洛泰政府官员,差不多都是搞经济建设的。 这也很好解释,每一个地区都想把本地区的经济工作搞上去。 至于其他的官员,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 这些年,欧洛泰的发展诚然不错,也离不开闫海东带着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夜以继日地策划,不遗余力地把整个地区的形象推向全国,推向整个世界。 要是这样的功臣都不能够获得高层的承认。巫山就有些耿耿于怀。 自古文人相轻,会议室里除了与相熟的人说上几句,这些文艺工作者都正襟危坐,不想和周围的人交流。 “请省文联主席鲍文华同志、天山电影制片厂厂长苏飞同志到主席台就坐!”看到人来得差不多了。闫海东作为主持人大声宣布。 要是别人看到这种场景。会感到非常奇怪的。 在一般场合,大家总会在主持人说话之后开始鼓掌。 这里的掌声。零零星星拖拖拉拉的,好像那些鼓掌的人都是被别人逼着一样。 “大会第一项,”闫海东朝主席台上的巫山说道:“请会议主席巫山同志讲话。” 这次的掌声稍微热烈一些,毕竟在维省混的人。就算是文艺工作者,都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个年轻专员,不,现在是代书记。 人们常说,隔行如隔山,想不到在这样的场合都要出来,难道他懂文艺? 怀疑没过多久。巫山已经开始在讲话了。 “同志们,我是巫山。”他的开头直截了当:“省委决定让我来主持这次会议,实在有些汗颜。” “在座的很多同志都是德高望重,按说你们更有能力和水平来做这个工作。但既然任务到了我的头上。肯定不会知难而退。” “现在,我就简单谈谈我对这次会议的期望。” “首先,这次会议并没有一个主旨。写文章,要有一个中心思想,但我们这次会议唯一的目的,就是探讨如何在新的历史时期,我们文艺工作者与时俱进,跟上改革开放的节奏。” “说实话,我对这么些年的文艺工作,不管是全国还是在维省,是相当不满意的。十年浩劫过去了这么多年,貌似我们的思想还停留在特殊时期以前。” “诚然,可能大家在这期间受到了不白之冤,灰心丧气。” “据我所知,与会的同志绝大多数都是党员。党就是我们的母亲,在有些特定的场合,也会生病。” “在她患病的过程中,难免发脾气使性子会损及自己的子女。” “在我老家,有一句俗话,叫儿不嫌母丑。” “无论如何,母亲病了,我们就治疗。” “如今,我们的党已经身体安康,走在一条正确的大道上。而我们依然如此消沉,那肯定是不对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同志都是这样。” “譬如王洛滨同志,他的苦难,相信大家都很清楚。”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判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十年。” “两年后从监狱假释出来,整了个带罪服务。” “后来又被关回监狱服役十年。” “大家看看,如今五十岁的王洛滨同志,他向命运屈服过吗?没有,从来没有!” “不管是他在入狱前还是在监狱里,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音乐的创作。” 因为这次会议来的人都是些文人,说白了比较愤青。 不少人喜欢无病呻吟,愤世嫉俗,并没有想着如何来改变这种状况。 因此,巫山一定要先抬出一个典型来,让大家有所参考。 “诸位,扪心自问,你们和王洛滨同志相比,对得起党员这个光荣的称号吗?” “我感到很奇怪,有些人不想着怎么样为我们的建设服务,整天批判这批判那的。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是谁?批判家?”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犯错。就是伟大如太祖,也不可能十全十美,你在旁边用显微镜盯着别人,盯着社会。” “与其这样,西方的那些对社会主义严重不满的人比你们更适合这个工作。” “他们整天在各种渠道上发布对我们国家不利的消息,你们在国内呼应,难道你是他们的支持者?” 巫山从刚开始就没打算把主动权交给别人。既然有了一个典型,就是一个好的参照物。 有些人,特别是前欧洛泰副书记张万伦为首的人,在报纸上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文章。 你可以发布,我就给你定性。 果然,张万伦坐不住了。 “巫专员。据我所知,你并不是一个文化人。”他率先发难:“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大肆攻击我们这些文艺工作者。” “打住,你这么发言本身就是不礼貌的。”巫山怎么可能跟他客气? “比你年龄大的。有很多。比你有才华的比比皆是。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发言。” 你他妈不做声也就罢了。既然敢跳出来,我就一棒子打死你! “我感到很奇怪,一个整天想着如何玩儿女人的人,怎么可能可能是一位文艺工作者。” “不好意思。你的文章我都看了,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我们欧洛泰的发展有目共睹,在这里,我警告你,今后再有此类文章来攻击我们的地区。” “我不得不说,会让检察院起诉你,连发表你文章的报刊杂志一起起诉。再说了。我刚刚被省委任命为欧洛泰地委书记,不再是专员。” “尽管在我国有不以成败论英雄的说法,我想着不过是鲁迅先生说的阿q精神。” “成王败寇,你在政治上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今天坐在这里。本身就是我们的党给你一个继续为老百姓服务的机会。” “但是,你没有珍惜,并没有反省自己究竟错在哪儿。” “要说文化人,我想我应该是。不知道人大的博士和国家党校的双料博士,够不够这个级别。” “要说发表的文章,我先后在国家级和国外的刊物上发表过不下两百次论文。” “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我都获奖了。” “我不知道,你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很简单,”张万伦眼睛一转,并不气馁:“文艺工作者,自然是发表与文艺有关的,好像并没有听说你在这方面也有所表现。” “你太孤陋寡闻了,”巫山嗤之以鼻:“如今传唱度很高的彩云之南的原作者就是我。” “不要拿作品和我说事儿,因为你没有任何一部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下,张万伦彻底哑火了。 这里不少是有深厚功底音乐工作的人,诸如王洛滨之类。 在他们看来,很多原创都需要修改和打磨,才能发表。 一个名不经传的港岛女歌手,居然唱了一首关于彩云省的歌曲。 不得不说,国内的很多词曲方面的专家,自然想在其中找找有值得攻击的地方。 因为目前港岛还是在英国的统治之下,文艺工作者好多时候,都在琢磨着怎么样去攻击资本主义的作品。 然而,让他们很失望,彩云之南这首歌,不管是在词的创作上还是在旋律的表达中,是目前大陆还没有的高度。 有了这个开头,巫山接下来的工作就比较好做了。 尽管是文艺工作者,又分成了不同的类型。 有的是以发表小说和文章为主的,他们有一个相对独立的圈子。 有的是在音乐方面颇有建树,王洛滨就是其中的代表。 有的则在剧本和电视电影作品中有所成就,以天山电影制品厂为首,笼络了一大批编剧之类。 本来,不少人一样在怀疑巫山的水平和文学素养,前面的话让大家打消了顾虑。 一个文化人,并不是因为你戴着眼镜,兜里揣几支钢笔。 你得拿作品说话,只要是出名的,质量过硬的,不要多,一样就够了。 很显然,巫山不管是在学历上还是作品里,都取得大家的认同。 今天的会议,文联主席和天山电影制品厂的厂长,只需要他们来组织自己系统内的讨论。 在这里,巫山乾坤独断,要求每一个组,都要拿出改革的意见,制定一个发表的标准。 工业产品有标准,文艺作品也需要。 而且还要讨论今后究竟该怎么来适应社会的发展,别老是发表一些内容空洞为社会主义歌功颂德的作品。 至于张万伦,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哪儿都有,也就捣捣乱罢了,就像苍蝇一样,挥起苍蝇拍打死就是。 这样的讨论,肯定要规定时间。 要按照常规的会议,特别是文艺方面的,就像菜市场一样,只有民主没有集中。 巫山给他们规定了时限,在一个月之内必须出台,并把会场从乌市移到了欧洛泰。 相信在维省最好的环境中,大家会满意的。 刚回欧洛泰,出了让巫山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庆幸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 提早的和不该出现的伴侣 梅家国还没有走,反正省委也对他什么时候去上任没有规定时限。 一方面,文欣月的公司还在这里,他得关注下。 这次,梅家国没有客气。 虽然,他对公司的管理很不擅长。但巫山曾经的意见又被他翻了出来。 公司里的股东,光拿钱不干事的,赶走;干事但只是在里面捣乱的,一样不留。 这样一来,欣国集团里面只剩下纯粹的经理人,相信今后公司会出现良性发展。 另外一方面,他也很是怀念这个仕途起步的地方,还想和巫山交交心。 如论如何,两人尽管处于敌对的派系,并没有真正撕破脸不是? “老巫,谢谢你!”见面的第一句话,梅家国就表示感谢:“我知道,要按照省委的意思,好像准备一棍子把我打死。” “老梅,咱俩之间不需要那么多客套!”巫山制止了他:“你并没有犯错,只不过在你身边出现的事情让你蒙受了不白之冤。” “世界上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包袱,轻装上阵。相信总有一天,你又会出现在大家面前。” 当然,真正的目的肯定不会说的。 难道能告诉他,保住你就是让今后你和梅勇继续打擂台? 真要按照省委的意思,那就确实麻烦。不仅有可能给一个处分,还有一撸到底的危险。 相信梅应果在这样的处理上,不会为梅家国说话的。 他的一切,都是从梅家的发展角度出发。 一个在赵总理和伟人面前丢脸的人,不值得他去维护。 不得不说,这些年梅家国还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可惜。还是因为自己的根基太浅薄,基层经验不足。 梅家国来到欧洛泰,要是和巫山一样,直接从县里干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地区的起点固然很不错。常规的说法是高瞻远瞩。切实一点,就是拔苗助长。 “老巫。其他话我不想说。”梅家国郑重其事:“我想在我不在欧洛泰的日子里,你对欣国的发展给予一定的照顾。” “老梅,”巫山直言不讳:“企业的发展,要合乎市场规律。我不会去偏袒任何一个企业。哪怕我养子的也一样。” “更不可能去打压一个企业,毕竟他们都是欧洛泰经济有益的补充。” 梅家国并不会认为巫山会打压欣国,否则也不可能在省委书记面前据理力争,保住了自己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关心则乱,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女人的事业毁于一旦。 他算是看清楚了,从今往后,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企业管理虽然不懂。在机关和政府工作这么多年,看人还是有一套的。 相信欣国经过大刀阔斧的改革,阵痛之后,必然会为新梅家带来想象不到的收获。 老梅家肯定没有指望了。从头到尾,梅应果没有出来哪怕是说只言片语。 两个人本身就尿不到一个壶里,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能说相敬如宾。 第一次亲自到巫山家里的梅家国,相谈不久也就回去了。 有些事情,他知道这个年轻的专员本身就不会去做。 然而要不来一趟,总是不放心,觉得不踏实。 刚要吃饭,突然两个几个不速之客。 人是谭金玲领来的,王洛滨的到来,让巫山很是惊讶。 而依偎在他旁边的女性,则让巫山有些奇怪。 “这位是?”既然是王洛滨的女伴,巫山肯定要问他:“以前好像没见过。” “陈平,”王洛滨很不好意思:“就是大家口中的陈三毛。” “你就是陈三毛?”巫山的嘴巴里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她和曾经出现在网络里的照片上不太一样,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在原本的时空里,两人也相恋过,不是现在的时间,是一九九零年前后。 随着宝岛的回归,大陆和台岛不再像历史上那样对立。 两岸的人随时过来过去都很自由,不像原本时空的港岛,还需要什么通行证。 估计今后港岛也不会,毕竟台岛回归,东南亚到手,国家会一视同仁。 港岛经济不管怎么发达,不过是中国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你好,巫书记!”陈三毛落落大方:“我是金玲的朋友。” 旁边的谭金玲咯咯笑着,把面前的年轻人推到养父跟前。 “爸,他是李连捷。”她笑颜如花:“我在拍少林寺的时候认识的。” “啊?”巫山大吃一惊:“你演过少林寺?不是丁岚吗?” 还有些稚嫩的李连捷和谭金玲都觉得很惊讶,齐声问:“丁岚是谁?” 额?原来根本就不是另一个时空里的少林寺了? 听说自己养女参演了少林寺,不管是大陆还是港岛的电影人,必须要给老巫家面子,毫无疑问,金玲肯定是女一号。 “爸!”谭金玲摇晃着巫山的胳膊:“你也太不关心我了,竟然连我主演的电影都没看过。” “行啦妹妹,”谭金春在一旁哑然失笑:“咱爸这些年多累?哪有时间看电影啦。再说,你又不告诉他。” “爸,如果她给你说她有参演,相信你再忙一定要去看的,是不是?” 说着,这小子还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那是!”巫山拍拍后脑勺:“王先生陈小姐,小李,快请坐,一起吃晚饭。” 既然家里来了外人,王璐和莎莉带着孩子到另一边吃饭。 巫山不想让莎莉他们娘俩暴露在公众面前,他相信王洛滨和陈三毛的人品。 但万一呢?一不小心说漏出去,不管是对自己还是他们母子,都是巨大的伤害。 而自己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妻子,结果很难预料。 “闺女呀。吃菜!”巫山没有客气,在外人面前,毫不掩饰对养女的喜爱。 金春一家三口,自然没有到这桌。他们得陪着自己的母亲们和两个弟弟。 不曾想。谭金玲拿起筷子,给李连捷碗里不断夹菜。 没办法。巫山只好视而不见。 “三毛女士啥时候到的欧洛泰?这孩子从不给我说她的情况,”巫山有些歉意:“我还真不知道你和她是朋友。” 既然和金玲他们一起过来,显然两人是朋友。她和王洛滨的关系,显然没有那么亲密。那就只能说和三毛是朋友。 再说了,她有自己的男友。不可能在男友面前对另一个男人好。 这孩子有些爽直,但并不傻啊。 至于王洛滨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相当于是自己人。 “爸!”谭金玲不乐意了:“你啥时候关心过我?” 她翻了一个白眼:“我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你都没见过。” “行!是爸爸不好!”巫山这话发自肺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把你朋友带家里来。爸都欢迎。” “嘿嘿,这还差不多。捷子,额就说嘛,你还不相信!”金玲俏皮地吐吐舌头:“三毛姐经常来港岛。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 “她本身就喜欢王先生的作品,对维省的了解,还不如对王先生熟悉。你看。” 说着,金玲恶作剧地盯着两人吃饭时还表现出那种亲昵。 “很正常啊,”巫山解围道:“我们老王也需要一个人来照顾自己的生活。” 王洛滨平时也是一个很爽朗的人,现在脸红得像一块布,不停吃着三毛给他夹的菜来掩饰。 大陆改革开放还才刚刚起步,人们的观念并没有多开放。 年轻人之间如今牵牵手搂搂抱抱大家觉得很正常,但四五十岁的人嘛,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哈哈,三毛姐照顾人?”金玲莞尔一笑:“我估计还是需要王先生来照顾我三毛姐!” “你这孩子!”巫山被逗乐了:“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朋友的?” “本来就是!”金玲理直气壮地说:“我三毛姐做饭做得不好吃。” 巫山简直对自己的养女无语了,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 “巫书记,金玲说得很正确。”三毛不以为忤,展颜一笑:“和洛滨在一起,都是他在照顾我。” “男人嘛,就应该对自己的女人好!”金玲不服气:“姐夫,你得好好对我三毛姐呀。要不然,哼!” 说着,她举起自己的小拳头,把桌子上其他人逗笑了。 李连捷可能习惯自己女友的说话方式,只是憨憨的看着她。 像三毛和王洛滨这样的人,估计婚礼之类不太看重。 但只要他们有婚讯传出,巫山再忙肯定要去捧场。 “你还说呢!”巫山瞪眼过去:“有了男朋友也不告诉家里。” “谁说的?”金陵狡辩道:“我带他见过爷爷奶奶和二姑奶奶了。” 尽管知道李连捷的身份,巫山还是故作不知。 很简单,刚才他已经在大家面前展示出自己是一个电影盲,贸然说出来就会让别人不理解。 “小李,在这里就跟在家里一样,别客气。”巫山充当起一个父亲的角色:“你现在做什么?” “巫书记,我是演员。”李连捷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过来。 也不知道这么大的男人,咋就害羞到这种地步。 至于这孩子的人品,巫山还是肯定的。 在原本的时空,他找的老婆叫李智,并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绯闻。 相信只要他没有不轨之事,金玲也不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别看这丫头天真烂漫,蛮活泼的。在对待男人的问题上,还是很慎重的。 从她成年以来,从来没带过男性到家里来。 至于围在金玲身边的花花草草,巫家怎么可能让那些人接近自己的家人? 可以这么说,只要她自己不愿意,没有任何人能够怎么样。 和风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还叫巫书记?”金玲嗔怪道:“这是我爸!” “啊?爸,”李连捷更加不好意思,觉得不对:“叔,我是演员。” “我不知道,你怎么样养得起我闺女。”巫山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应该看得出,我们家闺女生活条件比你优越很多。” 李连捷放下了筷子,没有说话。 他皱着眉头,不断考虑着。 旁边正在秀恩爱的三毛和王洛滨也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第二十二章 我挣的钱都给她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巫山对天山派男弟子入门功法的层次加深。 以前,他对如何应用神识,根本就不知道窍门。 尽管功法上说得很清楚,他还是一知半解的。 如今,通过不少次尝试,巫山已经驾轻就熟,时而放出自己的威压。 在文艺座谈会上,不少人看到张万伦面如土色,还以为是这人心虚。 其实不然,那是巫山有意制造出来的。 如若不那样,那人根本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都离休到文联了,还怕什么? 欧洛泰的地委副书记到维省文联,既不是主席也不是副主席,任何官职都没有。 张万伦的身上,只挂了一个副厅级调研员的头衔,这对于一辈子的官迷来说,不啻于是最大的仇人,死也要咬两口。 可惜,当时他觉得全身好像被万斤压着,面如土色,大汗淋漓。 随即,旁边的人传来的鄙夷目光,让张万伦从此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换而言之,今后他即使想找巫山的麻烦,都没有了任何资本。 政界?开什么玩笑!维省官员谁不知道巴结这颗政治明星? 本来想趁着姓巫的在文艺圈没有任何根基,借那个机会好好羞辱一番,不蒸馒头争口气。 结果却与他的愿望背道而驰,永世不能翻身,据说回家后就病倒了。 不要以为神识是那么好练的,巫山刚开始用动物做实验,居然把一条狗吓疯了到处跑。 还好是一条流浪狗,让巡逻的公安给处理掉。 要是针对自家的虎子,就大发了。 没错,此刻他对李连捷用的就是神识的威压。 另一个时空里。像李连捷、程龙等功夫巨星,听说本身的武功底子不错。 特别是眼前这小子,十二岁的年龄参加成年组的全国武术比赛,竟然也能获得冠军。可见功夫之好。 电影处女作《少林寺》上映。此片内地以当时一毛钱的票价,累计票房高达1亿元人民币。 《少林寺》作为第一部在港岛上映的内地功夫片。在当时复杂的政治环境下,《少林寺》创下2616万港币的记录。 这个时空里,巫山确实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看什么电影,不知道具体情况。 想来。这部电影的票房绝对比原本时空要高得多。 改革开放提前了好几年时间,老百姓的口袋里有了钱,物价上涨,票房高一些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宝岛和中南亚回到祖国的怀抱,放映区域大大增加。 可以这么说,李连捷在如今的环境下。应该是华人圈里数一数二的功夫巨星。 而他的真功夫究竟怎么样,巫山突发奇想来考证下。 旁边三个人的眼中,李连捷的眉毛越皱越深,紧跟着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看到斗大的汗珠从心上人的额头不断滑落。眼睛都鼓了出来,金玲慌了神。 “捷子,你怎么啦?”她拿起手绢给男友擦汗,焦急地说道:“你不是对我讲,练武之人身体底子好,不会生病吗?” “爸!”看来谭金玲用情很深,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快,快带捷子去医院,他生病了。” “没有的事儿!”巫山非常内疚,他是第一次这么持久地把神识威压聚集在一个人身上。 “他真病了!”金玲自然不知道养父在说话的瞬间已经放开了神识。 “你看看就知道了,”巫山露出苦笑:“小伙儿功夫不错!” 今后除非是迫不得已,这样的威压是越少用越好,他有些自责。 前世在网络小说里看到作者们说神识的应用,如果超出了接受者的极限,还有可能变成白痴。 真要把这小伙子吓傻了,设若金玲知道是养父的手段,会不会反目成仇都说不一定。 毕竟养父和恋人都是自己的亲人,但巫山从把她收养以后,并没有多少时间陪在她身边。 李连捷和谭金玲看上去情根深种,一个是非君不娶,另一个是非君不嫁的地步。 这丫头闻言看去,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李连捷的眼珠缩了回去,只有身体本能地挺立着,时不时肌肉神经质的抖动下。 “叔叔,谢谢您!”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大口喘着粗气。 “你看出来了?”巫山非常惊讶,这小伙子难道清楚自己会武术?谢?谢什么? “在我见过的人里面,您是武功最精深的。”李连捷还没缓过气来,吐字很慢。 “以前,在我的感觉中,好像都没有对手了。”他的眉毛慢慢翘起来:“当初教我武术的教练,早已不是我的十合之将。” “刚才在您的压迫下,我好像对武术的理解又深了一层。”这下,李连捷说话的速度稍微快了点儿。 一旁的王洛滨和陈三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太神奇了。 一连串的不幸,让王洛滨沉默寡言,眼光不经意扫过面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年轻书记。 “巫书记,你会武术?”陈三毛没那么多忌讳,惊叫起来。 里间在吃饭的人听到动静,巫从瑊生怕父亲对这个新来的女人又动心,赶紧跑出来看。 潜意识里,他觉得父亲很招女人喜欢。 “没事儿,”从瑊关上门:“可能是外面在讲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吧。” 外间。只有谭金玲不以为然,大大咧咧地说:“捷子,我不是和你说过吗?爸小时候就要求哥哥和我跟着锻炼。” “爸,难道你的功夫比捷子更厉害?”她实在好奇:“反正小时候我站桩站着就不想继续练了。” “懒丫头!”巫山宠溺地白了一眼。 刚才金玲的话接地又快又急,陈三毛还张大眼睛好奇地瞅着。 “我会一点吧,”在这几个人面前,巫山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小时候徐世友老爷子教了我一套拳术。” 陈三毛对徐和尚没什么概念,王洛滨悚然一惊。不然又多看了几眼。 严格说来,他如今属于部队序列。 中国军人,不知道徐世友将军的人屈指可数。 “徐老将军?”李连捷恢复了正常:“他老人家鼎鼎大名,难怪叔叔您也这么高明。” “还有些另外机遇吧。”巫山模棱两可地说:“他的功夫应该和你差不多。但你胜在年富力强。而他身体却已走下坡路。” 至于武功的高低,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判定。只是心里估计下。 毕竟一个人浸淫了几十年的武术,经验也是李连捷比不上的。 饭还没吃几口,就发生了这样的插曲,让众人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巫山有些好奇:“我们见面到现在不过十多分钟。” “感觉。”李连捷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从您那个方向突然一股压力扑面而来,我尽力抵挡。” “顺眼望过去,您明明就在那里,可稍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有个人。” 说着,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好像只有用眼睛看,才知道您确实在。” “老王。”原来陈三毛他们已经在这么称呼了:“你也在部队上,难道我们国家的军人都这么厉害?” 宝岛回归大陆已久,可像她这样的漂泊者,对祖国的归属感并不强。 估计除了首都等有限的几个地名外。陈三毛对大陆是两眼一抹黑。 “武术吗?”王洛滨一滞:“好像有人会。” “你知道的,”他尴尬地一笑:“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 “哦。”三毛也就是随口问问。 她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有点儿像小孩儿的性格,对自己关注意以外的任何物事,估计也就三分钟热情。 “爸,你既然这么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捷子?”金玲央求着:“他对我挺好的,经常带我去吃鱼丸。” 什么?巫山哭笑不得。 港岛巫府,想吃什么没有?可惜,市井的鱼丸倒真还没有。 正在和王洛滨窃窃私语的三毛冷不丁听到,噗嗤一声笑出来。 “三毛姐,他真的带我去吃鱼丸呢。”金玲认真地说:“听说哪儿有好吃的鱼丸,他就带我去。有时候我忙起来去不了,他就买回来给我吃。” 说着,她温柔地看着爱郎的脸庞:“我记得去年冬天,都下着雨夹雪,他大老远的买回来,还热乎着呢,原来是捷子捂在胸口上。” “阿捷,你就给你的女朋友吃鱼丸?”三毛不顾形象地笑起来,剧烈地咳嗽。 李连捷郑重地点点头,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过了半分钟,她才不咳了,喘息着问:“为什么呀?金玲和你这些年还是赚了不少钱吧,吃一顿大餐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 “因为她喜欢,”李连捷说着,微笑着看向女友:“各式各样的鱼丸她都喜欢。蒸的,炒的,煮的,油煎的,她没一样不觉得好吃。” 巫山鼻子一酸,这些年自己忙忙活活,好像有些成就了,却忽视了对家人的照顾。 不要说金玲,就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几个亲生儿子,他们喜欢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小李,”有些事情还是要问的,巫山旧话重提:“你用什么来养活我闺女?” “叔叔,我不知道今后能挣多少钱。”李连捷真诚地说:“不管什么钱,都拿给她来保管。” 看到巫山无动于衷,他惶急起来:“您放心,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我的钱全部都给她来着,每个月自己就留了点儿生活费。” “傻瓜,”金玲的眼睛像要滴出水来:“我还以为你自己很有钱呢,今后不许苦着自己,明白吗?” 李连捷没有说话,冲女友点点头,旋即又看着准岳父,等待他的态度。 第二十三章 两种父亲 维省的酷暑就要过去,在这个只有夏天和冬天的地方,也就摘棉花那几天好像是秋天,但也让人觉得早晚冷飕飕的。 汪恩冒打开窗户,夜晚的凉风习习,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小范,你跟着我几年了?”他并没有关上窗户,扭头问跟着自己回家的秘书。 随着子女们逐渐长大,一个个离开自己身边,家里也就他和老伴在。 这个秘书长时间以来一直跟着自己,有些时候就像自己的子女一样,来照顾自己的生活。 “书记,二十年了。”范才真浑身一抖,正在擦桌子的抹布差点儿掉到地上。 他赶紧屏住精神,却又一不小心把烟灰缸碰落在地。 陶瓷的烟灰缸发出刺耳的啪一声,摔成两瓣,还有些零星的瓷器碎片四处溅落。 “老头子,你干嘛这么毛手毛脚的?”老伴不愿意了,把书房的门打开,电视里正放着西游记。 “我…”汪恩冒却不知道怎么说好:“你专心看电视吧,等会儿讲给我听。” 范才真神色不属,慌慌张张地拿起笤帚,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然后,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一样,静静站在那里等着领导的批评。 二十年前,一群文攻武卫的红小兵们堵住汪恩冒,当时他的司机挺身而出,被打得头破血流,送到医院就没气了。 当时,他放不下的时候就是他唯一的家人,他的儿子,才刚成年的范才真。 从那以后,汪恩冒就带着这孩子在身边,就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言传身教。 事实上。比对待自己的儿子还要好。他的儿子们,哪个没被自己揍过?即便成年了又怎么样?我是他们老子! 但对范才真,汪恩冒从来都是轻言细语,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很少。 无他。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面。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既然他为自己牺牲,那就报答他的儿子吧。 眉宇间。稍微有些当年那中年人的轮廓,少了刚毅,多了圆滑。 汪恩冒不知道好不好,但明白自己的秘书。本身就应该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 再没人的时候,就叫我汪伯伯吧。”汪恩冒挥挥手,阻止了他的张口拒绝:“如果你觉得已经习惯接受我的命令,就当这是个命令好了。“ “好的,汪伯伯!”范才真没发现,他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和面前这个老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当年父亲的死因,范才真不是很清楚。 即便清楚也不是很在意。那个从小就很少在自己和母亲身边甚至连母亲病死都没难过几天就又去上班的男人,他没啥感情。 相反,眼前的老人,给了他父亲般的温暖。让从小有父亲却缺失父爱的心灵得到补偿。 “小范啊,这些年来,你生活在我的羽翼之下,对你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汪恩冒的声音有些落幕。 “汪伯伯,您对我自然是极好的。”范才真感激涕零。 “不,你不明白的。”汪书记轻轻摇着头:“总有一天你要离开我,独自去翱翔。不小了,今年四十岁,你的姑娘都十五了。” “汪伯伯,我愿意一辈子跟着您!”范才真由衷地说:“您到哪儿我就去哪儿!” “去吧,”汪恩冒说这话的时候鼻孔里有些酸,头扭向窗外:“在巫山身边好好学习。” “您是说?”范才真有些欣喜更多的是惶恐。 “是的!”省委书记头也不回:“换届后到欧洛泰去当专员。” “老头我子在维省还有几分薄面,”汪书记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再说了,一个对敌对派系的人也极力挽留的人,对你肯定也会照顾。” “记住了!”汪恩冒的脸倏地转过来:“你在那边,既不要拿我的名头去招摇,又不能事事独断传行,毕竟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是你最大的弊病!” 看着老人前一秒还温暖如父的眼光,这一刻已冷若寒冰,范才真呆呆地点点头。 一个声音在心里呐喊着,我要当专员了! 内心却有一些说不出的失落。 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年轻人,我要成为他的下属? 尽管巫山在梅家国面前从不曾退让半分,但这样的专员与地委书记的关系,在全国估计都很少见到。 名义上讲,书记管党建,专员管政务。 在每一级政府,书记都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行政首脑屈居第二。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中南半岛的一个山谷里,一间幽暗的房子,一个全身黑的人沉声问道。 “报告影子,开始很久了。”答话的人声音发干,每次他在这个人面前都不由自主想逃跑。 没错,这人才是巫家影子部队的真正首脑。 他叫什么名字,下属都不清楚,连巫立权都叫他影子。 在一个春寒料峭的夜晚,一位十五岁的少年,孤身杀入害死父亲等大票人的毒枭老窝里。 可惜,他没想到,毒枭的实力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不堪一击,要不然在当年的金三角早就被人刺杀千儿八百回了。 没等这个年轻人杀几个人,国际上最先进的武器,十多把,同时对准他。 他当时已经认命,闭目等死。 听到几声几不可闻的枪声,他有些好奇地睁开眼睛,面前的一切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围着他所有的人都躺下了,一群穿着迷彩服的人根本就没看他,一个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毒枭护卫,被这些人悄无声息地干掉。 他觉得在做梦,一直到只剩下毒枭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明显是那群穿着迷彩服的人的头走了过来。 “你叫影子?”他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刚刚把这群毒贩杀光。笑容和煦:“坤桑是你的了。” “你是?”影子心里流过一丝感动,他没想到自己会有这种感情。 “我叫巫立权,神龙部队的长官。”那人笑起来像个大男孩儿,虽然他实际年龄也不是很大。长着比普通当地人高大不少的身形。 影子拿起匕首。一下又一下。刚开始曾经威风的大毒枭还在威吓\怒吼,渐渐了无声息。 最后。他的全身都是血,那是眼睛早就失去光彩的坤桑溅出来的。 “好啦!”巫立权等手下全部抄家完毕,朝这个阴冷的年轻人挥挥手:“我们的任务完成,你的仇也报了。再见。” “我……”他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居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你?”巫立权看了看身形有些弱小的年轻人,皱着眉头。 “我很厉害的!”英子解释着,亮亮刚才用的匕首:“我没有用枪,一个人摸进来,前后杀了他们四十多个人。” 匕首的质量不错。可惜杀了那么多人,都有些钝了。 “也行!”巫立权干脆地说,伸出有些温润的手:“欢迎加入神龙。” 影子从小都没名字,他的父亲就是为了训练他来当杀手。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神龙的一员。 从坤桑那里缴获的资料,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个叫做父亲的人的儿子。 其实也很正常,哪个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冷血的杀手? 坤桑的资料,也是从那个自己一直叫父亲的人手里抄家带回去的。 那人不仅不是自己的父亲,相反,当年一个小山村的灭绝就是他下的手。 影子无所适从,幸好第一批神龙队员都是当初徐世友送的特战队员,对待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从没享受家庭温暖的影子,感觉这才是一个家庭,很大的家庭。 他把神龙部队当家,把所有的战友当兄弟。 而那个带自己进部队的人,他当做父亲。 巫立权话不多,却总能给自己带来父亲般的悸动。 影子的适应能力很快,在神龙里得到真正的锻炼。 心里的阴霾尽去,他主动向巫立权请缨,成立影子部队。 明面上的影子部队都不知道,只有影子率领的人才是真正的影子部队。 每一个进入这支部队的人,只有两个使命:保护巫家人,消灭对巫家不利的任何势力。 金春的亲事,是巫山亲自决定的,影子没有任何意见。 但金玲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并且对那个男人产生了感情。 他很愤怒,手下人竟然没有把这种情况上报。 要是对巫家不利的人派过来的,那该有多危险? 影子冷声发问,所有的情况傻子也看出来,金玲和李连捷已经坠入了爱河。 以前的金玲对谁都那么好,影子丝毫没有感觉到她和任何男性之间有什么异常, 而现在金玲对周围的人都还是那么好,可是只有对李连捷,从冷冰冰的资料里都能感到丝丝的情意。 “我不知道具体时间,”那人咕哝着说。 影子眼睛一瞪,那人连忙解释“我真的不知道。” “在拍戏前,我也不知道金玲喜欢李连捷。“ “就在少林寺刚刚拍完,我知道了金玲是喜欢李连捷的,他们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我一点儿都没想到。” “是日久生情吧,”影子开口到“所有的资料表明,只有李连捷和金玲相处的时间最长,只有他总是腻在金玲身边。” “给她说自己的经历,听金玲的心事,愿意和金玲一起做一些零零散散的琐事。” “只有李连捷最听金玲的话,也只有他,时时刻刻留意着金玲的一举一动,在乎着她心里的每一份感受。“ “这样的男子,只要一个女子不是铁石心肠,总会被感动的。” 影子内心里也渴望那种叫爱情的东西,可他知道,自己出了女人的身体,却不能给与任何女人那种感情。 “可是以前他们并没有什么啊。”属下的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屋里还是很清晰:“主要是她生性善良,对谁都好。” 影子看着神色有所凄惶的下属,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胆的说出来,你和我都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感情,一起来分析下。” “以前我想,就是金玲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下属的嘴唇发干。 “两人见面太多,彼此都太熟悉,那份感情反而被蒙蔽了。不过,那不代表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存在。” “他们在一起六年,六年的相处,足以让金玲看清自己的内心。“ “天长日久,让他们这么些年一直酝酿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爆发了出来。” “我也不懂!”影子喃喃着:“走吧,今后这里弃用了,港岛将作为我们的总部!” 说着头也不回,手上的按钮一闪,身后一片火光。 影子心里默默念道:巫立权,父亲,我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你,但你就和我的父亲一样。你放心,你的家人我来保护。 第二十四章 李连捷的悟性 巫山没有开车,而是一步一步朝河边走去,他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已经量好了一般,纹丝不差。 运动鞋一步一步的踏在清晨的地面上,在街道中荡起回声。 看着巫山走的很慢,可是一眨眼他就走了好远。 李连捷等四人连走带跑的跟在巫山身后,他一步一步蹬蹬蹬的声音就像是踏在他们心里,让大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昨晚睡觉前,金玲提议今早四个人跟着爸爸一起来锻炼。 李连捷自然是发自肺腑的高兴,能和自己见到的最厉害的高手在一起锻炼,看看他的行拳方式,对自己帮助很大。 王洛滨无可无不可,多年的制式生活让他习惯早起。 只有陈三毛,晚上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甚至欢欣雀跃,她很想知道这个神秘的高手究竟是如何炼成的。 可早上起来的时候,王洛滨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把她拉起来,现在都呵欠连天。 来到河边,巫山先是活动了下全身的关节,照例打起了徐老爷子传授给自己的拳术。 自从观想了天山派的入门功法以后,他对这套拳术有了新的理解。 不管是出拳的方式还是行拳的部位,都改变了不少。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去改,只是觉得怎么样舒服就怎么去做。 估计如今徐世友看到,也认不出来这套似是而非的拳。 王洛滨不知道啥时候跑到不远处的小树林,在那里吊嗓子。 时而传来“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咪咦咦咦”,让一向寂静的河边也喧闹起来。 几个早起的老头老太太好奇地张望着,看看不认识。又低下头做自己日常的动作。 李连捷的拳,打起来虎虎生风,好像带有表演的性质。 巫山的拳,没有那么多套路窍门。看上去浑然天成。就连金玲这个门外汉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 陈三毛就在王洛滨和巫山三人这边来回溜达,没办法。陈小姐从不知道怎么锻炼。 “金玲,你对这里比较熟悉,带我到处走走?”她百无聊赖,看着在那里无所事事的丫头招呼着。 “行。三毛姐。”金玲头一歪:“要不我带你去河边吧,从台阶下去,河水可沁凉了。” “我给你说啊,”她的嘴巴悄悄凑近三毛的耳朵:“我还偷偷喝过一口,挺甜的。” “不会吧?”陈三毛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能喝生水?”从小家教良好的她,很小就知道不能喝生水的。 “我的大姐呀,你是我亲姐好不好?”金玲一把捂住这什么事儿都喜欢咋呼的女人的嘴:“让我爸听见。他会批评我的。” 儿时的记忆,离自己越来越远,偶尔在梦中还能见到。 记得小时候,在家里都是喝生水。好像农民们整天为了节约柴火,也根本就很少烧开水。 “你很怕你爸?”三毛奇怪地问。 “当然啦!”金玲悄声说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凶!” “凶吗?”三毛又叫了出来,看到那伸过来的手,赶紧举手做投降状,自己做了个嘘的姿势。 “可是我看到他对你挺好的,”她也压住了嗓子:“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一个男人,对每一个人好像都暖若春风。” “也不对!”三毛皱着眉头:“他在每一个人面前,都好像是淳厚的长者。” “额,他从来没打过我,也没骂过我。”金玲苦恼地说:“可我就是怕他,有什么事情总想得到他的承认。” 看到面前的女人压根儿就没听自己说话,痴痴地看着那个正在行拳的男人。 “喂,我警告你呀!”金玲低声威胁道:“不许打我爸爸的主意。” “你说到哪儿去了?”三毛美目一闪:“你觉得自己想和一个长辈谈恋爱?噢,我明白啦,你喜欢自己的养父?” “你要死啊!”金玲又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巴:“我从小就把他当做父亲,可他太忙了,在我和哥哥身边加起来的时间还不到半年呢。” 三毛有些迷惘,她没有过缺失父爱母爱的日子,不懂得这种感觉。 “行啦!”金玲拉着女伴的手:“走,我带你下河。” 巫山的眼睛闭着的,没有刻意听她们说话,不然他什么都能听见。 感觉这两位女性往河边走,他睁开眼睛大声喊道:“金玲,有什么事情叫我啊。就是掉在水里也没关系,我把你们救上来。” “知道啦老爸!”谭金玲不耐烦地应着:“帮我看看捷子,你一定要教他啊。” 巫山如今的锻炼,主要是靠晚上在睡觉前的观想,拳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主要是一种习惯。 事到如今,他已经明白,拳术对自己的帮助,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听到金玲的话,他停下自己的动作,专心致志看着李连捷打拳。 “不对!”巫山本能地喝道:“小李,拳头向下一寸。” 李连捷一愣,把刚才会出去的一拳依言又打了出去,才发觉无比的爽快。 很简单,肘关节和肩关节刚好都舒展开来。 “这里又不对!”巫山又阻止了:“胯部提起来,膝盖绷紧,踝关节放松,不然你踢出去很容易受伤!” 李连捷很是惊讶,因为他发现自己偶尔也会觉得踝关节那里隐隐作疼。 昨晚准岳父既没说答应,也没说反对,只是淡淡地笑着。 他以前,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友会那么有钱。 因为金玲昨晚很明确地告诉他,每次他拿过去的钱,她根本动都没动。 她自己的钱,都交给家里的投资公司在管理。 据说,最近家里的钱都聚集在一起,好像偶尔听二姑奶奶说给山姆人来一个什么教训。 当然。这一切都与快乐的金玲无关,她就是那么快乐的活着。 “投资公司?”其他两位男士对这没概念,三毛当然有印象,她顿时很惊奇。 “是啊!”金玲无所谓地回答:“我的零花钱都积攒起来。全部投进去了。” 别看三毛和金玲的关系不错。她到如今都不清楚这个巫山是何方神圣,反正他养女在自己面前把这个人吹上了天。 听说零花钱都存到投资公司去。她才正视起这个家庭的财富。 不管是解放前还是解放后,陈家在宝岛都过着优越的生活。 但无论如何,陈家给自己的姑娘零花钱不可能拿来投资。 几十几百块的零花钱,能投资什么?一百股股票?开什么玩笑! “那你的零花钱如今有多少了?”三毛问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些傻。 “不清楚!”金玲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阿福叔告诉过我。今年初的时候是两个亿还是三个亿?反正我不管。” 阿福叔三毛见过,那个人经常给金玲开车。 他在金玲面前十分和蔼,对其他任何人都不屑一顾,包括三毛。 “你确定单位是亿吗?”陈二小姐再一次尖叫。 这一次,里屋的人淡定了很多,连对父亲很着紧的巫从瑊都没探出头。 “是啊!”金玲觉得莫名其妙:“几个亿怎么啦?” 这话出来,不仅是三毛。就连对钱没有概念的王洛滨和从小生活困苦的李连捷都张大了嘴巴。 几个亿,就是十块一张的堆起来得有多高? 港币没人民币值钱,那也差不了多少啊。 也许感受到男友惊诧的目光,金玲甜甜一笑。握着捷子的手。 今天早上的李连捷更加用心,女友的家庭那么优秀,自己唯一的优势在准岳父面前荡然无存。 练武之人,本身就有一颗无惧的大心脏。 要不然,李连捷也不可能在十二岁的年龄就能获得成人组的冠军。 当时的他,身高也就到对手们的腰部上下。 要是心里有障碍,发挥起来就会束手束脚。 女友家里越好,自己就越高兴。那意味着今后自己就安心练拳,争取在接片子的时候不再受伤。 准岳父的指点,给他打开了有一扇大门,以往行拳晦涩的地方豁然开朗。 打完一套拳,他默默回忆着刚才被指点的地方。 为了让准岳父给自己指点,他整套拳打了三遍。 第一遍从中途开始的,第二遍对方给自己纠正了几个地方,第三遍没有再纠正。 李连捷在练武的时候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大放异彩。 他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味着,烙在脑海里,今后再也不忘。 咦?李连捷大吃一惊,脑袋里突然出现一幅图。 这,这不是自己见过的熊吗? 又不太像熊,不要说熊,就是大象都没这么庞大的体积。 图片中,从熊的肩关节到手掌,每一个部位,在节点上都闪闪发光。 突然间,所有的节点一起闪动,熊的手掌就这么平平淡淡地伸出来。 这么简单的一拳,李连捷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躲都不可能幸免,除了硬挨一拳没其他办法。 那么大的手掌,摊开来比自己的身体都大,一巴掌下来保准能把自己拍稀碎。 掌到中途,又变成了拳,转换是那么的自然,浑然天成。 拳头前面的山丘,以肉眼都没能发觉的速度消失了。 那地方好像本来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 拳头缓缓收回去,在中途变成掌,双手自然沉在腰间。 “捷子,你在干嘛?”从河边嬉水的金莲回来了,老远就呼喊着。 “嘘!”养父做了个姿势,但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别打扰他,在练功。” 巫山刻意控制,李连捷周围两丈之内都没人影。 那些人,被一种说不出的力量排斥开来,只有站在别处才觉得舒服,那边心里堵得慌。 而李连捷像老僧入定,脸上似笑非笑,站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第二十五章 欧洛泰形象代言人 正所谓关心则乱,金玲轻手轻脚地凑过来:“爸,捷子在干嘛?” “额,”对于一个武术盲,真还不好怎么解释,巫山灵机一动:“佛家不是说顿悟吗?他顿悟了。” 谭金玲双眼全是星星,盯着心上人一瞬不瞬。 至于陈三毛和王洛滨,两人都有些懵,愣头愣脑地瞅着李连捷。 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不知不觉间,周围聚集了一批人。 夏末秋初的欧洛泰,早上亮天在五点半左右,现在早就大亮了。 那群长期在早上坚持锻炼的老人不说,路上去早班的,卖早点的,到处是星星点点的人流。 巫山自身能力有限,不可能一直维持神识威压,那样最多也就半个多小时。 他试过一次,但是面对的是克兰河的河水,在他神识所及的地方,河水绕道。 半个小时以后,全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多才恢复过来。 几位在锻炼的老同志看到一个小伙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三四个人无动于衷。 “唉,你们怎么没同情心啊?那小伙子半天都没反应,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就是,老牛头,你带零钱没?街角那里有个公用电话,你去打下。” “老张头,叫救护车好像是市政府规定的不花钱,免费的。” “不要钱啊?那行,我去了啊,你们在这里守着,别让小伙子倒了。” 几位老爷子你一言我一语,不到半分钟就分派完了工作。让站在一旁的巫山他们哭笑不得。 “别的!”金玲尽管不知道顿悟是什么东东,只觉得是高大上的玩意儿,上前伸手拦住。 再武盲也明白,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千万打扰不得。 “小姑娘让开!”一个老爷子脾气火爆。要不是看到对方为女性说不定撸起袖子就一个大嘴巴子烀过来了。 “他是我男朋友!”金玲差点儿急哭了:“他是武林高手,在……” “在练内功!”巫山赶紧抢过话头:“大家散开吧。谢谢了啊。” “不谢不谢!原来是内功啊,就是气功吗?那种隔空打人的?” “可能是,诶?不对,这个小伙子我怎么觉得面熟呢?” “是吗?你一辈子都没出过欧洛泰。能认识谁?” “都老黄历了,我春天在全国都溜达了一圈。” “噢?原来有二十多天没见到你是出去旅游的啊。是儿子还是姑爷陪着的?” “哎呀,我想起来了,他是觉远和尚。你们瞅瞅,这不是觉远吗?” “对对对!就是觉远。难怪人家把王仁则干趴下,就冲这个夏练三伏的劲儿,估计姓王的拍马都追不上。” “刚才拦着的那姑娘。不就是白无瑕吗?我的天啊,白无瑕和觉远和尚结婚了,觉远都为她还俗。” “是吗?哎呀真是的!她本人比电影里面还漂亮不少!” “白无瑕,你和觉远有孩子了吗?” “没文化真可怕。他们都是演员。电影里的角色一个叫觉远,一个叫白无瑕。” “嗨,看我这榆木脑袋!觉远是李连捷扮演的,白无瑕是铃铛。” “原来,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是两口子啊。啧啧,男的俊俏女的好看,好般配呀!” 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一群老人在那里争个不亦乐乎,把巫山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自己闺女已经很出名了? 起先去叫救护车的老人终于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小伙子还没倒吧?我亲自到医院把救护车叫来了。很快,马上就到。” “好你个老丁头,打电话不就是了吗?还亲自跑一趟。” “就是,每天早上的慢跑还不够哇,你要去检验锻炼成果?” “老丁啊,他不是病人,是觉远和尚。不对不对,是觉远那个什么什么来着?” “李连捷!” 医院的救护车出勤速度还是比较快的,正在大家说话的当儿呼啸而至。 两位男护工抬着担架:“麻烦让让,我们把病人抬走。” 后面,一位睡眼惺忪的值班医生和额头冒汗的护士也小跑着跟了上来。 “谢谢你们了,这小伙子不是病人,他是少林寺里的李连捷,在练功呢!” 热心肠的大爷大娘们乐呵呵地解释。 两位护工有些悻悻然,他们也不怎么看电影,但知道这次出勤算是白费了,没有钱拿。 男医生拿出眼镜布,把眼镜过过细细地擦拭后再重新戴上打量着还站在那里的年轻人。 而小护士则双眼冒光,眼镜一瞬不瞬盯着李连捷。 正在这时,欧洛泰电视台的人也开着车子赶到。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欧洛泰电视台的外景记者杨兴书,现在将军山路口的克兰河边为大家播报一则新闻。” 旁边的工作人员拿着录像设备跟着主持人奔跑着。 “今天早上六点过,锻炼的人们在河边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年轻人,马上就去找医院的救护车及时赶到。” “现在人群还围着一个圈子,看来病人并没有送走,应该是病情严重,医护人员在采取紧急治疗措施。” 这时,他们终于赶到现场。 到底是媒体的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来了。 “观众朋友们,你们看清楚了这是谁吗?是李连捷!少林寺的男主角李连捷在欧洛泰病倒了。” “还有更惊讶的事情,大家看,在他身后的是女主角白无瑕。经典就是经典,虽然过去了几年,李连捷扮演的觉远与铃铛扮演的白无瑕已经深入人心。” “观众朋友们,今天的名人太多了。在铃铛旁边的是我国著名音乐家王洛滨和宝岛作家陈三毛。” “等等,还有,和他们在一起的高大年轻人,不。那位高大的同志是我们的地委书记巫山同志。原来。巫书记也来到了现场!” “我们首先来采访下巫书记,”杨兴书兴冲冲地举着麦克过来:“巫书记您好。您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李连捷在这里病倒的吗?” 电视台的员工也是在体制内,他们认识自己的地委书记兼专员很正常。 就像另一个时空里,新闻媒体经常“偶遇”一把手二把手什么的。 官本位主义,在任何地方都是存在的。 哪怕现场有千万个人。首先要讲话的肯定就是官位最高的人。 “刚才听见你说你是小杨是吧?”面对镜头,巫山无奈地回答:“这是虚惊一场,李连杰先生正在表演武术的静功。” “请大家往外面靠一靠,保持安静,谢谢!” 听到巫书记正在这里,议论声戛然而止,人群围着的圈子自动往外面扩了扩。 医护工作者是因为看到了偶像。在那里近距离观察下。 而电视工作者则不晓得怎么办,地委书记出现在这里,这则新闻究竟是播还是不播呢? “书记!”欧洛泰这城市本身就没有多大,闫海东这个宣传部的头头当然被请过来了。 他连车都没锁。跑着过来了。 “海东啊,”巫山有些无语:“这事情闹的,我带着闺女和她朋友们过来锻炼,居然惹出这事儿来了。” “书记,李连捷和铃铛是?”闫海东说着,两个大拇指往中间靠了靠。 “算是吧,”巫山微微颔首:“怎么啦?” “您看,书记,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李连捷再来宣传一次咱地区呢?”闫海东组织着语言:“在换届之际,让咱的名声进一步扩大。” 言下之意,可以把巫山的书记头衔前面的代字去掉。 不得不说,这人脑袋转得很快,马上就想到了这个主意。 在他的解释中,巫山终于明白了原委。 李连捷在少林寺拍完以后,其名声在中国盖过任何一个明星。 一向和大陆不怎么往来的港岛娱乐界,争相邀请这个功夫新星,拍了不少其他功夫片,可惜都没能超越少林寺。 电视台、电影院,把少林寺的片子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 而观众们也买账,简直是百看不厌,李连捷可说是国人眼中的第一明星也不为过。 “也好,”巫山微微笑着:“就让他来当咱欧洛泰的形象代言人吧。” “形象代言人?”闫海东一拍巴掌,“您说得太好了,就是我们地区的形象代言人。” “爸,就是让捷子做广告呗?”金玲的心情早就平复下来,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不由插了一句。 “怎么的?”巫山白了一眼养女:“你不愿意?” “书记,我觉得让铃铛和李连捷一起来当咱的形象人岂不是更好?”闫海东越说越兴奋:“金童玉女,简直是绝配。” “哼!”谭金玲听到这句话简直乐开了花:“还是闫叔叔有眼光。行,我替捷子答应了。当然,还有三毛姐和我姐夫。” 这时候,闫海东才发现王洛滨那一对。 作为欧洛泰的宣传部长,他本身就是一个长袖当舞的人。 “王老师!”闫海东笑呵呵地伸出手去:“还记得吧?” “怎么会不记得呢?”正在和三毛窃窃私语的王洛滨一怔:“文艺座谈会的主持人,欧洛泰的闫部长!” “呵呵,我还以为您不记得呢。”闫海东笑容不减:“请问这位同志是?” 三毛的小说在内地很畅销,见过她真人的没有几个,刚才铃铛提过的名字也被我们的闫部长自动忽略了。。 “陈,陈三毛!”她的声音有些冷淡,好似在责怪这人打断自己的温馨。 “是这样的,王老师。”闫海东不以为忤:“刚才铃铛说请两位来当我们欧洛泰的形象代言人。” “就是,三毛姐,姐夫。”铃铛大大咧咧地说:“你们两口子,再加上我和捷子,一起来当欧洛泰的形象代言人。” 王洛滨和陈三毛对视一眼,苦笑着点点头。 闫海东在一旁乐开了花。 第二十六章 欧洛泰电影制片厂 当天的欧洛泰新闻,欧洛泰日报发了增刊,特意报道了地委书记兼专员巫山同志会见著名演员李连捷、铃铛。 同时,本省著名音乐家王洛滨和宝岛作家陈三毛女士也与巫书记亲切交谈。 经研究决定,李连捷、铃铛、陈三毛和王洛滨,将共同担任欧洛泰的形象大使,负责向全国、全世界推广北疆。 在巫山的建议下,宣传片的拍摄在紧密锣鼓之中。 闫海东干劲十足,开动了欧洛泰所有的宣传机器。 新华社和央视派驻的记者都发回了相关报道,让全国上下又是一片惊叹声。 除了有些派系控制的省份,在新闻上一笔带过。 就连新华社也长篇累牍发表了题为前进中的欧洛泰的评论员文章,在文章里,作者如数家珍,把这些年北疆的新举措一条条列了出来。 就连巫山本人看了也感到很惊讶,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在欧洛泰发布了这么多的政令。 有的是对现行法律法令的否定,有的意识太超前。 一时之间,北疆、巫山的字眼经常出现在媒体中,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一片讨论、质疑声。 始作俑者巫山,却沉寂了,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他认为目前自己已经处于风口浪尖,稍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关于姓资还是姓社的讨论,好像从来都没停止过。 尽管伟人发表过讲话,说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他本人并没有像太祖一样,对新闻严格管制,适度开放了新闻自由。 要不然。在另一个时空里,也不会出现连国际社会都知道的六四风波。 一直以来,不管是巫山还是欧洛泰,都保持着较大的曝光率。 以前梅家国在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在出面应付新闻媒体。 这或许是巫山不想他走的原因。不管好坏,有人在前面顶着比自己赤膊上阵要好得多。现在自己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 当然,不管是纸质媒体还是影像媒体中,应他的要求,所有的照片。都是侧面像。 自己是一个政府官员,不是娱体明星,不需要那么多的人认识自己。 没有去管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巫山静下心来处理欧洛泰的各项事务。 下面的人每个能力不一样,而且临近换届,他小心谨慎,生怕出了任何一点纰漏。 赵总理任期已满。相信对他有意见的人也该跳出来了。作为老人家的干孙子,成为别人的攻击对象就很正常了。 形形色色的人来到欧洛泰,到大街上、民间去调查有关巫山的一切。 有的带着好奇的心情,有的本身就带有任务。准备特意抹黑。 正常采访的了解的人,随便他们。 至于想在这里找麻烦的,对不起,你已经触犯了破坏经济建设的法律,到号子里呆几天再说。 如果你的后台不出面,那你就在里面呆着吧,啥时候巫山心情好了放你们出来。 反正在中国,这样的事情他既不是第一个做的,也不是最后一个。 无论如何,得挺过换届这段时间,过后出现的大不了也就是争论而已。 毕竟一个三十岁的地委书记已经够显眼了,平大这几年似乎销声匿迹,巫山成了冲在前面的炮灰。 当然,这有可能是平老运作的结果,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出现在聚光灯下。 文艺座谈会接近尾声,给巫山的感觉这次会议有些失败。 好多人并没有正儿八经的想着怎么改革,好像到了欧洛泰就是来吃喝玩儿乐的。 毕竟自己做不了主,一切都是维省省委的意见,而自己不过是汪书记派出来主持工作的,今后有什么不好的风评也找不到自己头上。 每天的议程讨论结果,都在巫山的桌子上。 甚至每个人发表了什么样的言论,原原本本汇总到这里。 巫山看一眼,再发到汪书记那里, 至于他老人家有什么看法或意见,那不是一个小小的地委代书记能够管的了的。 天山电影制片厂,巫山是抱了很大期望的。 毕竟在另一个时空里,这个制片厂好像就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作品。 如今各个电影制片厂都在励精图治,加强自身的建设,挖掘潜力。 可以说,如今的电影市场相当紊乱,不亚于经济改革。 文化领域上层本身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下面出现了各种声音也很正常。 百舸争流的时代,如果天山电影制片厂不能抓住机会迎头赶上,就只能被其他地方超越。 以前倒没什么的,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如今,汪恩冒书记把这个机会交给自己,显然还是想让自己做出一些东西。 巫山看到每天那些争论,当事人好像都说得头头是道,好多纯粹是狗屁不通。 既然这些,那就给他们一些任务。 在电话中从汪书记那里取得尚方宝剑,巫山出手了,假借省委的名义,要求在维省出版三种刊物。 儿童文学、维省文学和维省文摘,文联那些在享受的人慌了手脚,赶紧加班加点,炮制东西出来。 至于经验这东西,还没有做之前大家都没有。 选址、定主编,先把刊物的框架建起来再说。 电影这边,让巫山感到很头疼。 他明显感觉到,在天山电影制片厂里分成两派人马。 一边是以厂长兼书记苏飞为首,混吃等死,迎合上意。 有任务了就拍片,没任务的时候就闲着,反正每个月国家的工资一样要派发。 另一边是副厂长兼副书记范悦为代表,言辞激烈。觉得制片厂在新形势下应该锐意改革。 他正在翻看着,胡岩说闫海东带人过来拜访。 紧接着宣传部长就和另外一个中年人联袂而至。 闫部长现在是彻底的巫系人,作为曾经的油滑政客,简直不可思议。 但他就是做了。哪怕梅家国在的时候。都毫不犹豫地宣称,一切唯巫专员马首是瞻。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起初肯定不是得过且过。 只有等到所有事情面前都碰壁,弄得头破血流,才会放弃曾经的梦想和抱负。 很显然。在曾经的专员现在的代书记身上,闫海东看到了希望。 “闫部长,你早说我就亲自出去接你呀!”在外人面前,巫山很给他面子。 “书记,您这话我可不敢当!”闫海东很受用,瞟了一眼旁边的中年人,面有得色。 “还不介绍下你的同伴?”巫山客气地迎请两人入座。 “我老同学。范悦。”闫海东在书记这里越来越随便,自己张罗着泡茶:“书记,您那好茶叶呢?我可给老范吹嘘过的。” “好你个老闫,”巫山戏谑道:“你不把我这里的茶叶喝完誓不罢休啊。” 他从抽屉里拿出保存完好的大红袍。有些肉痛:“唉,我自己就是打秋风在干爷爷那里顺的,不过范副厂长是贵客,自然要用最好的茶叶。” “嘿嘿,老范,看到没?”闫海东挤挤眼睛:“我就说咱书记肯定会欢迎你的。” “老闫,咱同学里当初你就最活跃。”范悦哈哈笑着,握住伸过来的手,落落大方:“巫书记,给您添麻烦了。” “老范,我也这么称呼你吧。”巫山摆摆手:“老闫的同学就是我的朋友,在我这里别客气,今天专程来有何贵干?” 范悦的眉眼很精致,有点儿女性化。但他说话的声音洪亮,和整个人的外貌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跟着闫海东过来,并没有特意的目的,只不过在制片厂内部有厂长的压制觉得很苦恼,过来取取经。 谁知刚刚坐定,茶都没喝呢,对方已经单刀直入。 “老范,在书记面前收起你那些小心思。”闫海东在里间洗过杯子:“他从来都不喜欢客客套套的。” “巫书记,说实话,我并没有专门的意向。”范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我就和老闫一说,他带我向您请教的。” 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巫山曾经尴尬的时候喜欢摸鼻子。 随着年龄增大,职位升高,人越发稳重,那习惯没有了。 制片厂的纷纷扰扰,巫山心知肚明。 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不要说天山电影制片厂远在乌市,鞭长莫及。 再说行政级别上,苏飞可是实打实的正厅级干部,和自己平级。 “老范,你们厂子里有多少人愿意和你一起干?”巫山突发奇想。 “巫书记,男人只要能站着的时候,都不想坐着或蹲下去。”范悦皱着眉头:“身在维省,就连女性都像男人一样豪气。” “可惜,我们能挑一百斤的东西,身上压着的是十斤、五斤,甚至空手空脚走路,这感觉很不爽。” “我看了历年来天影厂的片子,拿得出手的也就钱这东西这一部。”巫山这段时间恶补了好多:“说明领头人在思想上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巫书记,苏厂长是我师傅。”范悦的眉头越发深锁:“当徒弟的总不能造师傅的反吧。所以。” 他无奈地摊摊手。 “你带着人出来单干怎么样?”巫山笑容可掬:“来欧洛泰,另起炉灶。” “书记,这主意太好啦!”闫海东终于泡完茶,深深地嗅了一下茶香:“老范,咱欧洛泰有钱有地方,你怎么想?” “这不好吧?”范悦有些动容:“师傅知道了肯定要和我反目。这段时间本身就对我很有意见的。” “这有何难?”巫山呵呵笑着:“回去联系愿意跟着你走的人,家属也可以带过来到欧洛泰落户,有的是工作机会。” “书记,您的意思是?”闫海东白了一眼还在那里苦思冥想的老同学。 “很简单,”巫山的食指向天:“让省委发布命令,在欧洛泰成立制片厂。” 闫海东和范悦相视一愣,接着爆发出畅快的笑声。 第二十七章 我是巫山的同学 ps: 紧赶慢赶,这一章终于出来了。晚上那一章,不知道啥时候能整出来,答应了人家今天出去喝酒。原本的存稿被编编们枪毙了,现在每天现写现发。不过巫山欠账要还的,亲们放心。 第二十七章我是巫山的同学 秦红棉看着丈夫打完电话,一直在那里沉默不语。 “怎么啦?”她这段时间也正在忙碌,要是一切正常,换届后就是妇联主席。 “没什么,”谷千里眉宇间仍然有淡淡的愁绪:“小山准备在欧洛泰办一个电影制片厂,汪书记问我的意见。” “小山那孩子很稳重的,”秦红棉沉吟了片刻:“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答应。” “早就开始在弄了。”谷千里苦笑着:“你又不是不晓得他的性格,做任何事情都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沓。” “对呗,那你还担心些什么?”秦红棉站起身来,轻轻地给丈夫捏着肩膀:“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得更多,辛苦了。” “呵呵,你说什么话呢?我可是一家之主!”谷千里的心情好起来:“再说,咱如今也平级了,下午拜访了一系列首长,基本上定了。” “其实,我主要不是为这个事,”他的脸色又充满忧郁:“老汪头说,让他的秘书去欧洛泰当专员。” “定了?”秦红棉转过身来,在老公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老谷,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是申江市吗?” “是,市长!”谷千里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脸颊,有些苦恼:“你说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不要紧!”秦红棉胸有成竹:“找巫立行要人来帮你!” “诶?媳妇儿你真聪明!”谷千里抱起妻子在原地转了一圈。 两口子相对微笑着。渐而变成哈哈大笑。 “对了,”谷千里旧话重提:“你觉得小山和范才真配对会怎么样?” “我没有做过其他部门,一直以来都在妇联。”秦红棉轻轻咬着嘴唇:“个人觉得做事与做人有很大关系。” “小范那个人,接触不多。”她眯缝起眼睛:“他做人。喜欢耍小聪明。每次去见汪书记。总是磨磨蹭蹭,看不起妇联。找些理由糊弄我。” “小山不一样,他天生大气。做人做事,实实在在的阳谋。”秦红棉温柔地看着丈夫:“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小山那边不要你过于担心。” “呵呵。对!”谷千里笑着:“我先给老巫打电话。” 事实上,王铁成和赵立生不得不联合在一起,巫立行和谷千里自然而然归到一系。 说起来挺搞笑的,一国总理,居然没有可用之人,只有巫立行在撑着门面。 至于王铁成,目前也就二儿子王永兴能勉强算得上一个人物。可惜在军队里,嫡系的部下只有谷千里一个人。 在这种场合,明显有人从中作梗,把地方工作经验极少的谷千里派到申江市这个中国第一大城市担任市长。 说白了。就是想把王铁成这里唯一得力的人物废掉。 “老谷哇!”巫立行心情不错:“你这个电话来得正好,我也想为手下的人安排下出路。” “有两个人给你推荐,”他朗声说道:“一个人你认识,李求胜,办事踏实。另一个是张耀武,诶?你也知道吧,在欧洛泰去过的。” “那小子我知道!”谷千里闻言大喜:“一个踏实,一个有冲劲。谢了,老巫!” “咱哥俩说啥?”巫立行在电话里呵呵笑着:“改天见面喝几杯,得,我先挂了。小山这孩子又打电话过来。” 欧洛泰已经到了夏天的尾巴,早晚比夏天的时候更加凉爽。 前些日子只能在半夜出发的长途车,什么时候都可以发车。 可惜,这时间也太短了,短暂的秋季即将到来。 “三娃子,还要好久?”在欧洛泰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院里,明显的巫县口音传了出来。 仲夏的时候,在这个时间段已经是人声如潮,现在却天都还灰蒙蒙的,窗外能见度很低。 “马上噻,另狗子,车子的油加满没?”三娃子窸窸窣窣穿着衣服,打了个呵欠:“你把货送到乌市还回来不?” “回来吧,”另狗子一直在院子里抬头望天:“再不回来,路上就结冰不好走了,赶快做几次回去过年。” 他对自己的发小很熟悉,故而提前半个多小时叫醒。 “也好,”三娃子已经在刷牙了,说话的声音比较含糊:“我说,你和巫山是同学,来欧洛泰这么久了,啷个不去找他呢?” 另狗子浑身一震,没有说话。 他没想到三娃子如今的速度早就快了不少,在改革开放的年代,一切都在提速。 “操,”三娃子笑骂了一句:“还才四点半,你叫我起来做啥子?” “这里到乌市走高速也要近四个小时,”另狗子白了他一眼:“你想想啊,和风那边说不定现在还有些堵,到达的时间说不定还要延后。” “时间就是金钱啊,”他按亮了手电筒:“上午十一点的火车到山城,我们去了还要装车呢?” “要是在乌市多呆一天,说不定就会腐烂变质,那就糟逑了。” “啰嗦个锤子!”三娃子骂骂咧咧打开货车的门:“给老子快点儿上来,走哒!” 巫县的话和巴蜀方言区别如今不是很大,毕竟长期与外面交流,说着土土的地方话,与巫县人的身份不相称。 事实上,现在的巫县话接近于山城话了。 在巴蜀方言里,锤子虽然指代男人的xing器官,并不是骂人的,就像给老子一样,只不过是口头禅。 车到和风。果然有些堵车,还好,交警在日夜不停执勤,疏通得很快。 “糟糕。前面在临检!”三娃子咕哝了一句。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可拉马伊的地界,都快七点钟了。 “可拉马伊的情况和欧洛泰相比还是差得太远啊!”另狗子打了个呵欠:“麻辣隔壁。欧洛泰那边哪有这么多的检查?” 巫县是中国改革的发源地,就像另一个时空里的粤东一样。 当年,巫山在很多地方,人们都以会点儿粤语为自豪。 在这个时空。人们多多少少会听懂一些巫县话。 毕竟巫县话和伟人的家乡相隔不远,他老人家在任何场合都一直说巴蜀方言。 “你说啥?”恰好交警到了附近,听明白他说的内容。 “要觉得欧洛泰好就有种就别过来呀?”另一个交警有气:“晓得可拉马伊是啥地方不?” “石油城!”起先那个交警居高临下的说道:“临近换届,有人要搞破坏怎么办?你以为我们想检查呀?” 要是没有其他的变动,傅奇伟这一届铁定上副部级。 可拉马伊目前尽管没有欧洛泰那么耀眼,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傅奇伟不管是能力还是经历和政绩,都得到了上级的肯定。 越是在这种时刻。可拉马伊上下就越发紧张。 石油是可燃物,一不小心发生任何火灾,说不定就会火势连天。 “那又怎么样?”三娃子本身就是个急性子:“我们在赶路呢!莫在那里说些无聊的话,快点儿检查。” “三娃子。少说些!”另狗子赶紧陪着笑脸:“交警同志,我们确实在赶路。来,这些钱你们哥俩拿去喝茶。” 在巫县,人们喝茶已经成为习惯。 两个交警相视一眼,点点头。 “警号1310呼叫指挥中心,”他们跳得老远,在对讲机里喊道:“怀疑有人运送可疑物品入境。” “收到!”指挥中心的女声干脆有力:“请告诉具体位置,我们的同志会在五分钟之内赶到。” “我们在乌尔禾龙脊路恐龙文化苑这里,回答完毕。”他的眼睛看着那辆货车,很是惶恐。 说是五分钟,其实还不到三分钟,警车就呼啸而至。 “车上的人听着!”他们一赶到,看见交警的脸色,立马就包围了货车:“即刻下车,否则后果自负!” 听到高音喇叭里的声音,另狗子和三娃子脸色发白。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不就一句话吗? “我操!”另狗子在座椅上狠狠捶了一下:“早晓得直接坐欧洛泰到乌市的火车好了。” “你不是说那火车见站就停很慢吗?”三娃子也垂头丧气:“走吧,下车吧!” 两人打开车门,忧心忡忡跳下车。 “马上蹲在那里,手放在脑袋上!”警察们不淡定了:“否则格杀勿论!” “喂,你们讲不讲道里呀?”三娃子双手举起来:“我们就随意说了句话,你们拿枪对准我们。” “三娃子,莫着急!”另狗子强自镇定,大声冲警察们说道:“我们就拉了点儿猪下水,你们究竟要干嘛呀?” “对了,就是这小子!”交警们眼精,马上认出了他:“刚才还拿钱给我们喝茶。” 警察们赫然,不心虚掏钱干嘛? 每个人手里握着的枪都在发抖,这对目前的他们来说是个两难选择。 如果一不小心开枪,车子上有爆炸物怎么办? 要是不开枪,看两人有恃无恐的样子,真有可能是亡命之徒。 正在这时,一辆挂着可拉马伊牌照的车子路过这里,看到警察在对面,还掏出了武器。 车上领导模样的人轻声吩咐:“停车吧,发生啥事儿了?大清早的居然要用枪逼着。” “喂,”三娃子脸上的汗珠都浸了出来:“另狗子,你不是说是巫山的同学吗?看看起作用不?” “大家冷静!”另狗子慌忙喝道:“我是巫山的同学!” “什么?”街对面那个领导模样的人赶紧从里面下来:“巫山的同学?” 第二十八章 迟来的胖子 另狗子,本名熊毅。 在巫县话里,毅和另一个读音。 计划生育成为基本国策以后,每个地方都在高喊着生男生女一个样。 其实,男尊女卑在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市场,巫县也不例外。 每家生了儿子,生怕养不活或者短命,名字一个劲儿往贱了去。 城里面还好一点儿,农村里这种狗子那种狗子比比皆是。很简单,就是在每个男孩子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后面加上狗子两个字。 譬如巫山,如果要在农村,铁定会被大人叫做山狗子。 当然,这也与父母的教育水平有关系。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的父亲算是一个文化人,他的儿子自然后面就比较厌烦加狗子两个字。 长辈们在生男孩儿的气的时候,往往都叫他们讨狗子儿,意即要饭的叫花子。 当然,对于女孩儿,家户人家并没有这么重视,反而更期盼是个儿子。 她们的称谓,都会在后面加一个娃子。 巫县农村,你经常可以听到珍娃子、秀娃子、淑娃子、梅娃子,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女孩儿的小名。 另一个时空的巫山,就和熊毅认识,他那时在巫中校门外开了一个小食店。 看到巫山家境贫寒,给了 他一个刷碗的机会,除了包吃且顿顿有肉以外,每月还有五块钱的工资给。 那个年代的五元钱,已经不少了,比这个时空的钱还之前,因为改革开放才刚刚开始。 要知道,在学校里买一份粉蒸肉或者扣肉,三毛钱一份。 等巫山考上大学。有所成就准备来报答的时候,熊毅却更加有钱。 他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用自己的房子作抵押,一穷二白就开始介入房地产开发。 那时银行抵押还不规范。熊毅把房子抵押给几家银行。又经过一番运作贷了差不多五十万款,就向政府申请土地使用权。 看到有人想来开发住房。政府是求之不得的,保证金也要得不多,好像只有百分之五的样子。 拿到地皮,再向银行抵押贷款。手里有一点流动资金就招标建房。 地基才刚刚完成,成立售楼部卖房子。 整个过程就是空手套白狼,无本起家的典范。 后来山城成为直辖市,熊毅的天毅集团是屈指可数的大型企业。 要不是因为有很多大型国企摇身一变成立各式各样的摩托车厂,他的天毅完全能进入前三。 这个时空的熊毅,和巫山年龄相若。 因为在重生之初,那次小巫山落水。好像就有他撺掇的原因。 自己家儿子竟然敢做这种事情,当父母的诚惶诚恐,深怕巫县第一人巫立行主任找熊家的麻烦。 从那以后,两个小学同学没有任何来往。 熊毅的诨名很多。除了小时候农村来的奶奶叫的另狗子,还有山蛮子和熊胖子。 叫他山蛮子,是因为这家伙做事儿,就是一股蛮劲,大有舍得一身剐是把皇帝拉下马的架势。 而叫他熊胖子,纯粹是因为熊毅那一身肥肉。 他确实很胖,还专门绝食好些天想来减肥,却不料脸上饿得虚肿,看上去更胖,也就听之任之了。 大多数小说中,主人公身边都会有一位膘肥体胖的伙伴。 穿越之初,巫山就觉得应该有这么一位,却始终没有发现。 盖因为那时的熊毅,和小巫山的体型差不多,成年了身体才像发了酵一样膨胀。 原来胖子是有的,只不过是因为巫山刻意在遗忘这辈子小时候的故事。 毕竟他的眼光已走向全世界,并不觉得老家的小伙伴们对自己有所助益。 试想,一个脑袋里装了几十年阅历的人,和几岁十几岁的孩子能玩儿到一起么? 得到巫山的首肯,傅奇伟二话没说,直接通知警察放行。 他本来就是要去欧洛泰感激巫山的,相信能走向副部级,赵总理一系还是出了力的。 原本想着加强两人的关系,没料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在这里遇到巫山的老同学。 “熊胖子,你狗日的终于现身了。”再次见面,是当晚另狗子返回欧洛泰以后,地委书记叫人去请的。 “这个回锅肉肉谁做的?”熊毅今天确实有些饿,一上桌子就奔吃食使劲。“一点都不正宗!” 两人吃饭的地方,自然不会在新开的炎黄食府里。 巫县人最喜欢的还是巴蜀菜,麻辣风味。 在彩石镇上,有两家正宗的巫县饭店,老板和厨师都是巫县人。 至于欧洛泰的几家巫县饭店,大多是挂羊头卖狗肉。 巫县人是团结的一群人,到哪儿都喜欢老乡聚堆,在一起吃饭喝茶做生意。 他怎么好接腔?难道说我现在混得糗,无颜见你? “咦?”熊毅陡然想起一件事:“你咋晓得我的另一个外号?” “怎么着?”巫山揶揄着:“难道你以为我人不在巫县,你小子就能翻上天去?” “不是的,”熊胖子懊悔地拍拍脑袋:“想不到你还这么恋旧,巫家想知道我的一些事情自然很容易!” “呵呵,”巫山戏谑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的恶名十个人中有就个人晓得。” “什么恶名?”熊毅嘟囔着:“你以为我不想你那么帅呀?这体型好像就降不下去了。老子坐车,销票员非得让我买两张票。” “活该!”巫山笑得前合后仰:“反正我们的熊大老板又不差这几个钱。” 巫从瑊缠着要出来,想听听亲切的乡音。 他的口音听复杂的,外语自然就不用说了,汉语都会几门方言。 在老家过年,谁都宠着巫山的大儿子,知道从瑊都没在巫县呆过,说话的时候自然以夹生的普通话为主。 现在,巫从瑊才明白,所谓的懂得一种方言,和真正当地人说的话区别有不少。 父亲和胖叔叔说得很快,他睁大眼睛,随着说话声来回皱着眉头听得很吃力。 巫从瑊不由暗叹,我根本就不会巫县话啊,身为一个巫县人的后代太丢人了。 “什么活该?”熊毅郁闷不已:“那次你差点儿淹死了,我也差点儿被我父母混合双打得体无完肤。” “不会吧?”巫山觉得难以置信:“熊叔叔和曾阿姨对自己的独子都舍得下手?” “谁让我和你那时在一起呢?”熊毅不断抱怨:“谁让你是巫主任的儿子?” 哈哈,”巫山失笑:“熊叔和曾阿姨也太谨慎了点儿,至于吗?我又没真的死去!后来好像没有再看到过你。” 在这件事情上,他还很感激熊毅。 要不是因为几个小朋友胆大妄为,巫山自然也就没有了重生的契机。 “不过,你小子从小就坏!”他打趣道:“说不定那样一打,你真的就开窍了。要不然,你就一个小混混。” “你还好意思说!”熊毅不屑一顾:“小时候,谁在女生后面放鞭炮?谁又经常领着我们去果园偷东西吃?” “那谁有偷看女孩子洗澡?“巫山一个白眼:“某些人打小就色,还偷看过女生洗澡。” “嘿!有没搞错?”熊毅反驳道:“那女孩儿是我如今的媳妇儿胡秀杰,偷看女人洗澡怕什么?我还明着看。” 尼玛,这货也就在老朋友面前才会说出这种话。 方正你从小就坏!”巫山淡淡笑着。 “你坏!” “你才坏呢!” “我可没你坏!” “哼,你比我坏多了!” 看到两个人在旁边争得不亦乐乎,让巫从瑊无所适从。 复杂的巫县话听得不大懂,但两人这架势就像要打架的样子。 从瑊左看看右望望,才发现简短的词汇自己还是能听懂的。 他忧心不已不是为自己的父亲,是为刚认识的熊叔叔。 爸爸的功力多厉害,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儿子的肯定晓得。 “哈哈哈哈。”两人莫名其妙就爆发出笑声,让巫从瑊在一旁松了口气。 “听所你在维省这里收集卖猪的剩下的头头脑脑以及下水卖到山城蓉城。”巫山现在才想起来“看来你能赚大钱。” “屁的大钱,一趟也就三千五千的。”熊胖子满腹怨气:“价格都被巴蜀人炒起来了。” ‘ 你不知道哇,刚开始的时候,这里的人对猪头、四肢和猪下水一般都是扔了。听说我们巴蜀人喜欢吃,价格蹭蹭蹭上涨。” “你有没想到转行?”巫山有些呆滞,如今这里的人也知道猪下水能卖得起钱? “想啊!”熊毅满眼都是憧憬:“我做梦都想开房和风、欧洛泰的建筑 方式,在老家也成立一个公司。” “那就干呗!”巫山嗤笑道:“你拿房子在不同银行带乱,不就有启动资金了? “想过这个问题,“熊毅摇晃着脑袋:”你不知道三峡集团建出来的房子我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也不行,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说不定哪天他们就要针对我来进行打压了。“ “好吧,”巫山也懒得转圈子:“我在京师有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你要想去,带着家人还有孩子。“ “不可能吧?”熊毅觉得不可思议:“我去,你那么有钱? 还行。 第二十九章 真正属于巫山自己的产业 还行,有戏!巫山心里一乐。(昨晚困得不行,这是那章最后的话没写完。) “将就了,”他笑容可掬:“至少能支撑你们在京师折腾吧。” “不好!”熊毅还是有不少商业经验:“不如把钱拿到巫县或者亿州哪怕山城、蓉城都可以,京城的水太深了。” “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巫山悠然自得:“说一句不怕吓着你的话,我的名字在京城真还是一块招牌。” “我有两个疑问。”熊毅经过刚开始的大嚼已经垫了下肚子,擦了擦嘴上的油,伸出两个指头。 “第一,你就这么放心把钱交给我来管?尽管我还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钱,但在首都能玩儿得转肯定不在少数。” “第二,你的京城不管名气有多大,那只是你本人而已。我总不可能逢人就说我是巫山的代理人吧,难道还让别人打电话确认?” “擦!”巫山父子俩晚上都吃得很少,他夹了两根土豆丝在嘴里:“你真以为没有了张屠户,就没有带毛猪?” “不是,”熊毅确实很想有这个机会,赶紧解释:“我不是担心做不好吗?并没有挑三拣四的意思。” “我要给你解释的,”巫山轻轻摆摆手:“你觉得我是那么冒失的人吗?” “你真要我说?”熊胖子瞅瞅旁边的孩子:“大侄儿在跟前,我不好说!” “爸,我先回吧。”巫从瑊听了半天觉得云山雾罩的,听胖叔叔的口气,好像自己在这里碍眼。 “行,”巫山看了看窗外。华灯初上:“这么晚了打车回去吧,别坐公交车。” “我的自行车在哥哥那里呢,”从瑊做了个鬼脸:“说不定还能蹭他的车,上次就是他带我回去结果把车扔这儿了。” “去吧!”巫山颔首:“给你妈她们说今晚不一定回去。你五伯要过来。” “好的。胖叔叔再见,爸爸再见。”巫从瑊扬扬手。蹦蹦跳跳往外走。 “侄儿啊,记住了,是伯伯!”熊毅在后面大声喊道。 “知道了,胖叔叔。”巫从瑊回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一不小心,撞在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正要发作,看到孩子是谁以后,脸上笑得像朵菊花:“大儿子,咋看到你五伯就要跑?来,这个是你姆姆给你准备的。” “没有我弟弟的东西?”从瑊接在手里,差点儿一个趔趄。 “拿好了!”来人呵呵笑着:“总的好像有三五十斤呢。两只烤鸭是给你家里吃的。玩具什么的,还有学习用具,你和从琅、从玕去分。” 听到小弟弟的名字,从瑊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默默点头离开了。 “哥,你来就是了,还带东西干嘛?”巫山已经站了起来:“快过来坐。” “哦。”来人有些怀疑地看着孩子萧索的背影,又看看他父亲,走了过来。 “这是我干哥哥朱建国,”巫山为他们介绍着:“这是我发小,小时候的兄弟熊毅熊胖子。” “是嘛?”朱建国抢着话头:“原来你就是熊胖子?小山早就和我说起过你!” 这货也来一句应景的话,压根儿就没影的事儿。 “久仰久仰!”熊胖子也假意道:“我是他哥,不是兄弟,巫山老给我说五哥五哥,原来就是你呀?” 巴蜀话里,兄弟和弟弟的意思一样,这小子总想沾点儿便宜装大。 其实他们俩从来都没注意过谁大谁小。 这话一出来,朱建国和巫山都是一怔,随即相视而笑。 孩子叫他五伯是因为寝室里的排行,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一个叫哥另一个叫小山,这个五哥纯粹就是子虚乌有的。 “行啦,熊胖子,”巫山呵呵笑着:“你们俩就别这么假了,我不叫他五哥。” 吴建国大马金刀地坐下,还在扭头看着门外,可惜被厚厚的布帘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你看啥?”巫山一愣:“还带了其他人过来?” “没有哇!”朱建国挠挠头皮:“按说不该我来说你,但咱大儿子这么点儿就上高中了,不出所料比你还先上大学,你对他好点儿。” “我咋对他不好啦?”巫山一愕:“好吃好喝供着,隔三差五总要抽时间陪他们去玩儿。” “那我看他走的时候不高兴?”朱建国狐疑道:“不会是因为我要过来你就赶他走吧?” “没有的事儿,”巫山自然听见了从玕两个字,打着哈哈:“他学习刻苦,可能在想着难题呢。” “难题?”朱建国还是有些不相信:“一个博士爸爸难道都解不出来?” “那我就不晓得原因了,”巫山摊摊手:“不信你问我兄弟。” “是哥哥,”熊毅轻声接了句,证实道:“孩子刚才在这里没机会插上话,也许觉得郁闷吧。” “也有可能,”朱建国缓缓点点头,随即问道:“急嚯嚯地把我叫过来干嘛?你不知道这机票多难买!” 这丫的借口太蹙脚了,还有他弄不到的机票? “你不是整天说不适合管理全面工作吗?”巫山一指熊胖子:“他来确定方向,今后你就做好内引外联。” 朱建国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掌舵人,然而在人际交往和打通各种关系方面,却又是不二的人选。 “他?”朱建国有些错愕:“自己有房地产公司吗?还是空降?” 也不怪他不相信熊毅,整个一杀猪匠的打扮,看上去土里土气。 这也是熊胖子的标识,另一个时空里,身价钜万,啥时候都是一副农民的穿着。 可这货从小到大,就没在农村干过活儿。父亲是从农村当兵出来的。 “没有搞过房地产!”熊胖子苦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那么大的信心,好像比我自己都更足。” “本来准备在巫县那边试试水,可惜那边的有钱人太多,不敢下水。” “也是。”朱建国敷衍着:“巫县那边我去就是叫花子。” “哥。别看我兄弟没搞过房地产,”巫山的辩解有些苍白:“我只知道他的眼光很独到。由他来掌控公司没错的,相信我。” 在心里,他默默念道着,上一辈子没法报答你。这辈子我来偿还你吧。 当初在熊胖子的饭店吃饭,每次对方都把肉往自己碗里夹。 要说这家伙对每个人都这样好,又不竟然,至少巫山亲眼看到过他走过一个赖账的学生。 真要解释原因,只能说两个人很投缘罢了。 所以熊胖子累次纠正自己是哥的时候,他没有去阻止和反驳。 哥又如何?兄弟又怎么样?你爱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眼光独到这一点可不是瞎掰。熊胖子好像天生就有商人的潜质。 他做生意的秘诀,只有四个字:稳准狠快。 在私营房地产企业里,另一个时空,他第一个吃螃蟹。到海外去开发市场,结果赚得钵满盆满。 “哈哈,反正钱都是你的。”朱建国苦笑着:“再说了,我不相信自己的弟弟还能相信谁?” 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 “你是巫山的哥,那也是我的哥。”熊胖子沉声道:“哥,你就放心吧。既然巫山这么相信我,肯定不会丢他的脸。” “兄弟,并不是哥不相信你!”朱建国凝重地说道:“因为公司里是小山私人的财产。” “要是我自己的,亏了无所谓。”他叹了口气:“他的钱我亏了觉得没脸见人。” “至于吗?”巫山白了一眼:“别忘了我随时可以支取那边的。这些钱就是当年的稿费,他们有个投资公司,专门为员工赚钱的。” “也是!”朱建国哈哈一笑:“我咋就钻进死胡同里去了呢?” “即便亏了也不要紧!”巫山正色道:“下次有好项目,差钱直接问我要!” “行!”朱建国毫不含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心里早就打好主意,大不了去银行贷款就是。除非万不得已,假如银行的钱还不上才会来找他的。 熊毅心里五味杂陈,自己默默倒了一杯白酒喝下。 这时候已经没有必要让巫山解释那两个疑问了。 他的酒量算不上大,也就半斤左右。 高度白酒一进喉咙,有些火烧火燎的感觉。 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好像一直在做梦。 可拉马伊专门提供了警车在前面开路,一路呼啸去乌市。 到了乌市火车站,早就有人帮着卸货装车。 整节冷冻车厢,就只有自己的货。 回来的时候,警车亲自送回欧洛泰。 刚到住地,还没歇气,就有人接自己来到饭店。 而现在更玄乎,一个房地产公司交给自己打理,哪怕熊胖子自诩为心胸广阔,也做不到这样。 “哥,巫山,”熊毅借着酒劲说:“咱把公司开在京城没错,那是我们的首都,是其他地方的风向标。” “我到过京城,但纯粹是为了瞻仰太祖的水晶棺和看升旗。今后就让我们在那里闯下一片天地。” 前世的熊胖子,只有初中学历。 而这辈子,或许是受到小巫山的刺激,也开始闭门苦读,看了不少书,居然还上了高中。 尽管最后没有考上大学,书却看了不少。 再加上这几年走南闯北,眼界十分开阔。 “好!”巫山举起酒杯:“让我们为今后的事业干杯!” “干杯!” “干杯!”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三声叮叮叮。 第三十章 官员家属不许经商的开端 朱建国一下飞机就赶过来,肚子里没填东西。 这家伙是个讲义气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看到旁边刚认识的兄弟一杯接一杯的干,也大呼酣战。 熊胖子没吃多少东西,今晚确实太开心,终于有了一个大展拳脚的平台供自己驰骋。 至于巫山,他都不晓得自己有好久喝酒没真醉了。 尽管他一再让两个人多吃东西少喝酒,咋能阻止这么热情的酒友? 不大一会儿,吴建国嘴里还嘟囔着:“喝,怕啥呀?我朱建国喝酒千杯不醉。”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成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旁边的熊毅,早就趴在桌子边上,时而咂巴着嘴说几句不知道是醉话还是梦话。 本来还想着今天就宣布股份构成的,这下只好明天说了。 他正准备把两人丢到车上送走,看到布帘子一闪,进来了几个人,改变了主意。 “你过来下,”巫山冲旁边那一桌的四个食客招招手:“送到欧洛泰宾馆我的预留房间里。” 家里派来保护自己的人,他早就知道。 而武术到了如今的地步,传说中的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还不可能,身旁的一举一动尽在眼底。 虽然他们四个掩饰得很不错,但哪能逃过自己的眼睛? 不仅如此,在外面还有五个人,在不同的地方默默吃着干粮。眼睛警惕地盯着小饭店里的动静。 每天这九个人在自己身边,都是不同的装束和身份,生怕露出蛛丝马迹。 家里每一个人出门,都受到严格的保护。 在家族看来,临近换届,也许有些敌对派系会狗急跳墙。谁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以这种方式上位。 “好!”既然被发觉了,这些人也不含糊,过来两个抱着朱建国和熊毅,毫不费劲地走向他们停在外面的车子。 留下的两个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静静地在那里吃着饭。 “老梅,”巫山轻轻迎了过去:“啥时候回来的?也通知我下。让我来迎接省里来的领导。” 两人在一起共事的时候,他叫老梅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今分开了,这一声老梅叫出来相当自然。 “老巫,你也在这里呀?”梅家国尴尬地笑笑:“我媳妇儿小月你认识的。这是我小舅子文欣峦,我堂弟梅家昌。” 大家其实都认识,梅家昌看到这边相当的不自然,毕竟他差点儿把巫山的养女给搞了。 只不过以前大家就是对面相撞,也从不打招呼。 文欣月和巫山见面,偶尔还点头示意下,另外两个每次看到赶紧把头扭到一边急匆匆离去。 “没听说过你喜欢麻辣口味呀?”巫山不想搭理旁边的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有自己的矜持。 “我岳父很能吃辣,”梅家国解释道:“结果一家人都喜欢吃,我是无可无不可。你也来吃饭吗?一起呀?” “也好!”巫山打蛇随棍上:“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小月。你带着他们去另外一桌吧,”梅家国眉头一皱:“我和老巫在一起聊聊。” 这家名叫正宗巫县小吃的饭店,没有包间,装修也就一般般。 外面看上去,就一普通的小饭店,和大街上其他的饭店相比没有啥两样。 但懂行的人都知道,这家的正宗不是白叫的,纯正的巫县风味。 “小弟,你和昌子随便找个桌子。”文欣月有些不放心,也跟着走了过来。 “老板,把这两副碗筷撤下去。”巫山吩咐道:“重新拿两套干净的过来。” “要得,来哒。”老板笑眯眯地走过来:“兄弟伙,还要点么子菜的话说一声。” “好,”巫山目光转向文欣月:“你想吃啥,点吧。” 梅家国既然说了他对麻辣菜不热衷,对这里的菜熟悉的也就只有他媳妇儿了。 “咦?”文欣月看到桌子上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白菜小炒、羊肉格格、蒜苗回锅肉,鸡汤我尝尝,嗯,好喝。” 她不相信巫山是个不讲卫生的人,桌子上的菜看上去都没动筷子,肯定才刚刚开始吃。 “诶?”文欣月大大咧咧地说:“巫山,其他两个人呢?叫出来一起呀!” “走了。”他不以为忤,名字起出来就是给人叫的。 再说,她除了称呼自己的名字还能怎么叫? 老巫吧,好像没那么老,而且一个女人,不管她的性格多外向,叫一个年轻异性显得太亲昵。 自然,千万别指望文欣月叫自己巫书记。 她至今都对老公不再担任地委书记耿耿于怀,经过梅家国的解释,不再怨恨,却也没有任何好感。 既然卸任了地委书记,一号院肯定早就腾出来了。 这些事情巫山没有过问,听说好像是住到她自己开发的楼盘里。 “是谁呀?”文欣月和王璐相比,差了很远,说话压根儿就不经过大脑。 她老公在旁边咳嗽一声,可惜这个大条的女人根本就没发觉,还在那里直愣愣地等着答案。 “一个你们认识,”巫山淡然一笑:“朱建国。另一个是我发小,你们没见过。” “难怪叫的都是好吃的麻辣菜!”文欣月是个简单的女人,不过从不看别人的脸色。 真不知道,梅家国和她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至少巫山没有想过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该怎么生活。 她接过老板刚换的筷子,急不可耐地挑了一箸酸辣椒在嘴里嚼着。 “唔!“文欣月含混不清地说:”好吃,太好吃了。今后我来也叫这个菜,叫什么名字?“ “这个客,“老板看到眼前这桌人好像来头不小,说话有些拘束:”我们巫县的特产。酸辣子炒肉。“ “热下吧,“巫山和煦地笑笑:”既然她喜欢吃酸辣子,就来一盘酸辣子炒猪肝。” “要得,”老板伛偻着背。满脸谦卑:“马上就好哒噻。” “在新的单位怎么样?”巫山看着曾经的地委书记:“还习惯吧?” “有啥不习惯的?”梅家国自嘲地笑笑:“清闲的日子也挺不错。反正我上不上班无所谓。还可以经常来陪着小月。” 文欣月闻言,眼睛快要滴出水来。紧紧搂着老公的左臂不放。 原来,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她也能温柔成这样。 “这样可不行,”巫山叹了口气:“老梅。你知道吗?我从来不会认为地委书记是你的终点。” “老巫,你觉得我现在还有机会?”梅家国戏谑道:“接连在赵老和伟人面前出事儿,还有谁敢用我?” “与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巫山失笑:“再说,你觉得两位老爷子会在意?” “老巫,你说的是真的?”梅家国的声音都在颤抖。 “当然,”巫山言简意赅,点出了实质:“不过是维省的老汪头他们吓得噤若寒蝉。想让上面看到这边的态度。” “那我该怎么做?”梅家国的眼睛露出了火光:“只要能引起上面的注意,怎么做都成。” “别急于表现自己,”巫山警告道:“按部就班,深居简出就可以了。老爷子们日理万机。你的事儿说不定早就被抛在脑后。” “假如这个时间段你想跳出来,维省想要打落水狗的大有人在。潜心研究,等一切平静下来发表一些自己的文章。” “你的文笔挺不错,在欧洛泰也实地掌握了这么多资料,比你单位里的老头子们强了何止十倍百倍?” “老巫,真想不到在这种时候,只有你来帮我。”梅家国把拳头捏得咕咕作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就不相信没有起复的一天。” “这就对了。”巫山微微颔首:“要是你三天两头往欧洛泰跑,估计你的位子都坐不稳,何谈复出?” “小月,对不起,不能经常过来看你了。”梅家国深情地看着妻子:“老巫说得很有道理。” “这个客,你们的酸辣子炒猪肝好哒。”老板在手上垫了一条看不出原色的毛巾小跑了过来放在桌上:“请慢用。” 桌子上的三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他。 “老公,没关系的。”文欣月幽幽说道:“你没时间过来我就天天过去,反正一来一去也就几个小时而已。” “其实,我今天拉住你们主要为了你媳妇儿的问题。”巫山冷峻地说道:“她别干了,跟着你或者回京都可以。” “这?”文欣月大吃一惊:“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巫山的脸色越发严峻:“为了你老公的前途,不行也得行!” “啊?”文欣月嘴巴张开合不拢,她实在想不通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首先,我们就你给人的能力来讲,”巫山一点儿都不客气:“你在公司里能做什么?老梅今天的遭遇就因为你胡乱用人。” “什么都不会在公司里发号施令,外行人领导内行,不吃亏才真的有鬼。” “其次,我估计会出台官员家属不许经商的行政命令。” “这真有可能啊!”梅家国倒吸一口凉气:“钱可以促进权力上升,权可以带来更多的金钱。” “是啊,”巫山赞许地点点头:“你觉得上面看不到这一点吗?关键是要一个契机而已。” “老公,我该怎么办?”文欣月夹了酸辣椒在嘴里嚼着,觉得索然无味。 “听老巫的,”梅家国抚摸着妻子的头发:“我有时候很妒忌你,老巫,你的脑袋咋长的?事事都在别人前面!” 巫山淡然一笑,没有回应。 第三十一章 散乱的影视城 文欣月是最痛苦的。 以前她很得意,觉得自己凭着自己的努力,几年时间就在欧洛泰创建了一家集团公司,周围的人包括巫山他老婆王璐都比自己差远了。 听到这个曾经不感冒后来痛恨如今不晓得该拿啥心情来对待的男人醍醐灌顶的几句话,她的心都碎了。 “好吧,”文欣月暗自嘘唏不已,还是扭头对巫山说:“老公说你对经济很在行,对经营有心得,你说说行吗?我不晓得该怎么脱手。” “老巫,”梅家国不失真诚地说:“我是门外汉,小月在懵懵懂懂的情况下就把公司创了起来,就麻烦你解释下吧。” “就是,送佛送到西天。”文欣月撅着嘴插话。 “很简单啊,”巫山双手一摊:“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让职业经理人来管。” 家族企业的弊端,在很多时候都是相信家人不去相信经理人。 在文欣月的欣国公司里面,这一切尤其厉害。 像文欣峦这样最多也就当个办事员的人,堂而皇之成为公司的副总,并负责材料之类的重任。 巫山走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情。 对梅家国,他的心情现在很复杂。 要说朋友?两人真不可能是,至少巫山不想当他是朋友。 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欧洛泰地委书记现在看上去那么憔悴,他要不拉一把觉得良心过意不去。 也许最在意的,反而是梅家国对文欣月的一心一意,那比自己强多了。 他自己做不到,看到别人能对妻子那么好,心里有些羡慕嫉妒。 凭良心说。巫山不管是对王璐还是莎莉,都挺好的。 不过,一个男人的爱分成了两瓣,本身就是一种残缺的。 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的笑。巫山在怀疑有多少真诚。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无私地去和另一个漠不相干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就像巫山绝不会和别的男人一起去爱一个女人一样。 哈斯琪琪格。他一个激灵,好久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了。 她现在还好吧?曾应开是个好丈夫,对她一心一意。 晚上最终还是安步当车,回家睡了。 朱建国和熊毅。不晓得今后会不会成为好搭档,目前却是一见如故的好基友。 两人本身就喝得不多,只是喝得很急,又是空腹。 大清早就打电话给巫山,说哥俩要出去转转,看看有没其他机会。 麻痹的,我们年轻的地委书记气得咬牙切齿。什么机会,不就是想玩儿吗? 当然,是不可能真的生他们的气,他在内心里也把两人当兄弟。只不过在电话里唠叨几句必不可少。 “书记,您真觉得咱这里的湖泊能拍成海洋的感觉?”苏太斌陪同左右,两人也几个月没见面了。 “行不行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巫山努努嘴:“那边是专家,一个是拍摄电影方面的,另一个是宣传口的。” 不远处,闫海东和范悦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反正他们是老同学,应该不会发生红脸的情况。 再说了,都是成年人,自己解决吧。 “唉,”苏太斌摇头叹气:“不知道您为什么不同意把影视城全部建在富海,连他们都觉得行的。” “老苏啊,”巫山直视着他:“咱哥俩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会害你吗?影视城对你对富海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苏太斌嘿嘿一乐,不再接腔。 作为地委书记,对自己的嫡系肯定有所不同。 但在行事的时候,一定要讲求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 同样的条件下,我巫山的人比你们都做得好,假如还有什么说法,那就是你的不应该了。 “譬如漫漫黄沙,”巫书记极目四望:“不管在和风还是在富海,这样的场景肯定就比不上吉姆奈和恰巴河。” 那两个边境县份,不管在各方面,比其他县都要迟钝不少。 尽管巫山给他们鼓劲,说苏俄不敢打战。 那些头头脑脑们表面上应承得很好,私底下还是有暗自的忧虑。 所以,他们在执行的时候,难免偷工减料。 说阳奉阴违过了点儿,肯定执行不彻底。 “下一步,我想把这两个县拆了。”巫山有些发狠:“合并乡镇,管理权收归地区。假如这样都搞不起来,我就不相信了。” 苏太斌仅仅默默地听着,因为他目前只是富海的县委书记,眼界自然没有那么开阔。 毕竟是从京城出来的,闻言眼睛一亮,真要那样,说不定两个县的情况会大为改观。 “书记,到时候就一直以乡镇的形式存在?”苏太斌有些好奇。 “那时候你觉得你我还在欧洛泰吗?”巫山揶揄道:“别告诉我你就想一直扎根北疆,那我向上面申请下,你的要求,完全可以满足。” “不不不,”苏太斌双手连摇:“书记,说实话,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也会腻烦。” “目前张千帆和赵德胜都找好了去处,他们是本乡本土的人,”巫山慨叹:“在维省的关系盘根错节,你有意向吗?” “要说一点没有那时在骗您,”苏太斌几年时间,鬓角隐隐有白头发。 其实他不过才四十出头,这些年在北疆操碎了心。 一个外地干部,要想和本地人打成一片,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就算上面有巫山的帮衬,自己不成器,别人一样把你架空。 “我媳妇儿有关节炎,”苏太斌的眼角依稀有泪光:“真对不起她,跟着我到这里来吃苦。孩子也大了,家里想让我送他们去中心城市念书。” “要不回京城?”巫山有些自责。从来都没考虑到部下的情况。 “还是不了,”苏太斌摇摇头:“京城的水太深,再加上我的职位又低,为您打前站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吧。”巫山拍拍手:“你去汤山。不管是对嫂子还是大侄儿,都有好处。” “那就拜托您了。”苏太斌只是随意提提。心中有些感慨。 他们之间,不需要说谢字,也不是谢就能表达得了的。 “至于孩子,他已经长大了。比您家从瑊都要大上几岁。”苏太斌嘘口气:“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拐杖,让他学会自立吧,到他爷爷或者姥姥家。” “还是别的,”巫山摇摇头:“不管是你们家苏建还是我们家从瑊,都是少年向青年过度的年龄。” “他们如今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个正确的世界观没有形成。”他突然想起从玕,不由眼中一暗。有些兴趣索然。 “书记,没想到,您对拍摄电影都这么精通!”范悦还是一个很会为人处事的人, 要不然和他的师傅早就面和心不合。一直没有闹翻,在其他人身上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老范,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巫山苦笑着摇头:“既然我把你这尊大神请到欧洛泰,自然是要为你们服务的。” “哈哈哈哈,”范悦笑得很畅快:“您实在太抬举我了。请书记放心,我们欧影厂一定不辜负地委和您的教诲,多拍片子,拍好片子。” “老范,你是不是太油嘴滑舌了点儿?”闫海东哭笑不得:“在书记面前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他在为自己的老同学担心,因为书记只喜欢干实事的人。。 这么多年,范悦为了天影厂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到头来黯然出走。 拍片子不是简单地把人聚集起来就能开机的,场地,道具,这一切都需要钱。 苏飞那老头一看就是老顽固,一条路走到黑。想让那样的人为了一部电影到处去求爹爹告奶奶,他肯定做不到。 所有这一切都落在范悦身上,回头来又被师傅数落,骂他没骨气。 “哈哈,”范悦一乐:“就连书记都没说话,你在旁边急眼干嘛?” 在心底,他很感激自己的老同学。 要不是闫海东的牵线搭桥,就没有欧影厂的成立。 师傅那个老倔驴,即便他有一天退休了,也不会在上级考察的时候推荐自己当厂长。 好在另起炉灶,欧洛泰电影制片厂,才是自己心目中最想要的。 “老范,看完了沙漠,又看了海,”巫山抬手制止这两人之间的小争执:“你觉得咱的影视城还缺少什么?” “书记,”范悦正容道:“我们的片子,总不能一直拍大漠题材的吧。” “譬如山林、小溪,小桥流水,窑洞……”范悦如数家珍,掰着指头在那里计算着。 “如果这一切都要去外地取景,花费太大。”他挠着头皮:“可咱欧洛泰好像没有这样的地方。” “花费大就花费大吧,”巫山不以为然:“老范,你记住自己的话,多拍片子拍好片子。欧影厂出品,必须是精品。” “故事情节、选址、道具,”巫山的脸色变得严肃:“别怕花钱,咱欧洛泰有钱。真要在全国不能放映,我们就在欧洛泰的大小电影院放。” “这样不好吧,”范悦目光有些呆滞,吓了一跳:“广电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老范,你姓错了。”闫海东揶揄着:“你应该姓胡。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觉得自己的个子够高吗?” 范悦仰起头来看了看旁边高大的地委书记,嘿嘿傻乐。 “小场景我们欧洛泰还是有的,”巫山沉吟片刻:“别忘了和风,那边有一片轮牧的地方,你去找老赵。那边反正他们准备作为旅游区的。” “您是说铁布肯乌散那边?”范悦大喜过望:“您还和我们一起去吗?” “老范!”闫海东被老同学气乐了,平时很精明的,偶尔说话咋就不经过大脑呢? “我真还没时间,”巫山抱歉地笑笑:“你没看我去协调吉姆奈和恰巴河,今天来到富海,都分成好几次吗?” 范悦也意识到自己言语的不对,红着脸频频点头。 “老闫,我找你有事。”巫山招招手,两人上了车:“这两天准备下,我们去京城!” “啊?”闫海东有些懵,机械地点着头:“好的好的。” 第三十二章 吉凶难料的机场申报 “书记,您为什么不把影视城放在一个县份呢?”这句话在闫海东的肚子里憋了很久,现在才问出来,也难能可贵了。 本来他自己也有车,和书记一起蹭车不就显出关系不同吗? 就是在书记是专员的时候,他在后期也肆无忌惮地公示自己和专员的关系亲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老闫,你知道电脑吗?”巫山不答,反问一句。 “知道哇,我们地委和行署不就已经在采用了吗?”闫海东皱着眉头:“那个叫电脑的玩意儿和影视城有什么关联?” “老闫啊,随着科技的日益进步,很多东西都会出现在我面前。”巫山斟酌用词:“我曾了解过希望科技的电脑。” “目前,他们正在测试互联网技术,今后大家可以在网上沟通。” “当然,电脑联网是一方面,电脑本身的发展也很快速。按照他们的规划,相信有一天,影视的后期制作用电脑就可以做出来。” “您的意思是说虚拟的?”闫海东赫然一惊:“无中生有的技术吗?” “这就是电脑和网络的发展方向,”巫山沉声道:“你觉得有必要让一个县大兴土木,造成今后无人问津的影视城?” 这些话要是传出去,有些惊世骇俗。闫海东接受能力还是不错的,勉强能够理解。 “那我们让这些县修建一些场所不是坑他们吗?”闫海东倒吸一口凉气:“富海、和风财大气粗,吉姆奈与恰巴河可是穷县啊!” “瞧你那个样子,”巫山失笑:“他们去拍摄使用本身就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有一天不用了,也可以作为人文景点来旅游参观。” 宣传部长有些懵,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在经济工作方面还差得远。 “您说带我去京城。”闫海东挠挠头皮:“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才好。” “好你个老闫,”巫山呵呵笑着:“和我说话也来这一套?“ “告诉你也没什么的,”他淡淡说道:“我们要修机场,而且要修最好的机场。” “机场?”闫海东差点儿一下子跳起来。要不是在车子上估计反应更大。 “对。”巫山微微颔首:“这个事情在多年前我就一直在准备,如今才落到实处。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我得烧一烧。” “哈哈,”闫海东开怀大笑:“只是书记你这把火实在太猛烈了,估计很多常委都怕浪费钱有所保留。” “飞机的停靠地罢了,”巫山轻轻摇头:“再说如今大家都在想着前程。还有几个用心做事儿的?” 他根本就不想把这个事情在常委会上来讨论,换届之后,还有几个在就很难说了。 “太好啦!”闫海东长出一口气:“这下子,我倒想看看乌市的那帮子土鳖再来嘲笑我们下试试!” “说说你的打算吧,”巫山并不是想和乌市别什么苗头,只不过觉得欧洛泰应该有自己的机场:“是想继续和我作伴还是另谋他处?” “书记,您还看不出来?”闫海东苦笑着:“我就准备一直跟着您呢。” “今年四十四了吧。”巫山赞许地点点头:“你管管党群,今后梅家国以前做的事你来挑担子。” “哈哈,书记您让我做什么都行!”闫海东并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但他对面前这人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这你可以放心。”巫山一乐:“肯定不会让你去做一些危害社会的事情。” 欧洛泰要修机场,他确实早就有安排。 说白了,不是自己当一把手的时候,这些方案就不会出台。 而今,也是向外面展开獠牙的机会,让大家知道,我巫山一直在前进。 当然,他有私心,梅家国在任,修机场不就算到他的头上吗? 发展经济,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一把好手。 这就像挤牙膏一样,如果全部一股脑儿都挤出来,用不完是一回事儿,更多的就是牙膏皮没价值了。 世界已经偏离了既定的历史,社会发展日新月异,自己已知的东西会越来越少,今后就需要自己来推陈出新。 除了民用机场,欧洛泰的军用机场也需要修建。 曾经的军用机场,就是一个随时有人除草的平地,能支持二十架次直升飞机的降落就是极限。 王波涛对修建军用机场自然是抱着极大的兴趣,就一个词:没钱。 身为欧洛泰军分区的政委,巫山也有一定的发言权。 欧洛泰地区是有钱,那是民间的。不能厚此薄彼,拿民间的钱来填补军队。 国家每个月给军队的开销,事实上比地方要充足得多。 两个人联合起草的文件,经过层层上报,终于还是批下来了。 毕竟欧洛泰处于边境的最前沿,还没到西线无战事的时刻。 在最紧要的关头,用飞机运送可能会遭到敌方火力的袭击,但中国军队同样可以袭击对方,兑子罢了。 当然,不管是民用还是军用机场,最后还是要到京城去拿红头文件。 运输机场选址、运输机场总体规划、运输机场工程初步设计、运输机场工程施工图设计、运输机场建设实施。 运输机场工程验收、运输机场工程建设信息、空管工程建设管理、法律责任等等。 所有的文件加起来,足足二十多公斤,可以看得出巫山这几年做了多少工作。 王波涛要去的,自然是维省军区。 而到省委去汇报的任务,显然只能由巫山独立去完成。 “巫书记,您来啦?”范才真的语气里透出亲热:“书记他们正在等您!” 他们?这家伙透露出了两个意思。 第一,莫名其妙的热情,让巫山有些不适应。 第二,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 “谢谢范哥。”巫山不露声色:“我自己进去吗?” “我在前面带路吧。”范才真不等回答,率先小跑着进去:“书记,巫山书记过来了。” “哦?”汪恩冒爽朗的声音传了出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快请他进来!” 巫山憋住笑。刚才他看着省委书记的小碎步。不由想起宫廷剧里的公公。 “巫书记,”范才真又欢快地退了出来:“请!” “汪书记、谷副书记、宋副省长。”巫山站在门口。笑容可掬:“我来了。” “你认识宋副省长?”汪恩冒有些惊讶:“据说你每次开会都来去匆匆,想不到你竟然还注意到了他?” “哈哈,”宋汗良常务副省长的心情很好:“书记,在您的感觉中。我就那么默默无闻吗?” “我和傅奇伟书记关系不错,”巫山解围:“宋副省长从石油系统出来,是傅大哥的前辈,他一直对您很推崇。” “噢?”宋汗良很是开心:“这小子也经常和我说起你。” 其实,他心里还是蛮惭愧的,因为自己想要进一步,没有精力去照顾傅奇伟。 没想到不需要自己的帮助。老部下也可以更进一步,委实让人高兴。 很显然,这么亲密的称呼,巫山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企图帮傅奇伟的忙。 “小山。你总是不停带给我们惊喜呀。”谷千里温和地一笑:“那天和你父亲通电话,说是你的电话进去了,啥事儿啊?” 目前,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对巫山抱有善意,范才真在门外听见心里都有些嫉妒。 他和汪书记的关系好则好矣,总是有些疏离。 “啊?啥时候?”巫山一愣。 他是经常和父亲通电话的,天晓得是哪一次啊。 “前两天,”谷千里回忆道:“我还在你秦阿姨那里呢。晚上大概十点多吧,你父亲为了你把我的电话都挂了,好久找他算账去。” “我看行,”巫山乐呵呵地说:“悄悄告诉你呀,谷副书记,我爸的酒量不怎么好。” “那天晚上,我见到了发小,给老爸报告一声。“ “看来要和他喝一次!”谷千里心里有些奇怪,这孩子咋帮着外人呢? “但喝两个您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巫山哈哈大笑,扭头向省委书记:“汪书记,您觉得我们欧洛泰修建机场能够批下来吗?” 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楚。 “说起来很好笑,”汪书记笑得有些无奈:“民航总局是一个副部级单位,却不会买任何一个省级部门的账。” “这就奇怪了,”巫山纳闷道:“多开通几条线路,给民航能带来更多的收入,难道民航不为挣钱?” “国企都是一笔糊涂账,”宋汗良冷声道:“说起来年年亏损,员工的福利待遇年年见长。” “绑架员工在一起,”谷千里也没有啥好评语:“至于大头究竟在哪儿,谁清楚呢?” “只能说普通国企的待遇偏低,”巫山不以为然:“赚钱的企业继续开着,不赚钱的关门得了。” “臭小子,说得轻巧像根灯草。”汪恩冒斥责道:“你全部关停试试?” “员工分流呗,”巫山的表情还是很淡:“加大第三产业的投资,鼓励私人创业。” “汗良副省长,今后就看你的了。”汪恩冒哈哈大笑:“我该退下去享清福咯。” 巫山心里一震,原来已经定下来了啊,不过谷叔叔去哪儿呢? 好在自己和新的省委书记关系不错,至少他在今后不会给自己掣肘。 “巫山同志,”宋汗良看来在适应省委书记这个角色:“不管怎么样,你得去京城。” “对,”汪恩冒点点头:“把你所有的资料,要盖章的都拿过来。我不能第一眼看到新机场,也能在这个事情上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活跃起来。 第三十四章 申报受阻 在京城东郊外,有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在这里兴建了一个占地一千多亩的大型建筑群。 从外面看上去,整个建筑群简直就看不到房子,一年四季都是绿色覆盖。 到里面,你会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干部疗养院的规模,一个个独立的别墅小院,分外雅致,彼此都不干扰。 每个别墅里面,有独立的体育设施和娱乐设施。 每栋别墅的结构不太一样,有的一进院子就是一个大大的鱼塘,夏天的时候,里面还有荷叶。 在凉亭里钓鱼,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你不怕晒,在池塘周围钓鱼那也是你的自由。 每一栋别墅,都只有两层楼,周围的常青树绝对比房子高上不少。 室内游泳池,可以自行调节温度。乒乓球作为中国的国球,在每一栋别墅里是必须有的,当然都在室内。 每个地方,都有指向标。 里面的房屋,按照周易八卦,从乾到坤,一共六十四套。 山庄外面朴实无华的靠山居三个大字,是现任总理赵立生亲自题写的。 门口站岗的保安,一看就有军人的特质,据说他们每天早上都有操练。 当然,保安们的家属也都在这里,从事着保洁、花匠、、电工、音响师等各式各样的职业。 他们的孩子,每天早上都有通勤车送到京里的学校去上课,一般大致在早上六点半左右发车,一溜排开,蔚为壮观。 能够在这里来的人,非富即贵。一条宽阔的马路。直接连到广渠门外大街上,轿车呼啸而过,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从车子的档次来看,每一辆都是价值不菲的炎黄车。包括每天运送孩子的通勤车。据说在世界上都是最好的。 这里的总经理,叫田由康。看上去懒懒散散。 乾苑,是里面最神秘的一栋,好像基本上都没有住过人。 今天,里面有人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四哥,辛苦了。”巫山微微举杯:“在这里开心吗?” “哈哈,”田由康的眉角都露出笑意:“老七,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朱建国本来不是这个班的,也不是二一五寝室的成员。 他一直在和宋立铭争取老五这个头衔,最后搞得二一五寝室成了九个人。两个老五,还是老大周俊和的稀泥。 “当然,要是没有老向他们的帮衬,我可没有这么清闲。”田由康怡然自得:“老七。我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个混吃等死的性格,你咋知道?” “我?”向后明失笑:“老田,千万别往我脸上贴金了。当初办手续之类的事情,都是建国忙上忙下的。” “几个电话而已!”朱建国不以为然:“突然想起了得道多助这句话,咱家小山正因为有很多人在帮着他,所以才能走得更平稳。” 他在心底里,把巫山当成自己的兄弟。 只不过,这或许是天底下最奇特的兄弟关系,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哥哥在听弟弟的话。 “二哥,你换届后还留在汤山吗?”巫山淡淡一笑,又向专程过来的李艾举杯:“这是我那边的县委书记苏太斌,老苏,到你那里有没位置?” “先说好!”他把手往下压了压:“不许拒绝啊,我可是承诺了他的。” “你!”李艾哭笑不得:“老七,不带你这么求人的。” “我有求人吗?”巫山双手摊了摊,眼光朝四周看看:“我有吗?” “没有!”朱建国一本正经。 “我耳朵不好使,”田由康装模作样掏了掏耳朵:“老七,你才刚和二哥说了啥?” “没说啥呀!”巫山嘴巴一瘪:“二哥说要帮老苏在汤山找个地方上班。” “对了,二哥,你准备把老苏安排到哪儿?”朱建国憋住笑:“只要不是你上大学之前的岗位就行!” 以前大家在寝室里没少整蛊,好久没在一起,几个老同学觉得欢快异常。 “哈哈哈哈,”田由康再也忍不住,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二哥,你死定了,老七决定的事情好像从没更改过!” 向后明有些羡慕,看到他们几个大学同学在那里谈笑自若。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大家关系真不错。和同学相比,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不一样。 具体不一样在什么地方,他又说不出来。 苏太斌提前回来的,他父亲身体不好,目前在炎黄医院里面住着。 老年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回来的心情更急迫了。 “二哥,说吧,有些什么困难?”巫山等大家调笑完毕,正色道:“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我在省委有点儿关系,”李艾沉吟道:“白皙文常务副省长,他目前正在上升的紧要关头。”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白副省长能够顺利接任,就没问题了?”朱建国的眉毛挤到一起:“不过,这事情很难办。” “老五,好像你可以连一个省部级都一言而决一样!”田由康懒洋洋地说道:“喝酒吧,交给老七处理。” “好,喝酒喝酒!”向后明听到这话最高兴:“大家干杯,我先干了!” “应该是我敬大家!”苏太斌站了起来:“为了我的事情淘神费力。” “敬什么敬?”朱建国走过去把他的肩膀按下来:“因为你是巫山的哥们儿,我们也是。” “是啊,”向后明有些感慨:“你看我和大家本来没有一丝瓜葛,由于老巫,聚到一起。” 巫山扬扬眉毛:“看来你们的意思是要我来敬酒咯?” “我看行!”向后明阴阳怪气地说道:“有次和建国喝多了,他做梦就想看到你醉一次。” “那会让你们失望!”巫山晃荡着杯子里的红酒:“估计只能喝饱,如此而已。” 说到酒量。一个个不再言语,生怕被拉出来挑战。 “四哥,我干爷爷这些年来这栋房子几次?”巫山不再纠缠。 “他本人从来都没见过,”田由康回想着:“不过三嬢嬢和青松经常过来。说不定今天都会来的哟。” 对于赵青松。一个小屁孩儿而已,青松叔无论如何。他都叫不出口。 “你开什么玩笑,”向后明闻言笑道:“老田,老巫的意思其实就是三嬢嬢他们来过几次。至于总理他老人家要来,肯定得等到退下来以后。” “也许吧。”巫山也拿不准:“毕竟到了一定的位置,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轰动。” “二哥、四哥、五哥、七哥、向哥、苏哥,”王强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你们咋都不等我?” “妇女之友,你不是陪她们在运动场打排球吗?”朱建国十分不满:“女人如衣服,朋友如手足。” “恩?”巫山不乐意了:“老幺,注意影响,毕竟诗雨在家带孩子也不容易。” “你。你们!”王强脸色大囧:“七哥,你咋能听五哥的话,倒是他经常带一些女的过来玩。” “哼哼,”他把胸膛拍得啪啪作响:“我是光荣的人民教师。会和他同流合污吗?” “错,”田由康不紧不慢的说:“大学教师!” 王强今年原校博士毕业,在母校任教。 一个年纪轻轻的讲师,据说不久要上副教授。 在人才奇缺的年代,三十岁的副教授也没什么稀奇的。 “哥,你带女人过来?”巫山的口气有些严厉:“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你的藏污纳垢之所?” “玩儿玩儿,”朱建国有些汗颜:“你知道我家一岚的厉害,能真敢在外面找吗?” “我不管,”反正这里没外人,巫山毫不留情:“记住了,今后搞女人到其他地方,不允许带到这里。” 老朱家的孙子,年轻的公司老板,任何一个身份拿出去,大批的女人都会抢着要贴上来。 如果他把持不住,上一辈子的老路会不会重演就很难说了。 另一个时空或许是因为王一岚没有在一起,这一辈子没有任何理由。 今天找一个,明天找一个,从刚开始的自愿到最后的强女干,也只有一步之遥。 “好吧,我今后再也不带了!”朱建国的脑袋都快藏到裤兜里:“我错啦。” “老巫,”向后明郑重其事:“我很相信建国,在我的记忆中,从来都是说话算话。” “四哥,”巫山脸色还是很可怕:“今后他带任何女人,或者说你们不管谁看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直接告诉他媳妇儿。” 田由康忙不迭应承,他看也不看朱建国不断使的眼色。 “连长,”巫山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响鼓不用重锤:“你换届后有啥打算?有没有啥困难?” “呵呵,我想上正厅,”向洪明摇摇脑袋:“估计够呛!” “再说吧,”巫山不想把话说得太满:“我先帮你打听看看,外省可以吗?” “级别上来了,省份无所谓。”向后明眼睛一亮:“反正你嫂子和侄子都愿意跟着我走。” “行,我记住了。”巫山不再多话,举起杯子. 刚要说话,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书记,我们的文件在发展计划司被卡住了。” 不等这边说话,闫海东等电话一接通就急不可耐地喊叫起来。 第三十三章 淡淡情丝 “谷叔,去向定了?”巫山这时候才抽出机会问。 从汪书记办公室出来,谷千里就带着他回家,说爷俩好好喝点儿,有人给他送的伊特酒厂的二十年陈酿。 刚才在车子上,有司机在,也不方便交谈。 直接让司机在省委家属大院门口把两人放下来,漫步回家。 随着离开维省的日子越来越近,谷副书记很是还念这里的一草一木。 “申江市长。”谷千里面有得色,一个直辖市的市长比一般省份的省委书记都要牛,不出意外日后还能再进一步。 “挺好的。”巫山由衷地说。 接着,他心头大震,另一位共和国史上任期最短的总理去向又会怎么样? 在原本的时空,荣基在换届之后,是申江市委副书记、市长,后来又当选市委书记,从那里到国务院总理。 “谷叔,有位荣基你认识吗?”巫山满怀期待,他对这位日后的总理很是关切。 “知道哇,”谷千里挤挤眼睛:“说起来还把你父亲的位子给抢了。” “恩?”巫山不由纳闷儿:“他和我爸爸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门口,谷千里开始按门铃。 “咦?”巫山失笑:“我秦姨放心你在家里再找个保姆?” 今天是星期天,日常来做饭的阿姨没在,家里有人那就只有可能是保姆了。 “这孩子尽瞎说!”谷千里轻叱一句,随即解释道:“他去担任粤东省委书记、代省长,换届之前就要过去吧。” “哦。”巫山不以为然。 本来,他也认为巫立行换届之后,就应该去京城的。就不晓得那些大佬怎么安排。 毕竟赵立生马上就要退下去,大家总得给赵系一些安慰,一个省部级肯定跑不掉。 就不知道是直辖市的市长还是一般省份的省委书记了,或者更进一步都有可能。 父子俩几次谈话。巫山反而比巫立行更着急。据说上面也争论得很厉害。 “爸爸,你回来啦?”谷小雨像只快乐的小鸟出现在门里。 看到后面的巫山。脸上陡然变色,慌忙叫了一声“巫山哥哥”就跑进去了。 这丫头,估计自己也知道她脸上在做饭的时候擦了点儿锅灰,肯定是到卫生间去对着镜子擦掉。 “咋啦。姑娘?”谷千里换好拖鞋:“菜在锅里糊了?” “哎呀,爸爸你快看下!”谷小雨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我马上就好。” “小雨啥时候回来的?”巫山有些惊讶:“她放暑假了?也应该开学了啊?” “臭小子!”谷千里趿拉着拖鞋就往厨房跑:“亏得我家小雨经常还在家念叨你呢!你这个当哥的也太不够格了。” “我哪有哇?”谷小雨说着从卫生间出来了,脸上果然擦拭得干干净净。 “小雨呀,是当哥的不对!”巫山确实抱有歉意,才想起来如果她上大学,那也应该是研究生了。 据母校的情报,这丫头成绩一般般。考上研究生的可能性太低,也就是是说上班了? 他重重地拍了下脑袋:“小雨,你回维省上班了吗?怎么不和我说?” “我和你说干嘛呀?”谷小雨幽怨地说:“我们的巫专员日理万机,这一年来都没到过我家一次。” “额。”巫山一滞:“我一直认为家里就谷叔在。听他说家里有个阿姨,每周来做饭六天,周日他自己糊弄下。” “尽瞎说,”谷千里从厨房出来了,脸上全是汗珠:“我啥时候糊弄过自己?太热,我一揭开锅盖把自己的脸都快烫熟了!” “闺女呀,这五花肉可是 你姨妈专程买的。今晚究竟是给我们做红烧肉呢还是炖菜?红烧肉水太多,炖菜的汤又少了点儿。” “那就随便吃着呗,”谷小雨害羞地低下头:“人家本身就没做几次饭好不好?” “是爸爸不对!”谷千里马上讨好着:“没事儿,巫山哥哥不是外人。小山,你想吃红烧肉还是炖肉?” “还是红烧肉吧,”他感到有些好笑,貌似在这里就只有吃红烧肉的命:“炖菜的话还得缓些粉丝,时间上来不及。” “得!”谷千里发号施令:“还是你去做吧!” 说着,把手上的袖套往巫山身上一丢:“我们爷俩都相信你的技术。” 谷小雨眼睛一亮,偷偷看着这边的反应。 “呵呵,原来我不是来你家喝酒,是来下苦力来了。”巫山嘴巴上埋怨着,还是麻利地戴上袖套往厨房走。 他家做饭的秦阿姨,听说是秦红棉阿姨亲自挑选的,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身体还很硬朗。 两个人都姓秦,秦红棉叫她姐姐,而秦阿姨也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妹夫家。 每周上六天休息一天,她原本是省委食堂的退休职工,连工资都不肯要。 厨房收拾得很干净,说明老太太是个很讲卫生的人。 不过灶台上乱七八糟,应该是小雨的杰作。 锅里,锅盖没盖严,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在锅的周围,盐、味精、酱油、醋、白糖、八角,这些调料的盒子横一个竖一个的。 巫山赶紧揭开锅盖,拿出一个小碗用汤勺盛了点儿汤,嘴巴随便吹吹喝了一口。 他差点儿都吐了出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好像这些调料每一样都放了,而且每一样的分量还不轻。 关键是下锅的时候,油都没烧开,一股生油味扑面而来。 “巫山哥哥,味道怎么样?”谷小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她浑不知道对方早就感知到她。 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像等判决书的嫌疑人一样局促不安。 谷小雨的双手使劲拽着睡衣的衣角。眼睛睁得老大。 “这些天我怎么有些怕肥的了?”巫山故意蹙着眉对外间喊:“谷叔啊,才想起来,我近段时间见肥的就晕,要不出去吃?” “一家人出去吃有些破费吧?”谷千里说着已经拎着酒进来:“咋回事儿?有些怕大油?不会是肝炎吧?” 听到一家人的字样。小雨有些害羞。更多的是紧张,其他的信息她根本没在意。 “估计是朱建国他们来的时候。我吃伤了。”巫山表演得很逼真:“璐璐和莎莉看到我不想吃油腻的,家里都吃了好些天素。” 听到两个女人的昵称,谷小雨黯然神伤。 她也曾跑到巫山家里去过,不管是莎莉还是王璐。和她们比起来,自己就是一只丑小鸭。 而且姐俩那种天生的贵气和大气,是自己一辈子都学不会的,那是与生俱来的。 “那也行!”谷千里豪气地一挥手,没注意手里的酒瓶,差点儿磕在门框上。 “你瞅瞅,”他把酒瓶子递过来:“二十年的陈酿。这还是两斤装的呢,哪怕密封得再好,都只剩下半斤不到。” “家里还有伊特没?”巫山皱着眉:“特供的那种,掺着喝。要不然都接近纯酒精。谁受得了啊?” 他不是为自己,好像如今已经喝不醉了。 谷千里的酒量,可能真的只有巫立行的一半左右。 别看他父亲平时不怎么喝酒,一斤多白酒轻轻松松的。 “还有几瓶,”谷千里嘿嘿笑着:“行,我们都拿着。” “那就再叫上一个人?”巫山建议:“我把闫海东叫来了,一起到京里去跑跑相关事宜。” “闺女,你去帮爸爸拿酒。”谷千里支开自己的女儿,轻声问道:“为什么不带其他人去?” “张千帆和赵德胜要飞,”巫山叹口气:“随他们去吧。苏太斌我准备让他到汤山,剩下的还有谁可以带?” “这小子也还行!”谷千里点头同意:“日久见人心啊,今晚就见见吧。” 炎黄早就深入到维省,这里的人以能到里面吃饭为荣。 哪怕是谷小雨,对到炎黄吃饭无可无不可。 再说了,临近换届,炎黄食府里各种走关系的在里面聚堆,见了反而不好。 最后,居然是谷小雨定的一家叫六顺苑的清真馆,就在离省委家属院不到两公里的地方,三个人走着过去。 至于闫海东,不知道他开车过来还是打车,听到邀请高兴得忘乎所以。 谷小雨确实长大了,多了高中时候没有的成熟。 换上一套米黄色的裙子,看上去宛如仙子,令人不敢亲近。 她脖子上戴的吊坠,是巫山为了庆祝她考上大学送的,紫色的水晶在夕阳下熠熠反光。 如果说莎莉和王璐是盛开的牡丹,那小雨就是空谷幽兰。 “小雨越来越漂亮了,”巫山啧啧称赞:“你现在哪儿上班?有男朋友了吧?” “省统计局,”谷小雨的脸色有些生硬:“男朋友?暂时还没有呢。” “小山,你认识的人多,要不你帮我闺女找一个?”谷千里是真的着急。 按说已经过了法定的结婚年龄,可是自己的女儿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连秦红棉每次都在催。 三个人并排而行,谷千里走在中间,谷小雨在左边挽着父亲的手臂,巫山自然是在右边。 也许是受到欧洛泰的刺激,乌市的道路非常宽阔,人行道上两辆车并行都没问题。 可这里的情况与北疆不一样,那里本身就是小城镇,拆迁的问题比较少。 就不知道乌市在建设的过程中,会不会因为拆迁引起什么纠纷。 当然,这与巫山没关系。 “爸爸,我不想找,”谷小雨的话音明显有些恼怒:“一辈子跟着你和我妈。” 说着,她悄悄看了一眼那正眼也不瞅自己的高大身影,不由得痴了。 就连他拎着布兜的样子,看上去都是全世界最帅的。 ps: 这些天更新时间很不固定,有时是早上清晨起来赶一章,晚上回来写另一章,有时晚上更。在这里给亲们道歉。但不管什么时候更,每天六千+是肯定的。 第三十五章 无聊的等待 “噢?”巫山不动声色:“回来吧,直接到靠山居。” 说完,挂断电话,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谁的电话?”朱建国好奇地问。 这丫实在太熟络了,当然,现场这几个也都是信得过的人。 “老闫,”巫山的眼睛看着杯子里的酒:“被民航总局拒绝了。” 欧洛泰要修机场这件事儿,大家都知道,纷纷向往着兄弟相见不用再舟车劳顿,直接三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当然,除非是每次航班购票直到欧洛泰的人数超过百分之八十五以上,不然航空公司会要求该次航班经停。 甚至他们在卖票的时候,就会把起飞点到经停点,再由经停点至终点的票分开卖,顾客耽误的时间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这样操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所收金额说不定会超过起点到终点的一点五倍以上都有可能。 “不会吧?”王强倒吸一口凉气:“据我所知,姐夫在民航总局的权力还是相当大的,这点儿事情都摆不平?” 项燕的堂姐叫项红梅,嫁的老公魏景然是民航总局综合司里排名第一的副司长,而正司长行将退休,若无意外由他接任。 以胡妈妈和众学生的关系,项燕的姐夫,大家都叫姐夫。 这些年,二一五寝室的人,到了京城后,巫山家和胡老师的家成了众人的落脚点。 当然,胡桂莲只是一个老师,收入并不高,房子是学校分配的,到她那里蹭顿饭没问题。 最后晚上肯定要到巫家来住,反正魏小芳和张大力两口子都认识这批人。 “擦!”朱建国发狠:“哥儿几个还没开始找麻烦呢。麻烦已经找到我们头上了。麻辣隔壁,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哟嚯?”巫山失笑:“几天不回京城,朱老幺啥时候成了一个人物?” “切!”朱建国这个字拖得特长:“小山,哥不是跟你吹。哥在四九城里真还有三分薄面。” “是吗?”巫山故作惊讶:“要不你给我换换位置?我想做首都的市委书记。” “你…我…”朱建国显得有些激动:“小山。不,老向。你来评评理,他是不是不讲道理?我说吃得开并没有说那啥。” “你没看出人家在和你开玩笑吗?”王强接过话头,笑得前合后仰:“我的五哥诶,七哥没你想象中那么苛刻。” “嘿嘿。那是。”这丫其实很着紧巫山的感受:“小山,老闫在电话里有没说为啥呀?那帮孙子真他妈欠抽。” “老五,收起你那套打打杀杀的。”李艾斥责道:“都多大的人了?整天还一副社会人的样子。” “再说了,刚才老七接电话你和我都在场,前后不到五秒钟。他能知道些什么?” “稍安勿躁,“巫山看到他吃瘪的样子觉得挺好玩儿:“老闫马上就要回来了。” “老七,老五去你那里。是不是这个老闫经常请他喝酒?”李艾有些奇怪:“看上去老五很着紧啊。” “可能是吧,在我那里不怎么着家。”巫山也不是很清楚:“在我家,璐璐比他们家岚子还管得紧。你别看他在我们面前咋呼咋呼的,在岚子和璐璐跟前溜溜的。” “那是好男不跟女斗!”朱建国低声吼道:“要不然……” “怎么着?”李艾又是一顿训斥:“难不成你还准备和她们动手?你真要动一个指头。二哥带头抽你!” 向后明和苏太斌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平时人五人六的朱老幺,在这里好像专门在开他的批斗会。 欧洛泰的夏天,肯定比京师要热很多,中午都没人敢出门。 但北疆那边,却没有秋老虎,一过立秋,天气马上变了个样。 刚回京城,巫山还觉得像是欧洛泰的夏天。 一下飞机,热浪扑面而来。 闫海东没到靠山居来过,但朱建国派的司机肯定知道,他们径直去了民航总局。 朱建国不仅经常一个人到乾苑来,偶尔还带着老婆儿子一起过来。王一岚都笑称这里是巫家的避暑山庄。 靠山居,其实就是山居。目前这个地方,硬生生把一座荒山给爆破了,砌围墙和建房子的很多石料,就是当初的石头。 很难想象,京城周围还有这样的丘陵,现在的别墅群依山而建,一条不知名的小河从中间流过。 本来河道没有经过这里,把山炸平,让河流分流改道,当地的乡政府非常欢迎。 再小的河也是河,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流了多少年,河泥相当肥沃,给老百姓带来了意外的肥料。 “老巫,这里的房屋审批手续齐全吧?”毕竟是从事警察工作的,向后明相当敏感,他也是第一次过来。 “连长啊,你觉得我会犯那种低级错误吗?”巫山淡淡摇头:“炎黄建筑开发的别墅群,只不过全部被我买下来了。” “他们就只建这里的房屋?”朱建国来了兴趣,毕竟熊胖子一到不几天就在开发小楼盘试水。 “怎么可能?”巫山摇摇头:“以靠山居为中心,这一片丘陵地区,今后会全部是成为别墅群。” “那,”李艾咽了口唾沫:“老七,能卖得出去吗?” “怎么不能?”朱建国总算找回了面子:“二哥,不是当兄弟的说你。汤山还是太闭塞了点儿。” “京城的有钱人比比皆是,毕竟这里是全国的首都。不要说这一片丘陵,就是再来十片,一样会被抢光!” “这么厉害?”李艾吓了一跳:“当初老七给我的钱,拿去卖了三套房子,一套才均价才三千。” “哟!”王强自然在京城有房子,禁不住揶揄:“二哥,房子涨价了呗。看来我们好久去汤山吃大户去。” “一边儿去!”李艾没好气地呵斥:“小孩子家家的。一个大财主在旁边不去献媚。跑我这里来干嘛?” “五哥,你以前发现二哥是守财奴吗?”王强把眼镜往上面推了推:“今儿咋看咋觉得有点儿像泼留希金呢?” “少和哥整苏修的东西,”朱建国一本正经:“哥跟着小山在读西欧的名著。我不认识什么泼留希金,但知道有个老头叫葛朗台。” 这下。轮到李艾吃瘪了。 “不带你们这样的啊。”他警告道:“别给我说老七没给你们安家费。” “有吗?”朱建国一愣:“安家费?那是什么?我怎么没有过?” “去去去,”王强也看不下去了:“白天去蹭饭。说小芳姐做的饭好吃。晚上就跑到乾苑来了,反正这里有人拾掇。” “四合院、车子、手机,”李艾找到机会报复了:“你说说,哪一样是你自己的钱买的?老五。你倒说说啊。” “蹭饭,来玩儿,一般都不是一个人,大部分时间都组团来的。” “今儿这酒哇,喝起来真不错!”朱建国顾左右而言他:“难道这里的冰比家里的好?赶明儿我带点儿回去。” “主要是免费的东西好!”巫山都没发觉,王强损起人来有一套:“要不七哥再送你一台冰箱?那玩意儿装冰块合适。” “那不行!”李艾老神在在:“老幺,你说冰箱这大夏天的在太阳下不通电不行吧?还得带个发动机才好。” 田由康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如今有些自卑,二一五的兄弟一个个都混得还不错,只有自己貌似成了巫山的管家,所以今天基本上没怎么说话。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当年寝室的兄弟们聚在一起,朱建国在绝大多数时候就成了被调笑的对象。 当然,前提条件是王一岚没在跟前,要不然那小辣椒一对几都是完胜。 苏太斌和向后明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当年他当和风驻京办主任的时候,可没少接触。 两人在那里说起一些彼此感兴趣的话题,不过时不时被二一五的声音打断。 “老苏,维省变得这么好了吗?”向后明的声音充满质疑:“听你这么描述,我都觉得那根本就不是边远地区,反倒成了中原腹地!” “中原腹地又能怎么样?”苏太斌有些怀念,毕竟他要回来了:“不说其他的,土地都被利用透了,哪比得上我们那里的土地?” “你说吧,这里有哈密瓜吗?我们富海就能种!罗非鱼现在可以上普通老百姓的餐桌。唉,几天几宿都说不完。” “纠正下,不是整个维省,是我们欧洛泰地区!”他遥望着西方:“我去的时候,只有和风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如今北疆都成了热土!” “那里的话,级别上升地快不快?”向后明有意压低声音。 苏太斌一怔,猛然点点头。 说起来很惨然,向后明目前还是一个副厅级,这次换届根本就轮不到自己的份儿。 徐世友到了京城不假,但他的势力,绝大部分还是在军队里。 地方上,就连向后明都算得上是原花城系最高的了。 巫山自然级别比他高,但他的情况比较复杂,是花城系、赵系、王系等势力都集中在一起的人物。 如今,更形成了一个新的系别,巫系!其领军人物就是他的父亲巫立行,换届后铁定正部级的大员。 想到这里,向后明悚然一惊,难怪当年的老部下如今比自己都领先了半步,身后的助力太多。 看来,是不是也要借助巫系的力量? “老巫,”他们俩的座位挨在一起,向后明侧过头去:“你看我去维省那边怎么样?” 巫山还没回答,就听到院子门前滴滴两声车喇叭叫,有车子进来了。 第三十六章 欧洛泰想建机场等下辈子? “去维省?”巫山有些吃惊:“你去维省干嘛?” 他没有管是谁来了,刚才无意中开了个头,让二一五的兄弟把朱建国一顿好损。 巫山心里不高兴,自己不过去,不是不给魏景然的面子,毕竟姐夫也清楚自己的为人。 自己如今是欧洛泰的书记,也就最后去总局局长那里拜访下。 无论如何,自己是几系人马的代表,不可能阿猫阿狗就去见面。 至于魏景然那边,事情过后单独请他一次。 没想到,在欧洛泰那边就说好的事情,临时变卦了。 换做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觉得窝心? “老巫,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呀!”向后明眼睛不经意地看了眼门口,侦察兵的出身让他对环境很敏感。 就这么一眼,向后明看出了很多东西。 譬如车子里有两个人,司机是退伍军人,从这里都能感到爆发性的力量。 另外一个人尽管脸色阴沉,却强装着笑脸,隔着老远都能分辨一二。 “什么饱汉饿汉的,”巫山不由一乐:“那是因为你没有在应该的位置上,不能发挥出具体的作用。” “我能干什么?”向后明收回眼光。 “至今都觉得侦察兵是我的强项。”他觉得燥热,一只手很快地把外衣的扣子解开,露出里面洗得有些变色的背心。 这并不是说公安部副厅级干部没多少钱,历来公安的经费都不缺。 他们的制服,每年春夏秋冬都有发的,日积月累下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只不过部队出身的人,保持了艰苦朴素的作风。 “那你就管刑侦啊!”巫山眼睛一亮:“刚才你那一眼看出了很多东西,在这方面估计你能探出一条路来。” “刑侦?”向后明摇头苦笑:“我还不够格。那些都是我的前辈。” 说话间,轿车已经停了,车子还没熄火,那个在副驾驶上的人一步跳了下来。 看来开车的那个才是士兵出身。而且还是精兵。向后明不由自主又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犯罪的手段日新月异,”巫山慨叹:“今后我们甚至会利用现场的头发丝或者其他痕迹来破案。” “至于你说的那些人。不外乎就是侦察系统的老前辈,他们的经验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固步自封。” “老闫,这里!”巫山说着。冲那人挥挥手。 天边露出了晚霞,有些过于红艳,看上去明天的天气还是酷热。 凉亭里面,一丝风都没有。四处的荷叶都有些打卷,只有几只青蛙在水里扑腾着。 时而还有几只出来纳凉的鱼游来游去,尾巴划过水面,发出霍拉的声响。 看着这一切。闫海东不由惊异起书记的财富。 据他所知,这么多年,书记从没领过一次工资。 那些钱都是秘书换成物品送到敬老院,什么炊具、电器。比民政局发的棉被、制式棉袄实用不少。 听到书记的声音,闫海东有些激动。 刚才在民航总局,他确实气坏了,一出那个办公室的门就打电话。 在欧洛泰,我们的闫部长虽说不能一言九鼎一呼百应,还是很够分量的。 偌大的京城,闫海东发现自己手足无措,而且是第一次来。 以前总觉得自己混得很不错了,看到那一张张鄙夷的面孔,闫部长才知道,有些人的眼里,自己的身份太低。 都他妈些普通的办事员,就敢和自己甩脸子,什么玩意儿! 论级别,闫海东是实职副厅级。 论影响力,不要说在北疆、维省,就是国家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上,自己也时不时在上面露脸一秒两秒的。 至于体型和长相上,标准的西北汉子,虎背熊腰。多年的官场生涯,一般人看着都不怒自威。 “书记!”闫海东就像饿了的孩子看到母亲的乳汁,鼻头有些发酸。 他这时才看到坐了好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就冲朱建国和苏太斌打招呼:“朱总、老苏!” 田由康赶紧从亭子边上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示意他坐下。 闫海东没有落座,提着椅子挪到巫山身边,才一屁股坐下,吐出一口闷气。 说来也奇怪,恰好一阵凉风吹过来,让大家身上的暑气尽去。 向后明心里又是一惊,不知不觉中,甚至自己都以巫山为首。 曾经听说过什么人格魅力,他不由嗤之以鼻。 看着巫山恬静的侧脸,周围的人时不时都看看他。 大学寝室里的同学就不必说了,在欧洛泰的部下,一个个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 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些感情没有任何的虚伪,都是发自内心的。 起先苏太斌在说道巫山的时候,崇敬之情溢于言表,刚来的闫海东,一见面就差点儿要哭了。 这说明什么?当年的老部下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老闫辛苦了!”巫山拍了拍他的背:“在民航总局受气了吧?我给你讨回来!” 闫海东旋即脸上像孩子一样地笑了,心头的阴霾尽去。 “就是!”朱建国捋起袖子:“老闫,我今晚就去揍他丫的。” “咋啦?”巫山笑了:“刚才二哥说的话不起作用?” “额,那啥,”朱建国赶紧冲李艾连连告饶:“二哥,别做出那副样子,你晓得我这是气话,口头禅!” 李艾都被他逗乐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威信,这是兄弟间的感情,心里不由泛起温馨。 “老闫,饿了没?”巫山吩咐道:“四哥,你让厨房马上来点儿酱蛋炒饭,那是咱老闫的最爱。” 田由康应声下去了。 “其实还不饿。”闫海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起先在飞机上吃过。” “几片丢过河都摔不烂的面包片儿,几瓶汽水,”巫山促狭地挤挤眼睛:“你真饱了?那我让四哥回来!” “那个,”闫海东不由大囧:“我是不好意思。毕竟我是客人。” “呵呵。老闫,别这么拘束。”苏太斌的性格很好。在哪儿都能随遇而安:“这里就是书记的房子。” “大家在京城聚会的地点而已,”巫山摆摆手:“在京里的目标太大,只好在外面整一个房子。” 一切都是现成的,饭菜很快就准备好。闫海东就把饭菜放在凉亭上狼吞虎咽起来。 大家都知道巫家晚上不怎么吃东西,接到电话中午都垫好了底子,晚上也就喝点儿小酒。 这家伙可能饿坏了,昨晚上没休息好,第一次坐飞机前夜很是兴奋。 早上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就上了飞机,在上面东瞅瞅西望望,一路上就在兴奋中度过。 本来巫山想让他休息好之后再去办事儿的。在飞机上的劲头还没过,闫海东想趁热打铁,一气呵成。 既然部下有这个热情,当书记的自然也不会去勉强。本身也没多大难度的事情。 “说说吧,”巫山看着他吃完打了两个饱嗝擦了嘴巴,温声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看看问题出在哪儿?” 闫海东兴致勃勃地直接到东城东四西大街的民航总局,在门口登记的时候,就能看出打更的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民用航空,级别虽然是副部,到这里来办事儿的,至少也得个正厅,副部级正部级更如过江之卿,哪天不来几个? 欧洛泰是有名,仅仅有名罢了,关民航总局什么事? 听说是与魏司长约好,那人才挤出一丝笑容,并亲自带上了办公室。 “你就是欧洛泰来的闫部长?你好你好!”魏景然的脸有些圆,但并不胖,看上去刚刚好。 “巫书记早就和我提起过你,”魏副司长亲自泡起了茶:“闫部长,资料都带齐了吧?” “谢谢魏副司长!”闫海东一直站着的,这时候才坐下来,从公文包里取出资料,欠起身来递过去:“都准备好了,您请过目!” “巫书记办事我放心!”魏景然把资料放在那里看也不看:“而且都已经到了民航总局,相信你们的工作一定做得很踏实。” 这一点确实没说错,闫海东原以为书记一个人整理出来的,可能不尽详实。 然而,这一份资料,让北疆的宣传部长再次拜服。 他不知道申请机场的具体要求,但自己被里面所有的数据折服了。 数据和事例交替,严谨又不失大气。 魏景然很是好奇,对大娘的得意门生执政水平和执政能力想旁敲侧击了解下。 两个人都忘了机场申报这件事,拉起了家常。 “副司长,”他的秘书终于来敲门:“您和巴蜀省来的同志约好了三点见面的。” “是吗?”魏景然看了看时间:“对不起,闫部长,本来准备亲自带你去办的。这样吧,小于,你带闫部长去。” 说着,他飞快地盖上章,并写了张字条:“欧洛泰的各方面完全符合条件,请批准,谢谢。魏景然。” 他自己频频挥手,疾步走向会议室。 但是,正因为魏景然在办公室里的谈话,让秘书小于以为领导在推诿。 一路上,有意无意与闫海东拉开距离。 每次带到一个办公室,就在外面等候,让一无所知的闫部长自己去闯。 所幸,这些在家的司长或者副司长乃至于办公室主任,都没有为难。 在机场司,出了故障。 那个司长见都不见,说把资料放在那里研究。 久经官场的闫海东怎么不知道其中的诀窍?这一研究不知道啥时候才有结果。 这是书记带自己做的第一件大事,而且今天下午也是自告奋勇请缨的。 “同志,”闫海东在所有的办公室调子都打得很低,在这里也不例外:“就让我见见你们司长好吗?” “我想和他谈谈,”他连连抱拳:“多谢你了,帮我通报下!” 在闫海东的百般努力中,那秘书终于进去通报。 “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想建4f机场?”里面的人的咆哮声在走廊上都能听到:“欧洛泰想建机场等下辈子!” “那人叫什么名字?”巫山的脸上满是寒霜。 “书记,我打听了。”闫海东一字一顿:“罗跃军!” 第三十七章 刀超仁的父执 “是罗跃军?”朱建国一声惊呼,显然他认识这个人。 “怎么啦?”巫山不以为然:“在四九城里有三分薄面的朱老幺都这种表情?难道还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原来,这个罗跃军也是大院儿子弟。 他父亲罗长友还健在,建国时的将军之一,是军中的实权人物。尽管退下了,影响不可小觑。 问题也就在他父亲的身上,他这人不管与王铁成和赵立生,那是相当不对付。 按说大院子弟,父辈的恩怨不会遗留到下一代。 这个罗跃军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孝子,对父亲的话从小就言听计从。 打小开始,他经常和赵立生以前的孩子还有巫山的两个舅哥,见面就打架。 这小子心狠手黑,打架的时候下死手,据说有一次把赵立生以前的儿子差点儿都给报销了。 当面打不过,从后面就以棒子敲下去,打晕了再一阵拳打脚踢。 那一次,要不是其他人路过,罗跃军真有可能把人打成残废。 “这么凶残?”巫山眉毛一挑:“他兄弟姐妹很多吗?” “恰好相反,”朱建国苦笑道:“他是罗将军唯一的子嗣,罗长友在一次战斗中伤及子孙根,再也不能生育了。” “军中的战友不管关系如何,对他很是怜悯,反而让他的性格有些偏激。连带着他儿子也在他的言传身教下,性格有些扭曲。” “啊?”巫山没辙了。 这样的人就像茅厕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压根儿就不按常理出牌,就是不批准,反正在民航总局那一亩三分地上,外人又管不了他。 就是赵立生身为总理。也不能硬往下面压,尽管民航那一摊子直属国务院管辖。 “主要是军中不少人物都和他父亲罗老将军关系还不错,包括徐世友等人。罗长友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军中悍将。” 朱建国好像对罗家研究很深,如数家珍。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经常都说。罗长友这人很难搞。”他叹口气:“自己认定的事,敢当场和太祖顶牛。” “据说当年彭帅下去。与他不无关系。”朱建国眨巴下眼睛:“太祖的儿子不是在高丽战场上牺牲了吗?” “与这个罗老将军有什么关系?”巫山的眉头皱了起来。 “事后他跑到太祖面前告状啊,”朱建国有些无奈:“说是彭帅的保护措施不得力,要不然太子怎么可能挂掉?” 彭帅那人性格相当火爆,眼睛里哪容得下沙子? 再说了。当年在高丽战场上,又不止太子一个二代,谁不想在战场上镀镀金? 要是彭帅照顾了太子,那其他将帅的儿子又怎么办? 如果每一个人都需要重点照顾,这仗不打也罢,带着一群少爷小姐出国溜达。 彭帅的处理按说没错,对二代们一视同仁。当成真正的兵。 谁让无巧不巧,太子最后点儿背,直接就死了呢? “暂时放放吧,”巫山望着天边的余晖只剩下一条边:“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有解决办法的。” “你以为是有路必有炎黄车?”朱建国这丫就是欠抽,这时还在说风凉话。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也没人见怪。 “这个,”朱老幺挠挠脑袋:“小山,我带大伙出去乐呵乐呵,你看怎么样?” “随便,”巫山心里有些烦闷:“是去舞厅吧?记住了,要找女人,第一不许用强,第二不准带回来。” “老七,我看着!”李艾是一个舞林高手,早就蠢蠢欲动。 他在那里把胸膛拍得啪啪响:“有二哥在,出不了事儿。” “哼!”巫山白了一眼:“是不是二嫂不在,你也心痒痒了?” “嘘,”李艾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她和岚子她们逛街去了,谁都不许说啊。回来后就说我们去母校了。” “放心吧,二哥,”田由康憋住笑:“回来我给你打掩护。” “不行,老四!”李艾拖着他就走:“今儿个,你得陪着二哥。” 田由康有些心动,那眼睛瞅着巫山。 “看我干嘛?”他没好气地说:“大家都是兄弟,想去就去呗。” 最后,连闫海东都跃跃欲试,就苏太斌和向后明留下。 富海县委书记这人懂进退,他知道虽然目前是个正处级,和大院子弟暂时还不够平起平坐。 而且,在靠山居里的人,哪一个都是巫系需要笼络的,一不小心得罪一个,那就大发了。 向后明是起先的话题还没谈完,他正着急呢。 “连长,你就这么想跳出京师这个圈子?”谈话的地方,换成了书房,毕竟外面有些凉了,亭子里还有蚊子。 要知道,当初向后明挖空心思,就是想在京师立足。 如今在四九城里,虽说官职不大,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混得还是可以的。 “也不全是吧,”向后明自己拿了一支烟点上:“在部里掣肘太多。我这样的小字辈,说话做事儿都要小心翼翼的。” 不管在部队上还是公安里面,都需要论资排辈的。 在部队上,向后明没有优势。而在公安战线,他同样入行很晚。 一个侦察兵出身的公安,在部里一抓一大把,任谁都是他的前辈。 可以说,能混到这种地步,向后明已经值得骄傲了。 “也行!”巫山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老苏啊,你觉得开军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开军?”苏太斌一愣,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儿? “噢,您说李书记呀?”他苦笑着:“我就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您看我能给出什么建议?” “原本省公安厅有个常务副厅长,”巫山实话实说:“竞争很是激烈。李开军和蔡勤都盯着这位子。” 苏太斌反应过来,原来书记是想把这位子拿下来呀。 一个地委书记要影响公安厅的干部任命,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书记的深厚背景,苏太斌也释然了。 “连长。我本来就已经想把在维省的人分流了。”巫山微微蹙眉:“你一定要到维省吗?” “啊?”向后明很是惊喜:“那还有什么去处?” “避开中南半岛。”巫山侃侃而谈:“当年我们都在那里战斗过,按说你去是如鱼得水。但那里的关系甚至比京城都复杂。 这个,向后明倒有所耳闻,毕竟翡翠的开采,几乎让整个中南半岛都成了淘金者的乐园。 “剩下的。我这里的选择不是太多,“巫山的神色有些落幕:”巴蜀,秦岭和粤东,你选一个吧。“ “随便随便!“向后明大喜过望:”任何一个省都可以。“ “当然,赣江省和蒙省也是有可能的,“巫山又抛出了两个省份:”只不过难度稍微大一点。“ “诶!“他一拍大腿:”你别去那些地方。申江!“ “申江?“向后明眨了两下眼睛。 “对呀!“巫山呵呵笑着:”谷叔谷千里马上要去那里当市长,帮衬的人不多。相信既然有人要给他下绊子。正职很难拿到手。“ 正职?向后明压根儿就没想过。 “我和谷叔说一下,“巫山下定了决心:”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厅常务副厅长,两个位子一起拿下。“ 既然那些人想要看从政经验不多的谷千里的笑话,那就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他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向后明这人,处事圆滑,在京城都能混得风生水起,那是蔡勤和李开军比不了的。 更何况,用人最重要的是忠诚度。 京城里的大佬们比比皆是,徐世友在政府部门处于弱势。 相信其他派系早就抛出了橄榄枝,而向后明表面上看似风光,实则苦苦挣扎,从没有过背弃徐老爷子的念头。 一下跳出这个圈子,如鱼得水,相信徐和尚也会很高兴的,在一定程度上,帮他也就是帮巫系自己。 “书记,您觉得我还有希望吗?“苏太斌看着向后明千恩万谢笑眯眯地离去,有些惶急。 本来在北疆就有离意,而今父亲身体不好,接到汤山养老,和京城的环境差不多,他还是很在意的。 “放心!“巫山胸有成竹:”我这个二哥不是普通人,一个当初的建委副主任能到副书记、常委副市长,你觉得他会安心去跳舞?“ 所谓关心则乱,苏太斌只是裂开嘴勉强笑笑。 果然不出所料,话音刚落,李艾就鬼鬼祟祟地回来了。 “怎么啦?“巫山看到他那样子有些好笑:”二哥,我这里的舞厅比不上汤山的?“ “唉,里面的音响灯光,是我见到最好的。”李艾应该还是跳了几曲,额头都有汗珠浸出。 “我和章副省长联系过了,”他擦了擦汗:“正在来京的途中。” “刚才的人比较多,”巫山赞许地点点头:“你说的章副省长叫什么名字?” “章曙光,”李艾有些紧张:“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真还知道!”巫山呵呵笑着:“这老爷子也是最后一搏,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行,我和干爷爷联系下。” 说来也凑巧,他还在另一个时空里搜索过每个省的大佬们,因为这名字有特点,就记住了。 “那行!”李艾自己倒了杯茶喝掉:“我继续去跳舞,刚才说出来透透气。” “您这二哥有些。”苏太斌在自己领导面前说话没那么多顾忌,他轻轻摇头。 “你说是圆滑吧?你也一样啊,要是不圆滑我真还不敢带你去北疆。”巫山叹口气:“一个清洁工,没有任何背景。” “再说了,一个在换届关头都想着自己的上司,这人你能说他不好吗?” “呵呵,是我多想了。”苏太斌有些赫然:“只不过觉得他在其他同学面前大义凛然,转眼就跑了回来。” “和你一样,心忧则乱。”巫山微微颔首:“到汤山去了以后,多多和他联系。估计换届后,他要去石门,跟着章省长。” “不是副省长吗?”苏太斌有些不解。 “很快就是了!”巫山自信地说。 原本的时空里,这老人就最后去了蒙省任省委书记,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冀东省。 哪怕没有赵立生的帮衬,这届也能顺利接任。 “那我就放心了,”苏太斌长出了一口气:“书记,您不知道,看着老父亲那样子,我心里很痛,想时刻陪在他身边。” “老人的时日无多,”巫山定定地看着他:“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叠钱:“这几年你没什么积蓄,该花的就花。不够了再找我要!” “书记,您不要我了?”苏太斌本来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见状大惊。 “你说什么话?我要你干嘛?你又不是美女!”巫山宽慰地拍着他的肩膀:“主要你家庭困难,这是我的失职,拿去吧。” 十万块钱,是巫山早就吩咐朱建国准备好的,苏太斌目前经济真不宽裕。 “书记,”苏太斌满心欢喜地收下钱:“那我就去病房陪着父亲了。” “这些天没什么事就别过来吧,富海那边有人在打理。记住,”巫山的脸色转为严肃:“咱北疆出来的人,从不惹事,事情到了身上也不要怕。” “您放心,我会的!”苏太斌重重点着头。 “朱建国、李艾,他们的电话你都有。”巫山拍着他的肩膀,送到院子里,冲门卫室招招手。 “大少爷,要用车?”这人应该是从港岛那边过来的。 “恩!”巫山问道:“你对京城的道路应该熟悉吧?送苏书记回去。” “老苏,”他在对方的耳边嘱咐:“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惹事儿的人,真有牛鬼蛇神撞到咱,不是还有我吗?” 乾苑和坤苑,分立别墅区的最后部位。 到别墅群大门的道路,却是最直的。 车行老远,苏太斌从车窗回望,那个高大身影站在那里,犹如一座伟岸的石雕,岿然不动。 就在别墅区门口,车子和一辆挂着军车牌照的炎黄吉普擦身而过。 车里的人有些惊讶:“这是那小子院子里的车,谁到城里去了?” “老汪,你对这个巫山很是推崇?”同行者笑着:“我好像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后辈如此上心。” “还好,”老汪略微有些矜持:“咦,那小子站在院子门口呢。开慢一点。” “小山,送谁呢?”他摇下窗户,笑声问道。 “汪叔,您来了?”巫山本来有些伤感,看到来人满是欣喜。 “老胡,就在这里下吧,也到了。”汪瑞林说着,自顾打开车门。 “我叫胡逸州,”来人不等介绍,自己说道:“和刀建功是小学同学。” 刀建功?那不是刀超仁那小子的父亲吗? 第三十八章 胡逸州的震惊 ps: 这些天老是被审核,我快哭了,根本就不知道哪些字眼不让写。天啊,还要不要人活?没推荐也就罢了,还不能发出来。今天的任务完成。 “超仁兄的叔叔就是我的叔叔,”巫山笑容可掬:“不介意我叫您胡叔叔吧?” 其实,这里面的关系并不止是刀建功与胡逸州的关系,同时,他还是胡桂莲的叔房堂兄。 要不然,堂堂的民航总局的局长,怎么可能在傍晚的时候,应汪瑞林之邀降尊纡贵跑到这里来? 巫山其人,偶尔和堂妹在聚会的时候,胡桂莲总会说道自己的得意门生。 因为胡逸州的关系,魏景然大专毕业就进入了民航系统, 可以这么说,姐夫的升迁,与一直在民航系统工作的胡局长有莫大的关系。 至于刀建功,两人确实在解放前的私塾里同学过几天,仅仅几天而已。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当年同窗几天,若干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知道,噢,原来我们当年是一个夫子教过的,顺理成章对外就说是同学关系了。 然而,两人走的路不尽相同。 胡逸州后来加入国党部队,在空军部队服役,后来跟随起义。 而刀建功家庭贫困,这也是当年为什么只同学了几天的原因,因为家里交不起费用,只好从私塾退学了。 还没成年的刀建功,就加入了八路军,一步步在战争中成长。 最后殊途同归,都是军队的重要人物,只不过一个在空军,一个在陆军。 “当然可以!”胡逸州眼睛一亮:“超仁这孩子和我说过不少关于你的事。” “我说两位。”汪瑞林咳嗽一声:“咱是不是进院子再说?” “啊!”巫山一拍后脑勺:“是我的不对。汪叔、胡叔,请!” “汪叔,您日理万机,”三个人并排往里走。他作为后辈自然落后半步:“本来应该是我去拜见两位长辈才是。” “你这孩子。”汪瑞林笑骂道:“来就来了,还这么假惺惺干嘛?” “嘿嘿。”巫山干笑着:“不说不是怕您和我胡叔多心吗?再说我胡叔是第一次来,无论如何不能给他留下坏印象。” “诶,聪明!”汪瑞林呵呵笑着:“要是老胡对你印象不好,这次你来京城就白来了一趟。知道不?” 说完,还促狭地挤挤眼睛。 院子里的灯光照得宛若白昼,他脸上的表情显得一清二楚,想不到平时冷若冰霜的汪瑞林也有好玩儿的一面。 “老汪,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吗?”胡逸州莞尔一笑:“我们都是照章办事,只要硬件软件到位,都会批的。” “万一达不到要求。不也还有你在把关吗?”汪瑞林乜了一眼:“今儿拽着你来就是解决问题的。” “怎么着?”胡逸州佯装恼羞成怒:“合着你是绑架我过来了?” 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只有巫山在旁边听得满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卖什么关子。 “嚄!”汪瑞林突然才想起来:“小山,你还不知道吧。你胡叔是总局的这个!” 他比起了右手大拇指,指头向旁边的胡逸州一点。 “呵呵,”巫山心里却是很感动:“胡叔,这事儿真还得麻烦您!” 平时的汪瑞林,总是一副冷酷的样子,或许没有见到他与同辈、朋友在一起吧。 这才是真正的朋友,知道巫山现在就是来京城办理欧洛泰机场手续的。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伟人管着军委,部队的情报系统本身就很发达。 而欧洛泰兴建机场一事,早就在乌市传得沸沸扬扬。 如果说伟人那边不知道,那才是情报系统的失职。 “恩?”汪瑞林一愣:“真还出岔子了?” “那可不?”巫山也有意上眼药:“那个叫罗跃军的司长根本就不看资料,压在那里说研究。” “是吗?”胡逸州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说了理由没?给了期限吗?” “你没听小山说不看资料吗?”汪瑞林有些不快:“小山,你照实说,如果老胡不帮忙我找他算账。” 本来,他带着胡逸州,是想帮欧洛泰那边参考参考。 换届之前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对巫山质疑的声音应该就会少了很多。 这个年代,还不是支线机场满天飞的时候,每个地区甚至县都在抓政绩。 不管条件够不够,先上马项目再说,会不会亏本儿,决策人是压根儿就不考虑的。 反正政绩有了,成为晋升的资本。 往上面去跑官,很快就升官了。 屁股一拍走人,大有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架势。 如今,很多省城的机场都是支线机场,一个地区要新建一个,自然也就出名了。 欧洛泰这几年在闫海东的运作下,曝光率原本就很高,这下又卷入了风口浪尖。 作为巫山在京城为数不多的朋友,汪瑞林也是想帮他一把,免得最后不了了之出洋相。 这也是为什么在官场上有了大事情大家都在捂盖子,那可是关系着头顶的官帽子。 从来都听到欧洛泰的好消息,猛然有坏消息,那可真的坏菜了。 一俊遮百丑,一丑如何不能遮百俊?把以前的好印象会全部推翻。 “其实,我姐夫,就是魏景然副司长挺帮忙的,可惜他没时间亲自作陪。”巫山也不添油加醋:“其他地方都盖章了,只有那里卡壳。” “我看看你的资料吧,”胡逸州也不表态:“哪里比较安静?”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到了客厅。 “那您到大书房,”巫山把胡局长带进去,从文件夹里抽出申报资料:“胡叔。这是全部的资料,麻烦您参详下。” 无疑,胡逸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伟人身边的人巫山说的日理万机并没有错,他专门带着自己过来。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故意把时间留出来。 每天,各种消息在他们这里汇总。然后分门别类的处理好,并且用最简洁的语言准备给伟人。 老爷子这么大年龄了,精力有限,不可能看过多的东西。除非是他觉得需要关注的,才会看详细情况。 其实,就是当领导的在身强力壮的时候,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时候都会看具体的东西。 要不然,怎么可能有欺上瞒下的出现? 这样做肯定有风险,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赌的就是政治生命。 “小山。你知道你这么做的风险吗?”一进小书房,汪瑞林脸上的笑容一丝不见。 “您说做什么?”巫山疑惑不解。 “做什么!”汪瑞林腾地坐下去:“要不然我今天为啥专程火急火燎的把老胡请过来?” “您说的是机场申报哇!”巫山恍然大悟:“说实话,没来之前,确实没有想到。居然在微不足道的关节上出了毛病。” “哼!”汪瑞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汪叔,”巫山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但也不得不为自己分辨:“我坚信,欧洛泰的机场完全合理合法。” “这两年,所有的建设全部到位。”他抛出了更重磅的炸弹:“还找了世界上以严谨出名的德国工程师来检验,没有不合格的地方。” “你?”汪瑞林好像还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年轻人:“原来你在挨着卜尔金那里建的就是机场啊?” “您都知道啦?”巫山浑身一震。 看来,伟人对自己不放心啊。 要不然,一个专员的资料还不值得收集起来。 毕竟巫山也算是巴蜀一脉,不管是伟人还是刘帅,看样子他们都不会让自己的后代身居显眼的位置。 那样的话,会不会群起而攻之,谁都说不清楚。 姜是老的辣,他们在巫山这里留下一丝香火情,今后难道对他们的后代不照顾一二? 二代可以隐忍,三代呢?四代呢? 没有任何人是大公无私的,也想着自己的后代不能泯然众人。 “以为你和高红权在整什么军事堡垒,”汪瑞林没好气地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先斩后奏!” “汪叔,这话我不认同!”尽管对方是为自己着想,被数落了半天巫山也有些火起:“我们欧洛泰是现在全国为数不多的富裕地区之一没错吧。” 汪瑞林木然点点头。 “汪叔,现在制约欧洛泰持续发展最大的因素就是交通。”巫山直言不讳,“要不然我吃饱了撑着,非得要建机场?” “客商去那边,每次花上好几天。”他痛心疾首:“一次两次还可以,多了谁都觉得累。” “好吧,算你小子嘴皮子厉害!”汪瑞林的口气松动下来:“就看老胡那里能不能过关,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巫山不以为然,连德国人都觉得无可挑剔,假如民航这边还鸡蛋里挑骨头,那就真无语了。 “小山!”正说着,胡逸州已经冲了进来:“我的天啊,你给了我太大的惊喜。” 小山?看来他是真正把巫山当晚辈了。 汪瑞林赞许地暗自点头,胡逸州和胡桂莲的兄妹关系他自然清楚。 不管从刀建功那边还是胡桂莲这里,叫一声小山无可厚非。 “咋啦老胡?”汪瑞林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你这个样子,还不一会儿你都看完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胡逸州说话都有些颤抖:“德国人做的鉴定。其他国家我也不一定认同,那可是德国人啊!” “德国鬼子怎么了?”汪瑞林有些鄙夷:“一群杀人狂魔。” “切,”胡逸州给了一个白眼:“要知道,德国人是以严谨著名的。他们在每一项都给出了完美,中国真正的4f机场。” “那看来通过没问题了?”汪瑞林也为巫山高兴,松了一口气。 “没问题!”胡逸州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小山,我想把这些资料拿回去看看。真有你的,跑道冬天为了防冻,竟然是地热。” “这下,又给我们的北方机场开了新的课题!”他自言自语:“包括逻些机场都可以借鉴。” “什么借鉴?”汪瑞林嗤之以鼻:“不就是巧取豪夺吗?还不给人家专利费。” “小山,你放心!”胡逸州不理他,扭头说道:“换届之前,我准备在京城、花城、申江和蓉城、乌市,开设这些地方到欧洛泰的航线并正式运营。” “说得轻巧像根灯草,”汪瑞林这会儿使劲为巫山争利益:“民航那边好像你也不是一言而决吧,一个司长就可以大放厥词。” “小罗那个人性格有些急躁,”胡逸州轻描淡写地说:“所以需要磨练下。老干部局的局长到点儿了,他到那边刚好可以锻炼锻炼。” 这一句话,就宣判了罗跃军的死刑。 “谢谢您胡叔!”巫山深深鞠了一躬:“我为要去欧洛泰的客商对您表示感谢。” “哈哈,”胡逸州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要不帮忙,我那堂妹你胡桂莲老师不磨叽我才怪。再说你的都已经国外检测过了。” 汪瑞林蛮有深意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要是民航不批准,他会不会铤而走险披露出去呢? 随即又摇了摇头,把这想法驱散出去。 看着他们要走,巫山忙说:“汪叔,这两天我想见伟人,麻烦安排几个小时。” 汪瑞林吃惊地望着他,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郑重其事给自己提要求。 巫山默默点了点头。 第三十九章 缘来是你 汪瑞林和胡逸州来去匆匆,连水都没喝一口。 院子里冷清下来,只有佣人偶尔走来走去。 至于保安们,天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呢。 靠山居的保安,很多都保留着部队上的习惯,巫山甚至发现了几个在草丛里匍匐着,有些好笑,更多的是感动。 退伍军人太多,他一直在致力于这群人的安置工作。 其他地方都在任用,何况自己的产业呢?自然都是以退伍军人为主。 今天应该是农历十五了,天上的月亮是满月,看上去像一个白晃晃的大磁盘。 白天的酷热这时候一点儿踪影都没有了,四周的蟋蟀曲曲曲曲的叫着,时而混杂着青蛙在呱呱作响。 别墅群中心,就是公共的设施,诸如足球场、篮球场、舞厅和歌厅,娱乐区的左手边,则是步行街的购物中心。。 远处近处,纳凉的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在大声喧哗。 不管是舞厅还是歌厅,隔音设施不错,只不过偶尔开关门的时候,里面的音乐声传得老远。 侧耳细听,有人还在嘭嘭嘭地拍着篮球,那就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精力旺盛。 巫山百无聊赖,走出自家院子,好久都没有这么清闲了。 在欧洛泰的日子,白天在办公室忙忙碌碌,晚上回到家有面对家人的温馨,也有家庭琐事的烦扰。 人啊,时不时单飞一下,不为出轨,只是享受一个人的寂静,不是也挺好吗? 人可能都有这种毛病,寂寞的时候想要热闹;在热闹的场合。却又想去享受寂寞。 换届过后,自己就是正儿八经的的地委书记,专员肯定不会再兼任。 新的专员来了,自己这个书记的角色如何定位。别看巫山在别人面前胸有成竹。其实他一点儿都没底。 可惜,在自己的生活中。却没有一个好的模仿对象。 崔大祥?巫山摇摇头,那人好像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特点,连对付梅家国都需要借助外力,不敢担风险。 其实在欧洛泰那地方。天高皇帝远,他真对梅家国不客气,梅家又能怎么样? 再说了,只要是工作范围内的正当措施,不是还有维省省委在前面顶着吗? 梅家国这个书记,说良心话,其实已经被巫山架空了。 别看他整天把梅书记挂在嘴边。所有的政策制定,政府这边从来就没有去经过地委,至于常委会那就免了吧。 巫立行按说也是一个好的书记,自己的父亲。当之无愧的模仿对象。 然而,他觉得老爸性格偏软,不太适合自己的执政风格。 除此以外,好像真没有能模仿的人了。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自己只能摸索着探出一条路来。 曾经,巫山总是觉得世人皆醉我独醒,必须事事身体力行。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官员们的热情被释放出来。 其他地方不说,北疆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 张千帆通过几年的工作,思路越发开阔,独当一面完全可以。 赵德胜在和风萧规曹随,做得中规中矩,加上马上要去的吉昌州情况比较微妙,会不会败走麦城很难说。 当然,在做人上他没问题,待人接物游刃有余。 李开军的手段越来越纯熟,欧洛泰地区的治安说夜不闭户有些夸张,在全国的地区中算得上是最好的。 闫海东这个宣传部长,从刚开始时对新时代的宣传工作不是很熟练,如今不要说在维省,就是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真可惜,这小子就是因为以前没有强有力的后台,哪怕在所有的下属中最会做人,拼命钻营,如果不是遇到巫山,地委宣传部长也快到头了。 成也圆滑,败也圆滑,一般人真还不敢接纳他。 相信省委再给北疆派来的各种干部,不再是歪瓜裂枣。 哪怕把欧洛泰当成干部的培训基地,毕竟官员的素质在逐年提高。 曾经在大会上说话,时不时冒一句粗话脏话,说这人有魄力贴近群众。 现在开会,嘴巴里没有三句两句时髦词语,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改革派。 再说了,当专员的时候暗中发力,一直都在为欧洛泰淘神费力。 地委书记,如果还是那么累,也许上面的人就会有想法,说自己专权。 他在宽阔的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然快走出了靠山居的门口。 “呜,呜,呜……”跑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巫山警觉地往路边让了让。 一辆深红色的玛莎拉蒂从身后唰地飞了过去,带起的风把路边的树叶都吹得簌簌作响。 “嘀嘀嘀嘀”,急促的轿车喇叭声响起,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 糟糕,巫山拔腿就往声音发生的地方跑,好像就在前面不远。 “臭娘们儿,你他妈咋开车的?”等他气踹嘘嘘地跑近,一个男的破口大骂。 “你,”女的声音清脆:“你怎么骂人呢?在这样的道路上,你真以为是在赛车呢?把我的车撞了还有道理?” “怎么着?”那男人恶狠狠地说:“我就撞了你的车了,但我的车不是飞到田里去了吗?” “你活该!”女声听着越来越熟悉。“诶?你怎么的?还敢打人是不是?” 原来,车祸现场并不远,就在前面直线距离三十多米远的地方,只不过一个大拐弯,跑过来差不多五百多米。 马上就是啪啪噗噗的声音。 “大姐,怎么的?”男的声音软化了:“你为啥打我,知道我是干嘛的吗?想不想让我把释放证拿出来你看看?故意伤害罪!” “哎哎哎,怎么你还动手呢?”男人的声音更加惶急:“我刚从良乡出来,就不想进去。” “也就是说我不想惹事儿,但并不怕事儿。你怎么还打?” 看到女性好像没有吃亏。现场也没有人员伤亡,巫山也就降低了速度。 写起来字数不少,时间也就还不到一分钟,他已经拍马赶到。 “都住手!”巫山人没到就大声制止:“有什么事情不能协商解决?还需要用拳头来处理吗?” “你他妈谁呀?”那男人刚被被人打翻在地。爬起来又冲巫山骂:“没看到我他妈被人揍了吗?我他妈在什么地方吃过这样的亏?” “哼!“有人骂娘?巫山怒气勃发。眼光如冷电般扫了过去。 “大哥,不不。大爷,我错了!”那装车的男子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巫山?!”一个女的声音惊叫着,马上一团软肉扑进怀里。 “姗姗?!”由于巫山对着灯光。看不清车外站着的女性。 神识那玩意儿起作用,但这不是仙侠小说,谁有事儿没事儿开着,就是电灯也费电不是? 到了眼前还不认识,那他真的就不是人了。 “原来真的是你!”崔姗姗呢喃着,把头使劲往他怀里拱了拱。 “是我,姗姗。”巫山的鼻头发酸。紧紧搂住她:“我好想你!” “我也是。”姗姗搂住情郎就不想放手。 刚才,她正惊讶于自己的女司机身手如此之好,把欺负自己的男人几下干倒在地,接着就听见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 几年来。山姗表业越发壮大,隐隐有世界第一名表的趋势。 在外界,人们都知道公司总裁罗毅和执行总裁约瑟夫,对神秘的老板,都不甚了了。 甚至有人在说,这就是皮里艾家族的表业在重新崛起,只不过换了个名字。 不过,双s究竟代表啥意思,大家都不明白。 “你怎么回国了?”巫山就着车灯的光芒,仔细端详几年前远走西欧的女子。 “在京城我们有个新品发布会,”姗姗的话言简意赅:“我就回来见见首都的官员。” 当然,她是不会去现场的,这是她一贯的宗旨,从不在聚光灯下露面。 “大…大哥,”,那小子还跪在地上,说话都不连贯:“我可以起来了吗?” “姗姗,你看呢?”巫山无可无不可。 “这位漂亮的小姐,要不咱各修各车?”那男子再也硬气不起来。 一来是她的保镖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害怕,二来旁边又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他尽管不是习武之人,一横冷哼就能让自己瘫软在地的人,肯定不是自己这个冒牌的释放人员所能比拟的。 “你不是良乡监狱出来的吗?”巫山不答应了:“要不你还是进去吧。” “大哥,我求你了!”那人作势又跪在地上,啪啪啪啪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我的身份是冒牌的,从没去蹲过一天。” “巫山,算了吧!”姗姗看了看车的前面,也就剐蹭了一些漆:“难怪当初买的时候大家都劝我换这种房车,想不到质量这么好。” 我的妈呀!装车的男子刚才还以为自己的是跑车,撞上一个大面包无所谓。 他偷偷抬头打量,可不是大房车? 这车本来就会他从朋友那儿借出来把妹的,那想到遇见比自己的车子更牛逼的车子。 这小子见识不对,索性脑袋一歪,趴在地上装昏过去了。 作为崔大祥的闺女,自然有资格住到父亲在靠山居里的一栋别墅。 “这次我不跑,”姗姗媚眼如丝看着情郎:“你也不许溜。” 在卧室里,崔姗姗继续说道:“我要给你生个闺女。” 巫山怔了片刻,扛起眼前的姑娘就走。 第四十章 代号“大禹”的绝密文件 按说,莎莉是白色人种,她的皮肤在巫山的女人中应该最白才对。 其实不然,王璐那妮子的皮肤,比莎莉都要白上几分。 而莎莉的肤色,由于经常锻炼,更接近于小麦色。 这并不是因为王璐不锻炼,在这样的家庭,大人小孩的日常中,晨练是一种习惯。 但她生来就白,遗传了母亲石秀英的基因。 崔姗姗的皮肤,比莎莉也要白一点,介于王璐和莎莉之间。 王璐的皮肤,就像用了绝世美肤品,吹弹可破。 姗姗尽管出生在风沙漫天的北疆,皮肤在整个欧洛泰都是数一数二的,或许与她母亲打小生活在江南水乡有莫大的关系。 所幸,巫山的几个女人,遗传的基因都是母亲那边居多。 崔姗姗的瞳孔是几个女人中最大的,与小燕子相差无几。 巫山醒来的时候,觉得胸口一阵麻酥酥的痒。 不知道什么时候,姗姗正侧着身,用手指在上面画着圈圈。 “老公,我还想要!”崔姗姗媚眼如丝:“可是太疼了,怎么办?” “你也知道疼?”巫山一个白眼过去:“昨晚上是谁连续要了三次?” “是我怎么的?”姗姗杏眼圆睁:“是谁把我丢在国外几年不管?我要把这几年你欠我的补回来。不行,我还要,这次我在上面。” 这丫头的性格,就是风风火火的,说干就干。 良久,她喘息着:“老公,我不行了,得睡一会儿!” 话音未落。就势趴在巫山身上睡着了。 昨晚应该是对她体力的极大考验,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咬着牙连续作战,不累才怪呢。 不大一会儿。姗姗已发出细密的鼾声。眉头时而蹙着,时而展开。 而光溜溜的身子。滑落下来到一边。 巫山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自己到卫生间洗漱完毕,又回头给她拽了拽被角。 今天的任务比较重,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到处都得去拜访下。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我是巫山,”看到是李涛涛的号码,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呵欠:“李姨,这么早打电话,有啥好事儿?” “这么早?”李涛涛的笑声从电话里传了出来:“都快十点啦!” “啊?”巫山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都九点四十八了。他不好意思地来了一句:“昨天刚回来,太累,刚起来呢。” “行啦!”李涛涛的话不容置疑:“快来你爷爷这里,他中午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对了。还没吃东西吧?我让人给你准备点儿。” “那可不行,李姨!”巫山把衬衣的扣子扣好就往外走:“得准备很大的一点。” “知道你的饭量,”李涛涛可能确实很忙,有些不耐烦:“别磨叽,速度来。” 出乎巫山的意料,老丈人王铁成也在。 他和赵立生两个人不知就什么问题,争得面红耳赤。 “来,小山你来评评理!”看到女婿过来,王铁成大喜:“你干爷爷老是说目前的经济增长不够快,我认为需要稳。” 赵立生老神在在,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额,”巫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和稀泥:“都对,都对!” “那不行!”王铁成额头上的青筋直冒:“我们想想,如今的中国,就像一个少年,身体架子长起来了,骨骼和血肉还没成熟。” “她的抗打击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还很弱,”他的语速很快:“如果任由她的个子不断蹿高,到一定高度的时候,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负荷,一下子会病倒。” “哪能这么比喻呢?”赵立生的语气不疾不徐:“国家可以通过政策不断调控,少年可以吗?不管你怎么办,身体和心灵依然是少年。” 两个人继续争论着,各有各的道理,巫山一时有些头大。 还好,李涛涛把饭送了进来,算是暂时平息了争斗。 领导人的厨师看来是很辛苦的,因为他们吃饭的时间可能不太固定,随时都要准备热饭热菜。 一盘青椒炒肉,一盘尖椒土豆丝,一碟咸菜,米饭干脆就用小盆子装了满满一盆。 “小山,这次来主要就是来申报机场的?”赵立生神情有些疲惫,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干孙子。 巫山心里一酸,刚刨到嘴巴里的饭都差点儿咽不下去。 他倒了杯开水,把嘴里的东西漱下去,拿眼瞅瞅旁边正在忙碌的几个人。 “我们到另外的房间吧。”王铁成提议,率先端起了茶杯走出去。 “什么?”赵立生和王铁成两个人同时震住了,他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和巫山的老丈人交换意见:“一起去伟人那边?” “是啊,”王铁成点点头:“只有他来做决断了,毕竟这需要军队的配合。” 巫山三两口把饭扒拉完,又和两人一起去见伟人。 “涛涛,我下午的事情暂时让吴振同志代替吧。”出门时赵立生吩咐了一句。 汪瑞林看到巫山过去,稍微有些诧异,因为他和老爷子说过,还没有具体定时间。 既然他和两位老人一起过来,应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伟人的书房里,就四个人,他默默听完巫山的话,一直没有出声。 香烟一根接一根,连续抽了四根烟,眉毛凝成了川字。 “小山,这么说四年前开始的天然气管道铺设你就在做准备?”伟人把手里的烟掐灭,和煦地问道。 “对不起,伟人爷爷,”巫山脸上有些挂不住:“确实是独断专行了一点,但我们北疆缺水,维省缺水。” “近些年来。自从我把植树造林当成首要任务来抓,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然而,沙漠的治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需要几代人的努力。” “而干旱的北疆缺水的维省却不能等待。所以,从到和风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准备。” “是啊。”伟人缓慢地站起来,戴上花镜走到旁边的地图前面。 他的手指有些发干,或许是吸烟过量的原因。 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摩挲着那一片有着沙漠符号的地方,又把眼光转向蒙省。 最后。老人的手指沿着黄河的几字弯朔流而上,直达源头。 所有的这些地区,都是我国的干旱省份。 巫山的心里,装的是北疆,兼顾着维省。 而老人的脑海里,是整个国家。 也许巫山的措施,会让北疆和维省的缺水状况有所缓解。但其他省份呢? 那些省可没有欧洛泰那样的条件,钱这东西就制约了好多地区。 如今,北疆的家家户户都在使用天然气。 几年前,巫专员上任伊始。就开始铺设天然气管道。 如果有相关知识的人就会感到很奇怪,所有的管道,只利用了一少部分。 今天,巫山终于在伟人面前解开了谜底。 他是孤独的,所有的事情,都在一个人计划着。 由于情况说出去,走漏了风声,自己真的就会粉身碎骨。 无他,流到苏俄的国际河流,源头就在欧洛泰。 巫山的计划,就是把这些河流的水截断,通过管道输送至北疆各地,甚至还可以直通乌市。 凭一个行署专员或者地委书记,是没有能力来做这件事情的。 然而,军队可以。 以军委的名义,组织一场名义上的军事演习,实则就是工程兵开始去操作。 反正管道都是现成的,直接就可以输送。 伟人非常为难。 目前,中国和苏俄的关系,有解冻的迹象。 维省那边是干旱地区,河流流经中亚,那里也一样沙漠遍布。 要是苏俄知道我们把国际河流截断,这个责任该谁来背? 显然,巫山一个厅级干部的肩膀孱弱了点儿,需要更有分量的说法来掩饰。 巫山提出的办法,其实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对外谎称的军事演习,在中苏边境举行,估计苏俄那边会紧张好一阵子。 山姆应该是最高兴的,他们推行星球大战计划,把苏俄拖入了经济滑坡的泥潭。 假如在这个关头,中国和苏俄交火,得益最大的,自然就是太平洋彼岸的山姆人。 从人道主义的角度出发,你中国人是人,难道苏俄人就是牲口? 今天中国开了这个口子,明天其他国家就会纷纷仿效。 譬如说世界上最长的河流尼罗河,流经非洲多达十一个国家和地区。 那边,可是在撒哈拉大沙漠的边缘,哪一个国家不缺水? 国际舆论的谴责自然是免不了的,关键就是要保密。 至于这个保密的程度,就要伟人来决定。 一般说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军事演习,是检验军队的实战能力。 一般的军事演习,好多如同儿戏,带有政治目的,就是向国际社会耀武扬威,证明谁谁谁有军事实力。 演习的过程中,必然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譬如炸弹用的是实弹,而且摧毁了河道。 “维省缺水,刻不容缓。”伟人又慢慢坐了回去:“既然你这孩子想要保密,那我们就在换届前夕举行一次。” “这应该是全国最仓促的一次演习吧?”王铁成微微笑着:“全世界的目光聚集到我们新一届班子的构成,我们在那边就开始发力。” “是啊,”赵立生慨叹:“其他国家或许会认为我们要和苏俄开战,肯定知道打不起来。” “老赵老王,”伟人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刚点燃的烟在手上晃动着:“你们来研究下这次行动的保密级别。” “就叫大禹行动吧,”王铁成说话越来越像文绉绉的:“级别在国级及一部分副国级。” 伟人接下来的话,让巫山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四十一章 你好普西金 兹事体大,就是事情的发起者巫山,也不得透露出去半分。 房间里面的气氛相当压抑,伟人自然在考虑如果消息走漏的得失。 赵立生和王铁成,一方面在为面前的年轻人担忧,另一方面,也在着眼于全国。 有了这个措施,北疆和维省的缺水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可其他省份呢? “对了,小山,”伟人他们可能有些事情要商量,他话题一转:“有人要见你。” 见我?巫山不由发怔,因为在老爷子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 谁要见我?至少他还没胆子在伟人面前去问,说不定老人就把自己看轻了。 伴君如伴虎,不是说老爷子的性格喜怒无常,而是在他们面前的人,随时都得小心翼翼,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汪叔,谁要见我?”巫山出了房间,终于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在那里面,曾经年少轻狂还不觉得,如今进去越来越感到压抑。 “伟人没告诉你?”汪瑞林乜了一眼:“自己去看吧。” 饶是巫山的记忆力很好,也只是记了个大致的方向。 反正就是在这一代,左绕下右绕下,时不时有哨兵出来询问。 要不是汪瑞林临时给巫山准备了通行证,进来都很困难。 他心里暗忖,自己的水平,一个人进来被发觉的危险达到百分之八十。 主要是很多地方都很突兀,哪怕以侦察兵的经验,都看不出那里有人,偏偏就有人冒出来。 最后,来到一个小院落跟前,保卫措施更加严密。 巫山默默观察了下。这个不起眼的小院落,前后有七道岗哨。 所有的士兵身上,看不到热武器的痕迹,连可以搏斗的任何金属都找不到。 但正对准房屋的地方和房屋四周。应该有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着这里。 更为可怕的是,在监控之外。分明是荷枪实弹的士兵,甚至连炮弹都有。 不要说身手高强如巫山,就是十个巫山也只能饮恨。 他不由悚然一惊,武功日益增强。自信心也越发膨胀。 以前总认为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任何地方拦得住自己。 现在想来,这种想法简直就像骄傲自满的小学生。 中国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很多,相信山姆、苏俄类似的场所也不会少。 不管是武器的数量还是质量上,这两个国家比中国不会逊色半分。 如果到了他们的国度瞎嘚瑟,怎么死都不晓得。 刹那间,没来由的。巫山觉得自己对武术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当然,对国家的力量更加忌惮。 “小山,我把你带到了,”汪瑞林的额头都有些许汗珠:“先走了啊。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 “好,谢谢汪叔。”一路上巫山也有些生他的气,这时候突然也觉得无所谓了。 他早告诉自己和晚告诉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是不告诉自己又怎么样?该来的就来,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他可不会认为,在赵立生和王铁成的眼皮底下,伟人会把自己怎么样。 不要说巴蜀系的渊源,老爷子在内心里就把巫山当做一个可以培养的后辈,不然也不会把自己派到那里去。 相对于平和的环境,条件艰苦的地方更能锻炼人。 哪怕是赵立生,如果没有老人的首肯,也不会贸然把自己的干孙子放在那里。 老一辈人,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 在艰苦的环境中趟过来了,下一步就是康庄大道。 不管是平大还是自己,工作的地方都比其他人要恶劣不少。 “首长,请!”带路的士兵不知道巫山的身份,但明白能到这里来的无一不是有头衔的人,比他的级别高出不少。 巫山没有说话,点点头跟着前行。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谁也想不到大院子里竟然还有农家小院。 是的,这是真正的农家小院,几个人在院子里晒太阳。 有一个人巫山很熟悉,就是见过两次的伊禅江。 他神色恭敬地陪在两个人身边,在和他们说些什么。 其中有一个人对环境应该相当敏感,士兵和巫山接近院子的时候,从围墙外面,巫山能看到他的耳朵轻微地动了一下。 这人是个高手,巫山心里一惊,发出了自己的气势,士兵也有所感触,觉得毛骨悚然。 要不是由于纪律的原因,他都想落荒而逃。 院子的大门敞开着,士兵敬了个礼转身回去,他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 伊禅江他们本来背对门口的,那人等巫山一走进院子,在强大的压力下,再也忍不住了。 他相当惊讶,至少在他目前的经历中,还没有感知到有这么厉害的人,不由自主望过来。 这人个子不高,明显是个白种人,灰色的眼珠滴溜溜转动着,显出超高的智商。 “你好普西金!”巫山终于明白了究竟是什么人。 这人是克格勃出身,自然对环境的观察能力很强。 别看他好像没有任何防备地坐在那里,任何对他不利的动作,都可能招致暴风骤雨般的反击。 “我是普西金,“他笑了下,但笑容并不好看,像是有人在强迫他笑一样:”你是谁?怎么知道是我?“ “巫专员!”伊禅江经过了一定的训练,对环境还是有一些感知,也望了过来。 只有那个身形看上去很庞大的人,他应该没有经过半分的军事训练,感知迟钝。 “原来,你就是巫山巫专员!”普西金这次的笑容明显比刚才的要真诚不少。 “对。我是,”他笑容满面:“伊禅江,咱又见面了,还不介绍下客人。” 环境在这一刹那间就完全改变。巫山的气势和话语。马上就让自己占了主导地位。 “是,巫专员。”伊禅江指着那个现在才转过身来的苏俄大胖子说:“这位是吐甘拜副主席。这位您已经知道了,普西金先生。” “不知道二位为什么专程要见我?”巫山淡淡点头,开门见山,气势不断压迫过去。 “按说。你们在哈萨克斯坦,挨着我更近。”他确实有些气闷。“为什么不在北疆见我?” 军方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秘密派人接了过来。 这个吐甘拜本来想对待其他中国人一样,在他面前讨价还价,听到伊禅江的翻译,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们本来准备去的,”普西金双手一摊:“派伊禅江打头阵。没想到京城这边。” 给了一个你懂的表情。 他出身克格勃,语言能力再差,几门外语肯定是掌握了的,何况一直在针对中国工作?汉语是必须学会的。 这话软中带硬。意即你还不够资格。 “恩,伊禅江,那你好好招待客人。再见。”巫山顿住了脚步,好像马上就要离开的样子。 看到那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没有半丝犹豫,扭头就走,饶是平日里处变不惊的普西金都大吃一惊。 一、二、三……,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一直数了二十步,那人一直没有回头的迹象。 “巫专员,请留步!”不管普西金日后成为苏俄总统有多厉害,此刻他再也没有了任何矜持。 论年龄,他和平大一样大,比面前的年轻人都要大上好几岁,几近不惑。 但在心态上,也不能说有多差吧,只能说在别人的国度里,哪怕心态再好,随时也提心吊胆的。 不管他和吐甘拜的借口编制得多么完美,到了别国的首都,万一被克格勃发现,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 而中国这边的高层,一个都没和自己见面,不晓得这边的态度如何。 “什么?”当巫山听说他们准备让边境的士兵缴械,哈萨克斯坦独立的时候,脸色不由一变。 “吐甘拜副主席,”巫山嗤之以鼻:“请问你手上掌握了多少军队、普西金先生,以你的权限,又能威胁到多少边境的高级军官,这是其一。” “第二点,和第一点相承接。既然你们手上掌握的军队数量不多,只是想靠着中国的军队去帮忙,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 “我国一直奉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除非是那些国家自愿回到中国的怀抱,不然永远不会派遣军队去其他国家。” “两位想要一个独立自主的哈萨克斯坦,这心情我能理解,只能说爱莫能助了。” 在外交上,一定要给任何事情披上一件华丽的外衣。 “巫专员,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吐甘拜的性格有些贪婪,听着伊禅江和普西金的翻译,脸上绝望之色可见。 “纠正下,”巫山摆摆手:“我如今是欧洛泰的地委书记,不再是专员。” 都是党管政的国家,党指派的书记和政府首脑之间有什么区别,相信他们一清二楚。 这并不是说苏俄对我们国家的渗透减轻,也不是因为这三个人来了很久。 他们和巫山前后到的京城,因为近段时间,他们脑子里就一直被独立给充斥着,对北疆和维省的关注反而抛在一边。 “巫书记,需要上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肯帮我们?”普西金眉头一皱,不得不把语气软化下来。 可怜的娃呀,巫山不由心里暗笑,未来的大国总统,今天只想当一个地区的军队负责人而已。 当然,吐甘拜当选和他自己执政,其实就一回事,完全可以把那个肥胖的中年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为何只要一个哈萨克斯坦?”巫山摇摇头:“普西金,你完全能成为苏俄的一把手。相信我,目前时机不成熟!” 不管日后的素俄总统多么厉害,今天只是一个地位高点的克格勃成员而已。 普西金忍不住深深的失望,眼光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四十二章 你来当苏俄人的英雄 俄罗斯民族,是一个混合的民族。 他们本身是斯拉夫人的一支,与南斯拉夫、罗马利亚等国家一样。 莫斯科公国最初的领土范围是今天的俄国西北部,为一内陆国。 但从蒙古帝国成吉思汗的后裔手中成功夺取大量领土以后,便宣称为它的继承者。 其后亦宣称为东罗马帝国的继承者,于是更名为沙皇俄国。 当蒙古帝国入侵基辅罗斯的时候,莫斯科还仅仅是诺夫哥罗德共和国公国一个不起眼的边陲小镇。 尽管蒙古帝国军队于1238年冬焚烧并在1293年劫掠了这座小镇,但由于莫斯科的偏远及复杂的森林地形,让它一定程度上减缓了蒙古人的攻击和占领。 加上数条流向波罗的海,黑海及高加索地区的河流,让这座小城得以渐渐发展起来。 莫斯科公国得以最终发展成国家形态,最重要的因素还是一连串既有野心,又有实力和运气的王公统治者。 可以说,莫斯科公国及其日后的沙皇俄国的扩张,都是建立在不断侵占华夏民族的领土之上的。 不管是在另一个时空还是这一辈子,巫山对这个民族没有丁点儿好感。 不过,看到日后的沙皇如今的模样,他的心里还是很痛快的。 当然,普西金认为他在开玩笑,一个克格勃的高级头目能成为国家的领袖,不啻于天方夜谭。 “普西金,吐甘拜,”巫山循循善诱:“你们觉得当今的苏俄怎么样?” 两人对望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显然他们对当局很失望。 “你们不说。我也清楚。”巫山自信地说:“苏俄目前内部白色恐怖,外部有山姆这个最大的敌人。” “内部一次又一次清洗,人人自危。就是高级官员如你等,都有种朝不保夕的危机感。更何况普通老百姓呢?” “外部的国际形势下。华约组织面临解体的危险。当年你们企图建立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军事组织与北约抗衡,好像失败了。” “更重要的是。高层拼命在高精尖军事技术上和山姆比拼,那都是需要用钱来堆砌,是天文数字的钱。” “我见过的苏俄冰箱和摩托车,都是傻大笨的。在基础工业上,你们落后了老大一截,甚至比目前的中国都差了很远。” “就如果一个人一样,大大的脑袋,粗粗的身子,而站在地上的双腿像麻杆一样细。很显然,支撑不住这个人的体重。” “苏俄的经济。只能是不断拉动国内需求,没有外贸。” “可是,国内的老百姓已经被布尔什维克党搜刮走了最后一个卢布,他们用什么来消费?” “我敢断定。到时候只需要一点点外力,貌似强大的苏俄就会轰然坍塌。” 他在这里不停的说,伊禅江就在不断翻译,而普西金的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很显然,未来的苏俄沙皇懂汉语是一回事,却不能像母语一样流利。 同时,他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巫山所说的这些问题,也在脑子里不停判断真伪。 结果让普西金大惊失色,这种可能性无限接近于事实。 “照你这么说的话,”吐甘拜的嗓子有些沙哑,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其他情绪:“到时候资本主义国家就会把我们瓜分?” “那倒不至于,”巫山微微一笑:“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俄的军事实力还是挺不错的,强如山姆,也不敢用人命来打战。” “除了山姆,也就只有我们国家了。但我国一向就是坚持独立自主的外交原则,很显然不会趁火打劫进攻苏俄,就会给新的统治者以喘息之机。” “经过阵痛,我相信一个崭新的苏俄又会屹立在世界强国之林。” 吐甘拜一愕,苏俄强大与否,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是否能得到保证。 “吐副主席,”巫山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你想过没有,如果真的你把哈萨克斯坦独立出来,怎么带领境内人民过上幸福的生活?” 人民?幸福生活?这些都不是吐甘拜所考虑的,他就是想过过皇帝的瘾,哪怕是一个小国的皇帝也心满意足。 这时,几个士兵就在小院子里摆上饭桌,应该是这几个人的要求。 本来,伊禅江还介绍其他几个人的。 不过,苏俄人的名字,除了弗拉基米尔就是斯基,而且都是一大串。 饶是巫山记忆超群,也难得去记这些虾兵蟹将的名字,谁知道他们是阿猫阿狗啊。 另一个时空里出名的人物,今天这一堆人里面,也就普西金。 在吃饭的时候,就显示出来权势了,普西金理所当然的以头领的身份邀请巫山入座。 刚才在赵立生的办公室里吃得饱饱的,他婉言谢绝了,端了把椅子坐在旁边闭目养神。 色是把刮骨的刀哇,昨晚确实太疯狂了点儿,现在巫山都觉得浑身疲软。 通宵达旦的征伐,就是强健如他也有些吃不消,关键是今天早上又晨运了,后来没有一点儿休息时间。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普西金也端了把椅子坐过来。 克格勃的官员,可能本身就经过了超强度的训练,一两分钟吃完饭对他来说很正常。 再加上心里有事,吃了一小碗饭普西金就径直下桌了。 “怎么说?”巫山瞬间清醒过来,有些汗颜。 以往可没这种情况,一方面是普西金的动作太轻,甚至比猫都要轻。另一方面,是自己确实太累了。 几年的相思,在昨晚爆发出来,是非常惊人的。 “不瞒你说。我见过不少中国的官员。”普西金微微一笑。 也许他难得笑一次,看上有些怪异。 “当然,那些官员都在维省。”他回忆着:“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有一些官员带着人叛逃过去。” “也就是说。你凭这个晋升的?”巫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大致就是这样的情况吧。”普西金脸上的尴尬瞬间即逝:“在你的身上,我找不到缺点。一个人没有缺点是不可能的。应该比你掩盖起来了。” “而且,让我苦恼的是,也许你暴露出来的缺点,恰好就是你的强项。我不敢赌。” “你还准备策反我?”巫山有些好笑:“那你今天又来到中国?” “不一样的,”普西金的脸色转为阴郁:“我只是来寻求中国的帮助。再说了,真要把我逼急眼,借用山姆的力量也未尝不可!” “恩?”巫山心里很震撼,这人真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难道你想投靠山姆?” “怎么可能?”普西金说话的时候,十分落寞,让你猜不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心情还是演示出来给你看的。 “你是中国人。你爱自己的祖国。我是苏俄人,我也爱着自己的国家。刚才我也说过,是借用!” “在我们中国有一句俗语: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巫山告诫道:“你知道吗?你在玩儿火。” “我明白!”普西金惨然道:“可是,凭我自己的力量。做不到这一点。” 这一刻,也许就是他真正的表情。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暴露出真面目。 也许普西金还有所保留,可惜正如他所言,他没有办法才跑到中国来。 “你知道吗,治理一个国家和一个地区一点儿都不一样。”巫山真诚相告:“也许你在哈萨克斯坦呆着,觉得无所谓。” “我从京城空降维省,首先治理一个县,后来是一个地区,今后我想不出所料会治理更大的区域。” “克格勃是什么?情报分析,格斗,暗杀,这些都与民生风马牛不相及。” “我知道,”说到这里,巫山警惕地看看桌子上大肆喝酒的吐甘拜:“你想在幕后操作。思路也许正确,可你毕竟是外行!” “那我要怎么做?”普西金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真诚:“你说的这些以前我也考虑过。” “也许在外人的眼里,克格勃很威风。但我看了德意志的历史,觉得我们和盖世太保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我们就是恶魔和刽子手的代名词。”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树立正面形象。”巫山就像一只狼外婆:“造成轰动的大事,让苏俄人民认为你是英雄。” “英雄?”普西金自嘲地一笑:“你以为我是保尔?柯察金?” 随着他的笑容越来越多,笑起来也自然不少。 “时代不一样,对英雄的定义不尽相同。”巫山突然觉得应该把这小子拉到自己的计划里。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普西金眼睛里有些茫然:“难道我的汉语不行?” “不是啊,”巫山解释着:“是我没说得太明白。你觉得目前苏俄这个国家或者这个国家的人民,他们认为最大的敌人是谁?” “那还用问吗?”普西金露出你难道不清楚的表情:“当然是山姆。” “对呀!”巫山神秘的一笑:“如果能给山姆致命一击怎么样?” “我看过你们中国的课本,”普西金苦笑道:“你以为我是董存瑞?拖着个炸药包去把白宫给炸翻?” “就算我有董存瑞附身,能接近白宫吗?也没有那么大的炸药包。” “你呀你呀!”巫山胸有成竹:“还是克格勃的旧脑筋,整天喊打喊杀的。当今世界,最重要的是经济!” “经济?!”普西金双手一摊:“我不懂,尽管我学过,却从来没有亲手操作的经验,就像你批评我没有治理国家的经验一样。” 巫山轻声说了一句话,让他差点儿跳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普西金入彀 “洗劫华尔街你干不干?”巫山戏谑地看着普西金。 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他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在和苏俄人说话的时候,肯定就要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一点点把狡猾如狐的克格勃高管引入到自己的谋划里。 “你在开玩笑吧?”普西金感到很无奈。 在他看来,对方纯粹是拿自己在消磨时间。 华尔街是什么地方?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是山姆甚至是全世界的金融中心。 山姆人哪怕再不好战,都攻占到纽约去了,估计全国人都会同仇敌忾,把入侵者撕得粉碎。 “你瞅瞅?”巫山心里很爽,有几个人能吊克格勃高官的胃口? “职业病啊,”他呵呵大笑:“一说到洗劫,你马上就想成刀枪炮。看来,你的汉语确实需要修炼。” “恩,”普西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教我汉语的老师也说过,我的汉语不入流。” “那倒不至于,”巫山摆摆手:“汉语本身博大精深,每一个词用在不同的地方意义不一样。你觉得我们拿着刀枪能冲到华尔街吗?” “可以啊,”普西金不以为然:“从白令海峡偷运过去,就是山姆本土。” 想到阿拉斯加,他的心中微微一痛,那是山姆人从苏俄买过去的。 不管是沙俄历史上还是现在,都是地域面积最大的国家。一个小小的阿拉斯加孤悬海外,卖了也就卖了,天晓得里面有石油? “你应该知道,在山姆武器是不禁止的。”普西金双手一摊:“安全抵达纽约。” “你还真以为要去洗劫呀?”巫山眼珠子都快鼓出来:“达瓦尼西,这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不是你说的洗劫吗?”刚才普西金已经在想着怎么操作呢。 至于在华尔街上要死多少人。他才不管呢,哪怕克格勃的精英损失殆尽,马上再培训出来一批就是。只要自己不死就万事皆可为。 这样的事情够轰动,想必不管是苏俄高层还是苏俄人民。都会把自己当成英雄吧? “才说到你的汉语理解能力太差。”巫山哭笑不得:“是去洗钱!把山姆人的钱抢走。” 普西金在旁边越听越迷糊,一会儿是洗劫一会儿不洗劫。究竟哪个才是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他甚至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以前教自己中文的老师如果在眼前,不知道他是不是清楚这个高大的年轻人究竟在说什么吧。 他双手一摊,示意无话可说。他能说什么呢?脑袋有些懵圈。 汉语确实太博大精深了。普西金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扎扎实实学习下。 “简而言之,就是把山姆的经济搞垮。”巫山也没办法,这样的话题就是和中国人谈也有一定困难,何况一个苏俄人? “您的意思我明白,”普西金脸上的神情还是很迷惑:“洗劫华尔街嘛,肯定山姆的经济就会一落千丈。关键是怎么来‘洗劫’?” 尽管西方人都比较有礼貌。但苏俄人在西方世界被界定为野蛮人。并不是说他们没礼貌不文明。 主要是苏俄人太高傲,用到敬辞的时候比较少,除非他们确定你比他们自身牛。 很显然,普西金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值得自己的尊重。 “噢!”巫山终于知道症结在哪儿了。他双手往下面压了压:“对不起,确实是我没说清楚。” “经济领域,当然就要用经济的手段。” 说到这里,巫山陡然一愣。 在这里费心费力和一个老毛子说话,劝苏俄人加入到计划中来。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尝试给国家说说? 到时候,如果有两个国家的暗中参与,再加上炎黄为首的一些财团,说不定直接让山姆大叔到大西洋去享受拉布拉多寒流。 “怎么啦?”普西金正听得有兴趣,看到对方不再言语,以为又在吊胃口。 “没什么,”巫山歉意的一笑:“想到了一些事情。华尔街是山姆的经济中心,如果用经济的手段把这里的财富席卷一空。” 普西金心痒痒的,终于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了。 一个特工组织,里面的精英特工号称无所不能那不是吹牛的。 其实,巫山也明白普西金究竟有多厉害。 和他在说话的过程中,不断去打压贬低,就是想刨去他的戒心。 很简单,如果普西金真的像巫山说的那种对什么政治、治理一无是处的话,怎么可能成为苏俄的新一代沙皇? 他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在观察这人,究竟在说谎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每个人说谎话的时候,不管是在神情或者肢体上,都会有些细微的不和谐。 这种特征一般人肯定看不出来,可巫山是什么人?就是显微镜都不一定有他的神识厉害。 机械的东西,肯定不会去总结规律,只能显示客观的图像或数据。 普西金无疑就是克格勃里面的佼佼者,要不然怎么可能成为沙皇? 他的上位,必然有组织的支持。 巫山邀他入伙,就是想在苏俄内部扎一根钉子,是临时起意。 他哪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未来的沙皇?要见也是在北疆或者中苏边境。 当然,巫山也深知,在普西金这种人找弱点也好,赢得友谊也罢,这困难的程度简直比一般人难了多少倍。 很显然,能取得未来沙皇对他本人对中国有善意,未来的价值不可估量。 “您能具体说说吗?”普西金的兴趣比刚才拿着刀枪去洗劫更加浓厚。 克格勃的军事实力人皆尽知,如果里面出了一个搞经济的能手,相信组织会越发器重他的,得到的支持也会更多。 别看他口口声声说克格勃在苏俄的名声有多臭,如果没有上位的想法。怎么可能拉着吐甘拜这种白痴密谋造反? 哈萨克斯坦的苏维埃副主席,显然智商也不可能有多低,毕竟从底层混到这个位置绝对不是傻瓜。 然而,和普西金一比。他给这个克格勃精英提鞋都不配。 巫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假如他们真的造反成功,今后掌权的一定是普西金而不是这个吐甘拜。 这人确实忒厉害了。是他目前遇到过的最能隐忍的人。 当然,并不是说中国的这些老一辈人不懂得隐忍,像伟人,在太祖的强势下。三起三落最后成功上位。 可这些人,本身就对巫山这个后辈有好感。 与他谈话的时候,不需要和普西金一样随时都需要机锋。 普西金的眉毛在不停跳动,没错,他的弱点就在眉毛上。 说谎话的时候,他的眉毛总会不由自主地一分。 而在思考的时候,眉毛则不规则地上下跳动。 毕竟目前的普西金。是一个急于上位的中年人,还没有修炼到炉火纯金的阶段。 不管是伟人还是赵立生、王铁成等人,他们都是一些经验、阅历都丰厚无比的老妖怪。 很显然,普西金还没有修炼到那种程度。很有可能他是故意暴露眉毛的弱点,但巫山更愿意相信他自己都没注意。 毕竟克格勃内部的争权夺利,那是相当厉害的。 即便他身边的人知道,也有可能不会告诉他。 “我通过组织,应该能调动不少资金。”普西金露出了獠牙:“可我不敢保证这笔资金究竟有多少。” 确实,面对山姆这个庞然大物,巫山之前也没想过一棒子把山姆人打死。 一个经济和军事实力在全世界居于首位的山姆,反击起来是非常可怕的。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深深地知道这个道理。 原本想着带一批人,到山姆去发发财,捞一把就走。 他不知道,设若自己把要去山姆捞钱的计划说出来,上层会不会被说动。 如果说不动,好像对中国也没啥损失。 山姆人确实太强大了,即便他们损失了海量的资金,马上开动机器印刷就是。 太祖他老人家说过,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这句话巫山深有同感,山姆这个敌人,和太祖在国内斗,用武器和军事专家支持国党。 后来被赶出国门,又组织所谓的联合国军,在高丽战场上与中国争斗。 西方国家跟着过来,是想捞好处的,如同当年的八国联军,到中国大肆破坏,能搬的搬,不能搬砸。 过后,他们就会和你大谈文明、人权。 至于在战场上,西方人会告诉你,战争是残酷的,在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他们自己不就死去了不少人吗? 他们也不是傻子,中国的人口基数居于世界之巅,在靠人命来堆积也要取得胜利的中国人面前,他们害怕了。 所以,后来的安南战役,山姆人只好赤膊上阵,就是想在南面抢占一个战略要地,随时可以攻入中国。 以安南为跳板,战术上确实是一步好棋,相信当年和中国不对付的苏俄也会趁火打劫,实际上他们也这么做了。 可惜,这些人永远都想不出来,已经解放了的中国人,再也不想去当亡国奴。 最后,山姆人还是不得不撤出战场。 但是,在经济上,山姆人成功了。 他们对新中国严密封锁,迫使我国只能和一些不发达国家结盟。 本身就很贫困的中国,不得不勒紧腰带来帮助那些更穷的所谓阶级弟兄,来换取他们的友谊。 建国后新中国一片欣欣向荣的发展趋势,后来陡然停滞,不能不说与中国无节制地支援那些不发达国家有莫大的关系。 人弃我取,这是太祖为首的第一辈人定出的国策。 那些国家,在发达国家的眼里,简直就是不毛之地,是一个无底洞,成为中国沉重的负担,拖累了我国自身的发展。 靠经济战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缓山姆人的发展,但肯定打不死。 山姆人通过两次世界大战,大发战争横财,他们的制造能力举世无双。 如果把到手的钱换成等同价值的物品,而且是国家急需的物品,那就不一样了。 在山姆人制造海量货币,宣布美元贬值以前,快速完成置换。 山姆最终还是能回复过来,通过这次行动,去拖延他们复苏的时间。 相信下一次山姆再强大的时候,那应该就是平大和巫山等新一辈需要来面对的。 而巫山也有把握,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不少,到时候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击沉山姆这艘航空母舰。 “普西金。”巫山豁然站起来:“马上回国,调集你能取得的所有资金。告诉高层,我们国家也要参与。” “同时,炎黄集团、我们的联盟财团、西方的联合财团会一起行动。如果你们不去,那是你们的损失,告辞!” 第四十四章 苏俄入伙 “诶?”普西金大急:“你还没说具体计划呢。” 次奥!巫山心里不由有些鄙夷,哪怕你是未来的沙皇,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老子本来就没想让你们参加,纯粹就是临时起意。 “到时候,我不管你们派谁去,一定要和我们步调一致。” 巫山沉声说:“如果你们擅自行动,估计山姆人会把你们的每一个卢布都压榨干净。赶到北冰洋里去洗澡。” “那时候,我国和所有我们的合作者,会站在一边看你们的笑话。” “西方世界对你们没好感,我也一样!”巫山的语气转冷:“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民族主义者。” “你们到手的领土,做好被我们接收回来的准备!” 普西金是高傲的,同时也很自信的。在秘密前来的时候,他自信满满,觉得中国人一定会帮助自己。 然而,他失望了,中国高层压根儿就没和他见面的兴趣,到了京城就被软禁。 而那个高大的背影让他更加害怕,武力值上,相信十个自己都不可能是对手。 刚才他在阻止的时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拉。可惜对方浑不在意,就像拂去衣襟上的一小块灰尘。 在他大喜过望,觉得已经拉住了巫山的时候,才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连后背都无懈可击。 那种如山岳般的气势,就是克格勃最精锐的教官身上也望尘莫及,普西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不去管这个苏俄人的心情,巫山似慢实快地走出了小院子。 “相信你们一定有方法联系伟人,”他冲角落里招招手:“立刻、马上、别拖延一秒的时间告诉他,我要见他。” 说完。就在那里静静等待。 他的心里很是凌乱,一直以来,自己都号称民族主义者,究竟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有多少忠诚? 这么大的行动。居然在以前从没想到过依靠国家的强大力量。 是本身对伟人等老一辈的不信任。还是出于本身害怕暴露重生者这个秘密?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清楚。反正不管对高层的哪个人,即便是自己的干爷爷赵立生,都有本能的戒心。 如论如何,自己都是中国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既然是中国人,是不是自己为自身考虑得太多? 重生后,不断为家族谋利益,为自身的升官创造政绩。 在这一刻,巫山有些惭愧。 不管是伟人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应该都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至少有一次徐世友就对巫山说过:“你这小子,要是为人真诚一些就更好了。” 徐老爷子说这话。并不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发觉,而是他的性格使然。 “首长,”角落里的声音传了出来:“伟人同志要和你通电话。” “伟人爷爷,是我!”巫山快步走过去。拿起了话筒:“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想要和您面谈。” “是你那个洗劫华尔街的计划吗?”伟人的声音没有多少惊讶,应该他们有不少监视的手段。 “你过来吧,”他的话很平静:“我会让人去接你。” 再回到伟人那里,尽管巫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觉得有些懵。 这规格实在太高了,全部是正国级的领导。 伟人作为军委的一号人物,肯定是在座的。 党的首脑鲜年同志,巫山还是第二次和他见面,看到这个年轻人进去,温和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国家、主席尚坤主席,神情有些疲惫,还是友好地点点头。 只有赵立生总理,老神在在地看着自己的干孙子进去。 “小山啊,真有你的,”一见面,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刚才看到你把那个小毛子唬得一愣一愣。” “爷爷,您都听见了?”在一般场合,爷孙俩肯定不会用敬辞。 在这样正式的环境里,让老爷子得到应有的尊重是应该的。 “那倒没有,”赵立生摇摇头:“不过,你的神色变化很少,那个普西金脸色不停在变幻。” “小山,那小子同意了?”伟人的声音四平八稳。 “算是吧,”巫山点点头:“伟人爷爷,放他出来吧。” “恩。”老人点点头,按了一个按钮,汪瑞林走了进来。 “首长!”他目不斜视地径直走过去。 “派车把普西金送到苏俄使馆,” 看到他走出去,伟人像是在自言自语,手掌有节奏地挥动着:“相信谢尔巴科夫有办法让那小子的消息传回国内。” 新中国一成立,出于对国际形势和国内需要的考量,实行向苏俄“一边倒”的对外政策。 苏俄也因内政外交上的需要,给了中国多方面的支持和援助。中苏两党、两国经历了一个将近10年的友好合作时期。 但是,1958年接连发生的“长波电台”、“联合舰队”、“炮打金门”等事件,使得中苏两党之间出现了裂痕。 从20世纪60年代中期起,中苏关系开始恶化。 到了1969年春夏,在中苏边界珠宝岛等地区发生了大规模武装冲突,双方的伤亡都很惨重。 从1965年到1982年,在10多年时间内,中苏之间人员的来往全部中断。 双边的业务交往只限于一丁点儿贸易和每周各自开一班飞机和一趟列车,两国关系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1982年11月10日,前苏俄最高领导人勃列日涅夫猝然去世。 中国派时任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黄骅作为“特使”参加其葬礼。 在中苏间人员往来断绝了十七八年的情况下,这个“大举动”在国际上立即引起了广泛关注,被称为“伟人对苏共新领导发动的一次‘葬礼外交’”。 另外,在安德罗波夫上任后不久,就一反勃列日涅夫关于“发达社会主义”的拔高性提法。把苏俄的发展阶段只定位在“发达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上。 这位新任总书记也许预感到来日已不多,便大刀阔斧地对内、对外推行“新政”。 令人惋惜的是,安德罗波夫“出师未捷身先死”,于1984年2月9日病逝于莫斯科。“在位”只有一年零三个多月时间。 接任的契尔年科一年后也疾终于“位”上。中国政府又分别派出领导人参加二人的葬礼。 对此。有人称为第二次、第三次对苏“葬礼外交”。 第一次对苏“葬礼外交”使中苏关系的“坚冰”得以打破。 而后面两次“葬礼外交”则是其延伸。接二连三的“葬礼外交”,使双方接触、交流的级别与水平不断得到提升。 1984年、1985年。中苏两国第一副总理实现了间隔了20多年的互访。 1967年因中苏交恶而撤回大使,期间设临时代办。 一直到1978年,两国才恢复大使级外交关系。 曾经中国人称苏俄人为老大哥,后来。太祖在世的时候,定义为苏修。 可以说,在中苏关系陷入冰点的那几年,苏俄人都不敢走出大使馆的大门,害怕会被愤怒的中国人砸成齑粉。 位于京城东北二环路拐角处的苏俄驻华大使馆,1956年开始建设。 占地面积16.5公顷,约250亩地。是当时乃至现在北京占地面积最大的外国驻华大使馆。 中国人民是宽厚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忘却了两国之间的那些不快。 此时的大使馆,已经成为一处旅游景点。当然,只能远观而不让进去。 太阳把里面的花草树木都晒得直打卷,连蝉都懒得叫一声,秋日的大使馆显得很是静谧。 这时,一辆炎黄轿车疾驰而至,普西金从里面出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我是普西金!”他冲要离开的轿车挥挥手,对站岗的武警说:“帮我联系下武官谢尔盖耶夫。” 在中国人的眼里,白种人好像都长得差不多。 这些武警每天都见到形形色色的苏俄人,感觉好像没有区别。 他在门口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位个子高高的苏俄人神色惶急地走了出来。 “弗拉基米尔,”他冲武警点点头,语速又快又急:“你终于出现了,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说来话长,”普西金苦笑着摇摇头:“到你办公室吧。” “什么?”谢尔盖耶夫听完他的讲述,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弗拉基米尔,看来你得马上和国内联系。” 说着,他伸手拨起了桌子上的一部电话,接通得比较慢。 “他奶奶的,”谢尔盖耶夫烦躁地骂着:“这群猪猡,我们在外面工作,他们接个电话都磨磨蹭蹭的。” “不着急,”普西金在来的路上,把来中国的原因梳理得清清楚楚,这时显得分外镇静:“比我们那边早了五个小时呢。” “那也该上班了啊?”谢尔盖耶夫神色一变,赶紧对着电话说:“普西金同志来了,切布里科夫先生。” “他要和你说话。”他做了个口型,把电话递了过来。 “维克托,让你担心了。”普西金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事先没有向你汇报,是因为我没有把握。” 接着,他把对山姆的经济行动说成是自己的主导。 其他的描述,与巫山起先说的差不多。 “你大概需要多少资金?”电话那边,切布里科夫沉吟良久。 对于一个克格勃的真诚,苏俄的特务头子没有半分怀疑。 如果普西金敢把这笔钱拿到山姆并且去投诚,估计整个克格勃组织都要疯了,会发狂地追杀。 每一个高层,他们的经历都会放到显微镜下面,他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觉得自己这个得力的部下没有任何理由背叛国家。 “越多越好、越快越好!”普西金略微迟疑,还是斩钉截铁地说。 “我尽力,”克格勃投头子显然还有其他人员在山姆:“到了那边,你应该就能拥有一笔钱的使用权。” 普西金放下电话,觉得手心里全是汗水。 第四十五章 中国参与! 伟人的书房里,大家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而巫山只能作为一个听众。 老朋友老兄弟见面,都这么大的年龄了,谁知道还能见上几面? 也许,在往日里,他们是独当一面的将领,是运筹帷幄的政治人物。 而今天,哪怕是在一起商量国家大事,也难得有个小憩的时间,谈天说地,某某某死了,某某某身体不好。 有些时候,巫山在旁边听着都想笑,一个个竟然互相揭短。 毕竟他是晚辈,而且他们居然时不时带上这个小辈,问他是不是、对不对之类。 赵立生一直在看着干孙子的表现,其实另外三个老人何尝没有在观察着? 哪怕都是耄耋之年,在外人面前,他们就是正国级人物。 不要说第三代,就是第二代在他们面前,有几个不颤颤惊惊的? 看到这年轻人在大家面前举止大方泰然自若,该开口就开口,不该说话的时候嘴巴闭得紧紧的,心里对他的评价不由上了一个台阶。 “首长,您起先要找的人已经到了。”一个警卫员进来汇报。 尼玛,无巧不巧,这是上次被被自己揍过的小曲! 也不知道他有没见着自己,反正巫山一点儿声响都不想发出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小子如今身强力壮,看来在伟人身边很得重用,是不是找找汪瑞林,找个机会补救下? “噢?”他进来的时候,老人们也自然不再言语,伟人右手一招:“本来就是找他们来的,请进来吧。” 一个请字从老爷子嘴巴里说出来。是相当有分量的。 至少巫山自我觉得,还没有被伟人请的资格。 三个人鱼贯而入,年龄很有意思,一个须发皆白。一个在六十岁上下。另一个大约四十岁到五十岁。 小曲带着人,早就把他们的沙发搬过来。转身离去。 “小山,我来给你介绍下吧。”赵立生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干孙子尴尬:“这是梁老梁学芝,这是吴长明教授,这是顾三奇同志。” 他介绍的顺序。自然是按照三个人的年龄:“三位都是中科院的,专门从事经济研究工作。” 鲜年主席自得地一笑:“你还忘了介绍巫山同志呢!” “久仰久仰!”他自觉地站起来鞠了一躬:“小子巫山,三位的鼎鼎大名早就听说过了,如今才见到真人,我很荣幸!” “想不到发表出让我们都汗颜论文的人竟然如此年轻!”梁学芝笑呵呵地抚着胡须坐下:“小廖经常在我面前谈起他的得意门生。” “是啊,老廖可对巫山同志赞不绝口呢。”吴教授也泰然自若地受了一礼:“你关于经济的很多论文思路新奇,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那可不?”顾三奇双手合十拱了拱算是回礼:“廖荣柱教授很幸运。有你这个出彩的学生,可惜我迟到了一步。” “哼,都怪我老头子不想到人大去。”梁学芝激动起来:“要不然小廖可争不过我。小山,你还想拿什么专业的学位?要不我先把学位证拿给你?” “咳咳。”赵立生忍俊不禁:“三位,今天你们和巫山同志讨论下山姆的经济问题。至于我们是旁听者。” “听不说话!”伟人显然也明白这些学术狂人的脾气,不以为忤:“要只不现在就开始吧?” “年轻的时候,我在山姆求过学。”梁学芝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率先发言:“所以对山姆的经济,我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 “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要建立在军事和经济实力基础之上。山姆和苏俄相比,已经远远把后者抛在后面。” “两次世界大战的积累,让山姆在全世界的实力达到巅峰。反观苏俄,军事实力倒是上去了,经济实力濒临破产的境地。” “因此,就连苏俄人在山姆面前,经济上也没有发言权!” “所以,在现阶段,我们要和山姆人明争是不理智的行为,暗斗才是最好的办法。” “在这方面,炎黄为首的财团做得挺好,据说山姆人如今肠子都快悔青了。” “想当初,他们一直在标榜民主自由竞争,让高新企业的发展进入资金瓶颈。这倒好,放走了一个金娃娃。” “即便这样,山姆人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作为依托,很快就能赶上来。除非还有其他的手段,让他们再跌一次跤。” “梁老太危言耸听了吧?”吴长明不以为然:“在特殊时期,就因为您的山姆不可战胜论而被定为现行反革命的。” “他们哪位没有相似的经历?”梁学芝不干了,指指正国级领导人,脸挣得通红:“我入狱并不是因为我的理论,而是时代的问题。” “好吧,我们来谈谈时代!”说到学术,吴长明当仁不让:“我们用小米加步枪战胜了山姆人。” “这是在军事上。而在经济上,我们在58年的时候,就有机会赶超世界上的经济强国。” “要不是一次又一次的运动,说不定我们早就立于世界的巅峰,哪容得山姆人在那里耀武扬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梁学芝鼻子里哼了一声:“建国之初,农民翻身做主人,劳动积极性极大地提高。” “可是,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大肆开荒,乱耕乱垦,让环境日益恶化。所以经济的停滞和倒退就很正常了。” “再看看我们在实行改革开放,把土地分给农民,劳动积极性再一次提高。”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不过是一句口号,毕竟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因而我相信有一天我们的经济又会陷入疲软,而山姆一直在持续发展中。” “我们国家的人口多底子薄,看似经济增长的总量很大。落实到每一个人头上又有多少呢?” “反观山姆,他们的基数太庞大了。就算一个百分点,也比我国家的几十个百分点还多。” “难啊,我们在短时期内打败山姆人实在太难。” “梁老。就像钝刀割肉一样。”巫山看到顾三奇明显没有发言的欲望。只好把主导权抢过来:“我们不是要一棒子打死,今天来一刀明天来一刀。” “你以为山姆人是傻子啊?”别看梁学芝起先口口声声说喜欢这个孩子。争论起来可不会退却半分。 “你一刀割下去,人家疼了,第二次还没有防备?人家又不是傻子,站在那里一刀又一刀让你去割肉!” “梁老。我们都知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巫山淡然一笑:“山姆人在全世界结仇太多了。” “您觉得在世界上只有我们中国想山姆倒下去?不见得吧!” “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日不落帝国,他们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重返巅峰的梦想。” “当年山姆人闹独立,现在他们成为别人的小弟,心甘情愿吗?只不过是不得不然吧。” “再说法国,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山姆一家独大?不管是戴高乐时代还是如今,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主导欧洲的野心。” “至于德国人和意大利人。那就更不用说了。二战要不是因为山姆人的参与,他们会失败吗?” “当然,我并不是为侵略主义唱赞歌。最后的结果必然会失败,然而时间上肯定会拖延下去。” “就是我们的恶邻鬼子国家。他们会心甘情愿?要知道,山姆人现在都还在岛国的领土上驻军。” “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契机!” “这话我赞同!”一直没有说话的顾三奇终于发言了。 “经过二战后几十年的发展,不过是山姆还是欧洲,都进入了瓶颈。反而是我们中国,因为各种运动发展滞后。” “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的改革开放,让全世界都在惊叹我们的发展速度。” “也许那些国家和我们不一条心,但在遏制山姆的心思上都是一样的。” “别看苏俄和我们以前要死要活地拼命,他们对山姆的仇恨不会比我们少吧。” “当然,每个国家,都在防备彼此,担心是不是有山姆的铁杆盟友存在。”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久的盟友,只有赤果果的利益!” “现在,机会来了!”巫山侃侃而谈。 20世纪50年代后期和整个60年代,是山姆经济发展的“黄金时期”。 经济持续稳定增长,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降低至很低水平。 到80年代时,山姆股市已经历了50年的牛市,股票市值从1980年的24720亿美元上升到1986年的59950亿美元。 自1982年起,股价走势更是持续上扬,交易量也迅速增加,1987年曰交易量达到18060万股。 股市异常繁荣,其发展速度远远超过了实际经济的增长速度,金融交易的发展速度大大超过了世界贸易的发展速度。 因为股市的高收益性,大量的估计游资及私人资本源源不断地流向股市。 这些资金为追求短期利润而在股市上从事投机交易,造成股市的虚假繁荣。 在这段长达50年的股市繁荣下,也留下了许多阴影。 1973年至1975年,以美元为中心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山姆爆发了二战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经济危机。 这致使通货膨胀率上升,失业率很高。 加之如今山姆与苏俄开展军备竞赛,大大小弱了山姆的经济力量,使国际甚至是国内的市场占有份额也不断下降,外贸赤字和预算赤字不断上升。 随着山姆政府对金融市场管制的放松和对股票投资的减税刺激,巨额的国际游资涌入山姆股票市场,促进了股价持续高涨。 在1987年头9个月中,仅岛国购买山姆股票的新增投资就达约150亿美元,股票价格已近崩溃。 这些都意味着山姆股市将经历一场大的调整。 “股票?” “股市?” “道琼斯指数?” 三位经济学家显然对这方面有所研究,尽管中国还没有股市。 纸上谈兵的东西,还是有所差距的。 尽管巫山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比起几个只是从纸面上研究的人要熟悉很多。 另一个时空里,他也曾买卖过股票,看到过股民对股市的疯狂。 父亲巫立行暗中蓄力,只等山姆股市崩盘,这边马上就正式营业。 赵立生亲自批示,粤南证券交易所已经成立,也算是他在任上为自己这个家族做的最后一件大事。 “我同意!”吴长明言简意赅。 “我也同意!”顾三奇拍手称快:“在山姆人最擅长的地方给他们一刀,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只是,”梁学芝有些迟疑:“光凭我们国家的实力可以吗?” “怎么可能单打独斗?”巫山神秘一笑。 有些事情,还是不需要说得太多。 旁边的四位老人凝重地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第四十六章 白花花的水 世界上的媒体,这两天针对中国的报道十分混乱。 有的在长篇累牍地推测新一届华夏政府究竟是哪些人上位,想不到巫立行也榜上有名。 有的则在猜测中国和苏俄之间会不会爆发大战,而且发生战争以后,山姆会有什么样的态度。 毕竟这次中国在西北部举行的军事演习,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边马上要召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了,居然还有闲暇时间来整军演。 到了最后,风头突然一变,觉得中国是不是以全国人代会作为烟幕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要和苏俄打战。 几年前,苏俄人攻入中国西疆,还是让不少国家抱着不同的态度。 最后华夏的报纸上,一则简短的消息,说是在西部发射放射性武器试验,后来就没有任何结果。 这次是否中国人会携恨而来,对上次苏俄的入侵以牙还牙? 虽然第一任新中国总理以来,都在宣扬华夏坚持独立自主的外交原则。 但国际上的争端,有些东西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冠冕堂皇,实际行动会怎么样,天知道呢。 外面的纷纷扰扰,苏俄人也觉得莫名其妙。 克格勃这个特务机关,全世界都在发动一切资源,找寻中国这次发动军演的真正目的。 当然,另一方面,苏俄的军队也在边疆上陈兵以待,不管是在华夏的东北还是西北边疆上。 舆论里,苏俄不遗余力,鼓吹中国威胁论,企图在战争开始以后,装扮成一个受害者的模样。到时候也能争取到更多的声援。 这一切,都在中国境内掀不起半点波澜。 除了西北军区,其余的军区没有任何兵力调动的痕迹。 “老陈,这次是你上位的好机会呀!”仓海涛丢过来一支烟:“上面对这次的军演不是一般的重视啊。” “是啊。”陈昊苏把烟拿在手里:“你看太蒙他们都走在了前面。我心里着急呀呢。” “着急有什么用?”仓海涛呵呵一笑:“只要你和巫山这小子保持好关系,今后你的面前会出现一条金光大道!” “我还没问你呢!”对这个新来的副手。陈昊苏他们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纽带:“你不是小山他干爷爷的保安头子吗?咋跑西北军区来了?” “人以类聚呀!”仓海涛感叹道:“巫山这小子挺好,赵总理能差吗?老人家趁着自己说话还管用的时候,把我托举上来。” “你说聂帅这个总指挥不来,让我这个前敌总指挥在这里折腾。算什么事儿啊!”陈昊苏发着牢骚。 “我去,老陈,这不是你的性格啊?”仓海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难道你不想独自指挥部队?” “老仓,记住了,目的谁也不能透露!”陈昊苏脸色一变:“那可是要死人的!” 作为巫山的老战友,仓海涛怎么不知道这次的行动与那个如今没在北疆的家伙有必然的联系?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想起了《有的人》这首诗。 “呸呸呸!”仓海涛突然摇摇头。 有的人死了。可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可他却死了! 那老战友巫山算什么? 只能说有的人没在,可他的影响无处不在。 “咋啦?”陈昊苏拿着烟的手还在举着望远镜,不得不把烟扔在地上踩灭。 “不咋的。”仓海涛尴尬地一笑:“想起了不该想的事情!” “走吧,老仓!”陈昊苏把望远镜递给警卫员:“我想要亲自看到河水倒流!” “我也是!”仓海涛:“老巫不容易呀,这一片荒漠,建设成这样,我都不敢想象。就是为了他,我们也得把这件事情做好!” “别和老子谈到那小子!”陈昊苏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和他的感情比你差吗?” “哼,首先,在地域上,我们是老乡。在部队里,他参加的第一支部队就是老子在的山地旅。” “而你小子,不就和他在训练营里呆了几天吗?” “我们那是真正的战友好不好?”仓海涛不乐意了:“那可是经过血与火的考验呢。老乡,你在巴蜀出生的吗?” “老子懒得理你!”陈昊苏狠狠地瞪了一眼:“走,上车!”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来到前沿阵地上。 “汇报你们的准备情况!”陈昊苏满脸严肃。 “红方报告,全部准备就绪!” “蓝方报告,只等演习开始!” “现在开始对表!”陈昊苏举起左腕:“都调整到七点五十分,十分钟过后,演习开始。” 十分钟里,每一个人都紧张起来。 夜幕悄悄降临,北疆的秋风把地上能吹动的一切吹得哗哗作响。 可参加演习的每一个士兵,额头上都浸出了汗珠。 “倒计时开始!”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五,四,三,二,一!” 红方的大炮轰鸣,全部砸向一号山头上。 蓝方的大炮也毫不示弱,全部砸向二号山头上。 在北疆,这样的地形很少见,居然有像三峡一样的地貌,河水竟然把一座山分成两半。 红方从西北方向,蓝方从东南方向。 “炮弹偏差两分,偏东十度!”红方的阵地上,有声音在大声嘶吼。 “我们的炮弹砸在了河里,”蓝方的阵地上,也出现了偏差:“偏西八度五。” 与此同时,苏俄的军队早就严阵以待。 “马上都给我报告!”他们的司令员都快疯了:“华夏人的枪弹有没有落在我们的阵地上。” “没有!” “没有!” “我这里没观察到!” 万炮齐鸣,连相隔不远的苏军阵地上,都能感觉到大地在颤抖。 自从卫星上了天空以后,山姆人在这一项占据了绝大的优势。 他们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各地的最新大动向,因此,这次的演习放在晚上举行。就是为了要避开山姆人的监视。 说实话,这次的演习确实太仓促了点儿。 部队开始接到命令到最后集结,也就一天多的时间。 估计整支部队里,除了前敌总指挥和副总指挥。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次演习的目的。 就连陈昊苏和仓海涛。也只能是暗中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于真实了。 “一号山头降低了二十米!” “二号山头降低了一十八米!” “总指挥。水位上涨两米!”警卫员赶紧跑了过来。 临时的帐篷里,灯光照得如同白昼。 陈昊苏和仓海涛对视一眼,不无惊喜。 “继续射击!”陈总指挥大手一挥。 苏俄的阵地上,军人们如热锅上的蚂蚁。 尼玛。稍微有战争知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实弹! 啥时候军事演习有实弹的?但既然中国人的炮弹还没有落到自己的阵地上,苏俄人也不敢贸然做出任何举动。 尽管中国的首都,那些大人物没把这次军事演习当成一回事,苏俄的高层可一直在莫斯科随时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让苏俄军人大惊失色的是,中国人的炮弹好像不要钱,一直在不停怒吼着。 轰轰隆隆的炮弹响声。差不多持续了五个多小时。 随后,声音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动静了。 随时注意华夏动向的西方媒体,这时候都收到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发布的一则消息: 京师时间九月二十八日。我国西北军区在欧洛泰地区进行军事演习,以检验新型武器的效果。 可是,因为武器库的疏忽,最后的演习变成了实弹演习,不得不终止,人员伤亡正在紧张的统计之中。 全世界哗然了,举世瞩目的军事演习,出了这么大的错误? “这?”仓海涛听到广播神色木然:“总指挥,怎么会这样?” “我想到了!”陈昊苏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泪:“聂帅为什么不到现场来了,这是他老人家要把所有的责任都要扛起来呀!” “他来抗?!”仓海涛心中一震:“他怎么抗?” “我咋知道?”陈昊苏乜了一眼:“要不然人家为什么是元帅,我们只不过是将军?” “老帅可能要辞职了,”仓海涛喃喃说道:“唉,今后还能见到一位元帅不?” “聂叔他老人家一辈子都在忙碌着,也应该好好休息了。”陈昊苏本来手上有一只烟,不知道啥时候被捏成烟丝到处都是。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仓海涛管不了那么多,只是想着把这次来的任务继续下去:“用水泥来把堰塞大坝焊起来?” “你这小子啊!”陈昊苏在他头上点了两下:“用实弹就要聂帅来顶缸,如果一滴水就不给苏俄人,谁来负责?” “走吧!”看到仓海涛还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他走过去拍了拍肩膀:“到第二地点。” 第二地点,离这里并没有多远。开车过去,不过十分钟也就到了。 一排排工程兵在那里严阵以待,河岸已经被挖得只剩下几寸厚。 河岸外面,露出直径一米左右的水泥做的管道。 水泥管的前面,是一个机械闸门。 “总指挥!”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啪的敬了一个礼。 “全部准备好了吗?”陈昊苏随意还了个礼。 从来没有搞过经济,他和仓海涛也知道,这些水泥管道究竟需要花费多少钱! “开闸放水!”陈昊苏举起手里的发令枪,一颗红色的子弹飞到空中。 顿时,白花花的水欢快地流进水泥管道,流向欧洛泰,流向可拉马伊,流向乌市! 第四十七章 民航改革导火索 中国的民用航空,建国后才开始起步,而且建制在空军的下面。 1978年10月9日,伟人同志指示民航要用经济观点管理。 1980年2月14日,伟人同志指出:“民航一定 要企业化”。 同年3月5日,中国政府决定民航脱离军队建制,把中国民航局从隶属于空军改为国、务院直属机构,实行企业化管理。 这期间中国民航局是政企合一,既是主管民航事务的政府部门,又是以中国民航名义直接经营航空运输、通用航空业务的全国性企业。 今年,中国政府决定对民航业进行以航空公司与机场分设为特征的体制改革。 其主要内容是将原民航 京师、申江、花城、古称、蓉城、奉天6个地区管理局的航空运输和通用航空相关业务、资产和人员分离出来,组建了6个国家骨干航空公司, 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平等竞争。 这6个国家骨干航空公司是 :中国国际航空公司、中国东方航空公司、中国南方航空公司、中国西南航空公司、中国西北航空公司、 中国北方航空公司。 胡逸州现在相当为难,欧洛泰机场已经修建完毕。 同时,地区政府在法国订购了明年才能投入运营的十架a320飞机,约合人民币30亿,分三十年付清,对欧洛泰的财政压力不大。 另外一方面,让中国民航处于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 其他各地的机场包括飞机,都是由民航总局全权掌控,如今出现了一个不受控制的异类,究竟该怎么处理。 为此,胡逸州还专门开了一次会来研究。 在会议上。自大惯了的民航人震惊了。 有人叫嚣干脆接管欧洛泰的一切。 可是,怎么接管?欧洛泰的机场修建民航没投入一分钱! 人家的空姐、空少和安保人员,全部招聘完毕,在国外接受训练。就是要向国际上看齐。明显对国内的服务看不上。 还有人说置之不理,让欧洛泰自己去犯愁得了。反正你的机场和飞机闲置,看你怎么来解开这个扣。 连胡逸州都没想到,巫山居然在这里等着民航呢。 他没办法,约了自己的堂妹胡桂莲和她的得意门生见面。 “胡叔叔。您看您专门还来破费!”巫山进门先冲自己的老师点点头,对民航掌门人嚷嚷:“要请客也是我这个晚辈吧。” “巫山,叫二舅!”胡桂莲轻叱:“他是我的二哥呢。” “啊哈!”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习惯了,那天二舅说过的您是他堂妹来着。” “二舅,再怎么着,您不该这样郑重其事地请客啊,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回头胡妈妈不让我脱层皮肯定是过不了关的。” “臭小子!”胡桂莲白了一眼:“我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吗?” “哈哈。”看到师生关系这么好,胡逸州不由大乐:“谁让你这小子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这下让我们民航内部都发生了纷争。” “什么难题?”巫山揣着明白装糊涂:“二舅,您这可太冤枉我了。不管是对您还是胡妈妈,我一直尊敬有加。” “二哥咋啦?”胡桂莲眉头一皱:“不就是这孩子要办个机场吗?景然那孩子前几天还和红梅抱怨呢。说民航太端架子。” “二哥,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她眉头一皱:“要不然巫山和景然同时都对你们总局不满,一个内部人一个外人都有份儿。” “小莲啊,涉及到官场,都是很复杂的。”胡逸州把内部问题一带而过。 接着,就说了欧洛泰机场目前的难题。 “你说吧,小莲!”他双手一摊:“我把那边的机场申请批复了,才发现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二舅,说实话,我是故意的。”巫山沉吟片刻,马上解释:“当然,起先并不清楚您就是局长。” “您想想啊,中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民航主动做过些什么?” “是的,您可以说,一切都是上面在做主,你不过是一个传声筒而已。” “可是,不管是当年的空军管辖还是如今划归到国、务院,具体事务他们都不清楚的,还需要民航上报。” “您就在那里等着靠着,我相信最后这届局长也就到头了,不能让上面看到在您的任期内,民航发生了什么改变。” “伟人同志一次又一次对民航的问题作出批示,为什么?那说明他老人家看不惯。” “我就感到纳闷儿了,一个整天坐在家里的老爷子都能看出民航出了问题。作为一个一直在民航工作的人,你看不到那就太不应该了。” “从建国初期到现在,民航既当婆婆又当妈,把各种权利紧紧攥在手心里。” “好嘛,伟人说了一样,你们就做一样。” “但现在的民航究竟有多少改变呢?分成几个航空公司,换汤不换药,多了更多的官员,仅此而已。” “你们既是规则制定者,执行人和裁判于一身,是不是有些过了?” 胡桂莲满脸惊愕,不管外人在自己面前说这个学生如何如何。 她坚信自己的学生,至少在她面前都是彬彬有礼的,连大声说话的时间都比较少。 今天这一番话,让胡老师重新审视自己的学生。 是啊,就是他来到学校以前,都是部队长的将领,而今贵为地委书记,级别和自己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民航也需要改革?”胡逸州本身就是从国党那边投诚过来的人,做事情一直有些畏首畏尾。 历次运动,因为他是稀少的空军人员,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那也吓得够呛。 人啊,总是在挫折中不断成长。 也许年轻时候的胡逸州朝气蓬勃,现在他只是一个老人,等着到站就退休的民航局长。 毕竟当年在各种运动中。就是亲眼看见死的人不在少数。 天知道。自己退休后,会不会因为没有利用价值。再被拉出来批斗? “二哥,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胡桂莲看出了堂哥的顾虑,当然支持自己的学生:“人嘛,要向前看。” “好不容易有了如今平静的生活。想必不会有多少人会支持这样运动那样革命。” “没有人支持的政治运动,就是镜花水月。即便偶尔冒头,也会很快消融下去。” “当然,我的级别,也就能坐坐普通舱。”胡老师自嘲地说:“反正我这个家属从来没有享受到什么好处。” “就个人的感觉来说,巫山没说错,也没做错。民航的服务。需要改进。” “怎么说呢?我们花了那么高的价钱,面对的忒像以前合作社的营业员,爱买不买。” “反正飞机上的面包什么的,我从来都不喜欢吃。” 胡逸州脸上有些挂不住。本来是准备向巫山兴师问罪来着,怎么倒像成了他的专场批斗会呢? 然而,他深知,不管是自己的堂妹还是她的学生,说的都在理。 “小莲,小山,”胡逸州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可惜,改革的事情,没有你们想象中容易。” “二哥,只不过是你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罢了。”胡桂莲瘪瘪嘴:“想想大哥当年,宁愿自杀也不更改自己的立场。” 说到去世的堂兄,她的嗓子有些沙哑:“事实证明,大哥的思路和方法都是正确的,可惜他提出的时机不对呀!” “你再看看巫山!相信你这个民航一把手没有去坐过乌市到欧洛泰的城际列车。” “其他地方的火车都坐过吧,一上车就是啤酒饮料矿泉水啦,瓜子花生干豆腐什么的。” “那边没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上面的服务员,不管男女,看上去彬彬有礼,可比你们的空姐空少好多了。” “呵呵!”巫山自得地笑着:“那是和铁路局扯了皮的。我们的铁路,铁路部门没出一分钱,凭什么要他们来管理?” “一怒之下,我们欧洛泰和可拉马伊,直接甩开铁道部单干。他们那一套行不通,到了乌市就得转乘城际列车。” “那铁道部到现在都没恢复对你们那里的管理?”胡逸州一脸不可置信。 “那当然,”巫山傲然道:“我们自负盈亏,关铁道部什么事?” “二哥,我在坐那段路的时候,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胡桂莲微笑着说:“好多老百姓就是为了享受服务才去坐车的,就是为了坐坐车。” 胡逸州没有搭腔,他现在犯难了,这样下去,估计其他地方也会仿效欧洛泰。 别的地方他不清楚,估计亿州、山城和粤南市,肯定有这个经济实力来做这件事。 不要说普通旅客,就是他自己偶尔乘坐飞机,也感到不是很舒服。 也就是说,民航确实需要改革了。 具体该怎么去改革,他还没有计划。 “小山,那你说欧洛泰将了我一军,这次该怎么办?”胡逸州还是有些不甘心:“你要知道,我很难做的。” “二舅,目前你先在国庆节把各地的航线开通,直达吧,别整什么经停。”巫山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 “但是,机场建设费之类,统统都要交给我们地区财政,那可是欧洛泰人民勒紧裤腰带修建的。” “二哥,巫山说的在理。”胡桂莲帮腔道:“我知道你对民航改革思路不清晰,到国外转转吧。” 胡逸州心事重重地点点头。 第四十八章 父子俩的国庆献礼 在中国,不管什么改革,都要符合中国的国情。 民航局长因为过于和外国接触,而被开除党籍的情况也有。 胡逸州上任以来,从没采取任何动作,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当然,最后买单还是巫山掏钱的,不管是胡逸州还是胡桂莲,都是他的长辈。 作为让步,第二天民航就发布了关于开通到欧洛泰航线的通知来试水。 没想到,顾客们反响很好,第三天早上,京师、申江、粤南、花城、蓉城、山城、亿州,都不约而同的增发了到欧洛泰的航线。 作为国内目前条件最好设施最全的机场,巫山后来和胡逸州在电话里再次沟通,确定了在国庆节那天,欧洛泰机场正式营业。 地委书记巫山,届时将和民航局长胡逸州还有维省的一众领导,分乘京师到欧洛泰、乌市到欧洛泰的班机,抵达北疆,参加营业仪式。 和其他地方的机票管制不一样,欧洛泰的人,有钱就可以购买。 春风得意的张千帆,如今在家主持全面工作。 欧洛泰和各县的机票售票大厅刚一开门,人潮涌动,而张千帆本人也在欧洛泰的现场,毕竟这是北疆的有一次创举。 “副专员,请马上随我离开!”一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低声说道:“人太多了,再在这里待下去,说不定会被疯狂的人群挤成肉干。” “不用,小柳,马上打电话给李书记。”张千帆喜上眉梢:“还是我来打这个电话吧。” 他的手机,装在他媳妇儿用蓝色毛线编织的一个小袋子里。 “喂,老李呀,”张千帆爽朗地笑起来:“是我。现在我在飞机票售票大厅。马上派警察过来维持秩序。” 李开军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和一对警察感到了现场。 “老李,你……”张千帆哭笑不得:“你咋把防暴警察带过来了啊?” “唉。以防万一嘛。”李开军丢过去一支烟:“都他妈有钱的大老板。每一个得罪得起。” “普通的警察怎么办?鸣枪示威?反正咋穿着这一身刀枪不入,对老板们也表示下敬意嘛。” “说得也是。”张千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不知不觉,咱欧洛泰有了这么多有钱人。” 虽说一张机票钱,还不至于让一个北疆的家庭伤筋动骨,但也不会动不动去买机票坐飞机玩儿。 这些来买机票的旅客。不是本地的大小企业老板就是企业高管。 有了警察的维护,现场的秩序马上就好转起来。 毕竟长期以来,不管是梅家国还是巫山,都没有放松对普通老百姓的素质教育。 像买票排队这样简单的事情,大伙儿都明白。 只不过机票作为新鲜事物,让购票人一时间就忘了。 “同志,我买一张去申江的机票!”终于。售票窗口打开,第一个顾客到了。 “先生您贵姓?”销票员小姐笑容可掬。 “陈本贵,耳东陈,本身的本。贵重的贵。”他眉开眼笑:“还需要什么资料?” “有效证件带齐了吗?”售票员小姐的笑容不减:“买哪一天的?” 整个过程花了大约三分钟,陈本贵拿到了针式打印机打出来的淡绿色机票。 旁边排队的人,羡慕地看着他像宝贝一样把机票放在兜里。 “同志,我要一张到榆林的机票,明天的。”第二个顾客在一旁都看到了:“我叫容立春,容易的容,节气里面的立春。” “先生,对不起,您是到秦岭省的榆林吗?那里还没有机场。”售票员抱歉地一笑:“下一位。” “别的,”容立春赶紧阻止:“我买到古城的机票,明天一大早的。” “先生,明天就一班,飞机上去十点到,下午三点钟返回。” “好的,您稍等。” “同志,我叫厉常伟,厉害的厉,经常的常,伟大的伟。买一张明天到历下的机票。” “女士,对不起,不是所有的城市每天都有。您是到泰山省的历下对吧?只有星期二和星期五有,您还要吗?” ………… 看到在井然有序买票的人们,张千帆和李开军对视一笑,开心地离去。 一九八七年十月一日,农历八月初九,星期四,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据初步估计,欧洛泰机场来了五万多人。 前些天就有其他地方的旅客坐着飞机到欧洛泰来了,但今天是正式营业的日子,肯定不一样。 “乌市到达欧洛泰的飞机xo2201次航班,将在十分钟后准点到达,请做好接机准备。” 乌市到北疆,本身就没多远,航班除非在恶劣天气,一般根本就不会延误。 接机坪上,除了巫山的所有欧洛泰常委们都身着大红色的华服,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 飞机徐徐降落,汪恩冒在谷千里和宋汗良的陪同下率先走出机舱,朝下面欢迎的人群挥手。 “罗副书记、张副专员,”汪恩冒率先开口:“巫书记和胡局长他们还没到吧?” 在党内的排名,罗定金肯定要在张千帆的前面。 “报告汪书记、谷副书记、宋副省长,”李开军一激动,上前敬了个军礼:“巫书记他们的航班在十五分钟后准点到达。” “老谷,老宋,“汪恩冒会心一笑: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到来吧。” 这两位能有什么意见? 话音未落,机场的广播里,爆音源甜美的声音又在响起:“京师到达欧洛泰的飞机ca1201次航班,将在十分钟后到达,请做好接机准备。” 好在省委的几个人和欧洛泰的领导班子一直在不停聊天,等待的时间也不难熬。 这一次。是民航局长胡逸州一马单先,率先走出机舱,巫山紧随其后,后面的王博郭涛和闫海东也不嫌挤。两人并排走下来。 “胡局。想不到你亲自过来了。”汪恩冒今天很活跃,次次都先给别人打招呼。 “汪书记。巫山同志的面子不得不给呀。”胡逸州哈哈笑着:“再说,我也当过来旅游,看看发展中的北疆,发展中的维省。” “那好!”汪恩冒伸出手来:“我代表欧洛泰和为省人民欢迎你经常过来做客!” 王波涛这次到军委去。根本就没遇到任何麻烦。 一个二级军分区需要修一个机场,理所当然的事。 按照上面的计划,原本想修单一跑道的小型起降机场。 最后,被巫山给否了,毕竟他还是欧洛泰该军分区的政委。 一耳光民用机场全国都是最好的,一个军用机场如此寒碜,情何以堪? 到最后。软磨硬磨,还是给批下来了。 然而,今年的冬天即将来临,在年前修完一个机场是不可能的。 在军用机场还不能投入使用的时候。暂时就借用民用机场好了。 礼炮轰鸣,在一众领导们的剪彩中,欧洛泰国际机场正式投入运营。 万里之外的粤南,不知道大清早啥时候开始,就有人在粤南中路的粤南市证券交易所门口耐心地等待。 原本,巫山和父亲商量着先给山姆致命一击,这边的股市马上就开业。 我们就是要让老外看看,你们瞧不起的股市荒漠华夏,也有了自己的股票市场。 最后,还是被巫立行给否了。 股市提早开业不仅能在人代会前抬高巫系的声望,更能在股市运行平缓的时候吸收国外那些输红了眼睛的赌徒的资金。 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股票刚一上市,就开始疯长。 “立行,你们市政府是想着怎么去抗拒这种风险了?”这次,国、务院派了吴振过来。 “百分之百抗拒也不可能吧,”巫立行摇摇头:“但每一家上市公司的所有股票价格,得在企业的财产的基本价格进行的。” “这样一来,一家企业的股票过于虚高,我们证监会就马上出面,该公司的股票,不能超过这家公司的实际价格。” “这也是一个办法啊,”吴振自己没玩儿过股票,但不等于他对股票一无所知。 “吴副总理,”巫立行看了看表:“您看我们是否现在开始?” “按照你们的既定章程来操作,”吴振不以为然:“我估计第一天,这里的人潮拥挤,我的到来给粤南人民添麻烦了“。 巫立行呵呵大笑:“吴副总理,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何来生气之说?“ “那就好,你自己去做事儿,我在旁边看着就是。“吴振摆摆手:”快去吧,立行。估计你我都想不到,究竟这场面有多大。“ 原本吴振下来,就是表面上面的态度,上面是支持粤南股票市场早日出现在人们面前呢。 很显然,他肯定只是剪彩的时候露露面,其他时间,就要让巫立行带着经验丰富的从业人员自己来搞。 “那好!“巫立行也不拖泥带水:”吴叔,我就先过去了。“ 股票,在这个年代确实是一个新鲜物事,对一般人来说,这里的确实很神秘的地方。 “下面,我代表党、中央,国、务院,来见证奇迹发生的时刻。 “好!”巫山从电视上还是学了不少他们这些人的想过、知识。 父子俩,在国庆节遮天相互抢出租车。 第四十九章 经受考验的城市交通管理办法 国庆节后,整个北疆的老百姓都在讨论欧洛泰机场。 尽管好些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坐飞机,身为北疆人,他们也感到相当的自豪。 从各种渠道得知,咱的机场居然是中国最好的,这下子,就有了新的夸耀资本。 此时的国庆节,还没有七天长假的规定,只能说是一个小长假,但来欧洛泰旅游的人也络绎不绝。 有的人是坐飞机来的,看看传说中中国最好的机场究竟长得啥样。 有的人,专门就是享受城际列车。那些美得养眼帅得冒泡的列车员和服务员,也许本来没有多出奇,但周到的服务让人舒心。 有的则直接来看看新闻上经常出现的欧洛泰究竟是啥玩意儿,抱着好奇的心情过来的。 地委书记巫山,已经在紧密锣鼓的忙着另外一件事情。 机场的仪式结束后,他紧急召开了一次特别常委会。 这次到京师,给巫山的感触很深,未来的堵城,如今已经初现端倪。 欧洛泰是一座新兴的城市,在这里的一切制度,执行起来比大中城市更加迅速。 要不然,这些年来北疆的发展不可能达到如此地步,关键是下面的人执行力强。 居安思危,巫山不得不为未来做准备。 本来,欧洛泰只是一座边境的小城市。 随着自己这只蝴蝶的出现,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只有天知道了。 北疆的人口和环境,是制约城市发展最重要的因素。 如今,越来越多的移民涌入北疆,人口问题今后不再是制约城市扩大的瓶颈。 环境方面。缺水是北疆乃至整个维省的老大难问题。 国际河流倒灌回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欧洛泰的水资源。 要说地区所在地,因为有克兰河的存在,并不缺水。 但我们应该知道。就是巫山首先上任的和风。水资源也相当匮乏。 国际河流的截断,最主要是解决欧洛泰整个地区的缺水问题。 至于可拉马伊和乌市。那只是捎带的。 巫山又不是圣人,欧洛泰的地委书记,自然要为整个地区的人民考虑。 再说了,防风固沙方面。效果还是很显著的,今后北疆的环境会越来越好。 既然今后欧洛泰有可能发展成为中等城市甚至是大城市,交通会成为这个城市的难题之一。 改革,任何方面都可以尝试下。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人微言轻,有好多想法,都不能实施。 老天给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当然就要好好利用下。 如果能在交通方面,给未来的城市交通方面做出一些尝试一些贡献,那是相当令人欣慰的事情。 首先,白天所有的轿车和其他机动车辆不允许在市区内出现。 在城边上。到处都修建了停车场,那是很久以前巫山在规划的时候都建设了的,以前人们还不知道干什么用。 市中心是办公区域和餐饮娱乐场所,城市周围是居民点。 白天,所有的人上班,只能通过公交车、通勤车和出租车,只有下午六点以后,各种车辆才允许进入主城区。 不过,军车警车不在此列,毕竟那是专政力量,随时准备应付各种突发事件。 当然,驴车马车是不允许进入城区的。 一来,这些车辆进入市区以后,粪便的清理就是大问题。 再说,这些车辆的运输量本身就不是很大,在进城后可以转手给其运输车辆。 这个方案的通过,根本就没遇到任何阻力。 一个个常委们眼看就要各奔东西,要是把巫书记惹火了,马上闲置你就是一句话的事,谁敢触这个霉头? 巫山的铁杆们,不管心里有多少顾虑,自然是毫无保留的支持。 至于暗中的反对者,只会感到窃喜,只不过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或者在执行中作梗。 如今的巫山,在整个欧洛泰地区甚至维省都如日中天,不要说地委常委,就是省委常委又如何? 君不见,那些常委们都白发苍苍,看上去还有几年好活? 反观这个年轻人,以而立之年担任地委书记。他的未来,将不可限量。 也许有人能打倒他,但绝对不是眼前这帮子常委。 第二天一大早,每个单位和公司都全部收到了国庆节下发的《欧洛泰镇交通管理条例(暂行)》。 每条街道的尽头,交警甚至警察全部出动。 “大爷,您的驴车不能进城。” “为什么呀?我每天都要来这里收集饭店的泔水拉回去。” “你不可能白天进城拉吧?” “当然不会,你这后生说话真好笑,那不是给咱欧洛泰人脸上抹黑吗?外地人大白天的看到这些心里会不舒服的。” “那您一般在什么时候拉回去?” “我都是把驴子放在旅社后院,白天逛逛街,晚上就拉走。” “您看到了吗?那边的那些车辆,就是为拉泔水准备的。所有的泔水,全部拉到这里,然后分装到每一个驴车和马车上运走。” “我又不会开车?那玩意儿给我也用不了哇?” “您放心,那不用您动手,哪怕泔水抬到车上,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 少数民族的人,汉语都讲得不是很好,理解能力就更强差人意了。 好说歹说,不管是少数民族还是汉族的人,他们终于同意,把自己的牲畜车子放在固定的店里。 “同志,对不起,请把车停到停车场,白天不允许进城的。” “咋啦?警察同志,是不是发生大案件了?” “屁的大案件,喏。那是地委和行署联合颁发的文件,你看看。” “我去!很像样啊,坐公交我不习惯,那就打车吧。反正咱这里的出租车都是清一色的炎黄轿车。比我的都差不了多少。” 任何新规定的执行。并不可能一帆风顺。 这不,有人就开始嚷嚷了。 “小子。你信不信,如果你们局长知道,你这身衣服就不用穿了。” “这么说您认识我们局长?” “那当然,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不好意思。不要说我们局长,就是巫书记今后上班,也只能坐通勤车,这是政府的新规定,请谅解。” “老子才不相信呢,你给老子让开,今天我非得找李开军讨个说法。凭什么我这么好的车子不让开进去。” “您的车没有那边的那台玛莎拉蒂好吧,那是巫书记的养子的车子。看到没,他正在倒车往回走!” “书记,咱的规定是不是太超前了点儿?”闫海东不无担心。 从京城回来。他对自己的决定更是高兴,跟着巫书记走没错。 奶奶的,原本以为他在北疆在维省威风就够可以了,在四九城里一样叱咤风云! 跟着这样的领导,要实力有实力,要后台有后台,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其间,他见到了崔姗姗,这个前地委书记的闺女老闫自然不认识,但书记介绍过。 我的妈呀,一看就知道是书记的女人,这么机密的事情他都不瞒着自己,那纯粹就是把我当成自己人啦! 可惜,那姑娘说是公司有事,刚见面就急急匆匆离开了,甚至还不要书记去送。 好看是一回事儿,性格倒挺倔的。 当然,老闫也只是在心里歪歪下,半点都不会说出来的。 “我也不想啊,”巫山带着地委常委们亲自出动了:“未雨绸缪,只要我们欧洛泰坚持就好。” “当所有的规定形成一种习惯,有一天人口压力大增的时候,我们的后代不会因为有交通的拥挤而骂娘。” “书记,您还别说,”闫海东挠挠头皮:“京城里偶尔堵车还是蛮厉害的,难怪您要通过这个条例。” “真他妈混蛋!”巫山还没接腔,旁边的李开军骂骂咧咧:“一个个都是茄子加半吊子等于一个二傻子。” “李书记,啥事儿这么生气?”闫海东感到纳闷儿,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政法委书记在公开场合骂娘。 “都他妈什么人啊!”李开军往地上呸了一口:“不过是在一起吃吃饭知道我电话号码,就觉得是个人物了。” “你和谁一起吃饭?”他的话引起了巫山的警觉:“记住了,吃人嘴短。” “不是,老领导,您觉得我会是让别人请吃请喝的人吗?”李开军满脸委屈:“不过就是我代表公安局接待那些老板们。” “当时我说的客套话,让他们今后有啥困难就来找我。你瞅瞅,车子进不了城给我打电话。” “害得我一遍又一遍解释,嘴唇都快干裂了。” “要不要唇膏?”闫海东取笑道:“你嫂子刚买的,我看颜色挺鲜艳,粉红色的。” “老闫你就别恶心我了。不行,老领导,车上有水吗?我渴死了。” 李开军说着自己跑到旁边的通勤车里拿出矿泉水一口气喝完一瓶。 “开军,他们的怨言很大吗?”巫山对这个还是相当在意的。 “大又怎么样?”李开军打了个饱嗝:“我们都坐通勤车。” “诶!”他一拍大腿:“书记,问题来了,那您的车就在那里闲置着?遇到要出去的时候怎么办?” “可能有些人会说我矫枉过正。”巫山淡淡地叹口气:“如果连官员都不能以身作则,还有什么能取信老百姓的呢?” “天大的事情,要么调集警车,要么直接叫出租车。我们还得给官员规定下每个月报出租车的数目。” 这一条,就是起先巫山都没有想到,既然想到了就研究吧。 “对了,明天和风那边你们去吗?”巫山看到一切都归于平静,突然问了一句。 “明天不是放假吗?”闫海东有些奇怪,“还是在家陪陪老婆儿子吧。” “不会吧?”李开军吃惊地问道:“你没收到老赵的邀请?” 邀请?什么邀请?闫海东不明所以。 ps: 亲们,晚上写到最后,我的眼皮都抬不起了。所以,后面一章写了什么,白天的腹稿晚上不一定写好。如果对第二章不满意,请告诉我。这段时间白天七点半到五点上班,晚上回来还得辅导儿子,他休息了才开始写作,请原谅,是在太太太太太忙了。无论如何,不断更,不烂尾是我的原则。 第五十章 穆斯林的古尔邦节 维省,本身就是以维族来命名的,不少人会觉得这里到处都是维族人。 其实,这是一种错觉,很多地方没有维族人或者很少数量。 一般来讲,维族人主要集聚在南疆和东疆,北疆这边的很少,有的地方压根儿就没有。 当然,省会城市乌市的维族同胞也不少。 随着中国的大移民政策,让想走出去的人都到了中原腹地。 现在,维族作为一个少数民族的省份还勉强称得上。 再过若干年,也许这个称号就名不副实了。 汉民族的人口基数,哪怕就是中南半岛的人口融合进来,也占了绝大多数。 要不然,国家为什么要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就是因为我国的人口实在太多。 有些少数民族地区,还可以多生,那是因为民族的数量并不多而已,并不是因为国家对汉族和民族实行不同的政策。 有些少数民族,譬如鄂伦春之类,拢共就几千人。 如果让他们也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多少年后这个民族还在不在就是个问题。 和风作为欧洛泰最南端的县份,尽管县的名字以蒙古族自治县来命名,维族反而是整个北疆最多的县份。 改革开放的年代,并不只有汉族人精明。 哪里有商机,哪里也有维族人。 和风是欧洛泰最早发展的地区,就算现在,商机也比其他地方多得多。 据不完全统计,定居和风县的维族人超过了两万人。 这个数字,在张千帆起家的土鲁番不值一提,但在欧洛泰的各个县比较起来。还是相当可观的。 巫书记牵头的那达慕节,在全国都引起了轰动。 这是赵德胜在和风与欧洛泰的最后一次亮相,他也想利用穆斯林的古尔邦节来给自己的任上画一个完满的句号。 谁知道,和风要举办古尔邦节的消息一传出去。所有有维族人集聚的地方都沸腾。 尼玛。那可是和风啊! 再说了,古尔邦节可不仅仅是维族的节日啊。所有的穆斯林都要过这个节日。 于是乎,你就可以看到,大街上到处都是各地来的回、维、哈萨克、乌兹别克、塔吉克、塔塔尔、柯尔克孜、撒拉、东乡、保安。 “老赵,总的来了多少民族同胞哇?”巫山看到这么多少数民族人涌来。也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书记,我还没有收到具体的统计数据。”赵德胜满脸苦笑:“但来到和风的民族人,我想至少应该有五万人。” “如果每个城镇都是这么热闹的话,十万人都打不住吧。”李开军部队出身,对人数还是相当敏感的。 士兵们聚集在一起,一万人都看不到头。 和风县城经过了扩建,目前城镇面积比地区驻地也不遑多让。 这里的城镇。可不像大城市一样,狭窄的街道,低矮的楼房。 和风的街道和欧洛泰一样宽,面积和一个五十万人口的大中城市也差不了多少。 饶是这样。街上的少数民族摩肩接踵,维持秩序的警察累得满头大汗,街道时不时被堵得水泄不通。 和风的清真寺,是整个维省最大的,就是整个世界上来说,还没有听说过哪里的清真寺比这里的更大。 虽然清真寺不只是蒙族人使用,所有穆斯林都会在这里来做活动,但毕竟也是清真寺不是? “书记,这次的古尔邦节,我只是打算让政府宣布一下开始。”赵德胜满脸微笑:“所有的活动,我们政府这边都不会插手的。” “这样就最好了。”巫山知道他的小九九,不就是因为规模不管老赵怎么做,也不会超过上一次那达慕节。 要不然,这个赵德胜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就算在巫系内部,也会争个强弱。 当然,他再怎么牛逼,也不敢和巫山一较长短的。 十月的和风,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国庆之后的几天,是伊斯兰教最大的宗教节日之一:古尔邦节。 接连几天,和风举行婚礼的汉族和维族年轻人明显增多。 不说其他地方,就是和风宾馆一共有十五对汉族新人在举行婚礼。 县城广场的傍晚,唢呐声、鼓点声不断,不时有婚庆的车队在乐声中经过。 从老县政府附近走进和布克东街,左转进入市场巷,过年卖羊买羊的人们挤得热火朝天。 成千上万人来赶集,羊只交易盛况空前。 “先知”伊布拉音有夜梦见真主“安拉”,“安拉”命令他杀了自己的爱子伊斯玛依,以献祭尽忠。 伊布拉音随即遵旨照办,然而“安拉”念其心诚,又命令天神送来一只羊,传令以宰羊代替献子。 从此,在阿拉伯民族中便逐渐形成了每年宰牲献祭的风俗。 城郊民居的土陶艺人吐尔干上午去参加了妻子姐姐孩子的婚礼。 下午,妻子和女儿又带上了孩子来到婚礼的流水席上。 蒙头静坐的新娘耐心地等待着新郎的迎娶,婚礼在新郎的哭声和新郎朋友的歌舞声中热闹非凡。 第二天家人一起商议过年买羊的花销:越邻近过年,羊就越贵。 提前买回羊,可以放在家里的小院里圈养着。 在一番争论后,吐尔干从家里一个水壶中取出钱,先去牙医那里补好了牙,并结清了一年的费用20元,又在朋友那里购置了一些当地的特色产品。 因为是好朋友,他购买了20个婴儿在摇篮里面用的木制尿管和9个吊葫芦,一共才花了8元。 最终夫妻一起在市场上花费45元买了一只大公羊。 节日里不断有中外游客上门,当京城摄影爱好者带着长枪短炮进门的时候,吐尔干的老婆熟练地戴上墨镜和头巾,依在土陶陈列室门口为大家摆好拍照的姿势。 吐尔干的儿子吐洪江的高丽朋友崔永承,每年都来他们家做客。 最近他打算和前来做生意的高丽朋友一起合作。如果谈成,他就在和风生活了。 他的汉语说的不错,而且非常喜欢维族文化,和吐洪江关系好得如同兄弟一样。 在炎黄超市。准备年货的人们熙熙攘攘。大家都在采购食品、衣服等,相比来说关门最晚的是皮鞋店。 和炎黄的喧闹相比。和风老城的一个茶馆格外闲适,老人们依然慢悠悠地听着克里木的歌,一起谈天说地。 喝一壶茶,吃一个馕。卷一根磨合烟,像往常一样,一起度过几小时惬意的时光。 10月4日,过年的气氛更加浓烈。 一大早,买买提就开着车从艾力和吐尔干家里批发来一车土陶,在妹妹、妻子、女儿的帮助下将土陶搬进库房。 他的父亲在市场巷和东渠巷路口的花盘巴扎有个店铺,主要销售内地陶器及瓷器。 本地产的土陶主要是用做花盆和坛罐。使用的人已经很少了。 这些脆弱易碎的土陶逐渐被看作是一件件艺术品。 随着改革步伐的加快,土陶质朴中带着雅致,蕴藏的含义更不是焦躁的现代人赋予得了的。 而土陶的脆弱与骄傲、粗糙与细腻,似乎也融进了这个栖居在山崖上的民族的一些特质。 吐尔干一边操作着人力驱动的转盘。一边在和游客谈如何制作佩带的首饰。 很多人家已经买好了羊,艾力家的作坊一直都没有停工,做好的土陶整齐排列着。 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外面玩耍,他的小儿子则帮忙运送烧制好的陶器,小女儿则被不时前来拍照的游客当做模特儿。 下午,东渠巷上依然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东渠巷的环卫工人突击清扫街道上的羊粪。 在和风,还没有执行欧洛泰一样的交通管制措施。 第二派出所门前的警车调头离开,随后一大队羊群结队而去。 夜幕已深,一阵悠远的诵经声从幽暗的清真寺传出,和风清真寺里来做晚礼拜的人们鱼贯而入。 10月5日清晨6点,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和风清真寺做礼拜。 人们都希望在古尔邦节当天,能在这里拥有一个做礼拜的位置。 各个社区的人们在阿訇的带领下列队前来,每走几十米就停下来和阿訇一起诵一段经。 清晨的礼拜是一年中规模最大的,所有成年男人以诵读《古兰经》和纪念先知、赞美圣贤为主要内容。 早上9点多,已有五六万人聚集在广场。 大毛拉通过高音喇叭开始主持聚礼、讲经。 广场上所有的穆斯林都虔诚地听他讲经,随着悠扬动听的诵经声礼拜。 礼拜后的和风清真寺前,人们在唢呐和手鼓声中跳起萨满舞,通过歌舞来达到娱神、通神和降神的目的。 礼拜后的吐尔干回到家中,把羊从羊圈里拉到院子来宰掉。 宰杀后的肉要分成三份,分别留作自用、赠送亲友以及施舍给穷人。 羊被宰后,妻子和女儿将新鲜羊肉炒好,吐尔干一家人围绕着边交谈边吃饭。 过年生意好,女婿匆匆吃了饭,就要赶到和什托洛盖去上班。 小女儿和女婿在一八四附近的八连成家。 大女儿和女婿在粤南市卖烤羊肉,2年没回来过年了。 市场巷里,依然有零星的羊群在等待着买主的光临。 但是几乎所有的店铺和饭馆都关门了,人们从街道和巴扎上回到了家中,相互问候和拜访,成了接下来的几天中最重要的仪式。 吐尔干去亲友家串门,拜贺节日。 妻子留在家里不停地和朋友电话联系,摆上节日食品,烧茶备水,闲时站定下来,长时间望着和布克河方向。 邻居家的孩子静静地荡着秋千。 在无言消逝的老城时光里,新的一年开始了。 巫山这几天,就在吐尔干家里,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和他们一起享受穆斯林的过年。 第五十一章 万事俱备 换届在即,所有该走不该走的人,差不多都已尘埃落定。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今后在何方任职,请在欧洛泰流下你最后的汗水。”巫书记如是说。 就在绝大多数的党员干部颤颤惊惊如履薄冰的时候,巫山已经秘密到了山姆。 毕竟和这么多势力这么多人商量了如许久,要不亲自来看看,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不管是另一个时空还是这一世,股票对于巫山来说,都不是强项。 然而,这么大的行动,他就算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是值得的。 不同肤色和语言的人,突然间住到了纽约的一个庄园里,要是平日肯定就引起了fbi的注意。 要知道,今天是一九八七年十月十八日,星期天。 不管是秘密警察还是特务,他们都是人,有家人要供养,有生活要享受。 山姆人和中国人不一样,随时都把所谓人权自由挂在嘴边,尽管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这一套,但至少在休息日的时候是不会加班的。 “山,你真他妈是天才!”速来温文尔雅的螺丝查尔德家族的掌门人盖因一见面居然说起了粗口。 不管是他还是巫山自己,早就上了山姆联邦调查局的黑名单。 两人都不相信所谓的人权自由,在这里,山姆人有一万个理由解释两个失踪的人去向,把自己摘得清清楚楚。 “这老货和你关系这么好?”巫山没答话,阿尔在一旁有些纳闷儿。 “啊哦,”盖因今儿确实太高兴,话特别多马上又接了过去:“阿尔,你的汉语说得真好。有空帮我介绍一两个好的汉语老师?” 阿尔尴尬地指了指高大的巫山,不再言语。 这家伙平时说话也不少,可害怕犹太人扭住自己不放,说个不停。 “很简单啊。盖因。”巫山也不见外地叫着对方的名字:“上帝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山姆人根本就不是他妈的上帝。” 这些年可把螺丝查尔德的族长给憋坏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山姆。就会受到联邦调查局的严密监视。 他们是不会公开拘禁或者逮捕自己的,但稍有不慎就会被驱逐出境或秘密逮捕。 对最要脸面的盖因来讲,没有什么会比驱逐更丢脸,更害怕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当然。毕竟他可是欧洲贵族圈公认的绅士,兴奋劲一过马上也就平静下来。 “这家伙是谁?”梁学芝他们也跟着前来了。 这么大的行动,国家耗费了海量的资金,就算伟人他们放心巫山,也不可能任由他单独行动。 何况,梁学芝自诩为山姆通,自告奋勇接下了要过来观摩的任务。 “一个自大的犹太人。”巫山耸耸肩。他可不想说出名字,毕竟那就是音译,聪明的盖因马上就会想到在说自己。 一路上,不管是梁学芝还是吴长明、顾三奇。都对山姆的一切看花了眼。 尽管梁学芝几十年前在这里求过学,日新月异的山姆还是让他大为惊叹。 而财政部委派的一批官员,就更加迷惘了,那就是一群没有出过国门的土鳖。 当然,这些官员们是不敢瞎嘚瑟的,他们很清楚眼前这四个人的分量。 财政部是牛,那也得看菜下碟。 “老巫,你说的其他人呢?”顾三奇本身就只比巫山大了十多岁,熟悉之后同辈相称,他本身就是一个率性的人。 “不是在那边吗?”吴长明嘴巴一努。 一群苏俄人如众星捧月一般,把普西金围在中间。 “不是,我是说别人。”顾三奇摇摇头 因为巫山来的路上已经交底了,大家都知道这次的行动几乎聚集了目前炎黄及其友好的所有财团的人前来。 “你们以为战场只是在纽约?”巫山不以为然。 “啊?”这一点,连三位经济学家都没想到。 在伟人他们面前,巫山都没说最详细的计划。 因为这盘棋确实太大了,大得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经济格局。 经济的问题,还是用经济的手段来搞,而国家目前在股市方面一片空白。 过早地暴露目的,人多嘴杂,指不定就会鸡飞蛋打。 “不光是山姆的道琼斯指数,”巫山缓缓说道:“鬼子的日经指数、伦敦金融指数、港岛的恒生指数。” “不会吧!”顾三奇眼睛瞪得老大:“你连港岛也要攻陷?” “毕竟如今还不是中国的,”巫山看得很淡:“他们目前还是英国的帮凶。” “再说,恒生指数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才是最稳妥的。” “到时候,全世界的股市一片哀鸿。”梁学芝眼睛一亮:“只有你父亲创办的粤证指数一棵独苗红火!” “其实,我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巫山叹口气:“中国对世界上的投资商很是宽容,不管啥资金一股脑儿进入中国。” “哪怕世界金融体系崩溃得再厉害,对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我们能对别人这么做,别人也可以对付我们。” “老巫,这点儿你过虑了!”顾三奇嗤之以鼻:“政府一个命令!” 大家在一起,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不过这下巫山也豁然开朗,本来很害怕稚嫩的粤证指数在外国游资面前会土崩瓦解。 本身巫立行提前上市,就让父子俩有所分歧。 但自己都一个接一个的大动作,父亲那里即将卸任,下一步还不知道去哪里,准备了这么久的证券市场不开张也说不过去是吧。 “我很好奇,”梁学芝眉头一皱:“资金的分散,会不会让我们无功而返。” 其实,他真正的意思是怕山姆的股市钱投进去一个泡都不冒。反而把国家的钱套牢,那就玩儿大发了。 “这点儿倒不会,”巫山洒然一笑:“因为山姆的游资被我们吸引到其他国家去了,他们正在准备攻陷日经和伦金。” “这!”梁学芝本来以为面前的年轻人和自己等人一样。对股票市场就是看了几本书而已。 现在。他彻底无语。 当年自己过来读书,本身就是穷学生一个。哪有时间去研究股票或者买一只股票? “少了游资的护盘,山姆民众的力量就要大减。”巫山自信地说:“只要引起股民的恐慌,政府救市不过是杯水车薪!” “恶魔!”普西金恰好过来听到这里的对话,他在心里给自己告诫。今后宁愿惹任何人,也不要和他作对。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敌人。 不管是苏俄人还是螺丝查尔德家族,他们无疑就是山姆的敌人。 从政治、军事到经济,估计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国家或势力能比他们更了解。 至于阿尔,这家伙的家族不是地下势力,却是每个意大利黑手党都要听命的存在。 阿涅利家族。在山姆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 真要事情不济,马上就能在他们的掩护下安然撤离。 苏俄人和中国人是面和心不合的,普西金过来也就打着哈哈,不咸不淡说了几句就走了。 看到面前自信的山姆人。盖因和阿尔觉得莫名其妙。 “山,这小子是你诱降过来的联邦调查局成员?”阿尔沉声问道。 “一个兵痞罢了,”巫山神秘地一笑:“但今后能作为我们在山姆的棋子,搅乱山姆政坛。” “就凭他?”阿尔嗤之以鼻:“难,实在太难!” 确实,埃文森目前还算混得不错,不管是螺丝查尔德家族还是阿涅利家族的眼里,这小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发户。 一身名牌穿在他身上,骨子里还是一个穷人,他们是看不上眼的。 “先生们,是不是应该用英语交流?”盖因不满意了。 “不好意思!”阿尔双手一摊,神秘地一笑:“我们俩想到了刚来山姆时遇到的一个山姆娘们儿。” “那是一个名媛,”他给了一个男人都懂得的眼神:“味道不错。” 盖因无所谓的笑笑,埃文森两眼放光。 他老婆这些年来身体变形,越来越胖,早就有些怨言了。 当初夜夜求欢,如今一个月两个月都不想来一次,外面的女人多的是。 要不是身后没有强大的靠山,还用得着理那个黄脸婆? “埃文森议员,你的机会到了。”巫山和煦地笑笑:“这次你要用你的影响,大肆攻击政府的现行金融政策。” “议员?”盖因有些惊讶:“你是众议员还是参议员?”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有些印象才是,可翻遍脑袋都找不到一个叫埃文森的人。 “州议员,”埃文森尴尬地笑笑,随后补充:“不过目前在竞选议长。” “盖因,别忽视一个英雄的力量。”巫山告诫道:“当山姆民众都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站了出来!” 说着,手指头点了点有些自惭形秽的埃文森。 “这倒是个办法!”盖因旋即明白了整个计划。 “可是,”埃文森有些难为情:“不怕您笑话,这些都需要资金的。” “五千万够不够?”巫山马上就准备写支票:“事情结束后,阿尔,这个庄园送给我们的山姆朋友没问题吧。” 阿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赶紧接了一句:“啊?没问题。” 一个庄园而已,阿涅利家族在山姆有很多这样的地方。 这就是老牌贵族和新兴家族的区别。 巫家目前在山姆也有不少产业,但无法和阿涅利家族相比,尽管在资金上早就远远超过了他们。 “五千万?”埃文森差点儿把舌头都咬下来:“庄园?” 他生怕这里的人反悔:“没问题!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黑夜即将来临,倒时差的众人彻夜难眠,相信全世界还有更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睡不着的人。 有些是发动者,有些则是在事后才会睡不着。 第五十二章 只欠东风 京师,几个老人年过花甲,他们今晚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首长,按照保健医生的吩咐,您现在应该休息了,昨晚都没休息好。”小曲在伟人耳边轻声说道。 “知道了!”伟人眼里有些不耐烦,抽烟的右手在空中挥了挥:“今天越规一次,下不为例。” 那小子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老爷子严厉的眼神,只好把嘴里的话憋住,怏怏退了出去。 “首长,”赵立生接着刚才的话题:“您说说,当初为什么不让我们的部队进大别山?梅应果那小子,枉死了多少英勇的士兵?” “那也不能全怪老梅,”鲜年说了句公道话:“咱党的纪律和国党完全不一样。,因为国党的宣传,大别山的人对我们敌视。” “等我们到达的时候,大别山遍地皆匪。” “可以这么说,几乎每一个当地人都是土匪,匪民不分。” “我们的部队一过去,连土匪的一根毛都看不到。” “好吧,就派工作组去组织群众。这倒好,刚刚还是普通的老百姓,马上摇身一变,成了土匪。” “他们把工作组的同志剥皮抽筋,挖眼拔舌头,比起鬼子的酷刑都还要凶残。” “小安子就是这么死的,”伟人叹了一口气:“连尸首都找不到,他们把人杀了,肉吃了,骨头炖汤喝。” 小安子是他在解放战争时期的警卫员,一个从长征时就开始跟着自己的红小鬼,家人被白匪残酷杀害。 眼看着成年了,想不到去送信的时候被当地的土匪给糟蹋了。 “要不然梅应果后来也不会发疯,”尚坤实话实说:“看到当地人家有杀伤性武器,残留人形骨头的。全部灭绝。”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赵立生纯粹就是想插科打诨转移话题,他摇摇头:“就是我们去估计也只能这样了。” “纽约和我们这里的时间相差足足十二个小时啊,”伟人不由自主又转了回来:“就看小山这孩子他们这一仗能否顺利。” “未料胜先料败。”赵立生接口道:“他已经把阿涅利家的人找过去了。到时候即便不能成功。安然脱困没问题的。” “还是相信专家吧,”尚坤笑了笑:“你那干孙子就是中国目前不折不扣的股市专家。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其实。在执行的过程中,”伟人的手又习惯性地挥了起来,不过动作极慢:“再完美的计划,也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困难。” “是啊。”鲜年无奈地摇摇头:“就像我们在战场上,每次对战斗一次又一次推敲,往往还是有纰漏。” “难怪,”伟人自嘲地笑笑:“牛顿在晚年的时候,因为解释不清楚一些自然现象,信奉了教会。” “呵呵,首长。不会你也相信吧?”赵立生有些乐了:“只要有一丝缝隙,墙倒众人推,我们还是要有信心。” 他不能不如此说,因为主导事情的就是自己的干孙子。 哪怕赵老心中忐忑。还得打肿脸充胖子,给大家鼓劲。 也许在外人面前,这些人就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这里就是几个老朋友老兄弟。 不要说在如今的美好时代,就是在艰苦的战争岁月里,哪一次不是大家相互扶持相互鼓劲挺过来的? 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有七情六欲,只不过化悲痛为力量。 目前,显然没有任何悲观的事情出现,反而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伟人看了看墙上的钟,走得真慢,还才七点过五分。 “是九点钟开盘吧?”他再一次问道。 “对,”赵立生端茶的手有些颤抖:“也就是我们这里的晚上九点。” 外界根本就不知道,炎黄这次的重点,是在岛国。 不仅抽掉了能调出来的资金,还暗中和山姆的金融大鳄联系好,一定把日经指数彻底打压下去。 “姑爷爷,您去休息吧。”谭金春看着吴建国充满血丝的眼睛劝慰道:“这些天你一直没怎么睡觉,姑奶奶要骂我的。” “她哪有时间骂你呀?”我们的吴总裁呵呵笑着,嗓子有些暗哑:“她在悉尼的任务也不轻呢。” “我就感到奇怪啊,”金春一直没有时间和养父交流,这时候说了出来:“按说山姆第一个倒下,其他国家才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所以,为什么我们不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山姆那边?反而只是派了少量的人过去?到时候万一那边岿然不动,我们不就白忙活了?” “你父亲考虑问题是全盘的,”吴建国笑道:“我国参加了,估计大头还是苏俄和螺丝查尔德的人。” “苏俄刚开始也不会下狠手,但只要我国和盖因一下手,指数稍微下跌,他们就会出动!” “可能是我对山姆有些恐惧吧,”金春自嘲地笑笑:“总觉得世界上第一大经济强国,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当然不容易了!”吴建国现在的总裁位置越来越稳固,举手投足充满霸气:“要不然,怎么会集合好多个国家的力量?” “好多个国家?”谭金春有些迷惑不解:“不就是我国与苏俄吗?” “哈哈,你这孩子!”吴建国失笑:“看来你爸爸说得很对,在经济上你要学习的还很多。” “我们在进行分析的时候,不能孤零零看待任务问题。你应该把眼光盯在螺丝查尔德家族身上。” “二战后,山姆人把这个家族从美洲连根拔起,可是,同为协约国组织,他们在欧洲活得优哉游哉。” “你的意思是说,盖因的身后有欧洲国家政府的影子?”金春感到难以置信:“那这些国家怎么不亲自出面?” “那我问你。”吴建国循循善诱:“你说这个家族的总部在哪儿?” “在法国啊。我明白啦!”金春一拍大腿:“戴高乐时代开始,法国人就和山姆人针锋相对。” “更远的,甚至可以上溯到山姆独立战争时期,就是法国支持他们独立。因为。他们想借这个机会扳倒当时如日中天的英国。” “不曾想。山姆自独立以后,一天比一天强大。法国人连肠子都悔青了,要不然也不会有戴高乐旗帜鲜明的反对。” “这就对了!”吴建国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法国人在二战后包庇螺丝查尔德家族,就让山姆耿耿于怀。” “小到人与人之间,大到国与国之间。都是因为利益。” “相信不管是法国还是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其他国家,早就与螺丝查尔德家族谈好了利益分成,他们之间的利益纽带更是紧密。” “我说那边的人怎么纹丝不动呢,原来如此!”谭金春恍然大悟:“还在想为什么咱炎黄只要日经呢,原来也是和其他国家和势力谈好了利益分配。” “那当然!”吴建国傲然道:“岛国澳洲和山姆的力量,我们在三个地方之间,日经用了百分之五十的力量。” “剩下的百分之五十。”金春全部明白了:“也就平均分配在山姆和澳洲?这样二一添作五,两边各占百分之二十五?” “不!”吴建国否决道:“五四一的比例,山姆那边,资金量除非我们全部过去才够。百分之十去打秋风的。” 相比于他们的热火朝天,巫立碧那里却没有多少说话的人。 她的心里,家族观念很重,只是喜欢和巫家的人探讨重要问题。。 她能做的只有等待,只要纽约那边的股市下跌,这边自己的资金完全够了。 泰晤士河畔,巫立权领着自己的两个养子正强和正国最是清闲,找了个池塘在那里钓鱼。 父子三都是心性坚韧之辈,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钓起了好几条鱼。 “爸,我们咋不去其他地方呢?”巫正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巫立权反问道:“这里不是挺好吗?” “不是,”巫正国赶紧补充:“正强的意思是说,我们不是和港岛、西亚的人约好,炎黄不到欧洲这边来吗?” “叫哥!”巫正强在旁边补充着。 “炎黄是炎黄,”巫立权戴着蛤蟆镜,显得酷味十足:“我们是谁呀?是津巴布韦政府!” “爸,这不是偷换概念嘛?”巫正强嘿嘿笑着:“到时候我们的资金一进去,马上就有人知道了。” “就像正国说的,人家知道我们和炎黄是一家人。” “叫哥!”巫正国也在旁边低吼。 刚开始的时候,巫立权给他们取名为强、国,自然巫正强是哥。 可后来两人居然找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正国居然比正强还要大一个月。 哥俩为了谁当哥哥谁当弟弟一直争论不休,刚开始巫立权还管下,后来难得理他们。 据正强说,正国的生产八字有作假的嫌疑,干脆就充耳不闻了。 “你们兄弟俩听着,”巫立权摘下墨镜,脸色更加严峻:“不管是纽约股市还是伦敦股市,那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鳄。” “山姆那边,聚集了几个国家的力量。我和小山商量过,这边的资本是足够了,可是人的心不齐。” “港岛的人,内部就有纷争,还有些人对港英政府抱有一丝亲善。” “爸,你说这些人出工不出力?”正强骇然:“都是哪些家?” “爸,我有个担忧!”正国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些狗日的会不会向英国政府告密?” “你以为咱家是吃素的?”巫立权杀气腾腾:“有些人必须清理出来。不要以为我们老巫家从不发火就任由他们胡闹。” “爸,正国说得对!”巫正强也满面忧色:“传出去的后果不堪设想。” “首先,港岛内部的人互相监视。”巫立权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其次,我们早就把宾馆的人全部换成我们的人了。” “全部?”哥俩相顾失色。 “不就是钱吗?”巫立权摆摆手:“给那些人成倍的工资,还可以休息,他们如何不乐意?” “我们的人里面,白种人多的是,他们想传递出去,最终还会到我们的手里。” “那就好!”巫正强欣然道:“目前就看小山那边。” “是啊!”巫立权看着在中天的太阳:“还有一个小时见分晓!” 父子三人的眼睛,一起盯着西边。 第五十三章 纽约股市开门 一九八七年十月十九日,星期一,农历八月二十七。 水田里的稻谷早就收获,只留下高矮不一的稻茬子。 再过一段时间,农民就会把田里的水放干,种植些瓜瓜小菜或者油菜小麦之类。 华北平原和长江中下游平原,秋老虎的肆虐还没有结束,女人们穿着裙子,男人们出门就是大裤衩子,在家脱得只剩下三角裤。 时间慢慢溜走,下玄月早就不见踪影,天空中只剩下繁星点点。 今天晚上,世界上很多人都不会睡觉,他们的眼光盯着大西洋西岸的纽约。 纽约港是山姆最大的海港,也是世界最大海港之一。 它位于山姆东北部哈得孙河河口,东临大西洋。 1980年吞吐量达1.6亿吨,多年来都在1 亿吨以上,每年平均有4000多艘远洋船舶进出十分繁忙。 一些流浪汉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凑进别人问询着,讨论着。 如果你离得近一点,就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尽管声音压得很低,却故意让周围的人听见。 “什么?你们从英国来?难道还不知道标准石油公司的事情?” “啥事情啊?” 流浪汉不语,望着周围那些渴望的目光。 终于有人明白了该怎么做,上前掏出十美元:“喏,够不够?” “再添点儿,这个消息实在太劲爆,区区十美元就想得到消息?你要知道,刚才我花了一百美元从那艘船上下来的人打听到的。” “是吗?”给钱的老板模样的人咬咬牙,从兜里再掏出四十美元:“你还可以把这消息告诉其他人,再不说起先的退回来。” “好吧。你个子太高,弯下来一点。”流浪汉的眼里露出一丝狡黠:“我给你说了,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啊?” “行!我对着太阳发誓,你还磨叽啥?快说吧!” “那边船上的人说啊。标准石油准备在中东去占领市场。被苏俄人给吓回来了。唉,多少个百亿呀。前期投资打水漂了!” “啥时候的事情?”那老板明显想多套一点儿消息:“对了,那船是开普敦过来的,与中东还远着呢。” “是吗?连南非的人都知道啦?看来标准石油完蛋了!” 流浪汉心满意足的离去,摸了摸贴近肉的五十美元和上衣里不容易发现的一个小型录音机。转向下一个目标。 要知道,给他提供录音机的人说过,每多传播一个人,就会有十美元的进账。 “我去,摩根大通银行的人脑袋里有大粪啦!” “咋啦?” “这消息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好,十美元,多了就算了。反正过几天我一样会得到消息的。” “成,看你这人爽快,我也直接告诉你,你耳朵靠近点啊。我给你讲。这些人疯了,想要并购亚欧银行?” “我嘞个去,摩根也太他妈能搞了,那里面的股东加起来比他们本身的资产都还多不知多少倍。然后呢?” “自然是谈崩了呗,摩根本部被亚欧银行攻击,资产缩水了至少一半!” “一半?我的妈呀,这下山姆政府危险了,要知道他们掌握了国家百分之二十五的经济命脉!” “可不是?说不定共和党就可以长期霸占总统的位置了,毕竟民主党是摩根家族的。唉,这是山姆人民的悲哀,一党专制!” 要知道,在二战以前,民主党属于摩根家族,共和党属于洛克菲勒家族,但摩根和洛克菲勒都属于螺丝查尔德。 二战前的山姆财富用一句话解释足矣。 螺丝查尔德家族拥有多少财富是一个世界之谜。 作为全球最为神秘古老的家族之一,他们隐藏在阴暗角落控制世界经济近两个世纪。 当我们走进承载那个神秘家族历代足迹的沃德斯登庄园,那个可以买下整个欧洲文化遗产的家族宅邸,白金汉宫都要为之让路。 要不然,为什么盖因这么想攻击山姆?摩根和洛克菲勒把螺丝查尔德的势力,在山姆连根拔起。 就像曾经的犹太人一样,没有国家的庇护,家族的财产再多也是枉然。 君不见黑特勒命令盖世太保,把犹太人的财产没收,人关到集中营? 如果山姆削弱了,摩根和洛克菲勒的影响力也相应减弱。 大家都知道,就是在山姆,他们的敌人比朋友多得多。 因此,可以想见,这些损主意都是盖因提出来并亲自找人去实施。 不光是港口,虽然那里的电波马上就会传遍全世界。 重点要攻陷的地方,是华尔街。 近几年股市的疯狂,让越来越多的山姆人加入了股民的行业。 股市九点钟开始营业,不到七点,各个交易大厅外面已经是人潮涌动。 不得不说,西方人讲秩序的原则,已经深入到骨髓里。 第一个站在那里的人,自动成为一列,后面来的人陆陆续续来到他身后排队。 人群中,流浪汉们穿梭得更是繁忙,说着相同的话。 在资深股民的眼里,十美元五十美元都不叫钱,他们得到的小费,自然也就更多。 “天啊,这个天杀的洛克菲勒,老子买了他们的股票。” “啥?你也买了?” “还有我!” “我!三万股!” “我,五千八百股,还是昨天下午刚刚到手的。” “不行,一开盘就马上抛售,要不然到时候割肉都没人接了。” “对,你看那些欧洲人,他们自诩为富豪,一个个还有仆人伺候。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他们见什么股票都买呀!” “糟糕。狗屎,他妈的,这些彪子养的咋和欧洲人说话?” “不要紧,欧洲的那帮大爷们听不懂英语呢。一个个说英语那个差劲啊。” “情况不对。那些人在点头。还在皱眉。麻辣隔壁,他们听懂了。” “操!不怕。一开盘我们就抛售。无论如何,我们是山姆人,肯定要比欧洲人有优先权。” “好,全抛!老子就不相信没有傻瓜来接盘!” “尼玛。还有更糟糕的消息呢,摩根银行惨遭滑铁卢!” “什么?我的血汗钱啊,可全部存在里面的。” “不好,这位老兄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你们先去叫,我没时间!我得赶快到银行去,把所有的钱全部取出来!欧亚银行这么牛逼。就存到那里去。” “等等,我也去,我开着车来的,那个谁?你和我一起去。你的钱不是也在里面吗?” “那我们去银行了,摩根的股票怎么办?我可是有三千六百股啊。” “我也有哇,比你的还多。得,叫老婆去银行吧!” “不是本人能够取钱吗?” “好像不行!我给她写授权书。” “谁身上有纸?那边的商店开门,他们那里有!” “走,快去买。来,约翰,我在这里排队,顺便给媳妇儿打个电话。” “也要通知我媳妇儿啊,她的号码你知道不?刚买的炎黄手机,我把号码说给你。” 市场上的行动,不大一会儿就传到了两个家族的耳朵里。 这两家本身就是靠信息来赚钱的,每一次取得先机,怎么可能不重视情报工作? 一时间,两个家族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什么?中东那边不是有几个油田吗?谁又要去在那里折腾?” “有过提议,估计暂时苏俄不会从阿富汗那边打下来。” “那很难说,连同一个阵容的都敢开着部队侵略。” “是啊,所以后来这个计划被搁置了。” “消息为什么会泄露出去?难道公司高层有内奸?” “也不一定,可能是我们的敌人打探到消息散发出去的。” “去查,查公司的每一个人,连他们昨晚在哪个娘们儿的肚皮上挺了多少分钟都要查出来。” “这样是不是小题大做?捕风捉影的事情,反而会让公司人心惶惶。” “还小题大做?你是白痴吧?股市上人海里全部是我们的负面消息。你要知道,如果他们都抛售股票,损失得有多大?” “就因为股市上的事情,我们才不能分心去探查消息的源头,集中精力让股市稳定下来。” “对!调集能调集到的资金,全力救市!谁要买我们都接着!” 这是在洛克菲勒家族发生的事情。 “啥时候我们要收购欧亚银行?你们都翅膀硬了?那叫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个倒没有听说过,但曾经有吞并他们在山姆分行的计划。” “你拿什么去吞并啊?难道他们不会从其他地方抽调资金来阻击我们吗?” “记住了,我说的是计划,八字都没一撇呢!” “但是是,现在消息已经走漏,纽约的银行会掀起取钱狂潮,我们有那么多钱来应付疯狂的存户吗?” “够呛,一时之间哪里有这么多流动资金?” “不行也得行,把其他地方的现金用最快的速度运过来,要让存户知道,我们的现金流很充足。” 华尔街的股票交易中心门口,人群早就炸开了锅,一个个都像伸长了脖子的鸭子,翘首以盼。 “最后检查一遍,马上汇报上来!”保安部门的对讲机里,经理的声音传到每一个角落。“ “东一门正常!” “东二门没问题!” “东三门ok!” …… …… “各个门口请注意,人群今天比以往要焦躁不安很多,一开门马上维持秩序。” “收到!” 卷帘门一个个全部打开,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 纽约股市开门了! 第五十四章 股市背后的故事 京师伟人的寓所里,几位老人神色紧张地盯着墙上的挂钟。 老人书房这里的是自鸣钟,到了整点自动报时。 看到分针刚刚迈过十二,钟里的铃铛敲了两下。 “京师时间下午九点整!”电子音没有任何情感的机械报时。 “纽约时间上午九点,”赵立生脱口而出:“小山他们开始了。” “等!”伟人的声音僵硬,脸上的肌肉也一动不动。 拖客油,吴建国和谭金春一直看着腕上的手表。 “十点了!”吴总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是啊,山姆东部时间上午九点。”谭金春发现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滴答下来:“爸爸他们行动了。” “悉尼时间晚上十一点,”巫立碧凝神盯着山姗手表自言自语:“小山他们动手了,现在就只有等!” “老爸,你去休息吧。”巫正强的气息有些粗:“我和正国俩在这里轮班守着,一有电话马上告诉你。” “你这孩子!”巫立权晒然一笑:“你觉得我可能在这个关键时间能睡着吗?能赚多少钱,就要看小山他们的本事!” “再说了,现在中午一点,我根本就没养成睡午觉的习惯。” “那就一起和我们等着最新消息?”巫正国沉声问道。 法兰克福股票市场,德国人早就严阵以待。 日耳曼民族,是一个很严谨的民族。 如果在纽约,那些流浪汉的话有人听,在这里没有任何市场。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个短语是中国人创造的,却被德国人理解得淋漓尽致。 他们有时候对新闻的认知。近似于苛刻。小心求证再求证。 尽管如此,这次对山姆人的战斗,他们也是参与者。 不过,德国人却没有信心去参战。毕竟股民的心思谁能了解? 这些人没有闲暇去关注别国的烂事。唯一能够做的,救市救市再救市。 只要股民一恐慌。发布各种有利消息,集中资金拉高股价。 纽约外的庄园里,严格地说,这里属于新泽西州管辖。 算盘一直在哔哔啵啵的响着。 “同志。我算出结果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人指着算盘上的数字:“如果要想真正打败山姆人,要准备二十亿美元。” “其中,打压两只股票的钱数在六亿贰仟壹佰万,其余的全部投入到道琼斯指数。”另一个也算出了结果。 盖因与普西金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感到怀疑,这个古老的中国玩具,真的就可以运算出来具体的结果? 一个接一个人报出的数据都一样。毕竟他们在中国,是打算盘最好的。 “只要这么一点?”盖因最是激动,这关系着他们能否从此翻身。 翻译一字不差地把原意说了出来,最先报出结果的人不高兴了。 “告诉这个洋鬼子!”他满脸不屑:“我翟德贵在算盘上浸淫一辈子。刚才我连续算了五遍,结果一样。” 盖因还要说话,墙上的自鸣钟响了九响。 “nine, o’。” 电子音就像炸雷,在一屋子人的耳朵边轰轰作响。 不同的语言说着同样的话:“开始购买摩根与洛克菲勒的股票,各投入五千万美元,其余的钱,先上一个亿打压指数。” “小巫,”梁学芝低声咕哝:“他们两边各出那个数,简直就是把山姆往死里逼呀!” “怎么说?”巫山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很简单,譬如股票,我们国家也投入五千万美元,就成了一亿五千万美元,远远在临界点以下。” 巫山这时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毫无疑问,资金越充足,打下下来的价格就会越来越快s,industrial average。 后世,在摩根的网址上,你可以看到这句话。 换句话说,摩根的股票,就是道琼斯指数的风向标,他们有这个底气和实力说这句话。 摩根总部,位于纽约市park街和wall街交汇处rgan,往往让路过的山姆人感到一种踏实感。 银行信贷业务,在临街的七层副楼上处理,而后面的高大建筑物,就是各类办公室所在地。 今天一大早,银行门前排满了队伍。 要是在以前,里面的工作人员或许很高兴有奖金了。 但是今天,他们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取钱,全部取完!” 每一个来办理业务的人,无一意外,都是这句冷冰冰的话。 不统计还无所谓,开门不到半个小时,取现总额达到了五千万,那是平时一个月的数量。 从高大的办公室看出去,人群排着队早就到了街上,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加入到排队的人群中。 由于在上班之前,上面就交代下来,准备充足的资金,以应付储户的取现。 荷枪实弹的银行保安,通过窗口就能看到,他们在保护着崭新的钱币。 以前或许储户们会感到放心,他们只是眼睛掠过里面的钱一眼,还是坚定不移地取钱出来。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连银行里面的人都知道大家要来取现,看来刚才听到的消息,或许是真的。 “你好,我是约翰!”总裁办公室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约翰是家族这一代的掌门人,自然也用了约翰?皮尔庞特?摩根这个家族创始人的名字,今天亲自坐镇。以应付不测。 他也忘了这是第几次接电话,每一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要求把资金从银行抽走。 每个人的理由不尽相同。有的是需要用钱。有的是要收购新公司,有的简直就没有理由。 还好。这些人的总资金量加起来,也就三亿五亿的,对银行的业务没有多大的影响。 “你亲自接电话了?”那边打电话的人有些惊讶:“我是比尔?富特,对不起了。老伙计,我们准备转移资金。” “比尔,究竟发生了什么该死的事情?”约翰有些抓狂:“相信我,我们银行并没有并购亚欧银行的计划。” “是吗?其实那并不重要了。”福特公司的掌门人声音十分冷淡:“因为人家能够给我更多的帮助。” “能宽限我一段时间吗?”约翰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过话:“就一个月,不,半个月,一个星期怎么样?” “不行。必须是今天,马上!”比尔的声音不容置疑:“因为我们已经谈好了合作。” “能告诉我对方是谁吗,比尔?”约翰并没有灰心丧气:“要让我知道这个狗娘养的,回头让他去阿拉斯加和野人做伴!”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纵然福特公司的存款不少,甚至让银行有些伤筋动骨。 大家都是明白人,到了这个地步,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对不起,约翰!”比尔有些不耐烦:“这关系着我们公司的再次崛起。至于对方的名字,我不会告诉你的。” 对方挂了电话,话筒里传来忙音。 他无可奈何地放下听筒,想不到刺耳的铃声有一次响起。 “你好,我是约翰。”他的声音依然稳健。 “老板,我是珍妮。”秘书的嗓子很有磁性:“股票市场那边打电话,说我们的股票一直在跌!” “我知道了!”约翰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丹尼尔!”他给自己的儿子办公室打电话:“你现在、立刻、马上去股票市场,随时向我报告具体情况。” 放下话筒,约翰额头上的青筋直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愤怒到极点的表情。 洛克菲勒中心位于曼哈顿,是一个由19栋商业大楼组成的建筑群,各大楼底层是相通的。 其中最大的是奇异电器大楼,高259米,共69层。 中心总占地22英亩,1939年完成全部建筑。在曼哈顿的中城,东西向,从48街到51街,占了三个街区。 南北向,从第五大道到第七大道,更占了三个纵向街区。 这个建筑群是由洛克菲勒家族投资兴建的。 在今年被山姆政府定为“国家历史地标”,这是全世界最大的私人拥有的建筑群,成为纽约第二个市中心。 今天的洛克菲勒家族,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各地的经销商纷纷要求解约,合作公司直接表示不再合作。 更要命的是,昨晚阿尔夫公司的掌门人亲自飞到纽约。 在机场的时候,法国记者问了一句:“请问您这次来是不是准备收购标准石油?” 当时,他风趣地回答了一句:“当然,有可能的话,为什么不?” 今天早上的报纸,居然把这句话作为头版头条。 尼玛,阿尔夫公司想收购标准石油?做梦去吧! 昨晚洛克菲勒的人嗤之以鼻,今天早上再也平静不下来。 “这些报纸怎么可能把这样的消息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劳伦斯?洛克菲勒把所有的报纸一股脑儿扔在地上。 “告诉我,是谁得罪了新闻媒体?”他平素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现在就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电话不失时机响起。 “我是劳伦斯!”他接电话的时候听起来很稳健。 “我是里查德?梅隆?史凯夫!”对方的话十分简洁:“今天我和你谈谈洛克希德和威斯汀豪斯的股权问题。” 全世界最大的军火商,就是掌握在梅隆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的手里。 这个时候来商谈股份? 关键是对方根本就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能清楚听到挂断电话咔的声响。 在山姆有财富超过洛克菲勒家族、杜邦家族、福特这些超级巨富的财团,梅隆家族正是这样的财团。 这是一个不尽知名但实力大得可怕的家族,并且在山姆政治、经济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也许当初在创建的时候,梅隆家族是一时兴起,想不到居然赚了大钱。在这个要命的时刻,连他们都要在背后捅一刀。 “爸爸,我们的股票下跌了!”小儿子史蒂夫?洛克菲勒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下跌就下跌呗,你还如此不成熟,成何体统!”劳伦斯低声吼道。 “可是,父亲,”史蒂夫舔了舔嘴唇:“目前下挫二十美元了。” “什么?二十美元?”劳伦斯捡起地上的报纸往小儿子头上砸过去:“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呀!” 等小儿子一出去,他痛苦地双手扶额使劲揉着太阳穴。 ps: 补欠,对不起,昨晚太困了。前晚在写作的时候,我一时间没有头绪,传去转转,想不到把钥匙丢家里了。家人不在,我就在外面旅馆将就一夜,那时已经是是俄日的那过了。两点十五分,我媳妇儿打电话,说邻居给她打电话,家里的狗一直在叫。只好打车去丈母娘家拿钥匙,回到家里,三点过了,真抱歉,本身就睡眠不足,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第五十五章 买空买空还是买空 山姆人洋洋自得,果然,那些欧洲土鳖们没有抢着领先的位置,自己等人首先排到了窗口。 “你好,请问有什么要帮你的吗?” 服务人员的声音听起来永远是那么的温柔,尽管有些程序化,还是让山姆人心里感到一丝温暖。 “谢谢,我手头的洛克菲勒股票立刻卖出去!” “你现在账户上一共有陆万壹仟捌佰伍拾股,确定全部售出吗?” “是,一股都不要保留,谢谢。” “好的,已经为你办理,下一位。” “不用说客套的话,我比较着急。查查我账户上有多少股摩根的股票。” “姓名!” “道森,托马斯?道森。” “对不起,我查询了下,托马斯?道森一共有三十九位,能提供更详细的名字吗?” “托马斯?卢迪思?道森,这是我的证件。” “道森先生,查出来了,你账户上一共有一万三千六百七十七股,需要我们为你做些什么?” “全部售出,半股都不留!” “好的,已经为你办理,下一位!” 散户们都在排着队,有些排队累了的就坐在椅子上休息。 反正经常在股市里混的,即便不是很熟悉,还是稍微能分辨。 只要你给前后的人说一声,等快到你轮次的时候,再插进去,也不会有人说你。 看到那些喜气洋洋办理了业务的人,一个个兴高采烈从身旁经过,这些等候的人迷惑不解。 “哥们儿,看你的气色很好,今天又赚了多少钱?” “赚钱不赚钱很难说。不过,我已经把手头的洛克菲勒股票全部抛出去!” 毕竟小道消息,也不可能是每一个股民都知道。 他们准点从家里吃晚饭出来,到了股票交易大厅。刚好就是开门的时间。 在大厅里等上五分十分的。也就到了自己的轮次。 他们是正儿八经的股民,却更像上班一族。从来都不怎么在外面流连,自然不知道市面上流传的风言风语。 “我的天啊,你有多少股?我全部吃下!老兄,目前的成交价按照昨晚的计算行不?当时是二百八十一点二三元一股。” “等等。我记得你!上次在哈得逊河口一起买过气球,你还有个可爱的儿子,红头发,灰眼睛,叫……迈克!” “对,那是我的二小子。你是?” “伍德逊,伍德逊?鲍勃!” “伍德逊。素我直言,洛克菲勒的股票就是一只下单的金鸡,你卖了干嘛?股市这么红火,难道你家里缺钱?可以找银行贷款啊。” “你想想吧。现在银行的利息根本就没多点儿的玩意儿,借钱度过难关。不瞒你说,我买股票的钱都是朝银行借的。” “既然我们见过,相逢就是有缘。你叫什么名字?” “鲁道尔夫?威廉!” “原来你是德裔,我喜欢德国人的严谨。鲁道尔夫老兄,我不害你,洛克菲勒完了,标准石油完了!” “不会吧?伍德逊,看在咱相识一场的份上,请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吧,虽然我这消息是花了五十美元买过来的。” “给,这里是五十美元!” “咱都是熟人了,还什么钱不钱的?既然你诚心要给我就收下吧。标准石油想到中东去开采,结果呢。” “你接着说,周围的都是我平时的好哥们儿!” “苏俄人要打中东。这下,标准石油惨了,尼玛,前期投资一千多个亿呀,那可不是一千多美元!”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谢谢你呀,伍德逊!” “谢什么?些许小事!更麻烦的事情还没说呢,阿尔夫公司的人来了,他们要收购洛克菲勒!” 那边,发生着同样的事情,不过,故事的主角变成了摩根。 “照你这么说,摩根银行就这样完蛋了?” “那可不?据说亚欧银行亲自出动,到了山姆本土!” “他们不是早就在山姆开设了分行吗?大街上,欧亚银行的网点可不少。不瞒你说,他们的服务是顶级的,我的钱全在里面!” “你可真有远见。告诉你吧,亚欧银行要收购摩根银行!” “天啊,那摩根不就没了吗?我的股票,我的钱!上帝啊,我要死了!” “咋啦?摩根的银行和股票与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怎么没有?我的钱全部是存在摩根里面的,股票在一周前也只持有摩根的。” “快去卖了,一点儿都不要留在手上!” “谢谢你,哥们儿,你要不说我他妈就真的只有到大街上去流浪了。对了,我还得让家人把钱全部取出来,还好,是我老婆存的。” “聪明!你的钱没在那里?” “我没钱!全部投在股票里了!” “大哥,你他妈太牛逼了!快让你媳妇儿去把钱取出来。” 这样的事情,几乎发生在纽约股票交易市场的每个角落。 山姆人鼓吹自由平等,其实,在任何地方,你都能看到不平等的事物。 他们一样也有vip休息室,那是在股市里超过一百万资金的人能够进去的。 至于资金上亿,就不知道有多少经纪人在为你服务了。 这些经纪人聪明得紧,在散户里服务一百次,也不一定有在这里拿的小费多。 至于给经纪人的提成?那是另外算的,就算他们给大客户有优惠,一次下来,至少也有个十万八万的。 在外面大厅里,就是一天,都不可能挣到这么多。运气不好的时候。一个月收入保不准没上万美元都有可能。 巫山他们,早就到了一个特大包房里面。中国人、螺丝查尔德家族、苏俄人,都聚集在一个大套间里,显得有些拥挤。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大家彼此间都没有任何可以值得信任的。只好在一起还能彼此监视下。 “古德孙,外面情况如何了?”巫山目无表情。这是个早就在炎黄里面工作的山姆人。 “老板,股民们不仅开始抛售洛克菲勒和摩根的股票,连其他财团的股票也跟着抛售。”古德孙咽了口唾沫。 “哦?”巫山和盖因相视而笑,他挥挥手:“继续去工作。放心,过几天,你就是中国公民了。” “谢谢老板,不过据说中国经常有什么运动,可不可以?”古德孙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没问题,”巫山微微笑着:“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国度,甚至到非洲去当一个部落的酋长。整个部落的处女等你召唤!”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古德孙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洛克菲勒的股票,买空!”盖因眼里发出绿幽幽的光:“摩根银行的股票,买空。道琼斯指数,买空!” “普西金先生,我们该怎么做?”在苏俄,克格勃是普通人眼里的天,他们自然得陪着小心,哪怕是经济方面的专家也不例外。 说你是专家你就是专家,惹得克格勃不高兴,马上你就成了托派、叛徒、反革命。 反正不管什么罪名,都可以给你加上。 “没听到螺丝查尔德先生的话吗?”普西金瞪了一眼还在陪着小心的经济学家,拍拍后脑勺:“忘了你们不懂法语。” “现在,不管是哪一家公司的股票,记住,是大公司,都给我买空!” “可是,普西金先生,空头好买,关键得给我们一个数据呀。譬如洛克菲勒,要买到那个数据为最好?” “这个东西你们自己掌握就是!毕竟你们是我们苏俄最好的专家,也是全世界最好的专家!” “不敢当,在普西金先生面前,我们就是一个普通的布尔什维克而已。那好,我们马上就开始操作。” 中国人这边,通过几天的交往,不管是那个部门的人,都把对股票市场稍有涉猎的巫山当做大神一样崇拜。 领先了几十年的知识,在这个年代,还是相当有用的。 另一个时空里,全社会都差不多普及的东西,在这个年代看起来还是非常神秘。 “巫山同志,我们该咋操作?“这是国家派到大使馆里武官中的一个,身份不言而喻,肯定是特殊部门的人。 这名叫秦大友的人之所以派过来协作,肯定有监视之意,更主要是因为他在山姆这几年对经济方面有所研究,股票也稍懂一点。 “我们也买空,”巫山略微沉吟,马上决定,时间不等人:“股票就抓住那两只穷追猛打,指数也做空头。” “那,总得有个具体数据吧,”秦大友苦笑着说:“说实话,我和其他同志一样,对股票市场都是两眼一抹黑。” “刚开始的时候,股票就五块五块的买,两次之后,兵败如山倒,下调到的价格二十的空。指数嘛,刚开始就十点十点的买,后面二十点、五十点、一百点!” 巫山本身也就二把刀,纯粹就是根据经验来判断。 没办法,在一众中国人里,也就自己能做决断。 而且即使国家亏了钱,大不了就从家里拿出钱来补偿好了。 “可是,”秦大友显然听懂了盖因和普西金的话:“他们在点数上比我们的力度大。” “譬如股票,一追就是五十块,道琼斯指数,一百点一百点往下压。” “不要紧,”巫山摆摆手:“我们买的数据少,回款快。那是因为国家给我们提供的资金没有他们浑厚。” “一点点的,我们的钱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 三方的钱像纸片一样,由股票经纪人去操作。 每隔二十分钟左右,中国这边就在做相应的调整。 看到账面上的钱一点点在增加,一起过来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洛克菲勒和摩根家族的人亲自来了!”外面警戒的人进来汇报。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 只有盖因的脸上露出狰狞:“买空卖空还是买空!” 第五十六章 决胜华尔街 “怕什么?”盖因看到其他人没行动,大声吼道:“我们这次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打压这两家,然后挫动整个股市的吗?” “你出去吧,”普西金挥挥手:“我们知道了,再有什么异常的情况随时进来汇报。对了,最好每隔二十分钟汇报一次。” 这人挠挠头皮,不知道为什么把时间定在二十分钟。 “你咋定了这么个时间?”巫山也感到纳闷儿:“他们每一分钟进来汇报一次我们也不会嫌多。” “我看到你每隔二十分钟调整一次数据,”普西金嘿嘿笑着:“想来你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而且,我悄悄观察了下,每一次你们中国都有不少的斩获!” “程式交易,难道你们不清楚?”巫山一愕。 “程式交易?”盖因不知所措。 “什么叫程式交易?”普西金相对起来,比这个犹太人关系更要进一步。 “是的,”巫山莞尔一笑,一字一顿地说:“程式交易,p、r、o、g、r、a、m,t、r、a、d、i、n、g!” 程式交易用电脑程式实时计算股价变动和买卖策略, 在1970年代末渐在华尔街盛行。 程式交易令大宗的股票交易和期指交易可同时买和卖。 电脑和微机,其实早就在山姆的日常生活中开始应用,不然,怎么会有ibm之类公司的出现? 而巫山等人搬空了硅谷,只是把电脑向更小的方向发展,能够适用于普通老百姓。 目前,微机在小范围内,可以实行联网。但不可能有互联网的出现,顶多也就一个单位内部,机器之间的数据可以共享。 然而,平时在交易的时候。能够满足股民们的交易。 可是。今天,已经不能满足了。 每一个股民。上来就是交易。 其实,在另一个时空里,巫山早就从网上知道,大厅里显示屏上的数据。是二十分钟前的数据。 很有可能,不少股民的交易都没有成交。 不管怎么说,规矩都是为少数人制定的,那就是有钱有势的人。 在大包间里的巫山等人,与洛克菲勒和摩根家族的人一样,肯定可以享受到比其他股民更准确的消息。 “洛克菲勒的股票还在下跌!”房间里自然也有微机。 “杜邦的股票开始下挫!” “摩根的股票依然在下跌!” “道琼斯指数下降了二百三十点!” “洛克菲勒的股票在拉升!摩根的股票也在拉升!” “目前,洛克菲勒的股票上涨了三十美元。再有二十美元,也就回到了原来的水平!” “摩根的股票上涨了三十五美元,再有三十二点五美元,就能回到原来的价格!” 糟糕。这两个家族的人都出手了! 巫山目瞪口呆,在计算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们会亲自出来救市。 普西金蔫儿了,他更多的是害怕,手上还有那么多的空,转眼之间,花出去的卢布就会变成一堆废纸。 如果在这里败北,他不知道天下之大,何处才是自己的落脚之地。 难道,真的只有最后一步,向山姆投诚? “哼哼!”盖因冷笑一声:“老子早就料到了,这些反骨仔想救市?门儿都没有。” “老板,您说得对,不要说门,就是连窗户都没有!”他身边的一个人自得地说:“大家还不清楚我们老板准备了多少资金吧?” 普西金和巫山对望一眼,苦笑着摇摇头。 “都是朋友,也没必要卖关子。”盖因淡然一笑:“我不仅调集到所有的资金,还用担保的方式,额外借了不少。” “总数是多少哇?”巫山有些好奇。 “这个数!”盖因伸出五个指头:“整整五千亿美元!” “同时,我借款的是自有资金的两倍!”他的语气不无骄傲。 确实,除了螺丝查尔德家族,就是苏俄和中国,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能够有这么多的流动资金。 想必盖因不知道在幕后做了多少工作,准备了多长时间。 也许上次和巫山在和风会晤后,一直就在做这件事情。 仇恨啊,有些时候可以让一个人专注起来。 “那就好!”普西金尴尬地笑着,擦了擦脸角的汗水:“我们就跟着您来赚点儿小钱花花。” “其实,你嘴应该感激的不是我,”盖因给身边的人一个把股票往下压的手势,指了指巫山:“他才是最重要的人!” 纵然是狡猾如狐的普西金,也不仅有些动容。 螺丝查尔德家族再衰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让他们说一句感激的话何等不容易? “盖因你在开玩笑!”巫山苦笑着说:“就是炎黄,目前打死也筹集不到这么多的资金。” “不,”盖因摇摇头:“没有你的穿针引线,就是他也不可能和我们在一起。” 他指了指还在迷惑不解的普西金。 “纽约股市再怎么衰落,只是全世界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世界金融中心又能怎么样?” “世界上的金融中心太多了,美国有纽约,英国有伦敦,德国有法兰克福,意大利有米兰,法国有里昂。” 盖因的指头一个个缩到手心又一个个伸开,如数家珍,螺丝查尔德家族,不管在哪一个股市,相信都有自己的代理人。 目前站在他身边的山姆人,显然就是盖因本人或者他家族在这里的代理人。 “您的意思,我们还继续做空?”普西金神色有些凝重。 “那当然!”盖因眉毛一扬:“不然为什么我们聚集到一起来?给你们国家传个话,我过些时候要到苏俄去开展一些业务。” “我不敢先答应你,”普西金不好意思地笑笑:“但传个话之类还是没问题。” 他没有问巫山,因为凭他的了解,巫山暂时也不可能会允许国际上庞大的资金流进入中国大陆。 “老板。这一次,我们要买多少钱的空头?”旁边的工作人员目光呆滞。 饶是他每天经手的资金数以万计,在这里的人,那个不是出手动辄上亿? “先把摩根给砸死!”盖因自信满满:“他们是山姆政府背后的靠山。其实两者之间相互勾结。” “我在想象。如果摩根一文不名,他们还有什么价值。会让山姆政府也来帮忙!” “道琼斯指数不是开市的时候在2246.72点吗?给我第一次砸到2000点,第二次砸到到1700点!” 史蒂夫一到股票交易市场,立刻被总经理亲自迎到专门的包房。 不管是摩根家族还是洛克菲勒财团,在这里肯定有专门的房间。 哪怕他们家族的人一辈子都不来。这个包间永远都会为他们空着。 股票买卖,只需要一定的财产证明,不会产生现金交易的。 但这个空着手,也不可能无止境。 譬如摩根财团,他们的成员在这里有个额度。 证券交易中心,是为摩根家族准备了包房,那又怎么样?哪一个大富豪在这里没有专门的房间? 开了门做生意。自然就是为了赚钱。 股市是股市,摩根是摩根,两者间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密。 能够给证券交易市场带来收入的时候。你就是股市的财神。但已经成为累赘的时候,必遭抛弃。 要是你无度的在里面砸入海量资金,到时候根本就没有能力来偿还,那该怎么办? 这个额度,每个家族都不一样,像丹尼尔,他最多也就只能动用十个亿的资金,还是他父亲约翰在这里写的字据。 其实,就是老约翰的信誉,也就只值这个价,多了的,对不起,摩根财团先把钱打到证券市场的账户上,随便花! “摩根先生,”看到丹尼尔进来,经理哈雷赶紧迎上前去:“你终于到了?” “目前情况如何,经理先生?”摩根族长幼子的鼻孔里都透露出骄傲。 “摩根先生,相当不妙。”哈雷依然低眉顺眼:“估计微机里再次显示的时候,价格就会下挫五十到一百美元的样子。” “买多头!”丹尼尔也顾不得寒暄:“哈雷经理,我需要把我自己的权限全部用完,可以吗?” “没问题!”哈雷频频点头:“请!” “哈雷先生,请把我的权限全部用完!”丹尼尔边朝里边走边说:“马上拉升!” 看到股票的价格在缓慢地上升,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史蒂夫的房间里,发生着同样的故事。 “盖因,你给我交个底,”巫山严肃地说:“究竟你在这里开了多少个户头?” “不多不少,整整一万个!”这老小子笑得很是灿烂。 “老翟,”巫山看到那边的算盘还在噼里啪啦的响,着急地问:“可以算出对方动用了多少资金吗?” “可以了,巫山同志,”老翟连额头上的汗珠都来不及擦:“双方各动用了十个亿美元左右的资金!” “盖因,普西金,我们要倾全力于一役,争取上午解决战斗!”巫山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狰狞:“把所有的账户都利用起来,全力打压!” 看到阿尔在那里无所事事,他奇怪地问:“你咋不出手呢?” “我咋出手?”阿尔耸耸肩:“你们动辄就是以亿为单位,我口袋里就只有孩子的奶粉钱。” “你这个种马!”巫山没好气地说:“投,都投进去,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阿尔的子女之多,连巫山都有些目瞪口呆。 “不会吧?”阿尔目光有些呆滞:“难道不和他们打持久战?” “持久个屁!”巫山爆出一句粗口:“今后的事情,你们连汤都别想喝着,那犹太人一个人唱独角戏就够了。” “行,我也来玩儿玩儿!”阿尔激动得搓脚搓手。 其他人没注意,只有普西金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 “一百亿,每个账户一百万,给我砸股票,每家压下去一百美元。”盖因咬牙切齿地说:“一百亿,给我砸指数,直接压到1700点。 顿时,交易大厅里的屏幕上,基本上就看不到红色,只有蓝色在不停跳动。 ps: 完活儿,困了,休息! 第五十七章 两个悠闲的少爷 经过上午的喧嚣,华尔街初秋的中午,还是非常温暖的,气温在二十度左右。 走在大街上,时不时有海风吹过来,可能还有些凉意。 但坐在办公室里,透过玻璃窗,阳光照在身上有些发烫。 丹尼尔?摩根端着一杯红酒,很是惬意。 微酸的葡萄酒从舌尖一直漾到喉咙,这才是一个贵族应该有的生活。 “索夫妮,”丹尼尔闭着眼睛吩咐道:“给我叫一下史蒂夫!” “好的少爷。”这个秘书兼私人管家兼暖炕的女人悄声退了出去。 上流社会有上流社会的圈子,就像丹尼尔与史蒂夫,就是一对在很多事情上,当然主要是女人这样的兴趣上有着共同点。 本来,已经约好了今天中午去听听歌剧的。 不要以为百老汇的歌剧都是晚上开场,有些人是有这个特权的,譬如摩根和洛克菲勒家族的直系子孙。 他们在什么时候想听,演员就在什么时候开唱。 至于地点的话,那是这些少爷们想在哪儿听也就在哪儿唱了。 什么叫歌剧,丹尼尔不懂,但听说从欧洲新来了一个美女,身段和脸蛋还不错。不,唱歌剧到在其次。 “咋啦?”史蒂夫的大嗓门从门外传了进来:“你就不能给我打打电话?操,在我面前端少爷架子,有意思吗?” “你以为我愿意呀?”丹尼尔终于把酒咽了下去:“我他妈打了电话,你简直不清楚今天的手机网络有多繁忙!” “恩?”史蒂夫疑惑地拿出手机:“信号是满的啊。” “满个屁呀,”丹尼尔乜了一眼:“要是不相信你自己试试?” 史蒂夫确实有些不信,拿起手机就开始拨对方的号码。 近在咫尺的两人,手机里竟然传来“对不起,对方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外人要看到两个贵族少爷脏话满口,简直会惊掉一地眼球。 其实,所谓的什么气质也好,涵养也罢。就是给外人看的。贵族也是人。 “说吧,”史蒂夫大刺刺地一屁股坐下。自顾倒上酒:“今儿中午要我过来有啥好事儿啊?” “无聊呗,”丹尼尔在内心里是看不起这个不学无术的洛克菲勒少爷的,他舔了舔嘴唇:“那女的不行。” “哪女的?”史蒂夫一拍脑袋:“操,忘了给老爷子打电话报平安了。不行。我得马上拨个电话回去。” “用这个!”丹尼尔指了指座机:“不保准座机能否打得通,反正我给我们家老爷子又是座机又是手机,一直都打不通。” “那怎么办?”史蒂夫脸上有些惶恐:“不行。我得马上回家告诉他,目前一切都处于可控状态!” “随便派个人回去就好了,”丹尼尔的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鄙夷:“我让沙凡达回家送信了。” “既然稳定下来了咱就回家去呗?”史蒂夫不以为然:“老是在这里呆着干嘛?” “看看下午还有没啥变化吧,”丹尼尔嘴角一翘:“你回家了轻易敢出来吗?我不相信你有这个胆量。” “那倒未必!”史蒂夫硬撑着,突然想起起先的话题:“你说哪个女的不行?” “就是唱歌剧的那个。”丹尼尔嘴角一撇:“操,听说表面上光鲜,口口声声说是搞艺术的,暗地里不晓得多少人上过了。” “那就没多大意思了。”史蒂夫突发奇想:“要不我们去芝加哥去转转?那里的股市和这里休戚相关呢。” 不要认为洛克菲勒少爷不学无术,大学的时候,他念的是商业。 烂船也有三斤钉呢,在学校里就是混日子,对股市并不陌生。 “别忘了你的姓氏,”丹尼尔低吼道:“公司里那些拿着高薪的经理人是干嘛的?他们难道不能处理那边的事情?” “你是谁?是洛克菲勒少爷!该你出马的时候,就是你老头子在看你表现的时候。你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关乎今后的继承权!” “我警告你,哪儿都不要去。”他拍拍手,门应声而响:“给我们来两份七分熟的牛排,再来一盘苹果沙拉。” 佣人机械地记载着,随手关好了门。 “少爷,”索夫妮推门进来:“我把托马孙给找来了。” 说完,站在门边垂手而立。 她做梦就想当上摩根太太,随时都在丹尼尔面前表现得低眉顺眼。 不管面前这个在某些方面比较粗暴狂野却不能持久的男人说什么做什么,尽量都让他满意。 她在憧憬着,或许有一天,丹尼尔再也离不开自己的时候,就是自己上位的日子。 山姆的民主自由平等,在摩根这个庞然大物家族里,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 索夫妮敢肯定,如果她有任何对不起丹尼尔的地方,明天将会没有索夫妮这个人,就连家人的处境都堪忧。 如今,索夫妮还是很合格的,只要主子想到什么事情,她指定会做得妥妥当当。 “那个,托马孙,”史蒂夫都差点儿忘到脑后:“马上去给我们家老爷子汇报,就说股市上我盯着呢,出不了啥事情。” “但我们不清楚下午有没大的变动,”丹尼尔补充了一句:“所以,一定要在这里好好坚守,直到事情有个圆满的结局。” “好的,少爷!”托马孙躬身朝小摩根施礼:“摩根少爷,我一定把话带到。” 丹尼尔挥挥手,索夫妮也一起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真他妈搞不懂,”丹尼尔脸色阴沉:“你咋还喜欢男人呢?操,我看到你对他的那种眼神,别在我面前否认!” “额,”史蒂夫不好意思地说:“女人玩儿腻了,偶尔换换口味,感觉也挺新奇的。” “新奇个屁!”丹尼尔斜了一眼:“据说好多不治之症就是因为同性之间交配引起的。” “没这么夸张吧?”史蒂夫瞠目结舌:“那小子告诉我他还是给处男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丹尼尔摆摆手:“除了我们日常能见到的医生之外,在世界上还有一群神秘的医生。” “他们来自遥远的中国,所有的一切显得是那么不可思议。” “史蒂夫,你相信吗?人家就两根指头搭在手腕上,就能知道你身体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好神奇!” “那时候我才九岁,从马背上摔下来,医院说让我截肢。” “九岁的孩子啊,我是谁?是丹尼尔?摩根,摩根家族不可能让一个残废身居高位的。” “后来,死马当作活马医,我到了中医那里,他们彻底治好了我的右臂。” “你看看!”丹尼尔挥动着右边的胳膊,又把衬衫解开,衣袖扯到手肘那里:“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我操,”史蒂夫觉得难以置信:“要不是你说,别人我真还不相信。对了,你不是和你家老爷子唱反调吗?” “唱反调?”丹尼尔眉毛一动,摇摇头:“也许有一天我会,但目前我的力量在家族里还是太小了。” “我是说,一直以来,约翰大叔不都是在任何场合都高谈反共吗?”史蒂夫连连摆手:“我不是其他意思。” “政治的需要,”丹尼尔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我们不支持山姆,还能支持谁?在外面说得再狠,该咋样还是咋样。” “难怪呀,”史蒂夫叹了口气:“我老爸经常在家里说,未来的摩根一代没有人和你抗衡。这一点我拍马都赶不上。” “噢?”丹尼尔一惊:“连劳伦斯大叔都对我这么评价?” 的确,他爸爸如果把这句话放出去,也许不能改变父亲对自己的态度。 但大家是同龄人,几个老家伙之间相互争斗却又相互协作。 有些时候,众口铄金,即便老摩根不是很在意别人对自己儿子的评价,想来也会拿出来比较和参考的。 诚然,老一辈的人免不了勾心斗角,甚至会设局让对方的家长任命一个碌碌无为的子嗣作为继承人。 但约翰又不是傻子,他的心里明镜一样,哪个儿子如何,知子莫若父,他比别人更有发言权。 “对呀,丹尼尔,我有时候很嫉妒你。”史蒂夫是一个纨绔不假,却不是一个糊涂蛋:“为什么你脑子里总那么多主意?” 丹尼尔心里冷笑,我他妈就一门心思想让你上位,假如这个事情成为可能,那自己上位也就顺理成章。 尽管在山姆有很多超级家族,他们之间相互协作又相互竞争。 到时候,一个对摩根有善意的洛克菲勒家族继承人,是非常有利的。 “少爷,牛排来了。”索夫妮又推开了门。 “唉,”史蒂夫吃了一口放下了筷子:“比家里的味道差得太远,得,还是回家吃饭去吧。” “你给我坐下!”丹尼尔的声音不高却尽显威严:“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你就是晚上住在这里也无可厚非。” “这样啊?”史蒂夫刚刚欠起身来又坐回去:“你说得也对,下午我就在你这边的沙发上睡觉吧。” 昨晚他和托马孙折腾到很晚,这时候真还有些累了。 丹尼尔慢条斯理地吃着牛排,时不时叉起一块苹果沙拉,史蒂夫已经发出了浅浅的呼噜声。 第五十八章 胜利的曙光 大包间里,平素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盖因?螺丝查尔德,只是皱皱眉,把买进来的汉堡吃了一小口,就放在那里。 巫山和普西金倒没有什么讲究,拿起来三口两口吃下去。 梁学芝拿起汉堡深深地嗅了一口,闭上眼睛。 “还是这个味儿,多少年了,我老梁回来了。”他睁开眼睛:“当年,我是一个穷学生,就是山姆人的快餐也很少能有钱吃得上。” “梁老,那早就是老黄历了。”顾三奇闻言一笑:“不要说在山姆,就是在中国,也有不少外国人在做这个快餐连锁呢。” 还有这事儿?巫山一愣,至少他没在欧洛泰看到过。 到了乌市,不是在谷千里家混一顿,就是在欧洛泰办事处随便吃点儿。 这么说来,中国人把炎黄食府开遍全世界,没想到后院起火,外国人把快餐文化传播到中国去。 “是吗?”梁学芝是个老学究,和巫山一样,平时除了工作就是回家吃饭。 他也只是淡淡问一句,并不需要回答。 “那个,秦同志。”中国其他部门来的人,都神色不安地看着秦大友。 中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在外事纪律上,出国之前,部门领导交代又交代,这样不许那样不让。 “吃吧!”秦大友呵呵一笑:“我们在大使馆平时的伙食里,或多或少都有西餐。放心吧,如果吃了西餐就是资本主义,那我们早就完蛋了。” “哪里哪里!”一个个中国人神色尴尬,还是彬彬有礼地吃了起来。 “吃吧,”巫山一口气吃了五个:“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下午干活儿。下午一开市。估计就能看到上午的最终结果了。” 对于普通散户来说,今天是个巨大的灾难。 开市伊始,一种不祥的预感就袭上了喧器的交易大厅内每个人的心头: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开盘,就跌去67个点。 转眼间。卖盘涌起。在蜂拥而至的滚滚抛盘的打压下。荧屏上尽数翻起绿盘,看不见半点红浪。 交易所内一片恐慌。起火市场也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从上午9:30直道11点钟,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之下下泻,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遏制继续恶化的局势。 虽然也有人提议休市,但无人敢做决定。纽约股票交易所顾忌到华尔街在全球股市中的“风向标”作用。只得拼命坚持下去。 当芝加哥商业交易所的人士大量卖出指数期货时,纽约股市也大量抛盘,而买家却极为匮乏。 开盘第一小时内,市场上很难找到买家,约占标准?普尔500指数指标股30%的95只蓝筹股竟然尚未成交。 由于卖单大量堆积而买单不多,市场价格被迫一再下降以吸引买方。 到10时30分,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30只指标股中有11只还没有开盘交易。 而在平时。通常开盘后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就会全部开始交易。 因为许多只股票没有交易,当时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无法真实反映市场实际价格,整个市场处于无序状态。 交易量不断被刷新。计算机交易系统速度减慢,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和标准?普尔500指数的准确数字根本无法计算。 股市与期市相互驱动,股价和期指跌落速度越来越快,交易量猛增。 从11:00到11:50股市成交9300万股,中午期指交易量相当于700万股,而股市是900万股。 大机构在两个市场上大量进行交易,将这场灾难推向了顶点。 纽约股票交易所计算机系统在这一天也几乎陷入了瘫痪的状态。 纽约股票交易所共有200台微机,这套系统从未处理过如此巨大的交易。 当股票交易数据涌进计算机时,计算机几乎无法处理。 卖单蜂拥而至时,信息系统处理速度远远滞后。 开盘后不到一个钟头,由于抛盘数量太大,计算机竟比实际交易速度慢了20分钟; 中午休息时,计算机系统中的指定指令转换系统(dot)慢了约75分钟。 由于dot系统容量不足,传送到dot系统的3.96亿股的交易竟有1.2亿股没有执行。 下午13:09,一则可怕的消息传到华尔街股市。 山姆证券交易委员会大卫?路德在华盛顿发表讲话。 “在关键时刻,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一关键时刻会在什么时候,我将与股票交易所讨论暂时关闭交易所。” 这则消息更加引起一阵恐慌。 因为交易所一旦关闭,交易商们将来不及抛掉手中的股票,他们的股票将一文不值,成千上万的美元将化为灰烬。 于是,他们不得不迅速“倾销股票”。 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像着了魔似地狂泻,到下午两点,已经下挫250点,股票换手4亿多股,计算机比实际交易速度落后了100分钟。 在此期间,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员出面澄清:他们没有讨论有关关闭交易所的事情。然而为时已晚,灾难已无法遏止。 下午14:05,道指上升350点,成功冲过2000点。但此次反弹仅延续了一瞬间功夫,期指市场的反映基本相同。 14:30左右,股价走势似乎有走好迹象,然后反弹受阻,新一轮下降趋势在此形成。 此时,距收盘仅剩一个多钟头,但就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个多钟头里,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在这种仿佛已经凝固了的空气中再度下挫250点,换手2亿股。 直至下午16时整收市,这次跳水才被迫停止。 当天收盘时,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降了508.32点。由2246.72点狂跌到1738.470点,跌幅达22.6%创下了一天下跌的最高纪录。 股市的其他指数如nyse综合价格指数下跌19.2%,amex综合指数下跌12.7%,nasdaq综合指数下跌11.35%。 相当于法国全年国名生产总值的5030亿美元的股票面值在一天之内化为乌有。 当天。在纽约股票交易所挂牌的1600种股票中。只有52种股票上升,其余全部下跌。 其中1192种股票跌到52个星期以来的最低水平。而且许多具有代表性的蓝筹股也在劫难逃。 几乎所有大公司的股票均狂跌30%左右,如通用电气公司下跌33.1%,电报电话公司下跌29.5%,可口可乐公司下跌36.5%。西屋公司下跌45.8%,运通公司下跌38.8%,波音公司下跌29.9%。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摩根的股票,下跌了66.8%,洛克菲勒公司的股票。下挫竟然达到73.6%. 这一天纽约股票交易所内阴云密布 ,气氛极度紧张。价格变动极快,电话机不够用,荧光屏上的价格跟不上市场实际价格。 一个交易员说他的荧光屏上显示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降3.78点。而实际上这个数字是508点。 平时一天的交易额为1亿股左右,而这天为16亿股。 由于计算机系统运行滞后,约有28%的指令未能执行,其中包括9200万限价指令。 许多投资者,尤其是中小投资者,直到两三天后才知道他们的股票没有卖出。 此外受股票价格变化的影响,山姆政府债券市场也是一片混乱。 而新闻机构由于计算机的影响,收盘5个半小时后才把股市的收盘价报道出去。 “一切都失去了控制”,《纽约时报》这样报道。 这一天损失惨重的投资者不计其数,世界首富萨姆?沃尔顿一天之内股票价值损失21亿美元,世界上最年轻的亿万富翁比尔?盖茨损失39.45亿美元,电脑大王王安仅在19曰下午就损失了3100万美元。 许多百万富翁一夜之间沦为贫民,最苦的是那些靠自己多年积存的血汗请投资于股票的投资者。 受股价暴跌震动,股民的心理变得极为脆弱。 因股市暴跌而不堪于债务重压的许多人,精神彻底崩溃,自杀的消息不绝于耳。 银行破产,工厂关门,企业大量裁员,人心惶惶。 傍晚的哈德逊河口,河风与海风在这里相遇,连秋老虎都望而却步。 忙碌了一天的巫山等人,也坐上了回到庄园的车。 许久没有睡好觉的盖因,心情愉悦至极,在车上就沉沉睡去。 实际上,包括巫山都对目前的具体数据不是很清楚。 尽管另一个时空里,看了网上不少关于黑色星期一的报道,却不清楚具体的数值系统的弊病,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要不然,巫山也不会摒弃这个系统,让希望科技的人开发一款名叫视窗的系统。 到了今天,炎黄的电脑和网络才有了眉目。要不然,就是和手机前后一起面世。 电脑或者网络工作者,他们只是因为没有一个具体的方向,都在不断摸索着。 但巫山这个重生者给了大家一个具体的目标,面世的时间比另一个时空里早些也就理所当然了。 “老秦,就在这里分别吧。”在一个岔路口,巫山握着秦大友的手:“回国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联系,咱哥俩好好喝一顿!” “怎么说?”秦大友心里一惊:“今天我们的钱已经翻了好几倍,都是因为你在现场指挥若定。” “已经到顶了。”巫山摇摇头:“说起来,还是因为我们国家没有准备足够的资金。趁浑水摸鱼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 “那他们呢?”秦大友似懂非懂,指着一个大巴车上的各个部门的专家们。 “留下吧,”巫山轻轻说道:“中国的股市刚刚起步,他们不用再出手,学学经验也好!” “那咱这次的行动岂不是无功而返?”秦大友还是有些不解。 “怎么会呢?”巫山苦笑着:“不要说我们账面上的数字多了好几倍,就是专家们也得到了锻炼。” “山姆的实力,深不可测。一旦国家出手,我们国家拿出来的这些钱,聊胜于无,不如让盖因去折腾。” 对于螺丝查尔德家族的雄厚背景,秦大友还是挺相信的。他点点头,悄无声息地下了车,消失在晚霞中。 纽约的傍晚,就是中国的早晨。 此时的华夏大地,曙光已经来临。 第五十九章 盖因给中国的神秘礼物 屋里只有两个人,巫山和盖因?螺丝查尔德。 很突然的,犹太人就让人把自己请过来。 “睡醒了?”巫山和这人没有什么交情,相反,刚开始的见面如今都记忆犹新。 那时,尽管螺丝查尔德家族已经没落,却不是刚刚起步的炎黄所能抗衡的。 当然,也许盖因也有自己的顾虑,最终没有冲炎黄下手。 毕竟在欧洲的主流社会,螺丝查尔德家族再有钱,只不过是犹太人而已。 盖因不会蜷缩到以色列去,想赚钱,还是要在世界上的主流国家里呆着。 当年,如果螺丝查尔德家族和炎黄发生矛盾,究竟事情会往什么地方发展,只有天知道结果。 所以,巫山在他面前,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根本就不想离这个人太近。 因此,真和他呆在一起,觉得没有话说,平时巫山也不是个多话的人。 “醒了,”盖因笑起来给人一种相当温和的错觉:“我都记不清究竟有多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 螺丝查尔德家族的掌门人,看起来神采飞扬,气色相当不错。 以往,盖因在自己面前看上去也是很精神,现在想来不过是硬撑着。 “山,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他的语气虽然是征询,却有一些不容置疑的味道在里面,应该是他长期以来形成的一种气势。 “背负着家族的再次崛起,我一直有神经衰弱。” “知道这事情的人不多,包括你在内,不超过三个。” “今天的结果让我很意外,却又觉得很茫然。” “按说,洛克菲勒和摩根。今后再起的机会不是很多。” “当年,梅隆、杜邦、洛克菲勒和摩根背叛我们,曾经想一棒子全部打死。” “后来,我想到了分化。毕竟这四家本身都勾心斗角。不是一个整体。” “机会来了,梅隆在四家里面。论实力是最强的,却一直隐在暗中。” “也许老一辈的人觉得无所谓,山,你在听吗?” “当然。”巫山苦笑道:“谁敢在和你说话的时候掉以轻心?” “我有那么可怕吗?”盖因轻轻摇头:“其实我这人很可怜,这些年自我解剖,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自己,实在太可怜了。” “按照一般人的生活水准,我可以衣食无忧,甚至能过上穷奢极欲的生活。” “然而,四大家的背叛。让我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梅隆的新生代都想让自己家族暴露在公众面前,不,不是暴露。是掌握国家大权。” “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变,是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有掌握了国家以后,家族才能不断走向巅峰。” “可惜,摩根和洛克菲勒一家掌握了一个党派,是不可能放弃手中的权力的,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于是,你就拉拢了梅隆?”巫山只是一丝意外。 自己可以用经济利益来引诱福特,他又怎么不可以与梅隆谈条件? 原本就想在山姆这边捞一把就走,发展到现在,巫山真还不知道怎么办了。 如果让炎黄抽出资金,巫家是实体,不像螺丝查尔德在金融上博弈,现金流肯定没有对方充足。 假如不玩儿了,盖因一家之力也能玩儿得转。 至于中国,永远都不可能拿出多少钱来让自己等人运作。 “当然,杜邦那些人在观望。”盖因得意地笑起来:“可惜呀,他们现在想找我,也不会给他们机会了。” “恩,”巫山附和道:“不过,想比梅隆家族也不可能帮你出手打压股市,毕竟今后人家还需要一个强盛的山姆。” “那就由不得他们了,”盖因冷笑一声:“既然大家在合作,梅隆家族会出面收购摩根和洛克菲勒的产业,我在股市运作,互不干涉。” 在盖因看来,钱永远比产业重要,或许另一个时空里,是他们走向衰落的原因吧。 除了全世界各地,螺丝查尔德家族有数不尽的庄园外,基本上没有实体产业。 巫山无语,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商谈好了就得根据双方的协议行事。 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即便是口头上答应的,都会落到实处。 任何一方撒赖,今后还有谁敢跟他合作呢? “对了,福特那边和你们是怎么回事儿?”盖因心里没底,一个国家的底蕴不是一个家族能够相比的。 也许一些小国家,螺丝查尔德家族会以碾压的姿态出现。 在中国这个东方巨人面前,他没有底气。 就是在两次世界战争期间,螺丝查尔德家族也曾想过要把影响力扩张到那里。 最后,都是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他们的想法始终没有落到实处。 “很简单啊,”巫山晒然一笑:“国家准许福特可以在中国做生意。” “啊?”盖因就算对实体不熟悉,也对十亿人口恐怖的购买力很是眼馋。 何况,他手里也有一个不是实体的实体,一处红酒庄园。 偶然间关注了下,居然主要去向不是自己认为世界上最繁华的欧洲和美洲,而是远东。 不管是国土面积日益扩大的中国还是至今仍没收复的港岛,那可都是中国人。 想到这里,盖因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中国人也没闲着。 就这么一个承诺,马上把福特拉了过去。要是有更多的利益交换呢? “你觉得,我们家族有可能到中国去做生意吗?”盖因声音都有些惶急,与他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估计够呛,”巫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们家族是资本运作的高手,而我们国家,不允许任何非国家的力量把握国家的经济命脉。” 盖因不再说话,闭着眼睛在那里发愣。 半晌。他舒了一口气:“本来,我准备换取更多的利益,现在,我想把它们交出去。” 看他恋恋不舍的样子。用来交换的东西必然价值不菲。 “好吧。”盖因拍拍手。一个中年人应声进来。 可见螺丝查尔德家族的家教有多么严格,这人进来之后。就垂手躬身站在那里,犹如中国过去皇宫里的公公。 “拿上来吧!”盖因有气无力地说。 “先生,是全部吗?”来人试探着问。 “对,一件不漏。”盖因说完这句话。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瘫在座位上。 “你知道吗,山?”他喃喃道:“我始终清楚,中国政府想要这些东西。” “也许在外人眼里,它们并不怎么珍贵,论历史也不过几百年,却有相当大的意义。算了。就现在给你们吧。” 说完,眼睛望着窗外,再次发愣。 手下人的动作很快,巫山粗略数了数。居然有十二个大小不一的箱子。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买椟还珠的故事,因为这些箱子看上去美轮美奂,一看就晓得价值不菲。 要是巫山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些都是上好的楠木制作出来的,箱子上的挂件看上去金灿灿的。 也许别人做出来的东西,是镀金的。 但盖因是谁?螺丝查尔德家族的当代掌门人,必是纯金无疑。 不要说里面的东西,就光是箱子,估计价格就在千万美元左右。 “想知道吗?”盖因的神态又恢复过来,神秘的笑笑:“想就打开看看吧。” “不想!”巫山斩钉截铁地摇着头:“我不会相信自己能在你面前能占到便宜。” “我有那么可怕吗?”盖因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是打开看看吧。” “螺丝查尔德家族想要再次站起来,最终的是需要国家的力量。” “目前,我们犹太人的国度以色列,就是一群军国主义分子。” “整天打打杀杀的,即使真的把中东全拿过来又能怎么样?” “再说了,不管是山姆还是苏俄甚至包括中国,哪一个国家是吃素的?他们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犹太国家强盛起来吗?” “所以,我需要友谊,国家的友谊。” “不瞒你说,光是炎黄,还不值得我花血本来投资。” “这次针对山姆的行动,看看苏俄人能让那个普希金全权处理,就知道他在国内有多大的权柄。” “相对起来说,你在中国的作用要小了不少。” “你这倒是实话,”巫山点点头,不以为忤:“我在中国,不过是一个地区的地委书记而已。” “但是,我发现了。”盖因眼睛一亮:“你就相当于目前这些在山姆的犹太人一样,有雄厚的实体产业。” “而普西金,就像我一样吧,只能在暗中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倒是很诚实,”巫山哈哈一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盖因站了起来:“既然你不愿意打开,我就来帮你吧。” 他手上有一串钥匙,上面有阿拉伯数字的编号。 巫山这时才发现,每一个箱子上,都有希伯来语的数字编号。 盖因的动作很慢,但看上去动作娴熟,并不是一个肩不挑手不拿的大富豪,就像一个随时在做事的蓝领。 这家伙好像是为了吊人胃口,慢条斯理地打开锁头,又用一个丝巾仔细擦拭箱子上的扣件。 盖因的动作很慢,看上去却有一种优雅的感觉,贵族风范十足。 巫山都恨得牙痒痒的,这老小子,纯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不管自己有多大的好奇心,表面上肯定要装作毫不在乎。 如若自己表现出很感兴趣的姿态,就不晓得这人提出的筹码有多大了。 等盖因缓缓打开第一个箱子,巫山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ps: 对不起,睡觉了,一个小感冒十多天还每天咳嗽流鼻涕,只能硬撑着每天一更,预计到下个星期星期二左右吧。是在抱歉,亲们,我好困,感冒始终不好,应该是睡眠不足。 第六十章 十二生肖兽首铜像回归 在打开箱子的一刹那,巫山的心就剧烈地跳动起来。 十二生肖兽首铜像!即便看到的只是子首,他也瞬间猜了出来。 生肖也称属相,是中国和东亚地区的一些民族用来代表年份和人出生的年号。生肖的周期为12年。 每一人在其出生年都有一种动物作为生肖。 十二生肖即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是中国民间计算年龄的方法,也是一种古老的纪年法。 十二生肖的兽历广泛流行于亚洲诸民族及东欧和北非的某些国家之中。 如何将公元纪年换算成干支纪年: 不同资料算法有所差异,有的给出公式,但本质上是一回事。 有一种简易直观的算法。 首先给每个天干、地支一个编号,从头以4开始循序排下去,天干10后接1,地支12后接1。 天干:甲4、乙5、丙6、丁7、戊8、己9、庚10、辛1、壬2、癸3。 地支:子4、丑5、寅6、卯7、辰8、巳9、午10、未11、申12、酉1、戌2、亥3 。 以公元年的尾数在天干中找出对应该尾数的天干,再将公元纪年除以12,用除不尽的余数在地支中查出对应该余数的地支,这样就得到了公元纪年的干支纪年。 天干算法:用公元纪年数减3,除以10(不管商数)所得余数,就是天干所对应的位数。 地支算法:用公元纪年数减3,除以12(不管商数)所得余数,就是地支所对应的位数。 我们以1987年为例;天干算法: 1987-3=1984, 1984/10=198余4。 4对应天干第4位是丁,即天干为丁。 地支算法: 1987-3=1984, 1984/12=165余4, 4对应地支第4位是卯。即地支为卯。 综上公元1987是用天干地支纪年为丁卯年。 中国古时把一天划分为十二个时辰。用十二地支为代号,方便熟记;一个时辰等于两小时。 相传古人根据中国十二生肖中的动物的出没时间来命名各个时辰。 《春秋杂计》:子为猫所噬。恨于猫,诲弟子修改典著,曰:“寅猫寅猫,谄媚之物。不若虎也!” 故门下群起而改之,自此古肖传至今,十二生肖有虎无猫。 尽管人们不能确定12生肖的确切来历,但因为它的通俗、方便又具有趣味性,所以一直沿用至今,成为古人留给我们的一种仍有实用价值的宝贵遗产。 十二生肖代表的是天象与地理,并非代表人的性格。 现实生活中。一个年属的不同人,性格完全不同,更别说是不同年的同属的许多人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爱好;不同的出身;不同的教育;不同的人生经历;不同的道德观念;不同的说话方式;不同的判断能力;不同的忍耐力;不同的心理素质。等等许多不同。 事实上,有很多一年出生的人,性格却体现出许多不同,再一次证明“十二属相”不是代表人,证明了,年属与人的性格运程无关。 历朝历代以来,有很多关于十二生肖的塑像雕刻之类。 乾隆盛世,清王朝国力强盛,工艺水平处于巅峰,这在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上表现得尤为充分。 首先,它所用的铜,系专门为宫廷所炼制的合金铜,内含诸多贵重金属,与京师故宫、颐和园陈列的铜鹤等所用铜相同,颜色深沉,内蕴精光,历经风雨而不锈蚀,堪称一绝。 其次,它是由专门为皇帝服务的宫廷造办处工匠们精心制作的,铸工精整,表面还以精细的錾工刻划,像上动物绒毛等细微之处皆一凿一凿锻打而成,清晰逼真,鼻、眼、耳等重点部位及鼻上和颈部皱褶皆表现十分细腻,不见一丝马虎,展现出极高的工艺水准。 圆明园兽首铜像是清朝乾隆年间修建。圆明园兽首铜像由欧洲传教士意大利人郎世宁主持设计,法国人蒋友仁设计监修,清宫廷匠师制作。 原本郎世宁是要建造具有西方特色的luo体女性雕塑,可是乾隆皇帝觉得这有背中国的伦理道德,所以勒令重新设计,后来才有了这十二生肖铜像。 还有一个难题就是,当时设计好后,郎世宁发现大清竟然没有一个工匠还懂得青铜器制作方法,后来他和众工匠查阅典籍,费时费力最终终于造成。 中国皇家园林圆明园中观赏实用性建筑“海晏堂”之名也出于此。此建筑群的精华——十二生肖铜像以水报时,闻名世界。 十二生肖铜像由欧洲传教士郎世宁主持设计,清宫廷匠师制作,是展现中西方文化交融的艺术珍品,在国际上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鉴赏价值。 设计者充分考虑到中国的民俗文化,以十二生肖的坐像取代了西方喷泉设计中常用的人体雕塑。 有意思的是,十二生肖兽首铜像由中国宫廷匠师制造,而设计者是郎世宁等来自欧洲的艺术家。 因此铜像既具有浓郁的中国传统审美趣味,也融合了西方造型艺术的特点。 更为重要的是,它们是我们中华名族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同时也象征了我们祖国当年的强盛。 这些肖像皆兽首人身,头部为铜质,身躯为石质,中空连接喷水管,每隔一个时辰即两小时,代表该时辰的生肖像,便从口中喷水。 正午时分,十二生肖像口中同时涌射喷泉,蔚为奇观。 这些青铜生肖雕像高50公分,雕刻精细,为清代青铜器中的精品。 池正中是一个高约两米的蛤蜊石雕,池两旁呈八字形各排出6个石座。 每一座石上雕刻着身穿袍服的兽首人身像。兽首是铜质,人身是石质。 它们按中国十二生肖规律排列,每隔一个时辰,代表该时辰的兽首就口中喷水。水呈抛物线状注入池中。 即子时时分。鼠首铜像口中喷射水柱;丑时时分,牛首铜像口中喷射水柱。 正午12点整。除马首继续喷水外,其他十一动物铜像的口中也一齐喷射水柱,刹那间场面极为壮观。 因此,人们只要看到那个生肖头像口中喷射水柱。就可知道时间。 这一组喷泉就是一个巨大别致的水力时钟。 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法联军入侵中国,攻陷京师,将圆明园内无数珍宝劫掠一空,掠走了十二个青铜兽首,致使这批国宝流失于海外一百多年。 1860年,英法联军烧毁圆明园。圆明园十二生肖铜像自此流失海外,成为中国文物流失的一个缩影。 鸦片战争后百余年间,因战争、抢掠、盗凿等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多达百万件。 看到了第一个,巫山就急不可耐地把其余的也打开了。 果然。每一个箱子里,都是一尊兽首。 旁边,盖因?螺丝查尔德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说吧,盖因!”巫山单刀直入:“只要不过分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呵呵,山,你把我盖因想得好像龌龊了点儿吧。”这老货一脸得意。 巫山不答,一脸你丫就是这样货色的人。 “山,我们不管怎么样,即使不算朋友,也是合作伙伴对不对?”盖因一脸尴尬。 “当然,”巫山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谢谢你啊,伙计。要不是你有充足的资金,我们这次就只能铩羽而归了。” “客气啥,大家合作嘛。”这丫一脸欠抽的样子:“我就想你帮我传个话。” “什么话?”巫山满是警惕:“老实告诉你,我对这些东西,纯粹是欣赏而已。” “对对,欣赏!”这老货笑得满脸都是褶子:“我知道,你和中国高层能说上话,要不然这次也不可能由你带队出来是不是?” “你说得不错!”巫山都想拿起桌子上的红酒瓶子砸下去,表面上还是一片淡然。 “这个给你们,”盖因说着,把子首铜像推了推,又做了个合抱往前推的姿势:“这些都给你们。” 话说到这份儿上,巫山要还不明白对方的企图,那就是傻子。 就算不清楚具体的要求,反正就是需要中国政府的帮助。 假如是炎黄或者巫山本人,只要提出合适的条件,他想也不想就会答应。 十二生肖兽首铜像,对中国人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意义。 而关于国家的事,自己毕竟就一个小小的地委书记,父亲也不过一个副部级干部,得慎之又慎。 每逢大事必静气,他一再告诫自己,脸色越发平静。 “你,”盖因觉得太不正常了,有些傻眼:“你就不关心下?” “我关心什么?”巫山淡然一笑:“你必然有求我们的事情。搞清楚了,老头,不是我们求你!” “这,”盖因有些颓然,他发现对方是真正的漠不关心,有些丧气地说:“好吧,在山姆打压我们的时候,支援下。” “譬如说?”巫山有些好奇。 因为双方都知道,中国不可能与山姆开战。 国与国之间,除了战争,还有什么声援? 要论钱,中国肯定比螺丝查尔德家族多。 但是,国家有十多亿人口,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现金来。 “起先,我说过要到中国投资金融你不肯,”盖因摇摇头:“投资实业吧,这样可以吗?” 巫山恍然大悟,只要在新闻上发一条螺丝查尔德家族投资中国消息传出去,山姆也会忌惮三分。 至于美洲的市场,他们本身就损失殆尽。 这一次,在股市上,双方还有一轮你死我活的较量,彻底撕破了脸皮,再也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以山姆的强势,必然会胁迫协约国成员对螺丝查尔德家族进行打压。 盖因这时候就需要同盟,他对普西金和巫山发出的善意,就是想和这两个大国打好关系。 “可以!”巫山开心地笑了。 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其他外国人到中国投资的不少,多一个螺丝查尔德家族无所谓。 再说了,有炎黄在前面撑着,还有其他的外资和港资利益集团,他们也不可能让这个犹太人家族冒出头来。 “有其他要求吗?”巫山的心情很好。 “没有了!”盖因的右手在脸上蹭了两下:“而且我希望这一天到来的时间越早越好。” “这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巫山轻轻点头:“至少你和我们目前还是利益共同体。” “对了,山!”盖因有些纳闷:“以我对炎黄的了解,流动资金不至于这么少吧?为什么只拿这么一点出来?” “因为那是我的私房钱,”巫山挤挤眼睛:“炎黄也在涉足金融这一块,但股市不是我们的强项。” 说着,他摊摊手。 “什么?”盖因太惊讶了:“难道炎黄这次压根儿就没参加?” “参加了,”巫山笑着说:“这么样的盛会要不参加岂不是太遗憾?” “那?”盖因越发不解。 当然,对方看来也不愿意说,只是神秘地笑笑。 “接下来,中国和苏俄还参加吗?”盖因突然间有些苦恼。 以往,不管他面对什么人,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 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曾经占尽优势,上次去和风的时候觉得势均力敌。 而这次的见面,让他有了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参加!”巫山突发奇想:“但会把已经赚到的钱全部抽走。” 目前中国的股市还是一片荒漠,这些国家的经济学家也好,经济方面的工作者也罢,他们一来就面对这么大的场面,肯定会对中国今后的股市有所助益。 甭说其他的,就是股票的价格永远超过股票本身所代表的价值,在股市开始的时候就会给戴上紧箍咒。 相信中国方面留下,普西金也断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盖因,我明天就走了。”巫山咧咧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是一句干瘪的:“你要注意人身安全。” “明天?”盖因显然又没想到:“那好,既然你决定了,我们就继续战斗下去。” “至于安全!”他自信地一笑:“这么多年,我经常来往山姆。在对付联邦调查局方面还是有那么一点心得。” “老秦!”巫山不知道中情局会不会给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的手机里安上窃听器,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老巫,这时候有事儿?”秦大友估计在给京师汇报后,还没来得及休息。 “你来一趟吧。”巫山沉声说道。 秦大友看到这些兽首铜像的时候,不由自主流下了眼泪。 “您全部拿到手了?”他声音嘶哑:“都是真品?” “是的,”巫山拍了拍他的后背:“有办法送回去吗?” “有!”秦大友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就是牺牲也在所不惜。” “别整那些没用的!”巫山轻叱:“你死了谁来负这个责任?记住了,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秦大友说不出话,含泪使劲点头。 第六十二章 多米诺骨牌效应(补欠昨天) 信息技术的发展,使全世界的金融交易联系在一起。 然而金融一体化的步伐加快也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 由于全球金融一体化的发展,当某个股市发生暴跌时,其他股票市场也难以幸免。 其实,这次的股灾有迹可循。 大前天,也就是说,1987年10月16日,星期五那天。 纽约股市经过夏季连创新高后,在当日下跌逾 91点,约 5%。 但因时差,山姆东岸时间较其他各主要金融市场迟开市。 当纽约股市暴跌时, 其他市场己休市, 并未被波及, 甚至与纽约股市同步的多伦多股市也未受影响。 今天早上,悉尼股市首先开市未见异动。 巫立碧他们坐镇在那里,因为没有其他家人在身边,她比较谨慎,并没有出动。 港岛时间早上10时,港岛股市准时开市。 在这里,一众财阀们心情很是复杂。 他们生于斯长于斯,今天,却要生生把恒生指数打落尘埃。 然而,不这么做还不行,因为英国人看到港岛这么兴旺,想一直攥在手里不想归还给中国。 可惜,现在的港岛,华商们分外团结,一心想着回归大陆。 一次又一次的国际事件,让大家知道,唯有背靠一个强大的祖国,才能说话的声音更大。 一来,大家都不是白种人,祖祖辈辈都是华人。 英国在遥远的大西洋中,对这块飞地一直以来力不从心。 原本短期就能结束的英阿马岛战争,由于炎黄明里暗里的帮助,直到现在都还是拉锯战。 英国空中接力加油是成功了,但就像麦克阿瑟曾经说过圣诞节打到鸭绿江一样,成了一个巨大的笑柄。 不仅如此,铁娘子撒切尔夫人在今年的大选中相位岌岌可危。 为此。英国当局不得不紧握港岛,当做是日不落帝国的一根救命稻草。 由此,不少英资商人纷纷涌入港岛,可以增加英资在这里的比例。 平日里。华资和英资经常在不同的领域发生战争。 当然,有一块领域,英国商人永远都不可能插足进去,就是新兴产业。 不管是手机还是电脑、网络,就算是配件市场,都不可能给英国商人。 恒生指数的战争,就是港资和英资商人,彻底控制整个港岛乃至东南亚的经济权益分配的一场战争。 至于大陆,那是两边的禁忌。别说他们,就是炎黄也从不触碰。 在实业方面。贺颍东是目前港岛商人重当之无愧的老大。 炎黄就是华人企业的风向标,既然小先生都对贺家抱有善意,其他商人们自然跟风,贺家也越来越强盛。 然而,在股市上。李超仁是毫无疑问的大拿。 港岛,如今是世界华商最多的地方,大家坐在静室里,眼巴巴看着贺颍东的态度。 “老李,”他也比较着急:“是不是现在开始?” “也好!”李超仁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鼻息粗壮:“就让我们和这些英国佬做个了断!” 岛国拖客油,吴建国和谭金春在得知山姆那边的情况之后。扭头就睡着了。 当然,这之后的每天,他们的睡眠肯定都不会充足。 毕竟在鬼子这里,爷孙俩就是这次战役的主力。 “姑爷爷,”谭金春被叫醒的时候,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我们今天就和鬼子他们决一死战吗?” “你这孩子啊!”吴建国轻叱:“记住你爸爸说的话。在任何时候,留住有用之身,比一个死去的伟大名声有用得多。” “知道啦!”谭金春顽皮地做着鬼脸,迅速翻身起来。 “做空!”吴建国满脸严肃,不大一会儿发出命令。 伦敦。巫立权父子仨神采奕奕,冲不少远越重洋而来的华人们吩咐:“空,不停做空!” 只有在德国法兰克福和意大利的米兰,一群老外们紧张地看着下跌的股票和指数,开始护盘。 恒生指数一开市即受纽约影响恐慌性下泻120点,中午收市下跌235点,全日收市共下跌420.81点。 收市报3362.39 (超过 10%),各月份期指均下跌超过300点跌停板。 受港岛暴跌影响, 各亚太地区股市全面下泻, 效应并如骨牌般随各时区陆续开市扩展至欧洲市场。 最终绕地球一圈回到纽约: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大幅下跌1008点 (逾 40%)。 “黑色星期一”这一天,拖客油股票交易所的开盘锣声余音未尽,股票价格便直线下跌。 曰经指数下跌了620点,跌幅为14.9%。 港岛恒生指数下跌421点,跌幅为11.3%,也创下了一天下跌最高纪录。 狮城海峡时报指数下跌169点,跌幅为12.4%。 澳大利亚所有普通股价格指数下跌380点,跌幅为10.7%。 此外,巴黎、法兰克福、斯德哥尔摩、米兰、阿姆斯特丹等股市均有6%至11%不同程度的下跌,形成全世界范围内的股市冲击波。 尽管德国、法国和意大利的商人们坚决护盘,因为世界上的股价一个劲疯跌。 这样,股民不管是长线投资还是短线投机,都心里恐慌,纷纷把手里的股票转让或抛售。 还好,由于亚欧银行的股东们全力以赴,墙内损失墙外补,在其他国家把钱又赚了回去。 要知道,这些国家指数下跌的股票里,有不少都是这些人的。 谁都不傻,虽说表面上大家坚决表态要留在本国护盘。 暗地里,他们派出的人趁浑水摸鱼,在其他国家的股市趁机兴风作浪。 对于这种情况,就是巫山也只有心里高兴的份儿。当然,嘴巴上是不会说出去的。 譬如日经指数。就在吴建国他们出手后,鬼子的不少大商户大财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漏了风声,他们还是隐约知道这次股灾。 世界上本身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阴谋不成,那就真枪实弹来个阳谋。 看到吴建国脸上的汗珠,连自诩为胆子不小的金春,都有些心惊胆战。 确实很麻烦,当初商定的是炎黄独自把日经指数砸下来,现在很显然,鬼子们在拼命护盘,双方进入了胶着状态。 说起来,岛国人是个很爱国的民族。 可惜,立场不一样。当年他们在中国欠下的血债,后世都不断抵赖。 不管是巫山还是吴建国,对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没有半点儿好感。 这时候,下人进来汇报:“吴总,有一个名叫捷尔吉?施瓦茨的山姆人。前来拜访。” “不认识!”吴建国挥挥手:“你就说我很忙。” “这位叫施瓦茨的先生知道您会这么说。”下人忙不迭掏出手里一封信:“他转交小先生给您的信。” 吴建国有些惊讶,还是接过了信。 上面的字不多:让来人全盘接受。 不管是吴建国还是炎黄的其他人,对巫山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来人这个名字,可能对于大家来说实在太陌生了。 要是说起另一个名字,在另一个时空里,那简直在亚洲人的心目中,就是一个金融大鳄的代名词。 他是个“金融天才”。从1969年建立“量子基金”至今,他创下了令人难以置 信的业绩。 平均每年35%的综合成长率,让所有的投资专家都望尘莫及。 他好像具有一种超能的力量左右着世界金融市场。 他拥有了巨大的财富,他是一个出名的慈善家,但他又是一条令你出其不意的大鳄,不知什么时候会给你重重一击。 最早在全世界扬名。是在他弄垮了英格兰银行之后。 而让亚洲人铭记索罗斯的,则是因为另一个时空里1997年爆发的亚洲金融风暴,许多亚洲国家的金融体系濒临崩溃,经济陷入困境。 他是天使与恶魔的化身,二者不可思议的结合体。 没错。他就是乔治?索罗斯,匈牙利出生的山姆籍犹太裔商人;著名的货币投机家,股票投资者,慈善家和政治行动主义分子。 犹太人,也分成了不少利益团体。 正是在巫山派的人游说下,施瓦茨答应参加这次行动。 在山姆,摩根等四大豪族一手遮天,自然引起了不少犹太人的不满,譬如目前羽翼还未曾丰满的施瓦茨。 他们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四大豪族一样,在山姆乃至世界上呼风唤雨。 而这次,巫山毫无保留的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操作平台。 要合作,双方肯定要有一个很坦诚的态度。 百分之百的信任是不可能的,在一定程度上,巫山透露了要在纽约阻击山姆的计划。 施瓦茨等人,原本雄心勃勃准备大显身手。 然而,巫山告诉他们,这次的合作者中,有大名鼎鼎的盖因?螺丝查尔德后,一个个都蔫儿了。 无他,当年山姆的犹太人对那个曾经犹太人的王族斩尽杀绝的时候,别的犹太人或明或暗都出过手。 这样,就导致了螺丝查尔德家族对整个山姆犹太人集团的愤恨。 盖因也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在纽约一棒子把摩根等家族一网打尽,不得不和梅隆家族合作。 但是,如今的施瓦茨在螺丝查尔德家族的眼里,不过是翻不起山姆风浪的小虾米。 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之后,索罗斯被巫山派人,秘密送来岛国。 这个时候,这些山姆犹太人不来也得来了。 没办法,当年黑特勒掀起的犹太人屠杀运动,让他们心中的恐惧一直到今天都记忆犹新。 不管是山姆还是其他国家,精明的商人们都很清楚,东南亚半岛的回归,肯定有炎黄的手笔在里面。 一个经济力量强大的财阀并不可怕,设若背后还有雄厚的武力背景呢? 今天的索罗斯,手法肯定没有另一个时空里那么老辣,却比吴建国等人娴熟不知道多少倍。 岛国经济的复苏,其实就是建立在不断扩大在中国的市场上。 等他们羽翼渐丰,又会调转枪口来对付中国。 这个平行世界里,他们没有机会,半点机会都没有。 在炎黄为首的华资企业的联手下,岛国在华夏的处境举步维艰。 尽管梅勇在樊城地区大肆利用鬼子,不过一个地区而已。 说白了,仅仅是巫山给了他们联手的机会。 有朝一日,一旦对梅系的战争吹响号角,这对看似强大的联盟转眼间就会土崩瓦解。 就算施瓦茨等人接手,吴建国和谭金春还是跟在一起,美其名曰观摩。 当然,学经验是一回事儿,这么多的资金,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手里,任谁都不放心,哪怕有巫山的亲笔信也不行。 一套叫人眼花缭乱的组合拳,股市、日经指数、期货市场、外汇市场纷纷都买空。 鬼子们在坚持了一天以后,不得不溃败。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世界上的股市坍塌。 于是,整个世界上的股市一片哀鸣。 然而,让世界经济界大跌眼镜,因为中国这时候在股市中逆流而上,一片飘红。 ps: 哈尔滨的雾霾太严重,昨天因为连续十多天的感冒,在雾霾中连呼吸都不顺畅,所以提前睡下。亲们,对不起了。 第六十三章 风景这边独好 秋日的粤南,并没有像华北平原和长江中下游平原一样的秋老虎。 南海的风吹过来,带有一丝淡淡的咸海水味道。 巫立行刚开始时来还很不适应,每晚回家吃点儿麻辣的东西才觉得舒服不少。 如今,一天不闻这带海水味的空气,还觉得稍许有些不习惯。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在粤南市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在粤东任职的机会微乎其微。 依照上面的惯例,任何官员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让你呆的时间太久,不然不就成了土皇帝一个? 一到粤东,就是省委常委,更因为在粤南的政绩,当选为省委副书记。 而今,粤南一年的gdp比很多省份都高了不少。 粤东省也因为有粤南这只金鸡,从而带动了几乎整个省的经济发展。 这里面,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巫立行功不可没。 上面看在眼里,下面的老百姓记在心里。 从巫县到亿州,再从亿州到粤南,每到一个地方,巫立行都在踏踏实实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父子俩的行事方式完全不一样,儿子喜欢雷厉风行,父亲则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逐渐改变着自己和周围的环境。 “书记,咱一起去?”进来的是李求胜和张耀武。 巫立行在粤南这几年,忠心的部下不在少数,就是当年在巫县和亿州的同事也不时在来往。 三个人都是明白人,大家分手在即,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相处机会。 李求胜和张耀武,关系很复杂。 李求胜到粤南,张耀武到欧洛泰,两人都和巫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来,他们一起在巫立行下面做事,就算平大到了粤南。两人还是随时紧跟巫书记。 要说平大心里没有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宰相肚里能撑船,另一个时空能当一号的人。也不会因为他们与巫山的亲密关系而对自己有比较疏远有多在意。 在粤南的时候,他们是竞争关系。 即将一起到申江继续共事,还是竞争关系,不过更多的可能是合作关系。 大家摆明了都是巫系人马,对外的时候自然是枪口要向着外面。 谷千里是巫山老丈人的亲密战友,成了一个大圈子的系别。 巫立行对待两人的态度不偏不倚,无论如何,换届就完成了从地厅级到省部级的跨越,也还是对得起两人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老巫书记正拿着报纸聚精会神地看着。 至于这个老巫书记。自然是好事之人加上去的。要说年龄,他和面前的两人差不多。 这么称呼,就为了和巫山这个小巫书记区别开来。 “看了这两天的报纸了吗?”巫立行展颜一笑:“全世界的股市都哀鸿一片啊。” “对呀!”张耀武自若地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啪点燃:“只有中国唯一的股市,有您的运筹帷幄。火爆得不得了。” “就是,”李求胜摆摆手,拒绝了对方丢过来的烟:“所以,书记我们这些日子一定会把股市看紧。” “就像专员所说的,”张耀武把扔回来的香烟又塞回烟盒里:“股市里,不仅要对每一只股票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所有的股票涨幅,必须设置一个上限。”他熟练地吐了个烟圈:“这两天已经发现了几家在暗自操作。” “是吗?”巫立行真还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资料不真实的,直接不批准上市。”李求胜抢着说:“至于敢于虚报市值的,饬令马上整改,否则勒令退市。” 其实,股票市场的活动,巫立行都交给两人在处理。就是为了让他们形成一种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 毕竟到了申江以后,两人现在已经预谋申江股市。 如果不在粤南预演,到了申江两眼一抹黑,那不仅是说明两个人干事不得力,还会丢巫立行的脸。 与儿子不一样。巫立行只是宏观掌控,不需要事事亲手亲为。 当然,两边的情况也差别不少,粤南这边几乎集中了全国各地的改革精英。 欧洛泰那边,什么都是巫山自己拿主意,然后一个个把官员培养起来。 别看新闻上整天鼓吹北疆是中国第二市,两边差得很远。 内地和边境的资源人才等各方面,差别还是挺大的。 这一点,不管是巫立行还是巫山,父子俩都很清醒。 要不是儿子在欧洛泰上串下跳,北疆的经济在中国根本就不值一提。 “还有其他情况吗?”巫立行微微颔首。 他确实有些舍不得这片热土,换届之后却不得不离开,就像当年要从亿州出来时候的感觉一样。 故而,在去京师开会之前,巫立行要亲自巡视下股市,这也算是自己在粤南最后一次公开活动吧。 之后,就会北上四九城开会,一换届可能会马不停蹄到新地方走马上任了。 “书记,还是有些情况。”张耀武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噢?”巫立行眉毛一皱。 “是这样的,”李求胜干咳一声:“樊城地区有几家企业准备上市,我们一直拖着没批准。” “问题出在哪里?”巫立行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书记,那边是梅勇在党地委书记。”张耀武提醒着。 “这样啊,”巫立行轻声道:“不批准是对的。一旦鬼子在股市上圈够了钱,把资金源源不断转回国内。” “是啊,”李求胜受父子俩的影响很深,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抗日先锋:“到时候,吃亏的就是我们的股民。” 不管樊城地区的企业规模有多大,里面的猫腻,在座的三位都门清。 要不是他们在资料上做假账,根本就不具备在股市上市的资格。 不说其他的,新闻媒体也在冷眼旁观。只要是樊城的企业,做广告一推再推,有的新闻媒体干脆直接拒绝。 在炎黄明里暗里的活动中,老百姓大都知道。原来樊城那边居然成了鬼子在中国的大本营啊。 想当年,这些鬼子的前辈,都没有办法把樊城的西北角给攻陷。 有了内应之后,竟然以另外一种方式,企图来征服中国,那是没有人买账的。 不管你公司的名称挂着什么狗屁株式会社,还是樊城地区某某公司,出来的产品在大陆处于滞销状态。 没办法,岛国人只好把产品又通过运输,销售到他们国内。 当然。他们的利润空间还是蛮大的。 中国的劳动力资源,这两年上涨了不少,比起岛国的人工费用,低了不少倍。 “小阚!”巫立行对着外间喊了一声。 秘书阚立文满面含笑着推门进来:“书记!” “以粤南股监会主席的名义发布一条纪律。”巫立行说到这里的时候,阚立文马上就拿出了纸和笔。 “从今往后。所有岛国资本的企业,一律不允许在粤证上市!”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狰狞。 “这命令在内部传阅,”他补充着:“所有的相关人员必须遵守。” 可以这么说,不管后来者是谁,只要巫立行还活跃一天,这条命令就不可能撤销。 开什么国际玩笑,一个处于上升期的省部级大员。谁敢轻捋他的虎须? 能做到继任粤南市委书记的人,会是傻子吗? 不管他们隶属于哪个派别,在官场上要的就是脸面。 如果无端推翻前任的命令,不啻于撕破脸皮。 到时候,巫立行的怒火,就连梅应果都不敢阻挡。 在改革派中。巫家父子俩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很显然,梅老头在保守派中,还没有这么高的声望。 好多人都像梅应果一样,以退为进,不过是高唱着保守派的赞歌。行的还是改革派那一套。 只不过在公开场合,一直都强调稳一稳,缓一缓,仅仅是换取政治筹码的工具而已。 为了迎接巫书记的到来,位于粤南中路的股票交易市场严阵以待,不亚于一个国家领导人来的安保措施。 想当年,巫书记差点儿被人暗杀,国家高层都震怒了。 事后处置的人可不少,让粤南人记忆犹新。 “巫书记!”股市总经理胡小军早就站在台阶前,看到车子一停快步迎上前去。 “小军同志辛苦了!”巫立行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粤南开启了新中国的先河,你们都是功臣!” “谢谢巫书记,”平时能言善道的胡小军不知道说什么好,鼻子有些发酸:“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至于李求胜和张耀武,两个人倒是经常过来。 没办法,不盯紧真还不行。 就像樊城的那几家企业,差一点就过关了。 要不是昨天张耀武碰巧接到胡小军的汇报,说不定今天那些企业就成功上市。 粤南股市,在早上九点钟开市。 一大早有大群人过来了,那些排队的股民都纷纷猜测,究竟是那个了不得的人物又来视察了? 没办法,中国第一家股票市场,确实太轰动了些。 连日来,不仅京师的大员过来参观和调研,其他发达省份的官员也随时取经。 譬如巴蜀省,换届后准备成立股票市场的决议已经在省委常委会上通过。 “同志,你为什么买股票?”巫立行随机从人群里招呼着一个股民。 “这位同志您好,”这家伙受宠若惊:“我们对中国的经济有信心。目前市里发布了限高令,让我们对股市的信心更足了。” “哈哈,老杨,你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旁边一个股民心直口快:“说白了,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赚钱。” “只有赚钱,才能让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里面啊。”巫立行摆摆手:“不要老想着过去的投机倒把之类。” 人头攒动,粤南股市开市了,好一派繁忙的景象。 第六十四章 炎黄的隐忧 在黑省省会冰城市郊,冰城东站再往东,一个隶属太平区的村子叫丰果村。 松花江的支流把这个村子紧紧包围在里面,1957年的松花江特大洪水,让丰果村成为一片泽国。 但这里的自然条件太好了,水运、铁路运输十分方便。 在村子的每个入口处,都有大大的炎黄标识,下面的小字你可以看出,写的是炎黄熟食生产基地的字样。 当初,可能有不少炎黄人看出了巫山对黑省和冰城市的情感不一样,在众多省份中选择了这里。 村子里唯一的高坡上,修建了十多栋建筑,这就是熟食基地所在。 嘀嘀,一声喇叭响把正听收音机的保安从电视机里抓了回来。 “老胡,你去东站这么快?”保安笑着打了声招呼,把门闸打开。 “屁的东站!“胡姓司机嘴里嘟喃着:”又是他妈的废品!整天都在把连锁店里的残次品往回拉。“ “不会吧?“保安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老巴夺:”老胡,来一根。咱炎黄不是很好的地方吗?咋会出次品?“ “你别提了,“老胡干脆把车子熄了火:”生产部的那帮孙子,一个个猴精猴精的。这些残次品一回来,就可以加餐。“ “什么?“保安把打火机打着了都没注意到:”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敢把这些东西吃掉?“ “噗,”老胡吹熄了打火机:“别烧久了,不然火机会爆炸的。来,先给我使使。” “你可知道生产部的经理是谁不?“老胡点燃了烟,又把火机丢过去:”那是于总老婆的亲外甥。“ “难怪了,“保安也反应过来:”毛经理为了留住工人,用这种方式来给他们加餐。对了,总公司不是派了个副总过来了吗?“ “别吵吵!“老胡四周看看,并没有什么人。”那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个摆设。 熟食这个东西,在南方并不盛行,特别是夏天,早上做的下午就馊了。谁敢整啊? 要是用冰箱或者冰柜冻起来,那味道就完全变了。 但在黄河以北,这玩意儿人们都还比较喜欢,认知度高,每天卖得也挺快。 至于南方人,每天新鲜的东西都吃不过来,谁愿意吃那些熟食? “拿着,晚上喝酒。“老胡说着,从车厢里丢了一包称量好的鸡翅中:”还有这个鸿运掌,下酒最好。“ 说着。又找了一个煮熟的牛蹄子:“估计今晚你的下酒菜差不多了。“ 熟食基地的上班时间,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晚上十二点多,工人进入车间,把熟食煮好,在两点左右的时候装车。送到每一个专卖店去。 车子顺便把每一个店的残次品回收,拉回厂子里。 而中午十二点左右,又开始劳作,下午两点左右再次分送。 像牛蹄这些经煮的东西,都是当天傍晚下锅,第二天凌晨出货。 其他的食品诸如鹌鹑蛋、烧鸡、烤鸭从下锅到起锅,根本就用不了一个小时。 平时不上班的时候。工人们大都窝在自己的寝室里,凑齐三个四个打牌下棋。 厂子里,很难看到人在那里走来走去。 工人都是从四里八乡招过来的农民,农忙季节回家里干活,农闲的时候就来这里打工。 要不然,为啥生产部的人百般讨好工人。留他们在秋收季节坚持着在厂子里干活。 “这样不好吧?“保安嘴里说着,笑眯眯地把东西赶快接过来放到办公桌里:”那些人也胆子太大了,不怕别的部门知道?“ “知道又能怎么样?“老胡警觉地看到有人过来了,嘴里大声骂骂咧咧:”这车子究竟是他妈什么毛病啊?一整就熄火了?“ “毛经理,“保安笑眯眯地打招呼:”您又亲自过来视察工作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人正是生产部的毛经理。 “怎么啦,小胡?“他大刺刺地说道:”车子又出毛病了?找财务那里拿钱去维修啊?不然会影响你每天的工作。“ “我也想啊,“司机有些冒火:”和财务部那边说了几次,没人理我呢。“ 财务部可是公司总经理于昌的妻子褚红燕在管,她是能省就省,多余的钱到哪里去了?真还没人敢问。 “这些顾客也太他妈挑剔了吧,“毛经理说着,直接拿了一只烧鸡出来开始啃:”这么好吃的东西敢说是残次品。“ “像肥猪一样还吃,“司机等他走远了,压低嗓子说道:”你说咱炎黄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这个?“保安一愣神:”大哥,我就是一个守门的,还真不知道。“ 蓉城,府南河的上游,是三峡集团的纯净水厂。 厂子的大门左边写着:三峡纯净水,右边的是:生活更甜美。 在蓉城市,三峡纯净水霸占了这里纯净水市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份额。 有一些其他地方的纯净水厂家,曾经也想在这里来分上一杯羹。 三峡集团,有自己的饮水机生产基地,在价格上比其他厂家占有不少优势。 商家和商家之间的战争,有时候价格战是免不了的。 尼玛,一桶纯净水,竟然要5块钱,一个装水的pc桶,押金就是二十。 到了最后,开始白热化的价格战,一桶水的价格从五元钱一桶降到三元钱一桶。 三峡一个狠招,买五十桶水的水票,就免费赠送一个双温饮水机,也就只有常温和加热两种。 如果一次性购买五百桶的水票,就赠送豪华饮水机一台。 加氟利昂制冷,还有双温饮水机的所有功能,机器净高一米一,摆在那里还像一样家电。 一下子,不管是什么安吉尔还是其他的啥厂家,纷纷铩羽而归。 没办法,作为三峡集团所在的省份,这里占据的优势实在是太明显了。 即便在价格战中活下来的。也都苟延残喘。 此战过后,三峡纯净水的水站开遍了整个蓉城的大街小巷。 尽管这样,送水热线每天从上班到下班,始终都没断过。 “你好三峡!“这是菊乐路水站的电话。接线员刚刚准备喝口水,纸杯还没拿起来,铃声又响了。 “请您把地址说详细一点好吗?“接线员纯熟地记着:”一环路南一段二十五号三栋四单元二零五。“ “先生贵姓?以前用过我们的水吗?“他终于端起纸杯喝了一口水:”齐先生是吧,需要我们带多少张水票过来?“ “送水机呀?对不起,活动刚刚结束。“接线员惬意地又喝了一口。 每卖一张水票,他有一毛钱的提成。 “这么说啊,“他假装很为难:”要不您多买一些水票?我私人答应你送一台。“ “老曲,“他放下话机冲门外大声喊:”一环路南一段二十五号三栋四单元二零五,电话5554528,下午三点之前送到。带六百张水票过去。“ 结果。外面一点儿回应都没有。很显然,所有的送水员都在忙着呢。 差不多到了下午六点过,那个叫老曲的送水员才把水送过去。 “你们三峡的人怎么整的?“齐先生不耐烦地看着手表:”说的三点钟,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老曲也满腹怨气,他到现在都没吃午饭。木着脸不回答。 他把手往口袋里一摸,哟,鞋套用没了。 “齐先生,麻烦你自己拿进去下。“老曲伸着手:”收据我带来了,你一共要给我1800块钱。“ “钱钱钱!“齐先生喝道:”送水不积极,要钱还是蛮积极的嘛。对了,那个桶以前是别个厂家的。可以换吧?“ “不换,“老曲硬梆梆来了一句:”我们家的桶都是平底桶,别人家的是凹进去的,不合规格。“ “对了,“他提醒道:”因为你买了六百张水票,水桶的押金就免了。“ “这还差不多!“齐先生点齐钱递过来又收了回去:”你把桶放到水机上啊。在这里杵着干嘛?“ “我只有送水的义务,可没有义务给你们放上去。“老曲的脸越来越黑:”再说了,你没看见我进门的时候没找到鞋套吗?“ “操,“齐先生把钱扔给他:”老子不相信自己就不能整了,拿着钱滚吧。“ 说着。一只手拎着就往水机上放。 可惜,城里人的体力始终无法和这些乡下来的送水工相比,一不小心,把桶砸掉在地上。 喀嚓一声,桶摔成了两半,一桶水溅得满屋都是。 “你们这什么狗屁pc桶啥质量啊?“齐先生勃然大怒:”根本就没咋磕,这桶就破了。“ “行啦!“老曲虎着脸看了一眼:”你自己给公司的销售部门打电话,我先走了,再见!“ 希望科技大楼里,正在召开电脑方便的会议。 “我提议,今年公司能给我五十万的研究经费。“一个白种人嚷嚷着:”为啥一个什么破视窗系统,占用了全部的资金?“ “因为我们的技术最成熟,威廉。“另一个白种人脸色阴沉:”这是小先生亲自立项的,你敢说破视窗?“ “我有什么不敢的?“威廉脾气上来了:”不就是个破视窗?我就不朝这个方向发展!“ 与此同时,阿福开着车来到启德机场里。 看到机舷上下来的高大身影,他激动地嘴巴不停打哆嗦。 ps: 才在外面喝完酒回来,又迟到了。亲们,对不起!! 第六十五章 问题多多 炎黄龙服专卖店前,每一家都排着长队。 在中国乃至全世界,所有挂有炎黄牌子的店铺,看上去太高大上了。 一般炎黄食府的门前,都有两个大石狮子。 这本身是第一家炎黄开业时的装潢,后来却被延伸到世界各地。 巫山刚开始还没注意,后来才发现不管炎黄的什么店,外面都有石狮子坐镇。 如今,在大街上看到石狮、大铜门,铁定就是炎黄的店铺。 “小姐,我要买那种黑底带红花的衣服。”一位老太太看到终于到了自己的轮次,相当激动:“多少钱?” “对了,红花不是很红,“老人打开自己的手绢,里面是毛票和块票包裹得好好的:”扣子要布扣子。“ “您说的是这种吗?“服务员拿出一件缎面的龙服。 上面确实有零星的小红花,不过,是深红的颜色。 “不是啊,闺女。“老太太文化不高,不知道怎么表达。 她连比带划:“那红花看上去很是铮亮,但又不是这种,你这种不好看。“ 老人这句话,让服务员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说说吧,这什么破花啊?“老太太还不知道她的话已经伤了人,仍然在那里滔滔不绝:”我的是一种开得大朵大朵的,像芍药花。“ “老大姐,你说的是牡丹吧?“旁边一位妇女搭腔:”那种瓯江商人卖的,他们好像在金陵一带开的厂子里印刷的。“ “不是,好像是申江,“另一位妇女看上去很有派头,一看就是有见识的人:”是易家的人整的厂子。“ “你们居然不晓得易家?“她一脸不屑:”易仁同志你总该晓得伐?他们家就是做纺织起家的。这下,更是做得兴旺发达咯。“ “对对对,“老太太一脸激动:”就是你们说得那种什么丹花,人家给我说了,没记住。就是价格有点儿贵。一件衣服要五块钱呢。“ 说到这里,周围的人一片默然。 看到老太太身上穿着的补丁衣服,家境不一定有多好。 中国人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传统,在这个年代已经逐渐被不少人淡忘。 当然。想老太太六七十岁的年龄,坚持艰苦朴素的习惯很是正常。 “老大姐,你还是去你看的地方买吧。“干部模样的妇女指了指外面:”炎黄的东西,比一般的店里价格贵了不少。“ “再说了,这里真没你说的那种。“她摇摇头:”应该是叫雪里红的那一家吧,他们的花色比较齐全。“ “贵吗?“老太太惊讶地瞪大眼睛:”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好来。“ 服务员忍不住了,过去带点儿力气拽着老太太的手:“来,大娘,我扶你出去。“ “我不要你扶,“老人倔强的一甩袖子:”不都说炎黄的东西最好吗?“ 店里顿时沉寂下来。几个正在选衣服的客人左右看了看,走了出去。 只有服务员和理货员,脸色阴沉地看着老太太离去的方向。 炎黄食府,里面依然人来人往,还是人们心目中的第一选择。 “喂。服务员!“一个豪华包间里,看上去就是暴发户的请客人冲旁边的小姑娘喊道:”来点儿小菜。“ “先生,您说的小菜是什么意思?“服务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懵。 “你不知道小菜?“那人挺了挺硕大的肚皮:”小菜就是芥菜疙瘩、黄豆芽、豆腐皮,啥都行!“ “噢!”服务员尽管不太明白东北方言,还是猜了出来:“您说得是咸菜吧?“ “咸菜?“那人挠挠光头:”在咱这里叫咸菜吗?那就咸菜吧!“ “黄总,这菜够丰盛啦!“旁边一个客人不明就里:”咱吃好就行。别浪费。“ “浪费?“另一个客人呵呵大笑:”炎黄的人不会让你浪费的,除非你说自己有多能吃,点菜的时候就会让你斟酌。“ “对呗,“一个穿着红体恤的欠了欠身:”这里的服务员,真还不是为了提成。上次我们多点了菜,把大堂经理都找了过来。“ “这是干嘛?“黄总牛眼一瞪:”咱花自己的钱。买他们的东西,不是买的越多他们赚钱也就越多吗?“ “小黄啊,“一个年龄最大的把外面的衬衫脱掉,只留下一件背心:”不是大哥我说你。“ “炎黄作为咱华商的代表,这件事没有做错。“他的年龄其实并不大。也就五十来岁。 不过,人太胖了,坐在那里,起身都很苦困难,肚皮直接顶到饭桌沿上。 说话的时候,不停喘气,一句话都分成好几段来说。 “黄啊,你想想,中国的粮食、蔬菜以及各方面的资源总量是一定的。“他肥大的肚皮抖了抖。 那样子有些滑稽,像王晶的父亲王天林一样。 “既然我们在这里浪费了一些,那这一部分就没有了。而社会上,尽管少数人先富起来,还有老百姓吃不上饭。“ “假如把我们节约出来的这些,平均分配给那些吃不上饭的人,那该多好?“ 他本身想坐起来,用手里的筷子在桌子上比划比划。 肚皮顶着饭桌沿,有些吃力,呼哧呼哧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旁边站起来一位身着浅灰短袖衬衫的壮汉把这位大哥的凳子朝后面挪了挪。 “向哥,你说得对。“暴发户脸上满是疑惑:”那些饿饭的,管我们啥事儿?“ “先生,您要的咸菜。“房门被敲响,一个小伙子在门口把托盘递给服务员,转身离去。 “这?我?“黄总有些说不出话来,手在托盘里指指点点。 “这些都是不收费的,“服务员耐心解释:”因为怕有些客人不喜欢,所以每次我们送到桌上的咸菜并没有多少。“ “不是!“黄总终于缓过来:”我是说你口中的咸菜和我想象中的是一回事儿。“ “咸菜本来一回事儿啊,“服务员戴了假眼睫毛,忽闪忽闪地眨巴两下:”刚才您不是说要吗?“ “我是说小菜!“黄总的额头上有一道疤。隐隐有发火的迹象,那道疤痕看上去更是狰狞。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小菜吗?“这家伙别看表面上粗鄙不堪,却根本就没有发怒:”像什么猪耳朵拍黄瓜之类的,没有吗?“ “先生。您说得这些个东西,在凉菜类就有啊。“服务员恍然大悟:”我们这里叫凉菜,不叫小菜。“ “额?好好!“黄总连声不迭地应声,把菜谱倒着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 “先生,凉菜在这里,我指给您看看好吗?“服务员不露声色,准备把菜谱接过来。 “不需要,“黄总霸气地一挥手:”上面不是有图片吗?我找找看看。“ “老三!“一个红体恤轻声问旁边的人:”你们在哪儿去找的这个憨货?擦,看样子都没啥文化。“ “管他呢,“老三白了一眼:”这小子能拿出钱来。那可是真金白银。“ “砰!“黄总把菜谱把桌子上一扔:”啥炎黄啊?两个小菜都没有,说是凉菜。我要的凉菜呢?没有!“ “先生,您究竟想要点什么?“服务员不耐烦了:”您说菜名,我们给您加上去。“ “好吧,“黄总余怒未消:”蘸酱菜。那是凉菜吧。还来个凉拌三丝。我就喜欢吃这两样,剩下的各位哥哥你们点吧。“ “先生,这个真没有!“服务员显得有些无奈。 “炎黄不是说聚集了中国传统菜肴的精华吗?“黄总脸上青筋直冒:”是不是欺负我从来没有吃过欺负人?“ 炎黄广告,早就成为世界最大的广告公司。 “崔经理,有客户上门来了,“文秘敲了敲门径直走了进去:”他说要您上台路牌广告的事情。“ 正在桌子上摆着纸牌玩儿的胖子赖洋洋地收起扑克:“让他进来吧,小许。“ 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山姗手表:“告诉来人只有十分钟时间。“ “你姓啥?“等客人坐定,崔经理端着一杯茶走到茶几边上,居高临下的问。 “您好,我叫沙伟民。“进来的老板有些谢顶,擦了擦光头上的汗珠:”从古城到榆林的公路边上的路牌广告想拿下来。“ “你也想拿?“崔经理乜了一眼,大马金刀地坐下:”那你想要拿全部还是部分?做多大的尺寸?“ “既然要拿肯定就需要全部。“沙伟民一副我是有钱人的样子:”一年五十万。“ “五十万啦?“饶是见过了大型招标的崔经理也震了一震:”这样好不好,你再加十万,全年的牌子随处可见。“ 别看沙伟民的装束像个老农,讲起价来可就显出精明了。 “您就是崔经理吧?“他端着文秘刚换了茶叶的水杯,在嘴边吹了几下里面浮起的茶叶:”五十万不少啦!“ “那可不行!“崔经理比起来。喝茶的动作更显优雅:”这是最低价了。“ “这样吧,我再加五万出来,你们还觉得不值当?”沙伟民苦笑着摇摇头:“反正规矩都是你们定。 双方很快就谈妥,一年六十万,直接常回家看看。 等沙伟民一出去,带其进来的文秘有些着急。 “崔经理,我记得好像我们已经把那段路交给别的公司了。”文秘凑着走进来:“这样不就是在其他顾客能力得罪了啊。” “谁家出钱高我就给谁,”崔经理盯着文秘的眼睛:“别人只是交了定金了,哪像这里的人啊,土豪啊,全部给齐。。” 一时间,关于这个很多业务都是不做的。 第六十六章 逼宫-从炎黄开始的医改 看着影子发来的一份份报道,巫山觉得太阳穴发胀。 这些年,自己对炎黄撒手不管,因为一个超大型公司的运作,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 既然决定了走上从政的道路,那就一直坚定地走下去。 但是,炎黄是自己的心血,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别看他在体制内,真要政府触碰到自己的逆鳞,巫山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 政府官员及其家属不允许经商,巫家人已经退居幕后,把炎黄推向社会,这已经是自己的底线了。 经过另一个时空的熏陶,巫山觉得,只有服务才是永恒的。 产品的换代日新月异,可以通过技术解决。 只有把服务做到位,一切都迎刃而解。 原本以为,自己偶尔关注下,炎黄就能大踏步前进。 不曾想,这几年一直忙于欧洛泰的事务,对企业的关注就少了许多。 这岂止是问题,都差一点儿糜烂,再进一步就要坍塌了。 巫山他们在纽约的时候,炎黄京师医院,产妇去世,在有心人的怂恿下,尸体停放在医院大门口两天了,还搭起了灵堂。 面临换届,有些人看来坐不住了,连这样的下三滥手段都用了出来。 在这里面,没有卫生部的官员在其中推波助澜,打死巫山都不相信。 尼玛,想给炎黄难堪?想给巫家脸色看?老子整不死你! 要说赵大虎是京城郊区的农民,这两年先是用板车拉石头到工地上,后来凑了点儿钱贷了款,买了货车专门拉石头。 要说他的学名赵加智没几个人知道,问那个虎里吧唧拉石头把车胎压爆的赵大虎,在建筑行业无人不知。 随着他每天在外面搞货运,家里的小日子越过越红火,还找了个城里人的媳妇儿。 他父亲赵老憨喜得合不拢嘴。自从大虎他妈去世以后,一个大男人带着儿子,又当爹又当妈,总算日子有盼头了。 儿媳妇儿的名字叫薛红君。父母亲和其他家人都没了,就一个不怎么来往的舅舅在供销社工作。 赵老憨看来,儿子能娶一个城里姑娘,那是赵家祖坟在冒青烟。 对于薛红君来讲,城里人的身份并没有多值钱。多了父亲一样疼爱自己的公公和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就像生活在蜜罐里。 城里人真的并不算什么,一个大姑娘没工作,在工地上当力工。 来例假的时候,她怕包工头发现开除,硬撑着干活。 用玻璃丝袋子装散落在工地上的扣件。那些可都是铁的,半袋子就超过七十斤。 恰好赵大虎拉石材进来,看到了吃力扛着袋子的姑娘,一个趔趄倒在那里。 好在他眼疾手快,要不然。六七十斤的铁家伙砸在她身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接下来的交往就顺理成章了,大虎经常到工地上去嘘寒问暖。 去年底,两个人偷吃禁果,今年初在珠胎暗结的情况下,小两口热热闹闹地举办了婚礼,在城里和乡下各整了一场。 其实。薛红君娘家除了那个眼睛往上长的舅舅之外,没有其他亲人了。 但她读书时的同学,小时候的发小,都在邀请之列。 那些多年不曾来往的同学和发小,看到婚宴的奢华程度,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原先准备送五块的。翻了倍。 看看她老公那架势,家里没准早就有了万儿八千的。说不定啥时候有个难关的时候,求上门去呢。 就连仍然一副官员模样实际上也就一科员的舅舅龚新强,放下了架子,事事亲手亲为。 逢人就说我们家闺女怎么样怎么样。他也没办法,供销社早就日薄西山,如今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上面说的改制,闹了三四年,到目前为止,还是没见到什么具体措施。 有了个能挣钱的外甥女婿,说不定可以拿点儿钱塞点儿包袱,十多年不曾变动的级别,或许能提升下。 假如要能借此跳出供销系统,那就更好了。 对于外界的变化,薛红君心知肚明,只有憨厚的赵大虎不清楚。 婚礼过后,新娘子就换了小妇人的打扮,小腹也一天比一天明显。 两人确定关系以后,赵大虎就不让自己的女人去工地干活了。 有了老赵家的第三代,赵老憨就像老妈子一样,天天做好饭菜让儿媳妇吃。 由于医院的先进技术,在炎黄医院去检查了下,早就知道,这次是个小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赵家有了传宗接代的工具,不管是赵老憨还是赵大虎,见人都乐呵呵的。 国庆节前夕,薛红君经常感到小腹疼痛厉害,爷俩赶紧送到医院去。 炎黄的医术好,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城市里,老百姓形成了共识。 在医院待产期间,一切都很正常。 谁知道,四天前疼痛加剧,主治医生和其他的医生研究过后,觉得应该随时注意病人的情况,送到预产房。 赵家并不差这两个钱,找的是特护病房。 一直拖到前几天,羊水破了,薛红君听说孩子剖腹产对今后有影响,要求顺产。 悲剧就发生了,在生产的时候,助产的医生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孩子连影子都看不到,能感觉到就在里面。 医生们再次检查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薛红君曾经在干活的时候,由于一次受伤,骨盆受到挤压,根本就不可能顺产。 无可奈何之下,产妇和家人同意剖腹产。 连日来的折腾,让薛红君精疲力竭。 一个叫赵盼盼的婴儿出生了,他的母亲却永远没有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儿子。 本来,赵家人觉得医院没有多大责任。 按照常规来讲,一个身强体健的妇女顺产是没有问题的。 过往也没进过医院,连打针吃药的经历都不曾有过。 本来准备检查下骨盆的情况,薛红君觉得太费钱拒绝了。 然而,她那是没有进过医院啊。是因为从小家里穷,根本就没钱进医院看病。 有个三病两痛,从小就自己挺着。 龚新强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去世后,有些傻眼了。 如今当上副科级正春风得意呢。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赵大虎给的钱,自己是没有半点儿希望的。 原本考虑着再想想办法,托托关系跳出供销系统。 关系找到了,外甥女准备生产。 他还想着在孩子的满月酒之后提出来,这下可怎么办? 无意之中和中间人喝着闷酒,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人的来历可不小,叔爷爷是建国后的中将蔡其昌。 尽管只是蔡家的支系,可蔡家不像梅家那样,是一个很团结的家族。 本来,凭借着这个叫蔡新民的关系。就可以把龚新强调出来,无非就是想拿点儿好处罢了。 听说财源没有保证,蔡新民有些生气,但听到炎黄医院的名字,顿时有了主意。 前些年。蔡其昌将军的小儿子蔡新军准备到欧洛泰镀镀金,找到梅家国。 其时,他自己都在北疆履行着自己的日常职责,不敢越雷池一步,想安安稳稳地度过任期。 巫系在欧洛泰的强大,不是一个蔡家人能够撼动得了的。 梅家国婉言谢绝了,理由却是巫山不会答应。 尼玛。这事儿与巫山有什么关系?到如今他都不清楚有这件事。 有一次蔡新军喝多了,透露出要报复炎黄的话,而且还说了巫山与这个医院的关系。 堂弟的仇恨,蔡新民这个当堂兄的如何不清楚? 要知道,蔡其昌最后是在卫生部部长的位子上退下来的,在卫生系统。门生故旧遍地。 就这样,在停尸房的尸体,被挪到了医院大门口。 对于这件事,巫山压根儿就不想搭理。 他在家里和炎黄医院的刘灿在谈话。 “你自己看一看,”巫山把一份资料拿出来:“口腔科一颗售价800元的纯钛烤瓷牙。出厂价只需16元。” “一个国产心脏支架出厂价不过30元,可到了医院便成了5000元。” “一个进口的德国心脏支架,到岸价不过76元,到了医院便成了8800元。” “暴利已经超过了贩毒!不要说免费医疗,医院应该良心收费!” “人民医院是救人民的嘛,为何要吸人民的血?” “还有这些价格,”巫山脸色清冷:“你都看看,药品到了医院,翻了多少倍?” 刘灿很是尴尬,她一直以来,都在负责整个炎黄医院的扩张等事宜,具体的很少过问。 “小先生,请您放心。”她把所有的资料都收了起来:“这一切,明天都不会存在了。” 第二天,一则消息在央视发布了。 “人民保险公司,即原炎黄保险,今天在京城正式开始营业。” “引起广大群众重视的是,此次该保险公司首先推动医疗保险。” “当然,炎黄医疗集团总裁刘灿说:病人到了医院以后,不管有没钱,也不管是否参加过医保,先行救人。” “同时,所有炎黄医院的医疗器材和药品大幅度降价。” “据同行业人士分析,此次炎黄医院的利润,是全国所有医院里面最低的。” “这都是你做的好事!”蔡其昌把手里的报纸扔在小儿子脸上:“你敢对炎黄医院下手,巫山就敢拿卫生部来报复。” 全国顿时哗然一片,炎黄趁机新建了不少大中型医院。 第六十七章 吴清波的怒意 对于炎黄医院来讲,薛红君之死本来就不属于医疗事故。 在到医院不久,当时就要求做盆腔检查。 一个生小孩儿的女性,炎黄医院不可能像后世的医院一样还要求做个全身检查胡乱收钱。 由于薛红君从小就生活在贫困之中,本身来医院生孩子已经是最大的让步,生怕多花一分钱。 特护病房,自然是赵大虎悄悄找人早就办好的,结果他媳妇儿还以为炎黄里面都是这样的待产病房呢。 产妇猝死手术台上,是因为在前两天在生产的过程中耗尽了精力,病人家属也是签了字的。 蔡新民做事儿也比较损,让赵老憨父子一起来披麻戴孝,那可是逝者后代的装束啊。 赵盼盼是薛红君的子嗣,刚生下来,还在保温箱里呆着呢。 说起来挺滑稽的,婴儿的父亲和爷爷在医院门口搭起灵堂。 “儿子啊,咱是不是做事儿太缺德了?”赵老憨惴惴不安。 每天晚上,他都会偷偷溜进医院,去看看孙子。 小家伙可能知道自己是他的爷爷,每次见到自己都在笑。 只有那些护士看到自己不待见,一个个清风黑脸的,他每次也都讪讪着看一眼就心满意足地离去。 “爸,那你说咋整?”赵大虎也觉得难为情,医院并没有因为父子俩的行为而对自己的儿子有所怠慢。 “反正我觉得亲家那人不是什么好人,”赵老憨偷偷向四周看了一眼:“你说吧,除了上门拿钱那次,到我们家都没去过。” 他说的亲家,自然是薛红君的舅舅龚新强。 想到媳妇儿,看到遗像里还带有苦涩微笑的相片,赵大虎嘴巴一张,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君儿啊。你说咱家又不缺吃不缺穿,做个检查你都不愿意,干嘛这么节省啦?你这一走,我和盼盼怎么过啊?” 赵老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想起平时在家懂事的儿媳,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听到父亲的啜泣声,赵大虎赶紧加了一句:“还有我父亲呢,今后谁来照顾咱家爷……” 爷了个半天,他说不出来了。 自己和盼盼算是爷俩,父亲和自己也是爷俩。这一家三口人三辈人,究竟怎么叫菜最好呢?赵大虎想不出来。 本来,在炎黄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普通老百姓想不到竟然有人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医院门口摆起灵堂。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不少不明真相的群众过来围观。 看到医院的人照常上班,也不出来处理。 哪怕是到这里来看病的人,也觉得有死人在门口晦气,干脆走其他的门进去。 再说了,哪个医院每年不死几个人?炎黄这里是头一例。居然有家属这样。 这些年,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不少人都在炎黄医院看过病。 尽管这里收费比一般医院高,但人家的医术真没话说。 今天看到报纸上甚至电视上出现的新闻,来炎黄看病的人就更多了。 省钱啊,国营医院的价格现在高出炎黄一大截,态度也不好。 “这人也太缺德了吧。”不少病人家属纷纷驻足:“死一个人就把尸体停在这里?活该!” “就是,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寿命到了,自然也就去了,找医院干嘛?” “那两个披麻戴孝的人咋没死呢?做事儿这么损,太他妈孙子了。” 有性急的干脆就顺道骂了起来。 “儿子啊。咱撤吧!”赵老憨毕竟是公公,和儿媳妇感情再深也只不过相处不到一年。 他掉了几颗眼泪,早就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愣。 “大虎!”看到儿子还在呜咽着,赵老憨忍不住去拽儿子的手臂,在他耳边大声说:“咱快走吧。招人嫌呢。” “啊?又吃饭啊?”赵大虎懵懵懂懂地站起来:“我还不觉得饿呢。” 从媳妇儿去世之后,他都没怎么吃饭。 一米八十的大个子,一百七十斤的体重,现在都瘦了一圈,估计也就一百五十斤左右了。 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连水都忘了喝,嘴唇干裂得起了口子。 “吃什么饭!”赵老憨偷偷看了眼四周:“你看医院也不理我们,那个亲家让我们去见的人再也不来了。” “是啊,”赵大虎摸了摸红肿的眼睛:“其实,我本来就不怎么同意找医院索赔,一点儿理由都没有。” “那我们还赖在这里像话吗?”赵老憨鼻子里都闻到尸臭:“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我们把小君的尸体在这里折腾成什么事儿?” “可是,”赵大虎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感觉到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我们咋走?” “你说咋走?”赵老憨自从儿子成年后,都对这个有出息的孩子言听计从。 贸然说了一句重话,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不是,爸,”赵大虎挠了挠脑袋:“当时搭灵堂的时候,是那个叫蔡什么的找的人。你觉得咱爷俩能拆吗?” 父子俩面面相觑,赵老憨只是想着赶快走,千万别在这里丢人的好。 正在这时,警车呜呜叫着驶了过来。 “谁让你们在这里摆设灵堂的?”一个警察气不打一处来,跳下车子吼道。 “这位同志,”看到来势汹汹的警察,赵老憨立马站到儿子前面:“我们的家的人在这里死了。” “人在医院死了就在这里搭灵堂?”他阴沉着脸:“医院每天要死多少人?那每家医院咋没见搭灵堂?” 赵老憨护犊子心切,哪里见过啥世面啊,顿时张口结舌。 “警察同志,”赵大虎拨开父亲,站在前面:“有人让我们在这里摆设灵堂,甚至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帮我们安排的。” 当初,蔡新民可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的能摆平一切。 赵大虎在外面跑货运,对法律还是有些了解,他可知道随意在大街上摆设灵堂是违法的。 从那以后。这个姓蔡的再也没有露过面,看到警察陡然而至,还不明白人家把自己当枪使那就真是个傻子。 “你他妈是猪啊?”那警察暴跳如雷:“别人叫你摆你就摆,让你死你死不死?” 正在这时。另一辆警车也风快地冲了过来。 “吴局,”一个胖胖的警察也不知道他的动作怎么那么敏捷,跑到先来的人面前:“您怎么不提前给我们所打个电话好来迎接你。” “官正华,你管理的片区不错啊。”吴局脸上皮笑肉不笑:“这灵堂公然摆在这里好几天都没人理,我以来你就知道了。” 他的手在装修得如同住房一样的灵堂上指着:“我吴清波就不相信了,你这个辖区的所长直到今天才收到消息。” 他心里悔恨万分,要不是前些天去南戴河玩儿,咋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吴局,借一步说话。”官正华轻声道:“有人打了招呼的。” “你还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吗?”吴清波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记住,你是警察。我们的帽徽上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 “有什么事情,你就原原本本在这里说出来吧。”四周的人越积越多,他四下看了看:“这里都是我们的老百姓,你还怕大家是间谍吗?” “吴局,事情不是这样的。”官正华咬咬牙。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蔡老的侄子蔡新民给我们打过招呼?” “蔡新民?”吴清波当然知道,一个蔡家的旁系风云人物而已:“什么时候,别的系统的副科能领导我们系统的正科?” “不是,”对方的声音越大,官正华的声音就越小:“您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什么根基都没有的人,得罪不起蔡家。” “你究竟是为谁当警察?”吴清波乜了他一眼:“炎黄是什么单位。相信你很清楚。任由死人放在这里,你也不露面。” “吴局,我,我,”官正华本来就跑得沁出了汗珠,现在额角上全是大颗的汗水:“要不。咱给蔡新民打个电话?” “官正华,你知道吗,我对你很失望。”吴清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处理辖区内的事情,已经让群众怨声载道。” 他说着,一步步走上前去:“你把党纪国法放在眼里吗?我吴清波只对区委党委负责。对治下的老百姓负责。” 作为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他有底气说这个话。 官正华还想说什么,吴清波厌烦地挥挥手:“你走吧,我会在咱局的常委会上提出,你已经不再适合这个岗位。” 这家伙脸色一变,赶紧走开。 那边,随行的警察已经在开始做笔录了。 “姓名!” “赵老憨!” “赵老汉?”一个娃娃脸的警察眉头一皱:“大爷,我们这里不兴说这个,您说下真名。” “我的名字就叫赵老憨!”他急了:“这是我所有的材料,您可以看看。” 哟,那可不?走叉赵,老师的老,憨厚的憨! 角落里,官正华并没有走,飞快地掏出手机:“喂,老蔡吗?你赶快过来吧,我顶不住了。” “喂喂喂?”他听到信号没有了,使劲甩了甩手机,继续冲里面哇哇叫着。 可惜,里面本身就没啥信号,甩了半天不见丝毫起色。 吴清波木然地看着搭建起来的豪华灵堂,心里十分窝火。 第六十八章 面目全非的医保-真正的医疗保险 “少爷,吃饭了。”桂花姐笑涔涔地跑到门口来叫。 按照今日她在巫府的地委,不应该亲自过来。 然而,当初巫山他们到了刚到之后,第一个就认识的桂花姐和阿福两口子。 这种感情很奇妙,就像他们俩一直固执地叫巫山少爷一样。 在两口子的心目中,这个又像是弟弟又像是儿子的高大年轻人,就是自己的亲人。 就是当年在港岛的时候,巫山也不常和大家在一起,整天世界各地跑。 从参军以后,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近些年,基本上都不怎么回来。 “桂花姐,今晚做的什么好吃的?”巫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小小姐和小少爷他们要吃醉虾,”桂花姐抿嘴笑道:“所以,我让厨房干脆就做海鲜得了。” 对于弟弟妹妹,巫山还是挺喜欢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第一次吃了醉虾以后,两小从此每次吃海鲜,必点这道菜无疑,有时一次还吃两盘。 父亲去京城开人代会,母亲带着两个小家伙回来了。 “噢?”巫山会心一笑:“劳你费心了。” 嘀嘀嘀嘀,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年代的手机,铃声比较单一,每个人的都差不多。 “桂花姐的业务还蛮多嘛,”巫山打趣道:“要不我回避下?” “少爷,好像是你的手机在响呢。”桂花姐笑得眼睛一眯:“我的手机里有提示。 “是吗?”巫山回头一看,果然在沙发上躺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浅绿色的。 一看号码,却不是很熟悉。 这个号码,知道的人不多,除了自己的家人就是巫系的一些人。 “你好,”他微微蹙眉拿起手机:“我是巫山。” “臭小子,还在山姆呢?”廖荣柱教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廖老师,谁告诉您呢?”巫山有些惊讶。 这次自己带队过去。本身就是很保密的事情。 按照廖荣柱的级别,很显然不可能在知青的范围之内。 “猜的!”他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国内对股票市场熟悉的人不多,你父亲在粤南开启了我国第一个股票交易市场。” “假如连这都猜不出来,我也就白混了。” 廖老师的话里充满着得意。一种阴谋得逞的味道。 老小孩老小孩,转眼间廖荣柱也快退休了。 “恩,您心中有数就行!”巫山郑重叮嘱道:“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老师?当了系主任应该更忙了吧?” 这个系主任,算是为他退休的时候解决了一下待遇吧。 再说了,廖教授是一个真正的学者,他对待遇和级别之类都不是很在意。 当年为了写一篇论文,带着几个研究生,在欧洛泰扎根将近一年的时间。 就算自己的得意门生是北疆的政府一把手,也只见过一次面。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 “怎么的?”廖荣柱佯怒道:“我给你打这个电话还不应该了?” “应该的,应该的。”巫山也没告诉他自己在哪儿:“老师,师母的身体还好吧?” “将就吧,前两天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廖教授轻描淡写地说:“老毛病了。断根断不了,不治又难受。” “要不让师母好久去我那边做做沙疗?”巫山突然想起他爱人有关节炎。 “就是大夏天的。把人埋在滚烫的沙子里,其间不能出来,就是使劲喝水。” “她那身体够呛,算了,说不定在沙子里都会被热昏过去。”廖荣柱拒绝。 “对了,我一个朋友在经济日报工作,想要一篇关于股票的稿子。” “啊?”巫山有些发懵:“这题目太大了。究竟是那个方面的?” “你最擅长的就行了,”廖荣柱粗暴地说:“反正我给我老同学打了包票,你肯定能写得出来。” “好的,老师。”巫山硬着头皮应到:“有没规定时间啊?这段时间我特忙。” “明天给我传过来,”廖荣柱的话不容置疑:“后天准备上经济日报和参考消息。” “哦?”巫山有些惊讶:“估计政治色彩比较浓厚吧。” “你自己把握,”廖荣柱叹了口气:“这不是双赢的事情吗?在换届之际。你父亲在上升的关键时期。” 巫山一凛,真还是这么回事。 巫立行懵懵懂懂就把股票交易市场建立起来了,对这方面的知识,还不如张千帆和李求胜丰富。 自己在国家级的媒体上发表文章,不啻于为父亲在拉票。 “好的。老师。”巫山不由自主回到。 “阿嚏!”巫立行刚从王铁成家出来,还没上车就打了个喷嚏。 “亲家,没事儿吧?”石秀英关切地问。 至于王铁成本人,面色阴沉地站在台阶上,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其他绝大多数官员的任命,早就拟定好了。 而巫立行这边,出现了三种不同的意见。 一种是认为作为国家的首都,经济发展不说严重滞后,与粤东和申江两地不可同日而语,让他来当市委书记。 另一种则持否定态度,认为巫立行的资历不够,从建国至今,哪一届市委书记不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 还有一种觉得巫立行开启了中国的改革之路,不管是农村土地的包产到户还是粤南特区的建设有目共睹。 换句话说,巫立行是当之无愧的改革开放第一人,理应放到更重要的位置。 可让他担任京城市委书记受到的阻力就这么大,直接入常肯定希望渺茫,反对的力量实在太大。 巫立行摆摆手:“没事儿,亲家母,你赶快和亲家进屋去,外面有些凉了。” 司机康世强已经拉开了车门,他是巫山曾经的战友,当年是刘太蒙的专职司机。 不过这小子要死要活非得转业业。农村媳妇儿让他回家完婚。 没想到回到老家,最后就成了民政局的司机,媳妇儿的户口仍然在农村。 巫山听说后,让父亲用他。至少技术和忠诚方面不用怀疑。 “小康,去小山家里吧。”巫立行回京之后,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当然,不可能真正没地方吃饭,他在京城也有一套四合院,不过家里的保姆做饭水平和魏小芳比起来明显就降了几个档次。 “好叻书记!”康世强殷勤地关上车门,从车头绕到驾驶位置上。 这个年代的车门,还需要手工来开关。 本来巫立行觉得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关就是了。 架不住这小子每次的坚持,上车之后就躺在后座上。习以为常地享受。 他也算是经历了一段不愉快的工作经历,才来到巫书记身边,性格上改变了好多。 “书记,您的电话响了,”康世强正准备发动汽车。停贷刺耳的手机铃声不由提醒:“好像您刚上车的时候我都听见了。” “是吗?”正闭目养神地巫立行睁开眼睛拿起电话扫了一眼号码。 又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这两天到了京师以后,经常都有些素不相识的人把电话打进来。 “你好,我是巫立行。”他的说话简洁有力。 “是巫副书记吧?我是陈民章。”电话那头充满了热情:“有没时间?我想请你一起坐坐。” “是陈部长啊,”巫立行恍然大悟:“你好你好。”他对这位新科卫生部长可没什么好感。 不说其他的,就是前两天有人把尸体摆在炎黄医院门口,让他心里窝着一股火:“陈部长没事儿吧?” 就算是今后的卫生部长又如何?一位部级干部根本就无惧与他。 尼玛,我老巫家的医院被人把小小的一件事整得满城皆知。要没有卫生部的人在其中推波逐浪,谁信啦? “别,巫副书记,千万别挂电话。”陈民章在电话那头苦笑:“我在老首长这里,就是以前我老部长。” “有何贵干?巫立行说这话的时候,康世强已经在发动汽车了。 他语气淡淡的。这次停尸哪怕就是有限的几天,他也对卫生部的人相当不满。 “老领导想和您说几句话,”陈民章有些扭捏:“现在方便接听吗?” 尼玛,不管方便不方便,你不都打进来了吗? 炎黄医院的事情。在吴清波的坚持下,不到一天都已破案。 没问题,”巫立行心里再不痛快也装作爽朗地笑起来:”随叫随到。” 可以对陈民章拿派,却不能和身为中顾委成员的蔡老将军甩脸子。 “巫副书记你好,我是蔡其昌。“蔡老将军的语气也相当好爽。 “本来这次就是我蔡家做得不对,今天想请巫书记吃顿便饭,不知道有时间吗?” “这个够呛,”巫立行的语气坚决:“待会儿我得去拜访赵总理。” “咋啦,连长?”陈民章看到蔡其昌挂断电话,急切地问:“他同意来吗?” “来个屁呀!”蔡其昌有些脸上挂不住:“他说要去赵总理那里。" "那您说咱现在怎么搞?“陈民章愕然。 “怎么办?凉拌!”蔡其昌把手里的打火机重重一声放到桌子上。 “那咱该怎么办?”陈民航有些惊慌。 “好好把这件事情处理清楚。”蔡其昌叹了口气,不就是农村人和老百姓,卫生部却没有更多的承诺。 “启动医改吧!"他缓缓说道,就是照抄炎黄也在所不惜。 第六十九章 穷追猛打逼卫生部 一篇关于股票方面的文章,对巫山来说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父亲巫立行在粤南特区的股票交易市场,离不开自己的出谋划策。 这一次山姆之行,让巫山对股市以及股市对国家经济的影响,又加深了了解。 在其他国家,对股市和股票的监管,永远没有中国这么厉害。 就像山姆政府,要出台一项政策,又是众议院又是参议院,吵吵嚷嚷,等一项政策出台,早就不晓得过去多少时间了。 山姆总统,受到的制约太多,后世的比尔拉链门,不就受到了议会的弹劾吗? 在中国,哪有这样那样的里格朗,命令一下,你服从也得服从,想不通还得顾全大局,人家西方国家老拿我们的人权说事儿,还是有道理的。 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到了平大当政的时候,政府逐步在向服务性社会过渡,这需要时间和过程。 在我们国家,股票市场最大的问题,就是国企或者一些有背景有关系的企业,发出各种虚假新闻,虚报利好。 从源头上堵住漏洞,在股市上给大多数企业设定一个涨停板。 你企业的固定资产和流动资金,到时候要是超过了一定的界线,自己出资回购。 股民们都是盲目的,不断跟风,可能把一只普普通通的股票炒成天价。 加上庄家推波助澜,股票市场的泡沫就产生了。 沉思片刻,巫山在键盘上开始操作,题目就叫《如何判断绩优股》。 希望科技的电脑和网络技术,即将发布,在做最后的检测。 巫山用的这款,介于另一个时空的二八六和三八六之间。 当然,要摒弃dos系统的一些不成熟的地方。 股民现在都是满腔热情,看到什么股票一个劲的买。 一方面。可以说人们手上有了富足的钱,能拿出来在市场上搏击。 另一方面,也会因为大浪淘沙,让不少股民血本无归。 前世的巫山。本身就不是一个资深的股民,只不过偶尔心血来潮,淘淘原始股。 这次黑色的星期一,让他这个始作俑者,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随着股市的崩盘,在他回来前夕,已经亲眼目睹了不下二十起跳楼事件。 今后股灾的持续,相信就光是纽约一地,自杀的人还会更多。 有些可能是股民。有些则是山姆的一些新兴产业,就靠在股市上圈钱去更新技术。 前车之鉴让人悚然而惊,那些人死得再多,也没办法,因为山姆和中国从来都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性。 身为山姆人。既然中国要对山姆下手,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除非有一天中国能真正占到上风,那时候就不会再有波澜的兴起。因为华夏本身就不是一个残忍的民族。 刚开始写的时候有些生涩,逐渐的,巫山就加快了速度。 前世在电脑上下了不少功夫,至少在打字一项。能赶得上专业的打字员水准。 山姆的案例,被巫山一点点加进来,给那些头脑发热的股民们敲敲警钟。 “这么快?”廖荣柱在电话那头止不住惊讶。 “当然,老师的作业我必须按时完成。”巫山打着哈哈:“校对了一遍,不知道还有没错误。” “你小子!”廖荣柱看着刚收到的传真:“我先复印一份,给老翟再发过去。” “哪个老翟?”巫山都忘了问究竟是谁要这篇稿子的。 “翟俊波。”廖老师可能是看稿子入迷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回答:“经济日报社主编,我同学。” “对了,老师,我想请您约下翟主编。”巫山突然想起一件事:“炎黄医院的刘总想在上面发表一篇关于医保的文章。” 没料到廖荣柱还是一个很八卦的男人。当即放下了稿子。 “说说看,为什么要把老蔡家往死里逼?”他虽然是一个学者,也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 何况这次蔡家出手在先,对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家的产业出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京师稍微有头脸的人都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儿。 吴清波相当强势,直接把蔡新民抓了起来。 至于赵老憨和赵大虎父子俩,则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连拘留罚款都没有,就是两个被人引入彀的农民,事实上,他们也是受害者。 不管是谁,对赵家父子都不待见,觉得他们忘恩负义。 更何况,没有了女人的家庭,一个新生的婴儿还需要爷儿俩去伺候呢。 蔡家在京城也不是一流家族,就勉强在二流家族里排得上号。 饶是如此,众人也觉得惊讶,啥时候赵系这么强硬了?直接对蔡家的人动手。 以往,巫山虽然打过梅家国,也不过是面皮之争。 这次抓蔡新民,还是一个面子。 尼玛,指使人到炎黄医院门口搭灵堂,你蔡家不给个说法能行吗? 在京城的人眼里,巫山他们一家就是赵系。 毕竟巫立行还没有担任过一方大员的经历,也许换届后有可能,但目前还没有不是?也就没自立门户。 “老师,”巫山不由苦笑不已:“怎么我把老蔡家往死里逼?是他们先出手的好不好?” “那就直接和他们硬抗?”廖荣柱饶有兴趣。 “这是哪里哪?”巫山真没想到医保的问题会牵扯到蔡家,不过知道也无所谓。 “老师,您没去过农村,不知道老百姓的艰难。” “一个小康之家,就可能因为家庭成员的一次大病而倾家荡产。” “如果是普通的老百姓,那就更加苦不堪言,压根儿就看不起病。” “我们早就说过,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我国的基石,就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国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一声令下,发出什么命令就是什么命令。” “说要计划生育,老百姓就乖乖承受,排着队到医院去做绝育手术。” “世界上哪个国家有?只有我们中国。老百姓多好啊。” “但是。他们生病了,需要政府来帮忙,却找不到任何部门。” “这是多么大的悲哀,想起来我很难受。” 他确实感触良多,不说其他人,就是比较富足的夏侯生、钟美贤一家人,因为生病几起几落。 父亲的病,让成绩优秀的夏侯生辍学。 夏福林的病,家境稍有起色的夏家差点儿倾家荡产。 “巫山,”廖荣柱感到很震惊。他从来没有考虑这些问题:“你放心,老翟要不答应,老子弄死他。” 听到平时温文尔雅的廖教授都爆出了粗口,巫山不仅噗嗤一笑。 “这样的事情,哪怕你不做。我也会去做!” “对了,你啥时候到京城啊?”廖荣柱想了起来:“人代会召开,你也是人大代表吗。现在是山姆那边的早上九点吧?” “恩恩,”巫山含糊其辞:“大后天中午就能到京城。” 人民代表,是一个很神圣的称呼,可惜却不是人民选出来的。 哪次去开会的,不是体制内的头头脑脑? 小芳和小华渐渐懂事。不再来打扰哥哥。 要是那两个小魔头在,今晚压根儿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特别是小芳,简直就是风一样的女子,活脱脱一个女汉子。 心里想到弟弟妹妹,马上又想到留在北疆的妻儿,心里倍觉温馨。 这些日子。脑袋就没有空闲的时候,饶是强壮如巫山,也很快进入梦乡。 他哪里料到,京城里,廖荣柱教授却连夜就找上了翟俊波。 他们两是高中和大学同班同学。关系多年来都不曾淡过。 外人看到这两人,还以为他们要打架呢,说话都是气势汹汹的。 “拿去吧,”廖荣柱得意洋洋地把稿子丢给对方:“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一个堂堂经济日报的主编,对股票不懂,你也好意思。” “术业有专攻,”翟俊波老神在在,看也没看稿子:“我就审核稿子是否符合国家的方针政策。” “啥时候排版啊?”廖教授笑得有些阴险:“稿子的字数可不少哦,一万多字。” “哈哈,老廖你也太能搞了。”翟俊波双手往下压了压:“我们的稿子,哪有短的?喝完茶回去,明早见报。” 这是在西直门外的一家雅致的茶楼,是江浙人开的,形成了连锁。 如今,水云间从京城慢慢向其他地方辐射,成了文人墨客的汇聚之所。 不管是翟俊波还是廖荣柱,都觉得自己是知识分子,自然要在这里聚会。 “你以为我学生的稿子就是这么好拿的?”廖教授今晚觉得很爽,在老同学面前大占上风:“任务来了!” “啥任务?”翟俊波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别告诉我,人代会没你的份儿。” “那也叫任务?”廖荣柱嗤之以鼻:“就是过去举举手而已。给炎黄的刘总安排一次专访,刘总是,恩,我学生的好朋友。” 炎黄是巫家的产业,廖荣柱也是偶尔从喝醉酒的朱建国那里听说过。 他是多么精明的人?从来不会说出去,哪怕是老同学也不可能。 “老廖,你糊涂啊,”翟俊波捶足顿脚:“你搀和进去干嘛?再说,经济日报与医保有啥关系?” “咋会没关系?”廖荣柱乜了一眼:“那会为农民省多少钱?” “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你知道中国的老百姓有多难吗?” 接下来那一套,就是刚才巫山在电话里给他说的。 “你别说了,”到了最后,翟俊波拳头使劲砸在桌子上,把几个小杯子里面的茶水全部震翻:“如果我们新闻媒体不做这件事,还是人吗?” 炎黄的医保如火如荼,卫生部坐卧不宁。 如果新闻媒体上也为农民诉苦,他们还坐得住吗? ps: 农民确实苦,老百姓看病多可怜?我想一些方法来改进下,不知道是否有砖头飞。 第七十章 胁迫邵六叔 绍宜复的内心挣扎得相当厉害。 这两年,随着地位的提升,无线的业务也蒸蒸日上。 原本准备关门歇业的电影那一部分,重新焕发了生机。 在炎黄的带动下,电影的拍摄成了一个相当烧钱的行业。 刚开始还让一些邵氏的老人很不习惯,他们日复一日的从事大片场制度。 后来,导演对每一个镜头每一处场景都要求到极致。 反映到自己这里,略微放宽了那些硬性规定,目前的电视剧和电影的拍摄,介于大片场和炎黄的精细之间。 从当初的电影艺术家,成为今天的商人,邵大亨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电影也好,电视也罢,都是用来赚钱的。 不需要那么多资金都能拍出来一部过得去的电影或电视剧,成本降低了不少。 尽管收视率和上座率赶不上炎黄的每一步片子,胜在量大。 他在心里不停分析着得失,如果不答应经纪人制度,如今的巫山能不能够凭借炎黄或者联合其他的力量来摧毁自己。 结果让他很失望,根本无法抗衡。 炎黄电影这一块,管质量的是老外,负责人事的倒是中国人。 鲁卡斯他们对电影的技术痴迷不已,至于谁在安排人事,一点都不关心。 刚开始,许晓明派了自己的亲信过去。 仗着自己的老板是影视集团的总裁,那人相当跋扈,在很多事情上不予配合。 老外才不管你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把事情捅到总部去,最后都弄得许晓明都差点儿下不来台。 他们的较真,无线这边的人可是体会到了,什么技术都申请了专利。 无线的人拍摄的时候,稍微盗用下,第二天一准会收到法院的传票。 “小山。”绍宜复收回思绪:“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你会怎么办?” 他的话非常平静,没有一丝火气。 这有什么办法呢,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再说。如今的绍宜复年龄比巫山的爷爷都不相上下,精力不济了,再也没有年轻时的血气方刚。 他刚才在心里想了半天,发现无线不采取经纪人制度,那业务将会一落千丈,没有一点儿玩笑的成分。 不管社会上怎么叫自己邵大亨,绍宜复心里跟明镜一样,那不过是因为目前自己和炎黄交好,和巫山关系不错。 设若炎黄或者巫山露出一点口风,无线帝国将会轰然坍塌。 墙倒众人推。这道理谁都懂。何况不管是在年轻时还是后来,在港岛得罪过不少人,无论是企业内部还是外部。 对面的年轻人稳坐钓鱼台,微笑不语。 “小先生,”这还是绍宜复和巫山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称呼:“这个经纪人难道非要现在就搞吗?能不能延缓一段时间?” “你要知道。无线家大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如果真的实行经纪人制度,对演员失去控制,无线和邵氏会走向何方,后果很难预料。 “六叔,一切得向前看。向全世界看。”巫山叹了口气:“我原本就想整合港岛的影视市场,和西方国家争雄。” “可惜,炎黄的摊子铺得太大。再后来,您也知道,我回大陆参军走上从政的道路,这一块始终没有多大改变。” “如今。宝岛回归,实行的是一国两制。台岛的影视公司,很多时候在看着港岛这边同仁的脸色。” “那边牵扯到的利益实在太多太多,我都不敢在里面有什么动作。” “企业的问题,终归要用正规的商业办法来解决才行。” “譬如我说的经纪人制度。如今在西方国家早就开始了。” “我在想啊,六叔,当年邵家人进入影视行业,还是抱着振兴华人的影视为己任的目标。” “也许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咱邵氏高举华人电影的大旗,包括你入股无线,都是我们这些后辈大为敬仰的。” “假如邵氏影业和无线一直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睡大觉,长江后浪推前浪,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 说到这里,巫山住口了。该说的已经说完,相信六叔这人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做傻事儿的。 一旁,方小姐神色有些凄楚,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不管是在邵氏影业还是无线,她如今已经正式走到前台。 假如经纪人的制度一确立,她手上的权力无疑一下子就会缩水一大半。 作为一个对权力相当痴迷的人,方小姐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当然,不管是在幕后还是前台,她把邵氏和无线经营得还是蛮不错的。 尽管这些年两边和炎黄比起来差距不小,那纯粹是制度的缺陷。 然而,她也明白,自己的男人无法阻挡。 想到这里,她紧紧握着绍宜复的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作为他的女人,方小姐自然明白,自己的男人就是想让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在自己的手上发扬光大。 另一个时空里,邵氏的没落,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死板的制度给害的。 说白了,就是不断压榨员工的利益,绝大多数都进了邵氏自己的腰包。 做人做事,不能太独,有钱大家赚,不然谁愿意跟你一起干啦? 在这方面,炎黄无疑要胜出太多。 不要说炎黄的高层,那些都是千万富翁级别了。就是中层管理人员,早就有不少跨入百万富翁的行列。 其实,就像公务员一样。 古代很多开明的君主,都提倡高薪养廉,来杜绝贪官的出现。 企业也是一样,给员工相应的薪酬,让他们愿意跟着公司同进退。 国家和企业不一样的地方,是很多时候,国家对官员的约束太少。 在企业里,各种规章制度财务审批制度。在一定程度上,防范职务犯罪。 而在绍宜复的旗下,即便你想贪也没得贪,钱在公司里呢。都是邵家的。 不断有人从邵氏出走,其中最著名的要数邹汶怀了。 这家伙一手缔造了嘉禾影业,是香港乃至世界电影圈无人不知的人物,在电影圈内,他的知名度甚至比绍宜复还要高。 更是捧出了功夫巨星李小龙,还杀进了好莱坞。 后世的时候,小鲜肉们都不知道邵氏兄弟,对嘉禾还是很有印象。 邹汶怀更被人们誉为邹大亨,和绍宜复平起平坐。 他在1970年离开邵氏的原因有二。 一是绍宜复的红颜知己方逸华女士在1969年加盟邵氏,这就对邹汶怀的位置构成极大的威胁。他不再是邵氏的二号人物了。 二也是关乎利益的问题,邹汶怀在邵氏的权力再大,也不过是替人打工的,大笔的财富还是进入了绍宜复的户头。 于是他下决心自立门户,摆开了阵势和绍宜复展开了长期的对台戏。 就是现在。港岛的电影人心目当中,对邹汶怀的印象,肯定要比对邵老板的好。 大家评价绍宜复,就一个字:抠,实在太抠门。 但这人对政治还是很热衷的,被英国人封为爵士,回头又给大陆使劲捐款。 面前这个年轻人。如今在大陆已经步入高级官员的行列,是六叔都要巴结和仰望的存在。 “好吧,小先生,我同意!”绍宜复说的时候斩钉截铁,说完身上都在发抖。 方小姐见状,抓住的手又使劲了些。 “六叔。谢谢你。”巫山是发自内心的感谢,笑容分外灿烂。 他不是圣人,很多时候做事儿,都按照自己的喜好。 就像面对绍宜复一样,上一辈子对这个不时给大陆捐款的老人怀有深深的敬意。 不管他的动机怎么样。真金白银拿出来了。 “对了,小先生,”绍宜复估计从此以后就会把这称谓延续下去:“港岛这么大,光是我邵某人同意怕也是不行吧?” 说到这里,他都有些自责,起先咋不以这个为搪塞的借口呢?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敢断定,如果自己在面前的年轻人身上撒赖,会死的很惨。 “现在是九点半,”巫山看了看手表:“其他几个人我约在十点钟。” 听到这话,绍宜复眉头一皱。 “老爷子,你不是要吃药吗?”方逸华闻弦歌而知雅意:“小先生,对不起,我们家老爷早上听到您的召唤就匆匆忙忙赶过来了。” “噢?”巫山故作惊异:“六叔,您可得保重身体呀。眼看您旗下的产业都蒸蒸日上,还需要您来掌舵呢。”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绍宜复在方逸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抱了抱拳:“小先生,我就先离开了。” 这个茶餐厅,在九龙,看上去装修得挺不错的,环境也十分优雅。 见到邵大亨从里面出来,狗仔队心里一喜,觉得又要素材出炉。 乔装打扮到里面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妈呀,真要把新闻报道出去,自己的饭碗还要不? 不知道什么时候,昆大亨邹大亨和小先生在一起。 那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就是坐在那里,都比其他两人高出了一个头。 就算没有看到正面,光是昆大亨和邹大亨都毕恭毕敬的。 不要说在港岛,就是在世界上,还有多少年轻人值得两人这么对待的? 那样的人物只有一个,是小先生无疑。 “六叔走了,”巫山笑着对两人点点头:“和你们前后脚。” “我来之前征求过他们的意见,”昆老板摆摆手:“大家都说听小先生的。” 如今这家伙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当年和炎黄的关系再好那么一点点,自己就是真正的大亨了。 不说别的,自己的儿子昆正罡和麻庭强的关系不错,这些年凭着这层关系,在港岛谁不另眼相看? “小先生说了算,”邹汶怀笑容可掬:“我看到六叔了。相处十几年,他们两人的背影还是很熟悉的。” “既然那个老倔头都同意了,我有什么话说?” 港岛影视公司还有不少,但真正拿得上台面的就只有这几家了。 其他的人,谁敢不给小先生面子? ps: 有书友讲本书关于娱乐的部分太少。我只能说,本身就是官场题材的。但目前已经有谭金玲进入了娱乐行业,偶尔加一两章还是可以的。 另:昨晚本来说从明天开机两更,可惜临时有事,得,明天的两章泡汤了,还得拖上几天,到时候我会开单章说明的。 对不起,亲们,一个业余写手的悲哀啊,养家糊口比写小说更重要,因为我是中年男人有自己的家需要自己去支撑。 第七十二章 炎黄要自己打败自己 这些事情,交给许晓明来办也是可以的。 但是,那家伙对经纪人制度不熟悉,操作起来本身就在摸着石头过河,难免会受到其他同行的攻击。 而由巫山出面的效果就大不一样了,大家协商着一起来完善这个早就在西方世界产生很久的制度。 其他的影视公司,估计今天已经收到了消息。 至于许晓明怎么和大家商谈,那就不是巫山所要考虑的了。 这点儿事情都办不了,也就不是许晓明。 “小山,咱该出去了。”吴建国的办公室里有个总监控,除了厕所,其他地方都安装了。 当然,我们的吴总并没有什么偷窥的嗜好,把自己的权限和保安的权限都设成了最高级别,发生意外情况能及时查看处理。 会议室的人,连巫立碧都在正襟危坐,等着自己去开会。 掌声,震耳欲聋的掌声随着巫山的进入使劲响了起来。 即使他的手往下面压了几次,大家还是在使劲鼓掌。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估计不少人手掌都拍红了。 “谢谢,谢谢大家!”巫山鞠了个躬。 掌声终于渐渐平息。 “看到老朋友们一个不拉,我很高兴。”他由衷地说:“同时,新面孔在源源不断加入进来,更是欣慰。” 他放眼望去,施洁、齐宝元、朱长江、华建兰、陈阿财、许晓明、格罗夫…… 黄色人种和白色人种,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些熟悉不熟悉的笑脸,看得眼睛都有些湿润。 “我们炎黄控股旗下的公司,每天都在增加,”巫山再次鞠躬:“诸位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谢谢!” 很多时候,他都很苦恼。 一个领先几十年的灵魂,要对几十年前的人来讲述一些新兴的事物。 不管是在官场上还是在企业里。凡事都要亲手亲为。 员工的主观能动性当然有,你必须给一个明确的方向。 作为老板,吴建国和巫立碧都很尽职尽责,可他们不是来自未来的人。 只能按照现在的模式,按部就班的发展。 “成绩不能埋没.”巫山的脸色变得严肃:“今天,我是来挑刺的,当然,不可能是鸡蛋里挑骨头,而是就公司的不足大家探讨。” 炎黄广告,遍及世界。 为您服务和广告公司的业务交叉,稳坐世界第一广告公司的名头。 “服务,不光是广告公司还是其他公司,服务就是一切。”巫山一锤定音:“技术、改制、改革。归根结底,要靠服务来留住客户。” 广告,也不只是在电视、广播和报纸上,马路边、公路旁、铁道两侧,什么地方不能做广告? 别的不说。在农村到处都能看到“计划生育就是好”、“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等用白浆刷出来的字,那不也是广告吗? 炎黄食府,到目前已经做到一个极致。 随着社会生活节奏的加快,吃大餐的人会越来越少,也就晚上和周末有人去吃饭。 在港岛,各种大排档比比皆是。 再有品味的饭店。吃久了也会很腻味的。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在饭店这块全面开花呢?”巫山反问道。 “小先生,我有个疑问。”朱长江面带忧色:“这样不是自己和自己干仗,然后自己打败自己吗?” “你说得太对了!”巫山大喜:“就是自己打败自己!” “诸位,去过巴蜀的请举手!” 说着,带头把右手举起来。 会议室里的二三十人。齐刷刷举起了手。 巫立碧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老公,吴建国左右看了看,就自己一个人还稳坐着,忙不迭也抬起右手。 “在每一条街道上,咱总能看到每隔几步。都有一家餐馆。” “谁能告诉我,哪些餐馆有什么区别?” “辣!”乔布斯这个老外可不会掩饰:“什么菜都辣。” “还有麻,”格罗夫也附和自己的老乡:“辣的是火辣辣的妹子。” 本来有些凝重的气氛,被两个老外有些怪异的汉语逗得捧腹大笑。 “噗嗤”,吴建国正在喝茶,把一口茶全部都喷了出来。 无巧不巧,全部喷在他妻子的衣服上。 巫立碧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毫不在意地拿起手绢擦了几下。 “嗨,老乔,他们在笑什么?”格罗夫双手一摊:“我可说的是真的。” “不知道哇!”乔布斯耸耸肩,顺便学了句巴蜀话:“帅锅,里面请,都是好吃的,巴适得很,来嘛!” “你个瓜娃子,学得蛮像的嘛!”巫立碧也笑的巧合后仰。 “嘿嘿,我本来就是瓜娃子。”乔布斯对巴蜀话只能是一知半解。 “那是啥意思?”会议室的人,就没有没去过巴蜀的,在那里交头接耳。 “瓜就是傻的意思!”知道的人笑着解释。 整个会议室哄堂大笑,只有始作俑者两个瓜兮兮的老外,在那里得意洋洋地不停点头。 尼玛,咋正儿八经的会议成了这模样? 总算大家晓得小先生来开一次会议很不容易,止住了笑声。 “诸位可能没有想到过这问题吧,”巫立碧和侄子这两天交流了不少,她把话头拉回来:“刚才朱总说的自己打败自己,很有道理。” “是啊,”吴建国也严肃起来:“不管是我们的哪一样,打败了另一样,有什么区别呢?钱还是落到我们口袋里。” 朱长江一拍大腿:“对呀,我咋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在巴蜀的大街小巷,同一条街上的每一个饭店,经营的品种都不一样。 有做面条的,里面就是各式各样的面条。 卖包子的,只有包子和粥,大不了还有些咸菜。 火锅店。自然就是火锅,没有微辣和特辣之说,只有鸳鸯锅和红锅之分。 每一个顾客的喜好不一样,进的店也不同。 作为一个企业。炎黄不可能面面俱到,只会考虑绝大多数顾客的需求。 显然,企业做生意,就是要讲求利润的。 那些利润低的行业,譬如馒头之类,肯定就不会做了。 总之一句话,炎黄下一步要开发新的连锁店,以快餐为主。 不管你是啃得鸡还是啃得鸭,别进中国来了。 “其实,我们重点要讨论的。是希望科技的问题。”吴建国清了清嗓子:“说起科技,不少人都是门外汉。” “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重要性与日俱增。” “我们的手机,我们的电脑,我们的网络。目前看来,都是一条腿在走路,这是一个刻不容缓的问题。” 刚才一直乐呵呵的乔布斯脸色瞬间就变了下来,老外可没有中国人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想到就说。 “我们的手机,目前在全世界首屈一指。”他举起右拳伸向天空:“我们的电脑,马上就要和网络一起面世。” “乔布斯。手机是世界上不管在技术上还是销售里,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巫山示意他放下。 “手机的样式呢?咱做过考虑没?男式的,女式的,小孩的,老人的,这些本身就大有潜力可挖。” “在科技集团内部。不管是在手机还是在电脑网络方面,有没有一些有想法的人,他们的想法是什么?” “我相信,肯定是有的。那么,这些意见或者创意。现在哪儿?我敢肯定,已经束之高阁了。” “小老板,您的意思是说,在我们希望科技里面,咱也自己打败自己?”乔布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不?”巫山微微一笑:“譬如目前的天线,能不能采用内置技术?耳机方面,可以研究无线耳机吗?当然,我不懂具体技术。” “小老板,你哪是不懂啊?”乔布斯眼睛瞪得老大:“你太懂了。” “您说得很对,这些不少人都提过建议,”格罗夫也耷拉着脑袋:“可惜,不管是乔布斯还是我,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这小子,居然中国话说得还是蛮地道的嘛。 “很久以前,我就和大家说过。”巫山的语气有些沉重:“不管是谁有了新的项目,咱都支持。” “要支持的项目,也不可能是盲目的。经过论证,那项目能为咱公司带来利润。” “对呀,”巫立碧比较感性:“开了大门就是为了赚取利润,不赚钱的项目不做也罢。” “咱不是也做不赚钱的项目吗?”鲁卡斯不晓得哪儿抽风了,来一句神回复。 “那怎么可能?”吴建国双手向上一翻:“我们永远都不会做不赚钱的项目。” “譬如基金会呢?”他乜斜着:“难道那也是赚钱的吗?看名字就知道,那就是一个资金黑洞,有多少钱往里扔也是白搭。” “慈善事业,在山姆不是也有吗?”巫山大惑不解:“难道你不知道,慈善基金下面,有不少的产业?” “啊哦!”鲁卡斯一愣:“也就是说,基金会那边可以完成自我造血功能?” “差不多吧,”吴建国扶了扶眼镜,他的眼睛现在有些近视:“要不然,就凭中国的人口,保民大病就是一个无底洞。” “不是还有保险公司吗?”乔布斯觉得很奇怪:“要保险公司赔付好了。” “那不也是我们的产业吗?”朱长江忍不住回了一句。 在座的黄色面孔,绝大多数都是港岛人,他们并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 中国人的矜持,让他们有意见也是烂在肚子里。 近十个老外在里面谈得不亦乐乎,众人的兴趣慢慢被调动起来了。 第七十三章 陪太子读书的人代会 父子俩尽管经常通电话,还是有不短的时间没见面了。 看到大儿子,巫立行有些疲惫的心情都变得鲜活起来。 “小刘,小张,”他还是先和刘灿与张映雪打招呼:“这段时间你们的压力挺大啊。放手去做,官方的我们来顶着。” “哈哈,”巫山一乐:“爸爸,我们不顶着也不行啊。再大的企业,说不定一个省部级干部就能让她灰飞烟灭。” 对于这一切,刘灿她们心知肚明,中国的经济,很多时候就是一种政治经济。 本来,只是经济日报约谈刘灿。 没想到,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和央视都不约而同得到了信息。 尼玛,经济日报在这些媒体里面算个鸟哇?连与医疗改革不沾边的经济类报纸都在捧场,还不整一篇稿子出来,到时候上面在看着呢。 结果,经济日报以给老百姓节约钱出发,洋洋洒洒在头版头条登载了两个版面,发了对刘灿和张映雪的专访。 原本还准备对陶妮莎进行采访,但被谨慎的齐百家阻止了。 其实,除了经济日报,其他的媒体都在观望状态,只是不痛不痒地发了报道。 本身就是大选前夕,一切的新闻工作为大选让路。 再说,赵系的领军人物赵立生即将去担任中顾委主任,如果巫立行不能扛起赵系的大旗,一届之后,赵系也会慢慢衰落。 媒体也在观察着风向,中顾委里面的牛人太多,赵立生进去之后能不能摆平都是一回事儿,别成了名义上的主任。 “小山,这下你把咱推向了风口浪尖啊,”等别人走了,巫立行的脸上有些焦虑:“估计反对的声音很大。” 他那边没人。只有保姆在,做的饭没有魏小芳好吃,连吃饭带住,都在儿子这里。 “那又如何?”巫山脸色肃穆:“就是没有医改。难道那些人就不会针对你我?” 按说,巫立行在上一次大选,就应该升任省部级,硬生生被按在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一届,实质上还是管着粤南那一亩三分地。 很明显,在上层,连伟人和赵立生应付起来都很吃力。 要不然,改革派的领军人物都不是正部级,都说不过去。 “也对,”巫立行喝了一口茶:“别看卫生部是一个独立的部门。里面不知道牵扯到好多方面的利益。” “怎么啦?”巫山有些吃惊:“难道医院的利润每个地方的头头脑脑都有分润?” 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至少在欧洛泰从来没有任何人向自己汇报过这方面的事情。 “烟酒的税率太高,不管是国家还是地方政府,都不会刻意缩减这两样。”巫立行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 “噗!”他把喝到嘴里的茶叶吐在烟灰缸里:“这两样和医院比较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你说呢?” 巫山愕然,看来北疆应该存在着不少的利益集团。 太可怕了,在自己眼皮底下,都有人敢搞鬼。 更深一步,恐怕已经牵扯到乌市,省级干部里要是没人在后面站着,给那些人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接着又是深深的无奈。这样的利益链,在任何地方都存在。 如果自己敢于揭开盖子,估计这官也就当到头了。 既然自己知道了,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至少会迫使他们把绝大多数利润,都留在地区财政。 要不然。那些硕鼠会神不知鬼不觉把钱转移走。 “爸爸,你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吗?”巫山苦笑道:“如今只有硬着头皮上,医改让炎黄顶在前面。” “看来只有如此了。”巫立行这两天在京城承受的压力之大,难以想象。 看到大儿子神采飞扬的脸,他豪气顿生。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巫立行突然整了句高尔基的。 “噗嗤”一声,巫山正喝着茶呢,一口喷出来,差点儿喷到他老子脸上。 “爸,”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别这么搞笑好不好?” “有感而发,”巫立行用手抹了抹身上的茶珠:“高尔基的咋搞笑了?苏俄还是很多作品都不错的。” “我晓得,”巫山看到父亲有长篇大论的架势,赶紧止住:“静静的顿河、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巫立行把眼一瞪,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响了。 “接电话呀!”他没好气地说。 “你的电话在响呢,”巫山嘴巴努了努:“看你手机一闪一闪的。” “是吗?”巫立行有些疑惑地拿起自己的手机:“你的也在闪。” 就算有巫山的提点,这个年代的手机,铃声还是太单一了。 爷俩都不是对手机铃声十分热衷的人,系统自动默认,听起来是一模一样的。 “三哥?”巫山接起来有些吃惊。 巫立行已经出去接电话了。 “你在哪儿呢?”他没想到褚满江给自己打电话。 认识自己的人,谁不知道目前巫家处于漩涡的中心? 王希健和朱子山给自己打电话都有可能,老三这家伙平时表现得太油滑了点儿。 他的长辈,由于在特殊时期参与了一些事情,早就退下。 目前的褚满江,相当于是无根的浮萍。 他即使要找靠山,也不可能找老巫家这种不知道前途的吧? “啥?你们都在?”巫山有些激动:“快来快来,我在家呢。” 儿子如今是地委书记,已经到了这个年龄的顶点。 老子巫立行上一届换届,不过是从省委常委过渡到省委副书记。 很多人都在高唱着改革开放,但在民间和官员的心目中,改革派的第一人,无疑就是巫立行。 眼看着改革开放都十年了,领军人物居然还是一个省委副书记,一般的人心里肯定就打退鼓了。 党校的寝室几个哥们儿,原本就以为是叫叫而已。不曾想在这个紧要关头,联袂造访,确实让巫山欣喜不已。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自然是举双手欢迎。 “大哥。你基本定下来了吧?”巫山肯定要第一个问名义上的大哥。 “刚才哥仨在一起唠叨唠叨,”王希健自得的说:“哥哥我目前在最前面了,常务副省长,如何?” “是吗?”巫山着实替大哥高兴:“哪个省?” “藏省,”王希健摇头晃脑:“条件艰苦一些,兄弟们今后多多帮衬帮衬。” “没问题!”朱子山第一个表态:“我调一火车皮钢铁过去。” “二哥,你没搞错吧?”褚满江哈哈大笑:“就是给一列火车的钢铁,老大也没辙,他那里没火车啊。” “这个没问题!”王希健斩钉截铁:“我们书记正想办法,准备修铁路呢。” “你们书记?”巫山皱着眉头:“叫得这么亲切。谁呀?” “金涛书记,你们以前都没听说过吧?”王希健洋洋自得:“同志哥,咱的级别还是太低,只能看到头顶上那一块天。” “金书记呀!”巫山一愣:“今年就去了?” 在另一个时空里,金涛今年还是黔省的书记。明年才会进藏。 “是啊!”王希健讪讪笑着:“原来你也知道我们金书记呀。” 巫山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对了,”褚满江好奇地问道:“刚才看到你们家老叔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是吗?”巫山也有些不解:“刚才我们爷俩的手机一起响了,我这边是你们来,他那边不晓得是咋回事儿。” “难道他和你们没打招呼?”他自言自语:“不应该呀,他认识你们的。” “他坐在车上,看得不是很清楚,”朱子山摇摇头:“兴许是没看到我们吧。” “是阚大哥开的车吧?”巫山问道。 突然想起三个人都不认识阚立文。轻轻摆摆手。 “你接到我们的电话在家等,”王希健在那里分析:“叔叔反而走了,那说明应该是。” “上面!”朱子山和褚满江异口同声惊呼。 “吃饭没?”巫山甩甩头,不去想这个烦心问题。 “明天不是要开会吗?”王希健搓搓手:“我们在路上的时候就互相通过电话,今儿个在你这里喝一顿。” “行!今儿个酒管够,我带的北疆特曲!”巫山冲门外喊一声:“小芳姐。给三个家伙准备吃喝。” “好嘞!”魏小芳在外面愉快地回答着。 她确实很高兴,整天看到爷俩脸色不开心,也没什么人过来串门。 比起以前的门庭若市,现在确实太冷清了些。 即便她没有从过政的经历,也隐约嗅出了点什么。 “北疆特曲?”朱子山酒量不大。却是一个好酒之人:“老幺,你们自己的酒厂?” “怎么?”巫山自得地笑笑:“酒这东西,只要有水,有粮食,就可以酿酒。” “也是啊!”王希健一拍大腿:“天然雪水,北疆的粮食估计有火焰山的火气,这一寒一热,说不定味道更为别致呢!” 以前酿酒,都是根据配方。 有了精密的仪器,对配方的改进非常方便。 四个人都不说不开心的事,其实心里都有事装着呢。 遇到兄弟,也就开怀痛饮。 和巫山比起来,哥仨的酒量实在太逊。 不几下,一个个都昏昏沉沉,倒在桌子边上。 刚把他们搬去睡觉,电话又响了。 “喂!”巫山正在洗手,脑袋和肩膀夹住电话。 “这次人代会,咱哥俩是陪太子读书啊。”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七十四章 三个二代 “二叔,你咋啦?”巫山百思不得其解,在他心里面,平大一直是一个喜行不露于色的人,从没喝醉过。 “没咋,”平大的思路还是很清晰:“今晚和你二婶喝了点儿小酒,心情不好。” 别,巫山在心里狂呼,你可是未来的国家一号,二婶是国母啊。 “二叔,二婶是个好女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信口胡诌:“一会儿你说陪太子读书,一会儿和二婶闹别扭。” “谁和你二婶闹别扭啦?”平大没有了一向的温文尔雅,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这次只能原地踏步,你明白吗?” 原来是这样啊,巫山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失笑道:“我不也一样吗?还是在北疆那里混。” “不是,你听我说!”平大再次打断他的话:“琼州筹备建省,我大哥要去那里任职。所以,你懂得了吧?” 这?巫山沉默了。 不像巫家这样的草根家族,大家族的资源,不可能平等的分配。 平大尽管以前是秦岭省委常委、榆林地委书记,目前他哥哥领先一步。 在原本的时空,他这个哥哥去世了。 这个世界发生了不少变化,和自己相濡以沫的楠楠莫名其妙没了,自己的养女和李连捷成了恋人,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二叔,理由呢?”巫山有理由相信,肯定是平老在几个儿子中间做选择。 “还能怎么样?”平大的语气有些低沉:“老爷子说我的基层经验不足,需要多多打磨,还教训我说玉不琢不成器。”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巫山也不明白老人的选择,只好随口安慰:“说明老爷子还是很看重你的,要不然才不会这么说你呢。” “也许吧,”平大的声音很是落寞:“这几年我自觉在榆林还是有所建树的,对了。我们家老爷子还拿你和我比。” “这,关我什么事?”巫山啼笑皆非:“我不是和你还相差一个级别吗?” “狗屁!”平大居然爆起了粗口:“你在维省那么得宠,不给你安一个省委常委?哪怕是不管事的,也挂了个名不是?” “哈哈。二叔你可真能说笑话,”巫山被逗乐了:“我才满打满算虚岁三十,能到地厅级已经很知足了,省委常委就是这么好当的?” “不过,我也觉得老爷子说得有道理。”他想起了黄河流域的童山秃岭:“你那边正是给你打基础的好地方。” “我不是在琉球有过基础吗?”平大激烈反驳道:“那破地方也就一个县的面积差不多大。”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巫山真还没去过琉球。 前世,那里是岛国人的地盘。这一辈子,好像重生以来都没有空闲的时候,一直忙忙活活,有机会真得去看一看。 “二叔。我生于巫县长于巫县,如今在北疆。”巫山语重心长地说:“不管是巫县还是欧洛泰,条件比你的榆林和琉球不会好。” “巫县和亿州,那是我父亲的功劳。改革的发源地,这分量还是不轻的。再说了。我并不觉得这两年你把榆林真正搞好了。” “是,榆林有了铁路,还发现了特大煤矿,可为老百姓能带来多大的好处呢?不过是财政上的数字好看一些而已。” “既然你在这个时间还能想起我,咱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与欧洛泰相比,你的榆林还差得很远。” “所以。我认为平爷爷并没有说错,你的基础相当不扎实。” 在另一个时空,平大不管是在秘书任上还是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基础那不是一般的深厚。 想到这里,巫山悚然一惊,难道这个世界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如果平大目前急躁的心情不能处理好。今后还能认真在榆林干好吗? 当官就像种庄稼,你只有认真播种、浇水、施肥、薅草,才能结出丰硕的果实。 “二叔,我不知道你想到哪一步?”巫山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难道你想要一步登天,直接当国家一号?” 这话有些重。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两个人认识以来,平大给自己的印象相当好,难怪是另一个时空里能当上中国第一人的人物。 不管是这人的人品还是为人处事的能力,都能让别人赏心悦目,叫人满意。 在这个紧要关头,能把知心的话给自己讲,那自己也不能藏着掖着的。 “这?好你个臭小子,”平大的心结稍微解开:“行啦,就和你比一比。太祖不是说过吗?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咳咳。”巫山刚喝了一口茶,噗嗤一笑呛在鼻孔里。 另外一方面,他也有些佩服,不愧为未来的国家一号。 自己要不是有领先几十年的知识,双方的胜负手在五五之间,不,很有可能输的是自己。 初入基层,被派到琉球,关系一团麻,军队多如牛毛。 至少在这方面,巫山大有不如,自己大不了就快刀斩乱麻,嘁哩喀喳,不可能做到他那样的面面俱到。 “等等啊,”平大在那头也笑了起来:“我座机响了,先接个电话。” 紧接着,就听到他好像是穿着拖鞋在屋里提提噗噗地快速走动。 不大一会儿,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满是兴奋:“小山,不光是咱爷俩睡不着,侯立深和杨云找我们出去坐坐。” 侯立深?巫山心里听到这个名字满不是滋味。 另一个时空里,在平大上任后第一个倒下的重量级官员。 同为大院子弟,命运却完全不一样。一个荣登一号宝座,另一个只能在监狱里了残生。 重生后,一直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原本以为就像有些人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原来他还存在着。 “哟?”巫山打趣着:“不称呼哥俩了?你们几个人去吧,我就别掺合了。” “诶?杨云说你一准会去。”平大有些急了:“难道让他亲自给你打电话?” 侯立深在四个人当中,是最矮的。 他这个人,个子精瘦,说话的时候眼睛顾盼生辉。语气咄咄逼人,带有很强的攻击性。 “哟,你就是小山啊。”侯立深、平大和杨云三个人之中,他年龄最大,当仁不让地坐在那里开口打招呼。 “二叔,杨叔,你们先来了?”巫山不接茬:“这位有些面生,咋都没介绍下呢?” 平大眼睛里精光一闪,有些诧异,嘴巴动了两下。没有说话。 “小山,听到二哥说在和你通电话,我都高兴死了。”杨云走过来啪的一声拍在巫山的手臂上。 “好小子,忘了够不着你的肩膀咯。”他亲热地介绍:“这是侯立深大哥,你应该叫侯叔!” “噢?原来您就是侯叔啊?”巫山心里暗叹。杨云也就是个干实事的人,心眼儿和这两位不在一个档次上。 “小山啊,你快来帮我劝劝你侯叔。”杨云不等他答话,抢先说道:“我想让他去亿州,他始终不肯呢。” “哦?”巫山倒稍微有些明白了。 同为二代,侯立深是一个不甘居人后的人。 要不然,日后也不会落到那般地步。还是太要强了,他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不管是亿州还是巫山、平大他们创造出好基础的地方,估摸着都不会去。 其实,有了家族的资源,在哪儿都能发展起来。 “我说,侯大哥。你还是去吧。”平大好像是顺口说道:“亿州这些年一直都是中国的焦点。” “不,还有粤南。”侯立深目光炯炯:“相信总有一天,还有其他地方,也会是中国的聚焦。” 说话间,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咕咕作响。 “小云,这次估计还能再进一步吗?”平大可能早就知道这人的性格,岔开话题。 “不瞒大家说,我不想动!”杨云一拳砸在桌子上:“我非得把亿州建设得更好。” “噢?”侯立深估计不屑于知道别人的事情。 “愿闻其详,”平大温和地笑笑:“小云,你还是当年那样的一根筋,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嘿嘿,”杨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没办法,我爸爸也问过我,他没说话。” “没说就是默许、肯定咯,”侯立深扔起一颗花生在空中,嘴巴快速地迎上去接住:“他们这些老人都是这样。” “咋那种眼神?”他乜了一眼有些惊讶的巫山:“他们往往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让咱去猜,猜啥呀?” “也没那么夸张,”杨云苦笑着:“老爷子就叹了一口气。” “你有些啥想法啊,杨叔?”巫山微微一笑:“虽然你现在是亿州的专员,我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巫县人、亿州人,还是能参详参详。” “我说出来你们别笑话啊,”杨云的脸上有些苦涩:“我想修建三峡水电站,进行梯级开发。” 这话题太大,旁边的三个人一时没有搭腔。 “杨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巫山面无表情:“按说,咱国家的水电资源,集中在南方。” “特别是大西南,因为山地,落差大。” “但你想过没有?黄河两岸的水土流失严重,难道长江又能好得了多少?” “大炼钢铁伊始,我国啥时候对水域的植被问题注重过?” “人口的搬迁是一个问题,淤泥会越积越高,到时候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三个人都是聪明人,却没有经受过后世网络上的知识轰炸,听得有些错愕。 只有平大的眼睛盯着西南方,嘴里低低吟道:“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第七十五章 偶遇宁豆豆 大院子弟,一直是一个神秘而又有些怀旧情结的名词,是生活在军区大院的孩子,如今都已成年,像面前这三个人。 实事求是地说,特殊的家庭背景让大院子弟们比一般人更能领略外面的世界。 他们能接触到内部电影以及世界流行音乐,这是当时的人不敢相像的。 在改革开放之初,他们能引领时代的,因为他们醒得比别人早。 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他们对旧制度的嘲讽以及警觉还有对变化时代的深刻观察让他们成为活在浪尖上的人。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你在这个十年活在时代前列,不代表你在下一个十年活在时代前列。 如果你看过《阳光灿烂的日子》,你就明白大院子弟对于世界对于感情对于制度的看法。 有人说大院子弟叛逆,可他们何曾是叛逆者?他们只是走过一段少年叛逆期。 从本质上,大院子弟们对庙堂之上的世界充满了向往与激情,对从前的时代充满了一种怀恋。 他们对军营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长大后第一个目标就是当兵。 在大家的当兵生涯中,对女兵的爱意,对脱下军装的留恋,都值得众人回味众生,那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重重一笔。 他们是党的坚定的支持者,也是对社会上不良现象最有力的抨击者。 刚开始,大家还在说说杨援朝的三峡梯级电站的开发,被巫山一瓢冷水给泼散。 接下来的时间,插科打诨,聊一些童年趣事。 谁谁谁经常喜欢偷看女孩子,谁谁谁又经常在外面和别人干仗。 巫山也听得津津有味,想不到即便日后成为中国第一人的平大,小时候也曾顽皮过,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有着胡闹的童年。 对于三峡电站的开发。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环境因素确实是一个方面。 更准确地说,电力系统自成派系,被老百姓称为电老虎。 中国的企业。沾了国企两个字,都会相当牛,而电力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个三峡电站,电力部门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能在其中捞到好处。 另一个时空里,那就是一个脓包,关键是谁能捅开。 电力这一块,简直成了一家的天下,在这一届人代会后,其领军人物黎鹏接替赵立生出任总理。 翻开他的简历。所有的工作,一直在电力部门。 陡然之间,成为一个大国的总理。前世巫山觉得他在总理的位置上,所作所为乏善可陈,实在有些平庸。 如果真要在这个时刻。让杨援朝把三峡梯级电站的建议书拿上去,不啻于为黎鹏推波助浪,为他踏上总理的宝座增加坚实的砝码。 这一届的政府,在巫山的记忆中,还是当年那批扛过枪打过战的老革命在扛鼎,黎鹏的上位,应该是老人们在为后辈接班做好准备。 下一届的政府。东方接任时,黎鹏还是总理,俨然是老一辈的代表。 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了伟人他们面前,在一带与二代之间,有些青黄不接。 当然,这些都不是目前一个小小的地委书记所能解决的。 看着眼前谈笑风生的三个人。巫山发现杨援朝的智商还是蛮高的。 苏俄和中国的关系曾经因为他们的背叛,降到冰点。 然而,二代受到苏俄的影响确实太深,从说话方式到生活习惯,打小就养成了不少来自苏俄的余波。 他们言必称布尔什维克。时不时嘴巴里还冒出几句俄语。 这家餐厅,店面不大,显得十分拥挤,来来往往的人,差不多都有共同的特质,是大院子弟。 餐厅的老板,应该是苏俄人,不过汉语说得不错。 非常怪异的一点,客人和老板说的是俄语,老板回答却用的是汉语。 三个人在一起唠了一会儿闲嗑,终于沉寂下来。 毕竟都是中年人,远去的时光不再。 就算是最没城府的杨援朝,也失去了忆苦思甜的兴趣。 想必三个人以前聚会的时间还是不少,一些陈年旧事,每次都在说,说得多了,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有些腻味。 “小云,难道你父亲这次不想让你动一动?”还是侯立深打破了沉默。 “我爸爸?”杨援朝无所谓的一笑:“有时候我都在怀疑是不是抱养的,他对我的工作从不关心。” “尽瞎说,”平大轻叱道:“听说老杨叔在你还是初级官员的时候就去看望你。反倒是你自己,回来看过他几回?” “那不是忙吗?”杨援朝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管是在巫县还是亿州,每天都累得脚朝天背朝地的。” “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侯立深的声音有些低沉:“和父母的见面次数会越来越少,大家都一样吧。” “那可不?”平大也顺着话说:“我妈每次见面就不停埋怨,说我再不回来就不知道家门在哪儿了,连孩子都不放在家里。” “你儿子和小山的儿子一般大,”杨援朝失笑道:“为啥他还叫你二叔?” “那他叫你什么?”平大不乐意了:“不也叫你叔叔吗?怎么着?难不成他叫你我都叫哥?” “算了,”侯立深的脸上有些焦急:“小云,假如没有电站的梯级开发,你还是要继续扎根亿州?” “如果有可能,我想永远呆在那里。”杨援朝乐呵呵的:“那里的水土养人,我说深哥,你不去是你的遗憾。” “呵呵,”侯立深眼睛里都有些喜意:“你既然喜欢那里就留在那儿吧。” 巫山一怔,他这么高兴干嘛? “小平呢,”侯立深的眼睛紧盯过去:“你不会还是在榆林那里呆着吧?” “我?”平大自得的一笑:“小云开了个好头,我也不能让他专美于前吧。舍不得那里的山山水水,毕竟是我父亲的家乡。” “要是不把老爷子的家乡建设好,我估计他老人家会不会拿皮带抽我。” 侯立深的眼睛里喜色更甚。 巫山终于想明白了,三个人当中,就他自己外放最晚,起步也最低。 目前比起来,一个个都是正厅级的人物,平大还挂着省委常委。 只要其他两人在原地踏步,用不了多久,侯立深就会迎头赶上。 至于巫山,估计还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不管是赵家还是巫家,在京城在全国的根基实在太浅,家族全力支持又如何? 何况巫立行才是目前赵家毋宁说巫家的领军人物,所有的资源都要向他那边倾斜。 至于他的儿子巫山,只有等他老子上位之后,才会有慢慢跟着不掉队的可能性。 “还是小山厉害呀!”杨援朝在巫山的脸上左瞅瞅右瞅瞅:“你小子咋这么厉害呢?在每个地方,都能成为领军人物。” “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巫山喝了口茶:“你们三位长辈跟前,连我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甭和我扯这些!”杨援朝不干了:“在人代会之前就上了地委书记,过后省里不给你整个常委说不过去吧?” “省委常委?”巫山苦笑:“你见过三十岁的省委常委嘛?” “我起先也是这么说的,”平大落井下石:“就凭欧洛泰在维省的地位,要不给个常委,就冷了北疆官员的心。” “华梅西餐厅的面包,还是这个味。”侯立深貌似有些陶醉,把奶油抹在面包片上闭上眼睛嗅了一口。 只有巫山注意到,他的眼睛狠狠扯了两下。 “对了,小山,你咋不吃东西呢?”侯立深好像是刚刚才发觉:“来西餐厅里点了一杯茶,真有你的。” “不好意思,”巫山摆摆手:“我从来都不吃西餐的。” “酒你总得整点儿吧?”侯立深有些不甘心:“这里的伏特加是最纯的。” “连西餐都不吃,你还指望他喝洋酒?”平大呵呵笑着:“我劝你还是别逼他喝酒,到时候趴桌子底下,别怪我没提醒你。” 侯立深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感到难以置信。 “党校的时候,你知道我们几个人喝他吗?”平大举起了双手,亮出十个手指:“足足十个人,包括我在一起都醉的醉昏的昏。” 两人之间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也没有啥仇怨。 对于平大的话,侯立深是相信的,脸上的愕然之色更甚。 “我说是谁呢!”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你们三个,又在欺负小朋友?” “小朋友?”杨云看了一眼巫山,乐得哈哈大笑。 平大嘴巴里正抿着一口酒,差点儿喷了出来,连脸色有些阴郁的侯立深也笑了起来。 “豆豆姐,好久不见。”杨援朝才想起说话的人,赶紧打招呼。 平大和侯立深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行啦,”这女人挥挥手:“你们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她出现得很突然,走得也毫无征兆。 “看什么呢?”平大的肩膀轻轻碰了过来:“你还不认识吧?那是宁元帅的小闺女宁豆豆。” “宁豆豆?!”巫山这一嗓子说话声音有点儿大,赶紧降低了声音:“就是宁虎元帅家哪个?” 第七十六章 纪委书记兼证监会主席巫立行 ps: 对不起亲们,在上上一章,把杨援朝写成了杨云,致歉。 “这么激动干嘛?”平大给了一个白眼:“你见过的名人还少吗?” “不是,”巫山掩饰地喝了一口茶:“只是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她。” “小山,”杨援朝过来解了围:“政府这边和部队那边,建国后形成了两个派系。譬如我们,喜欢来西餐厅,稍微文青些。” “至于部队上的子女,”平大在旁边补充道:“他们更愿意去街头的驴肉火烧之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只有豆豆姐是个异类,”杨援朝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她从不和那些男男女女去,反而来我们这里的聚会场所。” “我不是说这个,”巫山摆摆手:“她爸不是那啥吗?” “她爸是她爸,她是她,”侯立深的眼睛在这一瞬间露出真情:“总不可能父辈犯下的错误让子女来承担吧。” 平大望着巫山,神秘地朝这哥们儿那边挤挤眼睛。 “深哥,我记得小时候你挺喜欢她的嘛?”杨援朝居然说了出来:“后来就任凭她选驸马,你却一点表示没有呢?” “你乱说些啥?”平大知道要糟,赶紧打岔:“两边本身都不是一类人。” 侯立深没有说话,只是一口又一口地喝着伏特加,看得旁边的三个人都暗暗咂舌。 最后,他终于醉了,眼睛红红的,啥也不说。 “你们先回去吧,”平大叹了口气:“我送他回家。” “你也喝了酒的,二叔。”巫山阻止道:“只有我没喝酒,我送吧,车钥匙呢?” “谁开车来呀?”杨援朝呵呵笑着:“国家早就规定了,喝酒不许驾车。我们这几个人肯定会严格遵守的。” “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平大戏谑地说:“你从来都没和他接触过。” “随便。”巫山无所谓,以前和这人没交集,今后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碰面的机会。 与此同时,巫立行却在杨援朝的父亲杨云那里。 人不多。就杨老、赵总理、吴副总理、王副总理。 巫立行心中一惊,觉得自己的任命就要下来了。 有些欣喜,更多的是忐忑。 有什么事情,不管是赵立生还是王铁成、吴振,都可以先私下交流一番,怎么整了这么大阵仗? “立行同志!”杨云率先站了起来,伸出双手。 “杨老、赵老、吴老、王老!”巫立行面带微笑,赶紧把手伸了出去。 “请坐吧,”杨云右手虚引了下:“要是我记得不错,你是喜欢喝茶的吧?” “这点儿小爱好也被您记住了。”巫山呵呵一笑:“来点儿老鹰茶吧,援朝可和我说过,您这里的存货不少。” “这孩子,咋吃里扒外呢?”杨老的脸上笑容不减:“你们分开也将近十年,平时还在通电话吧?” “当然。”巫立行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茶:“在亿州的时候,见面和打电话的频率要多一点,现在平均一个月一个电话吧。” “孩子们也有自己的伙伴嘛,”吴振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当年援朝和立行在一起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最尴尬的是王铁成和赵立生,王铁成和巫立行是儿女亲家,刚才这一句孩子们让他有些愠怒,不把自己的辈分降低了吗? “立行是他们这一辈人的榜样。”赵立生的眼里满是歉意:“不管是援朝还是其他人,在他身边都会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巫立行见大家都不开口说事儿,也老神在在地享受着几位老人的赞美之词。 杨云心中一凛,和赵立生对望一眼。 吴振和王铁成眼皮都不抬,好像对面前的茶几比对什么都更感兴趣。 “立行,”杨云干咳了一声:“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来吧?” “要说一点都不明白那是假的,”巫立行神色不变:“但具体的情况,肯定是不知道的。” “组织决定由我来问你一些相关的问题,”杨云硬着头皮说道:“首先,我们想听听你对自己的评价。” 这个话题有些大。一般的人肯定比较打怵。 面前的四位老人,和自己的关系都不错。 有杨援朝这座桥梁,杨云对巫立行的感官很好,只不过这老人平时根本不会说出来,一切感激都藏在心中。 赵立生更不必说了,在巫县没有受一点苦,更因为巫家的影响,以省部级干部,直接上任总理,干孙子巫山更是巫立行的儿子。 吴振对巫家的感激自不必言,双方是儿女亲家,有了炎黄在那里撑着,他的地位稳如泰山。 王铁成和巫立行是真正的儿女亲家,双方平时在一起的时候无话不谈。 但这次的任命,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 本来迫于压力,上次的换届选举,让巫立行原地踏步,已经是难为情。 一个改革开放的先驱者和领军人物,只是一个副部级。 这一届,当初那些反对的声音,不再继续。 很简单,他们嘴里高喊着改革开放要稳一稳,暗地里,自己和子女都在坐享其成改革开放带来的各种便利。 假如还要压制巫立行,估计不管是赵系还是其他改革派系都不可能再容忍。 上一届你们说这人的资历不够,好吧,就继续在粤南特区熬熬资历。 如今资历总该够了吧,你们每个人都心安理得地在那里享受着成果。 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把巫立行晾在那里也太不像话了吧。 随着换届的临近,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只有赵立生在全心全意地支持者巫立行,可惜他的根基实在太浅,当上总理都有些勉强。 王铁成家里,他的二儿子上位,肯定得到了别人的支持。礼尚往来。别人有相应的交换条件。 吴振最麻烦,他和巫家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处在他的角度反而不太好为巫立行说话。 说白了,让巫立行做个自我陈述。不过是走走程序,与他的新任命没有太多的直接联系。 “大家都知道,我的第一次任职就在巫县,”巫立行侃侃而谈:“不过起点比一般人高了太多,一开始就是县革委会主任。” “我首先是党员,其次才是党赋予我的各种职务。” “在巫县的革委会主任这个位置上,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情。” “那个全国高喊着打倒一切的年代,没有人云亦云,历史证明我没有做错。” “当时我的眼界很局限,只能看到巫县头顶那一小块天地。但感受到;老百姓的生活确实太苦了。” “因此,不得不在农村把土地分到农民手中,让他们成为土地的真正主人。” “而在工业和商业上,淘汰旧的工作秩序,调动员工的劳动积极性。” “我想。我所做的一切,党是看在眼里的,有幸被当时的省革委会主任柳兴元同志任命为亿县地区的负责人。” “后来,国家决定在粤南成立特区,赶鸭子上架,让我到那里去担任负责人。”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得对或者不对。一切都是按照党的指示和自己的良心在做事。” “组织上肯定对我的所有经历,早就调查了一遍又一遍。”说到这里,巫立行有点儿自嘲。 确实,那些反对的声音,要找出证据来。 在他们的操作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翻来覆去的调查。 “立行同志。你有怨气我们理解,”赵立生暗中叹了口气:“我们想听听你对证券市场上的一些看法。” “股票和股市,是企业为了解决短时间的资金困难或者把自己的企业推向社会,让市民进行长期投资。” 巫立行还是对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如果操作不好,就会变成圈钱。企业变相把股市上的揣到自己的腰包。” “目前,我国的证券市场,还是处于萌芽阶段,国家一定要加强监管的力度。” “不少国营企业,不想着怎么去提高自己的生产力,意图把自己的企业推向市场,来获取更多的资金支持。” “在粤南的时候,我遇到了很多这种情况。然而,股市不是慈善堂,股民也不是慈善家,他们是想来赚钱的。” “所以我想,当初力阻不少企业在粤南上市,会给我带来不少非议。” “立行同志,不被人妒是庸才。”杨云双手往下压了压:“如果由你来监管股市,你觉得怎么样?” “我?”巫立行有些惊讶:“只要组织上相信我,我会把这方面做好。” 很明显,能看出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立行同志,在巫县的时候,你惩处了不少不法分子。”杨云说这句话的时候,事先酝酿了良久。 “对呀,”巫立行不以为然:“他们严重影响了社会的发展,不惩处不足以平民愤。” “别带有情绪,”杨云笑了笑,他自己都觉得笑得不自然:“我们并没有说你不应该去做那些事情。” “现在,不少人觉得你很有魄力,”赵立生不得不说话了:“在粤南的时候,硬生生阻挡了倭国企业的进驻。” “理所当然的事情,”巫立行情绪很激动:“当年他们入侵中国,多少中国人丧生在屠刀下面。” “让他们的企业到中国来干嘛?赚了钱后再把枪口对准我们?” “没有这个意思,”杨云轻吁了一口气:“假如让你来干我这一职,你觉得怎么样?” “纪委书记?”巫立行难以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第七十七章 两家的收获 这下,巫立行终于明白了几位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为什么有些尴尬。 不管是谁,在官场上想要走得更远,就要在各地去任职,一来可以积累从政经验,二来也能增加人脉。 直接一下子把自己弄到京城来,就断了今后的晋升之路。 更要命的是,不管是纪委书记还是证监会主席,两个位子都是得罪人的位置。 往深一层想,自己一个草根能到今天,本来就很知足了,巫立行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不像他儿子一样雄心勃勃。 自己得罪了人,对巫山有没影响? 常言道:父恩子荫父债子偿,在法律上没有依据,在常规上完全行得通。 想到这里,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尼玛,狠,太狠了。 而且让自己担任这两个位置的理由也很充分,看似几方在联合向上面试压,已经把自己逼到墙角。 中国的选举制度,历来为国外所诟病,就是等额选举,一个位置就是这个人,你打钩他要上,不打钩人家照样上位。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在政治上联姻没有多大的约束力。 曾几何时,历代王朝有时为了避免战争,有时为了显示天朝上国的恩赐,经常会把皇姓闺女远嫁外邦。 君不见不管是昭君出塞或者文成公主入藏,匈奴和吐蕃对汉民族的烧杀抢掠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关键是看中原大地是否强盛。 巫立碧和吴建国是夫妻,巫山和王璐也是夫妻,吴振与王铁成和巫立行一样,一致被认为是改革派的中坚力量。 那又如何?吴振有自己的家族和派系需要和别人交换利益,同样,王铁成也有相似的难题。 至于赵立生,就算是总理怎么样?根基还是太浅了。 要不然,巫立行怎么会想到地方上不断去任职来增加人脉?这个例子太明显。 光是赵立生一个人的鼎力支持。孤掌难鸣,上一届,巫立行被硬生生压制,这一届的任命又让赵老心里发寒。 政治就是政治。到了高层,是大家互相角力的结果。 张三上位和李四上位,从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中国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 巫立行不过是比别人先走了一步而已,知道的人都明白,所有的晋升途中,一直都有他儿子巫山的影子。 在和风,在欧洛泰地区,这小子的风头太劲,把绝大多数三代的光芒都掩盖了。 在人生的道路上。在从政的道路上,从来没有平坦大道。 炎黄的每一步,充满惊险,没有麻家最初的资金支持,就不可能快速崛起。 没有巫山的运筹帷幄。步步占先,也不可能获得国际资本的注意和青睐,当然更不可能得到国家明里暗里的扶持。 全世界各地,多的就是炎黄子孙,我们的人口占了全世界的四分之一强。 华夏人,才是炎黄的基石,炎黄赚的每一分钱。都有炎黄子孙的努力在里面。 巫立行自己从巫县到亿州再到粤南,每往前进步一点点,都会遇到想象不到的阻力,螺旋式盘旋上升。 他儿子单枪匹马到部队,到北疆,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 所幸。父子俩都给上级交上了满意的答卷。 “其实,我觉得粤南目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巫立行了然于胸,开始争取利益了,这时候以退为进。 “事情是做不完的。”杨云蛮有怨言的,把这个苦差事交给他来做。但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他的声音很轻,屋子里面没有人说话,相当安静,大家都听见了。 “而且,你要相信我们的同志,”杨云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们会接过你的担子,让粤南特区变得越来越好。” “我当然相信,”巫立行喝了一口茶,平静下气息:“说实话,粤南市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看着她从无到有,从小到大,那种感觉你们肯定都能理解。” “粤南发展了,粤东省其他地方的发展,不少都在照搬粤南模式,这是要不得的。” “政策的支持力度不一样,每一个地方都不可能采用同一模式。” “一些地方政府,不根据本地区本县的特点,盲目引进企业,带来的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有考虑过。”杨云看到旁边的三个人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唱独角戏。 “关于粤南的继任者,你有什么人选可以提供给组织?” 只给粤南?巫立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说的话要是能起到作用,那也有些夸张了。”交出手里的省委副书记和粤南特区书记,他还是充满着愠怒。 其他的不说,事先没有一点风声,来得这么突然。 “你这个同志啊,”杨云勉强笑了笑:“别说你,就是我们在座的人,哪一个在党的历史时期没有受过冤屈?” “我们要坚信我们的组织,坚信我们的党,始终都会把我们的点点滴滴记载下来。” “那好,”巫立行也懒得啰嗦:“刚巴城同志在北疆的时候,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是这个同志没有丝毫怨言。” “后来,直接从欧洛泰到粤南市,担任市委秘书长,如今是市委副书记。” “这个同志,要资历有资历,要学识有学识,要能力有能力,我不认为有谁比他更能胜任粤南市委书记的角色!” “这位同志组织在考察之中。”杨云心里一喜,不怕你有要求,就是怕你没要求。 别忘了,如今的纪委书记,从上到下,不过是一个举手的代表,权势与后世的纪委书记不可同日而语。 在杨云说到纪委书记那一刹那,巫立行就没有想过继续充当举手代表的角色。 既然都把我逼到这份儿上,那纪委就要根据法定的地位。发挥应有的作用。 其实,他在心里暗喜,今天你们把纪委书记像扔垃圾一样丢给我,今后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巫立诚同志。不管是在亿州还是巴蜀省委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上,都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我觉得是不是组织上给他更重的担子?” 巫立行说话的时候,不带一丝表情。 杨云心里暗暗发苦,原本觉得巫系人马蹿得太快,其他派系隐隐有压制之意。 除了巫立行,其他的人根本就没考虑。 “立行同志说得很有道理,”赵立生眼睛一亮:“赣江省的省长这一届到点了,我看就到那里去吧。” 原本老爷子接待了褚满江的亲戚,谁知道那人居然在特殊时期得罪过人?一般的人倒还罢了。关键梅应果这人连自己都没办法。 说白了,简直就是在打赵立生的脸,这一局就扳回来吧。 “挺好!”吴振接道:“巫立诚同志做事沉稳有度,而且从亿州走出来的干部,思路开阔。” “我同意。”王铁成也来了精神:“赣江省和巴蜀省几乎处在同一纬度上,饮食习惯称作怕不辣,相信立诚同志过去大有作为。” “既然你们仨都同意了,我会反对吗?”杨云笑容可掬,顺水推舟道:“那立诚同志的事情,就到组织上讨论下。” 巫立行觉得差不多了,自己的资历在这些老人面前确实太浅。人要知进退。 设若继续伸手要官,那会引起许多人的反感。 “请组织上放心,”巫立行表态:“我会在纪委和证监会履行自己的法定职责,绝不辜负组织上的期望。” 他把法定这两个字咬得很重,也不管这四位听没听出来。 人代会前夜,京城里彻夜难眠的人都不少。何况小范围的聚会交流? 梅应果的书房里,并不喧闹,只有三个人:他自己、梅小白和梅勇。 “这届之后,我就彻底的退下了。”他的声音里散发出难以掩饰的落寞:“小白,今后梅家的担子就落在你的身上。” “爷爷。你不是还要担任中顾委副主任吗?”梅勇不以为然:“政协我觉得根本就没有中顾委牛。” “有其他人的榜样在那里,你觉得我会经常出来露面吗?”梅应果看着自己的长孙,眼里满是慈爱。 老人很是欣慰,总算把儿子的心愿达成,小勇一天天长大,在地委书记的位置上做得很不错。 人代会后,汉江省一个省委常委是跑不掉的,这简直就比得上年轻时自己的升迁速度了 自己那时是在战争年代,如今可是和平时期。 看着孙子,老人的眼里有了笑意。 梅小白经过一系列挫折,往日的意气飞扬少了很多,看上去比他父亲都沉稳。 他的年龄比巫立行大了三岁,经过几年的沉寂,终于定下了去向,成为赣江省委书记。 “小白,今后不管在什么位置上,不要老想着怎么打击对手。”看着头上过早出现白发的儿子,梅应果幽幽说道。 “爸,我会的。”梅小白没有多说话。 在内心里,他对自己的父亲怀有怨恨。 要不是老爷子一力主张自己到中组部,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吗? 京官很多时候,自觉比地方官员高一等。当得久了,难免对谁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在里面。 “巫立行的去向也定下来了,”梅应果的神情有些疲惫:“证监会主席和纪委书记。” “啥?”梅勇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怎么能让他来当这个证监会主席?爷爷,要不是他的压制,我樊城地区上市企业说不定比粤南更多。” “和鬼子那帮人别太近!”梅应果对倭国人没任何好感,肚皮上至今还有一道尺多长的伤疤,是当年和鬼子拼刺刀留下的。 “爷爷,那些企业可不是倭资企业,”梅勇辩驳道:“他们都是正当的本土企业。” “哼!”梅老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你懂啥?” “现在的企业,举步维艰的不是民营企业,而是那些个经营不善办事效率陈旧的国企。” “你想想看,银行都不愿意给他们贷款了,这些家伙自然把眼光盯在股市上。” “到时候就好看了!”梅勇一拍大腿:“我看他巫立行是批还是不批!” “你也想到这一步了?”梅应果越发高兴,自己的孙子真正长大了。 “爷爷,你也把你孙子看扁了点儿吧。”梅勇呵呵笑着:“当年我可是京师大学的高材生呢。” “明白就好!”梅应果想去摸摸孙子的脑袋,右手只是往前探了探,就停在那里。 “小勇,我们家在汉江省的根基不弱,”老人循循善诱:“这次人代会结束后,你们省里的人代会也要开幕了。” “到时候,你应该再进一步,当上省委常委。你要像一颗钉子一样,牢牢钉在那里。” “是,爷爷!”梅勇心里暗爽。 这下,梅家就掌握了赣江和汉江省,看巫山怎么和自己斗! 第七十八章 太子太孙相继到访 巫立行回到家,看到大儿子在堂屋里抽着烟。 “咋啦?”他没什么烟瘾,也抽出一根烟点燃。 “没什么的,”巫山烦躁地把烟掐灭,喝了一口浓茶:“我在想当初从军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原来军政的矛盾不小哇。” “噢?”巫立行把烟搁在烟灰缸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皱着眉头的大儿子。 “本来,我参军的目的是为了从政,”巫山又喝了一口茶,茶叶太多有些苦涩:“原本觉得国家的高层都是部队上出来的。” “现在才知道,除了伟人这种顶层人士,下面的人泾渭分明,政府和部队的人基本没有交集。” “到了日后进一步,部队上的人还能给我三分薄面,政府口岸的人就很难说了。” “那有什么的?”巫立行把烟拿起来吸了一口:“你还年轻,在每一个地方都能积攒一批人脉,日积月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团结在你周围。” “也是,”巫山精神一震,重新点起一根烟:“爸,你刚才去哪儿了?听大哥他们说你匆匆忙忙从家里出去了。” “定下来了,”巫立行叹口气:“纪委书记兼证监会主席。” “噢,”巫山正憧憬着自己的未来,突然警醒:“什么?这两个职位?” 巫立行默默点点头,把抽了一口的烟掐灭了。 “这些狗日的!”巫山使劲把手往茶几上一拍:“这不是让你往死里得罪人吗?” “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巫立行把抖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不管在任何地方从政,得罪多少人,只要你踏踏实实为老百姓做事,大家都看得到,上级也会知道。” “行,”巫山站起来,看了看手表:“爸,快十二点了。咱快点儿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们还得去开会呢。” 历史的车轮,慢慢向前滚动。 巫立行也罢,巫山也罢。只不过是历史长河里一朵小浪花而已。 在历史穿越小说里,某某某回到过去,如何英雄盖世,改变了整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里,巫山看得热血沸腾,觉得自己要是回到过去,一定会比某某某干得更好,带领中国人统治全世界。 真正重生才发觉,那不过是无稽之谈。 诚然,在商业上。他先知先觉,利用未来的知识让炎黄企业不断向前。 然而,在政治上,一举一动都十分艰难。 炎黄是巫家的,商业上的事情。巫家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一言而决。 而在官场上,能做到一定地位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是省油的灯。 尽管因为巫山的原因,不少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可惜,对于上层的决定,也就赵立生异军突起,成为国家总理。 其他的人事任命。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十三届一中全会,选举了杨子兆为总书记,党的主席名称也换了。 人大委员长,为王理同志,原本是赵立生那边的副总理。 国家主席,依然是尚坤。毕竟他的资历和人脉各方面,比赵立生要强了不少。 不出所料,总理的位置由黎鹏担任。 分蛋糕的游戏结束,再就是各个省市的领导们互相拜访,拉拉交情。 巫山作为维省的代表之一。自然是要听从省里的安排。 大会堂不愧为全国的人大代表聚会的地方,装修看起来古朴大方。 “唉,书记,咱北疆还差得很远啦!”张千帆抚摸着柱子,不由自主感叹。 “这些装修,那是因为需要。”巫山若有所思:“全国的代表到这里来开会,是一个国家的形象,何况时而还有外宾来访呢?” “你说的是。”赵德胜尴尬地笑笑。 不要以为,他们都是巫系的人。 在一些事情上,和巫山都有分歧。 譬如在政府大楼的修建和内部装饰上,要不是以前的巫专员和如今的代书记一力主张,早就富丽堂皇。 “去看看,是谁来拜访了?”巫山有些诧异,听到门口有声音。 维省的部级领导,自然组团去其他省市的大厅拉关系。 自己的大厅里,总得留下人,以防有其他兄弟省市的人过来。 这个任务,除了巫山,好像还没有别的地厅级干部有这个分量。 省委常委们,也不是联袂出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这时候正是拉近关系的好时机。 “宋书记和贴省长在吧?”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略带江浙口音。 “他们刚才去秦省厅了,”巫山大声说着迎了出去,有些惊讶:“东书记,快请进,您可是稀客啊。” “你认识我?”东方书记有些惊讶:“好像你和我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他边说边往里面走。 说起来有些好笑,作为申江市的市委书记,他在媒体上的曝光率还没有北疆的地委书记高,尽管大多数时间都没配照片。 “当然,”巫山灵机一动:“您也知道,我们省的谷千里副书记马上就要和您共事,对于我们领导的搭档,肯定有过研究。” “你这孩子。”东方书记是一个人过来的,身边就跟着秘书。 他不停打量着维省厅的装修风格,巫山听说,这些都是省里面出钱出人一次又一次过来亲自动手的。 在这样的人代会上,也只有国级、副国级和省部级大员身边带着秘书。 像巫山这种小杂鱼,在全国人代会上还带着秘书,那就是找死。 不用书记吩咐,赵德胜早就让服务人员泡好了茶。 “东书记请坐!”巫山虚引了下。 “谢谢!”东方刚才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个年轻人,见他始终没有任何急躁的情绪,陪在自己身边。 “小巫书记,其实我总想抽出时间来北疆看看。”他吹了吹茶叶:“那片神奇的土地,在你的指引下,怎么就能那样吸引国人的目光呢?” “小子鲁莽。”巫山有些汗颜:“都是些企业在媒体上做广告,我们欧洛泰地区沾了光。” 他猛然一惊,侯立深在另一个时空里之所以倒下去,首先就是因为各种媒体上不断曝光。 那家伙的本意。可能是为了吸引高层的目光。 可惜,你在扫黄打黑,其他的省份如坐针毡,难道就你任职的地方上有这些不良现象? 看来,今后得让那些企业在做广告的时候,把地区淡化。 企业立足北疆,现如今越做越大,可以逐步把身上的地区和省级烙印抹除,今后就以国家的名字冠在前面。 “那不也是有巫书记的辛苦在里面吗?”东方摆摆手:“我们的普东要开发,希望能有更多的维省企业到申江落户。” 既然是来拜访维省的。就要说省份。 维省目前最大的几家企业,都是北疆的。 “我想,那也是这些企业期望的。”巫山淡然一笑:“申江是我国的经济中心,对外的窗口,他们求之不得。” “哪里哪里!”东方赶紧摆摆手:“比起你的父亲所在的粤南市和粤东省还是有距离。” “这是您的夸奖。我父亲听到一定很高兴!”巫山呵呵笑着:“从建国初到现在,申江始终都是我国第一的城市。” 花花轿子人人抬,两边目前真还不好说哪边更胜一筹。 “同时,我也想邀请申江的企业与北疆的同行进行合作。” 在这里,巫山干脆把省里其他地方撇开,维省目前也只有欧洛泰发展尚可,其他地区刚刚起步。 “我想他们也会欣然前来的。”东方笑眯眯地说:“申江就这么大,北疆有的是地方让他们去折腾。” 当然,这不过是玩笑话,申江的地皮再紧张,企业开办工厂的地方还是有的。 “书记,”张千帆疾步走过来。在巫山耳边说道:“藏省的金涛书记也过来了。” 他看了看旁边的东方:“您看?” “快请快请!”巫山大吃一惊。 太子的造访,已经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而太孙的到来,让他更是惊诧莫名。 “巫山同志,你果然在留守!”金涛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手掌有些温润。握手的力度不大不小,礼貌又不失庄重。 “东方书记也在?”看到国家的大佬之一在这里,他只是眼睛圆睁了下,随即恢复平静。 “金书记,”东方说着站了起来,他们两人的身材差不多:“看来不止我们申江对北疆感兴趣呀。” “那当然,”金涛打着哈哈:“藏省和维省挨在一起,我都想找宋书记要人了。像巫山同志这样的好干部,正是藏省需要的。” “你倒是想要,”东方俨然成了主人,双方握完手坐下:“不过我敢肯定宋汗良同志绝对不会放人。” “那就天天烦他,”金涛打着哈哈:“直到答应为止!” 两人在那里寒暄着,至于正主巫山,则傻愣愣地站在旁边。 一个直辖市的市委书记,政治、局委员,另一个是团系的领军人物,藏省省委书记。 他一个小小的地委书记,也只有听着的份儿。 “巫山同志,正好东方书记也在这里,我专程来逼宫的。“金涛是做团的工作出身,嘴皮子很厉害。 “您是不是搞错地方了?“巫山苦笑着:”在我这里能逼宫啥呀?“ “当然是为藏省的发展出谋献策呀。“金涛冲倒茶的服务人员点点头。 我?藏省发展?巫山一时有些懵。 第七十九章 太子太孙的友谊 ps: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说,那就是为什么这些日子还是每天只有一章的原因。我岳母气胸,心肺被挤到一边,在哈尔滨医大一院住院。两个舅子都是高血压、糖尿病,照顾老太太的任务就落在我的身上。所以,很抱歉,这些日子每天只有一章。 藏省雄踞世界屋脊上,是中国乃至全世界最高的地方。 在省内,绝大多数地方终年白雪皑皑,只有喜马拉雅山南麓的一些地方,受到印度洋暖流的影响,是亚热带气候。 其他的区域,仅仅夏季短暂的几个月适合耕种收割。 青稞,是省内主要的粮食作物。 在公路铁路没有修通以前,牦牛就是最方便的运输工具。 这金涛书记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巫山有些迷茫。 难道这是太孙要自己过去的节奏?要不然咋说这句话出来? 自己是欧洛泰的地委书记,在维省已经建立了比较丰富的人脉关系。 就像和父亲讨论时说过的,一个官员从政,应该多经历一些地方。 但他本人对北疆有着深厚的感情,一时之间很难做出抉择。 当然,巫山随着从政经历的增加,特别是修炼了天山派的功法,为人处事日渐沉稳,并没有表态。 旁边的东方书记也露出一丝讶异,他虽然眼馋这个年轻人,却没想过要把他拉入麾下的想法,毕竟他的从政履历主要在申江。 在官场上,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很明显,巫山如今是维省的宠儿。 那是谁的地盘?吴胡子吴振,他当年的三五九旅遍及全疆。 上一届是副总理,这一届成为国家副主席,威势日盛。 不要说现在的吴振,就是当年战争岁月,连太祖都敢反抗的一尊凶神。 把他惹火了。不管是东方还是金涛,双方直接就要交锋,到时候还要逼迫巫山自己出来选择,很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团系在这次的选举中。往日的所有团系一起发力,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老一代的虽然退了下去,新生代如金涛和强克等人崭露头角,让人们感慨,原来团系的力量不可忽视。 团系再怎么厉害,也很难和吴胡子之类的军旅老将抗衡。 “噢?”金涛看到场面一时间相当静谧,才发现话没说明白,赶紧补充:“巫山同志,你的父亲是我国当之无愧的改革开放第一人。” “他在巫县,在亿州所做出来的事情。至今都被其他地区模仿和采用。” “到了粤南特区,创造了粤南奇迹,发展速度让中外都瞠目结舌。” “你在商业上和部队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想必也非常厉害。” “在政言政。你到的地方是中国地理条件最差的地区,国家级贫困县、贫困地区之一。” “当初,我们都在看着你,想知道你用几年的时间把和风把欧洛泰给发展起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你比你老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巫山要说话,金涛摆摆手:“我说的是事实。并没有要贬低巫立行同志的意思。” “如果说他是改革开放的先驱,你则是把我国的改革开放事业探出了一条在条件艰苦地区也大有可为的课题。” “藏省和维省本身就紧挨着,在地域上,我们是兄弟之省。” “在地理条件上,藏省还比不上维省。你们那边看过去漫漫黄沙,至少还有绿洲。还有春夏秋冬分明的一年四季。” “而在我们藏省,除了冬天就是夏天,我是共青团出身,你们是知道的。” “很多时候,共青团的同志。更擅长于思想政治工作。” “今天,党把藏省交给了我,这不仅仅是荣誉,更是一副沉甸甸的胆子。” “古人说过,春风不度玉门关,可春风哪能攀上世界屋脊呢?” “东方书记您的申江,是我国当之无愧的经济中心,诚然有深厚的经济基础打底,最主要还是您充分利用了改革的春风。” “今天,毫不讳言,申江就是我国大城市改革开放的一面旗帜。” “解放前,申江就是我国的经济中心,对外交流的桥头堡。” “粤南是从无到有,固然值得欣慰。而把旧有的企业一一改制,并让这些企业重新散发出青春与活力,事实上更为艰难。” 金涛在那边侃侃而谈,旁边欧洛泰的几位土鳖早就听傻了。 闫海东自诩为口才不错,看着这位新任藏省书记滔滔不绝,眼睛都听直了。 一方面,他为巫山父子歌功颂德,另一方面,对东方书记毫不掩饰的赞扬。 以前,大家都没见过团系的厉害。今天,终于知道,团系的干部,至少在口才上,真不是盖的。 “以前,我曾经在陇甘省和黔州省任过职,现在又被组织上派到藏省。”金涛书记终于歇了口气,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小巫书记,我和你是同病相怜啊,都是在边远地区。不管在陇甘还是黔州,经济上只能说有所发展。” “藏省的情况,比这两个省更加糟糕。自接到任命以来,夙夜难眠。” “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藏省也不可能例外。简而言之,我是向小巫书记取经来了。” 听到这里,巫山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对方真的让自己去藏省任职,肯定在职位上必须有所提升。 一个三十岁的地委书记,已经够骇人听闻,再进一步,不就是省委常委了吗? 尼玛,当年平大当了省委常委,新闻上都没见到半个字。 自己只不过是当了地委书记,被别有用心的人,在很多媒体上大书特书。 看样子就是要捧杀自己。又加上父亲被高高的供起来,一个纪委书记。一个证监会主席,都是费力不讨好的职位。 如此看来,这些人针对赵系和巫系的行动,早就开始了。 外部的压力。目前弱小的巫系承受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既然如此,送上门来的橄榄枝要是不接下,那纯粹就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你看金涛书记在旁边口若悬河的秀了一把自己的口才,面面俱到,不管是巫立行、巫山还是东方,谁都捧着。 自己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都将近八十岁,这说话的艺术,与此君相比,大有不如。 没有办法,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就是一个吊丝,对政治上一窍不通。 这辈子很多时候,都是凭着领先于这个时空的知识在做事。 真正在官场上的为人处事,和面前两位,相差不少。 “金书记您过奖了。”巫山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不要因为维省或者北疆条件与藏省相似,您就会认为我们的经验可以照搬过去吧。” “怎么可能?”金涛从进来到现在,一直笑容不减:“他们都说小巫书记是维省经济方面的专家,这不请教专家来了吗?” “呵呵,”巫山摇摇头:“金书记怎么会人云亦云?其实,两位也知道,我们父子目前锋芒太盛。别人在捧杀啊。” “正好,东方书记在这里,想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 “臭小子,”申江市委书记被这个称呼逗乐了:“我有这么老吗?” “额,您瞅瞅,我们仨好像就只有您的年龄最大呢。”巫山嘿嘿笑着。冲金涛挤挤眼睛。 “别祸水东引,”金涛双手连摆:“东方书记一直都是我心里敬重的前辈。” “这不就结了?”巫山双手一摊:“他说您是前辈。” “这孩子就是喜欢钻字眼儿,”东方书记还是很和蔼的:“金书记,如何发展一个地区、省份乃至国家的经济,不外乎外引内联。” “纵观立行同志的脚步。在巫县和亿州的时候,把内连做到了极致。” “积极拉动内需,让群众的劳动积极性得到最大程度的绽放。” “国家的政策一出台,迅速开始外引,把巴蜀省内的亿州、山城和蓉城连成一片,形成如今著名的巴蜀经济群。” “到了粤南,更是大展拳脚。” “他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执政思路,于无声处见惊雷。” 这番话一出来,旁边的人不仅暗暗咂舌,能到这个程度的官员,哪有一个省油的灯? 他的口才,比金涛没有丝毫逊色之处。 “反观小巫书记,在和风的时候,借势可拉马伊,势压银行界。” “用外部资金,很快打开局面。” “同时,小巫书记提出bot的经营模式,在中国建起了第一条城际铁路。” “农业,乃一国之本。他的棉花、苹果基地,犹如神来之笔。” 我去,怎么绕来绕去又到我身上来了?巫山不禁愕然。 只有旁边的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咳咳,”巫山有些尴尬:“两位,你们都是长辈,我怎么觉得是诚心来欺负我来着?” “能者多劳嘛,”金涛好整以暇地慢悠悠喝着茶:“谁让你们父子这么耀眼?至于立行同志,估计门槛都被挤破,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 “好吧,我姑且言之,”巫山也不矫情:“藏省的条件确实艰苦,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其中的商机。” “随着中医在全世界打开局面,中药材的需求与日俱增。” “藏省的药材,真不少啊。什么冬虫夏草还有雪莲之类,那都是老百姓趋之如骛的高营养高价格中药材。” “经过这么多年的开采,我相信野生的会越来越少,何不采取人工种植?” “当然,民间应该已经开始了种植之路。但毕竟和政府扶持,成规模的大不一样。” “青藏高原,那是全世界登山爱好者的圣地。如此一来,高原旅游又开启了一条财路。” “我们在很多省份的山坡上,都能看到要致富先修路的口号。藏省的铁路,必须提上日程。” “从彩云省、中南特区、巴蜀省、海青省、维省,每一个省份到藏省的铁路及早开通。” “目前,飞机到藏省据我所知,只有蓉城、春城、乌市、宁西、京城去逻些的航班。” “这些航班,都被大型航空公司垄断,其实对旅游爱好者是非常不利的。” “他们不一定有多少钱,就是喜欢旅游。高昂的机票费用,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你不会是让藏省自己成立航空公司吧?”金涛眉头微皱:“欧洛泰机场和民航的那些事,我可是听说过的。” “有何不可?”巫山乜了一眼:“这些垄断企业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只会葬送我们的旅游事业。” 东方在一旁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旅游的时候,首先就要强调环保。”巫山告诫:“谁也不愿意去一个垃圾遍地的地方。” “青藏高原很多地方人迹罕至,千万不要因为旅游的利益,发生宰客的事件,也不要因为地域大不注意环境的保护。” 金涛的眉头越皱越深,只有东方看着巫山的眼光,越来越柔和。 “小巫书记,你觉得我们的普东新区的开发,应该有哪些注意事项?”冷不丁,他问出这一句话。 连正在沉思的金涛眼里也异彩连连,因为面前的年轻人,从来没有在沿海地区工作的经历。 “我怎么觉得自己就像再一次到了高考的考场上?”巫山自我解嘲,随即正容道:“东书记,申江是我国最大的城市自不必言。” “不管是普东新区还是其他老城区,逐步减少能耗大的企业投资,大力发展能耗小的中小型企业。” 东方和金涛的脸上满是惊愕,想不到这小伙子对申江的经济真的还有所研究。 一席长谈,两人对巫山的感观呈直线上升。 第八十章 昔日战友今何在 “刚才我和金涛书记讨论藏省的时候曾经说过,要致富先修路。” 两人的惊讶还在继续,这个高大的年轻人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不亢不卑。 “普东新区和申江其他地方比起来,交通条件肯定要差不少。”巫山的手指蘸着茶渍,在茶几上勾勒出申江市的草图。 “申江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仅仅只有一个彩虹机场,这肯定是不够的。” “因此,在普东修建一个机场就很有必要了。” “机场?”东方书记的眉毛凝成了川字:“目前彩虹机场还没达到饱和吧?” “东书记,”巫山毫不客气:“我们以伦敦为例,有希斯罗、盖威克、斯坦斯特德、城市、卢顿机场一共五个机场。” “当然,伦敦是世界知名的雾都,其主要国际港希斯罗机场有时候雾气太重,就会启用其他的机场。” “申江的人口,比伦敦还要多。不要说世界上其他国家,就是我国坐飞机的人与日俱增。别说新增一个机场,就是再增加两三个也不为多。” “你说得很对,”东方书记并不是一个拘泥不化的人,眉毛舒展开来:“不过,突然一下子新增太多机场还是过于仓促。” “你觉得我还能在申江待几届?一届两届?还是要给今后的同志有发展的余地吧,工作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全部做完的。” 这句话让巫山猛的一震,犹如醍醐灌顶。 是啊,以前自己总是想把任何事情一步到位,以图达到重生前的水平。 现在看起来,有些急功近利,还有可能给别人一种好大喜功的感觉。 金涛也在一旁暗自点头,心里把刚才讨论的藏省发展思路过滤了一遍。 时间过得很快,东方和金涛他们在维省厅一直呆到日头偏西才意犹未足的离开。 刚开始是他们隐晦地问巫山一些经济发展的问题,过后则不动声色地传授一些官场上为人处事的经验。 和省部级以及更上层打交道。巫山不是一次两次,唯有这一次收获最多。 在伟人等老一辈人的眼里,不过把他当成孩子。 至于巫立行和谷千里这帮人,把他当成子侄。 而此时的平大等人。和太子太孙比起来,经验还要稚嫩不少。 两位走后,省里面的大佬们都没有人回到维省厅。 “走吧,今儿我做东,”巫山披上外套:“咱维省的人出去聚聚。” 维省厅里,当然并不只有欧洛泰的官员在,其他地区和省直部门的代表们还在这里。 只不过刚才来的官员级别太高,一个和省委书记平级,另一个是直辖市的市委书记,政治、局委员。比维省最高的官员还要牛逼。 欧洛泰的官员,这些年迎来送往,见过不少国级副国级领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其他人如坐针毡,战战兢兢。只是在远处围观。 听说欧洛泰地委书记要请客,一个个欢呼雀跃。 “书记,去哪儿吃?”闫海东腆着脸好奇地问。 “这些天大家除了开会就是开会,”巫山深呼吸了一下,驱除身上的疲惫:“来到京城,就吃吃这里的京城烤鸭。” “书记万岁!”张千帆呵呵笑着。 “嘘!”赵德胜指头在嘴巴上轻轻比划。 虽说特殊时期过去良久,当年经常喊口号:党万岁。太祖万岁。 打那以后,某某万岁成了禁忌。 这时的维省人都忙着收拾,哪里顾得上听别人说什么话? “臭小子,没吃过烤鸭是不?”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 不是说大会堂的保卫措施不好,会场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里面都是来开会的代表们。进门的时候连头发丝都没逃脱检查,反而松动一些。 来到维省厅的,无一不是方面大员,只要出示下代表证,门口的保安就会放行。 “旅长!”巫山条件反射地站直身体。行了一个军礼。 “好啦好啦!”刘太蒙随手还了个礼:“你不再是我手下的兵,成了共和国史上最年轻的地委书记。” “嘿嘿,太蒙叔,瞧您说的。”巫山呵呵笑着:“咋啦,部队那边你也没去串联下?还有空跑到我们地方厅来视察?” “视察个屁!”刘太蒙摘下军帽,没好气地说:“跟老子走!” 自从刘伯坚元帅去年十月去世以后,他成了刘家的当家人,今年刚好年过五十,两鬓的头发已经不少都是白的。 他伸手在头上挠了两下,又把军帽戴上:“山地旅来开会的人不少,在京城的更多。作为当年的旅长,我想让大伙儿聚聚。” “行!”巫山心里一酸,马上就应承了。 那些日夜陪伴的战友,你们现在都还好吗? 也许这次见面,今生再也见不着了,还有什么聚会比战友在一起重聚更为重要?当下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书记,您看?”闫海东有些尴尬地看着那些正在企盼的目光。 “你代我去吧,”巫山挥挥手:“可能我去的话,大家更不自在。对了,别用公家的钱。” 他今天早上从家里走的时候,就想着要请客的,准备了一万多的现金。 “拿去吧,海东,”巫山犹豫着说:“你看看公款还剩多少,多带点钱,别让人家吃不爽,磕碜咱欧洛泰人,回头我把钱拿给你。” “好叻,”闫海东看到书记点也没点就把钱包递给自己,高声说道:“同志们,出发,我来带路。” 一个个官员喜笑颜开,纷纷向巫山点点头朝门口走去。 “你小子混得不错啊,”刘太蒙满意地颔首:“咱也走吧。对了,小项,去调几辆军车,把维省的同志们直接拉到全聚德。” “司令员。估计这个时间过去没位子了吧?”这个叫小项的警卫员犹豫着说。 “就说老子说的,屋里不够,把桌子抬到大街上来。”刘太蒙眼睛一瞪:“但必须不能让维省的同志冻着了,京城的初冬还是挺冷的。” “我知道怎么做了!”小项马上领着另一个警卫员快步走向闫海东。 什么样的主官。就能带出来什么样的兵。 徐世友的队伍,当官的平时说几句粗话是家常便饭,当然是在自己的部队里。 要是在外面,一个个还是很注意保护自己军区的形象的。 “你不会让他们去把全聚德给砸了吧?”巫山乜了一眼:“高官云集,还是注意影响的好,别整出什么事儿来。” “臭小子,官没多大,胆儿比针尖还小。”刘太蒙无所谓的摆摆手。 “他们有的是位子留置出来的,关键是看谁去。我就想看看,还有没人把我姓刘的放在眼里。” 没想到。走出会堂大门,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有几滴飘在脸上,丝丝凉意沁入心里。 巫山也不由打了个寒噤,把身上的风衣紧了紧。 “太蒙叔。都通知谁了?”他好奇地问:“不是只有咱爷俩吧?” “你以为老子做事就这么不着调?”刘太蒙径直走向停车场门口,一辆挂着中南?辰牌照的军车打着双闪,在那里等候。 京城的粮食局,在菜园街和枣林前街、南运巷、通河北巷包围起来的一片区域。 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有一栋稍显陈旧的三层楼。 三楼三一一房间门口,悬挂着副局长办公室的白漆木牌,副字的右半部脱落得差不多了。只有左半部还隐约可见。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有些秃顶,带着一副老花眼镜,在那里无精打采地看着手里的京城晚报。 如今的新闻,大致都一样,每一家媒体都是报喜不报忧。 时值人代会期间。报纸上通篇是新一届领导班子的讲话和他们的简介。 他张大嘴巴使劲打了个呵欠,眼泪都流了出来,鼻子里也有鼻涕在鼻孔里唔噜呜噜作响。 他很响地擤着鼻涕,随意扯了一张卫生纸在眼睛下面擦了擦,又把鼻涕抹掉。 “景副局长。高局长说让你去开会。”门咚咚咚的响着,一个脑袋不等里面的人答应,推开了门。 “你先出去,”景副局长厉声喝道:“谁让你不经过我允许就推门进来?” “景大林,你嚣张什么?”那说话的声音很是年轻,脸上满是青春痘:“我虽然是高局长的秘书,在外面代表着高局长!” “你一个小小的秘书,好像并不能代表姓高的吧?”景副局长冷冷地说道:“老子再说一遍,滚出去,重新敲门!” “你不过一个没进局党委的副局长,嘚瑟啥玩意儿?”青春痘咕哝着:“反正通知我是传达到了。” “你……”景大林还待说话,电话铃响了,他一把拿起电话:“我是景大林,什么?好好,就是东二环张记驴肉火烧对吧?好,马上到。” “回去告诉姓高的,老子懒得去开会听那小子磨叽!”他的背瞬间挺了起来:“老子去见旅长了。” “看你还能得意几天!”青春痘恶狠狠地说:“一个旅长而已,转业回地方大不了一个县团级。” “你懂个屁!”景大林本来想损他几句又忍住了:“我们旅长叫刘太蒙!” “什么?”高局长听到汇报马上站了起来:“他们在哪儿聚会?” “局长,不过是一个旅长,”青春痘瘪瘪嘴:“转业不一定有您的级别高。” “你知道那是谁吗?刘太蒙!”高局长把手里的讲话稿往桌子上一扔:“那是刘伯坚元帅的长子!” “那老头不是死了吗?”青春痘不以为然。 “你给老子记住了,不要以为你姐姐和老子睡过就在粮食局耀武扬威。”高局长勃然大怒:“你知道刘太蒙是谁吗?堂堂九大军区司令员之一!” “算了,和你这种人说不清楚。唉,还是不去了,我去算什么事儿?“ 京城的建筑工地很多,然而在人代会期间,这些建筑工地都停工了。 眼看马上就要上冻,看来今年的建筑工地不会再开工。 在通州靠近京城的一个工地上,门口的木牌子,是用毛笔写的棚户改造区一号工地,上面沾满了泥巴,在细雨中泥土簌簌往下落。 工地的大门紧锁着,在进门的左边是一个简易的窝棚,里面用铁链拴着一条狼狗,它面前的食盆里舔得干干净净。 这时候,门口的大铁锁咣当一声被打开。 狼狗早就竖着耳朵站立起来,看到来人,嘴巴里发出呜呜声,摇了两下尾巴,又无精打采地坐下。 “咚咚咚!”来人把雨披的头往后一掀,高声喊道:“欧旭红,你有个什么旅长让你去张记驴肉火烧!” “来了来了!”一个瓮声瓮气地应着,这小子如今挺着大肚皮,肥肉耷拉在绳子权作的腰带上。 “啥?旅长?!”欧旭红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苏工长,谢谢你!,说了几点没有?” “七点,你小子真当过兵?”苏工长有些好奇:“擦,级别还不低嘛,居然认识旅长。” “那当然!”欧旭红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拿了出来:“他叫刘太蒙!” “什么?刘太蒙?!” 在苏工长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平日里满脸颓废的中年男人已在风雨中消失了踪影。 隐隐约约传来歌声:“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出租车,进城,张记驴肉火烧!” 在京城的原山地旅士兵,都接到了相同的命令:晚上七点! 第八十一章 徐系的崛起 张记驴肉火烧,在东二环的护城河边。 店面的装潢十分简单,看上去非常复古。 门前挂着两个灯笼,一个上面写着张字,另一个写着记字。 灯笼有些旧,但小破洞都被重新补好,泛黄的布,说明了灯笼的年代相当久远。 房子有些年头了,地面在修建的时候还是很洋气的,用的是水泥。 黄昏时,正是饭口,三三两两的食客陆陆续续来到。 还没进大门,两个士兵礼貌地行了一个军礼:“同志,对不起,今天晚上包了。” 最接近门口三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你说那逼样的,老子当时就给他丫一个大嘴巴子,都抽肿了。” “诶,咱回吧,”同伴提醒道:“包场了。” “包场?谁包场?”讲故事的人懵然不觉,一抬头看到了满脸严肃的士兵们,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差点儿一个趔趄。 “张老九,”他脸上一红,扯开喉咙喊道:“你丫咋不告诉我一声啊?” “老吴啊,对不起对不起,他们现说的要包。”老板张老九拿了块木板出来,上面用木炭写了“今日包场恕不接待”的几个字。 那人还待说什么,另一个同伴扯了扯他的衣袖,就看见两辆军车已经驶过来了。 “敬礼!”两个士兵同时举手。 从军车上下来的人不约而同一起回礼,罗东洋面色平静地走在前面。 大路上,秋雨星星点点,把刚才的喧闹逐渐掩盖下去。 燕山脚下,伟人望着淅淅沥沥的细雨出神。 “首长!”汪瑞林进了门,轻声叫道。 “瑞林啊,”伟人的眼睛还是瞅着外面:“你们咋就这么犟呢?我已经退下来了,一个个非得还要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干嘛呢?” “首长,我已经习惯了。”汪瑞林的两鬓微微露出了白发。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真到了部队里或者地方上说不定不习惯呢。” “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伟人终于收回了目光:“你是这么说,宝中是这么说,连小曲也是这么说。” “小山那孩子曾经说过。他爷爷老是在说过往的事情,就说他爷爷已经老了。” “如今,我也常常在想一些陈年旧事,这是不是说明我早就老了?” “首长,您不老!”汪瑞林微微笑着:“老章和我说,您现在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年轻,有时候比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敏捷。” “说什么孩子话?你们还是年轻人嘛?”伟人啼笑皆非:“一辈子都听别人给我说一些谎话,连你们也开始这么说了吗?” 看到汪瑞林要开口,他左手拿出烟,右手往下压了压。 “七十不管三。八十不管事,这是我们老家的说法。” “在中国古代,人们常说:七十古稀,八十耄耋。我一九零四年出生,今年是一九八七年。八十三岁了,是耄耋老人。” “这么多年,我都在想怎么为中国的繁荣和富强献出自己的一点心血。” “所幸,改革开放我们搞对了,形式越来越好。” “那都是您的英明!”章宝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 “刚才我说了瑞林,你也来给我戴高帽子?”伟人就着汪瑞林打燃的火机点了烟:“我这次总算全身而退,不担任任何官职。” “首长。我一直搞不明白,”章宝中的性格少了许多以往的拘束:“为什么您对平老处处忍让?” “就是,”汪瑞林也在一旁帮腔:“他说六十岁以后都要退下,立马以身作则,长期呆在粤南和粤东省,连分派给他拨乱反正的担子都撂了挑子。” “说什么混账话?!”伟人把火机从汪瑞林手上拿过来。在桌子上点了几点,发出笃笃的声音。 “首先,他说这句话并没有错。人上了年纪,这精力大不如前,我老早就感觉到了。” “但同时我看到国家的领导力量青黄不接。就想扶他们上马。” “只不过我们都是不喜欢解释的人,中间有点误会。”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当年的红军,你们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吗?被国党的部队围追堵截,惶惶如丧家之犬。” “我们老是说,是因为太祖在遵义会议上力挽狂澜。” “我是当事人,算得上是历史的见证者吧。一个人的力量再大,能创造历史?” “志丹、子长和老平他们,在贫瘠的地方拉起一支队伍,保留了革命的火种。” “正是由于有他们的地盘,才有了我们红军的立锥之地,才有后来逐渐壮大的机会。” “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他是我们不折不扣的恩人,救命之恩!” 正如老人所说,他的年龄大了,说了半天的话,精神有些不济,坐了下去。 “可是,首长。”汪瑞林舔了舔嘴唇。 “说吧,”伟人刚才坐下去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又微微睁开:“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我就有那么可怕吗?” “这次您退下来了,其他的同志都还在担任要职呢。”章宝中和汪瑞林共事这么多年,知道自己的战友想要说什么。 “就连徐老将军都到军委去担任主席,”汪瑞林在旁边一唱一和:“所有的领导中,就只有您真正退下来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伟人吸了一口烟,发出呼呼声:“这些同志比我年轻,身体比我好。” “你们以为徐和尚资历不够?恰好错了,不是因为他的暴脾气,他的位置应该更上一层楼。”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不要真以为老徐这个人是个粗人?大错特错。军中老将,几乎没人对他有恶感。” “粗犷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七巧玲珑的心。” “看看这些新生代,哪一个和他没有牵连?刘太蒙、陈昊苏、罗东洋、张好古、王永兴、肖军、曹学友。谁敢不听他的?” 旁边的两人面面相觑,苦笑着对视一眼。 “对了,以前军委我管的那些事情,都移交给徐和尚那边。”伟人呼呼吸着烟。朝旁边的书房走去。 “首长,徐将军那边好像没有什么人呢?”汪瑞林质疑道。 “你看看你!”老人头也不回:“刚说过别小看徐和尚,你真以为他手下没人才?只有你们最行?” 这一句话算是责备了,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张记驴肉火烧,没有包间,只有大堂,八张饭桌上清一色两个菜:炖猪蹄和驴肉火烧,每个位子前面有一瓶白酒。 随着刘太蒙的到来,就正式开席。 “他妈的,”罗东洋摘下军帽:“我们山地旅在京城的人还是太少了。八张桌子还空了一张。” “那加上我呢?”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一身戎装的徐世友推门而入。 “司令员!”所有的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都他妈坐下,给老子来这一套干嘛?”徐世友快步走到空着的一张桌子前。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车子把门前停满了。 刚才,徐世友的车子远远的找了个地方停下走过来的。 他可不喜欢打雨伞。军帽都被淋湿了。 “司令员!”刘太蒙、陈昊苏和罗东洋齐齐来到他身后。 片刻间,摘帽子的摘帽子,拿外套的拿外套,搬椅子的搬椅子。 “梅小林呢?那个小狗日的为什么不来?”徐世友大马金刀地坐下,眼睛一瞪:“是你们没通知还是通知了不来?” “司令员,我们肯定他知道了消息。”罗东洋毫不犹豫地说:“就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由于巫山的提醒,这个世界里。徐世友不仅活着,身体还很不错。 “不来就不来,他不认自己花城军区的出身,老子还不当他是老子的兵呢。”徐世友右手轻轻挥了挥,像是在赶苍蝇。 “巫山呢?”他扯着嗓子喊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咋不过来?” 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到他面前,徐世友白了一眼:“咋啦?杵在老子跟前。就是说你比老子高是不?” “徐伯伯,难道不是吗?”巫山嬉笑着坐下,顺便把酒拿过来。 “给老子搁这儿!”徐世友忙伸手阻止。 “首长,我姑姑可是说过,让我看着你的。”田光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巫山的耳朵多好使?听到这话不禁噗嗤一笑。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田光华是粤东人。田姨是泰山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居然还姑姑侄子相称。 “笑什么?”徐世友恼怒地一拍桌子:“是老子不想喝。” “田哥,通融下。”巫山讪笑着给老头子倒酒:“今儿我们当年山地旅的都在,作为花城军区的司令员,徐伯伯喝一杯吧。” “兄弟你这话太见外了,”田光华呵呵笑着:“姑姑怕首长喝多了对身体有害,适量喝点儿还是没问题的。” 这家伙为人处事相当不错,在徐世友身边的人中,他是最后一个进入部队的,目前也是关系最近的一个。 “景大林呢?”徐世友喝道:“滚过来陪老子。” “首长。”景大林本来觉得自己混得不好,躲在角落里,没想到第二个就点自己的名。 “你那个破官别当了,”徐世友指了指对面的位子:“老子刚刚担任军委主席,身边没人使唤,给老子回到部队来。” 巫山在一旁苦笑,徐老爷子还是当年那样,说话没有半点儿拖泥带水。 第八十二章 徐世友的霸气 徐老爷子自然很开心,不曾想临到老来,居然担任了中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曾经,徐和尚和京中主流格格不入,对太祖不管是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都发出过不满的声音。 除了每次的人代会或者军队的高层开会,徐世友平时从来不到京城。 徐系人马,有了这个核心人物做榜样,部下转业的时候,都有意无意避开京城。 偶尔有京师去的士兵,到地方后,也就小猫三两只。 最集中的,就是山地旅。 不管是刘太蒙陈昊苏还是罗东洋,每个人都从京里带了自己的亲信过去。 有了这个关系网,陆陆续续就有人到了京城,毕竟这里是中国的首都,每个中国人从小都向往着有一天能在这里工作生活。 要不然,向后明冉德兴等人,如何能到京里来? 看到山地旅在京城的人也不多,徐世友心里难免有些戚然。 很简单的道理,原山地旅的三个主官,目前都没有在京师任职,部下来的也就比较少。 说实话,今天能有这么多人来参加聚会,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曾经,欧旭红和巫山发生了一些龌龊事儿,并且被开除了。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认为自己是山地旅的一员。 在部队里,老兵欺负新兵的现象,时有抬头。 欧旭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向后明是当年他的顶头上司,又是刘太蒙从京城带过去的,自然时时关注这个老部下的行踪,知道他一直对山地旅没有任何怨言。 “首长,我都不怎么熟悉部队的事务了。”景大林听到老首长的召唤,鼻尖发酸。 一个平时有些伛偻的半老头,背部瞬间挺得笔直走了过来。 “怕什么?”徐世友眼睛一瞪:“尽心去给老子做事,做不好老子照样大耳刮子抽你!” “是。首长!”一身便服的景大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不然您就一枪毙了我!” “太蒙,你们三个当中。这次只有你一个人进军委任委员。”徐世友示意景大林坐下,扭头对陈昊苏和罗东洋表示歉意。 两个人的父亲,早已去世,能到今天的地位,除了自己的努力,就是当年的徐司令员上下奔走,还有其他叔伯辈的帮衬。 说实话,他们已经很满足了。反正目前还年轻不是? 额,这个年轻也是和徐司令员,不。现在是徐主席比较了。 对上面的人事任命,巫山有些看不懂。 伟人和其他政府部门的人,上一届分别担任了军委的主席与副主席,但他们没有军衔。 这一届,又让徐世友来当这个主席。这可是有军衔的。 在另一个时空,国家的党政军大权,是由一号直接担任。 所以,伟人他们这些政府部门的人不让授军衔,也是为了给以后的交权做铺垫。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目前一个小小的地委书记能够参合的,他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如果贸然去问徐世友。说不定会碰一鼻子灰。 徐和尚的暴脾气那是出了名的,尽管这几年在军委担任委员有所收敛,在自己的老部下面前,他可是没有半点顾忌的。 巫山伸了个懒腰,把想不明白的事情埋在心底,一转眼就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欧旭红。当下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店里的焦点是徐世友那些人,对于他的行为也只有寥寥几个人注意到。 “这些年,你过得不大如意。”看了看有些惶恐还有些木讷的欧旭红,他弯下腰碰了碰杯:“愿意换一个工作环境吗?” “老巫,怎么啦?”向后明神色有些紧张。生怕他突然出手,有意无意站起来拦在两个人中间。 “没什么,”巫山苦笑着摇摇头:“大欧在朱建国的工地上当保安队长,我觉得屈才了。” 刹那间,向后明和冉德兴等人就明白了。 朱建国和巫山是什么关系?要是没有巫山的首肯甚至是暗中授意,欧旭红能在工地上当保安队长? 建筑工地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几个公安战线的人都明白,所谓的保安队长,下面也只有小猫三两只。 “我……”欧旭红这么多年到处受人白眼,突然间泪如泉涌,早就放下了当初争雄的心思。 在部队上,大家称呼欧旭红为大欧,欧旭江为小欧。 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欧旭红有些迷茫。 “大欧,山地旅的人没有孬种!”巫山拍了拍他的后背:“来吧,咱哥俩先干了这杯酒。” “好!”欧旭红用手背抹掉自己的眼泪,破涕为笑:“兄弟,当年是我不对,小肚鸡肠。” “什么事?”巫山一仰脖子干了下去,笑眯眯地问:“我已经忘了!” 欧旭红端起杯子,听到这句话,手定在半空中。 “快喝了啊,”向后明在一旁低声吼道:“你没看老巫已经干了吗?” 欧旭红起先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当年的连长居然叫老巫。 尼玛,这小子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犹豫间,被向后明把酒灌了下去,呛得连连咳嗽。 “吃点儿菜!”巫山和颜悦色地笑笑:“你的文化知识这些年落下没?” 欧旭红还在剧烈咳嗽,闻言用手掩住嘴巴,使劲点头。 “那就好,”巫山冲向后明他们摆摆手:“我那边靠山居真还差一个保安队长,目前由田由康兼任,可他没有部队的经历。” 靠山居的事情, 桌子上这几个人都晓得,闻言眼睛一亮,那地方真不错。 “臭小子,答应啊!”向后明在他后背一巴掌:“你不知道, 这个保安队长都是老巫在暗中帮你吗?靠山居的条件比工地上强了何止十倍?” 曾经能言善辩的欧旭红,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和众人有了不小的差距,开言吐语间就能感受到。 他说不出话来,连那么一丝丝的怨恨都烟消云散,在那里流着泪不停点头。 “小山呢?”徐世友在那边怒吼:“你个臭小子给老子滚过来。” “啥事儿。徐伯伯?”巫山快步走过去。 “还能有啥事儿?”徐世友冲着陈昊苏一指:“陈小子说我喝酒比不过你,来,你实话告诉我,究竟能喝多少酒?” “一杯吧,”巫山嘻皮笑脸地说:“多了难得喝,怕撑着。” “听到没,陈小子?”徐世友洋洋得意:“这小子不仅喝酒不行,连吃饭也不怎么样了。一杯酒就撑着,还敢和老子叫板!” “咋啦?”论关系,刘太蒙和巫山的可非常亲密。他着急地问:“你小子生啥病了?饭量这么小?” “他生病?”陈昊苏直翻白眼:“估计在座的人都生病,这小子也不可能生病,壮得像头牛犊子。” 这些年,他一直在西陲任职,和巫山的交往肯定比其他人多不少。 有次去的时候。正好跑到人工湖里,看到那虬劲的肌肉,他当时都有些傻眼。 更何况,他可知道这小子每天早上都还在坚持锻炼呢。 “那喝酒也不行,吃饭也不行,究竟咋啦?”罗东洋尽管关系稍微疏远一点,比起别人要亲密不少。他也关切地问。 “这么说吧,”巫山呵呵笑着:“刚才我没说杯子有多大。” 说话间,把装茶的茶壶里面的东西跑到卫生间倒掉,又用水冲洗了一番。 再回到桌子上,巫山旁若无人,把桌子上的两斤重的二锅头拿了两瓶。拧开盖子全部倒进去,茶壶还装不下。 他把瓶子里剩余的酒咕嘟咕嘟喝下去。 “喏,就是这么大的杯子,估计也就一杯,多了撑胃。”巫山指了指茶壶。 “你给老子吹牛!”徐世友把桌子一拍:“老子年轻的时候。喝了两瓶,睡了两天才缓过来。臭小子,你给老子灌下去,别光说不练。” “小山,别逞能!”刘太蒙急眼了:“司令员,不能欺负小孩子啊。” “谁是小孩子?”徐世友不干了:“老子刚才说过一句话吗?就这小子自己说这么大一杯。都别拦着,老子非得看着他喝下去。” “没事儿吧?”陈昊苏在旁边关切地问。 “上次你们部队上的人来灌我的酒,好像比这里只多不少吧?”巫山横了一眼:“还好意思说呢,那一次我怎么样了?” “擦,昊苏,你也太不讲究了吧!”罗东洋不干了:“那些人是你的战友,小山就不是?” “那是我要灌他的酒?”陈昊苏叫屈了:“部队和地方上的干起来了,梅家国带着一队人叫阵,结果全趴下,这小子赶过去适逢其会。” “啊?”刘太蒙八卦起来:“最后谁赢了谁输了?” “我他妈都迷糊了,”陈昊苏咕哝着:“反正最后就这小子一个人站着,派人把我们送走的,你说呢?” 罗东洋和刘太蒙对望一眼,不由哈哈大笑,只有徐世友在旁边将信将疑。 巫山把一切都看在眼底,提起茶壶对着茶壶嘴就喝了起来,其间歇了两口气。 最后,他揭开茶壶盖,把剩余的约莫五钱酒倒在盖子里一仰脖子又喝了进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打了个酒嗝。 徐世友气呼呼地吩咐:“小田,把酒拿走,老子这两天看到酒头晕。” “好的,首长!”田光华笑嘻嘻地把酒杯端到一旁。 “给他,这小子不是特能喝吗?”徐世友就像个孩子,气鼓鼓地说:“那就把我的全给他。” 满屋子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一个个目睹了刚才的神迹,在巫山喝的过程中连大气都不喘。 等他一喝完,到处都是掌声,连徐世友的话都淹了进去。 “行啦!”徐世友拍着桌子:“都他妈是老子花城军区的兵。记住了,你们不要因为老子当了主席就得意忘形到处惹事儿!” “当然!”徐老爷子郑重地说:“知道老子是主席还敢惹我们,就给老子往死里揍只要不死人,老子给你们兜着!” “那万一揍死了咋整?”罗东洋在一旁嘀咕。 “死了就……”徐世友有些傻眼,气呼呼地说:“老子不是说过不揍死的吗?” 满屋子里顿时爆发出哄笑,在冷雨的秋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第八十三章 两个叫小山的孩子 ps: 今天下午岳母做手术,赶回来码了一章,还要继续去看着。我原本不知道,气胸也分好多种啊,我丈母娘的是脓气胸。 曾经的徐世友,因为在明面上敢于反对太祖,部下专业的分配并不太好。 不仅如此,部下的升职也基本上不会被允许。 可能不是太祖的本意,所有的军人都隶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但军委的人揣测上意,刻意压制徐世友的部下。 正像太祖的诗中说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太祖没了,曾经军委的人,死的死,倒台的倒台,剩下的不是退隐就是闲着。 所以,今天军委的主席徐世友完全有底气说这句话。 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那些曾经压制过自己和部下的人,由于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去打压就算好的了,哪能容忍别人的欺压? 山地旅众人,虽然不是一直跟着徐世友的部队,过往的事情还是听说过不少。 听到司令员,不,主席说这句话,高兴得嗷嗷叫了起来。 都是司令员的兵,为战友出气还是可以的。额,当然,不会主动去惹事。 徐世友不喝酒,作为部下,也不太好意思推杯换盏。 桌子上的菜,是一点儿都没剩下,让老板张老九嘴巴张得老大,同时心里也有些欣喜。 时代发展了,往日的艰苦朴素不再。不少人手里有几个逼子,到饭店可劲儿造,点一大桌子菜,不少连筷子都没动过都扔掉了。 徐世友心里是很不舒服的,直到最后,梅小林都没有过来。 怎么着,不认自己是花城军区的一员? 想当年,梅应果求爹爹告奶奶。把儿子送到山地旅,不就认为里面有刘帅、陈帅的儿子在里面,有前途吗? 你他妈自己管不住嘴巴,竟然敢去偷吃老百姓的耕牛。老子在档案上都没给你记一笔。 现在,是副部级国企的大员,就不认自己这个老上司了? 外面的秋雨还是下,而且越下越大。 巫山看到警卫们在外面守候,一个个在寒风冷雨中冻得嘴唇发白,却胸膛挺得笔直。 好兵啊!这也难怪,军委的主席身边的警卫部队,肯定不会是些歪瓜裂枣。 梅应果家里在举行家宴,不过他这个桌子上的人不多,只有四个:他自己、梅小白、梅小林和梅勇。 儿子有两个部级。孙子也即将成为汉江省委常委,标准的副部级。 尽管自己已经退下,梅家的权势不曾减少半分。 巫家够厉害了吧,也就一个省部级,巫山还要下一届呢。 在官场上。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小勇今后就可以把巫家那小子越甩越远。 “小林,你起先接了个电话,”梅应果突然想起来:“谁的呢?现在都看你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的,爸,”梅小林平静地说:“山地旅的战友聚会。” 梅应果这人就是心眼儿多,事无巨细。都记在心里,上午发生的事情,现在联想起来。 “山地旅?”梅应果目光一凛:“糟糕,你该去!徐和尚初次当上主席,他目前的主要助力就来自山地旅。” “怕什么,爷爷?”梅勇嘴巴撇了撇:“这么老的军委的主席。也就一届罢了。下一届还不知道是谁呢。” “再说,我们家小峰叔现在好歹也是一个省军区的司令员,说不定日后能担任这一职呢。” “今后不要再提这个人!”梅应果突然发起火来,其他桌子上的人马上都停下了筷子。 “没事儿,大家吃饭。”梅小白站起来微微一笑:“父亲这是高兴呢。” 下一届梅家的家主无疑就是他。就算有人半信半疑,还是都静静坐下吃饭。 “爸,大家都在呢,”梅小白回头对父亲说:“小峰不是说省里有事急着走吗?” “省里有什么事儿?”梅应果余怒未消:“你难道不晓得他都好几年没到家里来了吗?分明就是对我这个家主对咱梅家有看法。” 三个人面面相觑,梅小白叹了一口气。 “爸,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您嫡亲的侄子啊。”他恼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要不是当年您一直在苦心孤诣栽培小林……” 大家都是明白人,这话点到为止就好。 在后世,有一个很有名的词叫备胎,当然那是说男女关系的。 没错,梅小峰就是梅家的一个备胎。 部队上的人,大家都敬重有本事的人。 梅小林文不能安邦武不能治国,居然恶心吧啦叽的去偷老百姓的耕牛吃牛肉。 哪怕徐世友什么都没说,大院子弟早就传了开来,没有其他部队愿意要这样把部队和老百姓关系搞得很糟的人。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去一个兵工厂呢? 起先接到电话,梅小林觉得脸上不好意思,才不想去的。 现在副部级的兵工厂里做事,还是非常想念在部队里的那些日子,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多爽啊。 梅小峰吗?仅仅是梅小林在部队里混不下去脱颖而出的。 说实话,他在部队发展,并没有依靠梅家多少助力。 看到梅家的人在京城耀武扬威,梅小峰也有所耳闻,总觉那样不对。 每次即使回京开会,都急匆匆回去,压根儿不想与梅家的人见面。 这次也一样,开人代会的日子,一直住在军委的招待所里,借口军委管得严,不许和外人接触。 会一开完,逃也似的离开回去了。 梅家,估计也只有梅勇对梅小峰有好感。 他本身就对军旅生涯感兴趣,可惜爷爷怕去世的父母留在世上唯一的儿子有什么闪失,死活不让。 梅小林有自己的子女那里顾得上这个侄子?只有梅小峰,经常给这个堂侄讲述部队的故事,还教自己打枪什么的。 细数起来。那是梅勇童年中唯一的快乐时光。 听到梅小白的话,他不由恼恨地看了一眼在那里无动于衷的梅小林。 “小白,今后整个梅家需要你来掌舵。”梅应果沉吟片刻,望着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记住了。亲生的才是最好的。” “是啊二哥,”梅小林趁热打铁:“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梅小峰算狗屁呀?转业到地方,还要降一级使用,不过一个地市级干部而已。” “今后别再谈他了。”梅应果觉得有些疲惫,自己一辈子都想让梅家在京城成为最大的家族,怎么会这样呢? “小勇啊,”他慈爱地看着大孙子:“小舞怎么不把小山带过来玩儿?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 “对了,小勇,”梅小林微微皱眉:“你们怎么把儿子起名叫梅子山?怎么听怎么觉得咯瘾。你不是最恨那个巫山吗?” “哈哈哈哈,三叔,你这话说错了。”梅勇笑得很畅快:“曾应开的儿子叫曾念山,我的儿子叫梅子山,难道你没发觉些什么吗?” “孩子气。胡闹!”梅应果笑着嗔怪道:“你们的孩子叫山,难道就真能把巫山怎么样吗?” 梅小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专门给孩子起名来气巫山那小子的啊。 “小山在他姥爷家吗?”毕竟是梅家第四代最大的孩子,梅应果很是喜爱。 “没有,他妈带着去靠山居了。”梅勇说起儿子脸上满是温馨。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医院把下面那玩意儿接起来以后,在老婆风小舞面前就是硬不起来。在其他女人那里都好使。 当然,风小舞也从来不让自己和她一起住,医生自己说两口子是心理疾病。 眼看着梅子山一天天长大,小模样更像他母亲。 每次当他奶声奶气叫自己父亲的时候,就是梅勇最快乐的时候。 “靠山居?”梅应果脸色一沉:“不是说那是巫家的产业吗?怎么你们在那里也有房子?” 这倒不是由于他对巫家有什么成见,觉得自己的孙子。应该敢作敢为。、 既然和巫山卯上了,那就抗争到底,现在一个省委常委是板上钉钉的,还在乎一个地委书记的威胁吗? “我们哪有份儿?”梅勇苦笑着:“曾应开不是和巫山共事过吗?要了一套。小舞去了一次,就喜欢上那里了。” 人代会期间。开会的人都住在京里。 就像巫山,也在家里住,方便,而且还可以尝到小芳姐的手艺。 却说风小舞领着梅子山,哈斯琪琪格领着曾念山。 夜幕降临,两个小祖宗非得要去看雨。 “这两小屁孩儿,关系很亲密的。”风小舞看着小哥俩牵着手,不由微微一笑。 “小兔崽子,学什么文艺范儿?”哈斯琪琪格给两个孩子穿上雨披,没好气地说:“也不晓得谁引导的,说是雨中自由一番风景。” 至于她们两人,一人撑着一把雨伞,四个人一起出门。 梅家的四代,身边必然有梅应果派出的警卫人员随时保护。 当年孙子都派了自己的人,何况目前梅家的重孙子呢? 这些人在哪儿,平时都是看不到的,也许只有危急时刻他们才会挺身而出吧。 “小山,小心点儿,别把裤腿打湿了!”两个小家伙穿上雨披就冲了出去,风小舞不由在后面边追边喊。 “车子,小山,快注意车子!”看到有轿车开过来,哈斯琪琪格也大声叫道。 “小山?”巫山恰好路过。 在靠山居里面,大家开车速度都很慢的。 巫山的感觉多敏锐?他立马刹住车。 第八十四章 父子连心 巫山的嘴唇左下角,有一个很明显的痣。 他自己的子女,不管是巫从瑊还是巫从琅、巫从玕,下巴上没有这颗痣。 有些时候,莎莉和王璐都在打趣,这三个孩子是不是亲生的。 要不是眉眼间特别像,连巫山都会胡思乱想的。 哈斯琪琪格生下曾念山的时候,看到孩子的嘴唇下方有一个浅浅的痣。 当时,她和曾应开玩笑着说:“太祖的嘴巴下面有一颗明显的肉痣,咱儿子是不是当国家一号的命啊?” 随着孩子越长越大,那颗痣也越来越明显。 曾应开跟着梅勇过去,先是行署办公室主任,后来是地委办公室主任。 如今,水涨船高,成了樊城地区的名义上二把手,樊城地区地委副书记。 不要以为曾应开与梅勇共事,两家的关系就非常好。 看到梅勇的第一眼,哈斯琪琪格非常不爽,觉得那小子的眼睛看着自己,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衣服剥光一样。 少数民族出身的琪琪格,性格相当直爽。 随着在官场上的时间久了,当初的爽直不再,更多时候成为丈夫的贤内助。 要依照以前的脾气,她直接就会让曾应开别和梅勇在一起。 可曾家在京城式微,没有什么助力,还需要梅家那棵大树。 两个男人在外地做官,两个女人的关系却渐渐好了起来。 风小舞是外冷内热,哈斯琪琪格是里外都热。 听说靠山居是巫家的,当然,也是风小舞嘴里偶尔露出来的,琪琪格就怂恿丈夫在这里要了一套。 她早就知道梅子山,只不过一直都被梅家人当做国宝一样保护起来。 直到这次梅勇回京,梅家人因为忙着大选的事情,对梅子山的关注稍微少了点儿。风小舞才带了出来。 看到这孩子的第一样,哈斯琪琪格惊呆了。 世界上哪有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长得如此之像?不仅样子特像,就连嘴唇下面的痣也一模一样。 自己的儿子是怎么回事儿,哈斯琪琪格当然明白。 但梅家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梅勇和巫山的恩恩怨怨。哈斯琪琪格基本上了解得差不多了,两个人的相貌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风小舞在和风的事情,她也知道这女人和巫山相当不对付。 偶尔即便想起这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怎么样,都自我否定了。 不管是风小舞还是哈斯琪琪格,两个人对儿子那是非常疼爱的。 看到有车子开过来,叫小山的时候,两个孩子没感觉,还在马路上嬉闹。 “小山!小山!”哈斯琪琪格都大声吼叫起来,不知道说别的什么。 眼看车子离孩子越来越近,她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巫山的车子开得并不快,在小区里,也没有谁敢飙车。 住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的,蹭着碰着怎么办? 听到两个女人喊小山,巫山有些懵。 看到两个小男孩儿在雨中嬉闹。自然就只有停车。 这时,哈斯琪琪格和风小舞都丢掉了雨伞,齐齐跑向自己的儿子,只能看到两个背影,把孩子护在自己的怀里。 “孩子没吓坏吧?”巫山饶有兴趣,干脆下了车。 听到这熟悉的男人在说话,两个女人犹如雷殛。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 “是你?”哈斯琪琪格嘴巴张着就合不拢。 尽管巫山的脸背着光,但那高大的身影,一眼就辨认出来了。 这个时候,两个女人的脸都清晰可见。 “是我,”巫山深深地吸了口气:“怎么是你们啊?” “晚上带孩子出来溜达,”风小舞勉强笑笑:“你不是在开人代会吗?” “会开完了。”看到眼前的丽人。巫山心里有一丝悸动,却明白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结果,只是看了一眼瞬间就把目光移开。 “老曾呢?他是不是全国人大代表?”他扭头看着生命中的另一个女人。 “是!”定定地瞅着眼前这个男人,哈斯琪琪格使劲咬着嘴唇。 “噢?你们在这里也有房子?”对于靠山居的销售,巫山真不是非常清楚。 巫系目前的关系不是很广。而且这房子都是半卖半送的。 “是老哈他们的房子,”风小舞用手捋了捋头发:“我带着儿子过来玩儿的。” 秋雨依然下个不停,两个孩子被自己的母亲弄得不知所措,两人大眼瞪小眼。 而大大小小四把雨伞在一旁,只能听见雨掉落在上面发出噗噗噗噗的声音。 “给孩子们遮上吧!”巫山快速地把地上的伞捡起来,递到两个母亲的手里:“虽说春捂秋冻,也不能让孩子淋雨。” “叔叔,你真好!”梅子山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的。 “谢谢叔叔!”曾念山沉稳不少,懂事儿地一把把接过去,递到自己的母亲和阿姨手中。 这小家伙比梅子山大了一岁多,真有哥哥的模样。 “给!”他给弟弟打好伞,最后才自己撑起来。 至于两位母亲,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孩子真乖!”巫山看着这小子,心里暗暗点头,老曾真生了个好儿子:“你叫什么名字?” “叔叔,我叫曾念山。”这小子说话不亢不卑。 “叔叔,还有我,还有我!”另一个小家伙就像在学校里一样举起右手:“我叫梅子山。” “额,”巫山有些发懵,扭头看着两个母亲:“刚才你们叫谁叫小山?” “我的是,她的也是,”风小舞脸上掠过一丝红晕,又用手捋了捋头发:“在一起的时候,叫小山两个都答应。” 他奶奶的,巫山心里有些不爽,你现在叫有三个答应。 因为哈斯琪琪格和风小舞,都和自己有一些关系。他平时都有意无意绕开她们。 回到京里,关于她们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想听。 风小舞还好一点,就那一次。对这泼辣的女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哈斯琪琪格这个女人,巫山一想到她心里就隐隐作疼。 只有两个小孩子,一点儿都不知道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曾念山再稳重,也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而已,和梅子山在那里争得不亦乐乎。 雨好像吓得小了点儿,五个人中,只有巫山一个人没有带雨具。 时不时有星星点点的雨滴飘过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他裹了裹风衣,看着默然无语的两个女人,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诶?”巫山有些讶异:“这两个孩子咋长得这么像?” 尼玛。要是个子一般高,都像双胞胎了。 “是挺像的。”风小舞突然怪异地看了一眼哈斯琪琪格,把自己的儿子搂在胸前。 恩?是什么声音?巫山的耳朵一动,感应到两个高手在不远处慢慢向后。 难道是对这四个人不利?他眼睛腾的看着左前方,在感应里。两个人渐行渐远,速度也越来越快。 直到很远的地方,两个人在喘着粗气。 “刚才你拉我干嘛?”高个的觉得莫名其妙。 “笨死了!”矮个的那个望着巫山的方向,心有余悸:“当那人看着我们的时候,你没觉得好像面临致死打击?” “这倒不觉得,只是有些心慌气躁。”高个的摸了摸脸上的冷汗:“有些喘不过气来,那压力还一直跟着我。” “那你还怪我?”矮个的眼睛一横:“要是我没料错的话。那个人就是巫山!” “巫山?!”高个的差点儿尖叫起来,被同伴捂住了嘴巴。 “你想死吗?”矮个的低叱:“没听说我们虎啸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噢?听说过一次。”高个的拍了拍大腿:“不过不是不让人传吗?” “纸里抱得住火吗?”矮个子嗤之以鼻:“以一敌几,全身而退,自己没有受任何伤。” “你就怎么知道他是巫山?”高个子还是难以理解。 “你傻呀?”矮个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这靠山居就是巫家的产业,他长得那么高大。又朝那个方向走。” “那首长不是说让我们保护孩子的吗?”高个子有些纳闷儿:“我们隔这么远怎么保护?” “要你保护个屁呀!”矮个子对自己的同伴无语了,都想踹他几脚:“这样一个大高手,我们隔老远就发现了。” 哈斯琪琪格看到巫山,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好久没有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了。就连名义上的丈夫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的时候,脑袋里都是他的身影。 她好想扑到他怀里,告诉他自己把两个人的孩子抚养的很好,就是眼前这个。 “什么很像的?”哈斯琪琪格光只看到面前的男人嘴巴在动,没有注意到他说什么,闻言问了一句。 “孩子,”风小舞干脆把儿子抱了起来:“他说咱的儿子特像的。” “对呀,他们的关系也挺好的。”哈斯琪琪格见状也抱起了自己的儿子:“我们经常说他们像是哥俩。” “琪琪格,咱回家吧!”风小舞心里堵得慌:“眼看这天越来越黑,刚才孩子们还淋了雨,别感冒了。” “好的!”哈斯琪琪格机械地挪动着脚步往家里走去。 “高叔叔再见!”曾念山有些依依不舍。 “怎么叫他高叔叔呢?”梅子山歪着脑袋。 “他是我见过的最高的人,”曾念山振振有词:“那你说叫啥吧。” “哦,高叔叔再见!”梅子山摇着妈妈的胳膊:“妈妈,我还想和高叔叔在一起玩儿。” 两对母子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雨夜里,巫山站在原地,怅然若失,任雨水洒落在身上。 第八十五章 今日二一五 ps: 今晚要去看护病人,提前写完。 巫山精神有些恍惚,都忘了怎么把车子开进院子的。 “咋啦,失魂落魄的?”田由康接到电话,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叔叔没过来?” 说着,他还往车子里看了看。 “没,他有他的圈子,赖在我家里,我就只好到这里了。”巫山无精打采。 “净瞎说,”田由康轻叱道:“你不是说过叔叔喜欢小芳姐做的饭菜吗?我也特喜欢的,好久过去尝尝,有段时间没去吃了。” “四哥,你说,如果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会不会长得一模一样?”巫山摆摆手,止住了话题。 “那怎么可能?”田由康失笑道:“这不就是你说的吗?长得像父母是遗传,长得像邻居那就是变异。” “什么乱七八糟的,”巫山苦笑道:“我说的是真的,两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们长得简直像双胞胎。” “这个我也不清楚!”田由康挠了挠头皮:“要么他们是同一个父亲,要么他们的祖上有血缘关系。” 一个父亲?犹如一道闪电在巫山的脑际闪过。 他几步走进房间,又大步流星地到了书房。 自从靠山居建成后,京城四合院的好多东西,都搬到这里。 “你走这么快干嘛?”田由康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老大他们都到了,在等你呢。” “哦?人呢?”巫山心不在焉,拉开抽屉。 “你半天不回来,他们去跳舞了。”田由康在门口看了看,又缩回了头:“我先在大厅等吧,舞会结束了过来叫你。” 一些私人的东西,巫山都收藏在这里的。 南方比较潮湿,北方相对干燥,所以影集在北方放着。他的影集。从小到大,只制作了一个,因为他本身就不是很喜欢照相的人。 其实,相册里的相片。大都是小时候父母在国营照相馆照的黑白照片。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这是巫山在五岁时的照片,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如果把脸上的肥肉减下来,活脱脱就是曾念山、梅子山的样子。 难道?巫山心里一颤,有点儿不敢想下去,却又有一丝的窃喜。 “老七,大哥他们回来了。”田由康在门外喊道:“你忙完了没?” “出来了!”巫山手忙脚乱地把相册塞进去关上抽屉。 尼玛,简直进入了狼群,一个个大老爷们儿熊抱过来。 “我操,你们有没点儿公德心?”巫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刚从舞池出来。一身汗味脂粉味,让我觉得想吐。” “老七,”钟大泽怪叫道:“阿拉最不喜欢这种娘们儿唧唧的,知道这叫什么吗?叫男人味儿!” “去去去!”巫山干脆推着他往浴室跑:“赶紧的,你这个小阿拉。” “别忘了。我比你大!”钟大泽一边挣扎一边说道:“就是叫我小阿拉也不应该是你!” 一个个大男人嘻嘻哈哈地往浴室走,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校园。 当年大学毕业时,钟大泽因为父母病重,并没有和大家一起拿毕业证。 好在胡桂莲老师的据理力争,让他在毕业后四个月回到学校拿到了毕业证。 别人都觉得申江男人斤斤计较,这家伙是个异类,南人北相。是寝室里的开心果。 大学毕业后,听别人说冷的地方,让人特别是老人的病情会得到缓解,毅然决然分配到藏省。 这种说法,也有一定的科学性。 所有的病症,按照西医的解释。都是细菌的病变。 在低温下,细菌繁殖缓慢,甚至在一定程度下可以杀死细菌。 药医不死病,他的父母不管是中医、西医、藏医都看过,还是走了。 有些时候巫山常常在叹息。百善孝为先,父母的病,让他的事业有所耽误,目前为止还只是一个正科。 这里的浴室比较大一点,因为原本就是为有朋友聚会准备的。 不要说二一五寝室的几个人进去,再进去同样多的人,一样能容纳下。 李艾目前已经是冀东省会石门市的市长,简直是一步登天。 赵立生要帮忙,肯定不会去整什么常委副市长或者常务副市长之类,干脆一步到位。 这家伙最是猴急,当年洗澡也经常草草了事,今天还是第一个出来。 “二哥,我都怀疑你洗了没!”巫山丢过去一根毛巾:“自己擦擦,头发还在滴水呢,别感冒了。” “啥事儿没有,”李艾说着还是接过毛巾擦起来:“你这儿的暖气烧得不错。” 本来,京城的供暖要到十一月中旬,靠山居的供暖必须是最好的,根据气温调节,到了十度以下,就开始供暖。 “马上就准备上任了,有啥计划没?”田由康在一旁接过毛巾,巫山早就坐下,好整以暇地问。 “说实话吧,老七,发展经济不是我的强项。”李艾有些苦恼:“可是作为省会城市的市长,必须要加强经济建设才行。” 要搁到以前,巫山肯定就会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现在却不会了。 你帮得了别人一时,帮不了一世。 不要说别人,就是自己今后为人处事,也要稳打稳扎,不能再贪功冒进。 以前是因为脑袋里的超前知识,但那些知识总会有用完的一天,到时候怎么办?不活了? “那是,”他随口应道:“省委的一帮大佬在上面看着,还有市委书记在一旁虎视眈眈,城市发展得不好板子就要打在你头上。” “老七,我也参观过你的欧洛泰,”李艾稍微有些烦躁,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你说,要是石门市学你那里如何?” “学北疆?”巫山有些惊讶:“那有什么好学的?每个地方的各方面条件不一样。” “我是说城市建设,”李艾:“我觉得像你们的白天其他车辆不许进城这措施就不错。” “太难了,”巫山摇摇头:“欧洛泰是一座新兴城市。以前也就一个小镇。所以,我就敢大刀阔斧地干。” 言下之意,石门市动起来的动作太大,简直就超出了目前能承受的极限。 不说其他的。居民的搬迁,就要拿一大笔钱出来,很显然,石门市暂时根本就没这些钱。 “你说得也对,”李艾有些苦恼,把点着的烟放在烟灰缸里:“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给石门市如何定位。” “就像一个人一样,一定要找准自己的定位。在家庭里面,在学校里,在社会上。一定要认清自己的强项和弱项。” “思路挺好的,”巫山也引导了一把:“其实,石门市的位置很是尴尬,北有京城,南有荥阳。” “假如我们把自己直接定位为中转站。可能就要好得多吧,不要妄想取代京师,也别去想发展铁路超越荥阳。” “你们哥俩唠些啥呢?”没想到,周俊是第二个出来的。 他的大肚腩显得很突兀,腰上的肥肉软塌塌地耷拉下去。 “大哥,你该减肥了。”李艾语重心长地说:“要是上级领导看到你的大肚皮,就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你了。” “哪有什么?”周俊不以为然:“我们厅长和我关系不错。他说他知道老七和和老五,别说厅长,就是津门市委书记也买你们两个的面子。” “谁敢不给我面子?”朱建国吵吵嚷嚷出来了:“操,揍他丫的。” “大哥,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巫山白了那货一眼,继续着话题:“不要说我们。就是我们的父辈又怎么样?你们的书记可是政治局、常委。” “大哥也不和你撒谎,目前在津门吃得开。”周俊瞅瞅桌子上的中华,狐疑地看着田由康:“特供呢?” “老七好像没拿过来吧,”田由康摇了摇头:“反正咱家的东西都登记过,我不记得有特供。” “中华也将就抽着吧。”周俊皱皱眉拿出一根烟,在鼻子前闻了闻:“你们刚才唠啥呢?” 将就?巫山和李艾眼中有些骇然,对视一眼。 “大哥,你说官老爷能唠啥?”朱建国满不在乎:“除了经济建设就是民生问题。” “貌似我也从政好不好?”周俊嗔怪道:“兄弟,你有这么好的基础,不从政简直是白瞎了。” “没什么兴趣,”朱建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每天勾心斗角,有啥意思啊?像现在我整天优哉游哉吃香的喝辣的。” “不是哥哥说你,我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周俊拿出老大的派头:“公款吃喝,谁管得着?” “大哥,你平时都抽什么烟?”巫山觉得事情越来越严重,忍不住问道。 其实,如今他已经很少这么激动了。 在部队上的战友和学校里的同学,大家在一起就像好兄弟一样。 感觉这个老大越滑越远,迟早要出问题的,心情难免有些激荡。 “也就中华吧,”周俊不以为然:“有的是人抢着给我送烟,吃饭更是不用自己掏一分钱。” “大哥,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收过贿赂?”巫山有些听不下去了。 父亲巫立行即将走马上任,他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在新的纪委面前第一批倒下去。 “这个?”周俊闪烁其词:“我差钱吗?” 李艾在旁边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他虽然也在苦心钻营,却洁身自好。 不管是巫山还是朱建国,目前还能帮得上忙。 至于更上一层楼,那就只要看自己的造化。 “我是不是错过什么节目了?”傅可正懵懵懂懂地擦着头出来。 “咋回事儿?”李艾有些诧异:“你和老七都是部队出身,干啥都应该利利索索,第一个出来才对。” “别提了,不知道啥时候下面长了个火疖子。”傅可正有些郁闷:“刚才我让老六帮我挤下,他要挟我帮他搓背。” “自己兄弟,搓个背怎么滴?”钟大泽出来恰好听到这句话:“刚才给你挤脓,哎哟喂,臭死了。” 说着,还皱了两下鼻子。 “咋都欺负我一个人呢?”王强咕哝着出来:“在寝室我排行最大,连洗澡都最后一个完事儿。” “没招啊,”钟大泽就是个话唠:“谁让你一辈子就只有最后的命?” “好了,四哥,上宵夜吧。”巫山可不想听大家无休止的说笑而耽误了正事。 “都到冬天了,还有莲子粥?”周俊大呼小叫,第一个动手。 “大哥,今年你不会有什么变化吧?”巫山没去接茬,随口问道。 “暂时不行!”周俊放下勺子:“不过老厅长还干两年就退居二线了。” “大家有什么想法就说说,”巫山微微颔首:“兄弟们难得聚一聚,把事情处理完,大家都很忙的。” “老七,我想从事娱乐行业。”没想到,田由康第一个发言:“金玲在大陆这边,一直没有个正规的公司帮她。” “感情好!”傅可正眼睛一亮:“我那口子是二人转演员,就拜托四哥了。” 目前的娱乐产业,在国家还是新兴产业,不需要什么经验,让田由康过去也可以。 “四哥,我有个战友,叫欧旭红。”巫山沉吟片刻说道:“你帮我带带,把你的工作移交给他。” “那倒没问题,”田由康看到自己终于可以出去做事了很是高兴:“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靠山居。” “那就好,”巫山扭头:“五哥,你不能和嫂子长期分居吧,也到京城来。想必徐主席那边也需要人的。” “太好了!”傅可正眼睛里满是欣喜,只不过他一直不善于言辞。 “老七,我不想从政了。”这一刻,钟大泽心情有些沉重:“看到老五他们在搞房地产,我去跟他们学学。” 确实,一个正科在满眼的地厅级面前有些上不了台面。 “没问题吧,哥?”巫山征询道:“把六哥给另狗子带一段时间,今后别的项目他也可以独立操作。” “自家兄弟,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朱建国呵呵大笑:“老六哇,你可真是及时雨,胖子前两天还抱怨没人呢。” “七哥,我也不想教书了。”王强有些不好意思:“你们的弟妹开销大,我们的死工资养不活呢。” “婚姻没亮绿灯吧?”巫山看到对方摇头,才松了一口气:“暂时有没什么方向?” “我拿了个律师资格证,想整一个律师事务所。”王强难为情地说:“可是哥哥们你们都知道我没有从商的经验。” “那需要什么经验?”朱建国大包大揽:“来吧,我们公司的业务就先交给你了。” 世易时移,二一五的兄弟情没变,一顿宵夜没有喝酒,比刚才的山地旅聚会更为热闹。 第八十六章 巫山论贪污犯罪的死刑 朱建国显然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打了个呵欠:“都快十二点了,早点休息吧。” 二一五的几兄弟之间,大家都晓得他和巫山的关系最好。 这家伙小事浑不在意,大事绝不糊涂,对朋友更是仗义没话说。 他说的话,兄弟们一般都不会违背。 “行,我也困了。”周俊亮出了腕上的山姗手表:“今晚哥找的那娘们儿不错吧,大胸大屁股的,头发也烫成波浪卷。” 巫山皱了皱眉,朱建国马上解释:“没你想象中那样,老大就找了人家女的跳了一曲舞,第二曲死活不肯。” “哪是她不肯?我不想再找她好不好?”周俊脸上有些挂不住。随即耳朵竖起来:“等等,我接个电话。” 等他掏出手机,发现屏幕是黑的。 “谁电话响了?”他恼羞成怒:“咋来电铃声和我的一模一样呢?” “你的吧,老七。”田由康侧耳一听:“好像在书房里响着呢。” “噢,是吗?”巫山正想着周俊这码事,看来他确实贪污了,连山姗手表都买得起。马上醒悟过来:“啊?我的电话?” 是巫立行打过来的,他貌似喝了点儿酒:“小山,咋这么慢才接呀?” “爸,都几点了?”巫山有些不高兴:“你脑袋上都有白头发了,别熬夜。” “几根白头发无所谓,”巫立行的声音没有含混:“快过来吧,你乔叔叔、王叔叔、刘叔叔和任叔叔都在呢。” 啊?哪儿钻出来这么多叔叔?巫山有些纳闷儿,却也不好开口问。 其实,不等他问,巫立行已经挂断了电话。 “大力哥,你还没休息呀?”院子门口,张大力像一个哨兵一样在那里等着,巫山有些感动:“快进屋吧。源源休息了没?” 张大力呵呵笑了两声,猛劲点头。 尼玛,饶是巫山镇定,也止不住有些发懵。 都是些什么人啊?政法委书记桥石、公安部长王方、最高检察院的一把手刘福知、最高法院的院长任健欣。 “叔叔们好!”巫山虽然惊讶。却没有失了礼数,进门就鞠了个躬。 “立行有个好儿子啊,”桥石的脸上有些红,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要是我的孩子这么有出息就好了。” “哈哈,这是桥书记的夸奖,这孩子很不成熟。”巫立行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要是维省省委把一个不成熟的年轻人放在北疆地委书记的位置上,这话我不敢苟同。”公安部长王方一本正经。 “这么说,我家的孩子不成熟也到维省去吧。”刘福知促狭地挤挤眼睛:“说不定能捞个一官半职的。” “我看行,”任健欣严肃的脸上也出现一抹阳光:“咱都把孩子送维省去。” “呵呵,叔叔们谬赞了。”巫山看到父亲被同仁们挤兑得有些下不来台。赶紧接过话头:“在地委书记中,我年轻识浅是事实。” “好了,别打趣了。”桥石摆摆手:“小巫,我们今天找到你父亲,就是想大家在一起谈谈刑法的修订问题。” “准确的说。是新的社会形势下,经济犯罪的量刑问题。”刘福知也恢复了常态。 “在新的历史时期,我们都认为,经济犯罪的比率会增加,制定新的法律刻不容缓。” “你在欧洛泰,亲自为老百姓担任辩护律师的事情广为流传,是我国司法进步的一个典范。” “所以。”任健欣双手一摊:“我们想听听你的看法,特别是关于贪污犯罪的量刑方面,应不应该保留死刑,希望你畅所欲言。”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原来如此,巫山松了一口大气。 上一世的法律,早就忘得差不多。 在专员任上充当辩护人。一方面想激起官员对治下子民的生命予以尊重,另一方面大都以法律人情的角度去阐述的。 他是北疆的专员,当辩护人只是一个噱头,不是去和律师们抠法律条文的字眼。 在巫山的记忆里,今后的贪污犯罪会越来越多。在平大执政的时候,被迫开始打老虎。 搜查贪污犯所获钱财,并非等于贪污贿赂案件最终定案案值。 不过,如果被搜查人确实构成犯罪,这些搜查数字所透露出的案值也就不会小到哪里去,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都属于天文数字。 然而,贪污贿赂罪在前不久已经列为了拟取消死刑范围。 以目前的立法趋势看,《刑法》修正很可能会采取这一取消贪污贿赂罪死刑立场。 就减少死刑来说,巫山主张取消所有非暴力和具有政治性的犯罪死刑的。 但是,具体到贪污贿赂罪上,他并不认为目前已经具备取消死刑的良善法制配套。 在不具有配套机制前提下,取消贪污贿赂罪死刑并不妥当。 所谓配套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有期徒刑刑期问题。 目前《刑法》有期徒刑最高为20年,然后向上递升就是无期徒刑。 所谓有期徒刑最高20年刑期,是指数罪并罚,如果仅仅是贪污罪或受贿罪,最高只能是15年。 这种有期徒刑刑期限制太低了,非常不合理。 如果要取消贪污贿赂罪死刑,意味着从无期徒刑一下子就跟仅仅20年、15年有期徒刑进行衔接。 关键是特赦、假释、减刑制度的建立和完善问题。 没有严格的特赦、假释、减刑制度,所谓刑期就可能形同虚设,一些贪官可以利用不严格的制度把坐牢当做出差。 现行的律法制度,法律规定5000元立案,在经济发达地区实际是50000元立案,也即贪污受贿通常是在达到50000元时追求刑事责任。 到了藏省等某偏僻地区,当地则是一律按照5000元标准立案。 虽然是同样的法律,但实操时候粤南和新疆有这样的地区差别。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跟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有关,司法实践要符合实际。 5000元跟10000元的差别。内在有其法理。 这时候藏省经济发展程度较低,5000元相当于当地中等收入工薪阶层的年收入, 对于经济发展程度较高的地区, 10000元也是相当于普通工薪者的年收入。 也就是说。当贪污受贿数额相当于普通工薪人员年收入时,就必须要追求其刑事责任,简言之就是要请贪污受贿者去蹲牢。 法律规定立案标准为5000元,是因为立法不能按照发达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而是需要面向全国。 因而只能遵循木桶原理,将追究刑事责任的起点设定为可以适用经济落后地区,经济发达地区则在此基础上进行调整。 其内在精神是将犯罪所得与普通人通过正当劳动可以获取的收入进行比照。 尽管绝大多数司法人员并不明白这种量刑内在原理,实际的量刑终究是以犯罪所得与正当收入的关系为基本原则。 从重或从轻不过是在这一基本原则前提下的变通。 譬如在粤南特区,贪污受贿10000-30000元的,一般判决是3年以下。 3000—99999元的。一般判决是4—6年。 10万元以上的,一般判决是7年以上。 50万元以上的,一般都是死刑。 也即,贪污受贿数额相当于普通人一年至一年半收入,基本上就要付出一年刑期。 由于居民收入的提高。1982年以后开始松动。 比如1981年抓捕了一名贪污50万余元的案犯,如果在1991年判决就是死立决。 她的判决是在1982年,“运气”好,就被判死缓,没有被死立决。 50万元目前在粤南,中等收入工薪阶层不吃不喝要50年才能赚到,在藏省一些地区则要100年才能赚到。所以贪污受贿10万元就要枪毙。 目前法律规定的贪污受贿罪一般立案标准是25000元,相当于经济落后地区的人均年收入。 尽管比5年前高出了5倍,内在还是遵循了比照普通人正当收入的原则。 假如承认以上所述与普通人正当收入进行比照的贪污受贿罪量刑原则,那么,就可以看到简单取消死刑后的司法困境将是十分严重。 设若是在粤南,采取就高不就低的思维。 以官方公布的1987年城市居民人均收入1万元为标准。并且按照贪污受贿数量相当于两年正当收入吃一年官司给予特别宽松衡量。 那么,一个案犯的罪名仅仅是贪污罪或受贿罪,最高有期徒刑15年就相当于30万元。 这样的话,似乎还可以为情理接受。 但是,如果贪污受贿数量超过30万元怎么办? 假设某人贪污或受贿200万元。如果说可以判决其为无期徒刑解决量刑问题。 那么,假设他贪污或受贿500万元,还是无期徒刑吗? 就如公众经常看到的案例那样,假设他贪污或受贿5000万元、10000万元甚至一亿元甚至更多,还是无期徒刑吗? 显然,当犯罪数额越大,就会越体现出量刑的荒诞了。 如果改变目前的有期徒刑最高限制,将有期徒刑提高为30年,量刑的困境就会得到极大缓解。 最高徒刑30年相当于60万元,一个人如果超出60万元,判他无期徒刑会比较合理。 假设一个案犯30岁开始蹲牢,蹲30年就是60岁.、 再假设他活80岁,他的犯罪数额超出60万元,判决他无期徒刑也就是令他得到足够的惩罚。 这就是取消死刑必须要解决有期徒刑刑期问题的原因,不然,就太荒诞了。 即使解决了有期徒刑刑期问题,也并不等于解决整个司法困境。 目前当有死刑时,减刑程序通常是从死立决减为死缓,再从死缓减为无期徒刑,再从无期徒刑减为有期徒刑最高刑期,当中减刑的等级比较多。 但是,当死刑取消后,就只有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两个等级,如果被判决无期徒刑的人获得减刑机会,就成了有期徒刑。 按照目前单个罪名有期徒刑最高刑期15年,那么,一个无期徒刑罪犯一减刑就只有15年刑期了,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即使按照上述假设有期徒刑最高刑期提高为30年,也仍然存在问题。 一个人贪污受贿数量是500万元,万一从有期徒刑减刑则还合理,但如果他的犯罪数额是5000万元呢?是1亿元呢?岂不是仍然还很荒诞吗? 因此,就需要解决减刑制度问题,直言之就是要有不得减刑或限制减刑的判决要件。 比如贪污受贿300万元、500万元、5000万元以上,犯罪金额为300万元的无期徒刑对减刑可以不作特别规定,犯罪金额为500万元的无期徒刑对减刑则可以给予明确限制,犯罪金额为5000万元以上的无期徒刑对减刑则可以明确为不得减刑。 不仅如此,还必须要配套假释制度,对一定犯罪严重程度以上者不允许假释,截断以保外就医等名义摆脱在监狱服刑惩罚的司法腐败路径。 那么,监狱内是否会发生垂死老人为患或挤满白发老人的问题呢?这涉及一系列司法制度的改革,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内容是建立特赦制度。 总之,取消对贪污贿赂罪行的死刑制度,并非是一件简单事情,它需要有一系列配套制度。 没有配套制度,如果实行取消贪污贿赂罪死刑,就会导致形成贪得越多越风险几率越合算的社会效应,导致社会不公更加扩大。 取消死刑本身属于良善愿望,结果却是做了件极大的坏事。 当有一天贪100万元与贪5000万元乃至一亿元的人蹲的牢一样时,今天主张取消死刑人也许会感叹:不如把贪官枪毙拉倒。 “小家伙,你确定你不是学法律的吗?”桥石满脸苦笑:“你说的这些问题,连我这样的老家伙都没考虑过。” “巫山同志,要不你来检察院吧。”刘福知眼冒金星:“天啊,我简直有些受不了,你在经济上我们听说过,对法律量刑这么熟悉。” 他的脑袋连摇直摇,觉得不可思议。 “去你的检察院干嘛?”任健欣眼睛一横:“来法院吧,老头子干不了几年了,来当二把手如何?” 这话把巫山吓了一跳。 老天爷,真要去了,肯定成为众矢之的。 一个三十岁的地委书记到处都有人在说,最高法院的副院长?那是副部级好不好?甚至还有正部级的副院长。 老子英雄儿好汉,虎父无犬子,这些都是中国传统的说法。 至少通过巫山的表述,让本身对这个新任纪委书记不大看好的公检法系统人士,增添了对巫立行的好感。 儿子都这么厉害了,老子当然更霸道。 第八十七章 贪污腐败应该得到根治 “你爸爸滑头,你这小子说话也模棱两可的。”王方不亏是公安部长,说话风风火火:“听了半天,都不明白你究竟是支持还是反对。” “王叔叔,不知道您还记得柳青山和章子善吗?”巫山不答反问。 1951年11月下旬,中共冀东省第三次代表会议揭露出津门地委前书记柳青山及书记章子善的巨大贪污案。 柳、章二人分别于1931年、1933年入党,是经历过土地革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严峻考验,对革命事业做出过很大贡献的老干部。 解放后,柳、章二人先后担任冀东省津门地委书记(章子善还兼专员)。 但是他们在领导岗位上未能严于律己,未能继续保持谦虚谨慎、艰苦奋斗的作风,很快蜕化变质。 据查,柳、章主要犯罪事实有五。 一是利用职权,盗用飞机场建筑款,克扣地方粮、干部家属救济粮、民工供应粮等公款总计达171.6亿多元。 那是旧币,1万元折合现行人民币值1元,以下叙述历史史实都用相同数据。 两人把这些钱用于经营他们秘密掌握的所谓“机关生产”。 二是勾结奸商,投机倒把,从事倒买倒卖的非法活动,勾结奸商以49亿元巨款倒卖钢材,使国家财产损失达21亿元。 为从东北套购木材,他们不顾灾民疾苦,占用4亿元救灾款,还派人冒充军官倒买倒卖。 三是柳、章二人生活腐化堕落,拒不悔改,他们从盗取的国家资财中贪污挥霍共达3.78亿多元。 柳青山还吸毒成瘾;章子善为隐瞒罪证,一次销毁单据300余张。 四是破坏国家政策。 他们以高薪诱聘国营企业的31名工程技术人员,成立非法的“建筑公司”,从事投机活动。 五是盘剥民工。将国家发给民工的好粮换成坏粮,抬高卖给民工的食品价格,从中渔利达22亿元。 1952年2月10日,冀东省人民法院在保定市举行了公审刘、张二犯的大会。依法判处柳青山、章子善死刑。 对此,太祖指出:“正因为他们两人的地位高、功劳大、影响大,所以才要下决心处决他们。只有处决他们,才可能挽救20个、200个、2000个、20000个犯有不同程度错误的干部。” 历史的车轮缓缓走过了三十五个春秋,柳、章两人成了教材里面的反面人物。 而太祖,在这个时期,成了一个禁忌,甚少有人触碰。 高层对他的定位含混其次,一些激进派在大肆批评。 太祖在党内从遵义会议开始算,统治了四十一个年头。有大批的拥趸。 两派人在下面争得热火朝天,一边说三分功七分过,另一边说七分功三分过。 京城里面的人,没人愿意就太祖的问题作出评论。 听到巫山的发问,大家都沉默了。毕竟涉及到建国初期的国策。 作为建国后的领袖之一,太祖始终是绕不过去的坎儿。 “巫山同志,”桥石正视起这个年轻人来:“按照你的说法,又是数据又是历史,你更倾向于给贪污犯定死刑咯?” “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王方一直都是军人的做派,一拍大腿:“那些个贪官甚至还可以使用历史上的狗头铡!” 他当然是激于义愤。老一辈的人,对于作奸犯科的深恶痛觉。 “西方好多国家取消了死刑,那是源于他们的历史。”巫山沉声道:“在我们国家,不管是正史还是稗官野史里面,没有人对贪污犯手软。” 他始终不愿正面回答,毕竟这几位包括自己的父亲巫立行。都是新刑法制定的参与者。 社会在发展,全民参与制定或者修正法律,至少在目前是不可能的。 可以说,他今天在家里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用词准确。不要影响任何人的判断。 同时,巫山对贪污犯实在没有任何好感。 在另一个世界里,有些贪官明目张胆地说:“我们为老百姓做了事情,就该取得相应的报酬。” “很多时候,我们检察机关都不愿意为这些人辩护。”刘福知苦笑着说:“但事情发生了,又不得不挖空心思给贪官找亮点。” 改革开放未久,人们心目中的礼义廉耻比较强烈,对于一切犯罪都十分唾弃。 至于律师,还是一个新兴行业,没有正儿八经的走向历史舞台。 我们传统上把公检法一起叫,他们各有各的分工。 公安机关是行政机关,法院和检察院是司法机关。 就刑事司法程序而言,公安机关和检察院的侦查部门根据法律的授权和规定对犯罪行为进行侦查。 同时,检察院对公安机关是否立案进行立案监督。 在侦查结束后,检察院根据侦查的结果作出起诉或者不起诉的决定。 如果起诉,法院是审判机关。 而一般而言,检察院作为公诉机关出庭支持公诉。同时检察院对法院在审判过程中的审判行为进行监督。 事实上就是这么荒唐,检察院一边要为嫌疑人是否判刑提出公诉,另一方面因为没有人替他们辩护不得不派出工作人员来辩护。 “那些就别提了,”任健欣摇摇脑袋:“小巫这孩子直接性把卷宗寄给我们来复核,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 “啊?”巫山有些懵:“任叔叔,难道死刑的复核权不是在最高人民法院吗?” “以前是,”任健欣的脸上好像始终充满着苦恼:“随着你父亲他们开始的三二二严打,我们已经把死刑复核权下放到高级人民法院。” 严打,是国家在整个社会的犯罪率日益剧增的情况下采取的一种手段。 在严打期间,所有陈年旧案,那肯定是第一时间处理。 只要在这其间发生的任何刑事民事案件,都是从严从重处理。 “这有些儿戏了吧?”巫山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就是因为工作量加大丢给下面就不收回来了?” “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量大啊?”任健欣气得直翻白眼:“全国每天发生多少起案件?每一个死刑犯都要复核,我们检察院估计没时间做其他事情了。” “任叔叔您别生气。”巫山赶忙解释:“不少地方为了增加破案的成功率,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的肯定不在少数。” “怎么可能?”王方皱着眉头:“我们的警察都战斗在第一线,我始终觉得他们会漂亮地侦查出正确的案子。” “三木之下,甚至我都会屈服吧。”巫山苦笑着:“刚才任叔叔说检察院工作多。公安局何尝不是?” “如果在一件案子上耽误太多时间,另一件案子又出现了,他们必须加快侦察速度。” “同志哥,你们都在讨论啥呢?”桥石双手往下压了压:“好像我们今天在办公的时候就一直在讨论贪污犯的量刑问题吧。” 他扭头看向唯一的年轻人:“虽然在你的话语中,听不出你的具体态度。但大体上,你还是倾向于继续保留。” “岂止呢?”任健欣迷离着眼睛:“他还认为我们需要把刑期顶得更合理呢。” “小家伙,”桥石都在打呵欠了:“你就放心大胆地说,把你的观点直接说出来。现在我只对贪污犯的死刑问题上。” “这么说吧,”巫山顾盼生辉:“假如在一个小村庄,村里的老百姓都十分贫穷。” “冬天来临之前。县里的民政局发放一批救灾物资。” “而村里的书记或者村长,就有可能利用手中的职权,去截留了物资。” “他们有可能分给一些老百姓,也有可能是给自己家亲戚。” “中国一直以来都奉行民不举官不究,案件的破坏力不到一定程度。我们是无从知晓的。” “要是有老百姓因为没有得到救灾品而一命呜呼了呢?这真有可能。” “俗话说,一层麻布遮层风,十层麻布过个冬。他们穿薄了,可能会冻死饿死。” “你是说,我们要看对社会的危害程度?”桥石眼睛眯着,在脑袋里思索了片刻:“这也有一定道理啊。” “贪污腐败,尽量根治。”巫山也不用再犹豫:“有贪污就会有腐败。那会给老百姓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 “也就是说赞同死刑咯?”桥石呵呵笑着:“行了,今天我们就叨扰老巫下,明天继续讨论吧。” 直到他们的车子走得看不见了,巫山才有些纳闷儿地问父亲:“他们这四个人很有趣,咋一起到咱家来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想安慰我吧,”巫立行也呵欠连天:“算是公检法系统对我这个纪委书记的欢迎。” “老巫同志。”巫山难得和父亲开起玩笑来:“不错啊,在什么地方的同事关系都这么融洽。” “去你的,臭小子。”巫立行说着走向盥洗间:“就在家里住吧,回靠山居太远了。” 走到门口,他扭回了头:“诶。小山,我没和你说过柳青山和章子善的事情啊,你咋知道的?” “爸,我看书的好不好?”巫山没好气地回答一句:“怎么了,在你眼里我还是个孩子?” “可不是?”巫立行说着准备关门进去。 “对了老爸,”巫山拍了拍后脑勺:“说起这两个人,我马上想去一趟津门,就算是去拜访他们的劣迹。“” “啥?”巫立行顿住了脚步:“你去津门?” 第八十八章 到津门 “津门?”巫立行有些疲惫的面容一震:“你去那儿干嘛?” “老大不是在那边的交通厅上班吗?我去瞅瞅。”巫山随口应道。 他确实不想说出自己的怀疑,处在父亲的位置,对儿子的好朋友动刀子,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过去就想看看,周俊目前究竟堕落到那种程度了,还能不能挽回。 而在父亲面前,显然不能说出来,让他难堪。 “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外面停留,”巫立行脸上有些不好看:“维省如今是新一届领导班子,你们欧洛泰的人员也配置得差不多了吧?” “就是因为我们北疆的配置,”巫山有些不耐烦:“上一届省委,还征求过我对梅家国的处理意见,但专员的任命,根本就不知情!” “啊?”巫立行有些诧异:“什么情况?” 新的专员已经任命,是前省委书记汪恩冒的秘书范才真。 不管是汪恩冒还是刚刚上任的省委书记宋汗良,都没告诉过自己。 几个意思?省委的意见了不起是吧?我他妈不鸟你们。 全国开了人代会,紧接着省里面的人代会又开始了。 可那关我什么事?去开会不过就是举手投票而已,老子不伺候! 我有事,没时间去开会行不?你们唉把谁塞到欧洛泰就塞过去,到时候我对谁都一视同仁,公事公办就是。 “这样的话恐怕对你不太好吧?”巫立行皱着眉头:“估计是汪恩冒临走前的安排,你不把新一届的省委给得罪了吗?” “得罪就得罪吧,”巫山有些烦躁:“欧洛泰目前的经济水平,超越了不少东部发达地区,乌市更是被永远拉下。” “但我们北疆没有相应的政治地位,我不服,凭什么?” “你!”巫立行苦笑着:“也许你做得对,不管是对你干爷爷还是对我巫立行。好像不少人没放在眼里,晾一晾也好,掌握好尺度。” “嘿嘿,”征得父亲的同意。巫山有些开心:“爸,你新官上任,事务繁忙,还是早些休息吧。” 津门是华北地区的门户,渤海的入海口。 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把这里划成直辖市,不管在另一个时空里还是这一世,这个城市给巫山的感觉,始终不愠不火。 严格说起来,津门市的地理位置还比较尴尬。 在大航海时代,花城和申江。是中国两大港口。 远朔到我国航海事业发达的宋朝,津门都不是我国对外的重要海港。那个年代,这里还处于金国的统治之下。 中华民族,一直都以汉族为正统,对少数民族建立的朝代。除了大清朝,一直都不怎么承认,有点儿死鸭子嘴硬的味道。 解放以后,以山姆为首的西方国家对我国进行封锁,津门也就与北高丽和岛国有些贸易往来。 再往南,对繁忙的海上贸易,还是申江和花城。 当然。这个时候,港岛还没有回收,她的货运吞吐量,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号。 和京师比起来,津门的温度略高。 海面上的风徐徐吹过,带来一丝湿润。让巫山有些恍惚,感觉又回到了当年在港岛的时光,可当年是夏天去的。 “发什么愣呢?”周俊作为地主,他的目光主要就盯在老五和老七身上。 “没什么的,”巫山展颜一笑:“大哥。这几年在津门过得很滋润啊,这个地方很养人,都胖成这样了。” “没办法,在学校的时候你们天天带我去锻炼,”周俊尴尬地一笑:“参加工作了,再也没有闲心和时间。” 巫山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老七,还没进市区你就让停车干嘛?”朱建国穿着衬衫下来的,懂得瑟瑟发抖:“快上车,我们走吧。” 只有傅可正贪婪地吸着润湿的空气:“老七,我要是在这里工作就好了。” “好啥?”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吸着媳妇儿娃娃都在京师,你也算是徐主席身边的人,安心做事吧。” 傅可正不答话,站在那里傻乐。 京师是国家的首都,不管是道路还是其他各方面,都还是很不错的,当然,与欧洛泰相比大有不如。 至于津门,给大家的感觉很乱。 “大哥,我就感到纳闷了。”重新上车,朱建国毫不客气:“你们津门市的道路不能只顾收钱不办事儿啊,和农村的路差不多。” “那有什么办法?”周俊有意无意地说:“我又不是一把手,目前只是常务副厅长,能不能上要看上级的脸色。” 李艾刚刚当上石门市长,肯定有不少的事情要回去处理,天一亮就走了。 田由康得到巫山的认可,雄心勃勃要在娱乐圈混出个名堂来。 也许他谋划好久了,娱乐公司的名字居然取名为二一五,紧密锣鼓开始运转,哪有时间到津门来? 再说了,两个城市像个这么近,他和周俊平时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也就没有过来。 至于傅可正,是巫山到徐世友跟前去请的假,出来逛逛。 宋立铭那家伙,压根儿就是个官迷,这次刚刚胜任副司长,正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连兄弟间的聚会就只打了个电话过来。 反正大家都了解他的性格,喜欢钻牛角尖,今后见面的机会也还很多。 尽管没时间来靠山居,在城里面大家还是一起吃过饭的,大家都对小芳姐的手艺念念不忘。 钟大泽和王强,他们与田由康的强狂差不多,一个要快速融入到公司里面去,另一个则忙着把律师事务所撑起来。 听说巫山想到津门,最后只有朱建国、傅可正同行。 傅可正从回到黑省以后,根本就没时间出来玩儿,这次也算是一举两得,既可以当做是旅游,又能和兄弟们在一起多呆两天。 “前面发生啥事情了?”他在调任竟是之前,是金都县的政法委书记,对群体性事件十分敏感。 “呵呵,听说我回来了,大家都来欢迎我。”周俊有些洋洋自得:“当然,最重要的是见见朱少和巫少。” “少来,”朱建国气得直翻白眼:“今后再这么叫,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新中国成立以后,对于老爷少爷的称呼,已经成为历史名词。 他爷爷是开国领袖之一,对这样的词汇敏感一些也就在情理之中。 “我可不是什么巫少,”巫山摆摆手:“你就直接说我们是同学得了。” 同时,他心里越发不安。 目前周俊就一常务副厅长,好家伙,前面来接车的人,黑压压的,至少得有两百人开外吧。 别说周俊一个副厅,就是自己不管在专员任上还是如今的地委代书记,往往不管是出差还是回去,都是轻车简从。 “散了吧,”他的语气淡淡的:“大哥,这样的欢迎仪式太张扬了些,让大伙儿都上车。” “哎哎哎,老七,平时大哥我可不敢这么嚣张啊。”周俊马上叫屈:“这不是大伙儿来见见你们吗?” “我们可没什么交集呀,老大。”朱建国可不傻:“我们就是和你的兄弟情,让大家来欢迎真不合适。” 尼玛,津门与京城相距这么近,一不小心让别人说老朱家的孩子到这里来玩儿,就要好多人欢迎,那就黄泥巴掉在裤裆里咯。 “没关系!”周俊大手一挥:“让这些兔崽子们到饭店等着,都拥在这里确实不像话。” 什么?这么多人都不上班,专门就是来陪他们的常务副厅长? 朱建国哪怕对政治不感兴趣,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庚即和巫山交换了下眼神。 “那个谁,老穆!”周俊连车子都没下,打开车窗冲人群叫了声。 “诶,老大,果然是你呀!”老穆欢快地跑了过来:“不是说要十二点才到的吗?” “你没看到我们的车子性能好吗?”周俊拍了拍房车:“这车子多带劲儿,跑起来呜呜快。” 他这话有些夸张,房车只是比普通轿车看上去豪华张扬而已,比起速度不一定比得上。 能坐得起房车的人,哪一个不是身价钜万? 这些车子在路上,司机都唯恐除了任何差错,自然不可能开多快。 “那是,这才配得上老大您的身份。”老穆不露痕迹地拍着马屁:“您不下车和大家讲几句?” “别别别,”周俊连忙摇手:“让大伙儿赶快去炎黄房间里等着。” 别处的炎黄食府,生意大不如前,在津门好像成了例外,虽然是午饭时间,仍然宾客盈门。 到了饭店门口,交通厅的人早就去了房间,一个看上去十分精明的中年女性走了过来。 “哟,周局长,您可是有些日子没来我们炎黄了啊。”那女的一见面就熟络地招呼着:“俺们家小月可一直在盼你回来呢。” “邵总啊,你都亲自出来迎接我们了。”周俊打着哈哈:“这些日子不是忙吗?一直在京城开人代会呢。” “周局长回来就好,”邵总眼睛精明着呢,朝车门里偷偷望了望。 “老五老七,你们下来吧。”周俊朝车子里面招了招手。 ps:  对不起,昨晚上传了没定时间发布。 第八十九章 民族气节关乎生死重于生死 看到周俊的架势,语气虽然不怎么尊重,态度上却谦恭有礼。 那邵总眼睛一亮,脸上的鱼尾纹在堆笑之后,眼角上全是褶子,和周副厅长一起守候在车子外面。 “老五老七,咱津门的炎黄,看上去是不是比京城的更加富丽堂皇?”周俊哈哈一笑:“走吧,我们去八零八房间。” “老大,虽然起先当兄弟的不怎么客气,但你始终是我们的大哥。”朱建国在外人面前很给他面子:“当然是你走先呐。” “咱兄弟,哪有这么多规矩?”周俊很是受用:“老七,咱哥儿仨并排进去!” 巫山在听到房间号码的时候,有些发愣。 因为炎黄的制度是自己参与订立的,每一个炎黄食府的八零八房间,都要预留出来,不会对外开放。 除非是当地的政府主官或者公司高层要来,否则,就是一个国家的主席都不行。 这样的制度,作为津门分店的总经理,当初培训的时候肯定是要讲的。 周俊连交通厅的一把手都不是,凭什么给他开八零八房间? 与其他饭店的格局不一样,炎黄食府的八零八房间,有可能在一楼或者任何一个楼层,门上根本就没有标注房间号码。 联想到刚才她说什么小月的话,巫山觉得这里面像是有什么问题,却总是没抓住。 他的身高,肯定走在中间,周俊在左边,朱建国在右边。 “老大,你是我们的大哥,怎么可能走边上呢?”见邵总在周俊的那一侧,巫山一把拉过来,自己走到边上。 “邵总是津门本地人吧?”也不去管周俊说些啥,他劈头就问。 “您就是巫少吧?”邵总不答反问。 “别。”巫山赶紧摆摆手:“你叫我巫老板就可以了。实不相瞒,我和周副厅长一样,也是从政的。” “其实不管是从政还是经商,这地位呀。上升都是一步步来的。别看我比周副厅长还小一些,在体制内的时间比他都久。” “看到邵总作为炎黄一个省级地区的总经理,想必在炎黄工作的时间也比较久了吧?” 看到这女人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巫山想从另外一个角度了解下。 在港岛的时候,对炎黄的会议,只是上层的一个会议。 不要说这个姓邵的女人,就是大陆区的总裁都没有资格参加。 同样,上面对下面员工的评价,也来自于基层对该员工的日常考核。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这个姓邵的看上去好像有点儿官商勾结的意味。关键是她和周俊之间有些啥利益牵扯。 “我们炎黄的中层干部,肯定任职时间不短。”邵总再一次打起了马虎眼。 “看来巫老板对我们炎黄的选拔制度不是很清楚,有时间的话我会慢慢向您汇报的。”说着,她竟然还抛了一个媚眼。 巫山目前的女人本身就经历过不少,而且是王璐、风小舞这种人间绝色。对这样中人之姿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 何况,目前自己才三十岁,就是找女人也不可能搞一个炎黄内部的四十多岁的女人,她是找错对象了。 周俊尽管在和朱建国说着什么,却神情紧张地盯着这边。 “老七,邵莉女士可是从炎黄一步一个脚印起来的能人。”他在一旁打岔:“从一个普通的员工到分店的总经理,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 如果在炎黄成立之初。不要说三年,就是三个月都不用奇怪。 而在企业成型后,晋升的难度大大增加,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噢?”巫山故作惊讶:“失敬失敬,原来邵总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哪里哪里。”邵莉再一次露出眼角的鱼尾纹:“这都是周厅长的夸奖,没有他的帮衬,我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基层管理人员。” 投桃报李,她也对周俊表示感谢。 听到这里,巫山已经释然了。 也许周俊在津门炎黄。第一次就认识了这个邵莉。 虽然服务员升职和奖金主要就靠他所服务的客人,如果这客人经常点名叫这个人,公司也会考虑给该人以物质或职位奖励。 人与人之间,第一是很重要的,纯粹就是一种缘分,可遇而不可求的。 既然周俊在她成长的道路上帮助如此之大,邵莉假公济私,给周俊安排八零八也就在情理之中。 幸运的是,目前她还不知道自己和炎黄的关系。 当初和寝室的哥们儿说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消息事关重大,看来周俊也没有那么糊涂。 要不然这女人在自己面前说话,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泰然自若。 “周哥,你终于舍得回来啦?”一个年轻姑娘在八零八门口,看到周俊满脸哀怨。 她看上去就十七八岁,眉眼间和邵莉还有些相像,一身合体的员工龙服穿在身上,显示出曼妙的身材。 这女人说话的语气很假,巫山眉毛一动,看到她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小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周俊有些尴尬,忙对身边的两个人介绍:“这是我的兄弟巫老板、朱老板。” 傅可正从军的时候,可能有过警卫员的经历,从下车伊始,就充当着警卫员的角色。 这时候,也被周俊拉了上来:“这位是傅老板。” “三位老板好,欢迎光临炎黄。”小月浅浅一福:“请进。” “老大,”进去的时候,老穆在里面包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在那里窃窃私语,看到门开了马上站起来:“你们终于到了。” “我的兄弟们都是我第一次带他们到津门,”周俊大手一挥:“作为地主,肯定要带哥儿几个走马观花一趟。” “可惜是冬天,要是春秋两季就好了,夏天也不错。”老穆拉开椅子。 接着话锋一转:“老大的兄弟就是我们的贵客,欢迎来到津门市。” “这是交通厅副厅长兼办公室主任穆光宗,我的铁杆兄弟。”周俊马上介绍:“在厅里的工作。离不开老穆的大力支持。” “老穆你好,”巫山上前一步伸出了右手:“谢谢你对我们老大工作的支持。”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看过你们的毕业照,您就是巫书记了!”穆光宗八面玲珑。说话滴水不漏,当办公室主任真的很合适。 “我是朱老五,”朱建国也漫不经心地伸出手:“今后和老大到了京里找我,带你们好好享受下。” 穆光宗肯定知道朱家少爷的事迹,闻言喜上眉梢:“一定一定,那就先多谢了。” 人啊,屁股决定脑袋。 就拿老穆来说吧,他的模样,肯定要比周俊大,反而称周为老大。 不过花花轿子人人抬。不管是巫山还是朱建国,显然都很给面子。 “傅可正!”这小子瓮声瓮气地说:“没什么能力,就是普通一个军人。” “原来你就是老大寝室的老五啊,”穆光宗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真诚:“老大在当年你们寝室是老大,和我们一起还是老大。” “关于您的故事。我们可听老大说过不少。” 这话说得连平时和大家在一起有些自卑的傅可正严肃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我才是老五好不好?“朱建国在一旁咕哝着,引起哄堂大笑。 “来来来,请坐!”穆光宗手伸出来,眼睛看着自己的上司。 “这最尊贵的位置,肯定是老七和老五你们两个上去。”周俊亲热地拉着傅可正:“可可,咱哥俩一边。” “怎么可能呢?”巫山推辞道:“就像老穆说的,你不管在交通厅还是我们二一五寝室。都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就是,”朱建国随声附和:“老大,这位子真得你来坐。” 周俊假意推辞了几下,还是坐了上去。 “还有一个位置谁来?”朱建国看到老大没表态,眉毛往上挑了挑:“总不成上手席位就一个人坐着吧。” “老五、老七、可可,”当朱建国和傅可正同时在一起的时候。傅可正大家都称可可,周俊挤眉弄眼:“到了我这儿,就听我的。” “噢?”朱建国闻弦歌而知雅意:“老大,看到你在舞厅里舞步娴熟,看来你还给哥儿几个准备了节目?” “那当然。”周俊招了招手:“小月到周哥这边来坐。” 老穆拉着刚才搂着的女孩子站到一边去了,这样,四兄弟每人都坐一边。 巫山肯定要和周俊对面坐着,他的年龄最小。朱建国和傅可正一阵谦让,坐到了左手边,可可就到剩下的右手边。 “兄弟们,今天就听哥哥的。”周俊左手搂着小月,放肆地大笑着:“邵总,你得让姑娘们出来了。” 尼玛,随着邵莉一拍巴掌,十多位十三四岁到二十岁的姑娘鱼贯而入。 “相中哪位就挑哪位,”周俊故意压低嗓子:“不瞒兄弟们说,她们可都是处女哦,而且还是大学生。” 大学生?巫山正在冷眼旁观,好整以暇地喝茶,闻言差点儿噗了出来。 现在的大学生在适度扩招,可也不是大白菜。 那些十三四岁的,看着都没长开,即便是大学生,也是少年科技大的,可那没在津门。 “别客气,想要一个就一个,想要两个就两个。”周俊不住在那里催促:“能者多劳,想要几个要几个。” 巫山本来不想要的,转念一想,吃吃饭也没什么的。 他随手勾勾手指,自己都不知道对准谁了,来了一个最小的,只看得朱建国在旁边吃吃笑。 看到巫山都找了,朱建国早就跃跃欲试,找了两个过来。 傅可正皱着眉头,差点儿汗都憋了出来,最后头也不抬地点了一下,来了个二十岁左右的。 屋里瞬时只剩下桌子上的九个人,其余的都出去了。 “你们都是炎黄的?”巫山心里翻江倒海,脸上不动声色。 “才不是呢,巫老板。”小月掩口笑道:“就我一个人是员工,她们都是身家清白的大学生。” “老大!”老穆看起来很随便,敲了下门就进来了:“藤田先生要来敬酒,您看?” “让他进来吧,”周俊装作不耐烦,又对桌子上的众人笑了笑:“就是今天请客的人,要敬酒还能拦着不让吗?” “阿里阿多!”一个岛国人进门就鞠躬:“周桑,能为您和您的朋友敬酒是我的荣幸。” “我们津门马上不是要修建一条滨海公路吗?”周俊解释着:“藤田先生他们也要采取bot的方式进行投资。” “噢?”巫山心里的愤怒已经抑制不住,冷声道:“请问藤田先生你们是什么公司的?目前预计对该公路投资多少钱?到账多少?” “鄙人只能说,我们要尽最大能力造出最好的公路。”藤田嘿嘿一笑,露出里面的大黄牙:“钱预计的与实际产生的造价不一定吻合。” “至于账面上,我们有八百多万!”他说这话有些洋洋自得。 “老大,兄弟们,我走了。”巫山倒了杯白酒一饮而尽:“我是中国人,不会和岛国人在一桌子上吃饭的。” “好大的胆子,没有一个合格的预算,你们岛国人就想建一条滨海公路?估计你们这些钱全部行贿,最后还是拿银行的钱来修路吧!” “老七,你不能这么说!”周俊赶紧站起来制止:“藤田先生来自四井株式会社,他们的实力不容置疑。” “民族气节关乎生死重于生死,”巫山说着已经在向门外走:“我永远不会和岛国人同桌,告辞!” 说到辞字人到了门外。 第九十章 兄弟阋墙 藤田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接着脸上堆满笑容:“周副厅长,您也不向我介绍下这两位贵客?” “不用了!”朱建国本来正在和身边的两个女大学生调笑,直到巫山走的时候才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东洋人,从穿着还是体态体貌上,很轻易地就能分辨出来。 开什么玩笑,老朱家根正苗红,朱老总更是开国领袖之一,他的孙子怎么可能和岛国人在一起推杯换盏? 这不是怕别人或者家人知道,朱家人骨子里对鬼子带有刻骨仇恨。 朱老总带着八路军和小鬼子战斗,凭着小米加步枪,用人命去填的。 那些人,都是他老人家日夜相伴的弟兄,就在岛国人的枪口之下牺牲。 虽说建国后为了顾全大局,中国与岛国建交,心里的仇恨没日难忘。 在世的时候,别看朱老总在外人面前总是很威严的样子,在家可没少给自己的孙子辈讲述当年和鬼子作战的故事。 “对了,老大,这两个女大学生,恩,一共有四个,我们就带走了。”朱建国从钱夹里点出一叠钞票。 “这是我们三个人今天晚上的消费,自己买单。”他把钱放在桌子上,厉声喝道:“可可,怎么着,你还想在这里呆下去?” 可怜的傅可正,从小都在农村长大,媳妇儿是远近闻名的二人转表演者,他就是她的铁杆粉丝,要不然毕业后也不可能回老家。 谁不知道京城好?不管是巫山还是朱建国,都有能力让可可在京师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他是铁了心回去成家的。 天可怜见,除了杜小红,他连别的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当然,小时候牵着母亲的手不算,每个人都要牵母亲的手。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不,“女大学生”。 别看周俊在那里鼓吹什么处女大学生,都他妈一个个不知道处理过多少次了。 一见面,不老实的动手动脚。巫山冷若冰山让她旁边的小姑娘不敢亲近。 傅可正旁边的就不一样,一看这个傻大个就是没有吃花酒的经历,对着他就上下其手,搞得这家伙手忙脚乱。 到目前为止,他都在疲于奔命,应付差点儿坐到怀里的女子的纠缠,根本就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情况。 “啊?”傅可正如奉纶音趁机站了起来:“好,好,我们走。” 说完,逃也似的率先冲出了门。 “周桑。你看?”藤田的胸膛在那里上下起伏,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藤田先生,你也看到了。”周俊的脸上很不好看,没想到都不给自己面子:“你们岛国人在我们兄弟间很不受欢迎。” “那个最先走出去的是谁?”藤田冷冰冰的眼睛里寒光一闪:“要不要找人结果了他?你放心,不需要你动手的。只需要提供地方。” “放你妈的屁,”周俊烦躁起来骂了一句小鬼子,冲还在屋里的女人挥挥手:“快出去吧。” “那个,”他怀里的女人很是大胆:“我们姐妹都还没付钱呢?” “钱钱钱,钱你妈、逼!”周俊把朱建国留下来的钱往她脸上一扔:“赶紧拿着滚,别他妈在这里碍事儿。” 这些女人一个个心里欢喜得要命,脸上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飞快地捡起落在地上的钱出去了。 “别他妈想在中国的地盘上打打杀杀,你以为还是当年你们的祖辈父辈侵华的时候呢?”周俊大马金刀的坐下。 “周桑,稍安勿躁。”藤田也坐了下来:“一看那人就不给你面子,为什么咱不把他清除掉,为你扫清障碍?” “扫清你妈!”周俊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别他妈丢人现眼,什么鸡巴忍者。在他面前就是渣。”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有多厉害吗?”手指头差点儿指到小鬼子的眼窝里去了:“他一个人单挑一群特种兵,那是中国部队的精英。” 这是朱建国喝高了无意之中爆出来的,本来周俊也浑不在意,还沾沾自喜自己有个身手高强的兄弟。 今晚把巫山几个找过来,就是为了在小贵子面前显摆的。老子的后台多硬实?开国领袖的孙子,中国最年轻的厅级干部都是我哥们儿。 听到小鬼子在那里逼逼,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以为他们是谁?后来出去的是朱老总的嫡亲孙子。”周俊端起杯子想解解渴,不曾想是酒杯,马上把嘴里的酒喷在地上。 “那第一个出去的呢?”藤田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 “他叫巫山,”周俊终于找到茶杯喝了下去,他冷冷地说:“如果你不知道,那你应该知道欧洛泰,我兄弟是那里的地委书记。” “果然是他!”藤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他是不是巫立行的儿子?” “是又怎么样?”周俊乜了一眼:“别他妈打我兄弟的主意,不管是官面上还是私底下,你们都彻底完蛋!” 岛国人对巫立行恨之入骨,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没有喝上头道汤,只能在樊城地区小打小闹。 其他省份和地区,对鬼子避如蛇蝎,好不容易在津门争取到一个机会。 哪料到在这里又碰到巫立行的儿子,而且还是这次必须拉拢的人的兄弟。 和另一个时空有所变化,这一个时空,辽河省、冀东省、津门市、泰山省准备修建环渤海湾的滨海公路。 其他省市,岛国人压根儿就插不进去,津门这里,市里的领导一个个听说是岛国人,不是出差就是在开会,避不见面。 后来,也不知道鬼子怎么就探听到市里的建筑队伍管理权在交通厅的常务副厅长手里,很快就找上门来。 周俊在上大学之前,是一个司机。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家的孩子是因为特殊时期纷纷闹革命不读书。 当年成绩很优秀的周俊,却是由于家庭困难过早地辍学了。 好在他勤奋好学,很快就在司机里面崭露头角,又会开车又会修车,活儿其他人抢着干,自己就有时间好好看书。 天地良心,儿子都十一岁的周俊,当年并没有想到能考上大学而且是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 走出了那片天地,看到外面的世界,才知道原来天底下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太多太多,和那些人比起来,自己连狗屁都不是。 分配的时候,连中、央各部委都跑到学校要人,他却执意要回津门。 在天子脚下,处处都要活在朱建国和巫山这些权贵子弟的阴影中。 而回津门,自己的亲戚六眷,哪怕沾亲带故的,谁都会把这个特殊时期后第一批毕业的大学生高看一眼。 当年老周家穷,没人看得上眼很正常。 但如今周俊出息了,从人大毕业,那些亲啊戚的,谁不愿意搭把手? 果然,回来之后就平步青云,直接越过了科员,成了副科级,一年转正就是正科,而后副处、正处、副厅,就像坐飞机。 到了这个层面,自己是亲戚中当官最大的,还是不得不回头找朱建国、巫山等人的关系。 要不然,毕业后二一五的聚会并不少,啥时候看他邀请过寝室的兄弟到津门来? 这些年自己零打碎敲,还是捞了不少。 不过,岛国人一见面直接就给自己一百万,总的要给五百万。 五百万啊!那可不是五百块,简直比得上后世一两个亿的购买力,是前些年自己积累的十倍!哪容得周俊不动心? 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毫不犹豫就把两尊大神请过来了,谁知道适得其反? “周桑,你言重了!”藤田不怒反笑:“我们四井公司是大和民族最好的企业,背后站着我们岛国。” “你真觉得,一个人能和一个国家斗?” “巴掌大的弹丸小国,”周俊鄙夷道:“别他妈在老子面前摆谱。行了,你的一百万老子不要了,滚吧。” 他怎么可能不要呢?到手的钱会还给人家?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但姿态一定要做足,不然鬼子不可能入彀。 “周桑,你怎么可能这样?”藤田大急:“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呀?当初不是说好的给您五百万吗?我们马上就给你行不行?” “五百万?”周俊冷笑道:“冒着得罪我兄弟们的危险,还要到市里去打点关系,你真以为这是五百万美元还是五百万两黄金啊?” 他拿准了市里不待见岛国人,目前只有自己这一条门路。 他也不想想,市里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对鬼子有半丝青睐,那都不是因为巫立行的震慑吗? 高层的人,谁不知道粤南市委巫书记力排众议,拒鬼子于国门之外? 尼玛,一换届成了中纪、委书记,平级的纪委书记算个屁,那可是全国的啊。 一个巫立行要查任何人,相信国家一号都没什么办法。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于和岛国人勾结,以免引火上身? 周俊也不明白,要不是他经常明里暗里说巫山和朱建国是自己的过命兄弟,在津门当官就能如此顺利? 现今卡在正厅的门槛上,上面的人也在看看真实性,有没必要把他扶正。 “小鬼子,你给老子听好咯,”周俊伸出右手食指:“马上五百万到账,再拿五百万,不然你们哪里来哪里去!” 第九十一章 黎书记有请 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人对钱没概念,但不会有人厌恶。 就是巫山,他也喜欢,要不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去创建炎黄干嘛? 不就是为了日后自己的家族生活好一点,自己在仕途上也少了贪心吗? 周俊是苦水里泡大的孩子,他也喜欢钱。从大学毕业以后走上工作岗位,就开始想方设法捞钱,可机会一直不多。 现在,有一头肥羊站在自己面前,任由宰割,这种感觉很爽。 藤田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他深呼吸了一下,扶了扶眼镜。 “周桑,也就是说我们要给你一千万是吧?”他沉声说道:“这件事情太大,能不能给我时间,让我向上面汇报下?” “去吧去吧!”周俊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尽快啊。你应该知道,如今找我的企业可不止你一家。” 藤田阴沉着脸,一声不响鞠了个躬出去。 “再次说下,今晚不给我答复,明天就不行了。“周俊阴笑着:”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藤田刚要走出房门,闻言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周哥,你真棒!”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小月在旁边轻轻鼓掌:“对小鬼子都吆五喝六的。” “棒不棒你又不是不清楚?”周俊心情很好,过去把门关好窗帘拉上:“这根棒子又给你尝尝!” 津门和京师相隔不远,做为津门市的市委书记,和其他直辖市的市委书记一样,自然是政治、局常委。 如今的津门市委书记是黎瑞,一个土生土长的津门人。 他生于一九三四年,今年五十三岁,对一个官员来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此刻,他在办公室里。默默听着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吴友亮的汇报。 不错,就是汇报。一个津门市的市委书记,是省部级,但前面冠上政治、局委员分量就大不一样了。 不说别人。就是巫立行,别看他是中纪委书记,也没能进政治、局。 无他,这资历还是差了点儿,下一届也许就有可能。 “书记,”吴友亮在汇报的最后加了句:“巫书记的儿子他们来津门了。” “巫书记?”黎瑞眉头一皱:“哪个巫书记?” “新担任的中纪委书记巫立行同志,”吴友亮有一丝忐忑:“他的儿子和朱老总的孙子一起来的。” “是陪着交通厅那个叫周俊的副厅长来的吧?”黎瑞显然对津门的官场了如指掌。 “是,但感觉好像不是来给周副厅长助威的。”吴友亮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观察顶头上司的神色。 “噢?”黎瑞本来端起的茶杯放了下来:“什么情况?” 纪委与政法委,在常委中都是地位比较超然的,时人说他们是举手常委并没有错。 同级的党委主官。代管政法委和纪委,相当于是这两个部门的顶头上司。 不管哪个朝代,举报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般都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如果是下面的案件,一不小心就会遇到党委主官或者政府首脑的派系。所以很多时候。这两个部门都形同虚设。 大部分,这两个常委在其他常委中间比起来,关系显得紧密一些。 吴友亮关注中纪委书记巫立行的儿子,在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听完汇报,黎瑞摘下眼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怎么知道的?” 不管是巫山还是周俊,那都是正儿八经的政府官员。公安局的人要是对这样的人盯梢。外面知道了会很麻烦。 “书记,我们接到了不少关于周俊的举报材料。”吴友亮面有忧色:“国安那边说,近段时间他和岛国人走得很近。” “恩,知道了。”黎瑞不置可否:“那今天就这样吧。” 说着,端茶送客。 看到吴友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自言自语道:“这个周俊也实在不像话。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同学的父亲对鬼子深恶痛觉?” “小严!”沉吟了片刻,他冲门外喊道。 “书记!”秘书应声敲门进来。 “替我约巫山同志和朱建国同志吃晚饭,”看到秘书要说话,黎瑞摆摆手:“其他的活动暂时都推了。” 当领导的,他不需要告诉得太详细。任务分派下去就好。 总不成还得告诉秘书,巫山是谁,吴建国是谁,他们的联系方式多少吧? 这两个人,在省部级的眼里,都是比较显赫的太子爷,自然不少人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稍微打听下就能找到。 此刻的巫山,正站在宾馆的落地窗前,望着天边的浮云发呆。 从炎黄里面出来,他知道吴建国和傅可正也不可能在里面呆下去的。 一个朱老总的孙子,一个军人出身的县政法委书记,不,现在可可又回到部队系统了,军衔大校。 不知道咋回事,朱建国和周俊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哪怕津门和京师相隔这么近,平时两人一年最多见个一面两面的。 当然,朱建国不可能没来过津门,大院子弟,有自己的圈子。 从里面出来,这丫马上就给自己一个叫聂冬青的发小打电话,跑到狗不理包子大吃一通,又定好宾馆,还带着可可一起出去玩。 至于巫山自己,说是想休息下,早就给影子那边打好招呼,让他们查查邵莉和周俊的事情。 结果触目惊心,两边都有不同程度的贪腐。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邵莉到了炎黄以后,周俊到什么单位任职,就把该单位的定点饭店设在炎黄。 这几年,两人相互帮衬,一个成为店里的总经理,一个利用炎黄的招待餐虚开发票到单位报销。 两个人之间,可能有着利益分成,这仅仅是影子的猜测。 更要命的是,那个小月是邵莉的亲生女儿。周俊的情妇。 看来,上次在炎黄开的会,只是提到企业内部的竞争,对员工的贪污方面没有讨论。是个很大的漏洞。 他有些自责,原本这些都应该考虑到的。 官员有贪腐,企业内部何尝没有? 不管是吴建国还是巫立碧,都是半路出家,哪儿发现问题解决哪儿,关于员工的贪腐问题没有制定出相关的规章制度。 想了半天,巫山还是掏出电话,给巫立碧说了邵莉的事情,并要她最好找几家会计师事务所,在全球范围内清查。 刚挂上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二爹,怎么啦?”巫山以为巫立碧还有什么要问。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普通话!”电话那头一个男的愣了片刻,马上咆哮道:“好小子,到了津门不来找我?” “津门找您?”巫山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您是哪位?” “连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那声音有些冒火:“老子是梅小峰!” “小峰叔?”巫山有些惊讶:“你不是在闽州军区吗?” “调防了。你不知道?”梅小峰的语气不无嗔怪:“看来你这臭小子整天就只关注太蒙、昊苏和东洋他们了。” 地点是作为主人的梅小峰选的,一个相对幽静的茶楼。 看到茶楼的名字,巫山笑了,知道又来到了炎黄的地盘。 会议开过之后,港岛一些员工认为,中国人喜欢喝茶,在大陆应该设置一些高档的茶楼。 炎黄要么不做。要做,就做中高档,譬如这家名为翠云居的连锁茶楼。 “笑,你小子还笑得出来?”梅小峰先到,竟然在大门外迎接。 “咋笑不出来?好久不见的首长,看到了自然高兴。”巫山笑眯眯地说:“小峰叔。你好像胖了啊?” “胖个屁!”梅小峰当胸一拳,被巫山灵巧地躲了开去。 他身手不错是不假,但没有挨打的习惯。军人之间见面那一拳还是蛮有分量的,就是身手如巫山没注意也会被打懵。 “梅老帮忙调你过来的?”两人落座,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脸色红润的梅小峰。 “他?”梅小峰嘴角一抽:“咱不说他了行吗?” “好好好!”巫山一愕。顺口问道:“你咋晓得我来到津门的?” “老子如今也算是津门的地头蛇一枚好不好?”梅小峰得意洋洋地吹一句。 看到对方压根儿就不相信也不接茬,就知道露馅儿了,只好双手一摊:“聂冬青是老子的下属,他敢不汇报吗?” “哟?啧啧啧啧,”巫山戏谑道:“军分区一号呗?确实了不起!说吧,首长,叫我这个平头百姓来想了解啥子民间疾苦啊?” “难怪小勇不是你的对手!”梅小峰有些垂头丧气:“你小子太精明了。” “我精明?”巫山哭笑不得:“小峰叔,损我也不是这么损的啊。在你们的嘴巴里,精明都成了反义词。” “不,不是贬义词。”梅小峰认真地说:“在梅家大院,我就认小勇一个侄子。” “你也和家族掰了?”巫山瞠目结舌。 “也掰了?我掰啥?”梅小峰警惕地问:“还有谁?” “梅家国的事情你不晓得?”巫山感觉有些奇怪。 茶是正宗的竹叶青,一片片茶叶在几近透明的茶杯里,像极了长在竹枝上的竹叶。 梅小峰没有立刻接话,看着茶杯里的一两片茶叶在茶水里飘荡。 “在梅家,我是一个比较尴尬的存在。支系人认为我是直系,就是因为从小我大爷把我带大。” “而主家的人,不管是梅小白、梅小林,甚至包括小勇去世的父亲,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我,把我当仆人。” “只有小勇,和我关系还不错。” “小的时候我没办法,不能自立。但他们认为现在的我,还是应该对他们言听计从,那就找错对象了。” “麻辣隔壁,什么狗屁玩意儿都想往我部队里塞。刚开始碍于情面,确实接收了几个。” “都是他妈些啥人呐?臭驴马蛋子!部队有部队的纪律。不容任何人破坏。我他妈处分了还打电话质问!” “我是党的军官!”梅小峰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把茶杯里的茶叶都拍得纷纷飘荡起来,桌子旁的发财树也哗哗作响。 “任何人在部队里都没有特权!”他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喝了一口茶平息下怒火:“从那以后渐行渐远。” “要不是徐主席。我他妈都不晓得要在哪个穷山沟里呆一辈子!”梅小峰的火气又起来了:“到津门后,我给大爷打了个电话。” “噢?”巫山有些好奇:“梅老不可能亲自出手对付自己的侄子吧?” “不,我首先就怀疑大爷对我不满。”梅小峰吁了一口气:“估计也是那两兄弟在旁边推波助澜。” “正式决裂了?”巫山轻声问道。 “没有,也差不多吧。”梅小峰缓缓摇头:“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把大爷大娘当做生身父母。” “从大爷和大娘离婚以后,大娘还是大娘,大爷已不再是大爷。我决定了,今后对大娘生养死葬,我就是她的亲生儿子!” “啊?”巫山还是第一次听说,很是惊讶:“她老人家没有子嗣?” “我有个妹妹。”梅小峰的情绪低落:“我妹妹和大娘今后就是我的亲人。” “小峰叔!”巫山觉得嘴巴里有些苦涩,本来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小山,我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梅小峰苦笑着:“这么多年没有找人倾诉,心里憋得慌。” “老子是梅小峰!”他又豪气干云起来:“梅小峰的梅。不是梅应果的梅!” “大丈夫当如是!”巫山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小峰叔,早一天和他们脱离关系,对你有好处!”巫山郑重地说。 “恩?你父亲准备对付他们了?”梅小峰嘴巴上说和梅家断绝关系,心底总有些不舍。 “多行不义必自毙,与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巫山翻着白眼:“你觉着我父亲就是想整梅家?” “那倒没有!”梅小峰连忙摇头:“虽然我不是地方上的干部,对巫书记。我一直很佩服的,比梅小白不知强到哪儿去了。” “他在中、组部飞扬跋扈,在地方上乾坤独断。”巫山没好气地说:“梅小林当兵的时候就敢去偷吃老百姓的耕牛。都不是啥好鸟。” “建国那孩子在哪儿找的女人带着?”梅小峰话锋一转:“看上去都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大学同寝室的同学找来的,”巫山不想提周俊的名字:“那家伙品味可没这么差,带在身边玩儿玩儿而已。” “带出去至少要有一定素质的吧!”男人在一起,话题离不开女人。木讷的梅小峰也不例外。 “没招!”巫山耸耸肩:“津门市的女人水平也就这样了。” “敢对我们津门市的女性说三道四,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梅小峰眼睛一瞪。 “谁怕谁呀?”巫山眼睛一翻:“群殴还是单练,你随便挑。” “老子干不过你,连虎啸精英都在你手上惨败。”梅小峰嘿嘿冷笑着:“不过老子有枪,还怕你吗?” 说着。显摆地拍了拍腰部。 “就是这玩意儿也敢在我面前得瑟?”没等他反应,巫山早就伸手抽了过来在手上把玩着。 “你……”梅小峰瞠目结舌:“比传说中还要厉害,没想到在地方上,身手根本就没落下!” “嘿嘿!”巫山自得地一笑,没有说话。 “说吧,这次是不是要为你的什么大学同学保驾护航?”梅小峰又转换了话题,把枪拿回去,仔细地插在腰间。 “都成年人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巫山叹了口气,有些兴趣索然:“我哪有那个能力?” 梅小峰正要答话,听见手机响了,他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喂,我是巫山!”看到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巫山不知道是不是周俊打来的,响了四五声才接起来。 “巫山同志吧?我是黎书记的秘书小严。”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人,说话的口气谦卑中带有不可拒绝的味道:“黎书记请你和朱建国同志共进晚餐。” “小严?黎书记?”巫山迷惑不解。 “对,我是严万磊。”小严不愧是姓严的,声音一直很严肃:“下午五点半,在你们中午的八零八房间。” 说完,已经挂了电话。 “严万磊是谁?”巫山挂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自言自语。 “严万磊?”梅小峰幸灾乐祸地笑道:“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那是津门市委书记黎瑞的秘书。” “黎瑞?”巫山一声惊呼:“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他要见我干嘛?” 第九十二章 黎瑞的宴请 “我哪里知道?”梅小峰有些吃味:“老子去拜访就没被请过吃饭。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啊,人在北疆,到津门还有人请吃饭。” “小峰叔,一起去吧。”巫山冲着他笑了笑:“你毕竟刚刚过来,他这个津门一把手,同时又是政治、局委员,只能不偏不倚。” “我去?”梅小峰嘴巴张得老大:“这样不好吧,他又没请我。” “有什么不好的?”巫山直翻白眼:“你呀你呀,都不知道这样的死脑筋咋能升到这职位的,难道你不明白和他交好对你有帮助?” 如今的梅小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梅家一员。 家丑不可外扬,梅家的人也不可能见谁都说梅小峰我们不管了。 当然,梅小峰这人本身就很耿介,他以前都不可能向家族去要官,更不要说现在。 而想在官场上走得更远,没有一定的助力是不行的。 别看黎瑞是政府这边的人,中国一直都是以党管军,他说的话,就连军、委主席徐世友也要考量下。 梅小峰人并不傻,能做到军分区司令员省委常委的人,可能是傻子吗? “那,我还是跟着去混饭吃吧。”梅小峰不好意思地说:“要不去换换衣服?” “哎呀,怎么说你好呢?”巫山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起先不想去,现在马上又想着换衣服,你是军人,穿军服怎么了?” “嘿嘿,不是显得不正规吗?”梅小峰挠了挠头皮:“显得太不尊重。” “谁说不正规?”巫山再次翻了白眼:“我们的礼服是龙服,那你们的礼服就是军服!” “行啦行啦!”梅小峰被数落地有些尴尬:“老子去还不行吗?就穿这身去!” 嘴上虽然说得凶,心里还是蛮感激的。 当年在宝岛相遇的时候,谁料到竟然是家族最敌视的小子,在今天对自己还这么关照?这分明就是在提携自己。 哪怕自己说和梅勇关系不错,显然小勇和他相当不对路。 刚才说他比小勇精明。不是说着玩儿的。 自家那堂侄,说到巫山就义愤填膺。反观面前的年轻人,在自己说梅家众人的时候,神色没有半丝变化。 要么就是这小子城府太深。喜怒不形于色;要么根本就没把梅勇放在眼里。 不管哪种,显然对梅勇都不利。 想到这里,他悠悠叹了一口气。 “咋啦?”正在拨电话号码的巫山眉头一皱。 “没啥,”梅小峰苦笑着摇摇头:“谁知道当年的巫副团长,今天会成长到这种地步?” “额,小峰叔,张好古都和你平级了好不好。”巫山有些哀怨,电话接通了,他马上说道:“喂,我是小山。” “操。”他随口骂了一句:“怎么老是砰砰砰砰的声音呢?” “兄弟,啥事儿?”朱建国明显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还是不时传来射击的声音。 “你还把那几个女的带着干嘛?刚才听到尖叫声。”巫山埋怨着:“津门和京城这么近,你就不怕你们家岚岚知道?” “兄弟呀,你可千万别害我。”朱建国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她们几个说没打过枪。大青就带着过来打靶。” 这货好色是不错,不过好色而不滥,并不是见女人就上的主。 “行啦,别废话。”巫山直奔主题了:“黎瑞书记晚上请客,还是在中午的房间。带着可可和大青过来吧。” 巫山他们到的时候,黎瑞还没来。 很简单,一个直辖市的市委书记。再加上又是政治、局委员,说他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聂冬青是聂帅的侄孙子,他老人家只有一个闺女,把侄子当儿子一样看待。 可惜,聂冬青的父亲聂善文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只对教书育人感兴趣。 对这个侄孙子。聂帅没有什么要求,这老爷子本身就是一个低调的人。 和长辈不一样,聂冬青据说小时候就很顽皮,同伴们都叫他聂猴子。 现在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走路都蹦蹦跳跳的。要不看脸,别人还以为得了小儿多动症呢。 说起来他和朱建国、巫山都是老乡,他对巫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有些畏惧和抵触。看来打梅勇,也有一些不良影响。 梅家那小子,可是和朱建国齐名的人物,对方轻松把梅勇撂倒。 要知道,在孩子们的心目中,不管是梅勇还是朱建国,能拼敢打,即便处于不同阵容,那是标准的偶像。 说白了,聂冬青心智不成熟,难怪聂帅对他没有过高要求。 几个人闲聊着,巫山和梅小峰回忆着军营的琐事,至于朱建国和聂冬青,则对小时候的战争谈得津津有味。 傅可正在这时只能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巫山这边的话题,对于他来说太高大上了,当年他在部队里就小兵一个。 而朱建国他们尽管聊得热火朝天,都是些小孩子的童年趣事,听得他只打呵欠。 “你们就在外面吧。”一个淳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首长,对不起,保护您是我们的职责!”这话听着铿锵有力,明显是个军人。 “谢谢你们的好意,”淳厚的声音已经走了进来:“一个单挑一群虎啸营的人在这里,你们觉得我会遇到危险吗?” 要是普通人进来,可能早就被搜身了。 一来,黎瑞后到,二来有着一个少将在里面,并没有人进来要求这么做。 和记忆里的人一模一样,不过看起来年轻不少,毕竟黎瑞现在还不到六十岁。 “黎书记,我是巫山!”他一边寻思着一边起身走过去。 “恩?”看到警卫员有些不服的神色,巫山眉毛一挑。 如今的巫山,不针对人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来。 面前的警卫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但顽强的挺住了只后退一步。 “你就是巫山同志啊?”黎瑞轻轻拨开警卫的手握了过来:“久仰大名,立行同志生了个好儿子啊。” “您听到的估计都是我的糗事吧?”巫山握着他的手示意上首位置:“小子的一些名声。没污染您的耳朵就好。” “哈哈,小滑头!”黎瑞笑着,一一和在座的人握手,径直走到上首位坐下。 “没想到。小峰司令员也过来了。”他脱下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 黎书记被人称为木匠书记,除了他曾经有过当木匠的经历外,更主要是做事务实。 这个木匠书记,放在崇祯帝的身上,肯定就是不务正业,而在面前这位身上,则充满亲切。 他中等个子,显得有些瘦削。 虽然来的人级别除了梅小峰都不高,他没有半点怠慢。每个人都感到黎书记对我印象不错。 看到请客的人到了,等候已久的服务员开始上菜。 “我们这里有三个津门人。”黎瑞指着那些菜肴介绍。 “建国这孩子倒是经常来,小巫书记和傅可正同志都是第一次过来,请你们来尝尝我们津门的风味。” 这话连消带打,不仅把梅小峰和聂冬青拉到自己的一方。顺便带了一句朱建国,隐隐把巫山孤立起来。 姜是老的辣,好一个政治、局委员,这说话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啊。 “呵呵,”巫山不为所动,矜持地笑笑:“我们这里有四个军人,对饮食没有啥特别要求。我哥对吃的也不挑,客随主便!” 不软不硬地还了回去。 “我和立行同志见过几面,也算是同辈人。”黎瑞见识了这高大年轻人的口才,马上换了一种口吻:“就和大家一样叫你小山吧。” “这是小山的荣幸!”巫山双手合十。 “小山,我感到很奇怪,”趁着上菜的当儿。黎瑞直接发难:“立行同志发起了三二二严打,你在欧洛泰也在极力扶持政法委的力量。难道在咱国家,就一定要把武装力量的地位提到这个高度吗?” 这话几个意思?巫山有些发懵。 要知道,面前这位主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角色。 另一个时空,他到黑省去考察。看到一个黑a五个八牌照车辆越过车队呼啸而去。 当即,他沉着脸问了句:“这谁的车?” “这是乔老四的车。”有知情人赶紧应道。 身为国家政协主席的黎瑞不动声色,回到京城后,直接调动京师的警察,马上就逮捕乔老四团伙,从而导致全国最大的地下力量覆灭。 很显然,他对社会上所有非党组织领导的武装力量都会全力出击。 那他今天问这话什么目的? 巫山也不打怵,在那里侃侃而谈。 不管任何朝代,对民间的地下势力都不待见,他们往往是混乱的源泉。 政法委所掌握的公检法,是维护我国长治久安最主要的力量。 或许有人会说,我们有军队,而且部队的战斗力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号。 但军队的职责是为了什么?保家卫国,那枪口是对外的。 人民内部矛盾,不需要出动军队,除非是当地政法委班子糜烂不堪,才会调集军队,雷霆打击。 心底里,巫山也有私心,想在政法委这一块有一个自己的代言人,不想出现平大上台后首先就要打掉那只大老虎。 平大是打掉了那人,但影响实在深远,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国家的政法委书记都带头兴风作浪,那基层会怎么样? “可惜了,立行同志是纪委书记。”黎瑞有些失态,随即招呼:“吃菜吃菜,都别客气,今天的菜不吃完不准走!” 第九十三章 黎瑞想当一号?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快,可能最主要是因为有一位政治、局委员在一旁的压力。 不要说政治、局委员,就是其他的正国际副国级领导人,在座的不少都见过。 朱建国的爷爷本身就是正国级领导,小时候经常有事没事就往爷爷家跑。 随着年岁的增长,每次看到爷爷,觉得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和蔼可亲的爷爷。他不说教,也甚少责备,却总叫自己憋闷得慌。 从有了那种感觉以后,朱建国除了逢年过节在父亲的带领下去过,平时自己压根儿就不去。 梅小峰的大爷梅应果就是副国级领导,而且从小在梅老身边长大。 聂冬青的叔爷爷聂帅身为十大元帅之一,自然是副国级领导。 至于巫山本人,见过的也就更多了。 那些领导们,有的已经隐世不出,闭门谢客,譬如聂帅。 有的彻底退下来,只有些门生故旧依然在行走,譬如梅老。 当然,朱老总辞世依旧,只不过他的影响力和太祖一样,是无与伦比的。 政治、局委员,介于正部级和副国级之间,一位在职的政治、局委员,和众人非亲非故,确实压力不小,连巫山都感到空气有些流转不连。 不要说这几个有从军经历的,就连朱建国也闷声刨着饭。 黎瑞可能一直在思索刚才和巫山的交流,没有注意到现场的气氛,筷子只是机械地夹着面前的一盘菜往嘴里送。 “啊?”不知道啥时候,他终于从这种状态醒悟过来:“是我老头子的错,身为主人,照料不周。” “哈哈,书记客气了。”梅小峰是其他几人中年龄最长、职位最高,又是长辈,自然是他答话。 “您的这餐地道的津门菜肴是我吃过最正宗的一次。”没想到这表面木讷的家伙也会说话:“我们吃得快只是习惯。您慢用。” “我也吃饱了。”黎瑞把碗里的最后一颗饭粒扒拉进嘴里,看到盘子里还有一片罗汉肚夹过来吃了,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所有的东西刚好吃光,”他把嘴里的食物咀嚼后咽下去。又喝了一口汤才开口说话:“说明恰到好处。” “黎叔叔,下次再请客一定要多备菜呀。”聂冬青口无遮拦:“我看到没得吃了才放下筷子的。” “老大,你打什么打?我说的是实情嘛。”肯定是朱建国阻止了下,这家伙居然嚷嚷起来。 就连最憨厚的傅可正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朱建国尴尬地笑笑,狠狠地瞪了一眼。 “好!聂帅家的吧,在军分区去几次都见过你。”黎瑞不以为忤:“小山,我找你还有些事情要谈。” 众人见机赶紧告辞,跟随着梅小峰走了。 是在是太巧,也不知道黎瑞是有意还是无意。谈话的地点竟然选在刚刚巫山他们来过的地方。 黎瑞这人,据资料上说平易近人,看来也许是真的。 翠云居有包间,但他并没有进去,反而才大厅找了个较为安静的角落。 这是津门的望海大厦。本地的地标建筑之一,应该也是津门最高的建筑。 翠云居就在顶楼上,原本是一个旋转餐厅,现在被翠云居盘下来做茶楼。 茶楼里当然有小吃,那是点茶的时候附赠的。 作为政治、局委员,黎瑞自然而然露出霸气的一面,在点小吃的时候。也没问同伴的意见,点了耳朵眼炸糕和十八街麻花。 两人点茶,他来了一句:“两杯老鹰茶!” “不,我喝竹叶青。”巫山摇头抗议。 “你小子很有个性啊,”黎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我见过在我面前最大胆的后辈,在我这里还能坚持自己的主见。” 说着。拿起一个麻花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 “我对您无欲无求,”巫山摆摆手:“再说我不管在欧洛泰还是来津门,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话的当儿,茶已经上来了。 茶叶早就放在茶杯里的。添开水的小伙子“嗨”的吼了一声提示注意,把长长的茶壶嘴从肩膀上递到后背。 在离茶杯约三寸的地方,开水汩汩的从茶壶嘴里流出来,刚好落在茶杯里。 别以为大官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至少黎瑞就只带了两个警卫员出来,连司机和秘书都没带。 警卫员随时都在提高警惕,坐在旁边的那桌,他们叫了两杯白开水,眼睛随时紧张地盯着这桌的动静。 特别是在小伙子添水的那一刹那,其中一个差点儿站了起来,被另一个伸手按住。 “两位请慢用!”小伙子说完,静静地立在旁边。 “谢谢!”巫山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到他手上。 “多谢!”小伙子蹬蹬蹬地走了,看样子没练过武但是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你对这些很熟练啊?”黎瑞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很正常啊,小费和我们古时候的打赏差不多嘛。”巫山望着小伙子消失的背影:“说不定他们的收入比好多公务员都高呢。” “真有可能!”黎瑞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 “您的时间挺宝贵的,”巫山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决定单刀直入:“我想今天不是专门来请我吃饭喝茶的吧?” “哟?”黎瑞有些惊讶:“你这孩子啊,难怪东方告诉我,你总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日月的能力,化繁为简。” “不错,我找你真有些事情探讨下。”他也不打迷糊眼:“我感到很奇怪,你做事怎么和伟人背道而驰?” “我?”巫山有些吃惊:“怎么可能?伟人爷爷一直都是我尊敬的长辈。” “是啊,所以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黎瑞问道:“我看你对军人好像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 “这有什么问题啊?”巫山双手一摊:“我本身就是军人出身,现在虽然脱下军装,对那片草绿色还是情有独钟。” “问题就来了,”黎瑞淡淡地说:“难道你不清楚伟人同志一直在倡导裁军吗?” 尼玛,真要有人把自己重用军人的事情往老爷子面前去吹风,说不定会引起老人的猜忌也有可能。 “得。这么大的帽子千万别给我。”巫山耸耸肩:“军人在人生选择的关头进入军营。” “但是,军人只是一份职业,而且是临时工。” “我国的裁军,把普通士兵转成志愿兵的路给堵死了。” “然而。军人比普通人多了执行力这一项,我不选他们选什么人?” 说起来,巫山任用的军人真还不少,蔡勤、贾国庆、王克俊、王家山,就连身在京师目前到了申江的向后明,也大有关联。 “军人好哇,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走入军营。”黎瑞苦笑着:“很羡慕你小子,想当兵的时候就去了,不想当兵就当官。” 他和巫山说话很是随意,不知道平时就这样还是刻意为之。 哪怕另一个时空网上老是说他平易近人。新闻的东西,何况他那时又是副国级领导人,只能说好听的。 巫山也不说话,默默地听着。 “在梅小峰司令员来后,我去了两次警备司令部。”黎瑞见对方没有接茬。莫名笑笑:“可其他地方的军队没有过接触。” “哦?”看到话头已经递了出来,巫山随意问道:“你想去哪儿考察?毕竟我在部队里还有些关系,他们需要领导的关怀。” 这是他灵机一动,眼看着花城系在上位了,而徐和尚以前也只是花城和金陵呆过,根基自然不如老一辈人深厚。 自己身上,不管愿不愿意。已经被打上花城系的烙印,得多为这个派系拉一些奥援,巩固徐系的实力。 “感情好,我啥时候去拜访徐主席的时候,听他老人家的吩咐。”黎瑞眼睛一亮,呵呵笑着。 “干脆让老爷子过段时间来津门视察得了。”巫山看到一拍即合,趁热打铁:“反正我徐伯伯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黎瑞只能算是二代,他和一代年龄都相差二十多岁呢,所以他和巫立行平辈相称。 至于徐世友,那是标准的一代。也只是机缘巧合,才当了巫山的叔叔辈。 “好哇,”黎瑞一拍大腿:“我对他老人家一直敬仰有加,早就想听他的教诲了。” 这时候的茶楼,或者说茶餐厅,有点儿像另一个时空里的咖啡厅的架势,在里面没有人大声喧哗。 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整个大厅里只是偶尔听到顾客叫“服务员,加水”,其余的时间,众人互不干扰。 既然如此,巫山也不矫情,直接打电话给田光华让他安排。 想必,黎瑞心情还是很激动的,从他呼吸声变粗就能听出来。 “等等,田哥,我把黎书记的电话给你,到时候你直接和他联系吧。”巫山干脆送佛送上西天。 说着,把电话递给黎瑞,让他们自己交流。 “定下来了吧?”巫山其实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了。 “恩!”黎瑞高兴地端起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把嘴里的茶叶吐出来放在手心扔茶盘里。 “对了,你和周俊同志关系挺不错?”他像是很随意地问了句。 “大学同学,一个寝室的。”巫山立马警觉起来,敷衍道:“在我们面前一直说黎书记治理的津门如何如何。” “他可能对钱太看重了。”黎瑞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这边厢,巫山大吃一惊,这人又是请吃饭还约到一起喝茶,究竟想想干嘛?好像对周俊的问题了如指掌。 难道,他想当一号?! 第九十四章 周俊的选择 作为政治局、委员,直辖市津门市委书记,黎瑞要处理一个副厅级干部,用不着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就是巫立行也不需要。 这么说,他在自己面前谈到周俊的问题就很值得玩味了。 巫山一时有些发怔,感觉黎瑞和自家一样,也需要一些政治上的盟友。 别看巫家人的官最高不过一个正部级,但潜力很大,后劲十足,或许这是他和东方,先后向自己表达善意的原因吧。 “他有没有违法党纪国法的行为在内?”巫山警惕地问道。 这些必须先问清楚,要是问题太大,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候事情的真像公布出来,对成长中的巫家会是毁灭性的的打击。 想想吧,一个国家的纪委书记,如果对儿子的同学网开一面,那这个国家的纪委办案还有任何原则可言? “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黎瑞欣赏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有些丧气。 这小子既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是自己的女婿,要是自家人在这个年龄如此出众该有多好哇。 枪打出林鸟没错,树大招风也很对,关键是看他行事有没自己的底线,会不会被高层所抛弃。 目前而言,中国的官场很多地方犹如一潭死水,显然需要这样一个冲锋陷阵的人物作为榜样,来激励其他官员。 场面一时间有些沉闷,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便沉稳如黎瑞,心中也有一丝忐忑,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在向巫系卖好。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巫山顿了顿,才沉声说道:“就让纪委出面吧,我对纪委办案程序也不了解。” 接着。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位置本身就靠着窗户边上,旁边一桌的是两个警卫人员。 这时候,突然传来两个比较大的声音。 “老贺,说实话。在没当公安之前,我对这套制服很是神往。”一个略带暗哑的嗓音叹息着:“真他妈一言难尽啊!” “是吗?老程,我这里也一样!”老贺的声音有些尖细:“这税务所真不是人干的,还是怀念当兵的日子。” 很显然,这两个都是刚刚转业的人,要是时间久了,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埋怨了。 而且军人说话,一向就高喉咙大嗓子,无所避忌。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慢慢被社会所同化。谨言慎语。 “你说吧,我们这些是侦察兵,本来特想当刑警,可惜那边超编了。”老程发着牢骚:“让我去当交警。” “改革开放,让不少人都买了车子。这些人有钱有势。和我们当官的不少都认识。” “一些人忘乎所以,故意当着我们的面得瑟,违反交通条例。” “好吧,我们就按照相关的程序进行处理。结果他们把钥匙一拔,人走了。” “走的时候还扬言,他认识某某某,等着挨训吧。” “果然。领导把我们批评了一顿。下次依然故我,我的一个同事差点儿都想脱掉警服打架,被我们拉住了。” “麻辣隔壁,老是在我们面前洋洋得意,那就又处理吧,再次挨批。” 老程说着。咕咚一口把被子里的茶喝光了:“服务员,加水!” “我操,还以为只有我最不得意呢。”老贺也苦笑着:“别人都看我们夹着公文包出去收税威风,哪知道其中的心酸?” “我们去一些企业收税,他们领导会直接在我面前表态。要给我意思意思。如果我不要吧,回到所里被人看成异类。” “最主要的是,下次去收税,人家压根儿就不配合,认为我不识抬举。” “你说,哪有这么荒谬的事情,正儿八经的交税得了,难道我还在税收上故意刁难?照章纳税就是,又不是我制定的。” “说来说去,现任书记黎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程连连摇头:“自从他当了政治局、委员,精力没在津门。” “是啊,他不用心,下面的人也打马虎眼。”老贺表示赞同:“反正做好做坏没自己什么事儿,有人顶缸呢。” 两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津门市的一把手,他们所谈论的对象,就在附近。 警卫员的职责是保护自己的首长安全,听到这些脸上勃然变色,其中一个貌似忍不住要冲过去,不知道是想去辩解还是抓人。 另一个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拿颜色瞅着巫山这一桌。 这两个家伙在那里不停相互诉苦,这个无可厚非。说来说去竟然扯到黎瑞身上,他本人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呵呵,”他自嘲地笑着:“刚才觉得周俊这人是干部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原来我们津门市不看不知道哇。” “很正常,”巫山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难免有些干部玩忽职守。” “但要相信我们更多的党员干部,他们的身家是清白的,譬如这两个人。” 他们说话的声音,尽管不是窃窃私语,也不可能有刚才的声音那么大,基本上只有两人自己能听见。 有歌厅舞厅,就有茶餐厅。翠云居其实就是茶和餐厅的组合,但以茶为主,顺带提供一些清淡素雅的小吃。 那边两人唠叨个不停,从军营走上社会,肯定有很多看不惯的地方。 叫的菜不多,白米饭一个人叫了三碗,甚至这边都能听到他们吃饭时嘴巴发出的吧唧声。 “好了,小山,我回去之后就让人把周俊的材料给纪委。”黎瑞有些兴趣索然。 在他看来,自己亲自陪同,又以周俊的材料作为人情,和巫系的关系能够更近一步,想不到居然听到这档子事。 “对了,为什么朱家和聂家的小子都叫我叔叔,你始终没有这么称呼过?”黎瑞本来已经站起身,又回过头来问道。 “这个?”巫山自己都没注意到。 或许他对另一个时空的名人有些距离感,现在还抱着前一世平头百姓的心态。 当然。他也叫人叔叔或者爷爷,譬如伟人、吴振、赵立生、徐世友,甚至平大。 黎瑞实际上属于另一个圈子,他一时间心里还没接受。有些语塞。 “无所谓了,一个称谓而已。”黎瑞不等他作答,挥挥手和警卫人员消失在电梯间。 这个位子靠近窗户,窗外,夜晚的津门灯火辉煌。 从窗户望出去,甚至能看到海上的繁星点点。 尽管有不少人对西方传过来的咖啡情有独钟,甚至在我国的安南、暹罗等几个省份都在开始种植。 更多的人还是喜欢老祖宗传下来的茶饮料,一壶清茶,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这里的环境优雅,更是甩了环境喧闹的咖啡厅一大截。 以炎黄的财力。翠云居一出现,就马上铺向世界各地,在西方国家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茶饮料拥趸。 不知不觉间,杯子里的茶已经有些淡,甚至都没有什么茶味了。茶楼里的人。三三两两的离去。 巫山呆坐在那里,脑袋里空空的。 在京城的时候,就感觉到老大问题不小,现在关键不是丢不丢官帽的问题,还不知道会不会坐牢。 如果数额巨大,情节严重,甚至还有掉脑袋的危险。这些都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良久,他终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小山,你在津门吧?”巫立行的声音最近在电话里都能感觉到疲惫。 从一个经济领域的行政干部,贸然踏入不熟悉的纪检工作,他很想有所作为,劳心劳力就很正常了。 “是的。爸。”巫山感觉喉咙里有痰,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老大可能出问题了。” “老大?周俊?”巫立行的声音明显拔高。 “对!”巫山简洁的回答。 “具体是哪方面的问题?”巫立行对儿子的同学也像子侄一样爱护有加,不希望任何一个出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黎瑞书记亲自告诉我的。他说周俊可能对钱太看重了。”巫山实话实说。 称呼在不知不觉间就改变了,他有些厌烦这个寝室中年龄最大的人,好不容易走上仕途,咋就这么不知道珍惜呢? “光是这一方面,倒是问题不大。”巫立行冷静的分析:“我们党的政策,历来都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哪怕是父子,有些事情也不可能说得太透,点到为止。 周俊接到电话,很是吃惊。 他也感觉到老七和自己之间突然就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鸿沟,苦于不知道怎么弥补。 “你在翠云居?”周俊接到电话马上说道:“好,我十分钟内感到。” 翠云居,不光是室内的装潢青翠欲滴,到处都有藤蔓植物,在每一个地方都是在最高的楼盘最高的楼层开设,那才合乎云的含义。 周俊的体质明显不行了,坐了五十多层的电梯上来,脸色有些发白。 他也知道,今晚老七这么晚叫自己来,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说,是一个人来的。 好多年没有孤零零一个人出来了?久到连周俊自己都没印象。 和下属在一起,什么事情都有别人打理,他习惯于享受那种感觉。 陡然之间独自出来,周俊甚至有些不习惯。 “坐吧,”巫山轻声吩咐道,冲吧台喊道:“来一杯菊花茶。” 这是他以前最喜欢的。 “菊花茶?”周俊条件反射地问道:“有没鸟巢咖啡?” 历史出现了惊人的巧合,鸟巢和麦氏是第一批进入大陆的这类企业。 鸟巢还是认为中国人是有钱的人喝的,广告词是那句熟悉的:味道好极了。 麦氏觉得咖啡是有品位的人喝的,所以设计的广告词也是那句:滴滴香浓意犹未尽。 周俊虽然是从人大毕业的,骨子里没有知识分子的味道,还是比较喜欢更接地气的鸟巢。 “别丢人了,”巫山轻叱道:“中国茶楼怎么可能会有咖啡?” “哦,那还是菊花茶吧。”周俊有些慌乱,在记忆中是老七第一次对自己说话这么严厉。 “知道今晚为啥叫你来吗?”巫山定定地看着他,有些伤感。 不管会怎么处理。面前这个脑门微秃肚皮发福的中年人今后想有这种优哉游哉的日子不可能了。 “是藤田的事儿吧?”周俊大度的摆摆手:“咱兄弟的感情,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鬼子就会被破坏?我没放在心上!” 什么?这家伙竟然还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你的材料,估计明天就到纪委了。”巫山轻声说道:“在黎瑞书记那里。” “怎么可能?”周俊的声音马上提高了十六度,又感觉到不合时宜。压低了嗓子:“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把不属于你的钱全部都上交吧,”巫山都有些不想看他:“去自首,这是你目前唯一的出路。” “不!”周俊再次激动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大鱼大肉,而我只能粗茶淡饭?” “老大,如果你不这么做,那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巫山冷冷地看着他:“黎瑞的位置,比我父亲还高!” 这一句话犹如雷霆,震得周俊瘫软在椅子上,椅子是竹子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原本以为,有巫立行在上面照拂着。在津门今后可以横着走路。 “有烟吗?”看到巫山在摇头,周俊苦笑着:“我已经习惯了别人给我揣着烟,甚至给我点烟。” “我要去咖啡厅,那家咖啡厅就必须只有我们一桌人,其他顾客全部不许接待。” “一直以来。我都有些飘飘然,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真怀念以前开车的日子,尽管清苦,每天晚上回到家,能吃到你嫂子给我亲手做的饭菜。” “上任的第一天,就有人请我吃饭。这么多年以来,在家里吃过的饭屈指可数。” “就是家人一起吃顿团年饭。我都会包下炎黄的一个包间。” “我最怕的就是我的孩子们受到牵连,真想他们不是我亲生的。” “你不是只有家全一个孩子吗?”巫山感到事情越发严重,打断了他的话。 “不止!”周俊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茶杯,喃喃自语:“我在外面有三个女人,两个给我生了孩子,一个叫家华。一个叫家英,是个女孩。” “有时候我在想,你只有两个女人,我比你还多。我上过的女人,差不多有一个加强排。” “混蛋!”巫山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玻璃桌子应声四分五裂。 “对不起,先生,是我们的服务员工作不到位吗?”吧台那边马上有人急急匆匆赶过来。 “不关你们的事情!”巫山摇手示意:“先去忙吧,等会我们来结账。” 等服务员走远,他压低嗓子:“那些都是什么样的女人?生孩子的和你搞过的女人,有没强迫的?” “在我心里,一直在和你作比较。”周俊摇摇头,随即耷拉着脑袋:“我是自命风、流不下流的人,不会强迫的。” “有关系的女人一直在来往吗?”巫山越发焦躁。 “有的有,有的没有。”周俊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我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就像赶场一样,今晚在这里睡,明晚去那里睡。” “刚开始的时候,一天还能两次三次,如今再美的女人都没多大兴趣,除非她们给我吹,慢慢弄硬。” “上次我偷偷去看了中医,说是肾虚,让我多吃黑色的东西,禁止房事,至少一年。” “曾经觉得很刺激,每次都很尽兴。现在有时候是为了体现一个男人的尊严,有时候是为了应付。” “家华、家英和他们的母亲,送到港岛。”巫山看到他要说话,摆手示意:“其他的,能补偿就补偿,不需要补偿的实事求是的说明情况,看她们的选择,是愿意告你还是怎么着。” “别的我不敢说,”周俊正色道:“可以说每一个女人,都是自己贴上来的,有的是相中我的地位,有些是为了钱。” “假如你同意我的意见,今晚就给我处理好,明天自己去纪委。”巫山写了一张支票,数据的地方没填:“钱不够找我拿。” “谢谢你!”周俊的泪光闪现,一下子背都伛偻起来。 第九十五章 周俊要自首了 “一世人两兄弟,”巫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说谢谢是不是太见外了?” “老七,以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行事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周俊想通一切,彻底放松下来:“有时候我也曾想过会进监狱。” “但是,那只是刚进官场的日子,每天编点儿小钱就提心吊胆。” “随着在体制内的日子越来越久,我的胆子越来越大,自信心也越来越膨胀。” “在我有意无意说出我与你和建国是兄弟以后,在津门,不要说交通系统内部,就是其他厅局和市委,都有人高看我一眼。” “我的职位,用火箭般的上升速度也不为过。然而,我一直很警醒,这一切,背后都有你和建国的功劳。” “原本以为,可以利用小鬼子好好赚一笔,从此以后也勉强够花,不再要钱了。” “老厅长退下,交通内部没人和我争这个位置,外面的人谁不知道我和你们的关系呀?” “你和建国能来,对我来说是意外之喜,一个正厅妥妥到手了。” “我真傻,真的。”说到这里,周俊叹了口气:“早该想到的,你这么精明的人,要是还看不出些什么,那你就不是巫山!” “现在我才知道,是你怀疑了我,才想过来看一看的。” “真没想到,你第一次过来,也许是最后一次咱兄弟能这么自由自在的谈话。” “大哥,事情无绝对。”巫山突然也很想抽烟,翻了下口袋才发现真没带过来。 “服务员,来包大前门。”他冲吧台喊了一声。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大厅是不让抽烟的。”服务员很快拿了一包烟过来:“所以,您看?” “有专门的吸烟室吗?”巫山不以为然,原本的时空,公共场所在大陆不让吸烟如今还没有明文规定。 “这倒没有。”小伙子在他的压迫下神色有些不安,不过经历了良好的训练,还是礼貌地回答:“卫生间可以抽,但烟头不能丢便池里。” 翠云居的各项设施。在全国甚至在全世界都是最好的。 卫生间有专人在里面随时打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到两人抽烟,赶紧拿着烟灰缸走了过来。 有外人在场,兄弟俩闷声抽烟,老人把烟灰缸就一直拿在手上。 “拿去吧,”巫山只抽了两口,就把烟掐灭了,掏出一张五块的钱给了老人:“几点下班?” “先生,我是晚班,要明天早上六点才交班的。”老人轻声说了谢谢。才恭敬地回答。 他确实很高兴,一包大前门外面才一块钱,加上服务费也不过一块五毛钱。 到这里来的顾客,很少有人给小费,偶尔有人给。不过是三毛两毛的,哪有给这么多的? “啊?”巫山有些惊讶:“十二个小时,太长了吧?” “没有,”老人拿烟灰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举得久了:“今天有同事请假,我代班。” “恩恩,辛苦了。”看到周俊大口大口吸完烟。巫山朝老人挥挥手走了出来。 “好久没有抽大前门了,”走回座位,周俊苦笑着摇摇头:“按说你是第一次来津门,咋知道我们这里出这烟的?” 总不能告诉你在另一个时空我抽过吧,巫山心里暗笑。 “到了津门市,到处都是大前门的广告。我能看不到吗?”他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 “难怪,你能在欧洛泰那么成功。”周俊喃喃道:“原来你无时无刻都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我和你比个屁呀!” 兄弟俩这时候的闲谈,话题变得轻松起来。 既然决定了怎么做。再去责备或者自责,于事无补。 他说这番话很正常。 作为二一五年龄最长的人,在寝室里,成绩不算拔尖,相貌也不突出,官职尽管不是垫底也差不多。 步入官场,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想要和巫山别别苗头。 说起来既矛盾又现实,他想利用巫山和朱建国的关系,却总想超越他们,做真正的老大。 “要不,今晚上咋玩儿哥通宵?”周俊提议道。 “可以!”巫山立刻同意:“不过,把你要处理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咱再尽情地玩儿个痛快。”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周俊的父母早就去世了,要不然也不可能高中没毕业就出来工作。 托他的福,周俊有一个弟弟和妹妹,目前妹妹在银行工作,弟弟在工商局上班。 听说哥哥要去自首,妹妹周念碧失声痛哭起来:“大哥,为什么非得要去纪委啊?” 她双手抓住巫山:“七哥,我求求你了,大哥早就和我们说过,你和另一个姓朱的哥哥很厉害的,你可以帮忙对不对?” “小妹,不关老七的事。”周俊把妹妹搂在怀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大哥自己不争气。” 他弟弟周念青老实巴交,嘴巴嗫嚅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看上去比周俊还瘦上不少,听说在工商局财务部门,倒还是蛮适合这种性格的人。 大嫂吴旭梅是家庭主妇,没有什么主见。 听说老公犯错误了,只是在那里嘤嘤地哭着。 “他七叔,我们家老周万一进去了,对家全有没影响?”她抽抽泣泣地说:“孩子在申江交大,一点儿都不清楚老周的事。” 申江交通大学,是我国最早的交通类高等学院。周家全看到父亲在交通系统,想要子承父业,报考志愿的时候就填的这所大学。 申江么?巫山笑了:“大嫂,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东方作为申江的市委书记,假如真有任何情况,给他一个电话还是可以解决的。 要知道,他和黎瑞一样,不仅仅是市委书记而已,同样是政治、局委员。 交大的校长。也就副部级吧,对于东方的面子还是要买的。 后世的人不明白,家庭成分意味着什么。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国家在家庭成分上。是非常注重的,能影响你的一生也不为过。 能影响到你的学业,考大学的时候,好多大学特别是军事院校,根本就不会让你填报志愿。 能影响你的工作,在同样的岗位上,干活是你的本分,福利别想了。当然,许许多多的工作,如果你家庭成分不好。根本就进不去。 出国?别,最好别有那想法。 “再说了,大哥去自首,又不是去坐牢,你们这么着紧干嘛?”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经济问题。交代清楚了就没事儿了。” “七哥,真的?”木讷的周念青双手使劲摇着巫山的手臂。 按说,他和周念碧都比巫山大。 但作为大哥的同学,他们管寝室里每一个人都叫哥,甚至包括王强也一样。 “我父亲在和我通电话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巫山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给他们解释:“我们党的政策,一直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啊?”周俊的眼睛里马上有了神采:“老七。叔叔真这么说了?” “我和你撒谎有必要吗?”巫山反问道:“在纪委去自首,总比他们查过来要主动得多。” “其实,这更应该叫做反映自己的问题。如果纪委对一个上门交待的同志丢到监狱,今后谁还敢去?” 听到这话,周俊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老七,你说的是真的?”两人开着车。朝望海大厦那边去,周俊一上车就急切地问。 他开车的技术,比巫山稍微要差点儿。 毕竟部队上出来的人,不管哪一样,比地方上的要强不少。 有梅小峰带着。对朱建国他们的安全,一点儿都不用担心。 打电话告诉他们今晚通宵的时候,还能听到聂冬青的欢呼声。 当然,在那之前,周俊还要约几个人,就是目前三个主要情人。 很奇怪,三个女人都在房间里相安无事,彼此貌似关系不错。有一个巫山还认识,那就是邵小月。 “英子、华子,这是你们七叔。”一见面,周俊就开始介绍。 周家英的模样,更像她的母亲商琪婕,漂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看上去像一个洋娃娃。 比起周家全,周家华简直就是周俊的童年版,更像是他的亲生儿子。 两个孩子可能与生身父亲平时见面的机会就不是很多,有些生疏。 听到周俊的介绍不住往自己母亲怀里钻,周家华也一样,有些胆小。 “小月,你先把孩子们带到外间。”周俊长出了一口气,摸摸子女的头:“爸爸明天要出差,你们先和小月阿姨一起玩一会儿。” 邵小月的情况影子没有去查,一个服务员而已,对炎黄的影响不大。 她尽管不知道具体情况,还是迟疑地点点头,拉着孩子们的手出去了。 听到周俊说完自己的事情,商琪婕沉默了。 “老周,咱缘分已尽!”说话的是周家华的生身母亲邱长英。 “行,”周俊也不含糊:“孩子给我,这是两万块钱。” “孩子?”她咬了咬嘴唇:“你还有精力照看孩子吗?” 看了看旁边的巫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拿着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你怎么考虑的?”周俊有些烦乱,看也不看面前的女人。 “老周,你安心去自首吧。”商琪婕坚定地说:“我带着孩子,抚养他成人。出来后不管你找不找我,我都不会结婚!” “我叫你二嫂吧,”巫山赞许地点点头:“二嫂,去港岛,把家华和家英都带过去。我保证,在那里你们都会衣食无忧!” 商琪婕不说话,看着自己的男人。 “老七的话就代表我的话,”周俊的眼睛里又有泪光在闪烁:“今晚我们包了两个套房,你先带孩子们去隔壁的房间吧。” 说着,把手里的房门钥匙掏了出来。 这个时期的宾馆,还是需要钥匙开门的。 “什么?”邵小月随后进门,听说后尖叫起来:“姓周的,你赔我的青春。老娘跟你两年了,按照每天十块钱计算。” 她的文化程度不高,掰着手指头在那里算了半天。 “不用算了!”周俊把随身的公文包打开,丢出去一叠钱:“一千张,每张都是崭新的一百块!只多不少!” “那是多少啊?”邵小月紧紧地把钱揣在怀里,生怕别人抢走。 “一万块钱!”周俊挥挥手:“快走吧。” “噢,”邵小月搂着钱,不放心地问:“你不会把钱要回去吧?” “要你妈呀!”周俊气恼地说了声:“再不走我就改变主意把钱收回来了啊!” “好,我走,我走!”她慌慌张张往外走,一不留神撞在门上。 “对了,刚才你说的话是真的?”邵小月不顾自己的疼痛,偏回头问道。 “啥话?”周俊极度不耐烦。 “你说要我妈!”邵小月期期艾艾地说:“我妈其实也蛮喜欢和男人做的,好几次看到她自己摸着舒服的叫呢。也给一万块,不不,五千就可以了!” 看到周俊恼怒的眼神,她赶紧撒丫子就跑了。 “邵莉估计炎黄不会放过吧?”周俊其实还是蛮聪明的,他能猜到也不奇怪。 “看她对炎黄做了些什么事情咯。”巫山不置可否。 “我和她没有任何事情,除了虚开发票。”周俊的眼睛有些迷惘:“其实我很佩服她的,毅然决然和前夫离婚。” “她卖过早点,摆过地摊。知道自己的闺女不像话的时候,赶紧从前夫手上把小月要了过来。” “小月小学二年级没念完就辍学了,她生身父亲是个酒鬼。她告诉我,她第一次是十岁那年被她父亲搞的。” “好像小月就离不开男人,更喜欢钱。” 对这个两年来跟着自己的小女人,他不想多谈。 “大哥,邵莉可以网开一面,毕竟她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巫山点点头:“但邵小月是坚决不会再要。” 不大一会儿,朱建国他们就到了。 四个人在房间里,玩儿的就是大学校园流行的拖拉机。 聂冬青学扑克挺快的,一两把就上手了。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周俊焦躁不安地看着窗口。 天一亮,决定他命运的时刻就要到了。 第九十六章 悬而未决 ps: 对不起,周俊应该是常务副局长,一直都写的副厅长,在城市里都是副局。 天色渐渐亮了,房间内,众人脸色都有些疲惫。 “唉!”朱建国打了个呵欠:“小山,在念书的时候,我们也玩儿过两三次,那时怎么不觉得累呢?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聂冬青是第一次学会,反而情绪高涨,连呼“再打几把,我觉得很有意思”。 傅可正无可无不可,尽管在社会上锻炼了六年多,他的身体素质一直没落下。 巫山和周俊反而轻松下,他们轮流睡一会儿打一会儿。 原来周俊是不想休息的,他说谁也睡不着,被巫山劝了几句闭目养神之类的话,勉强在沙发上躺着,不大一会儿又坐到牌桌旁边看着。 反而是巫山,休息得最好。 那没办法,谁要朱建国一直带着小弟聂冬青整晚不休? 望海大厦,是一个五星级酒店。 巫山的眼睛里,这五星级明显还是水分不少,比欧洛泰的五星级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不管是软件还是硬件设施上。 当然,早餐还是免费供应的,不过要去三楼的自助餐厅吃。 周俊是一个有心人,把这几年每次得到的不义之财,一笔笔都记录下来。 改革开放以后,社会上慢慢就有了通货膨胀。 前些年,到市场上买菜,一般都精确到分。 买菜的人们,常常为一分两分的事情,和菜贩争得面红耳赤。 现如今不管到哪儿去买东西,大家对一角两角的,免不了斤斤计较,对几分钱的东西,不是很在意。 经常都听到有人说:“你把那个四分钱给我那点儿东西。难得揣呢。” 但是,在周俊的记录里面,连每一次多少分都有。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巫山看着满脸倦容的聂冬青和傅可正:“我们有点儿事情。等会儿再上去。” 他们俩不明所以,只是觉得气氛实在怪异,周俊这个当主人的不发一言,巫山更是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看到这两人的身影走到电梯那边去了,巫山说了声:“走!” “去哪儿啊,小山?”朱建国一直都没弄清楚状况,终于忍不住问道:“今儿个究竟怎么啦?打一晚上拖拉机,又赶他们先回房间?” 学生时代,每个人身上都没什么钱。两副扑克的拖拉机,成了大学生们最好的消遣方式,当然还有棋类。 工作以后,谁愿意花时间去玩儿一分钱都赚不着的拖拉机呀? “你陪老大去一趟纪委,”巫山严肃地说:“就到楼下。在那里等!” “你?”周俊有些愕然:“你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不知不觉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学生那个年代,自己一个成年人,事事都要听取面前这个高大年轻人的意见。 “我就不去了,”巫山叹了口气:“我也是在体制内,再说津门人有几个人认识我?难道见人就介绍我的身份?”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朱建国把两个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反正晚我们一回来就感到气氛诡异。” “老大在经济上有一些账目向纪委汇报,”巫山轻描淡写地说:“你去的话。作用应该去我们一起去效果更好吧。” 确实,假如自己跟着一起过去,好像有给黎瑞示威的嫌疑。 不管怎么样,津门市纪委发生大事,最后还是必须听从这个津门一号人物的意见,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向外界披露。 朱建国眼里透出一丝狐疑,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周俊为了显示自己的力量,在京城的时候,极力怂恿开着房车过来。 这个时候去纪委,可不是去耀武扬威的。越低调越好。 没办法,最后大家只好打车过去。 而巫山自己,在离纪委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就下了车,在那里等候。 他心中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周俊的事情,应该会大事化小。 津门市纪委,在河西区。而望海大厦,在河东区。 巫山随意下来的地方,是一个小食店,里面在卖早餐。 宾馆的早餐,看上去很精致,味道一般般,他压根儿就没怎么吃。 看到炸得金黄的油条、油炸甜糕,突然间就有了食欲。 “老板,来三根油条,三个炸糕,一碗豆浆!”巫山一进门就吩咐道。 “好叻,帅哥,想在这里吃还是打包?”老板娘兼服务员是一个四十多岁胖乎乎的中年妇女,马上热情地招呼。 “我就在这里吃吧!”巫山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由于不是周末,绝大多数的人,都买了拿在手上匆匆离去。 坐在食店里吃早餐,大多是老年人或者一些上夜班刚下来的人,看到陡然间进来一个年轻人,稍微有些诧异。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只是习惯性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眼光。 从这里,可以看到海河大桥。初升的太阳,倒映在河水里,有微风吹过,漾起一层层金光,整个河面都泛满金黄。 大桥上,各式汽车呼啸着远去,时而按着喇叭。 大桥的两边,是比桥面高了五十公分的人行道,下面就是自行车道。 自行车道与汽车道之间,用铁栏杆隔离起来。 中国是世界上的自行车王国,不管是产量还是使用量,都位居世界第一。 就连当时积海工业区,欧洛泰工业局的头头们,都想在那里开建自行车厂。 申请到了巫山这里,被否决了。 自行车的需求量虽然很大,不过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 北疆虽然有越来越多的生意人和移民不断涌入,人口和东部比起来,还是基数太小。 而最主要的原因,目前国内的自行车厂,产能低下。 假如要引进国外的自动化或者半自动化生产线,又是专利的什么的。钱都被别人赚走了,没有多大必要。 别看现在的永久、凤凰等老牌的国营企业看起来非常风光,已经有在走下坡路的迹象。 国外的自行车厂家,不少发现了商机。像吉安特之类,他们的山地车在中国大卖。 有钱的人卖汽车,差一点儿的整个摩托车,普通老百姓就买自行车。 山地车不管是外观还是性能上,比传统的自行车好了很多,但价格上也贵了一倍还多,老百姓仍然趋之若鹜。 没办法,炎黄的底子还是不厚,也不可能兼顾到国民生活的每一个方面。 就车辆这个行业来说,从西方列强手里。硬生生把雪铁龙和玛莎拉蒂买过来,当时已经是极限。 如今尽管有实力和经验去生产自行车,却因为和其他行业比起来,自行车简直就是蝇头小利,下面的申请都被驳回。 “大哥。你的东西来了。”这是真正的服务员,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脸上的麻雀斑在河水泛起的反光中显得神采奕奕。 “多少钱?是先收钱吧?”巫山从回忆中反应过来,拿出一张十块的。 “是先收钱。”服务员有些迟疑,没有接钱:“大哥,有零钱吗?你一共才六毛五分钱。” “噢。”巫山摸出一块钱来付账。 在津门,面食真的很不错。虽然外面出名的只有包子麻花,但其他面食也相当不错,像他点的油条和炸糕,也挺好吃。 油条是刚炸出来的,拿在手里还有些发软,稍微有点儿烫手。 巫山先喝了一口滚烫的豆浆。放了少许糖精,有淡淡的甜味,差点儿把舌头都烫起泡。 他干脆抓起油条,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对于巫山的决定,朱建国大多是执行。基本上就没问过原因。 他深知,自己的兄弟绝对不会害自己,该告诉自己的,就会告诉。 今天早上懵懵懂懂,被指派着和周俊一起来到津门纪委,现在都摸头不知脑。 巫山下车后,两个人默默相对,没有半句交流。 “停车!”看到出租车,保安果断的一挥手:“这是政府办公重地,不允许进去。” “我是交通局的,我以前来过的,是你们张副书记来接的。”周俊阴沉着脸:“放我们进去。” “你咋不说是市委的呢?”保安来劲了:“规定就是规定,不让进!” 他们对当官的自然是满脸堆笑,对普通老百姓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保安心里不由嘀咕,骗谁呢?张副书记的朋友还能自己打车过来?虽少也是自己开着车! “算了,”朱建国见他还要争,摆摆手制止:“我们走进去吧,师傅,多少钱?” “两块三毛五,五分就舍了,给我两块三吧。”现在的出租车,早就安装了计价器。 “来来来,登记!”保安拉住这两个就要往里面走的人。 “自己看去!”周俊不耐烦的把自己的工作证往他身上一扔。 “你……您……”保安不屑一顾地打开工作证,马上就愣住了。 玛,常务副厅长,和张副书记是朋友再正常不过。 “老李,”一个年轻人急匆匆地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隔老远喊道:“交通厅的周副厅长到了吗?” 糟糕,连薛书记都知道了?保安心里咯噔一下。 “文秘书,周副厅长啊?他在这儿呢!”他马上献媚地说:“您看,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您了。” “周副厅长,”文秘书加快了脚步:“薛书记知道您今天要过来,让我到门口来接您!” 恩?什么状况?不管是周俊还是朱建国,都有些发愣。 “谢谢文秘书了!”周俊嘴上不会怠慢:“我到哪儿去?” “书记在办公室等您!”看文秘书的样子,压根儿就没发生任何事,他恭敬地在前面带路:“请跟我来。” “我就不用了吧?”朱建国觉得莫名其妙,纪检委是个什么样的机构,他还是很清楚的。 “您是姓朱还是姓巫?”文秘书眼睛一亮:“书记和我说了,不管是朱先生还是巫先生,都一起上去。” 津门市纪检委书记薛伟祥皱着眉头看完周俊交给自己的材料。 建国以来,除了枪毙的章子善和柳青山以外,面前这人就是最大的贪污犯。 然而,上命难为,昨晚黎书记给自己的电话说得很清楚。 此刻,黎瑞的办公室里坐着津门市的副书记木洪超,他们正在说的,恰好就是周俊的案子。 “老巫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难搞啊,”黎瑞叹息着:“巫山这小子就是一个小滑头,滑不留手。” “是吗?”从一个政治、局委员的嘴里能听到这样的评价,木洪超十分吃惊。 “那可不?”黎瑞的笑容里满是苦涩:“改革开放以后,钱国各地的经济案件遍地,所以我想和巫书记打好关系。” “是啊,毕竟一个直辖市,出的事情太多太大,影响不好。”木洪超赞同的点点头:“纪委要查,不管怎么样都能找出东西。” “你说这小子怎么着?”黎瑞身体前倾:“他居然让周俊去自己交代!” “这小子妖孽!”木洪超一巴掌拍在座椅上:“压力又回到了我们市委市府。处理得不管好坏,都费力不讨好。” “我眼睛没花吧?”黎瑞看着面前的报纸,指着题目对副手尖叫起来。 第九十七章 最年轻的省委常委 胡天八月即飞雪,欧洛泰的冬天分外寒冷,早就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地委副书记闫海东坐在办公室里,愁眉不展。 “副书记,刚才我看到……”秘书陈福春欲言又止. “说吧,小陈,和我还有什么顾忌的?”闫海东摆摆手。 “吴副主任去了范专员的办公室,”陈福春把心一横,说了出来:“他几乎天天都去,每次都要呆一两个小时。” 吴迪龙如今是行署办主任,地委办副主任。这个官职很是奇妙,哪有行署办的主任兼着地委办的副主任的? 作为名义上欧洛泰的二号人物,闫海东的秘书显然是叫的地委办这边的称谓。 事实上,小四更愿意别人称他为吴主任,谁都不想当副的是不是? 可惜,巫山并没有提议,地委办主任是从省经委空降的,名叫牟春。 “噢?”前几次自己的秘书也说过,闫海东觉得行署办主任到专员办公室汇报工作很正常,毕竟专员是行署的老大。 不过,这也太诡异了。范才真作为原省委书记汪恩冒的秘书,事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从天而降。 尽管闫海东足不出户,还是有不少风言风语传了过来,说范专员在到处视察,各地许愿,拉拢了不少人。 人们都说人走茶凉,关键是看这人在什么位置。 汪恩冒的势力在维省根深蒂固,加上如今半退休,是中顾委副主任,威势不减反增,谁敢不给前省委书记的面子? 不知不觉,真还让范才真身边聚集了一大群人。 然而,吴迪龙你是什么人?是当初巫书记从京城带过来的,和专员整这么密切干嘛?不管任何地方,一二把手之间是天然的政敌。 “我知道了!”闫海东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暂时不给书记汇报。 巫山书记对自己很重视是一回事,但吴迪龙显然和他的关系匪浅。要不然,为什么到北疆的时候,直接把他安排在行署办? 随着关系越来越紧。闫海东做事儿说话愈加小心,轻易不肯越雷池一步。 伴君如伴虎啊,巫山不是君,也不是老虎,但他还是恪守自己的本分,与书记有关的慎之又慎。 吴迪龙如今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表面上是一个行署办主任。 但行署办的专员是谁呀?那可是范才真! 当初和自己一起来到和风的那个人,已经是北疆的地委书记。 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许知道。要不然怎么可能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不管梅家国在没在欧洛泰都是这样。 尼玛,当初跟着巫山的人,谁都自己资格老?都他妈地厅级、县处级,只有自己才慢腾腾搭上县处级的末班车。 这尴尬的地位,让他下定决心要找一个新的靠山。他直觉里,梅勇那人是靠不住的,就是靠得住又怎么样?离北疆太远鞭长莫及。 想不到去拜见了一次范专员,马上就被发现了他和巫山之间的裂痕。 范才真是什么人?原省委书记的秘书,待人接物,不是一个小四能比拟的。 别看吴迪龙是大城市京师出来的人,这些年在北疆。陷入梅家和巫山的角逐之中,对真正的秘书之类的工作还差得很远。 关键是不管在行署办还是地委办,谁敢支使他呀?谁不知道他是巫山的人? 两人一拍即合,关系越发紧密,让吴迪龙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然而,今天小四说的这件事太过于严重。范才真额头的青筋直冒。 “老吴,兹事体大,”他缓缓说道:“我希望你从这间屋走出去,马上就忘记。除非有一天迫不得已,我们再抖出来。” “难道你不想用这个来要挟他?”吴迪龙讶然:“要知道。如果说软肋,这就是他唯一的。” “既然他敢公然做,就有了准备!”范才真神情凝重:“我不想和他整得鱼死网破,巫阎王在维省的势力乃至在中国的影响是你无法想象的。” “喔,那好吧。”小四说着,怏怏离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管这里在谈论巫山,远在首都,中、南海,中国的心脏,也在展开一场关于巫山的辩论。 “太不公平了!”赵立生拍起了桌子:“上一次,你们对立行同志的职务任命,我持保留意见,而这次,你们还针对这孩子,究竟是为什么?” “立生同志,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中顾委难得这么整齐,梅应果悠悠说道:“巫山再厉害,也不过一个三十岁的娃娃而已。” “怎么着,姓梅的,三十岁就不能做事情了?”赵立生一把摘下眼镜:“想当年,你我参加革命工作的时候,谁有多大?” “立生主任,稍安勿躁。”另一位保守派的老人不紧不慢地说:“时代不一样了,如今改革开放,需要的是有经验的同志。” “本来,我是不想说话的。”王铁成力保自己的女婿:“凭什么说巫山没有经验?” “我们就来说道说道!巫立行同志,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先驱者,不管是巫县、亿州还是粤南特区,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与巫山有什么关系?”刚才那人嗤之以鼻:“他是他,他父亲是他父亲!” “是,巫立行同志是父亲!”赵立生的情绪稳定下来:“但是,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立行同志去纪检委呢?” “那还有什么原因呢?”王铁成在一旁调侃着:“不就因为怕我这个亲家功劳越来越耀眼,今后没办法压制了呗!” “压制?”梅应果双手一摊:“我们哪里有半点儿压制?立行同志如今是纪检委书记,正儿八经的的正部级大员。” “是啊,拿惯了锄头的手去使机床,一切从零开始。”王铁成的嘴巴相当厉害:“你们的意思,是要让立行同志成为一号对吧?” “我看这种可能性相当大,”赵立生在那里一唱一和:“下一届让他去军委,反正巫立行同志还没有从军的经历。” “怎么还是在他父亲身上打转呢?”梅应果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们今天是在讨论巫山同志的任命好不好?” “我们从古到今,都流传着一句话,”王铁成好整以暇:“有父债子还,那父亲的余荫,是不是应该给儿子呢?” “这个怎么可以?”另一位保守派的中顾委委员大呼小叫:“又不是钱,还给谁都可以,那可是一地的大员啦!” “好吧,”王铁成觉得目的已经达到,马上开始表扬自己的女婿:“巫山同志在和风的业绩有目共睹。” “当初伟人同志派他去那里,就想着孩子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他给了咱一张完美的答卷。” “到了北疆,这种发展势头更加猛烈,今年前三季度,欧洛泰的各方面的数据,在全国的地区中间,位居第四,只比粤南、亿州、山城稍逊色了那么一点点。” “是吗?那梅勇同志在樊城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吧?”又是一个保守派系的人反驳着。 “别提樊城我还不生气!”赵立生又戴上了眼睛:“我在任的时候,发现不光是国家计委和经委,就连汉江省的资源都在向那边倾斜。” “而欧洛泰呢?我们支持了什么?都是巫山这孩子一点一滴的累积起来,更是给我们国家的发展开启了bot模式的先河。” “bot模式的优缺点都十分明显,”梅应果眉头一皱:“优点是我们的工程起来了,但缺点呢?主权不在国家手里。” “这么说,樊城没有这种方式?”王铁成一句话就把对方顶到山坡上。 “我就感到纳闷儿了,”赵立生讥笑道:“梅勇那小子的省委常委任命,都没闹到咱中顾委来,为什么我们家孩子的事情闹到这里来了?各位,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还不是因为他的年龄?”起先说话的保守派老人撇撇嘴。 “那我倒想问问你,”赵立生的目光箭一样射了过去:“我们国家是不是法治国家?” 那老头不明所以,还是迟疑的点点头。 “我们国家是不是都在党的领导之下?”王铁成趁热打铁。 保守派们相互看了一眼,还是默默点头。 “请问,在那条法律上规定了,三十岁的不能担任省委常委?”赵立生心情大好。 “在党章上,有这个规定吗?”王铁成打蛇随棍上。 保守派们面面相觑,确实没有这个条文。 “给中组部发文吧,”赵立生难得废话:“我们同意维省的决定,巫山同志担任维省的省委常委,同时,由于是偶数,请省委的同志们再提一个名额或者名字上来。” 卸任的赵总理,终于露出了獠牙:“让中组部的同志,今后不要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递交过来!” 伟人他们是彻底地退下,赵立生这个中顾委主任,也当得越来越顺手。 一把手,就应该有一把手的气度和胸襟。很显然,总理的经历,让他说话的分量很重。 当晚,维省省委就得到了批复。 也不知道是谁漏了出去,第二天一大早,不光是京城,全国各地的媒体都对这件事大书特书。 一个全国全年轻的省委常委产生了。 第九十八章 省委常委的余波 中顾委的副主任之一,汪恩冒今天并没有参加会议。 要不然,说不定就会面对赵立生和王铁成的怒火。 尼玛,你这个维省前任书记做事儿,有没把巫山放在眼里?换而言之,就是没把他身后的赵立生和王铁成放在眼里。 通过谷千里,他早就应该知道,巫山的媳妇儿王璐是王铁成的小闺女。 而在那达慕节上,很明显的亲密动作,王铁成就是做给维省的官员看的。 我干孙子在你们维省出成绩了,谁他妈也别想夺走,有我在身后呢。 这倒好,赵立生前脚一走,你汪恩冒后脚就把自己的秘书安排到欧洛泰地区当专员摘桃子。 你让秘书去无所谓,反正谁去都是沾北疆的光,那你得给巫山打声招呼啊? 作为国家的副主席,吴振是相当忙的,又是接待外宾,又是接见下面的省部级官员,还有海量的文件需要签署。 汪恩冒是吴振叫过来的,在接待室一直在看往日的老搭档老上级忙个不停。 他心中微微叹息,才分别多少年?对方的脚步已经渐行渐远,不是自己这个挂名的中顾委副主任能够比拟的。 “老领导!”看到吴振终于闲下来,汪恩冒恭恭敬敬上去打招呼。 关于称呼,他起先想了很久。叫副主席吗?好像太普遍了。 叫吴书记吗?又不太好,毕竟省委书记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称呼比不上副主席。 思前想后,他终于叫了个模棱两可的老领导出来,觉得这样比较贴切。 毕竟,时位之移人,面前这位老人,如今已经是共和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一言一行在他面前就必须慎之又慎。 “老王啊。坐!”吴振喝了一口茶:“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故意拿架子摆谱啊。” 他的话里不无歉意,尽管身为国家副主席,他的本质还是当年的吴胡子一样。 不然的话。在另一个时空,吴振是保守派的代表,伟人等老一批领导人为什么不打压他?就因为这人一身正气,一心为公。 “没事儿的,我也刚来!”汪恩冒呵呵笑着:“反正中顾委也没啥事儿,我接到您的电话就过来了。” “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为什么叫你来吧?”吴振有些累,用双手揉了揉额头:“老王他们在讨论小山那孩子的省委常委任命!”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汪恩冒惊诧莫名,故作轻松地说:“一个省委常委的任命闹到中顾委,中组部的人也太小题大做了。” 一方面,他感伤人走茶凉。离开维省才几天?巫山要进常委的事情,自己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另一方面,他有发自内心的愤怒。自己也是中顾委的副主任之一,这样的议题竟然没有通知到,可见在里面的地位。 “老王啊。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吴振叹了口气:“当时你要小范去欧洛泰,至少应该和小山通气的。” “老领导,”汪恩冒有些惭愧:“当时老谷还在,他对小范那孩子有些看法。所以,唉,真的是一念之差啊。”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吴振正色道:“我们是党的干部。不要去参合他们之间的争斗!” “他们?”汪恩冒在中顾委来得有些时日了,偶尔大家见面也就彼此寒暄几句,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恩!”吴振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伙计,我得走了,晚上还有一个宴会。” 看到那依然挺得笔直的背影消失了,汪恩冒本来还想问问最终的结果。半晌都没说出口,早已见不到副主席的身影。 维省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省委书记宋汗良踌躇满志。 原本,他升任省委书记,不要说京城那边。就是在维省内部,都有很多不满的声音,这些宋书记都心知肚明。 但是,维省作为一个边远省份,这两年异军突起,屡屡见报,原因何在? 别的人不知道,宋汗良一清二楚,不就是因为欧洛泰地区,有巫山在吗? 要不是因为省长帖木儿是维族,省委书记哪有他的份儿?最主要的竞争对手谷千里提前定位到申江市,在维省也就只有宋汗良了。 吴振尽管离开维省的日子已久,吴胡子的名声,不光维族用来止儿啼,在党内同样可以震慑一批人。 没有吴老的开口,谁敢去维省搅风搅雨?就只有让内部推举省委一号。 如果说吴振在维省是刚,当初敢于反抗党的领导,就铁血镇压。 那么,汪恩冒就是柔,不断促进民族大融合,虽然现在维省随着大移民时代,汉族的人口早就占据了绝对的人口基数。 对于前任的柔,宋汗良是有些看不过眼,觉得一个省委一把手,就应该雷厉风行,做事情不能束手束脚,显得优柔寡断。 当他在省委常委会上,第一个议题就是要推举巫山担任新的省委常委时,惊掉了一地眼镜。 巫阎王确实了不起,以而立之年就成了共和国建国后历史上最年轻的地委书记。 一个地区的一把手,对省委常委们来说无足轻重,然而一个省委常委,那就和大家平起平坐了。 无论如何,新的书记第一次议题就推翻,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一把手的威严不容亵渎,说不定记在心里啥时候给你小鞋穿。 故而,这个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的行为,获得了全票通过。 从中组部的回复里,看不到刀光剑影的政治博弈,不过宋汗良知道里面肯定有不少曲折。 说白了,他既想看看高层对巫山的态度,又想看看巫系身后的力量是否值得投资。 自己给他一个省委常委,难道不能获得巫系的友谊?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答案。 结果,证明他是对的,赌赢了。 卸任的老总理赵立生同志亲自打来电话。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宋汗良同志,好好干,中国需要你这样的同志!” 巫系,或者说赵系这次占了上风。没有像上次巫立行的任命一样,一拖再拖,直到人代会前夕才最后敲定。 这样的胜利也不可能轻易到手,敌对派系转手之间就把消息爆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国内的几大报纸,每个省的报纸上,都在长篇累牍发表这一条消息,附带了巫山的个人简历,当然只有从政的。 真要把从军的经历发出去,估计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只有哭了。 那样的话。巫山转眼之间就成了全民偶像,今后估计都不敢有人碰,不为其他,民心所向啊。 申江市长谷千里笑得合不拢嘴,把报纸上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雨心里的那些小心思。做父亲的怎能不清楚? 没办法,谁让着小子太耀眼了,被老上级家的闺女抢到手?要是其他人,他都会鼓励自己的女儿去争。 怕个毛啊!大不了到时候老谷赤膊上阵,和别人王对王好了,反正后面还站着王铁成那尊大神。 额,现在是大神的女婿。所以,还是算了吧。 一个三十岁的省委常委,今后王系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红火。 王系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不多,谷千里目前是职位最高的一个,眼看着小山这小子也起来了。 今后,谷千里代表的王系不再是孤军作战。有一个并肩同行的伙伴。 其他巫系在申江的干部,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包括向后明这丫,嘴巴都变了形。 蓉城的早上,还是有些寒冷。 不像后世。气候变暖,此时的蓉城已经下过一次雪,不过旋即融化了。 巴蜀省府,常委副省长王希健照常看看人民日报,很快就看到了这篇文章。 “老王,笑得那么灿烂干嘛?”一个相熟的副省长过来拜访:“怎么啦,弟妹又给你家添人口了?” “嘘,”王希健一脸苦相:“大哥,你是我亲哥行不?作为巴蜀省委常委,我敢带头违反计划生育吗?” “那你这么高兴?”这人上下瞅瞅:“从没看到你这么高兴过呢。” “看到没?”王希健指着报纸。 “一个省委常委而已!”那家伙不以为然:“你不也是吗?” “你!”王希健一脸你这个白痴的样子:“我党校同学同寝室的小老弟,巴蜀人,巫立行书记的儿子,三十岁的省委常委!” “啊?”这个冒失鬼本来就是进来汇报工作的,马上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他妈今早吃大便了,嘴臭!” 褚满江和朱子山的办公室,发生了同样的故事。 平大看到消息,只愣神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在心底里,他对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差六七岁的子侄相当佩服,现在沉下心来搞好榆林地区的经济。 侯立深自然也看到了报纸,有些烦躁地推开了窗户。 因为和前妻的婚姻,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说平大已经走到了自己前面,就是巫山也已领先。 大旅市是辽河省的副省级城市,也就市委书记才是省委常委,目前,侯立深离那个位置还有距离,如何不心急? 黎瑞没想到,把周俊的事情抖露给巫山,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建国之初,第一起贪腐案件就是发生在津门市。 到了改革开放的今天,又发生了贪腐案。 津门市纪委,可以向国家纪委汇报,在那之前,还必须给自己这个市委书记过目。 真要汇报上去,那自己这个政治、局委员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真不愧为最年轻的省委常委呀!”木洪超泄气了:“做事儿简直滴水不漏。” “其实也没什么的,”要说绝对的心腹,这个副书记要算一个,黎瑞在他面前说话也没有避忌:“我们可以得到巫系的友谊!” “不会吧?”木洪超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什么会不会的?”黎瑞乜了一眼:“我们内部调查同志,不,是这个同志勇于承认错误,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啊?”木洪超嘴巴张得老大:“就这样算了?” “那你说怎么办?”黎瑞心里发苦,自己怎么放心把津门交给这个副手? “书记,我也没有好办法,”木洪超苦恼地挠挠头皮:“还是按照您的意思放了吧?” “什么放了?”黎瑞啼笑皆非:“都没抓,他去纪委自己汇报情况的。” “恩恩!”木洪超不停点头。 其实也不是他没主见,只不过在黎书记面前,他就不用脑子了,觉得面前的书记什么都可以解决。 “交通厅就别呆了,”黎瑞的眼睛里冒出一抹寒光:“到市政府当一个副厅级调研员吧。” “从今天开始,我们津门要开始调查行业的不正之风!” 小食摊里,巫山看着新闻发呆。 尼玛,这谁他妈生个孩子没屁眼?老子不就当了个省委常委,值得大书特书吗? 电话铃声把他从沉思中唤醒过来:“喂,老大,你们在哪儿?” “是我,小山!”朱建国拿着手机呢:“快到市纪委门口,老大都软瘫在地上了!” “啊?”巫山马上丢下报纸就飞出了小吃店。 周俊确实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起来吧,地上凉。”巫山伸出一只手,把周俊拉了起来:“老大,既然兄弟让你去自首的,什么后果我们一起面对!” “没什么后果,处理结果拿到了。”周俊苦笑着:“到市政府当副厅级调研员。” 巫山眉毛紧缩,怕黎瑞给自己下套,谁知道,手机及又响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 李连捷挨打 “终于回来了!”一下飞机,谭金玲贪婪地洗了一口京城的空气。 她和李连捷都在大唐双龙传的剧组,捷子演男主角之一的寇仲。 说来好玩儿,金玲和他在剧中不是恋人,反而是另一个主角徐子陵的老婆石青璇。 “金玲小姐是第一次来京城吧?”徐子陵的扮演者乌光斗马上凑过来:“要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京师人来当您的向导如何?” 这小子一见谭金玲,惊为天人,竟然不管李连捷和她明里暗里的情侣关系,疯狂追求起来。 大陆的改革开放,让明星们也学会了西方人那一套,对外隐瞒自己的情史婚史。 “谢谢!”金玲礼貌性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说着,她冲在后面拎着大包小包的男友喊道:“捷子,快点儿吧,我们先回家一趟,再来和剧组汇合,我都和导演请假了。” “对不起呀!”看到老婆,李连捷满脸笑容:“我刚才把给爸爸和爷爷他们的礼物落在机上,又回去找了一圈才看到。” “哼!”金玲一跺脚:“连给他们的礼物你都敢弄丢,看我不回家收拾你!” 嘴巴上虽然这样说,还是上去接过一个小包拎在手里,挎着男友的胳膊往贵宾通道走。 “小娘皮!”乌光斗冲着他们的背影呸了一口:“还他妈在老子面前装纯,原来都结婚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 确实,谭金玲和李连捷都结婚三年了,港岛圈里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至于大陆这边,基本上就没人知道,除了巫家人。 年轻人嘛,都想先打拼下事业。再要孩子。 他们的婚事,巫家极为重视,连回到老家后大门不出的巫天明都到了京师。 婚后,巫山给他们送了一套四合院。但金玲还是喜欢住在养父那里,因为有小芳阿姨做的可口饭菜。 先不说谭金玲他们,却说乌光斗还没走出机场,就掏出手机。 那里面的电话号码很多,他找了半天,终于找了一个人出来。 “喂?杰少吗?”别看这家伙在剧组里整天拽的个二五八万似的,老是说在京城都认识谁谁谁。 在真正的权贵面前,一个戏子而已,没几个人看得上眼。 “你谁呀?”那边,杰少好像还在睡觉。声音颇为不耐烦。 “我斗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哪怕人没在面前,乌光斗也是满脸堆笑,站得笔直:“就是和强哥一起去拜访过您的那个乌光斗。” “强哥?”杰少在手机里重复了一句。 乌光斗差点儿给自己一个嘴巴子,那个强哥虽然在自己等人面前还能抖抖威风。在大院子弟跟前,只有提鞋的份儿。 “啊,我叫的强哥,锁东强!”大冷的天,他有些紧张,居然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噢,你说强子啊。你是他的朋友吧,啥事儿?”杰少抽了一根烟,手机里传来打火机啪的一声响。 “您知道金玲吗?”乌光斗的声音都在发抖,他十分紧张。 “金玲?”杰少在电话里沉吟起来。 当年自己对她有些兴趣,记得有一个哥们儿和他隐约说过,别打那姑娘的主意。她后台挺硬实的。 那哥们儿在京城混得比自己好,连他都不敢惹,何况自己这头大瓣蒜? “你和她发生啥矛盾了?”他可不敢在京城得瑟。 外人眼里,自己是风光无限的杰少,在更牛的人眼里。自己也就小角色一个。 那些有出息的就自己奋斗,而杰少只能拼爹,可惜,父亲也就开国少将一个,在共和国的军队排名,都好几百位开外。 “没有,怎么可能?”乌光斗心里暗喜:“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她都结婚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啊,”杰少语气平淡:“女演员也是人,她们一样要结婚生子。” 说着,打了一个呵欠:“没其他事儿了吧?” “嗨,您别急,您知道她丈夫是谁吗?”乌光斗兴奋得发抖。 他本身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得不到就要毁掉。 前年,想追一个女星,对方理都不理,结果乌光斗到处散播谣言,说她乱搞男女关系。 大陆的演员,对这方面还是非常避忌的。演员是国营电影厂的员工,上级马上就开始调查。 结果自然不了了之,但那姑娘的名声算是毁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荧屏上。 金玲确实相当漂亮,不仅在歌唱领域有一席之地,在影坛上一样有不小的名气,不少人都动过心思。 当初为了追求金玲,乌光斗专门托人打听过情况,结果人家是港岛那边的艺人,对前一个女星的办法行不通。 你他妈不是在老子面前特傲气吗?找一个有实力的大少把你搞了,看你今后还敢在自己面前装。 那时候,自己不也就有机会了吗?拿这件事情当要挟,不怕她不从。 想到这里,乌光斗的下面都充血了。还好是冬天,夏天一准儿翘起老高。 “谁有兴趣知道哇?”杰少懒洋洋的回答:“就这样啊。” “别别别!”乌光斗大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她老公是李连捷!” 一急之下,都忘了尊称。 李连捷?杰少不由好笑。 一个能打的武生而已,难道那哥们儿就是怕她老公揍人吗? “你确定吗?”杰少突然来了兴趣。 “确定!”乌光斗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天下午三点,我们在故宫拍戏。到时候要不您来探班?直接约她好了。” “我看看情况!”杰少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故宫,那是国家的文物保护单位,自己想进去得花一番手脚。 这时候,金玲和捷子早就上了大力叔的车子往家走呢。 “爸,你在哪儿呢?”一接通电话,她就迫不及待地问。 “大闺女呀,我在津门呢。”巫山刚刚把周俊送回家,整准备回京师。 既然自己成了省委常委。还是应该回去了。 至少先在中组部去述职,要不然人家觉得自己得意忘形。 “哇!”金玲一声惊呼:“太好了,今天下午三点,我们在故宫拍戏。你能赶回来吗?” 在内心里,她多么希望养父能来看看自己拍戏,就算一次也好。 “三点?”巫山看了看时间:“应该来得及。” 现在赶回去,上午到中组部过下程序,中午和朱建国他们聚一聚,明天直接飞欧洛泰。 “太好了,爸。”金玲在后排上欢呼雀跃:“这次我们去拍在巴蜀的一场戏,我还特地去看了太爷爷。” “是吗?”巫山一喜:“爷爷,不,你太爷爷和太奶奶身体还好吧?” “他们挺悠闲的。”金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貌似比在港岛的时候过得更舒适。” “那自然,”巫山要见爷爷奶奶只有等到过年:“他们都是哪里的原住民,所有的街坊邻居都认识。” 又闲聊了一会儿,父女俩挂了电话。 故宫,在建国后不少人建议太祖把办公的地点定在那里。被否决了。 现在,随着改革开放,来游览的人很多,有中国的,外国的。 但不能开放的部分更多,自然,剧组拍戏。是申请了的,拍摄地点就在没有开放的场所。 副导演是暂露头角的章一谋,外号老谋子,凭借高粱红一飞冲天,成为大陆新晋导演之一。 至于导演王天麟,自然是港岛人。这电视剧本身就是港岛人投资的,因为考虑到在大陆的市场,邀请了不少大陆艺人。 这样的巨著,根本就不是一个电视台能拿得下来的,炎黄和无线联合制作。 老谋子像海绵一样。不断吸取养分。 在演员面前,他是威严的副导演,正在给李连捷讲戏。 “捷子,我希望你不要老是把自己定位为一个纯粹的武打演员。”章一谋看到认真的李连捷,脸上满是赞许。 “像在大唐里面,更多的时候,你应该把心理活动刻画出来。” “刚开始,你只是扬州城里的一个小混混。后来,你是少帅。” “你的岳父是天刀宋缺,你有雄兵在手,可以和如日中天的李家人一决雌雄。但在你身上,我看到的还是少林寺的小和尚。” 李连捷的霉头皱着,越皱越深。 突然,他眼冒精光,顾盼生辉。 “对,就是这种感觉!”章一谋抚掌。 “现在全体稍事休息!”那边,剧务拿着喇叭在喊:“十分钟后,正式开拍!” “金玲,外边有人找!”他手上拿着纸条喊道。 “捷子!”穿着古装的金玲提起裙摆跑过来:“快,爸爸来了,我们去接他!” “好!”李连捷还沉浸在戏里,龙行虎步地走过去。 “金玲小姐!”剧务旁边有几个穿着便装的人,一看就不是剧组的人。 “你们是谁?”谭金玲一愣:“我爸爸没来吗?” “你爸爸?”杰少做了个自以为优雅的姿势耸耸肩:“我不知道谁是你爸爸,我叫宋伟杰,今天专程来给您送花的。” 说着,变戏法一样从后面捧出一束鲜花。 “对不起!”金玲抱歉地摆摆手,把李连捷挽得更紧:“除了我的家人,不会接受别人的礼物。谢谢你啊。” “金玲,别给脸不要脸!”乌光斗跳了出来:“你知道杰少是谁吗?他是宋从中将军的独子!” “宋将军?”金玲歪着脑袋想了想:“对不起呀,没影响。好了,谢谢你,宋先生,我还要去拍戏!” 没等话说完,拉着李连捷就往回走。 “老张啊,看来你这个剧务一点儿威信都没有哇!”宋伟杰揶揄着,使了个眼色。 “小子放开金玲小姐!”他身边跟着的人,是他父亲的警卫员。一个劲步上去扯着李连捷。 “你也不想想看,你是什么人?金玲小姐是什么样的身份?”那警卫员长期跟在介绍身边,嘴巴很利索的。 没等他说完,李连捷的衣袖挥了一下。差点把他丢了个趔趄。 “老虎不发威,你当哥们儿是病猫哇?”那警卫员一个黑虎偷心直接打了过来。 李连捷赶紧把老婆推开,硬生生受了一拳。 这警卫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捷子毕竟是血肉之躯,没有准备挨了一下,痛得嘴角扯了扯。 他转过身来,怒目而视。 “怕了吧?”警卫员拍拍手:“这还是给你的警告,别他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警告你!”李连捷有些火气了:“不要助纣为虐,纠缠我的媳妇儿。” “麻辣隔壁!”警卫员本身就是宋从中老家的亲戚,当兵的时候确实下了一番苦功。又在虎啸营训练过一段时间。 见状又扑了过来。 这一次,李连捷有了准备,直接把警卫员丢翻在地。 雪山派的心法,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至少他在自己岳父身上,只是看一眼就觉得深不可测。 其他的人。李连捷从来没有打过怵。 “三哥,你怎么样啦?”宋伟杰看到警卫员倒在地上,跑上前来关心地问。 “我没事儿!”三哥硬撑着站了起来,双脚都在颤抖。 “三哥,往死里打!”宋伟杰咬牙切齿:“只要不出人命,我大不了被我老爸关几天禁闭不让出门!” “好!”三哥嚯地把枪掏了出来,打开保险:“小子。你是很能打,我看你能快过枪子?别动,我的枪可没长眼睛。” 这一下,整个剧组惊呆了。 “草泥马的,我让你能打!”三哥说着,用枪往捷子脸上抽了过去。 “呀。不许打人!”谭金玲马上护了上来。 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好要被打着,李连捷急忙搂着她。 “砰!”手枪砸在骨头上,远远围着的剧组人员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三哥得理不饶人,一下又一下,就用枪往他身上招呼。 “你们是什么人?”王天麟导演终于赶了过来:“谁放进来的?怎么能在这里打人?快住手!” “老家伙。你一个港岛人在这里咋咋呼呼干嘛?”宋伟杰轻蔑地看了一眼:“别上前啊,再上前就误伤你了!” “住手!”正在这时,巫山终于到了。 他的声音,直接冲到三哥的耳朵里,稍微顿了顿击打的动作。 在所有的人没有发迎过来之前,巫山几步就感到了,还不到两秒的时间,手枪到了他的手上。 “在四九城里,还敢打开保险持枪伤人?”他出离愤怒了:“要不是看到你是当兵的,老子现在就把你崩了!” “金玲,你没事儿吧?别怕,爸爸来了!”巫山焦急地喊道。 “爸爸,我没事儿!”谭金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捷子,快,叫救护车,我老公的身上在流血!” “是你打的吗?”巫山一脚把所谓的三哥踢了两米远,冲着发愣的剧组人员:“还他妈站着干嘛?找担架送医院啊?” 他一步步走向宋伟杰:“原来,真凶在这里呀?”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这小子已经死了好多次。 “你,你别乱来呀!”宋伟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爸爸是宋从中!” “好!”巫山目光阴冷:“好一个宋从中,教育出这样的儿子!我是巫山,让他马上过来,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宋伟杰的耳朵嗡嗡作响。他?他是巫山?! 第一百章 一个女工的遭遇 越近年根,欧洛泰的天气就越发寒冷。 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场小雪,到今天还在零星飘落着雪花。 忽儿一阵寒风吹过,新雪被风赶着沿着街道刷的向前飞涌,像极了湍急的河水,在街道边上不断聚集起来。 大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哪怕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偶尔有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双手揣在裤兜里,缩着脖子疾行。 突然,大街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脚步极其缓慢,走路还有些踉踉跄跄。 渐渐的,那人影走进了,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女性,脸角依稀有泪痕,却化成了冰碴子,连眉毛上都是。 她有一条带着补丁的头巾,还比较长,包着头以后,能围在脖子上。 不过,很显然,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连大街上时而疾驰而过的车辆都不甚在意,或许根本不在意周遭的环境。 车辆使劲按喇叭,她仍然慢腾腾的在快车道走。 脾气好的司机,觉得可能遇到聋子或者精神病人,静悄悄地绕着过去。 脾气差一点儿的,打开本来想骂一句,看到这女的居然还有两分姿色,准备好的国骂收了回去,变成稍显温柔的“能不能别走快车道”。 稍微有些文化的人,看到这位年轻的妇女,都不由自主想起一位小说中的人物,鲁迅丫丫电子书的祥林嫂。 她叫周静秋,一个略带诗意的名字。 说起来,她比如今的省委常委、地委书记巫山年龄还要大上两岁,经历了上山下乡,在高考恢复的第一年参加了,可惜名落孙山。 在巫山他们没有到来之前,不要说和风县,就是整个欧洛泰地区,在整个维省都是比较落后的地方。 人民生活水平落后。教育水平更是严重滞后,不要说考大学,就是能考上大专或者中专就很不错了,整个北疆都会成为名人。 周静秋的老公张明辉。是她初中的同学,当初一起下乡到庆禾县农场。 一个个红卫兵,在初中时压根儿就没学到什么东西,冒然去考大学,其结果可想而知。 巫山他们那年的高考,尽管题很浅显,却也不是一个小学水平的人能够解答的。 却说高考过后,张明辉在考试以前,到欧洛泰一中拿了个高中毕业证。 这在当时的欧洛泰,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 话说高考放榜的那天。不少单位跑来招人。 尼玛,高中毕业生啊,什么单位随便进,就算是到地委上班都可以。 特殊时期以后,渴望知识的两个年轻人。特别向往书籍。 什么地方的书籍最多?自然是出产地---印刷厂。 两个人一拍即合,成了欧洛泰印刷厂的工人。 周静秋在排版车间负责排版工作,别看张明辉是个男人,比不少女人都心细,成了校对员。 老厂长把两个人招进来不久也就退休,新的厂长上任,两人因为“知识分子”的清高。对新厂长不屑一顾。 慢慢地,技术骨干成为边缘人物,女的用小推车推纸张,男的用裁纸机裁纸。 让他们很失望,在印刷厂,接触不到书籍。 欧洛泰印刷厂。是一个纯国营企业。 窗外,全国各行各业都在实行改革。一墙之隔的地区农机厂,早就改制,并入欧洛泰机械制造公司。 印刷厂里,一年只有两次活儿。 一次是春节期间开学要印刷的中小学教材和作业本。另一次当然是秋季。 除此以外,其他的时间,机器闲置,工人每天上班聊天看报喝茶。 也不能说厂子没有改制,进行了改革,工资分为基本工资和效益奖金。 那些和新厂长走得近的人,自然三天两日就能去干厂子里接的私活儿。 至于周静秋两口子这种边缘人物,那是半点油水都捞不着的。 厂子里还有变化,譬如说以前叫欧洛泰印刷厂,如今是欧洛泰印刷有限公司。 公司里原本只有一台吉普车,新厂长大手一挥,换了一台高配的炎黄轿车。 熟悉老印刷厂的人说,崔虚懿有魄力。 对,新厂长,不,公司的总经理叫崔虚懿。 别看欧洛泰曾经落后,还是有不少文化人在这边工作过。 当年三五九旅入疆,不少官兵拿起枪是军人,放下武器就是知识分子。 不管是周静秋还是崔虚懿,都是留守在这里的官兵,给他们取的名字。 而了解内幕的人,都十分清楚,印刷厂本身就没有多少家底,被姓崔的给败光了。 银行里的债务,旧的没还,新的借不出来,经常需要地区教育局上报到行署,银行才像挤牙膏一样,施舍点出来。 接过来的钱,小部分拿出来给职工开生活费,大部分都在崔虚懿手里。 至于他拿去干什么,没有人知道。 反正不管公司的经营情况如何,崔总经理每天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一般职工每个月生活费二十块钱,他每个月加油要报的发票都超过了五百。 至于要报销的伙食费,一个月都够工人全年的生活费。 这不,眼看要过年了,工人的工资从开年到现在,都没有开过一个月的。 要说前些年,这些员工的生活还是很舒坦的,好像整天有使不完的劲,干不完的活,时而还有奖金拿,让其他厂子的工人眼红得要命。 对于周静秋这样的双职工家庭来说,现在这种日子真是要命。 两边的家里,都不知去拿了好多次钱了。 有时是一块两块,遇到特殊情况,十块八块也都拿过。 既然自诩为知识分子,不屑于嗟来之食的,家人的脸色也一天难看似一天,两口子心知肚明。 没办法,眼看就要过年了,家里没有一粒粮食一滴油。 一大早。被饿醒了的周静秋早早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她知道,崔总每天上午十点,都会来巡视自己的领地。 张明辉因为秋天闺女张慧要上学急着用钱,找他拿工资的时候。两人大吵一架。 结果从财务那里拿了十块钱,却再也舍不下脸来吵架了。 欧洛泰的冬天,本身就亮得很迟,又加上下雪,差不多九点才能看清路面。 而这个时候,周静秋已经在公司里总经理办公室外瞪了好久。 门卫室那个老王头,是个势利眼,看到崔总和自己家不对付,也没给自己好脸色。 要不然,滴水成冰的天。怎么可能在外面等着? “崔总!”看到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步三摇,终于上了楼,周静秋的嘴巴都有些张不开,是冻得木了。 “你是?”头巾包着的脑袋,只剩下两个眼睛在外面。崔虚懿没有认出来。 “周静秋!”她把手在嘴巴前吹了几口热气,摘下头巾。 看到面前这个小媳妇儿,饶是崔虚懿见过睡过不少美女,也有些惊艳。 “啊,静秋同志,快屋里坐,外面多冷?”他一时之间像是变成了关心属下的领导。马上打开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是她第一次来总经理办公室,比起老厂长的时候,豪华太多。 两边的真皮沙发,应该有人随时在擦拭,在日光灯下闪闪发光。 红木办公桌。面对着门,稍微有些高,坐在高椅子上,看着外面总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今天,喜欢摆谱的崔总没有坐在皮靠椅上。指着茶几示意她坐下。 “崔总,我来拿今年我们两口子的工资。”在屋里就这么一两分钟,周静秋就觉得全身发热。 可能是冻得太久,脸上、耳朵、手指头还有些发烫。 “工资啊?”崔虚懿贪婪地看着这张清秀的脸,故意拉长声音。 周静秋突然觉得起先失去知觉的脚也暖和起来,没有说话。 “静秋同志,”崔虚懿很是诚恳地说:“我实话告诉你,今年的工资,再也开不出来了。” “那怎么办?”周静秋面色惶急,从不求人的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崔总,请你想想办法,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大冬天的,她都好几年没有添置过衣服,身上穿得有些单薄,展现出有些玲珑的身材,她自己洗澡的时候都有些自傲。 “办法嘛,也是有的!”崔虚懿贪婪地吞了一口唾沫:“就看你配合不?” “我一定配合,”周静秋都快哭出来了:“崔总,你不知道,我弟弟结婚,当姐姐的至少得拿个三十二十的。” “再说了,眼看过年,大人的衣服就不用了,但我的孩子呢?我们家慧慧都两年没穿新衣服,都是我和她爸的旧衣服改小的。” “你先起来吧,”崔虚懿趁势拉住她的两只手,缓缓往上,一直到胰窝下面:“起来说话,别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很是**,周静秋有些不习惯,还是在对方的拉动下站了起来。 “这就对了!”崔虚懿的手还放在她的胰窝下面,看到对方没反抗,居然渐渐地向胸部移动。 “别,别!”周静秋的胸部最敏感,在热气腾腾的房子里,觉得心慌气躁。 “陪我一次,五十就是你的了!”崔虚懿的脸都挨着这个小媳妇的脸了。 “否则!”他换了一副面孔,拿出五十块钱作势要撕:“我宁愿丢了也不给你!” 看着十块钱上面的工人农民解放军和后面的几个少数民族头像,周静秋的心里在剧烈得颤抖着。 结果,就出现了本章开头的那一幕。 走在大街上,她失魂落魄,耳朵里老是回想起那句话:“今后一次五十,需要钱尽管来!” 一百零一章 一家子自杀 或许是晚上温度太低的关系,在欧洛泰,晚上的降雪量一般是白天的好几倍。 时间已过十一点,太阳终于从云层中间窜了出来,四周是一溜黄边,用肉眼直视,也感觉不到刺眼。 零星的小雪,终于停了,只有寒风时不时刮过,把地上的积雪也带了起来。 雪粒扑在脸上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脸早就被风吹得失去知觉。 这个路段是欧洛泰的老区,俗称贫民窟,连出租车也很少过来。 毕竟,掏个一块八毛的打车,还不如节省下来给家里买斤肉吃。 贫民窟里,都是些当初国营厂子的工人,好些在改革开放以后自己做生意赚了钱买了商品房搬走了,剩下的都是没有门路的。 据说,开春之后,这片区域的房子将会执行巫书记拟定的贫民窟改造。 确实也需要拆了,这里的形象,和整个欧洛泰小城格格不入,像是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不属于北疆的街道。 道路有些坑坑洼洼,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美女,打车吗?”看到露出清秀脸蛋的少妇,司机也不禁两眼放光。 “不了,谢谢。”此时,周静秋终于从失魂落魄中回归神来。 她重新用头巾把脑袋和脸蛋包裹起来,上了人行道。 这一片居民区边上,是一个稍具规模的菜市场,有些卖菜人租的或者买的房子,也在这里,大家相见,即便叫不出名字,也有些脸熟。 “周家妹子。来买菜呀?”一个胖胖的大嫂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她知道,面前这个长得还可以的小媳妇儿,平时都没买过菜。都是趁菜市收摊的时候,在地上捡一些烂菜叶回家。 这样的事情本身就很丢人。周静秋来的时候,菜市场基本上没有人。也是凑巧,这位胖大嫂那天把称落在这里回来找时看到了。 “想买点儿。”周静秋感觉四周的人都在看自己,甚至有些还在窃窃私语。 她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抬,声若蚊呐。 “妹子,你是想买炒的菜还是炖的?”胖大嫂脸上立刻布满笑容:“炒菜的话,白菜四季豆辣椒都不错。” “假如你想炖菜。”她热情地介绍着:“西红柿、茄子、土豆都还可以。” 原来冬天也有夏天的蔬菜呀?周静秋豁然一惊,已经不记得好久没有买过菜了。 在记忆里,自从巫专员,不,是巫书记来了欧洛泰以后,什么温室蔬菜,在整个北疆都有人在整,冬天吃到新鲜的蔬菜并不难。 她脑海里还停留在当年做姑娘的时候,冬天去副食商店买菜,除了土豆就是白菜。还得限量供应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看到大嫂洋溢的笑脸,周静秋突然感觉四周的人都没有在看自己,忙着讨价还价。 “你能告诉我。哪些菜既便宜又好吃?”她补充着:“能吵着吃,还能炖着吃?” 结婚之后,两口子虽然有新房,都没有去住,一直在两家住着。 那时候,厂子红火,每月的工资奖金可没少拿。 两口子不会理财,每次发完工资,一股脑儿都交给家里面。 随着厂子改制变成公司。效益每况愈下。 在娘家住,很少能看到往日的笑脸。就连一直对自己两口子很好的父母,不少时间都冷言相向。甚至张慧都没人看。 张明辉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还和自己的弟弟周静勤吵了一架,执意要搬回自己的家里住。 他的家人在两人搞对象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瞎子老爹。 没等结婚,老人也撒手人寰,留下的就是这套单位分房改做的新房。 别人家的孩子蹦蹦跳跳去上托儿所的时候,母亲说省下钱来她看着。 上幼儿园的年纪,只能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光溜溜的家里。 要不是张明辉和崔虚懿吵了架,孩子连上小学的五块钱都没有。 看到满菜架的蔬菜,周静秋有些傻眼,不知道怎么选择。 “那你还是买大白菜吧,”胖大嫂的热情不减:“可以炖着吃炒着吃,叶子和菜心还可以做汤。” “多钱一斤啊?”周静秋的手触摸到贴身的五张十元纸币,心中隐隐有些刺痛。 “一毛二,”胖大嫂本身就是个很热心的人:“来,我帮你挑一棵。你看这棵怎么样?挺大的,一家人可以吃上两天。” 就这样,好久没有买过菜的周静秋,在菜市场上转了一圈,居然花去十块三毛五分钱。 平时都是趁着天黑来捡的菜叶子,拿回家洗干净,煮在锅里撒点儿盐就吃。 既然身上有钱了,肉得买一点,还有油也要买一斤。调料呢? 她心一横,瘦肉、肥肉、排骨、大骨头棒子都买了,经不住一个卖牛肉的撺掇,还买了一斤牛肉。 周静秋把剩下的三十九块六毛五紧紧攥在手里,又开始考虑剩下的钱的用途。 这些肉和调料,完全能支撑到年后。 慧慧的衣服鞋子围巾,至少需要十块钱,弟弟结婚是大事,三十块钱是应该的。 左算右算,还差三毛五分钱。 难道真的要让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再睡一次?她使劲地摇着嘴唇,都差点儿咬出血来。 不,打死也不了。就是这一次,已经对不起明辉和慧慧,再来一次,连自己都没有脸活下去。 依照明辉的脾气,知道姓崔的欺负过自己,说不定马上就会拿起菜刀去和他拼命。 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来给丈夫解释身上钱的来历,说出真相吧,丈夫肯定会被公安局抓起来判刑,如果杀死了人还的枪毙。 不说呢?又该撒什么谎来圆过去? 一时间,周静秋心乱如麻,浑然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个小水坑。 旁边有个小饭店。由于这一片的下水管道经常堵塞,饭店的人不敢把脏水往下水通道倒,干脆就倒在这里。 地势比较低洼。夏天的时候,臭不可闻。 冬天了。头一天的脏水凝结成冰,第二天的水又流了进来,多余的水顺着破裂的路面流到一百米开外的排水沟里。 只听“啪”的一声,周静秋一下子摔倒在污水里,饭店正是饭口,倒在里面的水有几桶热水。 刚才买的东西,被污水全部都浸湿了,连手上的钱也满是污水。 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把湿淋淋的钱塞在口袋里。 周静秋好像听到饭店里有人在哄堂大笑,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家里跑。 “妈妈!”小慧慧一直在院子门口等着,看到母亲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别,别靠近我!”周静秋状若疯虎:“我脏,我身上脏!” 听到妈妈的吼声,看到她脸上还在流泪,小小的慧慧不知所措,哇的一声哭着往家跑。 “爸爸,爸爸。妈妈回来了!”她边哭边跑边喊。 张明辉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狂人日记正在看着,见到女儿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秋。你怎么啦?”他根本就没问其他的,冲出来接过妻子手上的东西,看到她身上还在滴答着污水。 “没,没什么!”她支吾着:“别碰我,我身上脏!” 接着一阵风进了厨房,把东西散乱的往水池和水槽里一丢,又冲进卫生间。 任水龙头的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她的眼泪无声往下流着。 家里当然没有热水器,这水龙头是明辉无师自通。自己找同学要了一节铁管子,把暖气的水私自放出来。 至于淋雨的喷头。就用塑料袋用针扎了大小不一的孔,兜在铁管头上。用麻绳紧紧捆住塑料袋。 家里连香皂都没有,卫生间只有一块肥皂。 她用肥皂一遍又一遍搓洗私处,都有些发肿了还觉得太脏。 半晌,她从卫生间里出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刚才在臭水沟里摔了一跤,”周静秋木然说着:“我还去买点儿东西。” 这一带都是平房,在院子门口一家姓熊的开了杂货店,她偶尔买盐的时候来过。 “熊大哥,你这里有没老鼠药?”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老鼠药啊?”熊老板平时还会说笑几句,看到这样的神情知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我说啊,周家妹子,老鼠不是在我们这里绝迹了吗?”他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包带着刺鼻味道的老鼠药。 上面没有写鼠药的名字,打开一看,是黄色的颗粒。 这种应该是学名磷化锌的东西,她闻了闻,有一股大蒜的气味。 当年在上山下乡的时候,农场里用过,就是这样的味道。 “多少钱?”说着,她把依然有些湿的钱拿了出来:“把你们家的电话打一下。” 公用电话在欧洛泰不是新兴名词,甚至不少的家庭都安装了电话。 当年厂子里效益好的时候,给娘家也装了一部。 响了两声,电话接通了。 “喂,谁呀?”那边是父亲的声音,他经常喜欢在邻居面前炫耀家里有电话,更会沾沾自喜地告诉别人是女儿女婿安的。 不过,自打厂子转制以后,他只是喜欢接电话,不再谈论自己的姑爷一家人。 “爸,是我。”周静秋是中秋的时候在回家的,一晃几个月没见到父亲了。 “一会儿,你让弟弟来我家拿三十块钱。她要结婚了,当姐姐的没有多大能力,也只能帮他这么多。对了,今后你一定少喝酒。咱妈呢?” 这一通电话,她一直打了半个多小时,熊老板看了看她手上的钱,也不着急。 “行了,弟弟,你要孝敬咱爹咱妈。”周静秋语重心长地说:“不要管我们,还有钱呢。你不是有咱家钥匙吗?自己开门。” 看到妻子不高兴,赵明辉什么都没有问。 他只是静静地在一旁摘菜、洗菜、洗肉,在她出去的时候,已经洗得差不多了。 这家伙就纯粹一个书呆子,在厂子里的时候,默默钻研油墨搭配技术。 后来让他去切纸,又开始琢磨怎么把切纸机的刀锋能磨得更锋利,使用的寿命更长久。 生活中也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曾经有钱的时候,买过不少理工科方面的书籍。 家里最多的就是他的书,有的是在欧洛泰的书店里买的,有的是以前托人从乌市和京城买的。 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厨房里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在张明辉的眼里,妻子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扎着大辫子的姑娘,听他讲故事,托着腮定定地看着自己。 终于,在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周静秋喊了一声:“老公,准备吃饭!” 看到丈夫拿着抹布出去擦桌子,她颤抖着手把口袋里的老鼠药拿了出来。 听到女儿的欢呼声,犹豫了片刻,手一抖,黄色颗粒滚落在两三个菜里。 脸上,无声地划过泪珠,她飞快地擦掉。 两个多小时以后,张明辉的房子里传来周静勤的哭喊声:“姐姐、慧慧、姐夫!你们这是怎么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一波未平 炎黄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金玲正在一勺子一勺子地喂着李连捷。 “大宝,别喂了。”李连捷耳力很不错,听到有人朝病房这边过来。 “怕什么?”谭金玲横了一眼:“都伤成这样,还死撑着干嘛?好好休息。” “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李连捷看着爱妻,眼里都是甜蜜:“你不知道爸教我的东西有多厉害。” 说着,他示威性的举起健壮的胳膊,上面还有几条浅浅的印子,表面的一层油皮被对方用手枪外壳给砸了。 “傻瓜,”金玲用毛巾细心地擦着丈夫下巴上残留的汤汁:“既然对方冲着我来的,肯定不会伤害我,你那么拼命护着我干嘛?” “你是我妻子,”李连捷拉住她的手,把金玲拥在怀里:“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只要我不死!” “不,不许说这个字!”谭金玲赶紧用手掩住丈夫的嘴唇。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她马上慌张地坐了起来,不停埋怨道:“就是你!都怪你!” “我跟我媳妇儿亲热怕什么?”李连捷坏笑着:“去吧,看看是谁。” 谭金玲打开门,看到一个风度翩翩的老年男子站在门前。 本来,风度翩翩是用来形容成年男人的,一般不会拥在老年人身上。 但眼前的这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给人的感觉温文尔雅。 身材修长,没有一般老人身上有的那种皱褶,皮肤很是光滑。 腰板挺得笔直。就连丝丝银发也整理得一丝不苟。 “您找谁?”金玲在记忆里扫了一遍,确实不认识他。 “老朽宋从中!”老人的脸上没有半点儿不悦之意。 看到妻子站在门口发愣,李连捷冷声说道:“那个宋伟杰的父亲!” “对!”宋从中始终彬彬有礼。轻言细语地冲身后喊道:“伟杰,还不来给李先生和谭小姐道歉?” “道歉?”谭金玲喜欢看帅哥不假。哪怕是老帅哥,也很欣赏。 “不必了,宋老先生!”她一口回绝:“我们就是戏子,当不起宋大少爷的道歉。” “金玲小姐,我是真心实意来赔罪的。”此时的宋伟杰哪有当初飞扬跋扈的模样? “当初,我根本就不晓得您是巫书记的闺女。”他走到自己的父亲前面,深深鞠了一躬:“当不起,所有的费用我们包了。” 也确实是这样。不是父亲打听,他还以为对方姓金呢。 “哈哈哈哈!”金玲怒极反笑:“如果我是别人的女儿,现在会怎么样?”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把父子俩拒之门外。 李连捷笑得像个孩子,冲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妻子举了个大拇指。 金玲也转怒为喜,朝丈夫吐着舌头做鬼脸。 “谭小姐,请开门好吗?”门外,宋从中狠狠地盯了儿子一眼:“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开的?” “开吧,大宝。”李连捷沉吟片刻。沉声和妻子说道:“你没看咱爸说的要他爸给咱一个交代吗?他爸来了,咱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赶走吧?” 金玲点点头,开了门转身就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 “巫书记没在吗?”宋从中在病房里四处扫了扫。 金玲摇摇头。 “我岳父没在,”李连捷掀开被子,穿着病号服下来了:“两位请坐!” “李先生,”宋从中说了声谢谢,在茶几旁坐下:“不知道巫书记有什么吩咐没有?” “我父亲没什么特别的话,”金玲也平静下来:“他说过一句:让宋从中将军好自为之。” 恩?宋从中一惊。 他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沉思着。 顽固派与改革派一样,也分成好几个阵容,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宋从中在历次战争中不显山不露水,既然能评选成少将。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没错,宋从中的长处就是他出色的谋划。 可以这么说。如今的顽固派还在于改革派抗争,他功不可没,正是由于他不断在其中穿针引线,顽固派才能勉强团结在一起。 其实,宋从中何尝不知道改革的好处? 别看他表面儒雅,一派儒将风度,心底里依然有军人的强硬。 假如从此偃旗息鼓,不再沾染顽固派的事情,哪怕梅应果健在,再也不可能在很少时候共同进退,被改革派消弭。 这次过来,他觉得自己的姿态已经够低了,想不到巫山连面都不见。 原本以为,这个年轻人会给自己面子,在病房等候。 要不是因为怕对方去告儿子,他早就拂袖而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宋从中有过三个妻子,都没有子嗣,这个儿子都是秘密领养的,知道这事儿的人除了第三任妻子就是自己。 可以这么说,连宋伟杰自己都不清楚,他不是宋从中的亲生儿子。 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亲生的,从小看着儿子长大,他和妻子就像对待亲生的一样。 妻子在去世的时候,已经不能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儿子,直到自己重重点头才放心离去。 他知道,老伴是让自己好好对养子。 现在也明白了,不管是妻子还是自己,对这个孩子确实太溺爱了。 还在宋伟杰比巫山他们小上几岁,要是和他们同龄,估计早就被收拾多少遍。 二代们,宋伟杰自然是不敢招惹的,三代又敬着他是二代,加上这小子平时尽管小错不断,从不惹大事。 假如对方以儿子的事情来威胁,自己将如何自处? “我好好考虑下。”宋从中站起来,愠怒地看了一眼儿子,随即缓声说:“伟杰。我们走!” “您走好!”李连捷赶紧站起来相送。 走到门口,一直坐着的金玲悠悠说了一句话:“宋将军。爸爸还说,宋伟杰不允许出京,随时等候纪委的传讯!” 该死,差点儿忘了巫立行是纪检委书记。 自己孩子什么德行,宋从中咋不清楚?连女兵都搞了一个,还是自己舍着老脸去摆平的。 别看宋伟杰整天优哉游哉,他是有工作单位的,京师文化局的一个小科长。 要查他。不管什么事情,除了他没热出人命,一查一个准。 宋从中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爸,小心点儿!”宋伟杰连忙扶住。 “请转告巫书记,我们会的!”宋从中的眼光在儿子身上扫过,坚定地看着金玲两口子。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会转变立场还是会遵守不出京的警告,只是刹那间,笔挺的腰板塌了下来,顿时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 威胁一个少将。巫山并不放在心上,因为错在对方。 倒不是他不把宋从中放在眼里,再怎么着。自己也是小辈,他还不至于这么狂妄。 印刷公司一家自杀的事情,李开军打电话汇报了。 本来这样的案子,不至于惊动省委常委、地委书记。 然而,当公安局的人去抓崔虚懿的时候,遇到了阻碍,无他,有专员范才真在场。 张明辉非常爱自己的妻女,吃饭的过程中。不断给她们夹菜。 作为丈夫,他很内疚。搬回家后,从没给她们娘俩一个幸福的家。 妻子周静秋在上学的时候。就是学校的团支书,上山下乡,真的带领老乡们没日没夜的干,很有才能的一个女人。 只不过在结婚之后,事事都依着自己,她本人静静居于幕后。 所以,对妻子能要来钱,他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看到妻女都在大口吃着,心里很是欣慰。 周静勤进来的时候,唯一还能说话的,就只有张明辉。 “救救,”他嘴角上还有红沫:“秋秋、慧慧!” 送到医院,周静秋和张慧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只有张明辉还活着。 案子简单明了,食杂店的老板没有任何嫌疑。 谁都没想到,周静秋在厨房炖菜的时候,让丈夫守着,自己跑到卧室,记下被崔虚懿强迫、玷污的经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家伙就一正科级干部,居然在欧洛泰搞过的女人都有三十多个。 至于其他的案件有没有,只有抓捕了审问才知道。 别看崔虚懿官职不大,社会关系很是活络,公安局里也有自己的朋友。 警察在查自己,后来会怎么样,连傻子都知道结果。 他也在观察,新专员到北疆后,貌似和书记并不是一条心。 政法委书记和地委一把手是一伙儿的,那就投靠专员吧。 范才真这些年一直在汪恩冒身边工作,哪敢贪污半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太穷了。 专员的房子还是不小,不过他们两口子双方都有老人。 受到前任省委书记的影响,这小子还是很孝道的,把双方的父母都接到自己家居住,就是钱稍微紧了点儿。 别看崔虚懿把印刷厂整得职工都揭不开锅,早就把公款拿出来,自己家开了好几个公司。 有钱能使鬼推磨,居然约到了范才真出来吃饭。 对于崔虚懿这样的人来说,范才真还是太嫩了。 一栋房子,一个公司,瞬间就和专员称兄道弟。 在这种情况,巫山迎着暮色,走出欧洛泰飞机场贵宾通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一波又起 今天,欧洛泰有太阳。 不过,七点多的北疆,早就进入了暮色。 街道两边,还有不少人在骑着自行车。 天寒地冻,路上很滑,时不时有自行车人仰马翻。 在这个天气骑单车出来的人,本身就是因为生活所迫,倒也皮实,除了极个别的在道上爬不起来,别的人拍拍屁股,爬起来骑着车继续走。 “欧洛泰还是很穷啊!”李开军和闫海东一起来迎接,巫山上车后有些疲惫,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开声。 在他没有开口的时候,两位下属也心中忐忑,就在机场里寒暄了几句,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李开军这次,没有能竞争过蔡勤,原地不动,只不过多了一个省政法委委员和常务副书记的身份。 他也没有多沮丧,毕竟蔡勤在公安战线比自己年限长,当个政法委二把手很正常。 再说了,一个农家子弟,因为有幸结识巫山,没到不惑之年已经成了厅级干部,还没什么不满足的呢? 至于闫海东,能跟在巫书记身边就是最大的幸事。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能人,关键是要有人去发掘出来病加以正确引导。 哪怕就是在维省,曾经中国最贫穷的地方之一,有能力的人大有人在,只是没有好伯乐而已。 尽管地委副书记只是比宣传部长排名上升了一些,在党内排第二位,很多地区实质上这样管党群的副书记是被闲置的。 巫书记显然不是这样的人,就是自己在党宣传部长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放手让自己去干,相信今后会有更多的机会。 “书记。从你来了以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随机应变上,李开军拍马都赶不上闫海东,自然被他抢了先。 “我不是吹毛求疵。”巫山摇摇头,指指车窗外边:“骑车的比开车的多不少。这样的天气,骑自行车上路好危险。” 在临上飞机之前,他给宋书记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不能即刻到乌市拜见的原因。 宋汗良根本就没当回事儿,让他安心处理北疆内部事务,省委里的反对声音由自己扛着好了。 就是宋书记不说,巫山也特别承他的情。 一个三十岁的省委常委,不要说前任书记汪恩冒。就是自己一系的谷千里也没这么大魄力让自己上。 “书记,贫富分化在哪儿都一样的。”李开军叹息着:“我回到老家,看到能开得起车的人比咱北疆少了太多。” “不能沾沾自喜,”巫山严肃地说:“这次印刷公司的事情,给咱敲了个警钟,连我们眼皮底下都有这么困难的地方。” 说完,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不认识周静秋,也不认识一个印刷厂的厂长。 作为欧洛泰从副专员、专员到地委书记一路升上来的地方官员,到处走访,却忽视了眼前。太可怕了。 说白了,就是穷困闹的,不然也不至于一个妻子。一位母亲,能忍心和丈夫、女儿共赴黄泉。 平心而论,她心里的痛苦有多大?不逼到极点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事情发生了,都过去一天多,对方尸骨未寒,印刷公司的头头却和地区专员在一起推杯换盏,根本就没想着怎么去处理问题。 在电话里,没有说得很清楚,李开军现在才开始介绍具体的案情。 周静勤拿着姐姐的绝笔。悲痛欲绝,第一时间就找了市公安局。可是被踢皮球到了地区公安局。 幸好李开军碰到了,义愤填膺。第一时间追查。 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绝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公安局里,弄得法院院长和检察院长都颇有怨言。 但李开军还是我行我素,很喜欢公安局的工作,可以说是痴迷。 崔虚懿和周静秋的交欢,因为一方当事人已死,凭着一封信,很难界定是否强女干,只有寻找新的证据。 也许在其他地方,警察办案都是有罪推论。在巫山治下,一开始就提倡无论推论,疑罪从无。 自古都是民不举官不究,公安局的事情很多,绝大多数都是根据已经发生的案件来破案,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到处去找别人违法的证据。 一查之下,结果上来,连李开军都大吃一惊。 印刷公司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崔虚懿不仅拿着从银行贷款的钱,而且把老印刷厂的原有资金以各种名义转到自己名下的公司里。 他出入开豪车,吃饭是大酒店,睡觉是五星级宾馆,搞的女人不是高素质就是处女。 这样的人,在李开军看来,该杀一百次。 可惜,法律不是他制定的,法律就是法律,不允许任何人去践踏。 然而,去抓捕的时候,专员竟然和崔虚懿在一起吃饭。 尽管两人都是地委常委,排名还有个先后。 再说了,李开军要考虑老上级的感受,只得暂缓抓捕,但随时在监视姓崔的。 “开军,你成熟多了!”巫山赞许地点点头:“法律确实不容任何人侵犯,不过,我们做事要讲求方式方法。” “嘿嘿,”李开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都是书记教导的好。” “你小子也会说这些没用的奉承话,”巫山轻笑道:“克俊和你比起来,还多了些棱角。” 那小子当年就走错了一步,没有一直跟着巫山。 听说指导员这里需要人,欣然而来,县里的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倒还是做得有声有色。 然而,再提一步,目前条件还不成熟,主要是他自身的原因,身上有部队的痕迹,为人太方正。 要不。把这家伙弄到父亲手下?他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老王这家伙,”李开军笑道:“随时都风风火火,和我在一起都没时间。感觉和风比整个地区都忙!” “认真些不是坏事。”闫海东当了半天的听众,忍不住插话:“老王还是有些放不开。不敢放手用人。” “书记,到家了!”赵明山这个闷葫芦,直到现在才冷不丁来了一句。 “走吧,好久没到我家坐坐了!”巫山没等车停稳,有些兴奋地打开车门:“小赵,你也进去,等会儿送闫副书记和李书记回去!” 即使当了书记,巫山也没搬房子。还是住在专员时的院子。 院子里,巫从琅一个人在那里无聊地堆着雪人。 “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这个是莎莉妈妈,这个是哥哥,这个是弟弟,这个是我,这个是布丁,这个是虎子。” 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忘记已经丢失的弟弟。 想不到,他一直记着自己的弟弟。 “从琅!”巫山忍住眼泪,沙哑着声音问道:“布丁是谁?” “布丁是……”从琅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爸爸!” 接着。撒腿就往屋里跑:“妈妈,莎莉妈妈,哥哥,爸爸回来啦!” 汇报完毕,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来:“爸爸!” 这孩子!巫山苦笑着冲后面的三个人招招手。 两个女人最先冲了出来,莎莉还穿着睡衣,看到有客人,“呀”了一声赶紧跑回去换衣服。 从瑊应该正做作业,拿着钢笔就跑了出来。 虎子对这几个人都认识。跑到每个人身边闻了闻,跳起来双腿趴在巫山的腰上。 一只巴掌大的泰迪熊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一直冲进来的人狂吠不停。 “布丁,这是我爸爸!”从琅把小狗抱起来。给他介绍:“这是我小赵叔叔,李叔叔、闫叔叔,不要叫啊,乖!” 说着,他轻轻地摸着小狗的脑袋,它就不停地舔着从琅的手指头。 “咱家又添新成员了?”巫山看着换完衣服出来的莎莉:“你们在家里辛苦了。” “孩子他舅舅从德国带过来的,”王璐解释着:“说是从琅太小,怕虎子伤者他了。” “你舅舅也来了?”巫山知道肯定说的是从瑊的舅舅,不过从琅也是跟着叫的。 “走了好几天了!”莎莉笑着说:“知道你是大忙人,就没等你。” 一边,两个儿子飞快地把父亲的行李接过去。 “明天我找范专员谈谈!”书房里,家人都没有来打扰,知道巫山回来肯定要谈正事。 “是要谈谈!”闫海东面色阴沉:“我们的范专员现在好活跃,天天不是去走访就是约人吃饭。” “这么着急?”巫山无所谓地笑笑:“以前在汪书记身边,接见的都是厅级大员,咱北疆的人都还不怎么认识他。” 汪恩冒再怎么样,不过是一个曾经的省委书记。 在欧洛泰,稍微有渠道的人都知道,赵立生总理,是巫山的亲戚。 老百姓可不管赵总理有没多大势力,在心目中,一个省部级干部就相当了不起了,何况总理? 哪怕是县处级和地厅级干部,对总理肯定要比对省委书记敬畏。 曾经的地委常委,只有眼前的三个人是巫系的。 王波涛?说不准,那是个滑头,恩,墙头草更合适。 商量了一会儿今后的事情,两人起身告辞。 “恩,怎么这么冷?”巫山起先没注意,从院子里回来才感觉到。 “就刚开始供暖的时候还行,”王璐给丈夫的茶杯续上开水:“后来,屋里的温度就越来越低,每天都是十几度。” 听到这里,巫山的眉毛凝成了川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严打的反思 北疆地处内陆,降水量本身就很小,冬天也不可能随时下雪。<-》 果然,在巫山回来的第二天,天气晴朗,只有凛冽的北风时不时呼呼吹过。 两位娇妻许久不见,三人大被同眠,说不尽的恩爱。 巫山发现自己的体质越来越好,昨晚折腾大半宿,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带着儿子们在院子里锻炼了一会儿,吃过家里熟悉的早餐,巫山安步当车,直接走过去上班。 由于回来的时候,除了李开军和闫海东,没有通知别人。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一直都有人行注目礼。 身为省委常委、地委书记,哪怕在一个大院上班,一般的人是没有那个资格打招呼的,即使称呼一声,巫山也只是轻轻颔首。 新来的地委办公室主任叫曹德彪,一个在东北人听来很虎的名字。 “书记!”想来他一直在注意着,刚进屋他就在敲门。 “进来吧,门没关!”巫山沉声说道。 “曹主任,在欧洛泰还适应吧?”他面带些许微笑。 新的地委常委班子,组成十分复杂,从以前的两派三派到如今的各自为政。 也许巫山仅仅是地委书记的时候,曹主任还有信心联合下其他常委,在常委会上合纵连横。 随着巫书记担任省委常委的红头文件下发,像曹德彪这样的常委们马上偃旗息鼓,没了在常委会上争斗的心思。 “挺好的。书记!”他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您今天有什么特殊安排吗?” “我在办公室里看看资料,”巫山拍了拍厚厚的绝密字样的宗卷:“谁都不要打扰我。” “专员呢?”曹德彪刚把这句话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一样!”巫山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走出办公室。曹德彪发现尽管是大冬天的,自己的背上全部是汗珠。 糟糕,还没给的事情呢。 算了吧,谁都不要打扰,自然也包括了自己。 巫山是临时起意的,本来zhunbèi向找范才真交交心,后来觉得没有必要。 不要说如今他是专员。jiushi汪恩冒还在维省又如何? 昨晚听李开军汇报的时候,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崔虚懿本身jiushi一个待业青年,在严打中因为检举立功。从此才踏入政途。 在巫山的记忆里,对严打没什么感觉。 既然这家伙检举了人,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好货色,那说明严打中肯定有不少冤假错案。所以就来看看宗卷。 刚到办公室。看到资料已经在桌子上了,估计是李开军亲自送过来的。 严打是中国司法名词,为依法从重从快,“依法严厉打击刑事犯罪分子活动”的简略表述。 这是解决一定时期中突出的社会治安问题,而依法进行的,打击严重刑事犯罪的活动。 没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难以想像:组织家庭舞会、婚外性guānxi、甚至偷窃少量财物会判死刑。 男女恋爱稍稍出格,或者衣着暴露,会被判刑送去劳改——这jiushi1975年严打期间发生的事。 采取运动的方式打击刑事犯罪。脱离法制的框架,究竟有多大的效果呢? 我们不得不承认。在短期内十分见效,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会给带来社会的长治久安。 更重要的是,严打“从严、从重、从快”的“三从”方针,无视法律,造成了不少冤案错案。 1975年8月25日,中、央发出《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决定》,提出从现在起,在三年内组织三次战役。 从1975年8月上旬开始到1984年7月,各地公安机关迅速开展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第一战役。 这里面有很多的案例,要不是巫山对公安这一块很熟悉,还不能快速的阅读。 迟大宝jiushi这次战役中最著名的一个案例。不仅因为他正当红,还因为在1997年新颁布的《刑法》中取消了他所犯的流氓罪。 他是天山电影制片厂的一个当红演员,几个个男孩和女孩经常在一起玩,听着邓丽君的《甜蜜蜜》,跳贴面舞,看内部小电影。 当时,他们根本没在意这种“超前”的行为是否影响到邻居休息,更没有想到是否引起了邻居们的反感。 大宝甚至还轻率地与一个女孩子发生了性guānxi。 结果,当1975年席卷全国的“严打”运动开始后,正在南疆某县外景地拍摄的迟大宝突然被北疆公安局拘捕。 原来,迟大宝他们几个年轻人在家的行为,被邻居告发为“跳光屁股舞”,“集体搞不正当男女guānxi”了! 此事被媒体披露后,一时间全省哗然。 维省审判委员会迅速做出决定:迟大宝一案,所有涉案人员均按“流氓罪”论处;迟大宝的行为已构成流氓罪,监禁4年! 马晓燕:欧洛泰的单身女士,好交际,喜跳舞。 “严打”以前,公安派出所曾经找过马晓燕,询问她的跳舞情况。 马晓燕坦白有数百个男女前后参加家庭舞会,有些男人还和她有过更亲密的guānxi。 站在今天的角度,也jiushi恋爱guānxi与婚外情。 八三年“严打”开始,警察将马晓燕收监,而且陆续抓审了三百多人,成为轰动全省的特大案件。 《维省日报》以整版整版的显要wèizhi多次报导案情。 这件案子由于太大,审理一时难以完结。躲过了“严打”最高峰,直到八四年才结案。 有些知道内情的人说,如果高峰时判决。至少枪毙十几个人。 jiushi躲过了高峰,还是枪毙了以马晓燕为首的三个人,另有三名死缓和两名无期徒刑,有期徒刑则多得不值一提了。 黎兆胜,和马晓燕举办过两次家庭舞会,并有过一次性行为,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袁定知,是马晓燕女儿的朋友,由于坚决不承认和马晓燕有性行为。属态度恶劣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杨和丰,举办过一次家庭舞会,邀请马晓燕等人跳舞。 尤为严重的是还有在乌市上学的洋学生参加。本人也不承认和马晓燕有过性guānxi。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麻修士,多次参加马晓燕举办的舞会,判无期徒刑。 惠立明,是自己筹组的乐队指挥,为马晓燕的舞会伴奏,判无期徒刑。 后来的人也许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在1975年“严打”中,一个王姓女子因与10多名男子发生性guānxi而以流氓罪被判处死刑。 面对死刑判决。这王姓女子说了这么一段话:性自由是我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我的这种行为现在也许是超前的。但20年以后人们就不会这样看了。 不幸而被言中,在几十年后,尽管性自由仍未成为主流的社会道德,但人们对于性行为已经宽容多了。 在刑法中流氓罪已经取消,与多人发生性guānxi,只要不妨害公共秩序,连犯罪也构不上了,更不用说判处死刑。 大批的刑事犯押往维省戈壁滩劳改,当然,那里还有来自全国其他地方的劳改犯们,刑满后也不能回内地。 富海县有一姓王的小伙,在一路上和同伴打赌敢亲女孩嘴吗? 结果他真的去亲了过路的一女孩。被抓后,还真的被判死刑,枪毙了。轰动了当地。 过了好多年,据说公安给家属赔偿了200来钱了事。 1975年,吉姆奈县城,一对男女谈恋爱,由于双方家庭条件悬殊过大,女方家长一直不同意婚事。 wunài女方毅然决然和恋人半公开**以此来要挟父母就犯。 女方家长闻之大怒,叫来众多亲朋好友强行把女抢回并对男青年大打出手。 谁知男青年对此女是一往情深,尽管受到如此待遇也对女方痴心一片,仍隔三差五“骚扰”女方。 女方家长终于下了毒心,把女儿关在家中洗脑一月有余,硬是诱逼着女儿告男方强女干,并拿出了之前zhunbèi好的‘证据’ 凭着女方家的社会guānxi,不出一月,男青年命丧刑场。 75年严打,在卜尔金,法院布告上有一个被枪毙的犯人,19岁,罪名是严打期间‘强女干未遂‘。 一个大队有个青年,在大街上作势拦了一下一个姑娘,属于开玩笑的那种,被枪毙了。 一个青年因为喝多了在马路边尿了一泡就被定罪为‘现行流氓罪‘送哈密戈壁深处的监狱了。 75年,在和布克赛尔镇,有一个小青年与一个女的发生guānxi,谈好性交易不给钱,被告强女干。 已判刑5年,严打开始,改判15年,布告贴得满街都是。 这小子不服啊,上诉。第二批严打时,数字不够,改判死刑。 积海工业区煤厂有五百多人,那一年下达的严打指标是30人,超过了百分之五,据说是给人数少的小厂子分摊了百分之一的指标。 为了完成任务,把在厕所写脏话的都抓了起来,还有一个工人更倒霉。 他本来在厂子里没什么事,便把他在学生时代的老底翻了出来。、 他在学校偷了同学十几元钱,其实已经被学校处理过了,这次为了凑数,送进了拘留所,最后被判了二年徒刑。 还有一个流氓犯,在公共场所伸咸猪手,被游街后枪毙了。 第一次“严打”高峰期间,一没有着警服的警察见到一个人自行车棚转悠,喊其“站住”并对其搜身。 结果发现该人带有螺丝刀一把所以认定其为偷自行车贼,zhunbèi将其带回派出所。 该人不从,在反抗警察揪住其衣服时,螺丝刀划破警察胳膊,结果归案后被判处死刑。 对其定罪的罪名前面加上“反革命”三个字。 严厉打击偷、抢机动车运动中,一入室盗窃的小偷两次以顺手牵羊的方式偷走失主的摩托车车证、摩托车钥匙然后按图索骥将摩托车开走。 案发后,两部摩托车均没有销赃被追回发还失主。 公安机关委托评估部门将赃物价值提高至30000元以上,结果以该小偷盗窃罪数额特别巨大判处死刑。 1975年9月13日,当年只有31岁的张伟军被民警带到派出所,称他强女干了一名女子。 不久他被以犯强女干罪判刑10年。 如今他已刑满shifàng两年多年了,但他一直不知道他强女干了谁。 “只有找到那个女人,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张伟军的这句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两年多来,他一直苦苦地寻找,强女干案中的被害女人到底在哪儿?如今张伟军成了上访专业户,冤案仍得不到平反。 看到这些触目惊心的案件,巫山心里恻然。 原来,严打竟然造成了这么大的声势,估计始作俑者巫立行都没想到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秘书人选 ps:在历史上,每一次运动不是左就是右,我不敢写得太多,知道就行了。 窗外起风了,要是夏天又是沙尘暴的天气。 好在北疆的降水量比较少,冬天下雪也就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巫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太祖在世的时候,法律什么的,不过是一句空话。 他本人也不是一个讲规则的人,以各种名目发动这样或那样的运动。 临死前的十年,更是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十年浩劫,个人崇拜达到顶峰。 到了后期,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控制局势,事态的发展,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连他的老婆都积极参与到其中来。 严打的出发点没有错,错就错在矫枉过正。 其实在党的历史上,一直就在左和右之间徘徊,很少走得不偏不倚。 太祖期间造成的冤假错案一大批,绝大多数人都是莫须有的罪名。 以前,巫山对太祖那一代的历史,特别反感。 看了严打的资料,光是欧洛泰地区就让人触目惊心。 那么,放眼全国,又会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呢? 本来准备打个电话问下父亲,巫山拿起电话又放了下来,估计巫立行都没想到,在全国会有这么大的声势。 也许,在巫县乃至亿州地区,这样的冤假错案都不在少数。 尽力补偿吧,只要在欧洛泰的范围内,能为受冤屈的人做点儿事情也是好的。 不管上一世还是这辈子,巫山都是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 他禁不住反思,看来外国人说中国的人权有问题,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无关人权。公民压根儿就没权利反抗波及全国的浪潮。 打开门,抬头望望天,差不多黑尽了。还才下午四点多呢。 其间,有不少人可能想来拜访自己。屋里都能听到有些脚步声过来站了站又离开。 既然已经给曹德彪说过,估计他有办法挡驾的,要不然,他这个地委办主任就不称职了。 到了办公室外面,巫山看到门口的牌子,哭笑不得,上面写着:书记累了,请勿打扰。 不过效果显然不错。今天的午饭都是他端过来的。 “书记,您现在回家吗?”这家伙不会一直守在办公室外面吧? “不,”巫山看了看表:“我随大伙儿一起坐班车回家。” 尽管自己如今是省委常委,置顶的交通规则,要持之以恒的坚守下去,形成一种制度,自己带头从不在上班时间坐轿车。 “那好,不知道您现在有时间吗?”曹德彪显然很是着急,从档案袋里掏出一叠材料:“这是秘书的人选,请您过目。” “好!”巫山爽快地接过来:“我先瞅瞅。完了给你电话。” 曹德彪比向华看上去更细心,秘书的人选一共有五个人。 最上面的是一个叫张小树的,小伙子今年二十五岁。欧洛泰师范专科学校毕业。 从学校出来,并没有去教书,在地区教育局做事。 一年后转正成为科员,调到地委办公室秘书科工作,没有给任何人当过秘书。 他的字写得中规中矩,能看出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第二个人的年龄稍微大一些,比巫山自己都大了两岁,是五六年生人,今年三十二岁。 这个叫夏光河的人经历很是复杂。 父亲在特殊时期受尽冤屈。不停上诉,终于在太祖死后迎来了曙光。 没想到。刚刚再次走上工作岗位,担任富海县农机局的副局长不到一个月。竟然在大家为他举办的庆功宴上撒手而去。 夏光河当过知青,在富海的监狱农场那边干活。 恢复高考制度后,是第一批报考的学子,连续考了三年,都名落孙山。 好在写得一手好字,在文化馆打杂。 不知怎么回事,又去当了兵。 按说,一个高中生在部队上就是宝贝,却没有在部队上有过一官半职,甚至连文书之类的工作也没从事过。 时来运转,转业的时候,估计还是有点关系,到地委办公室保卫科。 或许他的书法从来没落下,懵懵懂懂也进了秘书科。 第三个人叫罗中,竟然是今年夏天刚刚从维省大学毕业的学生,专业是机械制造。 尼玛,一个机械制造的学生咋也跑到秘书科来了? 看到这小子的出生地,巫山不由眼前一亮,他和曹德彪是老乡,肯定沾亲带故。 要不然,如今的欧洛泰地区,进一个人的难度,甚至比进省委办公室都难。 很简单啊,北疆的待遇好,在维省的地位高,说出去都有脸面。 不少人钻尖了脑袋都想进来,都没有门路。 第四个人,等等,巫山睁大了眼睛。 巫正青! 在家庭成员那一栏,父亲就是巫立诚! 好家伙,青娃子咋跑到这里来了,自己连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不过,手机里没有这小子的电话,好在巫立诚的倒有。 “小山,怎么舍得给大爸打电话了?”巫立诚的声音很是爽朗。 “你还好意思说,”巫山没好气:“你们家老青咋到我这里来了?” “啥时候的事儿?”巫立诚有些吃惊:“他明年才毕业,如今是巴蜀大学哲学系大四的学生。” “啊?”巫山也有些懵:“大学实习也得明年吧?我瞅瞅他的资料,我去,真是的,巴蜀大学在读。” “您不知道哇,刚才在秘书人选里,我看到了他的资料!” “那小子整天神神秘秘的,儿大不由爹。”巫立诚有些无奈:“对了他和胡五力走得近,经常缠着老胡给他讲你的事。” 原来如此! 这下。巫山释然了。巫立诚身为蓉城市委书记,巴蜀省委常委。 他的儿子,估计在巴蜀大学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不过。这家伙做事情应该不张扬,一直到今天。自己才知道他到了北疆。 叔侄俩都唠了一会儿闲嗑,才意犹未尽的挂断电话。 作为地委办公室主任,曹德彪在秘书人选上,肯定是煞费苦心。 每一个人都没有给其他人当过秘书,那样,用起来就会少了不少麻烦。 因为每一个领导的习惯都不一样,如果在前任领导那里形成一种习惯,到新领导这边来需要一定时间的调整。 他肯定是属意第一个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排在最上面的位置。 可惜,对第一个和第二个,巫山没有什么好印象,为人处事太刻板,字体上都能看出一二,不知道变通。 当一个领导的秘书,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是要领会上意。 至于第五个肖娟,巫山连看资料的兴趣都没有。估计曹德彪也是别人的人情抹不过,才放在最后的。 无他,是个女性。 在任何一个地方。官员的秘书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同性,他也不会坏了这种先例,免得带来更大的影响。 巫家人行事已经够高调了,不用增加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就不知道变成啥了。 “书记,您选好了?”曹德彪来得很匆忙,接到电话不到两分钟就赶了过来。 “差不多了,”巫山微微颔首:“我要见两个人,先见罗中。再看看巫正青。” “哦,好的。”曹德彪机械地回答着。连额头上浸出的汗珠都没来得及擦。 随即,他张大了嘴巴:“你要见罗中和巫正青?” “对呀。”巫山不由一乐:“有什么不对吗?” “只是没想到,”曹德彪苦笑着:“说起来,罗中和我还有点儿亲戚关系。我在乌市上班的时候,这小子就经常到我家来。” “听说我要来欧洛泰,不仅自己随时或明或暗给我表达了要过来的意思,来呢我家里人都搬动了。” “弄到最后,我们家老爷子都差点儿发火,说我不帮这个忙,今后回家别进门。” “你不会怪罪他吧?”巫山失笑:“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你父亲对他这么有好感。” “挺会来事儿,胆子也不小。”曹德彪实实在在地说:“在学校的时候,把乌市市委书记的儿子都教训了一顿。” “打架啦?”巫山有些惊讶:“小伙子脾气不小哇!” “没,对方动手了。”曹德彪摇摇头:“但他把那小子告到学校,说违反校规校纪,公然在学校打人和搞对象。” “最后怎么解决的?”巫山饶有兴趣地问道。 “对方赔礼道歉呗,”曹德彪挠挠头皮:“据说从此以后绕着他走。” “恩,见见吧。”巫山对这家伙的兴趣更浓了。 学校也好,社会上也罢,都有很多规则。 一个人能合理地利用规则,打击别人,又能保护自己,看来这小子还是块材料。 在看资料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高一栏,这小子大概只有一米六三左右。 眼窝深陷,应该是长期戴眼镜的关系。 一身蓝棉袄穿着显得有些肥大,本人从脸上和手上看起来精瘦。 “谈谈你对秘书工作的理解,”看到这小子局促不安,巫山也就不打量了:“坐吧。” “我没有当过秘书,但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准备。”罗中侃侃而谈:“觉得秘书就应该为领导服务。” 这话有些平淡,巫山稍微皱了下眉。 “不要拘束,”他摆摆手:“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好家伙,这小子的口才挺不错,说话逐渐放开,对秘书工作谈了十多分钟。 “从明天开始,你暂时跟着我吧。”巫山看看表。 巫正青看上去有些腼腆,差不多十年没见,当初的小屁孩儿居然大学快毕业了。 “走吧,咱边走边说。”巫山拉着他往外走:“班车五点十分走,再不走就只有自己打车了。” “不至于吧,山哥?”巫正青哭笑不得:“你居然还在乎打车费?” “不该花的钱就不花,”巫山回头瞪了他一眼:“我的打车费出租车司机不会要钱,也不能给财政增加负担。” 说完,头也不回往班车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兄弟夜话 尽管同为正字辈的兄弟,巫山和巫正青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因为自身的原因,在老巫家,没有人把巫山当小字辈看待。 开什么国际玩笑,一个省委常委、地委书记,就是巫家的天字辈老人,看到这个年轻的后生都是毕恭毕敬的,何况其他辈分的人? 偶尔逢年过节,巫天明家里俨然成了老巫家的聚会场所,有限的几次聚会,都是巫立诚带着他过来的。 在巫山成名的时候,这小子还是个小屁孩,一转眼大学都快毕业了。 他发现,这个年轻人,气度很不错,眼神也很澄净。 现在莎莉和王璐这个级数的美女在场,他目光没有半分偏移,一直看着自己。 但是呢,却没有直视自己的眼睛,而是看自己的嘴附近。 这种注视,叫做聆听型注视,也是一种礼貌的注视。 一顿饭吃完,叶落对这个堂弟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面对巫山,看得出来,他多少有些紧张和忐忑,但是这种紧张被他控制得很好,不卑不亢,谦谦有礼。 而且无论堂兄跟他聊什么,他都对得上,显然学识方面也不错。 “刚才和大爸,”看到他有些迷茫,巫山解释道:“也就是你父亲打过电话,他说根本就不知道你跑我这里来了。” “呵呵,山哥,你还别说,我爸这人吧,喜欢说教。”巫正青腼腆地笑着:“我怕他要说我,就没和家里打招呼。”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亲何况不担心呢?”巫山略带责备:“无论如何,你过来之前或者到了以后。要给家里说一声。”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我已经体味到了。”巫正青叹了一口气:“本来觉得自己能应付一切情况,最后不得不把胡叔和你搬出来了。” “有时我在想。要是我爸爸和妈知道,不晓得会着急成啥样。干脆就没给他们说。” “你说不说他们都会担心的。”巫山有些惊讶:“不会吧?要是他们知道你和我有关系,不早就告诉我啦?” “没!”巫正青摇摇头:“我不可能说得那么直白,隐隐约约透露出的意思。” 巫山这才恍然大悟,曹德彪这家伙蛮有心计的嘛,用他来试探自己。 “今后你想干嘛啊?”巫山不置可否。 在他心里,宗族的观念还是蛮强的,这一点巫立行身上表现得很突出,要不然。巫家的人在亿州、巫县和下面的乡镇,能成梯级发展? 当然,出了那片天地,每个人就只能靠自己打拼,能混到什么地步,全凭个人本事,家族能帮的地方肯定帮一把。 “山哥,我现在都很迷惑,”巫正青略微沉吟:“本来是想看看和巫县风格迥异的北疆,你是如何干起来的。” “可惜到了欧洛泰。却被安排到地委办秘书科,整天无所事事。” “这么说,你拿到了巴蜀大学的实习的推荐表了?”巫山看到对方点点头。接着说道:“如果你还不清晰今后的目标,不妨下去看看。” 维省人想到欧洛泰地委办工作,确实难上加难。 随着北疆地位的日益提高,进来的门槛大大升高。 在维省,最高的学府维省大学,不过是一所大专院校,与欧洛泰师专和中医卫校、教师进修学校一样的级别。 这也没办法,毕竟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不管是维省还是欧洛泰。在教育这一块基础是在薄弱。 尽管巫山在北疆已经很努力了,师资力量始终跟不上来。 要不然。他曾经还有把目前在欧洛泰所有的院校合并起来,成立本科制大学的想法。一直得不到足够好的师资配备。 巴蜀大学,是国家重点大学,里面的本科学子,在北疆地区还是很有市场的。 “下去?”巫正青微微皱皱眉:“山哥,你要我到哪儿去?” “先到吉姆奈、卜尔金这两个贫穷的县份上去,再到和风与富海这两个比较富裕的县里去,我会给你一个组织部干事的指标。” “太好了!”看到莎莉抱着孩子在一边,巫正青有些不好意思:“嫂子别见怪啊,我确实很兴奋。” 王璐她们两人相处得挺好,莎莉不能补习巫从瑊的学习,但王璐就可以, 因此,晚上很多时候,两人都互相看管对方的孩子。 不管怎么说,王璐都是正儿八经的炎黄大学的毕业生,辅导在上高中的从瑊自然不在话下。 “山哥你不晓得啊,我当吃兴冲冲把学校的介绍信拿到地区组织部,哪知道他们会把我安排到地委办啊?” “不要看不起秘书科!”巫山轻叱道:“你知道平大吧?如今贵为省委常委、榆林地区地委书记。” “他不会是干秘书出身的吧?“巫正青有些惊讶:”我来之前就想到基层,实地考察考察,要不然我的毕业论文怎么写?“ “搞了半天,你是担心毕业论文啊,“巫山哭笑不得:”你早说啊?让你爸给你们校长打个招呼,肯定好使。“ “那可不行,“巫正青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出来就是想学习的,书本知识毕竟是书上的东西,好多都和现实脱节了。“ “行,明天你让曹主任去安排吧。“巫山赞许地点点头:”今后如果你想留在北疆,我不反对,但确定好你究竟想干嘛。“ “好!”巫正青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请山哥放心,我肯定能找到自己的目标。” “我出来以前,确实没有具体的想法,只是想踏踏实实为老百姓做一些事情出来。” 这小子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儿收不住口。 “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日益加深,我发现好多农民都抛弃了祖祖辈辈坚守的那份土地,跑到城里面干活儿去了。” “这样的话。再过几年,我甚至怀疑就没有人再去种地。” “其他地方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譬如我们老家。巫县很多农民,压根儿就不种土地。” “大家都交给别人来种。只需要种地人帮他们上交分到人头的土地提留。” “而留在农村干活的人,都是哪些年龄大了,不能适应城市节奏的人。” “他们有很大的选择余地,甚至不少人提留都自己在城里干活用钱买了交。” “换句话说,种地人在土地上的收成,全部都是自己保留。” “即便这样,都没有多少人愿意帮人家种地。“ “毕竟他们年老体衰,我们那里都实行精耕细作。种一家两家的还行,再多的人户,就干不动了。“ “到了欧洛泰,尽管还没有具体到地方去考察,我发现农民的土地都还种着。” “和老家不一样,这里的农民采用的是机械化半机械化作业,省时省力,农闲时节还可以出来打打工。” “山哥,你不会怪我话多吧。”巫正青一起说了不少话,不好意思地喝口茶。 “没关系。”巫山微微笑着:“说明你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踏踏实实下了功夫的,我怪你干嘛?” “所以。山哥,我就感到纳闷儿了。”巫正青脸上满是迷惑:“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差呢?” “很简单,”巫山轻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农民都是一样的,无利不起早嘛。” “额,你是说,老家的农民因为在土地上不能获得与打工一样的利益,所以就抛弃了土地?”巫正青眼睛的迷惑更重了。 “再一个就是土地的多寡问题,”巫山耐心解释着:“在老家。人口数量与日俱增,外来人口的比重不断增加。” “这一点。欧洛泰也不例外,移民的数量。目前已经远远超过了原住民。” “即便这样,我们的土地,比起移民在老家的三分亮厘田来说,多了十倍百倍。” “山哥,我明白了!”巫正青的眼睛重新明亮起来。 “爸爸,你和这位叔叔在聊什么呢?”巫从琅睁着大眼睛,好奇地问:“我听了半天,一句都没听懂。” “儿啊,这是你大爸。”巫山从莎莉手中接过孩子抱在腿上:“按照你妈的说法,就是大爷。” “爸爸的老家,也是你的老家,在巫县。我和你大爷说的话,是我们的家乡话。” “原来这是巫县话呀!”从琅拍起了小手:“太爷爷叫过我的。” “什么,就是么尼;故意就是刁鼓子。”他一本正经地掰着指头数起来:“这些太爷爷都和我说过的。” “糟糕!”巫正青一拍后脑勺:“我没给从琅买礼物呢。” “买什么礼物?不过一个孩子罢了。”巫山摆摆手:“再说,你如今也没挣钱,不都向你父母抻手吗?” “我不是孩子了,”巫从琅不满地抗议着:“妈妈说,我是个男子汉了。莎莉妈妈,你说对吗?” “对呀,”莎莉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亲:“我们家从琅就是坚强的男子汉!” 看到从琅在打呵欠,巫山抚了抚孩子的后背,交给莎莉:“快让他休息去吧,别让他熬夜。” 不管是莎莉还是王璐,两人在丈夫面前,都很贤惠。 任何时候,两人都有些黏糊人,不是那种时刻在一起,是恰到好处的黏人。 房间里只剩下哥俩,巫山沉声问道:“秘书科的人,你都和谁比较熟悉?” “我只是和罗中能谈得来,”巫正青歉意地说道:“其他人在一起吧,好像没有共同语言。” “噢?”巫山有些讶异:“你对罗中的印象如何?” “他这人吧,话不多,但每一句话都能说道点子上。”巫正青的话里不无赞许。 “恩!”巫山心里更有把握了:“晚上你去客房睡吧。” 作为地委书记,他的房子在后世国家实行严格规定以后,是超标的。 而这个年代,地区一把手的住所,和其他地委常委一样,都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儿。 有些看不惯,但巫山不会刻意去纠正,如若破坏潜规则,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说别的,就是客房就有四个,还是够不少人住的。 巫正青连连点头,起身往客房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于无声处 “山哥,我觉得很奇怪,”吃过早饭,巫正青和巫山一起在等班车:“为什么咱欧洛泰在上班时间不让其他车辆进内城?” 他说话的时候,用手摸了摸鼻子。 曾几何时,巫山也有抹鼻子的习惯,每当自己难为情尴尬或者其他情绪,总会摸摸自己的鼻子来代替。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为巫家小辈们模仿的对象,连这个动作都被学了去。 说着,巫正青把脑袋往衣领里缩了缩。 南方人不喜欢戴帽子,也从不把手往口袋里揣。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刚到冰城,看到那里的人动不动缩着脑袋把手揣兜里,觉得没有男子汉气概。 到了冬天你试试看?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真要昂首挺胸,不冻死也冻得你够呛。 “今后不仅仅是欧洛泰,全国各地的车辆会越来越多。”巫山叹了口气:“交通管制也就有存在的必要了,现在不过是未雨绸缪。” 是啊,当这里的居民们适应了这种节奏,反而会对车辆乱行乱停乱放群起而攻之。 光靠制度是不行的,聊胜于无的交警,哪里管得了所有的车辆?只有发动全社会的力量,让大家都参与到管理中来才有可能见效。 和地委书记在一起,从此巫正青在北疆官场,必定要受到更多人关注,效果也就达到了。 到了这个层面,如果事事需要自己开口,累都累死了。 曹德彪一大早带着一个小伙子,站在办公室门口。 “书记,刚才我正在给罗中同志讲一些注意事项。”他没见到昨晚一起回去的巫正青,只是愣神了一刹那。马上解释道。 “恩,”巫山点点头:“今儿比昨天精神多了,进来吧。” “对了。老曹,你通知下在家的常委。今天跟着我到处走访,现场办公。”他刚要进门,貌似随意地吩咐了一句。 “书记,其他人没问题。”曹德彪露出苦笑:“这些日子专员每天都在下面,一大早就走,今天应该也不在。” “无所谓,”巫山缓缓摇头:“我不是说了在家的吗?” 每一次换届选举,新人其实早在换届之前都已经到位。基本上都见过。 假如刚在开完全国人代会就回来,估计会有人不断过来汇报工作。 如今回来,想要汇报思想的人就更多,但昨天硬是让曹德彪把人挡住。 不管是谁,首先你是党的干部,不是我姓巫的人。只有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才有可能入我巫山的法眼。 至于那些不好好工作,整天想着钻营的人,爱干嘛就干嘛去。 周一航在换届之后,一步到位。成为地委常委、和风县委书记。 巫山其他的秘书们,早就被维省其他地区的官员们当成金饽饽,哄抢光了。 就是在欧洛泰工作的干部。在维省境内吃香得不得了,何况是在巫山身边工作的人? 甚至还有人想把赵明山弄走,直接给县处级待遇。可拿小子就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死活只给书记开车。 当然,巫山也没亏待他,级别从普通工人成了高级技师、小车班副班长,相当于正科级。 这是书记回来后第一次动作,没有任何人敢缺席。 本身巫阎王在维省早就打上了不好惹不能惹的标签,何况现在又戴着省委常委的光环呢? 在坐轿车时。巫书记不坐副驾驶、在客车上,他也不坐前排。这是地委工作的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这届常委的组成,落实了国家的相关政策。有女性的出现。 欧洛泰地委常委中,唯一的一位女性,就是组织部长涂红霞。 据说,她是某位副省长的亲戚,也有说是省委常委里某人的情妇。 各种传闻不一而足,这些,巫山都难得去理会。 即便是省委书记的人又怎么样?到了北疆,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一句话,干好你的本职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否则,即便你可以直达天听,在欧洛泰就是你的折戟之地。 “书记,去什么地方?”到了这时,曹德彪才猛然发现,还不知道目的地。 “先在内城和外城慰问下环卫工人们,”巫山的思绪被打断,没有半丝不耐烦:“再去印刷公司,最后到供暖公司。” 其他的两处别人没有反应,唯独对印刷公司有所怀疑。 周静秋和张慧的死,整个欧洛泰官场稍有门路的人都知道个大概。 一家三口,只有丈夫张明辉还在病房里躺着要死不活的。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帮助这一家子,就连张明辉这个病人,都因为没有医药费,差点儿被医院给停药了。 周家人不答应,周静秋和张慧的尸体,还在他们家里摆着。 反正寒冬腊月的,窗户一开,也不会变质腐烂。 这两天,最忙碌的就是环卫工人了。 一个个穿着深蓝色的环卫制服,脑袋上戴着毛线帽子,根本就分不出性别和年龄。 这时的制服不显眼也不好看,就是劳动布做的,只不过把颜色染得更深。 欧洛泰的内城,就是以前的老城区,就是沿克兰河岸的修建的两边街道。 来新修的城区,习惯上称为新区,也叫外城。 天气十分寒冷,环卫工人们挥汗如雨,用着各式工具在清理道边的坚冰,用笤帚扫起来堆成一堆堆的在路边,等着环卫车辆来运送走。 一众地委常委随着巫书记走出暖和的车厢,来到路边安步当车。 路面上,有黑色的泥浆。 “这种应该是融雪剂吧?”巫山脸色一沉。 “是的,”常委副专员廖成宁恭敬地回答:“书记,在整个维省,估计也只有咱欧洛泰有这个条件敢使用!” “为什么?”巫山皱着眉头。在想着融雪剂的危害。 “因为咱北疆有钱啊!”另一位常委副专员戈修齐爽朗地回答:“书记,我以前在城塔地区工作,一个钱恨不得当成两个花。” “花钱也要注意方式。”巫山吩咐下去:“目前的融雪剂技术不成熟,对轮胎和路面损害较大。最好停止使用。” “是,书记!”廖成宁神色一凛,接着又发起愁来:“可是,书记,我们怎么来清扫路面啊?硬梆梆的。” 很显然,这个年代的方式比较简单,融雪剂往冰雪路面上一撒,就算完事。 在路边和人行道上。则采用人工蛮力来清雪。 “铲雪车吧,”巫山砸吧了下嘴:“,同时要有辅助手段,技术难度不大,在工程车的前方,安装钢丝刷做的扫雪器。” 从手套里把手拿出来,廖成宁的手一哆嗦,还是飞快地记录下来。 “环卫工人们是合同工还是临时工?”巫山不会去走秀,专门问那些工人。 那样的话,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扫有关部门的脸。那样提高的威信又有何威信可言?只不过让那些人背地里更加怕你、恨你。 “书记,他们当中,有正式工。也有临时工。”廖成宁的眼里露出迷茫:“不过,在外面的正式单位中,没有合同工一说。” 看来,维省省委这次给北疆选派的干部,都是踏实干事的人,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什么臭驴马蛋子都硬塞过来。 就像面前的廖成宁,尽管是地委常委,他在行署那边应该是被边缘化的人物,不然不会分管公共卫生这一块。 后世这些都是市容城管行政执法俗称城管的范畴。刚开始并不是一个热门的行业,随着他们野蛮执法的曝光才显得地位突出起来。 虽然分管的项目不重要。但廖副专员明显是做了大量工作的。 “大冬天的,我们就是在外面站一会儿就觉得冷。”巫山说了一个冷笑话:“大家都是共产党员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然而。这些人是什么人?”他的声音有所提高,指着正在忙碌的环卫工人:“他们劳动量大,工资低廉。” “看看他们的身上,穿得还没有我们这些长期坐办公室的厚啊。在衣服上,多采购些质量好,能挡风避寒的厚衣服。” “工资待遇,一定要提高。同志们啊,他们的工作我们都看到了,没有他们的工作,整个城市走路就会小心翼翼,一不小心要摔跤。” “前天傍晚我回来的路上,看到路上不断有人骑自行车摔倒。而今天,我们还没看到有人摔跤,这些都是环卫工人的功劳。” “如果有法可想,我认为没有人愿意来干这个劳动量大,工资低廉,地位低下的行业。” “所以我提议,今后,所有的工人,全部转正,他们应该得到这个待遇。” “夜间工作的人,制作醒目的衣服,免得被来往的车辆擦挂,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高寒补贴,他们才最应该享受,把他们的待遇上扬,按照干部标准吧。算了,大家都不习惯室外,我们上车吧。” 车队继续前行,往印刷公司方向行驶。 说起来是车队,十多个常委,一辆中巴车,还有一辆警车随行,总共也只有两辆车子,李开军一直都在警车上。 欧洛泰印刷有限公司,坐落在矿山路上,占地一百多亩,挨着地区行署不远。 曾经的北疆印刷厂,是当年地区有数的大型企业之一。 改制以后,公司的大门,曾经应该看起来气势辉煌。 经过几年的风吹日晒,铁门上露出斑驳的铁锈。 常委们心有所思,知道今天的戏肉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惊雷乍响 印刷公司的传达室里,收音机的声音开得很大。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故事节目时间。近年来,有一部小说在我台播出后,听众朋友们的反响很好,从今天开始重播。” “下面请听广播剧:夜幕下的冰城,作者:陈玙……” 画外音开始了:“却说王一民刚刚回到宿舍……” 大门外,响起了两声短促的喇叭声。 打更的老头听见了,却浑不在意,因为这不是崔总的车子,他每次到的时候,都使劲按喇叭按个不停。 “谁呀,谁呀?”他大声叫嚷着走出传达室:“大白天的按什么喇叭?招魂吗?” “开门,少废话!”地区公安局副局长郭自然听不下去了,摇下车窗厉声喝道。 “额,”那老头看到警车和公安,吓得一哆嗦:“这就来了!” 开大门的手就像打摆子一样,不停颤抖着。 “崔虚懿呢?”李开军本身就对这里没好印象,问话都带有怨气。 “您说崔总啊?”老头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并没有责怪自己的语言,赶紧讨好地回答:“他平时这个时间来了,今儿个不晓得嘛!” “行啦!”郭自然挥挥手:“找一个能做主的过来带路,我们巫书记来了,专门到印刷公司参观。” “哦,您等等!”老头说着,连大门都忘了打开,转身跑回去。 尼玛,巫书记呀,那是多大的官?据说现在到省里工作,可惜刚才不敢看他一眼。 “董秘书。董秘书,”他一边想着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快来招待客人,巫书记来啦!” “乱叫唤啥呀?”一个妙龄女子正拿着手机在讲电话:“有人找我。不是和你说。先撂了啊,今天晚上咱又去欧洛泰宾馆庆祝?死样!” “老王头。什么巫书记?”她披上外套到走廊里冲下方教训道:“告诉你呀,咱这是政府单位,别什么书记都往里放!” “董秘书,”老王头急得直跺脚:“地委的、不是,省里的巫书记。算了,我不说了,你快点儿下来吧,还有公安带路呢!” “啊?你咋不早说?糟糕。我还没洗脸呢。”董秘书慌忙说道:“你先带他们到会议室坐坐。给,这是钥匙,用最好的茶叶!” 说着,她丢下来一串钥匙,赶紧往屋里跑。 坐在车里的巫山等人,并不会觉得冷,只不过有点儿好笑。 驾驶位置的窗户开着,董秘书尖利的声音老远就能听见,甚至有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嗤笑起来。 会议室里布置得富丽堂皇,不说其他的。就是安装在中间的水晶吊灯,比地委的会议室不知道贵了多少倍。 很可惜,这样豪华的会议室。好像不常动用,里面满是灰尘。 “各位领导同志,”老王头很不好意思:“你们随便站一会儿,我马上就整理好。” “算了,你是王师傅吧?”巫山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领我们到车间看看吧。” “车间?”老王头满是讶然:“我们车间都好久不开工了,比这里更脏。” “你这个人咋这么啰嗦呢?”李开军不耐烦了:“要开会,我们自然去地委会议室,到你们这里开什么会?” “哦,好好!”一般的人看到警察都有发自内心的害怕。老王头也不例外,唯唯诺诺地在前面引路。 与会议室比起来。车间确实够糟糕的。 办公室那边的房子,应该是新修的。各种装潢处处看上去很有土豪气。 车间这边,房子有些陈旧,初步估计,大约有三四十年历史。 打开车间的门,里面简直就像个容纳千人开会的大会议室,一根根柱子顶着屋顶,倒省略了间隔的墙壁。 脏,人一进去,灰就扑腾腾升起来。 乱,到处都是白纸,有些是一叠叠的,有些是一张张的散落在地上。 差,很少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的。 “总的就只有这个车间吗?”巫山微微皱眉。 “不止啊!”老王头点头哈腰:“左边是原料车间,右边是印刷车间,里面是排版车间。” 看到他还要继续说下去,闫海东摆手制止了:“公司里其他地方还干活儿不?” “没了,就这里!”老王头不知道自己又在哪儿出了错误,只是知道自己肯定错了。 “书记,我看我们还是回会议室吧,”闫海东苦笑着:“我自认为是一个能吃苦的人,这样的环境我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车间里没有暖气,如同冰窖。 “好吧,”巫山无奈地点点头,扭头问道:“你们这里发生过火灾没?” “十多年前有过,”老王头机械地回答:“那个时候,有个红卫兵要放火烧这里,结果被当成现行反革命抓起来枪毙了,谁还敢啊?” “厂子里都还有些什么人在?”巫山叹了口气:“都叫过来吧。特别是你们崔总,必须出来。” “厂子里没有人了!”老王头眼睛瞪得老大:“我们一班要开工的时候会直接到家属区贴个通知。” “那个什么董秘书是怎么回事?”李开军冷声问道。 他对这个公司本身就有敌意,从一进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呀?这两年崔总找来的,”老王头面对警察老老实实地回答:“经常就和崔总在办公室里睡觉,昨天晚上,他们……” 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他自己觉得麻烦大了,不知道崔总会不会开除自己。 尽管自己和他有些沾亲带故,但那人是个六亲不认的家伙,连亲妹妹惹起来非打即骂。 “行啦!什么狗屁倒灶的玩意儿!”李开军不耐烦地说道:“赶紧的,把会议室收拾好,叫你们崔总和那么什么秘书来。” 接书记回家的路上。自己给他汇报过事情的缘由。 本来,昨天他以为书记要找范才真问话的,没想到昨天他看了一天的资料。 今天。在路上的时候,他十分烦躁。觉得怎么无动于衷呢?还饶有兴趣地去看什么环卫工人。 到了印刷公司,他心中的热血顿时沸腾起来。 “老李,别对一个打更的吆五喝六。”看到老王头匆忙而去的身影,巫山轻声责备道。 “好的,书记。”李开军有些不好意思:“看到这个印刷公司乌烟瘴气,我就莫名其妙的生气。” 一众常委们早就知道了这里面的猫腻,心中一凛。 尼玛,对方靠上了专员。看样子还是不能逃脱惩罚,巫阎王不好惹啊。 大家在雪地里聊了一会儿,直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性打招呼,才重新走进会议室。 “董秘书,”曹德彪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给崔虚懿打过电话没?啥时候到?” “崔总,哦,不,他现在是崔副主任。”董秘书娇笑道:“刚刚成为地区行署的办公室副主任,今天他可能比较忙,随专员……” “办公室副主任?那就是副处级了?”涂红霞发难了:“我这个组织部长怎么没听到半点儿音信?” “不管他今天在干嘛!”李开军胆气十足:“就是和天王老子在一起。马上滚回来!” 这个范才真胆子好大,大家暗自冷笑。 随随便便就提一个正科上副处,连组织部都不经过。一下子得罪了顶头上司和涂红霞,看他今后咋混! 廖成宁和戈修齐心里是最高兴的,刚到欧洛泰,手里什么权力都没有,全部抓在专员手上。 这下好了,哪怕自己等人日后还是如今这样的状态,心里爽一下不是? 没有管在打电话的董秘书,常委们的话多了起来,大都是唠着闲嗑。 “各位领导。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都是我们行署没有衔接好。今天忙着交接工作,所以……” “不。你不可能到行署上班!”涂红霞一锤定音:“别用那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叫涂红霞,是地委的组织部长!” “这个,范专员……”崔虚懿吞吞吐吐,想把自己的靠山搬出来。 他不相信在这样的紧要时刻,范才真不帮忙。 这次,自己可是下了血本,房子车子票子都送了,对方也全部笑纳。 “范省长也不行!”涂红霞斩钉截铁:“我这里通不过!没有组织部的任命,你什么都不是!” “你的上级主管是谁?”巫山不管不顾问道。 他觉得这个姓涂的女人很厉害,马上就靠过来。 “是地区教育局长杨兴才。”崔虚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对一个小小的正科,巫山真还不清楚具体管辖单位,一听是老熟人就乐了。 那边,戈修齐已经在打电话,估计他分管的范围里就有教育。 内城的交通十分便捷,教育局过来不到十分钟。 “书记,各位领导!”杨兴才一见面就忙着打招呼。 “老杨!”巫山亲热地叫道:“我们让你过来,首先,是你对印刷公司的评述;其次,他自述;最后,查账!” “我?”杨兴才慌忙摆手:“我怎么可能管辖得了他?这个崔总经理神通广大,根本就没把教育局放在眼里。” “不说其他的,每一年学生开学以后,印刷公司才把教材送到教材科。当然,每一年都在涨价。” 说起面前这个人,杨兴才有些气不过。 本来,当年巫山有意让他从政,可惜这家伙执意要选择教育这条路。 叔叔的离世,使得杨兴才对官场有些厌倦,只不过巫书记带来了曙光。 和风县的教育,蒸蒸日上,和风一中,已经成为国家级重点中学,这些都是与他毫无保留的支持分不开的。 一个地区教育局的局长,竟然管不住属下的印刷公司,不生气才怪。 拿迟到的教材来威胁上级,在其他部门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难道你没想过换一家印刷?”李开军是熟人,奇怪地问道。 “这样的事情,我一个一把手决定不了!”杨兴才愤愤然:“我敢相信,这里面一定存在着利益链。” 刚进来的时候,崔虚懿踌躇满志,涂红霞的话让他心里凉了半截,而现在则是透心儿凉。 “局长,这不是没办法吗?”他立马辩解:“我们印刷公司,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情有可原啊。” 另一边,巫山早就冲李开军使了个眼色,这家伙是个人精,马上出门打电话安排。 “老杨,别生气了。”闫海东心里直乐,轻叱道:“崔虚懿,说说你自己在印刷公司里的事情吧。” 光从长相上看,崔虚懿一表人才,身材虽然不高,却看上去孔武有力。 往下看,一个大肚腩尤为突出,浑身上下全是炎黄的名牌,这一身至少得四五千块。 这家伙口才还不错,不断为自己歌功颂德,好像成了教育行业改革的先锋一样。 “行啦行啦!”李开军那边可能已经准备好,看了下老上级的眼神,他摆手制止:“查账吧!” “账目都是董秘书在管!”崔虚懿连连摇头:“我不管的!” “什么?”正在给大家续水的董秘书惊得目瞪口呆:“姓崔的,你把老娘从海事局弄过来,拢共就给了一万块钱!” “除了那一万块钱,老娘啥时候见过一分钱?”这女人撒起泼来,把水壶咣当丢到地上冲过去就要撕拨。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开军冷笑道:“你诱女干的周静秋一家人因为贫穷服毒自杀,死了两个。” “你去慰问过吗?你的良心何在?”他有些说不下去:“带走,两个都带走!” 话音刚落,四个公安进来行过礼,给两人戴上手铐。 顿时,双双软瘫在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崔案余波 不管是刚到欧洛泰还是现在,巫山站的角度比较高,所以,做事情的时候,都是抓大放小,不可能去监管具体而微的事情。 假如事事都需要当年的第一副专员如今的地委书记去亲手亲为,累都累死了。 即便这么放权,还是觉得很累。 毕竟巫山想要改变现状的心情太迫切了,现状想来,不少事情有些急功近利。 但没办法,时不我待,中国腾飞早一日,就能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增强几分。 不说其他的,就是如今邻居岛国鬼子,在他这只小蝴蝶的影响下,永远没有了崛起的可能性,无他,中国市场不会为他们打开。 然而,听到看到了解到北疆的一些隐患,又不得不处理。 正好趁着范才真上串下跳的时机,给他当头棒喝,让他明白,在欧洛泰,谁才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其实,巫山并不在乎专员抓权,关键是要为北疆人民做事情。 而要处理的人,恰好都是他自己带来或新晋投靠的人,且都是身上劣迹斑斑。 此风不可长,长期以往,欧洛泰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就会被大小蛀虫给败光了,那是巫山所不能容忍的。 崔虚懿所谓的关系网,在省委常委地委书记面前,就像一层纸一样,一捅就破。 其他的人,包括性格日渐成熟的李开军,处理起来就会缚手缚脚。 所以,要做,就要在其他常委面前做,让对方没有反手的余力。 中国的官场,不管在什么年代。偶存在着内斗,耗光了精力,许多事情甚至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这种内耗巫山不愿意发生。既然发生了也不可能听之任之。 尼玛,老子在乌市在京城。有理走遍天下,怕过谁来? 在欧洛泰这一亩三分地上,这是巫山带领其他干部辛苦六七年才打拼出来的成果,不容任何人破坏。 崔虚懿在临上警车的一刹那,才发现自己找新专员做靠山简直是大错特错。 无论如何,他的根基怎么可能与已经在欧洛泰地区工作长达六年之久的巫山相比? 早知道,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和巫书记打好关系。 可惜。不要说他是一个小小的正科级,就是省部级又如何? 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巫山欣赏的类型。 不要说崔虚懿,就是同寝室的周俊,出于情面帮了这次忙。 如果今后这家伙还有任何纰漏,巫山根本就不可能再去看一眼。 曾经在维省,不少人都听说过巫阎王的名声,觉得这是一个性格火爆难于相处的角色。 但在维省官场,欧洛泰的干部晋升快,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为了今后的前途。一个个来欧洛泰任职的官员,几乎是咬着牙过来的,觉得听过了这一关。面前就是阳光大道。 哪曾想,巫书记简直和传闻中的人是两个人一样,待人和煦,没有一丝火气,有时候说话还面带微笑。 就是这样一个身材高大的书记,好像没有对任何事情动怒,却不知不觉间打响了对新专员的第一枪。 其实大家都理解错了,巫山对范才真本人可没有任何偏见。 说白了,适逢其会。他要处理的人恰好就是这位范专员的投靠者。 在场最高兴的人,非杨兴才莫属。 辗转之下。到了地区教育局担任一把手,他比别人憋屈、 一个局属企业。居然不听从指挥,关键是自己还动不了。 这下好了,有巫书记在,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书记,您看谁来任这个总经理?”杨兴才内心相当急迫。 没办法,眼看过了年学校就要开学了,教材还没有开始印刷,让他这个地区教育局长情何以堪? “那是你们教育系统的内部问题,”巫山哈哈一笑,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不需要地委来拿主意,不然老杨你这个局长就不称职咯!” 一众常委们纷纷都笑了起来,不无妒忌之情。 就看太蒙之间的称呼就能明白一二,两人绝对是老相识,看来巫书记是一个很重情的人。 “当然,我要对教育局的工作提出意见了。”巫山脸色严肃起来:“已经有一个和风一中是国家重点。” “听说你下一步,准备把欧洛泰二中也变成国家重点?” 杨兴才面色凝重,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巫书记怎么也会知道。 很简单啊,家里巫从瑊就在念高中,恰好在二中读书。 莎莉和王璐也在教育界当老师,对教育资源的配置,有意无意说了出来。 “老杨,如果咱地区出了几所国家重点中学,我这个当书记的也会被冠上重视教育的帽子。” “另外一个方面呢?那就是教育资源的倾斜度太大,其他中学的学生,削尖了脑袋就想往重点中学奔。” “就像伟人同志所说,让一小部分人先富起来,带动大家一起致富。” “然而,这要有个度,把握不好的话,就会让越是先进的地方发展会越来越快。” “社会上的现象,相信大家也感觉到了,那些先富起来的人,确实起了带头作用,让其他人也敢打敢拼。” “但是,与此同时,富的人会越来越富,穷的人会越来越穷。” “可能大家都不以为意。很简单的道理,一个身上有一百万的人,他翻一番就是两百万。而身上有一百块的人呢?翻一番不过是两百元!” “这样的道理,同样适用于教育领域,我们在港开始的时候,就不要刻意去塑造重点什么的。” “希望在老杨任职的这一届,咱欧洛泰的教育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指让别人知道咱有和风一中欧洛泰二中!” 他很少发表长篇大论。只不过另一个时空里,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 如果不趁一切还在萌芽状态就加以控制,今后的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 “就像印刷公司。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巫山语重心长地说:“一个小小的正科级,竟然向他的主管部门拿捏。” “谁给他的胆子?谁给他的权利?是我们自己。” “又回到刚才我说的话题上。假如一个地区的经济命脉掌握在少数企业身上,那他们就可以找我们政府谈条件!” “简直反了天了!资源在谁手上?在我们手上!要打造一个良性的竞争环境。” “这家印刷厂敢挑事,我换一家就是了。如果两家都不行,再成立一家又有什么困难?” “书记说得太好了!”李开军立刻抚掌:“这个姓崔的,在范才真面前那个嘴脸,我看到就恶心!” “范专员也是不了解实情嘛!”巫山看他还带有情绪,马上打圆场:“就像我们当初来到欧洛泰一样,两眼一抹黑。” 在其他常委面前直呼对方的名字。确实不礼貌,私下叫的时候真还无所谓。 一旁,打更的老王头面如土色。 “巫书记,各位领导!”他竟然噗通一声跪下了:“我检讨,我不是人,我……” “快起来,王师傅!”巫山赶紧伸出手去:“你检讨什么?从当年的印刷厂到现在的印刷公司,都与你没关系。” 这老头很倔,死活不肯起来:“我有错,我是崔总。不,崔虚懿的亲戚!” “你这个老头哇!”李开军嗔怪道:“如今又不实行连坐,古人也有祸不及妻儿一说。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 老王头听得半懂不懂的,但知道与自己没关系,才站了起来。 “老杨,别告诉我你对印刷公司的情况一点儿都不清楚吧?”巫山又问杨兴才:“今天这么多领导在这里,大家把问题都解决掉。” “要不然,大家都很忙,你去找人不一定有时间接待你。” 他这话半真半假。以前或许会有人不拿地区教育局长当回事,今天过后,相信谁也不敢在杨局长面前端架子。 再说了。冬天的欧洛泰,到处冰天雪地的。除了猫冬就是救灾,官员们其实还是很闲的。 由于北疆早就砍掉了不必要的会议。这里的官员幸福指数是维省乃至全国最高的。 “就是,”闫海东也友好地笑笑:“我们今天跟书记出来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现场办公嘛。” “那样的话,我就真不配当这个局长了!”杨兴才呵呵一笑,语气马上转为沉重:“这些年,印刷公司的职工发不出工资。” “至于他们的账目,我根本就没看到过。” “不仅如此,崔虚懿还指使人跑到教育局要求发工资。” “教育局的户头上没钱吗?”巫山有些赫然。 不管是在和风还是来到行署、地委,他对教育工作的重视不仅仅停留在口头上。 欧洛泰的教育银行早就开始营业了,其启动资金,是教师每个月的工资发放。 教育银行,只是针对教育系统服务,不管是教师还是学生,无条件提供贷款。 “那倒不是,”杨兴才摇摇头:“因为印刷公司的账目不清,我们暂时得先清理一段时间。” “他妈的,”李开军忍不住彪了句粗口:“这狗日的做坏事把钱贪了,教育局来买单!” 大家都没接口,知道这小子和书记关系莫逆。部队出来的干部,在生气的时候骂人在这个年代很正常。 “清理工作那是后续的事情,”巫山摆摆手:“先给家庭困难的职工家庭,譬如张明辉这样的,发放一年的工资解燃眉之急。” “要过年了,大家不容易呀,让职工们过一个好年。对了,工资都要适度上扬。教育局账户不够的找我,我让财政拨款!” 在场的人,心里莫名欢喜,在一个富裕的地区工作,就是不一样啊。 “我代工人们谢谢书记!”杨兴才脸上都下成了一朵花。 不管在和风还是欧洛泰,书记好像就没有缺钱的时候。 印刷厂的难题能迎刃而解,也算是去了自己的一块心病。 “你谢我干什么?”巫山啼笑皆非:“他们不但是教育系统的职工,也是我们欧洛泰的老百姓!” “这下呀,老杨,你就没事儿偷着乐吧!”李开军调笑着过去搂过杨兴才的肩膀:“是不是该去你家蹭饭呢?” “李书记要去,咱家蓬荜生辉呀!”杨局长笑得合不拢嘴。 “老杨,还有没其他问题。”巫山看了看表:“教育系统别的地方就懒得去参观了。” “书记,真还有!”杨兴才猛然想起:“他们住的那些平房,每一家的历史好几十年,不少还是危房。” “是啊,”戈修齐补充说:“我看到有些墙面都裂了口子!” 巫山有些意外,这人真是个踏实做事的人。 “还有危房?”巫山大吃一惊:“让在里面的住户全部搬出来!” “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呀?”戈修齐愁眉苦脸。 “不会的,”巫山沉声道:“明年,我们要开发廉租房!” “廉租房?”戈修齐和其他人都愣住了。 那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众人献计 “刚才我说过,社会上的贫富差距不会越来越小,反而会越来越大。”巫山的心情很沉重:“甚至还有些老百姓没房子住。” “书记,您说的那些人是不是进城务工的农民?”涂红霞在刷存在感。 “不完全是吧。”巫山赞许地朝她点点头:“城市里本身就有些劳力缺失能力缺乏的人,他们本身就需要政府的帮助。” “再说了,就是来务工的农民,就像人与人之间一样,他们看得起我们欧洛泰,咱欧洛泰政府也不能对不起他们是不是?” 话粗理不糙,常委们都齐齐颔首。 “书记,您说的廉租房是要给他们准备的房子吗?”闫海东觉着每时每刻仿佛都能从书记这里学到新东西。 “是也不是吧。”巫山的眼睛透过装修精致的窗户望出去,不远处是另一个厂子高大的烟囱,一股黑烟从里面冒出来。 书记时而嘴里蹦出一些新兴词汇,长期在身边的李开军和闫海东都获益匪浅。 然而,他们两个的基础不一样,兴趣爱好也不尽相同,所以对书记的话理解方向也不太一致。 不要说他们两个,就是其他常委们,何尝不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以前老是听人说巫阎王这样,巫阎王那样的。 到了欧洛泰,巫书记还没回来,众人就小心谨慎,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 就算新任专员范才真不断上蹿下跳,也没人跟着学样。 和这些官员比起来,我们的范专员简直就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谁像巫山和范才真一样,一到官场,直接就是厅级干部? 大家都是从基层慢慢起来的,就是不少人议论的涂红霞。先在基层计生办,后来到团委,再去妇联。到哪儿都经历过争斗。 当的内部,就是会多。到现在为止。整个维省其他地区,天天还在学习国家和省里的会议精神呢,最后是县里开会。 让众人很是惊讶,欧洛泰没有这种开者迫不得已,参加者睡觉的会议。 书记第一天上班,啥事情都没发生,风平浪静。 今天是第二天,众人心里在嘀咕。总该开会了吧。 没有,巫书记压根儿就没说开会这个词,只是强调现场办公。 起先只是有一种预感,他可能会对印刷公司动手。 是的,他动手了,而且是绑架了众多常委们。 是人都有血性的,看到印刷公司的外面和办公室的光鲜,再看看凌乱的车间。 这些从底层起来的官员,谁不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纪委书记邓昌禄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现在都还气得浑身发抖。连大家转换了话题都没有发觉。不过,他开始听书记的话。 “廉租房,就是政府用低廉的价格。把房子租给在城市里没有实力买房的人。”巫山侃侃而谈:“争取做到人人有房子住!”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让常委们精神为之一振。 “巫……巫书记,”老王头在一旁磕磕巴巴地说:“我家三个儿子,可我们家只有两间房,您说的那个什么房我们也可以租吗?” “当然!”巫山斩钉截铁地说:“如果经过实地调查,你们家的条件实在太困难,政府还可以减免房租,甚至可以给你们补助!” “书记,他们家的情况应该不可以吧?”邓昌禄脸色有些凝重:“三个儿子。居然没有钱用,那说明这些孩子也太懒了!” “报告这位领导。”老王头脸上青筋直冒:“我姓王的从不偷懒,至于三个儿子。都有残疾,找不到工作,老伴也生病去世了。” “啊?”邓昌禄马上后悔起来,忙不迭道歉:“对不起,老王大哥,是我不对。” “我们的制度还是有缺陷啊,”巫山叹了口气:“身体有缺陷的人,他们要做事情,付出的努力是正常人的好些倍。” “是啊!”涂红霞是女性,恻隐之心爆发:“这些厂子都不给他们岗位,真该死!” “也不能这么说吧,”巫山难过地摇摇头:“老板们不是慈善家,凭什么让他们照顾残疾人?” “是啊,他们没这个义务!”闫海东烦躁的摘下帽子挠着头皮:“要是他们都踊跃给残疾人工作岗位就好了。” “书记,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现任宣传部长韩自立是省委宣传部平调过来的,他不像以前的闫部长一样高调。 据说,这家伙事事都给闫海东汇报,生怕不合前任的意。 “说下去!”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们欧洛泰宣传部的工作,一直都走在全省乃至全国的前列,不管是老闫还是你都功不可没!” “我哪有什么功劳?”韩自立赶紧摆手:“都是根据书记的指示,在吃闫副书记留下的老本。” 他抿了口茶,老王头才发现起先被带走的董秘书连水都没续上,连忙把热水壶拎起来一个个茶杯续水。 “我们在宣传上面加大力度,树立一个标兵出来。”韩自立条理分明:“商人除了赚钱,就是需要名声,咱就给他们名声。” “我相信,有了一个榜样,别的人也会跟着来的,这样,咱今后对残疾人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这个不现实!”一直不说话的统战部长邹德岩摇摇头:“商人逐利为本。他们凭什么一定就要这个名声?” “是啊,我同意邹部长的话。”戈修齐副专员有些惭愧,因为他就是专门名义上负责工业企业工作的。 “企业,都要根据自身的发展,来确定招聘什么样的人。总不能逼着他们来,或者我们采用欺骗的手段,树立一个典型出来吧。” “对,老戈的话很正确。”廖成宁和他都是属于行署。 尽管是地委常委,却有同仇敌忾的感觉。 当然,这里面没有人是敌人,可能在平时他们合作已经成为习惯,两人联合起来对抗范才真。 “商人之间,大家相互竞争又一起合作。”廖成宁深有感触:“特别在对抗政府的时候,他们合作得可紧密了。” “再紧密也能撬开一条缝!”李开军面色一寒,不耐烦地说:“你们不是说商人重利益吗?那我们就给利益!” 巫山一言不发,很多东西,他完全可以又把后世的经验搬出来,却不利于下属的成长,像现在这种气氛就是他需要的。 相信经过大家的分析,可以一步步接近最好的解决办法,说不定搞出来的东西,比另一个时空里更为优越和美好。 “利益?”涂红霞和邓昌禄对经济工作不在行,有些傻眼。 特别是涂红霞,她是现场唯一的女性,总想表达自己的想法,却不知道怎么插入进来。 现在,她再也忍不住了:“难道我们要把政府的钱给他们?” 说完,不无挑衅地朝李开军扬了扬下巴。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在心里有些嫉妒这家伙和地委书记的亲密关系。 当然,并不是说她对巫山有什么非分之想,能和一把手保持亲密的关系,大概是行署和地委每一个人的想法吧。 她确实有后台,不过却不是一般人猜测的那样,是省里的某个人物。 甚至连巫山都不知道,她竟然是金涛在团委时栽培的维省团委干部。 眼看着金书记成为邻省的一把手,团委出身的涂红霞有些着急了。 那时,她刚进团省委,还不是书记,得到金书记的赏识,才在团的系统内平步青云,到了书记的位置。 在一般的地区,涂红霞完全有可能成为地委书记或者专员。 然而,欧洛泰如今在维省的位置,隐隐有力压乌市,成为维省领头羊的架势。 君不见,此次省里的会议,北疆的一把手进了省委常委,估计今后会成为惯例。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欧洛泰与乌市一样,是副省级的地区。 一般的省份,副省级单位也就是省城,然而也有例外,都与巫山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自然是巴蜀省,如今亿州地区和山城市,是副省级单位。 另一个就是粤东省,省会花城就不必说了,粤南特区,从一开始就是副省级架构。 到了欧洛泰地区,涂红霞看到了一个个牛人如今在北疆都规规矩矩,她也暂时偃旗息鼓,时刻准备着上位。 她也非常清楚,在这里想要获得机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紧紧抱着书记的大腿。 今天在参观环卫工作的时候,她就表现得很突出。 而在崔虚懿的事情上,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她毫无保留地在支持巫书记。 当然,涂红霞很清楚,不可能凭借一两句话就能改变一把手和政法委书记的关系。 她也只是想博得书记的亲睐,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政府的钱自然不可能拿出来,”戈修齐名义上管财政,他顿时大义凛然:“这个口子不能开,要不然今后企业随时伸手。” “这样行不行?”邓昌禄有些小心翼翼:“如果我们不是给钱,而是减免一部分呢?” 这一句话出来,巫山带头鼓掌。 尼玛,想不到一个做纪委工作的人,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其他人顿时哑然,齐齐注目邓昌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专员请客 没到过维省的人不知道,这个省份并不缺煤,还可以外运赚钱。 所以我们的范专员请石大红和周曲松过来,纯粹是陪客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要拉拢的人是热电二厂的顾光辉与白书军。 范才真刚到欧洛泰不久,不清楚北疆地区的电网要联网。 不仅在维省,在全国其他地方,管电的部门,被人称为电老虎,何等的霸道和嚣张?要是手里握着一个电厂的权利,话语权肯定会增加不少。 要不然,巫山为什么不支持王希健搞三峡电站,不就是因为电力部门的原一把手如今是国家总理,不想再增添他的权柄? 听说要联网这件事,范才真的筷子都差点儿掉了下来,半天才定下神来,强颜作笑,继续这顿没吃完的午饭。 地委食堂,确实像李开军说的那样,品种齐全,味道不错。 虽然书记回来后没有开会,除去没到场的范专员、积海工业区管委会主任姚志远与和风县委书记周一航以外,其他的常委悉数在场。 通过今天的走访,一个个都熟络起来。 欧洛泰的官场上,还是标准的四菜一汤,大家来后也都习惯了。 因为下午还要和书记一起出去,大伙儿都没喝酒,气氛却相当热烈。 至于巫山,他是众人的主心骨,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时而放下筷子说几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聆听。 尼玛,这一次省委是下了血本了,常委的质量较以往的高上很多。 改革开放,不仅是老百姓的收入增加、国库充盈这么简单。 更主要的是各级官员开动思想,开阔视野。摒弃了曾经只是根据上级的指示来做事情的习惯。 在建国初期,有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架势。 如今的年代,纵然没有达到那时的盛况。也相距不远了。 很多官员,本身就是从基层中来。他们的意见和建议,比书本上看到的东西更加形象和具体,让人获益匪浅。 曾经,欧洛泰地区不说其他地方,仅仅地委所在地,供暖的地方都是各自为营。 在巫山的专员任上,把那些自己供暖的单位全部划归到地区供暖公司。 这个公司名字上看上去很唬人,所管辖的区域。也就欧洛泰镇即如今的欧洛泰市巴掌大一块地方,当然,现在百屯也属于欧洛泰市。 南方人不清楚,在北方,冬天外面固然酷寒难当,家里却是热气腾腾。 供暖公司用煤或者电加热水管的水,让热水顺着管道流经千家万户来循环,使得经过的地方,房间里暖烘烘的。 在贫穷艰苦的年代,供暖都是人们晚上到家的时候开始烧锅炉。到了九十点钟也就停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再烧一气。 当今的欧洛泰地区,不是过去的日子。在全国算得上是最早奔小康的地区之一。 冬天天寒地冻的,显然不会再继续以往那种供暖模式,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烧锅炉,让热水随时在循环。 别看欧洛泰建市也就几年时间,城市规模,已经比得上内地的一个中等城市。 曾经限制城市发展的水资源,早就不再是问题,城市扩充的地盘四周都可以随时延升,这两年扩建的速度越来越快。 新兴的彩石镇。早就发展成老欧洛泰镇的三四个大。 往南的北屯镇,与北边的欧洛泰外城连成一片。 美中不足的是。欧洛泰市的城市道路,不能像京城一样。形成环线。 南边、东边、西边的环线早就成型,北方却延升不出去,形成一个200度左右的扇形,只有北边断了。 供暖公司光靠总公司的锅炉,显然忙不过来,分成东区西区、南区三个分公司。 譬如地区家属院,那是西部分公司的范围。 回家后,巫山感觉市内温度低,用温度计测了一下,每一个房间都在二十度以下。 从外面进屋,还是觉得屋里暖和。 但长期呆在家里试试?北方人冬天大都不可能在家里不穿外套,由于穿着睡衣的,有穿着衬衣的,在这种温度下,只有把棉袄都穿着。 “戈副专员,”都吃好了,巫山没有立即下桌子,专门就此先打听下:“今年供暖公司需要的煤全部到位了?” “是啊,书记!”戈修齐有些诧异,不知道怎么对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回家后,觉得家里的温度不够。”巫山沉声说:“把所有的房间全部放了跑风,还是一样的气温。” “啊?”常委们立刻炸开了锅,特别是涂红霞嘴上激动:“怎么可能?和我家里一模一样呢。” “我一个女同志,放跑风没那个体力,专门还请了人帮我干活。结构跑风放完,家里的温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温。” “所以,我们下一站先去西部分公司吧。”巫山也不打马虎眼:“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今年更换管道肯定没可能,但一定要找到事情的症结在哪儿。” 要不是因为设备的原因,那些家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地位家属院的供暖都敢偷工减料,不晓得平头百姓家里温度如何? 欧洛泰供暖公司西部分公司,就在从家属院出来的将军山路一侧,挨着克兰河边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左右。 门口打更的人,可比印刷公司的老王头机灵多了,看到警察开道过来,立即打开大门。 刚把大门打开,匆匆忙忙回到传达室,估计是去打电话还是什么的。 座机在整个欧洛泰,普及率很高,何况一个富得流油的供暖公司?买个固定电话,根本就不差钱。 果然,车子还没到办公楼下。一个体型彪悍的中年男子早就在那里翘首以待。 “热烈欢迎各位领导的大驾光临,”他笑容可掬:“我叫陈涛,是西区的负责人!” 原本还是想在供暖公司也工作场合参观下。却发现不过是多余的。 新任纪委书记邓昌禄轻轻吁了一口气。 纪委的同志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也有三亲六眷生活在这个城市里。 纪委抓人多了。得罪的人也就海了去了。 这里的人相对于刚刚调过来的常委们来说都是地头蛇,一不小心,就不知道碰到哪位大神是地区纪检委惹不起的。 “陈经理,”曹德彪这个地委大管家在参观工作间以后,招招手问道:“我们地委大院里的供暖是西部分公司在负责吗?” “是的,领导!”陈涛还没这个资格与场合认识,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官员在和自己说话。 “那你知道这一片家里的温度多高吗?”曹德彪瞬间变脸:“我们的家人,每天在家都得穿上厚厚的衣服。” “陈经理。假如一家两家可能是房子本身的问题,但每一家都是低温,那就必须查明白原因。”闫海东知道自己出面的时候到了。 “我们行署不是早就下达命令,煤炭全部到位了吗?”戈修齐脸色可不好看:“而且你们公司的侯德贵总经理亲自送来的确认回执!” 名义上,在行署里,他的职责就是分管工业企业的。 当着这么多常委的面儿,让他臊得慌。 “我不知道总公司的煤炭是否全部到齐!”陈涛的脸上挣扎了片刻,马上咬咬牙说道。 “反正我们西部分公司的煤,与去年相比少了三分之一。”他算是豁出去了:“那我也没办法,只好让大家偷工减料。” “乱弹琴!”邓昌禄想不到还是需要纪委出面。气得脸都绿了。 “领导,假如我按照去年的标准,今年过了正月十五就不再有丝毫煤炭用来供暖!”陈涛脑袋耷拉着。 “侯德贵呢?”李开军知道肯定出事儿了:“让他马上过来解释清楚!” “书记。这个候总,恩。”廖成宁说话吞吞吐吐。 “有话就说嘛!”巫山心里一凉,当然,并不是怕这人的来头。 在欧洛泰,来头再大你也只能规规矩矩做事。 要是估计不错,肯定和范才真有些关系,不然肯定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不知不觉间,崔虚懿被抓了,已经加深了自己和这个专员的裂痕。 假如在这里继续抓人。会不会让本来就脆弱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 一二把手不和在哪儿都存在,范才真没有多大胆量对抗自己。但在工作中掣肘是在所难免的。 “他好像是范专员的人。”廖成宁不得不说出实话。 “什么谁的人?”巫山轻叱:“咱是党的人,为党分忧。为老百姓服务。” “是是,书记说得对。”廖成宁赶紧回答:“据说他和范专员有亲戚关系,是从乌市那边一起跟着过来的。” “以前的总经理我记得叫哈鹏程吧?”巫山眉头一皱:“他现在哪儿呢?” “被专员提拔到行署到处级调研员,”戈修齐苦笑道:“也算是升了半格。” “叫过来吧!”李开军不管不顾,看到陈涛没动作,厉声喝道:“怎么着,我说话不好使啊?” “不,不是这个意思!”西部分公司经理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那边说是随即就过来。 这里的会议室,比不上印刷公司那么豪华,还是比地委的会议室奢华不少。 看来欧洛泰的老虎不仅是电老虎啊,还有热老虎。 哈鹏程这家伙胆子也不小,不管在行署还是在地委这边,巫山一直三令五申,让政府部门勤俭节约。 除了接待部门,其他地方的内部装修尽量精简。 会议室看上去年头不小,肯定不是今年刚到的侯德贵装修的。 一个能把煤炭卡在手里,给分公司减量的人,别指望他拿钱出来装修会议室。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常委们在那里窃窃私语,巫山有些烦躁,也没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 “候总!”陈涛看到出租车听到院里,如逢大赦奔了出去:“巫书记他们找你了解情况?” 原本正要发作的侯德贵脸上露出一丝惊愕,马上换成了一副笑脸。 刚才陈涛给他的电话,并没有说什么事,只是催他来一趟就挂了电话。 正在喝酒的侯德贵满肚子气,只来立威的。 听到巫书记这三个字,内心哆嗦了一下。 这人看上去有些精瘦,嘴巴里还有酒气,不过神智显然还清晰。 “巫书记,各位领导!”他打了个哈哈推开会议室的门:“你们要来我们供暖公司参观,早点给我打电话,也好在这里迎接呀!” 可惜,没有任何人理他。 “侯德贵,我问你,煤炭哪儿去了?”戈修齐厉声喝道:“今年的总量比去年都多给了五分之一!” “这个,戈副专员,煤炭都有另作他用了。”侯德贵的酒杯吓得浑身出汗,脑袋清醒不少。 “另作他用?”邓昌禄本来想征求下书记的意见,可他自从这人进来后一言不发。 “行了。”李开军刚才与邓昌禄了解了下,知道煤炭的缺口竟然接近五千吨。 我的天啊,那是一批巨款。 “你不用给我说悄悄话,到公安局去说吧。”李开军做了个手势,这家伙马上就被两个警察抓住胳膊。 “你,你们不能抓我。”侯德贵歇斯底里:“专员是我老舅!” 他的话是说给巫书记听的,可惜后者背对着这边,犹如雕像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冰火两重天 阳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窗外,春花浪漫,窗子开着,屋里还有些冷。 尽管也是省委常委,梅勇只是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沾沾自喜了一把。 没多久,就发现了别的常委根本就不在乎他和他身后的梅家。 其实也难怪,能到省部级的人,哪一个上面没有一点半点关系? 要是某个常委在上面的关系与梅老不错,那人对梅勇多少还能和颜悦色一点。 如果与梅应果关系恶劣,那这人对梅勇连正眼都不会瞧一眼的。 保守派的人绝大多数偃旗息鼓,只有已经退下的中顾委副主任梅应果时不时在新闻上高呼什么步子再慢一点的论调。 尼玛,你自己家都在享受着改革开放的胜利果实,不管是梅小白还是梅勇,都是gdp的受益者,要不然排资论辈,何时才能轮到他们? 正是因为梅小白的穿针引线,把倭国的资金引导樊城地区,再由梅勇来具体实施。 一个激进的年代,需要英雄人物的出现。 无论是巫山还是平大、梅勇,成了这个时代的宠儿,新闻上经常有他们的名字。 平大和巫山还好一点,比较低调,出现的也就是一个名字而已。 梅勇就不一样,图片、文字、视频,随时都能见到他的身影。 可惜,就连梅大少自己都明白,不管是软实力还是硬实力,樊城地区和榆林、欧洛泰相比,差了一大截。 为此,他非常苦恼。 这不,烦心的时候就给爷爷打电话。 曾经对梅老的不屑一顾。如今终于成了尊敬,只有当政了之后,才觉得老人当初说的好多都是金玉良言。 梅勇沉默了好会儿。说道:“爷爷,每次我苦思冥想。总想能超过这两个地区。想啊想的,偶尔也能蹦出一个措施来。” “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慢慢做出一个方案以后,心的那种成就感,我想一般人是体会不到的。” “可是这种成就感,很快就会被巫山和平大无情地碾碎。” “您看他们的那些政策啊什么的,不复杂啊,真简单啊。但是人家做出来就是有效。” “我现在都在怀疑,我做事情的方式,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梅老明白自己的孙子的心情:“你做事情的方式,都是我教的,你错了,就是我错了。” “就算你对自己没信心,也应该对我这个爷爷有些信心吧?” 梅勇意识到了自己的是失态,低声道歉:“对不起,爷爷。” 梅应果说道:“我一向认为,我自己是一个从政的天才。而你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也是从政的天才。” “我们虽然是天才,但是我们终究还在人类的智商情商范围之内。” “可是这世界何其大啊。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多的人,各方面的天才也会有很多。” “而在每一个领域,再出一两个怪胎,也很正常。” “巫家父子,就是那种怪胎。你不要去跟巫山比。” “我这个七十一岁的从政天才,用了七十一年的人生阅历,三十年的从政经验,才能将将敌住巫立行。” “要不然。他这一届不可能是一个纪委书记,这里面。恩,算了。不和你说。” “巫山那个小妖孽,比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早期的巫立行,很多措施都出自这个儿子手里的。” “你今年三十二岁,拿什么跟他去比呢?没得比。好好走自己的路就对了。” “我跟你说句实在话,就算你以后成不了天下第一,有个天下第二当当,同样能一展抱负。” “与此同时,给梅家在共和国的版图上留下一席之地。这样,就可以了。” 梅应果这番话,掏自肺腑,实实在在,梅勇听了连连读头:“好的,爷爷。” 放下电话,他心里凉了半截。 正如拿破仑所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走上官途,谁都是雄心勃勃的,瞄准了最高的位置。 随着年龄的增长,梅应果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越发高大。 就连爷爷都无可奈何,自己还有半点希望吗? 共和国成立之初,梅应果在伟人等的劝说下,与王铁成、吴振等人一起从军界转入政界。 在军界,梅应果连当上大将都很困难。而到了政界,壮年的梅老,如鱼得水。 君不见,改革开放的时代大潮,这老货居然成为保守派的扛旗人物,连伟人都拿他没办法。 爷孙俩在讨论的时候,有意无意避开了平大。 不说别人,当年的红军队伍别看历史书上说的冠冕堂皇,像一群叫花子到了平老他们的根据地。 可以说,经历过长征顺利到了目的地的人,每一个人都对平老存在着感激。 假如他要对平大有什么针对,说不定爷爷就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 更何况,人家是二代,自己是三代,年龄上也差了几岁。 正在沉思间,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梅勇一看,是爷爷打过来的,马上按了接听键。 “做人做事,心不能乱。”梅应果说道,“胜负心太重的人,是做不出好事业的。” “因为能做大事的人,都是抱着为老百姓踏踏实实做事情。” “人在完全放松的状态下,才情才能全部发挥出来。要是心理负担太重,那就很容易失常。” “我最近的状态问题,一半是因为年龄的问题,年岁的增长,精力不济。” “另一半,则是因为赵立生那边咄咄逼人的加入,激起了我的胜负心。” “我现在也在自我反省。有必要和赵立生、巫立行他们关系整得这么僵吗?小勇,你也要注意啊。” “嗯。” …… “今天巫书记和璐璐姐会来吗?”尤继红悄声问道,“我很喜欢璐璐姐的。那可是我们女人的楷模。” “会来的。”赵明山说道,“才刚书记给我打电话。说是买东西去了,会稍微晚一点。” 小俩口正说着,酒店门口进来一个瘦小的年轻人,一见面,就笑着对赵明山拱手说道:“赵哥,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臭小子,会不会说话?”赵明山一脚飞在罗中的屁股上。笑骂道,“赶紧滚进去。” 罗中挨了一脚,终于回味过来刚才确实说错话了,连忙对尤继红弯了弯腰:“嫂子好!我嘴笨,别往心里去啊。” “你是……罗中啊!”尤继红笑道,“今后咱结婚的喜帖就全交给你来写了啊,你赵哥老是说你字写得好。” 赵明山拍了拍尤继红的背,柔声说道:“别闹,这小子的签名,咱还看不上。” 他的工作和女人。一直都是巫山的担忧。 有的女人看重的是他的工作,为巫阎王服务,多威风啊。可惜。真正相处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时间陪对方。 有的是家长觉得这个孩子老实可靠,可人家姑娘却不愿意,喜欢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 直到他遇到了这个卖汽车的销售员,双方相当于是一见钟情。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傻大个是给巫山开车的,只是认为一个车技这么好的小伙子,有朝一日坐他的车肯定安全。 可惜,等她了解了赵明山的工作性质后,双方的感情如胶似漆。难舍难分,马上就要订婚了。 罗中挠了挠头。笑着进去。 紧跟着罗中进来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精瘦,个儿也不高。 一进来之后,他看了一眼尤继红,眼透着几分宠溺,之后又看了看赵明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明山,这是我五叔尤德旺,从小就对我很好,你要对他客气一点。”尤继红看到来人,连忙在赵明山耳边提醒了一句。 然后她就马上迎了上去:“五叔!” “小红,没想到啊,五叔这么快就能喝上你的订婚酒了。”尤德旺拍了拍尤继红的手背。 他自顾说道,“怎么不多挑几年啊,你还小嘛。” 尤继红年龄确实很小,比赵明山小了十二岁,今年才二十。 得,又是个不太会说话的,赵明山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却陪着笑:“五叔您好。” “是啊。”赵明山应声道。 “在哪个公司啊?” “没在公司开车,”赵明山说道:“在机关小车班。“ 尤德旺眉头又是一皱,但没说什么,毕竟这是在大门口,点点头,也就进去了。 赵明山看着这人的背影,轻声问尤继红道:“你五叔,什么单位的啊?” “他啊,是做汽车销售公司的,欧洛泰这一代的什么公司,他都有关系,挺神通广大的。”尤继红说道。 顿了顿,她低声说道:“我的工作,都是他帮着安排的。” “哦。”赵明山明白了,难怪这尤德旺一听到自己说在开车,一脸的嫌弃。 北疆这边开车的,一般工资都不高,收入也不稳定。在机关开车,除非平时可以偷点儿油卖,还担心被发现,工资不怎么样。 尤德旺是做汽车销售的,这行门清。 “我没跟五叔说你是巫书记的司机。”尤继红吐了吐舌头,“你不会生气吧?” “不用说。”赵明山说道。 “这个五叔,我看出来了,也是真心疼你,咱们小辈,在长辈面前没什么好显摆的。有些事儿,自然而然就好。” “嗯。”尤继红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两人又在门口站了会儿,客人基本到齐了,只有巫书记他们还没来。 赵明山看了看表,仪式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于是说道:“我们先进去吧,别错过了吉时。不然老人又会唠叨。” “巫书记还没来呢。”尤继红望了望门口,神情有些遗憾。 “没事儿,他一会儿自己会进来的。你可不知道他和璐璐。他们两口子可没这么多讲究的。” 赵明山比巫山大,总不可能让书记叫他哥吧?但在他家里。王璐叫的是赵哥,几个孩子都叫伯伯。 赵明山跟尤继红一起进了订婚仪式的大厅,这时候台上还在布置,看样子快好了,小两口于是就在台下等着。 靠近台前的一桌,是女方家属的桌子,尤德旺就坐在那里,赵明山这一站。就站在他眼前。 尤德旺抬头看了看一米八的赵明山,出声道:“小赵,你这么高的个子,先坐着吧。” “哎!”赵明山一听五叔说话,连忙在尤德旺身边坐下了。 尤德旺不看好赵明山,主要还是因为年龄问题。 自己大哥一家,都太老实,这么好的女儿,换作是他,再养十年都不嫌久。哪里舍得就这么轻易地嫁出去。 就算是挑女婿,也要挑一个年轻有前途的,这个小伙子。听说都三十多了,也没房也没车,工作也是不太靠谱的样子。 只是侄女尤继红在意他,那也没办法。 一边想着心事,尤德旺又打量了一下赵明山,虽然这个小伙年纪有读大,但是身高马大,仪表堂堂,多看几眼。倒也顺眼了一些。 他的个子不显高,关键是和谁比。在巫山面前,肯定要矮了十多厘米。 在一般人面前。这个子马上就显露出来了。 还是帮他一把吧,尤德旺暗叹一声,然后问道:“小赵啊,你在机关开车,最近还行吧?听说巫书记在清理冗员,你有没被裁?” “凑合吧,”赵明山笑了笑:“我的工作很稳定,是正式的编制。“ “有编制的啊,再好也就那样了,又不是在地委。”尤德旺说道:“主要是工资不高。“ 他看了他四周,声音放低:“你以后也不是外人,我看啊,不如去找个大的公司干干。” “最近那些港资企业在扩大规模,轿车的需求量增加,进去就有保险什么的,一年顶你在机关干十年。” “今后即使离开那些公司,自己跑跑运输什么的,也有积蓄买车子。“ 一边说着,尤德旺一边伸手入怀,取出一张名片。 他递给了赵明山:“你只要跟五叔我开口,就算是地委,我也可以帮你想办法。” 赵明山是个明白是非的人,听了尤德旺这番话,心里是又感动又为难。 感动的是,这位长辈,是真心疼尤继红,也是为自己好。 为难的是,眼下这形势,如果告诉他实话,会不会让他尴尬? 现在尤德旺开了口,自己应该怎么拒绝呢? “这个……五叔啊。”赵明山斟酌着用辞,缓缓说道,“您是真为我们俩好,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待尤继红的。” “工作上,如果我真遇上绕不过去的坎儿,我会找您的。” “小伙子,心气儿倒挺高。”赵明山是个人精,尤德旺更是,一下就听出了侄女男友的言下之意。 他淡淡说道,“不肯轻易向我开口是吧?你不要多虑,这顿酒喝下来,我就是你长辈,我帮你一把,你没什么好丢人的。” “呵呵。”赵明山只能赔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五叔……”一旁一直默不做声的尤继红,终于忍不住了,正要说什么,大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惊叹声。 赵明山一抬头,就看到巫书记带着王璐、巫从瑊、谭金春,走向这边。 “这儿是赵明山跟尤继红的订婚宴吧?”一边走,巫山还在嘀咕,“外面也没个牌子,都不知道有没有走错……” “没错,书记,就是这儿。”那边罗中把手举得高高的。 “哈哈,书记,你迟到了。”平时默不作声的王克俊瓮声瓮气地说道。 尤德旺看着巫书记一行人,全身都石化了。 作为欧洛泰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巫山去汽车交易市场不是一次两次。 随着北疆的发展,汽车交易市场早就从和什托洛盖扩散到每一个县,如今欧洛泰市隐隐成为集散中心,尤德旺就坐镇在这里。 “老赵!”巫书记一看到赵明山,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冲赵明山拱手:“年年有今……哦不对,恭喜你跟嫂子盟结良缘。” 当年的小赵,如今也变成了老赵。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 “赵哥,恭喜您和嫂子,白首成约,许订终身。”王璐款款上前,替丈夫送上了一对同心锁。 “老王,我正要找你!“巫山看到王克俊,冲他招招手。 随即,两人冲赵明山夫妇点点头,走向包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廉政风暴 北疆的春天,总是比祖国的其他地方来得晚一些。 尽管是农历正月底,白天的最高气温也就在零下十度上下。 今年,不要说北疆,就是全国,都收到了强烈的西伯利亚冷空气影响,普遍降温,据说,连中南半岛那边都在打霜呢。 至于欧洛泰这边,连春天的影子都见不着。 侯德贵与崔虚懿的被抓,在北疆官场根本就没引起一丝涟漪,仿佛这两个人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结果,他们的材料都没整理完,就是农历的春节。 这个春节,巫山实在太忙。 父母亲和弟弟妹妹不能回老家,加之老丈人也在京城,第一站就是那边。 还有港岛一大批的客人需要去接触,并不是说炎黄厉害冲天,就给人家脸色看。 回去见爷爷奶奶的时候,正好是除夕那天。 当巫立碧领着弟弟巫立权和巫山一家人回到巫县,把巫天明老两口激动得够呛,巫立翠他们一家人也是满心欢喜。 巫立行如今很少回巫县,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当年刘帅与伟人他们功成名就之后不衣锦还乡的原因了。 如今一个纪委书记,每天的电话多如牛毛。 要是回巫县,不晓得有多少人到家拜访,让老人们年都过不清净。 纪委在过去市瞎子的眼睛,纯粹是个摆设。 谁都知道,巫立行这人做事雷厉风行,临近的倭国企业,说封杀就封杀。 尼玛,他儿子巫阎王的外号渐渐被外界熟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也是遗传啊。儿子这么厉害,老子就更不用说。 国家纪检委好像什么动作都没有,只不过陆陆续续传唤了一些人,而那些人再也没有回到原来的岗位,谁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当然,涉及到省部级的一个都还没有。 只不过,越是这样凝重的气氛,才越叫人心里惶惶,谁知道那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啥时候落下来? 经过了太祖时代的官员都很清楚,莫须有的罪名比比皆是。 更何况,那些被传唤的官员,没有一个屁股上是干净的,估计十有八九是被关起来了,就不晓得关在哪儿的,究竟抖露了谁出来。 裙带关系在历朝历代都有,哪怕即将进入二十一世纪,这样的关系依然存在。 如同赵立生的赵家和巫山的巫家一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天晓得还有哪些人会被无孔不入的纪检委所带走? 巫家人在县城的住所,稍微有脸面的人都知道在哪儿。 自从阿尔与穆罕默德在巫县大搞开发以来,给巫家也带来不少便利。 不说其他的,红池坝那边,巫家人有两栋别墅。 巫山上一世生活的地方,现在没有人住,也在那里修了房子。 就除夕在县城过的,过了年,一家人慌忙逃到红池坝,免得那些闻讯而来的人上门拜访。 这个年过得实在太累,都回来二十多天,巫山想想心里都有些打怵。 “书记,您找我什么事儿啊?”王克俊看见老领导叫过自己到包间,就一动不动在那里沉思,忍不住问道。 “这样的,老王,我想让你来地区工作。”巫山的思绪被打断,清醒过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这?”王克俊咋不想升官呢? 眼看着孟和都远走高飞,好家伙,直接到了第一副专员的位置。 好像当年跟着老领导的人,就自己的职位稍微低一些。 他一时之间有些懵,因为在人代会之前,对方和自己谈过,让自己扎根和风,把欧洛泰的起源之地守护好。 都还没到半年呢,怎么突然变卦了? “书记,我来了,开军怎么办?”他有些为难。 准确地说,是不想在李开军手下做事。 当年自己的起点比如今的北疆政法委书记还要高那么一点点。 转业到地方,就一直在李开军的下面,心里也堵得慌。 “啊?”巫山一愣,爽朗地笑起来:“我没说让你去政法委,开军目前在那里做得挺好的,我想新成立一个部门。” “好,书记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听说不用与李开军打交道,王克俊马上来了劲:“反正就跟定您了。” “老王,知道为什么你现在比开军矮那么一丝丝吗?”巫山只是问问,并不需要回答。 “你这人做事儿啊,实在太谨慎了。”他叹息道:“我们去宝岛,你对前途充满迷惘,所以放弃了,选择留在山地旅。” “而后我们杀了个回马枪,到了中南半岛,你却姗姗来迟。” “以前,我对你这种性格有些伤透脑筋。猛然间一想,这何尝不是你的优点?” “就是在战场上,也不可能一直猛冲猛打,需要你这样稳重的同志在那里坐镇。” “我父亲到了国家纪检委以后,有一段时间,我在考虑是不是把你弄到那里面上班。” 看了看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王克俊,巫山笑了笑:“还别说,你那张扑克脸,说不定真的适合在纪检委工作。” “指导员”王克俊也很动情:“年轻的时候,那不叫稳重,我想,叫消极或者保守更为贴切吧。” “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锐气,老李在这方面比我强多了。” “很多时候我很羡慕他,想学,但学不来。可能我的性格天生就是这么谨慎吧,不打没把握的仗。” “对呀!”巫山抚掌道:“所以我才想着让你过来。” “额”王克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指导员,对于邓书记,我一直是比较尊敬的,假如我到纪检委的话,您看?” “我说你这个老王啊”巫山笑得前仰后合:“还在说你谨慎、稳重呢,难道你忘了刚才我说的要新成立一个部门吗?” “什么级别?”王克俊刚说出口,马上就后悔了。 “级别就正处吧。”巫山没有留意到对方的尴尬:“你没到过港岛,那边有个廉政公署,我想仿照那边成立一个新部门。” “当然,在大陆,就不能叫廉政公署了,我们叫廉政局!” “廉政局?”拿到报告的宋汗良书记微微皱了皱眉,耐着性子看下去。 正好,帖木儿省长也来了,他手上拿了一份复印件,也在仔细看着。 两人几乎同时看完。 “这个巫阎王啊”贴省长呵呵大笑:“真是不叫人省心啦。以前在和风搞了个环保局,今天整了个廉政局!” “老帖,我们看同志不能光看他的外号。”宋书记吁了一口气:“反正环保局让我们维省博得了好大的名声。” “我可没说他的坏话啊,书记!”帖木儿双手连摇:“指示感到好奇怪,这样年轻的一个干部,为什么就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呢?” “见多识广吧”宋书记的眼神有些迷离:“这小子全世界据说都去了。这个廉政局,估计就是港岛廉政公署的翻版。” “书记您的意思是?”帖木儿迷惑了,不知道省委一把手的意图。 “当然要批呀!”宋汗良大笔一挥,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人家不是征求省委的意见,是报备!” “这倒是!”帖木儿接过书记手里的文件,也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小方,把这份材料用加急送到欧洛泰地委!”宋汗良吩咐自己的秘书。 看到小方出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摇摇脑袋。 “书记,怎么啦?”帖木儿说话的时候,小方的脚步一顿,他急声问道:“是不是不该签字?” “怎么会?”宋汗良苦笑着摇摇头。 他轻叹:“我是担心这小子又在将我们省委的军。要是在欧洛泰的效果不错,你说我们省里是不是也要成立一个对应机构?” 北疆地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巫山面前坐着邓昌禄、李开军和王克俊。 纪委是对干部进行处理的,政法委的职权稍微大一些,就是普通老百姓一样在管辖范围之内。 新成立的廉政局,看起来职能与纪检委有些重合。 “廉政局,主要就是彻查公务员在工作中,是否接触到贪污腐败。” “为什么要在政法委与纪检委之外,还设立了廉政局呢?因为老邓可能你自己都觉得只是举手代表一个,平日沉默寡言。” “纪检委要用法律规定给你们的神圣职责,来完成使命。” “一经审查,干部有问题的,马上交给政法委!” “廉政局也一样,最后都要交给政法委来终结!” “看起来,政法委相当厉害。那好,外面还有纪检委与廉政局等着你们呢。” “在国外,立法、执法与行政权三权分立,我们把对干部队伍的考核,也分成三个部分,一环套一环。” “可能有些人觉得,我们是党员干部,为老百姓做事情了,应该得到应有的待遇。”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在欧洛泰,公务员的工资,目前是最高的。我既然高薪养廉,那你就必须廉洁奉公。” “若不然,纪检委对你的纪律审查,廉政局对你的贪腐问题负责。” “反过来,纪检委还要对公检法系统进行审查。只有一支自身纯净的队伍,才能有战斗力去管老百姓!” “书记”李开军无疑很聪明,早就摩拳擦掌:“那个侯德贵与崔虚懿的案子我们可以审理了吧!” 年前,他汇报过,可惜却没得到回应。此刻旧事重提,他也着急呀。 不说别的,光是装两个人犯罪记录的材料就有两三尺高。 “那当然!”巫山洒然一笑:“我要在欧洛泰地区掀起一股廉政风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崔虚懿开口 “不光是崔虚懿与侯德贵,”巫山眼里精芒一闪:“任何贪腐行为,我们都不会放过,让官员们知道,在欧洛泰做官就应该规规矩矩!” “书记,前些日子我也看了严打方面的资料。”本来热情正高涨的李开军突然冷静下来:“这是不是政界的严打?” “算是吧,”巫山语音平静:“只有官场廉洁,才能有战斗力。” 王克俊这时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兴奋,眉头皱得很紧。 “书记,我感觉廉政局与纪委、政法委的工作重叠比较多啊。”他叹息着:“会不会造成资源的浪费?” “因为这时新成立的部门,我们要探索着前进,”巫山赞许地点点头:“纪委不要一直只有举手功能,把对干部的处分交给他们处理!” “书记,这下得罪人的事情就得我冲上去了!“邓昌禄苦笑道,随即斗志昂扬:”只要书记您制定下来,我们纪委绝不退缩。“ “别整得像上刑场一样,“巫山摆摆手:”如果说公安是对普通老百姓案件的侦破,那廉政局就针对官员。“ “先期,从公检法、纪委去抽调人手。“他大手一挥:”纪委今后就从审讯和寻找证据的漩涡中脱离出来。“ “廉政局从发现问题到寻找证据,有了实据后,传讯涉案人。”他说得很慢:“把结果呈报给纪检委与政法委。” “那么,工作重心就移交到你们这边了。”巫山点了点两人:“是否要批评、留党察看或者开除党籍,检察院该否起诉,恩!” “书记,说来说去,我们纪检委始终是得罪人的部门!”邓昌禄故意苦着脸:“要不嘉奖也给纪委?” “未尝不可?”巫山哈哈笑着:“那本身就是你们的权利范围嘛。” 自从巫立行担任了国家的纪检委书记以后。这个组织都在有意无意向巫家靠拢。 没办法,纪检委的日子确实有些受气,下面的干部不理不睬。上面又受到同级一二把手的制约。 巫立行虽然没出手,只是酝酿着抓了一些人。让众人感到纪检委确实焕然一新了,敢主动出击! 以前,不管是哪一级的纪委,都是同级别的党委决定了之后,纪委就发出处理意见,缺少了主观能动性。 私下里,巫山甚至在暗示,今后廉政局的局长。也将担任地委常委,让第一任局长王克俊的劲头更足了。 其实,这真不是巫山在敷衍,他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 随着自己成为省委常委,欧洛泰在维省乃至在全国的地位日渐重要,常委们的个数也要相应增加。 很简单的道理,一个地域面积和人口数都是另一个地区的一半,他们的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这里所说的北疆的地位,指的是富裕程度。道理也是一样的。 与六年前的欧洛泰相比,当年的是矮穷矬,如今是高大上。 既然是高大上。就要有相应的配置,才能彰显日渐重要的地位。 有了巫山的尚方宝剑,王克俊的速度相当快,不到一周的时间,地区廉政局组建完成。 又用了不到十天,整个地区内,各个县的廉政局全部搭建完毕。 应王克俊局长的请求,廉政局内还抽调了财务、保险方面的专业人士。 廉政局的成立,让其他常委们噤若寒蝉。不晓得咋回事儿。 后来经过了解,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廉政局就是专门调查经济问题。而政法委那边调查违法的案件。 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不少常委们还觉得庆幸,毕竟政法委的权力委实太大了点儿。 事实就是如此,政法委手上握有公安局这个专政机构,又有检察院的诉讼机构和法院这个审判机构。 可以说,即便是一把手,政法委书记也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 论公,有上一级的政法委垂直管辖。论私,手里有这样的实权单位,手腕厉害的都可以自成派系,成为一个独立王国。 好在李开军和巫书记关系莫逆,可以说是拥趸,越是这样,越显得地委书记的权利过大。 当然,他本身就是省委常委,其他常委们也无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 君不见,年前把专员刚刚收拢的崔虚懿和范才真八竿子才打得到一起的外甥抓起来,对方连屁都没放。 连专员都在地委书记的威势面前保持沉默,其他的常委更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崔虚懿,你在严打的时候,为什么要蓄意污蔑别人?”这案子由王克俊亲自上阵,他并没有按照常规的提问。 就像这家伙自己说的,在部队上,是侦察兵出身。回到社会,又干起了侦察的工作,回到老本行。 至于侯德贵?王克俊连半点审讯的兴趣都没有。 一看就是烂泥糊不上墙,不晓得范才真咋用这样的人,难道是手里没人,饥不择食? 这个崔虚懿,别看他的工作从无业到印刷行业,手腕高超,在欧洛泰平时每次吃饭,人越吃越多,最多的一次整个饭店都包了。 从待业青年,到印刷公司的老总,级别在欧洛泰地区不值一提,一个小小的正科而已。 正因为他的交游广阔,在公检法内部有不少的朋友,琢磨出一整套反侦探技术。 还别说,他那套很起作用。 不要以为巫山不说话,李开军就不行动。 大的没有,小动作不断。 可惜,这家伙油盐不进,他知道自己说得越多,也就越危险。 那些人和自己有关系的,收过自己钱财的,只要没有说出去,始终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剑。 两种可能。一种是杀人灭口,另一种是尽一切办法保护他。 至于杀人灭口,这是什么年代?不是什么严打。更不是特殊时期,谁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来干这样的傻事儿? 经济问题变成刑事案件。杀人的都要跟着掉脑袋。 所以,崔虚懿很笃定,在单人牢房里什么都不说,他觉得平时那些吃了喝了拿了的人会全力以赴保全自己。 千算万算,没想到王克俊居然问这个问题。 “大形势下,我也不是有意害人的。”崔虚懿的脑子转得很快:“王局长,要是你处在我一样的位置,相信你也身不由己。” 这话让王克俊大吃一惊。自己以廉政局长的身份首次办案,对方就晓得了。 牢房的犯人,如今在巫书记的干预下,待遇改变了不少。 每天晚上,可以看看电视新闻,雷打不动的是央视一套。 加上这人是重犯,他是怎么清楚自己的身份的?也就是说,外面不断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你不是有意害人?”王克俊脸上不动声色:“你陷害的几个人,他们刚刚从监狱放出去。你知道我手上是什么吗?是他们对你的评价!” 崔虚懿的脸,再也不能保持平静。 什么?人居然放出来了? 要知道。当年为了把这些人的名声搞臭,崔虚懿可是动了脑筋的。 那六个人,不。准确地说是十二个人,枪毙了四个,其余的八个人,在哈密监狱里,北疆这边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崔虚懿的家世不好,在未成年的时候,父亲去世。 严打的时候,他对周围那些曾经在自己面前炫耀有工作和好工作的人怀恨在心,说看到他们强女干了一个女的。 特殊年代。造就了特殊的案情,一个连被害人都模糊不清。只是一个看到某某某等多少人一起围住一个女的。 欧洛泰公安局,在严打的年代是定了任务的。就这样。一个特大刑事案件出炉了。 本来是举报的六个人,另外六个是作证的说这些人不具备作案时间。 公安局干脆连他们一起抓起来同罪论处了事。 然后,四条年轻的生命没了。 更何况,也不知道崔虚懿找了什么样的关系,跑到当时的地委书记崔大祥家里吃过一顿饭。 打那以后,他放出消息说自己是崔书记的侄子。 尼玛,地委书记的侄子能不安排个好工作吗? 案件的进展,也基本上按照崔虚懿的步子在走。 “出来了好啊,“崔虚懿佯作镇定:”毕竟我们的党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王克俊冷冷地说:”姓崔的,你咋就这么幼稚呢?以为我们真拿你没办法?“ “你知道我手上的是什么吗?你的下属,你的姘头,你的同伙每个人都签字画押了,你决定你还有可能出去吗?“ “哼!”他把材料在崔虚懿的面前一晃:“别想着有人能弄你出去,那些人不过是想你死!判得越重,他们越高兴!” “就像你陷害的人一样,死的死了,判的判了重刑,你也可以缓口气!” “你的罪证齐备后,谁会替你喊冤?除了你自己!可惜,你以为那时还有人相信你的话吗?” “一个罪犯与一个官员,我们会相信谁?白痴!” 崔虚懿的脸色一变再变,原本昂起的脑袋,渐渐耷拉下来。 “如果我检举别人,会有立功表现吗?”他猛然抬起头。 “那就看你提供的线索是否重要咯!”王克俊装作无所谓的态度:“假如是小案件,你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我交代!”崔虚懿眼里寒光一闪:“当年的粮食局最大的耗子是谁,你们都不知道!” 王克俊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家里吃火锅 “天气咋这么冷?”王璐一边给丈夫脱外套一边咕哝:“又没下雪!” “媳妇儿,欧洛泰的降水量哪有京城多?”巫山失笑道:“你没看天气预报吗?这些天受西伯利亚冷空气的影响,全国降温呢。” “那玩意儿,时灵时不灵的。”王璐撅着嘴。 “信了才怪!记得小时候,天气预报说有大雨,害得姐姐和我带着雨伞到学校,结果一整天都是大太阳!” “也不会太过离谱,”巫山摇摇头:“肯定是两个小丫头没听完整,再说如今的卫星技术这么发达,精准度高了不少。” “反正我不看,”王璐仍旧在嘟嘟囔囔:“想冷就冷,想热就热呗。” “热啥?”莎莉咯咯笑着从厨房出来:“里面是最热的,你瞅瞅,我都冒汗了。” “从瑊和从琅呢?”巫山把公文包交给她。 家里的事情,两个女人都大大咧咧,不过相对于中国人,外国人在孩提时代的教育,让他们的孩子学会了独立。 王璐大部分的时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莎莉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 当然,在外面,都是王璐在抛头露面,莎莉自觉地隐在幕后。 “从瑊在看书呢,”莎莉尖叫一声:“从琅,从琅,你人呢?” 她急匆匆地说了一句:“刚才这孩子找我要火柴,不知道他神神秘秘地想干嘛?” 话没说完,人已经冲到杂物间。 一阵阵烟雾从里面窜了出来,拌夹着大人孩子的咳嗽声。 “莎莉妈妈,我想看看在家里可以烤土豆不?”脸上被熏得流泪的巫从玕用漆黑的手背抹了一把脸,顿时成了大花猫。 “什么烤土豆?”巫山上前牵住儿子的手往厨房走:“从玕,杂物间里易燃东西太多。着火了咋办?” 有莎莉在,自己就不用去凑这个热闹,肯定她早就把火扑灭了。 她做事儿的时候。不喜欢旁人搀和或者指指点点。 “太爷爷给我烤过土豆吃呢,可好吃啦。“从琅舔舔嘴唇:”我也想吃。“ 这?巫山顿时啼笑皆非。 巫天明老人在家里。偶尔也生一堆柴火,主要是冬天在杂物间熏腊肉的。 没事儿就把土豆、红薯塞在草木灰里,烤熟以后,拍掉上面的灰,剥了皮,别有一番风味。 可这事儿好像还没法给孩子讲清楚。 “我也不会呢,“巫山灵机一动:”要不下次回老家,你让太爷爷教你一招?回家来给我们烤着吃?“ 从琅自然是满口答应。 仔细地把二儿子的手和脸擦干净。王璐才拿着孩子的外套过来。 “干嘛,璐璐?”巫山皱着眉:“房间里的温度现在不是回升了吗?” 侯德贵被抓起来以后,陈涛目前在代行总经理职权,因为那天大家去视察的时候,这小子不管说话做事,有模有样。 至于这个代字啥时候取消,估计行署那边肯定要小心从事。 供暖公司的总经理,从哈鹏程到侯德贵再到陈涛,半年不到的时间,换了三个老总。不啻于是范才真领导的行署一个污点。 “今天不是说出去吃饭吗?”王璐顿时不乐意了:“那天莎莉和我看到将军山路上又新开了一家饺子馆,和你说起过的。” 啊?真还有这么回事儿。 “今天是周末,去的人一定不少。”巫山拍拍脑袋:“看我这记性。下次吧,趁人少的时候去。” 主要是听说那边没有包间。 不是因为端什么架子,周末想陪陪家人,吃顿饭也不清静。 在欧洛泰市,认识巫书记的人海了去了。 尼玛,人家正在吃饭呢,这一家子一过去,指不定有些人吃的东西还在嘴里。 看到自己进去,还在咀嚼食物的嘴就会含混地喊“巫书记。您亲自来用餐了?” 莎莉对从玕好像没有从瑊那么严格,进来在二儿子的额头上轻轻点了点。 自从从玕不在家里。家人把对双胞胎的爱,转移到从琅一个人身上。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巫山有时候都觉得这孩子有些恃宠而骄。 “行啦,”他挥去心头的杂念,拍拍手:“今儿我露一手,就在家里吃,火锅还是涮羊肉,你们决定!” “爸,我要吃火锅!”巫从瑊听到父亲回家后,一直都没怎么安心做作业,这时候突然冒了出来。 看到大儿子,巫山心里有些不忍。 前段时间,莎莉和自己商量,想让从瑊到国外念大学。 小的时候,他一直没在自己身边,性格虽然较为坚韧,却对自己有些黏糊。 尽管在念高三,不过是因为小时候的基础打得太好。 一般的孩子都还才刚刚进初中的年龄,却又要让他独自一人在异国。 不过,事情还没有最后决定,还是看看孩子自己的意愿吧。 “行!”巫山用眼神制止了璐璐要说出来的话。 家里三个大人都知道,莎莉想送大儿子到德国念书的打算,想必王璐也明白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吧。 北疆的冬天,院子里就是天然的冰箱。 切好的牛肉卷和羊肉卷,足足还有三四十斤。 至于海鲜之类,麻庭强那家伙一边抱怨欧洛泰的冬天太冷,一百年还隔三差五地过来玩儿,每一次就不停带吃的。 看到孩子们喜欢吃海鲜,什么海参、墨鱼整了一大堆,除了每天给孩子炖点儿海参,其他的海鲜都还没怎么动。 家里的新鲜蔬菜肯定是不缺的,相反还比较丰富。 王璐和莎莉都是怜悯心爆棚的人,每次路过菜市场,看到大冬天还在卖菜的人可怜得不行,不买个十斤八斤就觉得对不起人家。 其实。成型的菜市场,都在室内,还有暖气设备。也不冷。 唉,女人就是心软啊。搞得家里买了三个冰箱,保险里全都是蔬菜。 巫山每一样拿了一些,好像肉类和蔬菜一点都没减少。 巴蜀人喜欢吃火锅。 全国喜欢吃辣的省份不少,但吃麻辣的也就巴蜀了。 好在家人甚至连莎莉这个纯老外如今也变成了正宗的巴蜀媳妇儿,吃麻辣的东西不在话下。 儿子们最喜欢看爸爸做菜,或许是他不怎么做的缘故? 这时候,厨房里只有大小三个男人,两位母亲在客厅里收拾着菜蔬。 做火锅。一般的巴蜀人都会自己炒底料。 倒了大约三两油在锅里,等油在八分熟左右,把豆瓣倒进锅里翻炒。 香味让旁边看着的两个儿子都在咽唾沫,巫从琅干脆拿了把椅子,站在上面眼睛一瞬不瞬看着父亲操作。 待豆瓣炒得金黄,干辣椒、大料、生姜一股脑儿丢进去翻炒,味道进得差不多了,把牛油放在里面再次翻炒。 看到牛油融化,从琅不由自主地砸吧了几下嘴巴。 巫从瑊则懂事地给父亲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牛油咕嘟咕嘟冒泡,加入适量的清水。等着烧开。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做火锅,每一次儿子们都是忠实的观众。 至于两位母亲?她们才不会学呢。 用王璐的话说:“要是我们都学会了,那老公在家不就失业了吗?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能做!” 她们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平素都做饭的两个女人,在丈夫做火锅的时候,从不看一眼。 胖子熊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吃货,很奇怪巫山家里竟然没有火锅桌子。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倒腾来的一个桌子中间是空的火锅桌,高度还可以调节,像今晚家里就用的煤炭炉子。 另一个时空里,两人关系不错,这一世在儿时是兄弟。 这样的送礼。不管是对巫山还是熊毅来说,不值一提。 身为地委书记。巫山不仅自己而且家人在各方面都很朴素,说出去都让人不相信。 莎莉和王璐偶尔也带着孩子们出去吃饭。都是吃多少点多少。 别看炎黄服饰是自家的,王璐的衣服稍微多一些,莎莉的服装则显得简单大方。 看着面前的妻子和儿子们,巫山有些欣慰:“吃啊,羊肉都好了。” 每次回老家,见家里都是在太爷爷懂了筷子以后,大家才开动,从瑊和从琅早就懂得了这个规矩。 “哇,好烫!”从琅看到父亲慢条斯理地把羊肉在辣椒碟子里裹着,迫不及待地挑起一片羊肉往嘴里送。 他舌头不断在嘴巴上弹动着,好似在减轻刚才的烫伤。 至于羊肉?这孩子估计都没怎么咀嚼,就直接咽下去了,没看到他那一副摸着心口的样子吗? “该,死该死该的!”不知道王璐是不是想起了从玕,看着从琅没好气地说。 莎莉微微笑了笑,赶紧递过来一杯早就晾好的白开水。 “谢谢莎莉妈妈!”从琅冲自己的母亲做了个鬼脸,看到王璐要发作,连忙一口就喝了下去。 对于孩子的教育,巫山一贯都是散养的,没有任何硬性的规定。 他始终认为,孩子们只要有一个号的学习习惯和生活习惯,今后在社会上立足完全没有问题。 “吃吧,你们俩刚才洗菜摘菜辛苦了。”没有理二儿子求助的眼神,巫山招呼两个妻子。 “恩?”他耳朵一动:“好像院子门口来了两个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永庆疑似幕后人物 在官场上,历来对背叛的人惩罚都比较严格。 相对于别人的手段,巫山确实温和了许多。 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政府内的机构设立有些畸形。 说白了,法律规定的权利,有些机构一样都没有。 很简单,权大于法,大到国家,小到一个公社一个大队,都一直存在。 人大,按说是我国最大的权力机关,可惜就是个摆设。 政协也一样,除了每年例行的几次会议,在新闻媒体上出现,才会让人想起,哦,原来我们还有政协。 欧洛泰地区,地委书记兼任人大主任,而政协主席,则由行署专员兼任。 巫专员的地盘,王永庆在里面当着办公室主任,其身份和地位之尴尬,可以想见。 其实,一年到头,巫山基本上很难到政协去一次,去的时候就是政协开会的时候,其余的时间都在行署办公。 但是,别人都不知道啊。谁都巫专员很看重王永庆,政协里的办公室主任给他,就相当于把整个政协交给他。 一个政协副主席,长期在乌市待着,就是开会也不回来一趟。 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巫系的人也不可能把王永庆背叛巫山的事情抖露出去。 一来二去,你还别说,王永庆在欧洛泰网络了不少势力。 诚然,大人物当时就在梅家国与巫山之间选择,但小人物呢?能靠近北疆地区的第一第二人,也是不错的选择不是? 范才真到欧洛泰以后,深谙官场之道的他,如何不明白巫山和曾经的部下之间出现了相当大的问题? 当即,他给远在京城的代书记打了个电话。委婉地提出王永庆在政协有些屈才。 这些年,这人也没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还算识趣。 只是沉吟了片刻。巫山就答应了范才真的请求。 毕竟人家刚刚过来,头顶着刚卸任的省委书记秘书的头衔。假如拒绝好像不太合适,就给了他这个面子。 再说了,过往的一些事情,巫山也看淡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王永庆想竭力往上爬,无可厚非。 这些事情,王克俊都是知道的。 尽管说五百年前两人都姓王,可他和这个和风的前任县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反而因为老上级的原因,对王永庆有些憎恶。 官场上,两人一般场合根本就没见面的机会,他至今都不认识这个人。 崔虚懿这消息有些劲爆,让王克俊不由动容。 他仔细地问了经过以后,再也不能淡定了。 侦察连的出身,让他们这批战友有敏于常人的直觉。 近乎是一句接一句的问话,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崔虚懿只有按照本能或者了解的事情真相,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全部说出来。 “我想知道,你参与了吗?”王克俊平时不吸烟,现在却很想抽一颗。 他向旁边的陪审员摊开手。食指和中指夹在一起,对方愣了一下,马上丢出来一包金雪莲。 王克俊冲一旁的女记录员尴尬地笑笑,点燃了烟。 崔虚懿额头的汗珠,瞬间滴答了下来,他明白承认不承认都不重要,因为这个刚成立的廉政局有办法知道。 都供出了王永庆,相信他们马上要采取行动了。 “我说没参加你相信吗?”崔虚懿惨笑了一下,坚定地摇摇头:“可是我真的没参加。” “给我一根烟吧。”他乞求着:“我从进来后一直没抽烟,嗓子眼难受死了。” 廉政局不是公安局。没有手铐也没那个权力给嫌疑人戴手铐。 崔虚懿看了看牌子,苦笑着摇摇头:“这个牌子的烟。我都好几年没抽了。刚学会抽烟那阵,根本就不知道红雪莲以上还有金雪莲。” “虽然我这个市井出身的小人物,拼命想往上爬,但也有自己的底线。”袅袅青烟中,露出那张略微有些惨白的脸。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踢走面前的绊脚石,却深知我是中国人,不会去背叛我的祖国,不会去当卖国贼!” “什么?”王克俊失声叫着,连燃着的烟掉在地上都没发觉。 培训员与记录员也是难以置信的长大了嘴巴。 这下就好解释了,欧洛泰市场上的粮食并没有那么丰富,当年的储备粮被倒卖,始终觉得数目不对。 所有的线索,到了最后就全部断了。 一个叫老q的人,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脸,是他亲自接洽的。 当时提审的人说,老q身边还有荷枪实弹的人,巫山甚至一度在怀疑王波涛。 欧洛泰地区的枪支,偶尔还是在民间有些,然而敢明目张胆佩枪的,就只有警察和军队。 从那几个人的供词中,可以看出老q带的人是少数民族,却又与王波涛的形象严重不合。 当年省高院结果只好草草结案,因为查不出所谓的老q究竟是谁。 要是这样就讲得通了,王永庆的庆字,拼音不刚好是q吗? “我也只是猜的!”崔虚懿再次震惊了大家。 “你他妈玩儿我呢?”王克俊刚好捡起地上的烟抽了一口,闻言不由爆了一句粗口,烟子刚好呛到他喉咙里,引起剧烈咳嗽。 “经过我的分析,王永庆早就和巫书记掰了。”崔虚懿没有理会,自顾说道:“当年的巫专员仁慈,没把他一撸到底。” “不管怎么讲,王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个经济实力享受汽车洋房。” “很凑巧的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消失了。再次出现,身上随时都是钱。” “所谓的房子、车子贷款买的,纯粹是骗人的鬼话。” “他的老婆在各个营业点,用不同的名字存钱二十多万!” “每次高调贷款买房子车子。回头不声不响就还上了贷款。” “一个处级官员的薪水是多少?他老婆早就不上班,当全职家庭妇女,凭什么?” “说实话。我对你感到惋惜。”王克俊终于把烟抽完了,掐灭烟头:“要是在部队里。你小子就是不折不扣的侦察能手!” “我也想当兵啊,”崔虚懿自嘲地笑笑:“可惜城镇户口需要关系。我的发小大笨,被我举报枪毙的一个就是顶我的名字去当兵的!” “那你又怎么得知是他倒卖粮食而不是其他商品呢?”王克俊仍然不放心:“譬如咱彩石镇的玉石也可以一夜致富。” “他们两口子从不去那些场所,一直深居简出。“崔虚懿吐了一串烟圈:”他还是张红军最好的朋友!“ “张红军?“王克俊今天被震得不轻:”就是那个被枪毙的?你怎么知道?“ “推测的,“崔虚懿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喜欢看福尔摩斯,还看了追捕,平时也喜欢看一些推理小说。“ “有一个在地区公安局的朋友一次喝多了,无意间说张红军的笔录。里面有永庆这两个字。“ “当时我就在想,这个永庆可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不可能是默默无闻的,最后就联想到他身上。“ 王克俊的霉头越锁越深,还是让当场的两个人签了保密协议,并加强了崔虚懿关押房间外的警卫。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没有办法,还是只有找李开军。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百思不得其解,只要联袂来找巫山。 在他们的眼里。当年的老上级在侦察任务中屡建奇功,这样的难题应该不在话下。 当巫山感应到这两个部下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院子里。 “从瑊。给你李叔叔和王叔叔拿拖鞋,“巫山吩咐道:”璐璐,加两双碗筷。“ “书记,正吃着呢?“在这里,李开军可比王克俊放得开,喜上眉梢:”恰好我和老王都没吃饭。“ “来吧,尝尝你们指导员的手艺!“莎莉笑嘻嘻地把碗筷放到巫山的旁边,好像是她拿出来的一样。 王璐在一旁干咳一声,不满地丢了一个白眼。 莎莉不以为然。挤挤眼睛做了个鬼脸。 “书记,崔虚懿交代了。“王克俊一上桌子就沉声说道。 “吃吧。“巫山摆摆手,看着咕嘟嘟冒泡的火锅汤。丢了一卷凝结在一起的羊肉卷:”皇帝不差饿兵嘛。“ 王克俊还要说什么,被李开军用手肘轻轻碰了下才住口。 书记有个规矩,在家人面前从不谈公事,想来,新任的廉政局长由于在地方上很少和老领导共事,还不清楚。 “我的老家,只有山羊肉。“巫山用筷子在盆里把羊肉卷分开:”山羊肉膻味较重,可几乎是瘦肉。“ “恩,“李开军可不客气,挑了一块蘑菇没和蘸料直接丢到嘴里:”和我老家的做法差不多,山羊肉总是丢了很多香菜在里面。“ “我哥可是用香菜赚了不少钱的,“从瑊在一旁插嘴:”可惜巴蜀现在都知道香菜的价格,我没法倒卖了。“ “那你可以弄到维省来卖呀!“莎莉逗弄着儿子:”哪怕每斤赚一分钱,十斤一毛,一百斤一块。“ “妈,太夸张了吧!“从瑊信以为真,默算了片刻:”我要卖一百万斤才能赚一万块钱呢。“ “哪有这么逗孩子的?“王璐埋怨道:”大儿子快吃,别听你妈胡咧咧。吃完了你们去做自己的事,两位叔叔和爸爸有事要谈。“ 当巫山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难以置信。 王永庆和张德年是牺牲的县委书记杨太烈的侄女婿,他们会和张红军勾结。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不由脸色大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大的讽刺 欧洛泰地区的西南部是城塔地区,正南面是克拉玛依地区,东南方是哈密地区。 在这三个地区中,可拉马伊尽管成立最晚,却仗着得天独厚的石油资源,一跃而成为曾经维省最富庶的地方。 其他维省人都酸溜溜的说,石油鬼子就是有钱,每年上班上半年休半年。出来吃碗面,直接丢十块钱说不用找了。 当然,这话是在面条只有五毛钱一碗的时候说的。 有钱归有钱,可拉马伊的商业相当匮乏,石油工人们拿钱都买不到东西。 另外两个地区,当初苏俄和我国关系融洽的时候,城塔地区曾风光一时,老大哥丰富的物品随时都能在这里买到。 随着两个国家的关系日益紧张,两国边境都关闭了好多年。 一些人曾叛逃过去,一些人听说祖国建设得更加美好想要回来。 反正这样狗屁倒灶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着,城塔地区在维省的地位早就衰落了。 哈密地区,早先是一片不毛之地,虽然是河西走廊的终点,可如今人们早就脱离了用骆驼运东西的年代。 进疆的什么巴里坤、梯子泉、柳树泉,都是一些小站,常住人口寥寥。 在哈密发现煤炭以后,其地位日渐上升。 可在世人的眼里,哈密最出名的还是哈密瓜。 北疆出去的干部,一半左右,都到了这三个地区,毕竟与欧洛泰接壤,有什么疑难杂症,还可以经常回娘家讨教。 张德年在和风。从财政局长起家,巫山时代成为副县长。 后来,据说有南疆和乌市都苦求着这位懂经济又能搭理财务的牛人过去。可惜他最后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城塔地区。 而且,他还是主动去的。 要知道。城塔尽管紧邻欧洛泰,却是目前维省最贫穷的地区之一。 他们偶尔能从欧洛泰挖走一两个边缘人物,还要越级提拔才能成行。 听说张德年要过去,大喜过望,成为第一副专员,下一届妥妥的不是专员就是书记,前景十分乐观。 不过,从来和军事不沾边的张副专员。突然对军队有着浓厚的兴趣。 地委书记熊天武,自然不会冷了这位爱将的心,成了城塔军分区的第一副政委。 他的车牌,都用的是军用牌照。 用张副专员的话说:“当年没有机会当兵,如今好好来过下军人的瘾。” 张德年上任以后,确实干了两件了不得的大事。 第一件,就是把天山牧场在城塔设立基地。 顺便说一句,麻家主导的农牧企业,已经更名为天山牧场。 第二件,在城塔地区成立皮革制造厂。同时,带动各类皮制品厂家在城塔地区投产,这给该地区的经济注入一剂强心针。 欧洛泰地区。皮革多如牛毛,可惜,巫山一力主张不许污染企业进来。 这下,皮革厂家们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一股脑儿涌进城塔,形成中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皮革之都。 干了这两件耀眼的事情之后,张副专员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呆在军营。 时不时还带着士兵去边防巡哨,慰问战斗在第一线的指战员们。把部队官兵感动得稀里哗啦。 每一个士兵,都亲切称呼着我们的副政委来表达对张副专员的感激之情。 不要说张德年来了之后。就是在他来以前,两个地区互相拜访的次数就很多。 然而。大都是熊天武带着一帮子人到欧洛泰来取经。 至于北疆的常委们,偶尔有时间也去看看,指导下该地区的发展。 不像以前,这次省委常委、地委书记巫山同志来之前根本就没有半丝风声。 等城塔的地委班子接到消息的时候,北疆一行人已经开进了地委大院。 “巫书记,您要来也提前说一声啊。”熊天武接到门卫的电话第一时间到了大厅。 这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哪怕如今是一个地区的地委书记,身上还是保留着军人的习气,雷厉风行。 “欧洛泰和城塔,本身就是兄弟地区。”巫山伸出手来:“到兄弟家串门还要提前打招呼,是不是显得太生疏了?” “您说的是!”熊天武哈哈大笑地伸出双手:“是我矫情了,待会儿喝酒先罚三杯!” “三杯哪里够?”巫山的左手也伸了出去:“宋书记说,老熊是海量,至少要三十杯才够!” 他嘴里的宋书记,显然是如今的省委书记宋汗良。 听说宋书记都在夸奖自己的酒量,熊天武面有得色。 不管怎么说,对方的头衔上还有个省委常委,熊书记却一点儿都不敢掉以轻心。 从正厅到副部,是一个天大的跨越,绝大多数人退休的时候都没有跨出那一步,最后不得不以正厅致仕。 “熊书记,我有话和你谈谈!”一进会议室,巫山的脸色马上变得严肃。 “哦,好好,”能做到地委书记,熊天武的智商自然不用说,马上吩咐地委办主任:“曹主任,你带其他同志去大会议室等候。” “老熊,我要见见城塔地区的国安局长!”巫山压根儿就不绕弯子。 “行!”熊天武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我马上给秘书打电话,让褚万亮局长过来一趟!” 国安局长,在一般的地方,都是公安局长兼任。 在边境地区,国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是上面垂直管辖,地委书记也只有代管的权力。 以前欧洛泰的国安局长根本就不鸟败将官场上的其他人,现在有一个省委常委顶在上面,来汇报工作的时间多了些。 至于城塔地区,估计和以前的欧洛泰一样,国安成了独立王国。 这样的人,平时熊天武不想接触。电话号码没有就很正常了。 两人就在小型会议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维省官场上的事情。 城塔地委书记显得心不在焉,简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小心翼翼地配合着。 “熊书记,你找我?”大约过了一刻钟。这个叫褚万亮的国安局长姗姗来迟,嘴里还有酒味。 在城塔地区,他谁都不理,今天接到电话有些奇怪,还是扔下筷子来了。 尼玛,都下午两点多了,还在喝酒,有点儿不像话。 “不是他。是我!”这人进门后正眼都没瞧过的巫山淡淡说道:“马上把张德年的记录拿给我!” “你?”褚万亮原本想说你算老几,临时改变了话语:“请问你是?” “他是欧洛泰的省委常委、地委书记巫山同志!”熊天武心里闪过一丝快慰,一本正经地介绍。 叫你小子狂,总算有人能治你了! “巫山?不不,您就是巫书记?”褚万亮的酒劲清醒了大半:“我马上叫人取过来。” “同时,秘密抓捕张德年!”巫山不以为意,自己被小看又不是第一次。 “抓捕?”褚万亮和熊天武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对!”巫山加重了语气:“尽最快的速度,不要让他得到风声逃脱。” 昨天晚上,王永庆就被抓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以前能言善辩的家伙。看到巫山,两脚都在打颤,像倒豆子一样。哔哔啵啵全部抖露出来。 苏俄与中国交好的时候,维省这里地处边境,是接触苏俄人的第一线。 当年,每一个官员都以认识老大哥的同志为荣。 党员不叫党员,言必称布尔什维克。 什么达瓦尼西哈德少,几乎所有的边境人都会。 看着那些高傲的苏俄人从身边走过,随便一个国人都会轻声来一句。 那些达瓦尼西们,一个个目不斜视,好像没听到一样昂然而去。 可以说。全国上下都兴起了学习老大哥的热潮,其中以边境的维省和黑省为最。 作为和风的一二把手。杨太烈接触的是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的主席玛木尔,张红军接触的是副主席吐甘拜。 在哈萨克斯坦内部。主席与副主席,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同样,在国内,他们在和风的拥趸也有着激烈的冲突。 在边境线上,当年杨太烈一系,王永庆和张德年,都参与了走私生意。 走私的范围,大到车辆,小到针头麻线,简直是无所不包。 两个国家的关系变冷以后,他们的行动由公开转入地下。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张红军知道杨太烈的事情,而当时的县委一把手对二把手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清楚。 为了独自掌握苏俄那边的优势,张红军最后下定决心想要除掉杨太烈。 当然,他也只是喝多了说说而已,在现实生活中是想都不敢想。 原来,当年上面已经察觉了这里的异动! 只不过找不到真凭实据。 可笑的是,在杨太烈死了以后,还被追认为烈士。 就是这个“烈士”,源源不断地进行着边贸走私,让财政局长来洗黑钱。 说白了,他当年的死,纯粹有点儿像黑吃黑,只不过他自己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是苏俄在和风的唯一代理人呢。 话又说回来,谁能想到崔虚懿一个局外人,竟然靠着猜测,把粮食的去向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不起!”褚万亮打了个电话,脸色十分难看:“对张德年这样重点培养的干部,我们没有调查!” “快!”巫山手一拍桌子:“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尽最快速度抓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北疆官场震荡 好悬! 据经常和张德年在一起的士兵们说,这个张副政委,每次巡逻到边境某一地段的时候,都要遣散其他人。 刚开始的时候,士兵们都觉得张副政委不是军人出身,一个人风险很大。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他这种特立独行的风格。 抓捕的时候,张德年再一次坚持一个人行动。 没有任何一个士兵相信,平时和蔼可亲的张副政委是一个坏人。 然而,士兵的天职就是服从,在场的所有人沉默着,用无声来代替他们的不满。 看到审讯记录,巫山对一个人特别感兴趣,那就是哈萨克斯坦加盟共和国的苏维埃主席玛木尔。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在与普西金代表的克格勃支持下的副主席吐甘拜争斗中,全然不落下风。 可是,这位玛主席真错了,不管是王永庆还是张德年甚至是杨太烈,他们都是普通人,没有受过军事训练。 要不是刚刚被抓获的张德年在城塔军分区接受过几天部队上的训练,连枪都不会拿,纯粹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军人。 据了解,所有的审讯过程,都秉承着欧洛泰地区提倡的文明执法,没有采用任何非法手段。 像这样的人,也能被苏俄人发展成为间谍,真不知道当初人家是怎么看上他们的。 死者已矣,杨太烈的坟头早就变得陈旧,不可能把前任省委宣传暖的烈士身份再次改过来,不管巫山愿不愿意,至少宋汗良是不会去做的。 难题也就出现了,该怎么来给王永庆和张德年他们这种人量刑呢? 如果在法院按照正规的法律程序来判刑。势必会把杨太烈的事情翻出来。 思虑再三,在征得宋书记的同意下,巫山还是把这个案件移交给军事法庭处理。 再说了叛国罪交给他们也无可厚非。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案件,给巫山敲响了警钟。说白了,他很多时候都有些先入为主,任人唯亲。 看来,在今后的仕途中,必须以人为本,任人唯贤。 可惜,人非圣贤,怎么可能考虑到方方面面?那些被埋没的人才。只能怪他们没有更多的表现自己,运气不好罢了。 日子,就在巫山的反思中度过。 与此同时,廉政局的行动正在进行得如火如荼。 “麦金生,请告诉我们,前年六月二十二日,也就是端午节那天,你在什么地方吃的饭,和谁在一起?” “前年啊?前年的事情记不大清楚了。” “那好,提示你一下。当天你们吃饭,是在一家名叫知味轩的酒店里的八号包间,对方和你见面。就是为了欧洛泰市的东扩项目。” “东扩项目?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么大的项目,当时我就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管不了事。” “可是,我们知道的情况和你说的事两码事,在道路的修建上,你这个名义上的副总指挥是一言而决!” “这个,可能你们了解错了吧?” “麦金生,你说或者不说,其实已经不重要。行贿给你的城塔一建、省五建都举报了。说工程质量是因为你拿的回扣太多,无法保证!” “污蔑。这是赤果果的污蔑!” “那些人是污蔑,那你的妻子呢?她说你给她交了六十万以后。就不管你每天回不回家。” “当然,还有你的情人程洁莹、傅映红、包诗雨,她们都说所有的资产,全部是你给予的。” “对了,在彩石镇东一街322号的铺面,那是省五建的何党生为了顺利拿到项目,转让给你的。” 在欧洛泰市,麦金生是第一个倒下的副处级干部,职务是城建局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 “刘德顺,你在一八四乡任职期间,所有的账目都是一团乱麻,甚至把往年的账目来糊弄上级,现在你要解释原因!” “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账目的事情,我就是一个乡里的党委书记,那应该是财政所的同志出现的疏忽,不会让我来负责吧?” “这是你的亲笔批文,要求乡里把基地需求的苹果种植基地改成了庄稼地。事实上,你又把这五千亩的苹果买了,钱财全部进入自己腰包。” “这一张是你让工作人员把长绒棉基地的三万亩缩小到一万亩,同样的手法,赚取了巨额资金。” “等等,我先看看。”刘德顺把两张纸条瞬间撕碎塞到嘴巴里:“这下,你们还有证据吗?嘿嘿!” “不好意思,刘德顺,你刚才嚼的是复印件,至于原件,会在你出庭的那天出现的,对了,刚才你所做的这一切,全部被拍下来了。” “你骗三岁小孩儿呢?”刘德顺一脸冷笑:“还以为这是科幻世界?” “好吧,”审判人员叹了口气:“麻烦把所有的细节放出来让他瞅瞅!” 墙上有一块幕布,就像放电影一样,刚才审讯的画面和声音马上就放了出来。 “噗通!”刘德顺跪了下来:“同志,我求求你,你们局长和我在一起吃过饭,他也算是半个和风人。” 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说到这里,他已是声泪俱下:“麻烦你们和王局长说说,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退还!” “王局长认识的人多着呢,再说,你以为你就这些事情吗?说说吧,一八四乡喜盈门饭店那个十五岁的服务员是怎么回事?” “你说小玲啊,她是我们家保姆。我媳妇儿看她懂事儿,乖巧可爱,收她当干女儿。你们不信问问所有的人,她一直叫我干爹的。” “她在去年的八月十三日,到乌市的炎黄医院打胎,去的时候,人是昏迷的。手术是你签的字。” “而且,她还说,是你让她吃了什么药才昏迷的,她不想打胎!” “人家是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有了孩子说出去名声不好听,我是她干爹,自然要为她考虑。” “你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又不是神仙?问她也不说!” “我们知道,这是喜盈门老板的证词,第一次你在饭店里用打耳光等危险手段,把女孩儿带走,再也没有回去。” “这是小玲的证词,为了达到占有她的目的,第一次是强迫,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你在和什托洛盖给他买了铺面,随时想随时就过去媾合。” “一八四初中二年级三班的王梅,父亲病重,你以帮助她给父亲治病为诱饵,现在乌市红雁池水泥厂边上的农村里生了一个男孩儿。” “像你这样的人渣,根本就不应该到我们廉政局来,直接应该去法院接收审判,带走!” 一个个人犯被揪了出来,一条条罪名证据确凿。 政法委立刻接手,让所有的案件得到妥善处理。 当然,情节稍微严重的案件,资料都会选送到巫书记手里。 权大于法,在任何地方都存在。 不过,巫山不会去触犯法律,更不会去干涉案件的进程。 王克俊今天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书记,您看看!”说着,他把手里的材料低了过来。 巴根,男,蒙古族,现年四十二岁,是和风县人民医院党委副书记、副院长,分管基建、器械采购等业务。 从八四年到八八年,负责了医院宿舍、办公大楼、实验室等十三栋大楼的修建受贿金额高达六十万元。 在医疗器械采购上,每几乎每次都能从厂家或者经销商手里拿到可观的回扣,初步估计,数额在三十万上下。 “这个不予起诉吧,”这是多少天以来,巫山第一次就一个案子发表自己的意见:“让他把赃款交公,撤职处分好了。” “书记,为什么?”王克俊确实脑袋一根筋:“差不多一百万啊,这是真真正正的大案!” “他是孟和的堂哥!”巫山的眼皮都没抬:“小时候,孟和家穷困,都是巴根家在照顾拉扯。” “书记,这样不好吧?”王克俊这样的愣头青才会当面反驳:“要是因为孟和的亲属就要违反法律的规定,那,这个,恩。” “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巫山毫不否认:“可是,你想错了,我姓巫的多咱干涉过案件?” “其一,身为院长,难道人民医院的院长就能置身事外?” “副院长必定是副院长,在很多时候还是需要像院长请示。” “最重要的是,同志哥,亏得你还是在和风当过政法委书记的职务。” “你想想啊,那些工程是烂尾楼还是质量不合格?” 看到对方摇头,巫山的心情有些低落:“同志哥,数据不代表判案。那你回过头来想想,巴根所负责的建筑物有不合乎规定的地方?” “没有,我就是从中得到钱财,但在工程质量上没有打半点儿折扣。” “像医疗器械这玩意儿,本身就是他的工作范围。” “器械拿到手有什么用?还是要拿出去用,他在这里面的外水再多又如何?” 王克俊心里凛然,却根本无法反驳。人们惊讶地发现,几乎被逮官员的八分之七十,都是新近加入到范才真的阵容里。 而今,范专员在忙些什么呢?(未完待续)r861 varwosoadconfig={cid:"23130",aid:"1036"}; 第一百二十章 姊妹地区? 曾经,在没有来欧洛泰以前,范才真甚至在做当上地委书记的美梦。 可是,他失望了,疼爱自己如子的汪恩冒书记没有半丝犹豫,在梅家国下台以后,直接就任命巫山为欧洛泰地区代书记。 别小看这个代字,有些人根本就是个临时工,到离任时都摆脱不了。 很显然,范才真再一次失望。 这届省委领导班子,二话没说,立马就让那个比自己还小了十多岁的年轻人当上地委书记。 这还不算,竟然破格提拔为省委常委,可谓一步登天。 好多人一辈子就卡在地厅级和省部级之间,就是范才真目前也只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进入省部级乃是最大的幸事。 在代书记的时候,他还有希望。 去掉代字以后,范才真仍然信心满满,觉得上面会给巫山一点儿安慰,马上调离欧洛泰地区,那自己不就顺势上位了吗? 直到对方当上省委常委,我们的范专员已经陷入了绝望,以前能看到别人的后脑勺,如今就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了。 仗着省委第一秘的身份下来,他本以为那个叫过自己范哥的年轻人会来拜访自己。 可惜,范才真又失算了,巫山压根儿就没有理他的打算。 尼玛,有时候他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你难道就不能打个电话过来?那样我过去拜会也就有了面子,说巫书记请我过去的。 没有电话,甚至地委那边有事,巫山的办公室不发出任何声音,改由地委办传达,连他的新任秘书罗中都没来过哪怕一次行署这边。 有时候。范才真也在思索,自己和巫山相比,好像不缺什么吧? 对方也就大学毕业。一步到位成为第一副专员兼和风县委书记。 自己跟着汪书记,鞍前马后。不管在地方上还是部队里,谁看到自己不都笑眯眯叫一声范秘书? 下来之前,范才真的头衔是省委副秘书长,提了半格成正厅级。 可这些,都不是范专员需要的,他很享受当省委一秘时那种处处高人一等的感觉。 而在欧洛泰,目前显然时达不到的,至少在地委办与行署办不可能达到。 眼不见心不烦。范专员到处视察走访慰问,心理上得到了满足,所到之处,一片奉承之词,让他有些薰薰然。 一个好汉三个帮,这道理谁都懂,范才真显然深知在地方上,需要人来帮衬自己。 在省委秘书处的时候,肯定还是有些铁杆,可他一个都看不上。 当年不断贴上来的人。要么看重自己手中的权利,要么就是能代自己写写汪书记的发言稿。 这样的人,范才真算是弄明白了。在地方上不需要,只要能办实事儿的人。 地区二把手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投靠上来。 欧洛泰是什么地方?这是维省改革开放的发源地! 其他地区的官员尝尝感慨,北疆的官员,出来的个个都是精英。 所以,范才真来者不拒,每一个靠上来的人,都得到了专员的认可。 谁知道运气就这么背呢? 至少。我们的范专员是认为自己的运气有问题,汪书记刚走。自己这边上任没多久,那些投靠的人一个个锒铛入狱。 范才真没有去反思那些人是否该进去。只是整天长吁短吁,哀叹着自己的命运。 要是在省委的同事看到了,一定不认识这就是从来都很注重自己形象的范秘书。 他的胡子估计都快一周没刮了,撂在过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双眼无声,好像没有睡好觉。 一头经常打理的头发,看上去像个鸡窝。好在如今北疆人出门都戴着帽子,否则他走在大街上别人还以为是流浪汉。 “专员,在忙什么呢?”今天一大早,吴迪龙就倒背双手迈着方步过来了。 这两天,他听范才真的秘书梁学芝透露过,说专员的心情不好。 按说,两个人应该有矛盾,这个秘书,根本就不是小四推荐的。 专员觉得自己在地方上的经验欠缺,上任之前暗访彩石镇,发现了这个机灵的小伙子是个可造之才,就让他来当自己的秘书。 可吴迪龙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因为从处级到副厅,目前先要当上行署这边的委员,还需要专员的支持。 “吴主任来了?”范才真勉强打起精神:“小梁,泡茶!” “别这么客气!”吴迪龙说着,自顾给自己泡茶:“咱都是为专员服务的,小梁,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说着,他把门轻轻合上,从门缝里看到梁学芝在认真做事,才放心地坐到茶几旁。 “今天有啥好事?”范才真眼睛一亮,知道对方肯定要有机密事。 他干脆支开自己的秘书:“小梁,你去下农业局,拿份去年的报表过来,我有几个数据想要核实下。” 听到梁学芝应声,外间的门也关上了,他才坐到茶几旁,两个位子紧紧挨着。 “梅勇书记那边,我给他说了你在欧洛泰的境况。”吴迪龙也不绕弯子:“他邀请你在有空的时候过去转转!” “老吴,你觉得那边比这边可靠吗?”范才真说到这边的时候,用手指了指地委的方向。 内心里,他为吴迪龙感到惋惜。 就像当年汪恩冒书记到皖省都带着自己,人应该感恩,所以尽管偶尔对汪书记也有怨言,一直在尽心尽力为汪书记做事。 面前这个戴着眼镜的瘦小个子,当年可是和巫山一起空降和风的啊。 这才几年时间?对方到地委那边也没带着他,很显然,已经察觉了小四儿的一些事情。 梅家的人对你再好,也没见他们啥时候为你说说话,弄个副厅干干。 原本自己也有冲动。想把吴迪龙的级别调整上来,让别人认为连巫书记都没做到的事情,在自己手上轻而易举。 翻遍资料才发现。这小子到了欧洛泰,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业绩。 这个行署办主任。显然是巫山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从此就恩断义绝。 不管是欧洛泰年轻的地委书记还是樊城的梅勇,都是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 尽管自己和汪书记情同父子,可终究不是父子。 再说了,那老爷子不是个徇私舞弊的人,连自己的儿子闺女都没有伸过手,难道会为自己的事情破例?显然想都别想。 巫山的父亲是巫立行,不到知天命的年龄。已经是正部级的官员,父子俩都前途无量。 梅勇的爷爷梅应果虽然已经退下,副国级的影响还会延续几年,何况他叔叔梅小白是一个省的省委书记。 如果是自己,恐怕两边都不得罪,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和其中一方撕破脸。 “咱巫书记不差钱,”吴迪龙的眼睛里有些迷惘:“可我们当下属的,家庭出身不好,算了。不说了。你想啥时候去?” 恩?范才真心中一凛,这是在把自己逼上梁山啊。 眼看着巫书记对自己目前观感不是很好,马上就抛来橄榄枝。设若自己不答应呢?估计报复就要来了吧。 “老吴。你看我对北疆一切都不熟。”范才真眼珠一转:“要不过段时间?等我把事情理顺,再去拜访梅书记。” “范专员啊范专员,”吴迪龙冷笑道:“你咋还在我面前打迷糊眼呢?行署这边,人家有事都去地委汇报。” “换而言之,别人都欺负到你家门口了,你还在做清秋大梦?” “还是你认为只要自己安分守己,巫山就会放过你?” “看看王永庆的下场吧,你把他提起来,随便找个由头。就丢进监狱去了,好狠!” 这话说得范才真不寒而栗。 涉及到杨太烈。而且还是叛国罪,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哪怕就是行署一把手,都不知道半点儿音信。 参加审讯的人,无一例外,都签了保密协议。 列位,可别小看了这协议的威力,那可是在国安局的监督下签署的。 看到当初巫山的秘书孟和像坐火箭一样,成了地厅级,而当初自己这个副科级,到今天也只是生了一格半。 心中对巫山仅有的那一丝期盼,早就被吴迪龙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管那边有什么事情,他总会无限放大,进而加深了对巫系的怨恨。 甚至对当初引荐自己的朱建国,心里也充满了埋怨。 “那好!”范才真一咬牙:“吴主任,这事情就拜托你来安排吧,看看梅书记那边啥时候有时间!” “这才对嘛!”吴迪龙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缝:“我马上就给他打电话联系下。” 欧洛泰的官员,手机都是制式的,大家用的是同一型号,只是在外观上颜色稍微有些不同。 很显然,小四儿这款手机是私人买的,不是平时办公的那部。 “诶,老梅呀,方便说话吗?”电话很快接通,吴迪龙干脆按了免提键。 “小四儿啊?”梅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好爽:“方便,啥事儿?你说吧。” “我们北疆的专员范才真同志在我身边,”吴迪龙介绍道:“要不你和他讲几句?” 这一通电话,让范专员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 都是年轻人,都是省委常委兼地委书记,咋两个人差别这么大呢? 当时还是专员的巫山,哪一次看到自己不是范哥前范哥后的?成了他的下属,连见都不来见自己了。 反观梅勇,都还没见过面,这个热情啊,说的话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两人在电话里寒暄着,范才真简直都有快流泪的冲动,怎么他不是自己的上司呢? “范专员,”到最后,梅勇说道:“我代表樊城地区邀请你过来传授经验,希望我们两个地区结成姊妹地区!” “这个?对不起,梅书记。”范才真有些迟疑:“这么大的事情,应该要巫书记来拍板吧?” “你说巫山?”梅勇的声音尖利起来,不过马上就压低了:“他是管意识形态的,咋能干预政府这边的行为?” “当然,”他的语速放慢下来:“在我们地区,我这个书记也只有建议的权利,不可能替政府那边做决定,难道北疆不一样?” 就在范才真犹豫的几天,关于两个地区要结成姊妹地区的传言,在行署内部不说人皆尽知,稍微有头脸的人都知道了。 “什么?”梁学芝来打听这事情,范专员大吃一惊。 他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没有泄露出去。 目前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事情,梅勇不可能跑到欧洛泰来说,那就只有另一个人,吴迪龙!(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军地冲突 “姊妹地区?”巫山听到罗中说,差点儿把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知道了,你去忙吧。”他强忍着笑的冲动,把茶咽下去,挥挥手吩咐。 不管是梅勇还是范才真,都不可能绕开自己,双方签订什么合作协议。 而且,没有自己的首肯,欧洛泰地区哪个常委会跟着范专员行动? 在脑袋里把所有的人都过了一遍,感觉没有任何一个敢于挑战自己的权威,与专员沆瀣一气? 也许有人不清楚梅勇,但应该知道自己与前书记梅家国的关系并不如何融洽。 换而言之,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自己与梅勇肯定尿不到一壶。 假如在这时要支持欧洛泰与樊城地区结盟,那不是和自己作对是干嘛? 同时,巫山有所怀疑,在他的感觉中,这个范才真做人做事谨小慎微,即便有啥行动,也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 也就是说,有人想大造舆论,逼迫范专员来选择? 跳梁小丑而已,巫山鼻孔里发出冷笑。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是李开军的。 “开军,啥事儿?”巫山和老部下们不管在电话里还是现实生活中,都很随意,说话的语气也比较轻松。 “书记,死人了!现场死了两个。”李开军沉痛地说:“部队的人干的,打得另外四个干警七窍流血,送到医院抢救,没救过来!” “什么?”巫山大吃一惊:“啥时候的事情?” 驻军和地方的关系,历来就不像宣传上所说的军民鱼水情。 都说唇齿相依,连牙齿和嘴唇时不时也会互相磕着碰着的,何况军民呢? 一般的老百姓。都希望自己的子女长大后能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 万万想不到,如今的部队自成体系,很多时候为了维护军队的面子。与地方发生矛盾。 就是巫山在部队的时候,那次不也被抓起来了吗?尽管是梅小林惹事儿。说明军地关系并不融洽。 即便在部队内部,平时倒还将就,遇到大比武之类,各个单位之间,剑拔弩张,也会形成各式各样的矛盾。 部队的士兵与地方打架,打赢了口头上主官大声责骂,暗地里翘大拇指. 打输了?那还用说?实打实的进黑屋关禁闭。主官丢脸啊,会被同级们笑话。 当然,士兵们还是很有组织纪律性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打老百姓。 他们一般都是与警察及自认为不公正势力对抗乃至武力相加。 这次事情的经过,李开军在第一时间就调查清楚了。 有一个叫张若虚的团长,老家是申江市的,有老乡专程过来看他。 部队食堂的饭菜,张团长觉得不好意思拿出手。 在国人的心目中,申江人比较抠门,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只能说他们精打细算,在中国,aa制买单。首先就是那边兴起的。 部队是一个大染缸,再精细的性格,到了这里也变得豪爽起来。 随着欧洛泰的发展,饮食逐渐丰富起来,炎黄食府与翠云居就不用说了,什么巴蜀火锅、西湖醋鱼、京城烤鸭。 可以说,中国各大菜系,在每一个县城里面都能找到相应的饭店。 张若虚的驻地在庆禾县,离县城很远。距边境不远的查干郭勒乡还要往东北方向去一点,到庆禾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 改革开放中。虽说巴蜀是改革的起源之地,粤南是开放的首要之城。沿海的人们也不甘落后,纷纷下海当起了弄潮儿。 申江人尽管性格谨慎,总有那么些胆子大的,先人一步进入商海。 在欧洛泰地区,阿拉们的数量也不少。 庆禾县城,有一家申江老菜馆,张若虚曾带人去吃过几次,味道很不错。 “来来来,阿亮,这家饭店的老板是当年我们那里的知青,没有回去就在庆禾定居下来。”他熟悉地往里走给老乡介绍。 “阿伯,阿拉又来呢。”张若虚看到老板在上菜,亲热地打招呼。 “小张啊,侬好久没来,稀客稀客,还好,包间有一个空着呢。”老板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微笑着点点头。 说着,手指向三号包间。 “冬天忙啊,这不,发小过来了。”张若虚指了指身边的同伴:“就来阿伯这儿打打牙祭。” 阿亮赶紧叫了声阿伯,老人好像不善言辞,咧嘴笑了笑。 “先生几位?”刚进包间,一个大姑娘蹦蹦跳跳地进来:“呀,张大哥,又是你!” “这是阿伯的小女儿小英,申江话不怎么会说。”张若虚和同伴说着,对小英招招手:“老规矩,腌川烧圈子、生煸草头,加两个菜,白斩鸡、虾子大乌参。” “阿亮,你想喝什么汤啊?”他已经好久没有喝过汤了,北方人不怎么喝汤。 “就火腿炖鞭笋吧,”阿亮随口说道:“就不晓得这里的口味怎么样。” “这位大哥您就放心吧,纯正的申江菜。”小英做了个鬼脸:“我爸来维省之前可是饭店的厨师哦。” “那我看到他刚才在端菜?”阿亮有些迷惑不解。 在他的眼里,都六十多岁的老人,既当服务员又当厨师,不可思议,因为饭店的生意只能说一般般。 现在正是饭口,大厅里没多少人用餐。 哥俩随意聊着,吃着,只有旁边的警卫员孙大林一声不吭,低头吃着菜。 最后买单,阿亮还争执了一下,被张若虚制止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可惜毕竟彼此如今身份不一样,一个是现役军人,妻子都是当地人。另一个是厂里的销售人员,找不到共同语言。 走出包间,眼前的景象让三个人有些发愣。 起先高高兴兴的小英哭得梨花带雨。阿伯倒在地上。 “老东西,你给我记住了。柱子哥说的管理费,你一分钱都不能少再交一份。”一个小青年抬起脚准备踩上去。 “住手,”张若虚一声大喝:“你们是干嘛的?土匪吗?” “阿虚,别的,”阿亮小声劝道:“先看看情况。” “哟?”那小青年扭过头来:“我说柱子哥约英子咋三番五次不去呢,原来是养了个小白脸啊。” “什么鸡巴小白脸?”旁边年龄稍长的斜睨一眼:“不知道是谁的裤裆没拉紧,蹦出来个老黑脸。” “你!”张若虚气得说不出话来,过去扶起阿伯:“您怎么样?没事儿吧?” “你他妈算哪根葱?”起先动手的小年轻一个耳刮子抽过去。 可惜。他的手没有落下去,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住了,迎面是孙大林怒目而视的脸。 “哟嚯,哥儿几个,愣着干嘛呀?”小年轻气得七窍生烟:“动手哇!” 可惜,没等他们动手,得到首长示意的孙大林三下五除二,把几个地痞全撂倒在地上。 那边,老人已经被扶了起来,断断续续讲起了经过。 做生意。开门营业,工商税务,申江老菜馆从不差一分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市场上出现了一家名叫庆禾县城商业管理有限公司的机构,挨家挨户上门收费。 按照店面大小,大店每个月一百块,小店每个月五十块。 也曾有的店老板不信邪,结果不仅人被打,管理费照交不误,报警,反而被抓了起来。 申江老菜馆早有耳闻,等他们来收费就规规矩矩准备好五十块钱交了过去。 小英在欧洛泰卫校上学。这学期实习,回到家里帮忙。无意间被溜达的公司负责人就是他们叫柱子哥的盯上了。 这不,三天两头找人上门提亲。 可小英哪看得上一脸痞气的什么柱子?一口回绝。 这个月的管理费刚交不到十天。今天他们又来收费,一言不合,那小年轻直接给老人一个嘴巴子。 “从私人关系上来说,这是我老乡!”张若虚阴沉着脸对躺在地上的一伙地痞呸了一口。 “从大的方面讲,如今是法治社会。”他的手朝这些家伙指指点点:“巫政委让我们部队官兵在地方上遵纪守法,但地方上呢?” 刚才喝了点儿黄酒,嘴巴有点儿渴,他端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子,把里面的茶一口喝干。 “都给老子滚回去,”张若虚发狠:“让狗屁柱子亲自来,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敢胡乱收费。” 不一会儿,人来了,可是不是一个什么柱子,而是一群人。 尼玛,张若虚有些心寒,他飞快地写了个号码,悄悄递给小英。 “砰!”他掏出自卫手枪,朝天上那群人的脚底下放了一枪:“都不许动手,再动手我就直接瞄准人了。”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他觉得面前的这帮子穿着便服的人不像是刚才那帮痞子,反而像公安们换上便服。 真正打起来,这边的阿亮从小就胆小怕事,阿伯一家人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吃亏的是自己这方。 “首先声明,我是驻地的军人。”张若虚举起枪:“我跟你们走,等着公安们来处理。” 一个公安面有惭色,准备上来下他的枪。 “不,我是军人,枪是我的第二生命,不可能把枪交给你们。”他神色凛然地说道:“走吧,我跟你们去。” 当天傍晚,一个连的战士荷枪实弹,包围了庆禾县看守所。 军人有军人的处事方式。 没几下子,事情都弄清楚了。 庆禾县新任公安局长是乌市人,而所谓的柱子哥是他的小舅子。 更为可气的是,申江老菜馆被这些痞子们都快给拆了。 “于是乎他们就开枪了?”巫山的脸色,都快滴出水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那么问题来了 “没有,”李开军赶紧解释:“要是开枪的话,这些士兵都是久经训练的,一枪一个不在话下。” 那么问题来了,谁该为这次事情负责? 军队打死了人,却是地方有错在先。 进一步说,张若虚为了老乡,为普通百姓出头而与地方起争执。 开军与自己一样,都是当兵出身,对士兵对军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份感情并没有减少半分。 但他在打电话的时候,第一句就说部队的人干的,也就是说他非常愤怒。 是啊,一边是李开军从农村踏上仕途的阶梯,另一边是他目前管辖下的干警,心情能不复杂吗? “先把家属稳住吧,防止事态扩大化。你在庆禾吧?”巫山沉思了片刻,迅速决定:“其他的事情,我和军分区沟通下。” 此时的军区司令员,是冀东人顾焕昌,平时没有什么接触。 自己当上省委常委以后,也没去乌市开过几次会,每次见面点点头,从来没有交流过。 作为维省军分区的司令员,顾将军当然是省委常委。 同样,省委书记宋汗良也是军分区的政委。 两边交叉任职,更多的时候,是挂个名。 大前年开始,中国与苏俄的矛盾没有以前那么尖锐,在一定程度上比较缓和,维省军分区就不再是大军区的设置。 在军队历史上,边疆的省份独立成大军区,维省并不是唯一的特例,当年的闽州军区,因为面对宝岛,也是大军区。 当然。维省军分区比其他省军分区稍微要高一个级别,其他省的军分区是正军级,而这边是兵团级。毕竟位于边疆嘛。 刚拿出通讯录,巫山心里咯噔一下。 尼玛。自己也太大条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给省委一号汇报。 还好,巫山有些庆幸地拍了拍脑门儿。 “书记,您现在有空吗?”一接通电话,他就小心翼翼地问。 “有空没空不也得接你的电话?”宋书记的声音有些不高兴:“反正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啥事儿?” 巫山有些尴尬。幸好不是面对面。 要说自己这个代书记转正以及当上省委常委,与宋汗良有莫大的关系。 如果不是他,估计自己也就书记转正问题不大,但省委常委嘛,连自己都没想到,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咯。 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私下给他打过电话,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 “六条人命啊,”宋汗良听完事情的经过。静了片刻才幽幽说道:“六个冤魂,他们应该向谁索命呢?” 巫山不说话,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说的。 自己在欧洛泰成立廉政局。搞得风风火火,乌市那边反对的意见必然不小,想必都被宋书记给压下来了。 结果呢?抓了一些人,处分的也不少,一转眼就出了这摊子事。 由于自己没在乌市,所有的压力,又得他来扛着,风言风语肯定少不了。 宋书记的感慨很有道理,这些干警们。也许其中也有贪腐之类的存在。 在和军队的对峙中,为了维护公安的荣誉。他们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部队,有部队的骄傲。警察,何尝没有自己的骄傲? 一地的驻军主官被扣押,转眼之间,士兵就把公安局的看守所给包围了。 哪怕贵为省委书记,宋汗良也面临同样的烦恼。 这件事情究竟该谁来负责,怎么负这个责? 要追究巫山的责任吗?显然不可能。 首先,欧洛泰的一把手本身就不知情。 其次,即便巫山真有责任,宋汗良也要一力相保,否则,前面的事情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既然不追究一把手的责任,二把手范才真也不好追究。 是的,庆禾的公安局长是他带过去的没错,但能说明什么问题? 党内可没有连坐这一说,就连亲人设若没有牵连,也不可能有责任,何况只是一个引荐人? 事件的首恶什么柱子,肯定要被揪出来,他的幕后什么姐夫公安局长自然逃不掉。 部队那边,你说要追究张若虚的责任吧,他本人还在牢房里关着。 难道要追究打人的士兵的责任?可他们是按照上级的命令来执行任务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有开枪已经是极限。 他是维省的省委书记没错,同时还是军分区的政委。 这手掌也是肉手背也是肉,委实不好决断。 “第一,你马上赶赴现场,了解详细的情况。”宋汗良沉声道:“该谁的责任就谁来负责吧。” “第二,防止事情的扩大化。”他仔细叮嘱:“干警这边死了人,必然群情激昂,总不能让一些拿着手枪的公安们去冲击军营吧。” “不会的,”巫山赶紧说道:“李开军正在现场维护秩序,我这边稍微晚一点儿过去,至少得向您汇报。完了我还要与军分区那边知会一声,带着王波涛一起去处理问题,再来给您汇报具体的进展。” 听说这小子居然在事发的第一时间联系的是自己,宋汗良心里有些怨气也烟消云散。 其实,他也知道,巫山就是一个做实事的人,不喜欢早晚汇报的这套繁文缛节,北疆地区从来不开无用处的会议。 “好吧,”宋书记温和地说:“总之一句话,我们维省是边疆地区,军地之间的关系,决定不能紧张!” 窗外的路面开始解冻,只有晚上还有霜冻,路面有些湿漉漉的。 背阴的地方,路面还是冻着的。车子路过发出呲呲咔咔的声音。 看着窗外,巫山有些失神,脑袋里空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想。 他干脆打开窗户,外面的冷空气倏地冲了进来。让人止不住打寒噤。 风声呼呼掠过,应该解冻完毕地里就一片浅绿了吧。 顾焕昌的声音听起来很斯文,一点儿都不像军人。 他说话的速度很慢,但不会让人觉得拖沓。 “巫山同志,这事情我也刚刚接到汇报。”顾司令员轻轻柔柔地说:“士兵们还是太冲动了啊,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他好像是对巫山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时候,我们的地方上居然糜烂成这样了?这不是收保护费吗?那我们的警察是用来干什么吃的?” 几句话呛过来。让巫山很是汗颜。 说起来,也是自己的错,一时心软。 眼看在副厅级、处级上,范才真一系敌人遭到了重创,就暗示王克俊可以了。 毕竟几个正科级干部,无关大局。 要是稍微有丁点儿问题的,全部抓起来,那就麻烦大咯,也许整个欧洛泰地区没多少人在办公室里上班,跑廉政局去喝茶。 更何况。古人说得意不可再往,假如对范才真那边的人穷追猛打,不仅省委那边有看法。恐怕汪恩冒都坐不住了吧。 谁也没想到,倏乎间,就酿成了这么大的祸事。 解释就是掩饰,巫山不屑于掩饰什么,也不想辩解原因,只是静静地听着。 “警察就是地痞流氓的后台,好嘛,把驻地长官抓起来,公安们好神气!” “张若虚是什么人?那是维省军分区驻庆禾的最高指挥官。如果他被扣押的时候。有敌人进攻怎么办?” “乱弹琴,我看打死的人太少了。都应该被枪毙!他们为什么不用枪呢?要是我,气毛了直接架起机关枪扫射!” 心里一阵苦笑。巫山没想到这老爷子说起话来丝毫不留情面。 当然,他这么说,也是在堵自己的嘴,把责任全部丢给地方。 到时候,张若虚和士兵们进了军事法庭,进可攻退可守,操作的余地就很大。 巫山不仅暗自感叹,姜还是老的辣,毕竟是老而弥坚的中将,可不光是打战厉害,在语言上也一套是一套的。 “顾司令员,”他缓声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先想想怎么解决问题好不好?如果您在这里发一通脾气,六条人命就能活过来的话,那我愿意听您的教诲。” “你说的都很对,”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巫山有些毛了:“地方上的人再不该,可是,死的人却是我们地方上的人。” “士兵的使命是保家卫国,什么时候说过,士兵的枪托可以随便砸向警察?” “我们的公安,是来维护社会秩序的。士兵们瞎打一气,公安死了,今后连烈士的身份都没有。” “他们的家属,我们该怎么交代?难道告诉大家,这些公安是死在士兵的枪托之下的?” 自己出身部队不假,而且身上现在还兼着一个欧洛泰军分区政委的头衔。 可是,那又怎么样?自己的主要身份是省委常委、欧洛泰地委书记。 大家都是省委常委,你比我大了三十岁,就可以随意教训我? 说个一句两句也就罢了,任你在那里乱骂一通,事情依然摆在那里,得不到解决。 “巫山同志,”顾焕昌的语调马上就软了下来:“你说得对,咱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我马上让王波涛与你一道前去。” 哼,他必须去,自己一个电话就得拉着他跟自己走。 不对!巫山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不由脸色大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王波涛的野望 士兵,都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这些士兵从军营集合再到现场去,一直到最后动手打人,肯定不是自主行为。 谁组织的?谁下的命令让他妈打人? 请问不要说是士兵们自发组织的,那纯粹是在欺骗国人的智商。 “顾将军,很抱歉,”巫山打了这么久的电话,手机有些发烫,他换了一只手:“可能我目前和王波涛一起过去!” “巫山同志,”顾焕昌加重了语气:“是的,你虽然年轻,已经是省委常委,而且是我国目前最年轻的省委常委。” “但是,”他提高了音量:“你别忘了,你同时是欧洛泰军分区的政委。王波涛同志,是我们省军区在北疆的最高负责人。” “难道你不想和他一起过去,你一个人过去处理?” 起先在语气上故意打压,把部队上的责任使劲推脱。 后来看到巫山没上当,又改成了商量的口吻。 现在居然说不和王波涛过去,顾焕昌心里也有些不高兴,难不成你一个小年轻当了省委常委,就认为可以一手遮天? 发生了问题,自然是要处理问题。军地矛盾爆发了,那就双方协商解决,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是,顾司令员,”巫山赶紧解释:“尽管我想一碗水端平,但不得不承认,目前我的内心倾向于我们公安局这边。” “然而,你想到没有,我带王波涛一起过去合适吗?这件事情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需不需要调查?” 沉默,顾焕昌那边显然也才发现这个问题。 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军地发生了矛盾,首先考虑的是推诿责任。尽量让自己这一方看起来很无辜。 接下来,就会在事情的处理过程中,少承担一些过错。 真要再往上面闹。一般都是各打五十大板,不管谁对谁错。 但是。双方再内部会处理相关责任人,这是避免不了的,毕竟给部队和地方造成了裂痕,有些是始终难以愈合的。 维省的情况比较特殊,早期有建设兵团的存在,很多省里的领导,上马管兵,下马管民。像汪恩冒与宋汗良都曾在兵团任职。 要不然,在另一个时空里,为什么建设兵团一直存在呢? 好多维省官员本身就出自兵团,如果撤销兵团建制,会不会有人说你这人忘本? 如今,维省军区合并了早先的兵团司令部,对建设兵团的人,大家还是觉得愧疚,稍许优待。 兵团的民兵,很显然和正规军差距不少。 别看建设兵团每到冬春两季。都有集训任务。 他们的日常训练等于零,而集训项目,都是从解放战争时期传承下来的经典项目。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在收编建设兵团的时候,维省省委与省军区,并没有一刀切,充分尊重个人自愿。 像罗定金,他就不愿意在部队上呆着,喜欢做一些经济上的工作。 王波涛这样的人,名义上是农十师的师长,管辖的士兵并没有多少。 一般来说,部队到地方。都会降一级使用,但他等于是平级调动。只不过不能像在农十师一样独揽大权了。 在地方上,巫山居然一力把北疆的农十师收编且得到上面的支持。这对于王波涛来说,是一直耿耿于怀的。 自然,在述职的时候,他没有选择地方。 尼玛,人比人气死人,都是同级的,为啥自己当初就没想到要把北疆并入农十师呢?反而让巫山这个初来乍到者抢占了先机。 眼看欧洛泰地区隐隐成为维省经济最发达的地区,自家人知自家事,王波涛还是知道自己在经济建设上有几斤几两的。 不管在军队里还是地方上,到了一定的级别,都要凭本事吃饭。 所以,地方他是万万不可能来的。 当时的军分区司令员是高红权,一个纯粹的军人,他自认为可以在军分区内把权力揽入怀中。 当然,还有个政委巫山,那又如何?他又不是一直呆在部队里。 天遂人愿,高红权居然毫无征兆就调走了,王波涛这个参谋长顺利接任。 按说,这下欧洛泰军分区就是自己这个司令员说了算吧? 可惜,他失望了。 建设兵团由于历史的原因,固步自封,还加入了地方上的色彩,主官可以一家独大,是一个畸形。 在部队上,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政委、参谋长,都不允许王波涛在自己的领域内指手画脚。 尽管巫山绝大多数时间都没在部队上,可还有副政委呢?几个副政委,压根儿就不用看你王波涛的脸色。 曾经在农十师的时候,也做出了一定的尝试来搞活经济。 到了部队上,王波涛灵机一动,觉得完全可以在部队上建立一些企业,实现自给自足。 金钱的作用,他比谁都清楚。 当今的社会,谁手里有钱,谁说话的声音就大。 哪知道,只是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巫山驳回了。 军分区的给养,由国家调配,只有瓜果蔬菜会在市场上买一些。 现今的北疆,不管你想买什么,应有尽有,需要部队上再来插一脚,造成资源的浪费吗? 况且,这里是边疆,部队的任务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随时准备着痛击入侵的敌人,搞什么第三产业? 除了王波涛和巫山不是纯粹的军人,别的人都是,大家也赞同巫政委的意见,不去插足什么企业之类。 对此,王波涛相当窝火,又感到相当无奈,他发现高红权走了,自己的权势并没有丝毫扩大。 这对他打击相当大。无时无刻不再寻思着怎么来扳倒巫山。 当然,不可能在地方上,是在军队里。 维省谁不知道巫书记是经济领域的专家?没有半点可能从军队上影响地方。 他终于看出来了。哪怕在部队里,只要巫山还任职。自己就没有希望在欧洛泰军分区说了算。 机会来了! 在接到庆禾驻军电话的一刹那,王波涛差点儿手舞足蹈起来。 你巫山不是很能耐吗?那就让上面看看,你对地方的控制力并没有一个省委常委应该达到的高度。 部队与地方发生了矛盾,不管上面怎么处理,自己都可以趁浑水摸鱼。 原本,在庆禾驻军里面,副团长与团长之间肯定存在着竞争。 那个叫温发友的副团长并没有安上面好心,他打电话的目的。只是想让上面看看这个团长是多么的无能,居然被地方扣押。 说不定,从此以后,张若虚就会被调到军分区闲置起来,自己能顺利接任。 “麻辣隔壁,什么人敢扣押驻军的最高长官?”王波涛假意在电话里火冒三丈:“部队的荣誉呢?脸面呢?” 接着,他又暗示,不要把当官的搞出人命来,至于普通的警察?哼,那就让巫山去背黑锅吧! 温发友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但还是和司令员打赏了关系,特别是他在电话里那句“我知道你行”,让温副团长浑身火热。 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王波涛就添油加醋的给顾焕昌做了汇报。 在他看来,司令员肯定要爱护自己的士兵,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地方追责,就直接落到巫山头上。 王波涛不蠢,相反还很聪明。 他深知,在地方上要有盟友,大家形成合力才能对付这个省委常委。 汪恩冒在任的时候,兼任着省军区政委。 每次维省军区开会。范才真这个秘书自然要一起出席的。 王波涛与现在的范专员之间,关系一般。算得上是点头之交罢了。 “老范,”他叫得很亲热:“貌似你到北疆来了之后。还没有踏足过军营吧?” “王司令员,”看到手机上的名字显示,范才真瞬即反应过来:“你们这次把我害苦了啊。” 作为地区专员,巫山不在的时候他会全权代理欧洛泰的一切日常事务,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部队上的主官手机号码肯定要存下来。 只不过,自己从来没有打过电话。 军线与民线之间,如今还存在着中转。 明明大家都在北疆,座机还要从省军区那边中转下,谁知道有没监听? 至于民线,欧洛泰军分区自然有,那不是还要拨到秘书那边去吗? 到了一定的级别,秘书就是最好的挡驾人,很少用直拨电话。 肯定有直拨电话,那是领导的专线,专门来汇报机密事情的。 所以,王波涛自然用的是手机。 害苦了?王司令员有些纳闷儿? “与范专员你有什么关系?”他自然明白是这次事件:“板子打的第一个是高个,你只不过是连带责任罢了。” “你说哪儿去了?”范才真苦笑着:“张大奎是我从乌市带过来的,准备先到庆禾那边过度下,再调回欧洛泰。” “噢?你说的那个公安局长啊!”王波涛反应过来:“他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我的战士们连一个手指头都没碰他!” “不,你没听明白,”范才真叹息道:“他的小舅子居然收起保护费来,连他这个当姐夫的都不知道。” “当初那个狗屁柱子,说要搞一个什么公司,他对这些一窍不通,任凭那小子折腾,责任不就在他身上了?” “愚昧!”王波涛斥责道:“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一个公安局长算什么?难道巫山就能稳坐如山?” 听说张大奎保不住,范专员有些难过。 自己从乌市本身就没带几个人来,这算是自己的嫡系了。 他没主政一方的经验,但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曾找汪恩冒指点过迷津。 当时,汪书记说得很清楚,一个地方的稳定,需要政法委下面的公检法来协作。 你看巫山不管在哪儿任职,县里抓的是县政法委,地区抓的是地区政法委。 在范才真看来,今后欧洛泰地委书记的位置迟早就是自己的。 那么,政法委务必要抓到手里才行。 要不然,一个乌市的派出所长能入自己的法眼?不就是因为自己在公安这一块认识的人不多呢? 听到王波涛的说法,范才真陷入了沉思。 设若张大奎进去,能让自己的位置更为稳固,那这买卖还是挺合算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不了今后再慢慢补偿奎子就是了。 “巫书记能有什么责任?”范才真故意问道:“发生事故的是我的人。” “老范,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就少打迷糊眼了。”王波涛轻叱一句:“政法委谁在管?李开军下台就断了他的一条手臂。” “上面难道就对他没有一点儿看法?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廉政局都干了些什么?居然还存着这样的事情。” “报告!首长,司令员的电话!”他还待再说话,警卫员拿着自己的工作手机进来:“说是您的电话一直在占线。” 一个小时后,面沉似水的顾焕昌亲自到了欧洛泰军分区。 接着,军用飞机载着包括巫山等人,直飞庆禾。 顾司令员亲自审问,温副团长不敢隐瞒丝毫。 一边的王波涛,已经软瘫如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快刀斩乱麻 庆禾县历史上来过的大人物不多,传说中成吉思汗西征,从这里经过,还在庆禾县城住过,当然,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草原。 自那以后,庆禾才慢慢有了人烟,逐渐发展成为集市。 成吉思汗是传说中的人物,他的西征路线也是众说纷纭。 连他的陵墓到后世都没找到,不亏是带领军队横扫亚欧大陆的枭雄人物。 解放军开进维省,到处作战,相传吴振吴胡子还曾经亲临过庆禾,组织部队在这里剿匪,如今是国家的副主席了。 今天,当直升机从清河上空飞过的时候,庆禾人并不知道又来了两个大人物。 一个曾经来过不少次,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专员,现在可是省委常委。 另一个是中将军衔,维省军区司令员,维省省委常委顾焕昌将军。 他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和他慢条斯理的话语显得反差很大,弄得一起过来的巫山有些错愕。 什么叫快刀斩乱麻?这就是! 到了部队驻地,直接让副团长过来,和王波涛当面对质。 毕竟是六十三岁的老人,从乌市飞到欧洛泰,接着马不停蹄又飞到庆禾,顾焕昌在看到警卫员把人押下去以后,露出了疲惫。 “巫书记,让你见笑了。”顾将军又恢复了一贯的斯文。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巫山淡淡地摇着头:“主要还是我的责任啊,作为欧洛泰的政委,没好好把关。” “与你无关,”老人摆摆手:“都是成年人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唉。可惜了那些个公安啊。” “我要马上去现场慰问家属,”巫山叹了口气:“多么希望,他们能活得烈士的称号。可惜这永远没有可能!” “老头子和你一起去吧,”顾焕昌本来有些微驼的背。站起身显得笔直:“孩子们是无辜的,听说都是二十多岁的娃娃呀。” 殡仪馆的气氛十分压抑,家属们在那里抽抽泣泣,旁边还有些公安们在那里一边抹眼泪一边劝慰着。 “书记。”李开军的眼圈红红的,带头迎了上来。 “你一直在这里吗?”巫山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县里的领导目前怎么说的?” “我两头跑,”李开军拿出烟又放回口袋:“大家都在等您的意见。” 县里的书记和县长不好或者不敢下什么决定,在情理之中。 公安们本身就有错,被柱子一个电话。穿上便衣就要去揍人。 要说是张大奎的命令倒也罢了,可柱子是什么人?纯粹的地痞,人民警察怎么可能听命于他? 据巫山了解,死的这几个人,都是当初冲到申江老菜馆去的。 最后饭店被砸,他们还在现场,也不出来制止。 说不好听的话,叫助纣为虐。 当然,人死为大,难道现在还要去追究死人的责任?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在那里和顾焕昌一起。默默上香鞠躬,然后挥挥手走了。 这个时候,正是公安们最压抑的当口。他可不敢介绍老人的身份,会发生什么情况,根本就无法预料。 顾焕昌一直静静地跟在旁边,像一个隐形人一样,警卫们和他都穿着便服,想来之前就考虑过这是非常时刻,怕激发矛盾。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巫山径自招呼着:“大家都还没吃晚饭。” 庆禾县城并不大,虽然经过了几年的扩张。目前直径也就三公里左右。 殡仪馆在县城的东面,出来没几步是小青格里河。 这条小河很有特点。没有多长,却在河心形成了两个小岛。 一个岛面积稍微大一点。成心字形状,叫青龙岛,而围绕着小岛的河流,居然叫青龙湖,可见当地人对水的渴望。 河里已经解冻,机动船拉着一趟又一趟的食客们到青龙岛上去,美食成堆。 最后,大家上岛找了家清真风味的,一人点了一屉烧麦一碗羊汤。 顾焕昌带了一个警卫班出来,这时候跟在身边的只有两个警卫员。 其余的人,协助军事法庭的去抓人了,尽管法庭的人还没到,先把参与者抓起来再说,免得有些人闻讯逃跑。 始作俑者张若虚,没有任何人在意他,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犯错。 此刻,他也存在着戴罪立功的心理,带着那帮子警卫们忙前忙后。 五个人都是军人出身,别看顾焕昌六十多岁的人,吃饭的速度比年轻小伙子不会慢到哪里去。 “顾将军,等会儿我要去县委一趟。”巫山商量着:“您看您是先回军营还是一起走?可能涉及到后续事件的处理。” “我也去吧,”老人吃过饭稍微恢复了精神:“看看部队上有没能效劳的地方。” “行,那就一起吧。”巫山不以为意,扭头问李开军:“张大奎呢?他这个公安局长在干嘛?” “暂时还在履行职责,”政法委书记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书记,那小子还是很有能力的,你看他没打招呼,公安们就帮他的小舅子。” “哼!”巫山怒目而视:“你简直在乱弹琴,你觉得他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呆下去吗?没有一点儿组织纪律性,更缺少了法律意识!” 他也是心里烦闷,找不到宣泄口,自然而然的开始发火。 李开军耷拉着脑袋,闷声不响了。 庆禾县城的规划有些凌乱,县委县政府在一起办公,那里居然是一条椭圆形的路。 还好,新建的居民小区在外城,规划得很不错,这里就当做庆禾的历史保护下来。 本身就是一座没有什么历史的小城,但愿千百年后,庆禾也有了自己丰富的历史。 “巫书记!” “书记!” 县委常委们赫然都在会议室里等着。里面烟雾缭绕。 “把窗户打开下,”巫山脱下外套:“白天都零度以上了,没那么冷。” 一个个赶紧把手里的烟掐灭。唯一的女性是个常委副县长,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年轻的地委书记。 “同志们。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没有等关上窗户,巫山就拉着顾焕昌坐在主位上。 “这位是维省军区的顾司令员,他和我一起今天来处理问题。” “目前,庆禾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民众没有慌乱的情绪,我代表地委感谢大家的工作。” 作为地委书记,他也想独断专行一回。根本就没时间开会。 处理这样的矛盾,不外乎快捷两个字。 等又臭又长的会议来研究,说不定会激化矛盾。 “首先,死者的抚恤金马上下发,我看有些家属的穿着十分寒碜,说明他们的生活并不好,这一笔钱是家里急需的。” “可能有的死者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样一去,就相当于天塌了。”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我建议。给家庭困难的,安排一个工作指标。” “他们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是政府的责任!”他看着旁边正在飞快记录的人员。稍微停顿了下。 “是我们的责任,就绝不回避,有困难就解决困难嘛!” 他们的年龄都在二十多岁,应该不是独生子女,这样或许能缓解家属的怒火。 不管哪一级政府,最怕的就是群体*件,快刀斩乱麻,先简单处理完毕。 至于后面还有问题的,再来慢慢解决。 “书记。您看这个张大奎?”县长高希望心中惴惴。 “希望同志,你认为他还有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吗?”巫山眼睛一冷:“先停职再说。廉政局、纪委、公检法随后跟进!” 旁边的常委们顿时哑口无言,看来这小子再也翻不了身啦! “书记。您看还要处理哪些人?”县委书记陈才平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刚一出口他自己也后悔起来。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巫山睨了一眼:“法律是干什么的?纪律是干什么的?” 高希望面有得色,马上转作肃穆掩饰下来。 其实,这也是陈才平压力太大才随口说了一句,还是个很称职的县委书记。 因为这次事件超出了他的处理能力,出事后就一直愁眉不展。 “是,对不起,书记,我错了,请组织处分我!”陈才平忙不迭点头。 “你有什么错?”巫山黯然道:“今后我们的组织部门在用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还有我们的公安,简直无法无天,成为流氓地痞的保护伞,难道就是因为什么柱子是张大奎的小舅子?” 这话题他没有再说下去,毕竟公安局死了人。 总不可能把公安局全部开除吧,那就好玩儿了,谁来维护治安? “顾司令员,”巫山侧过身:“您看您那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刚才巫书记的话提醒了我啊,”顾焕昌长叹一声:“这样吧,我做主给失去亲人的家庭,每家一个当兵的名额,特招进去!” 众人心里一松,部队上这样的条件,只要进去的人不是太无能,升升职很轻松。 几年兵当下来,想转业的时候,至少有个稳定的工作。 “木书记,”巫山朝顾司令员点点头,对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政法委书记木春说道:“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去坐镇公安局,暗中处理相关责任人!” “是,书记!”木春没想到居然没批评自己,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我今后一段时间干脆就在公安局办公。” 巫山轻轻颔首。 “巫书记,你看部队和地方上是不是来次联谊活动?”顾焕昌突然发问。(未完待续) ps:天天编辑来信说我踩雷,我都不知道怎么修改,修改后好像并没有显示。 第一百二十五章 足球联赛 由于军地介入处理的速度相当快,李开军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赶赴庆禾县,督阵政府和殡仪馆,让事情得到有效的控制。 随着巫山与顾焕昌的加入,庆禾事件得到了处理。 正如鲁迅先生在记念刘和珍君中说的,时间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 大街上的人们,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前几天发生的那次群体性事件,做买卖的,旅游的,办事儿的,上班的,各忙各的,没有收到半分干扰。 维省缺水,欧洛泰这边即使截断了国际河流,也只能是杯水车薪,只能稍微缓解北疆地区的用水问题。 其他地区,还是普遍受到水资源的影响。 庆禾县水资源贫乏,绕城的小青格里河,算是全县比较大的河流,可惜只是一条季节河,且最终流向戈壁里消失。 那条管道输送的河水,被欧洛泰地区的人民成为生命之水,而管道河流的名称,自然也叫做生命河。 然而,管道输送的水流,只能解决老百姓的生活用水。 庆禾县城的人们,平日里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漫步在母亲河小青格里河边。 要是内地人看到这边的人对河流的态度,一定会感到脸红。 小青格里河的水是透明的,深可见底,不管大人或者小孩儿,看到河里有一点垃圾,都会毫不犹豫地捞起来。 小青格里河的水是干净的,老百姓坐在河边,渴了就用双手掬起一捧水送到嘴里美美地喝上一气。 “我都有点儿不想回乌市了,”顾焕昌苦笑道:“巫书记呀,原本觉得你这么年轻能当上省委常委,只是有个好家世。惭愧!” 两人这几天的伙食,都在青龙岛上解决的。 没办法,老将军在乌市基本上除了军营就是在家里解决吃饭。很少在外面吃过。 在青龙岛上吃过一次,就每天都要去。早中晚饭在那里解决。 巫山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天天作为地主一起过来。 其他的地委常委,包括范才真,都被他撵走了。 在另一个时空里,巫山最反感不管大情小事,所有的领导一起出动,好像你不去就显得态度不端正。 庆禾的事情,其他常委们就没有必要来。除了李开军在这里掌舵,他自己只是因为顾司令员还没走。 这次,庆禾班子让老将军看到了军队一样的效率,第二天涉案人员全被抓捕,第三天检察院起诉法院审判。 张大奎的局长自然是做不成了,也不可能太不给范才真面子,毕竟这小子在庆禾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其他方面都还过得去。 最后,他被弄到彩石镇担任派出所长。 至于他的小舅子,那个叫杨天柱的,被处以极刑。涉嫌组织地下势力,从事敲诈勒索抢劫强女干。 部队那边,军事法庭的审判。不管是巫山还是顾焕昌半点儿都没过问。 法律就是法律,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军队和地方上一样。 “你不想走就住下来吧。”巫山打趣道:“别的不说,你的伙食我包了。” 至于家世的问题,他有意回避了不作答。 在顾将军的印象里,地方上就是办事拖沓的代名词,一份文件几十上百个公章在上面。 本来不到一个小时就能走完的流程,几个月未必能办好。 在这方面,欧洛泰当然永远走在全省乃至全国的前面。办事作风雷厉风行,谁那里拖延了谁负责。 同时。精简了一些不必要的流程。 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其他地方。你要开一家饭店。 地址选好了,进行装修,就得把装修的图纸设计出来,让城建局的人首肯。 是否动了承重墙,有没损坏到地基。 好嘛,这材料到了城建局的大厅,签个字盖个章,到综合办去开一个条子。 到了综合办,拿出所有证明你身份的法律文件,找主管副科长签字盖章,再去找科长签字盖章。 这个科室走完,接着就到下一个科室。 转了四五个科室,找主管副局长签字盖章,最后还得找局长签字盖章。 完了,把签满字盖满章的文件又逆时针来一次回到大厅再盖一次章。 每一个科室或者办公室,就有可能遇到你要找的人不在的情况,那就第二天去吧,第二天不在,就第三天。 所有的这些麻烦,在欧洛泰地区一概没有。 到了大厅,问明情况,有些不清楚的,派一个人跟你到现场看看,再回去也就批下来了。 庆禾不过是欧洛泰地区的一个缩影,顾焕昌笑称比军队上的效率都要高得多。 两人安步当车,回到公安局。反正小县城又不大,溜溜达达一个多小时就能把整个城走完。 今天之后,巫山与顾焕昌就要各奔东西,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走到门口,他们发觉气氛有些不对。 “还是没有缓解呀?”顾司令员低声说着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每个政府单位门口站岗的是武警。 进进出出的公安们,以往会与武警们互相敬礼回礼。 而现在,只有武警机械地举动手臂行礼,公安们根本就是无视。 按说,这次事件管武警们什么事? “要不让大家在一起联谊下?”顾焕昌突发奇想。 “换成竞技类的比赛吧,”巫山沉思着:“告诉他们,今后你有火,在赛场上用你的本事去政府对手!” “这样挺好哇!”顾焕昌对这个年轻的省委常委越发侧目,他总能想一些出其不意的主意来解决问题。 “虽然我们的公安干警们大都是转业军人,毕竟已经参加工作,部队上的什么大比武之类就不要列出来了。” 生怕这老头为了面子,提这些项目,巫山抢先封住他的嘴巴。 “那能比什么?”顾焕昌有些憋屈。他刚才真是这么想的。 “可比的东西多着呢,就像运动会上的项目,咱都可以拿出来比试。”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会议室,巫山抬步进去。 “书记!”庆禾县的主要领导们都赶了过来。 “都坐吧。”巫山点点头。领着老将军走上主席台。 两个省委常委在这里,李开军也老老实实地在下面找了个位子坐下。 “新的局长选好了吧?”巫山随意问了句。 “书记,名单在这里!”陈才平就像个小秘书一样,恭恭敬敬把两张资料呈了上来。 “今后注意要差额选举。”巫山拿起来一看,只有一个人的名字,皱了皱眉。 “是是,书记,今后我们一定照做!”高希望马上表态:“这次实在是因为没有时间。下次一定多确定几个人。” 柳应来,男,三十三岁,乌市警校毕业,去年从乌市河滩路派出所副所长调到庆禾县公安局任副局长。 “柳局长在吗?”巫山很快看完资料,在下方的人群中搜寻着。 “巫书记,我在!”一个长相有些青秀的中等个子男人站了起来。 “恩,今天我在这里有些越粗代庖。”巫山道了歉,严肃地问道:“柳局长,既然县委县政府一致推举你来掌舵。说明你适合这个职位。” 他示意新任公安局长坐下,接着说道:“刚才顾司令员和我琢磨着部队上与地方能不能进行一些比赛,不知道大家有什么看法?” “书记。这好像就是我们把脸凑上去挨打吧。”陈才平苦笑道:“士兵们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反观我们地方,每天都在忙于工作。他们是专业,我们是业余,没有可比性!” 熟悉巫山的人都知道,在地委书记面前,你没必要遮遮掩掩,把你的意思清楚无误阐述明白就可以。 “这倒也是啊,”巫山有些失望,扭头看着顾焕昌:“顾司令员不会看我的笑话吧?” “哈哈。你说到哪儿去了?”老头子心里非常爽嘴上谦虚道:“我们不是经常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吗?” “什么逻辑?”巫山失笑道:“在比赛上,没有任何人是奔着第二名去的。到了赛场上。大家都想拿冠军。” “其实,书记。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讲?”高希望犹犹豫豫地说。 “不当讲你不是问出来了吗?”巫山瞥了一眼:“就把你的主意讲给大家听听吧。” “好!”高希望也不推辞:“既然部队上有专业队员每天都在训练,我们地方上能不能也组织专业的队员?” “有何不可?”巫山的嘴角抽了抽:“只要有企业赞助就行。” “企业也要牵扯进来吗?”陈才平有些惊诧。 在老陈看来,运动员也好,公务员也罢,这是一份工作而已。 运动员参加比赛,那是他们自身的事情,与企业何干? “老陈,”巫山语重心长地说:“大家多不容易呀?他们每天都要训练,工资没我们高,吃的没我们好,可人家运动量不知道比我们大了多少倍。” “他们也是人,总不能说他们应该为政府服务吧,他们又不是公务员?没这个义务。” “所以,就让企业拿钱来培养队员,或者颁发奖金,让运动员的待遇稍微改善下。” “像什么乒乓球、篮球、足球,这些我们都可以搞啊!” “什么?足球?”顾焕昌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巫山笑了笑:“相传足球源自中国,现今却在西欧那边盛行起来。” “我们维省人也不甘落后,来组织足球联赛吧!” 足球联赛?一个个常委呆若木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从瑊要踢球 “顾司令员好像对足球联赛有所了解?”巫山有些奇怪。 在我们国家,如果说小球,就是乒乓球,不管大人小孩子,都能打也会打。 至于大球嘛,不管是篮球排球足球,也就乏善可陈。 相比其他两样,排球还稍微好一点,至少若干年后,女排姑娘们能拿到世界冠军。 按说,顾焕昌一个纯粹的军人,也从没出国的经历,他怎么可能了解足球联赛? “确实知道点儿。”顾老将军的眼睛迷离了下,听到发问清醒了过来。 “都这么看着我干嘛?”他发现不光是巫山,其他人的目光一起对准自己。 “好啦,我就说吧,这牵扯到一桩往事。”顾焕昌不胜嘘唏。 原来,在解放战争中,他竟然在贺帅的麾下干过一段时间。 特殊时期里,人称贺胡子的这位元帅被迫害致死,他也受到了牵连。 在去世前,老帅最后的职务是国务、院副总理,国家体委主任,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对体育事业时不时与部下会谈起。 贺帅在世的时候,常常感叹,中国的人口是世界上最多的,可这么多的人口,竟然在体育上并不占优。 有些国家人口不到千万,俨然是体育大国,难道我们堂堂中华竟然出不了几个优秀运动员? 其中,老帅就谈到了足球,说我们应该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举办职业联赛。 听到他的介绍,巫山有些惭愧。 本来还以为只有自己看到足球这一块呢,想不到二十多年前那位胡子元帅就注意到我们在足球上的不足。 惜乎天不假年,要是老帅还活着。继续当他的体委主任,说不定我们的职业联赛早就出炉了,而且更加纯粹。 因为现代足球特别是联赛。不少运动员都是奔着钱过去的,真正从内心里喜欢这项运动的人实在太少。 而在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的奉献精神,不是后世人能想象得到的。 可惜呀,老帅去世得太早,巫山没有见到。 在上一世看过一部电影,名字叫做元帅之死,说的就是他老人家。 记忆比较模糊了,就是他被关押起来。连水都没得喝,下雨的时候,用搪瓷缸子接雨水解渴。 多么可悲的事实,共和国的开国元帅,被迫害到那种境地,应该是真实再现吧。 “顾司令员,那您觉得我们在维省,这样吧,咱现在北疆组织联赛怎么样?”巫山甩了甩头,回到现实中。 另一个时空里。他是伪球迷,大学时代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足球运动。 适逢中国的甲级联赛刚刚开始创办,男人都是有激情的。他经常和同学们一起到现场或在电视里观察中甲联赛。 随着中国足球在世界上一次又一次折翅,后来再也不想看这个曾经钟爱的球类比赛,连足球世界杯都不看了。 这一世,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能为中国足球尽一点力?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顾焕昌摘下军帽挠了挠头皮:“实话实说,我们自己的足球实在太薄弱了,只有向国外学习。”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国家尽管在提倡改革开放。干部队伍,却要注意不踩线。 历史时期。大家亲眼目睹了不少人被说成什么里通外国,判刑甚至枪毙的都有。 如今对外国企业是欢迎进来投资。其他的,上面没有明示,下面的人就只有自己把握好尺度了。 “不要紧,”巫山毅然决定:“先在各个县挑选身体素质好协调能力强的好苗子,然后我来联系国外的俱乐部,把孩子们送出去学习。” 这下,顾焕昌语塞了。地方上可以,军队可不行。 一直在庆禾待了几天,回到家里巫山才觉得异常疲惫。 不是身体的累,心里觉得累得不行。 他倒头就想睡一会儿,唉呀妈呀,什么东西硌着腰了。 不管上一辈子还是这一世,巫山睡觉一直都在向右边侧着的,要是仰卧着,硌着的就是后背了。 他闭着眼睛一摸,尼玛,咋是骨头呢? “谁到铺上吃饭了?”巫山没好气地把被单上的骨头都收拾起来,丢到客厅的垃圾桶里。 “还能有谁?”王璐失笑道:“不就是你儿子的爱犬布丁吗?” 噢,小狗喜欢藏骨头这事儿他早就知道。 “咋让它上炕啊?”巫山埋怨道:“说不定睡衣和身上都有狗毛。” “怎么可能?”莎莉睁大眼睛:“亲爱的,难道你不晓得泰迪熊掉毛的时候,不像其他狗一根根的,是一个球球?” 这?他真还不清楚。 上一辈子,小时候家里穷,有条土狗。结婚后,楠楠喜欢养乌龟呀、鸟啊什么的,还种些花花草草,没养过狗之类的宠物。 “爸爸,羞羞,这都不知道。”巫从琅就是父亲刚回家的时候在屋子里,接着就带着小狗到院子里玩儿去了。 自从弟弟没在,他日渐孤单,而狗显然成了他唯一的伙伴。 至于巫从瑊,从他房间出来打个招呼又回去看书了。 “你看啊,布丁,上来!”说着,从琅坐在那里,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小狗嗖一下跳了上去。 “下去吧!”他又吩咐着。 布丁听话的跳下地,舔了舔孩子的手。 “过来!”王璐显摆地叫了一声。 果然,小狗又摇头晃脑地跑了过去,讨好地冲她摇尾巴。 这么一折腾,也不想睡觉了,巫山跟着逗弄布丁。 “虎子呢?”他发现那条狗没在,突然想了起来。 从瑊带着虎子回国,这条狗已经成为家族成员之一。 想到大儿子,巫山总会莫名其妙的心酸。就像上一世的自己,一个小孩,旁边伴着一条狗孤独的成长。 好像他的儿子们都和狗结下了不解之缘。从琅对狗也十分亲近。 “哎呀!”莎莉惊呼一声:“虎子病了!” “咋啦?”巫山也有些着急:“在哪儿呢?” “医生说他好像感冒了,”王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是什么犬瘟热。” “那是什么病?”巫山睁大了眼睛。 没办法。对狗,他确实不了解。 另一个时空里,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狗,是用来看家护院的。 晚上,人在屋里睡觉,关上所有的门窗,而狗就在屋檐下丢一把稻草算是狗窝。 反正农村的野草繁茂,即便狗有什么病。好像它们自己都去找一些草来吃,挣扎几天就好了。 “亲爱的,别这么大惊小怪。”莎莉叹了口气:“虎子老了,在儿子房间里伴着他呢。” “哦。”巫山赶紧站起来往从瑊房间走。 虎子确实病得不轻,还在像人一样打着喷嚏。 看到主人过去,挣扎着想站起来,巫山马上蹲下,摸着他的脑袋。 虎子的尾巴有气无力地摇着,眼睛微闭,十分享受。 “诶?”巫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从瑊。你啥时候会玩儿足球的?” 虎子的背部,给它买的小棉被中,赫然露出了一个足球。当然不可能是它,而是它经常陪着小主人去玩儿的东西。 说起来,这是巫山的短处。乒乓球篮球排球都会玩儿,就是足球不会踢。 “我从小就会呢,爸爸!”从瑊促狭地挤挤眼睛:“在港岛的时候,还经常和小朋友们一起踢球。” “和风那边啥都好,就是没有足球场!”他咬着笔头,看来是想起了在和风的日子。 “不光是和风,就是在中国。我们也没有多少足球场。”巫山叹了口气:“没办法,现代足球的发源地离我们太远了。” 巫从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爸。我看了水浒传,高俅之所以发家。就是因为他会蹴鞠,应该就是足球的雏形。” “是啊,”巫山感叹道:“当一个社会发展到极为繁荣的时候,各种娱乐活动就会进入到百姓生活中,譬如足球。” “爸,你这么说我们国家比不上德国与奥地利?”教材里给孩子们勾勒出的美丽画面,让从瑊都信以为真。 “我想说不是,”巫山苦笑着:“只能说我们国家正在追赶之中。” “儿啊,学习要注意劳逸结合,别整天窝在家里看书。” 说着,他摸了摸大儿子的脑袋。 “爸,我会的!”巫从瑊扬起脸灿然一笑:“你看,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都去玩儿足球了。” “在学校里目前没有人陪你玩儿,”巫山的眼睛看着窗外有些漂浮:“再过几年,其他地方我不敢说,但欧洛泰肯定有!” “是吗?”巫从瑊的眼睛瞬间瞪大,却慢慢黯淡下来,咕哝着:“唉,那时候估计我大学都毕业了,压根儿就没时间玩儿。” “我的儿子,不上班又如何?”巫山呵呵笑着:“唉,你和老子一样,过早的失去了好多快乐。” “没哟哇,”巫从瑊长得比他父亲更好看,眯起眼一笑:“和家人在一起,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他微闭着眼睛:“家里有爸爸你,有我妈,还有璐璐妈妈和大弟弟,额,虎子、布丁。”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可能是想到了小弟弟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家人的世界里。 “对了!”巫从瑊猛然睁开眼睛:“爸爸,你说过几年欧洛泰有人踢足球,怎么可能?” “傻孩子,你爸爸是北疆的地委书记。”巫山呵呵笑着:“刚刚做了一个决定,准备挑选一些身体素质不错的苗子,送到你太姥爷那边的足球俱乐部里去培养。” “啊?”巫从瑊嘴角上露出坚定:“爸爸,我也要去!” “你?!”巫山觉得难以置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选拔火爆 作为巫山的儿子,巫从瑊是很苦恼的。 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苦恼越来越大。 小时候,经常拿着父亲的照片,听妈妈讲爸爸的近乎传奇的事迹,让小从瑊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崇拜。 那时,他常常在想,要是能与父亲生活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后来,在巫山念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在一起生活,并被带到和风,而后到欧洛泰。 从一九七七年到一九八七年,算起来,小从瑊与他父亲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差不多十一年了。 刚开始的新鲜好奇,到后来的苦闷,让得这个孩子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每天回到家,唯一的事情就是看书看书再看书,学习学习再学习。 和别的孩子相比,巫从瑊的学习不可谓不刻苦,可是,他的成绩就是在班上和年级里也不能稳拿第一,更勿论全国了。 父亲当年是全国的高考状元,儿子别说全国,就是全省乃至全地区,都很难拿到第一名,这让好胜的巫从瑊情何以堪? 赚钱?别提了,炎黄目前明显上的资产,在全世界都能排进前五甚至前三,仍然在告诉发展中。 别看巫从瑊年龄幼小,眼里还是有的,电脑和网络如果出世,那会把家族企业推到全新的高度,在整个世界排到第一都不是难事。 不管这孩子有多么自信,创建这么大的企业,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尽管在念高中,巫从瑊还正处于叛逆期,和父亲作比较就在所难免了。 终于,他发现爸爸也有不会的东西。而足球这项运动,恰好就是自己擅长的。 可以说,他想去踢球。就是为了摆脱父亲的阴影。 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巫山心里不是滋味。对于从瑊的想法,心知肚明。 “从瑊,爸爸对足球不明白。”他好奇地问:“你在足球场上都踢哪些位置?” “嗨!”从瑊把书本一推,朝外屋喊道:“妈,进来下呗。” “干嘛呢?”莎莉有些不高兴,还是走了进来。 “妈,你给我爸说说,你们的儿子在足球场上有多么优秀!”从瑊呵呵笑着牵着母亲的手:“我自己比较低调!” 这话说得让巫山都噗嗤一笑。 “亲爱的。你竟然不晓得我们的扬,噢,不是,从瑊是体育明星?”莎莉睁大了好看的眼睛。 “小时候他和小伙伴们一起踢球,获得过德国的最佳边前卫!” 额?巫山啼笑皆非。那才几岁呀?能当真吗? 再说了,另一个时空里,孩子踢球一般都在青少年时期,而不是儿童时代,以免影响孩子的发育。 更何况,是不是有体育名人为了讨好炎黄或者德国王室而给孩子颁的奖? “是这样的。”巫山沉声说道:“我决定在整个地区需安排一些身体素质好、柔韧性强的孩子派到德国学习足球。” “没想到咱的孩子也想跟着一起去,”他叹了口气:“所以,我要征求你的意见。” “巫从瑊!”莎莉的语气露出少有的严厉:“你能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去踢球?是一时的兴趣还是准备作为职业?” “妈。我想把踢球当做我一生的事业!”巫从瑊瞟了一眼父亲,斩钉截铁地说:“不踢出个名堂,我就不来见你们!” “至于吗?”巫山轻叱道:“我们老巫家的孩子,只要喜欢就好,不管你想从事哪一项工作,你开心我就高兴了。” “去吧,我的扬!”莎莉看到了儿子眼睛里的光芒,把他轻轻搂在怀里。 “一不小心,我们的扬都快有妈妈高。原来。你已经不知不觉长大了。雄鹰是不会让孩子在温室里长大的,妈妈知道你行。” 她低声咕哝着。一半德语一半汉语。 莎莉对儿子的称呼,绝大多数时间还是叫的外公取的扬。觉得从瑊实在坳口。 第二天一到办公室,巫山就让曹德彪通知下去,下午开会,议题就是如何选派青少年苗子去海外学习足球。 这件事情,如果在常委会上不能通过,那就只能硬往下面压了。 另一个时空里,明年就会组织足球联赛。 本来他只准备选拔少年过去的,想了想还是把青年加上去。 到时候,如果还是在明年成立甲a,欧洛泰的足球队横空出世。 相信有了自己的参与,足协里那帮人要小心不少。 什么假球、黑哨,统统给老子靠边站。 惹毛了,就抛开足协,搞一个足球联盟,彻底把政府排除在外。 对于中国足球,巫山确实抱了很大的希望,不想出现前世的窘境。 维省人如今还有很多少数民族,他们的身体素质,和外国人差不多。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欧洛泰青少年的身体素质比起全国其他地方来说,又要好上一大截。 这种对抗激烈的运动,身体是根本。 巴西足球再厉害,遇到日耳曼战车也打怵。 英国足球在世界上一流,可在人高马大的北欧球队面前,往往铩羽而归。 召开常委会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露出下獠牙。 目前,周一航、姚志远以及富海的县委书记范大同是铁定支持自己的,罗定金对事不对人,八成也会支持,还有李开军和自己的一票。 碾压!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看看,我巫山在欧洛泰常委会的掌控力。 果然,在常委会上,罗定金第一个就跳了出来。 “这是好事儿啊!”他忒激动,啪一声拍了下桌子:“书记,我也出去参观了,不得不说,咱国家的足球和那些国家相比,差了一大截。” “德国足球。融入了日耳曼民族的坚韧,让娃娃们学习这种品质,我觉得这主意好。” “好不好我不知道。”巫山呵呵笑着:“反正省军区的顾司令员和我都很看好咱这里的足球前景。” 啥?还有一个省委常委也参与进来? “没说的,表态吧!”李开军硬梆梆地口吻:“我举手。我同意!” 到最后,几乎是全票通过,只有范才真一个人弃权。 在巫山有意的推波助澜之下,下午的会议,第二天整个地区都传遍了。 “唉,给你讲个事儿,别到处去说啊。昨天巫书记他们决定了,说选一些好苗子出国踢球。” “踢球?什么球?不是用手挥着拍子吗?” “你落伍了。世界上不止有乒乓球,足球!你知道吗?就是用脚踢的。” “足球?谁说我不知道?不就是一大群人追着一个球跑吗?我可看过电视!” “对对对,就是那种足球。咱欧洛泰今后也有足球队了,说是明年就成立一支队伍。” “在哪儿踢呀?万一踢着人怎么办?” “你不是看过电视吗?那里面的人谁敢踢人?大家都奔着球去的。对了,你们的老三今年十五岁,不正好吗?” “我家老三?他想考大学呢。” “考什么大学?考完大学就安排到办公室里坐着。想想那些踢球的,都上电视呢!” 街头巷尾,甚至在农村里,大家都谈论着派送孩子出国踢球这件事。 要是其他人,可能还会有人不相信。 可这事儿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巫书记提出来的。他老人家啥时候害过咱?只要是他说的,都是对的。 大家议论的巫书记,在会一开完。就把任务布置到学校里。 国外的运动员,一般都有高学历,他可不想拉一批文盲出去踢球。 无疑,在学校里的学生,他们的可塑性强,到了德国,少年人还有文化课,只有少数的时间用来学球。 他不禁心里yy着,到时候。欧洛泰的足球运动员出去,每一个都是高学历。让那些低学历的球队亮瞎眼。 一下课,学生们就在学校的教导主任那里去登记。 “姓名!” “张昊!” “年龄!” “十五!” “身高!” “一米六二!” “体重!” “四十八公斤!” 维省人一般都管公斤叫斤。欧洛泰地区这些年扳回来了,公斤就是公斤。 “有没生过病,身体上是否有骨折等病史。” “小时候算不算?” “说说具体情况。” “我妈说我在两岁的时候摔了一跤,把手指都摔断了。” “手伸出来看看,恩,没有骨质增生什么的,合格。下一个!” “对了,齐主任,我父亲问今后回来能有工作吗?” “踢足球就是你的工作,运气好你们可能成为体育明星!” “啊?明星啊?好,我就要当明星!” 等孩子们一回家,家里炸开了锅。 “啥?踢球当职业?那不是和乒乓球运动员一样吗?去,你去报名。” 现场,居然还有些女生也加入了选拔队伍里。 可惜,教导主任们在接到的通知里,可没有要女生一说。 层层上报,果然,这一批不需要女孩子。 甚至还有些退学辍学的孩子,也跑回母校,想要报名参加选拔。 可惜的是,地委常委会上的决定,只招收在校学生。 太火爆了,原计划要报名一个星期的,人实在太多,还要优中选优。 谁也没料到,后来中国队历次出线去踢世界杯,都少不了这批留学生的身影。 北疆地区,顿时掀起一股足球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欧洛泰大学 沸沸扬扬的苗子选拔,终于落下了帷幕。 中国与苏俄的关系日渐友善,经过外交部的磋商,开通一条欧洛泰到柏林的航班,经停莫斯科,每周一班,星期五早上九点起飞。 这批孩子,被欧洛泰地区包机送走。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莎莉将和儿子一起过去,和地区体委的人一起管理这批孩子,兼职翻译。 毕竟,以西西莉亚公主的身份,在德意志还是好使的。 就像这次联系的球队,就是德国足球里的巨无霸拜仁慕尼黑队。 看到飞机翅膀一抖,倏乎间到了远方,钻入云层里。 来送行的家长们被破例允许到停机坪送行。 孩子们在的时候,一个个都强装笑脸,望着自己不知道啥是离别滋味的孩子。 等飞机再也看不见了,大家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抱头痛哭。 “让大家都回去吧!”巫山轻轻对曹德彪嘱咐。 他心里也很难受,莎莉带着从瑊,此别后,不知何日再相聚。然而,作为欧洛泰地委书记,他不能表现出来。 至于专员范才真,就像个隐形人一样,没谁在意他。 当初在决议的时候,是唯一一个投了弃权票的,也不知道今天送行他跟过来干嘛。 机场的会议室里,杨兴才正紧张地踱着步,看到巫书记一行人进去,仿佛卸下了重担,发出很响的嘘气声。 让人感到很惊讶,当初不管是杨太烈还是王永庆、张德年,他们的事情半点儿都没牵扯到杨兴才。 按说,他是杨太烈的亲侄子。 俗话说:女生外向、出家的和尚。表明嫁了人的女人和娘家没有关系了。 从传统的角度讲,当年的和风县委书记,应该更亲近这个侄子一点。 可惜明眼人都清楚。杨兴才就是个纯粹的知识分子、榆木疙瘩。 让他卖国?还不如把他杀了。 此次王永庆事件,没有他半点儿事儿。 然而。杨兴才对官场已经厌倦了,主动找到巫山要求辞职。 结果,就成了现在的杨校长。 诸位,杨兴才可不是什么中学小学的校长,而是筹备中的欧洛泰大学校长。 维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所本科院校。 欧洛泰有五所高等专科学校,分别是欧洛泰师范专科学校、教师进修学校、中医卫校、欧洛泰农业专科学校以及畜牧兽医学校。 没错,即将挂牌成立的欧洛泰大学。就是合并以上五所学校,成为本科院校。 当然,不是所有的专业都是本科,还有一些大专在里面。 大家在会议室里,就是为了迎接国家教委检查组的到来。 一所本科学校的成立,不是你想成立就成立的,还要经过国家的验收,才有资格颁发本科学历证书。 验收包括硬件和软件两个部分。 硬件就是学校的规模,师资力量。 软件方面的概念就比较广泛和模糊了,譬如学校的图书馆规模、实验室的配备、甚至包括学生的住宿条件及饮食方面等。 对于这五所已经这学期毕业的学子们来说。他们是最幸福的。 升本成功,就意味着还要在学校里学习一年,拿到的毕业证书就是本科证书。 京师飞往欧洛泰的航班。这一趟是直航,早上七点半起飞,到这里也得十一点半左右。 来回市区,差不多也就这么多时间,大家商量了下,趁着所有的常委在这里,一起来迎接验收小组。 至于省里面的验收,在春节前就结束了,那只是例行公事。 尼玛。巫山如今是省委常委,省教委的主任。级别还要低半级,谁敢在这上面出什么幺蛾子? 在焦急的等待中。时间慢慢爬过了十一点二十分。 来了!巫山耳朵一动。 果然,不大一会儿,就能看到远远的小黑点飞了过来。 国航的波音飞机,缓缓降落,巫山领着一群人,早就来到了停机坪。 飞机带来的气流,让众人的衣服下摆都胡乱摆动。 咦?!巫山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 天啊,原来是国家教委主任厉铁映亲自带队,为什么事先没有半点儿风声? 这位厉主任,可谓是根正苗红。 他的父亲厉伟三,那可是和太祖伟人都共过事的牛人。 至于其岳父覃邦宪,那就更加不得了,遵义会议之前,那可是党的最高领导人。 别看他在级别上和巫立行一样,都是正部级,但前面冠有政治、局委员。 “厉主任!”巫山心里寻思着,快步上前:“您怎么亲自来了?” “敢不来吗?”厉铁映风趣地说:“赵总理和王副总理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看到对方伸出来的手,巫山赶紧把双手伸过去,哈哈大笑地握着。 就这一句话,迅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们两位怎么没亲自过来看看?”巫山有些小意外。 因为自己可邀请了他们的,不过两人都不置可否。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哪怕是和家人说话,也不会轻易表态。 “他们日理万机,在中顾委也不得清闲。”厉主任好像对他们的行踪很是了解:“刚刚去巡视中南特区了。” 能在自己任上,让中国的版图扩大不少,两人即便不是带兵的部队系,也俱有荣焉,经常过那边去巡视一番。 “不过,我估计二老可能要给你一个惊喜,在下学期学校的开学典礼上亲自来参加吧。”他低声说了句。 官场上的握手,真是耽搁时间啊,巫山的体力肯定没问题,握了一个有一个,做着重复的机械运动。 偷睨到厉主任好似没有半点儿疲态,不停握着手。说着不同的话,他不由暗自赞叹,这真是家学渊源啊。 欧洛泰地区的一号车。并不是巫山的座驾,他用的是军照。一部普通版的炎黄轿车,不过里面的配置还行。 欧洛泰的市民,很少有人知道,那辆辰ws1958的军车,其实就是巫书记的车子。 “开着窗户吧!”一上车,厉主任就反客为主吩咐道。 赵明山赶紧把所有的车窗都半开着。 “真想不到,这居然是在维省。”初夏的凉风吹进来,厉铁映半闭着眼睛。有些陶醉。 空气并不干燥,路两边是高大的白杨树形成的防护林,再往后就是各种耐旱植物,满眼都是绿色。 “我们的校园里,到处都是各种植物。”巫山解释道:“我希望在我的任期内,不种庄稼的地方,都种上植物。” “唉,要是中国的官员都像你一样这么在乎环境该有多好哇!”厉主任感叹:“感觉京城都差得太远。” “别!”巫山装作惊恐状:“您这话要是让李熙铭书记听到,不找我拼命才怪。” 原本两人在京城的时候,见过一面。谈不上熟悉。 不过,官场上就是这样,总有盘根错节的关系。 不管是赵立生还是王铁成。都与厉铁映的父亲与岳父熟悉。 在党内,一种牛人就是他这样的,父辈的熟人遍天下。 还有一种牛人就是平大那样,包括太祖伟人,都欠他老子的人情。 到了城边上,赵明山自觉地停下了车子。 “厉主任,咱在这里换乘交通工具。”巫山浅笑着。 不错,他就是要通过厉铁映的嘴,让京师的人都知道。工作时间在欧洛泰,任何人在外城就要坐大巴车、中巴车或者出租车。 “恩?”厉主任想必也听说过。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好好!大家都一视同仁!” 其实,这个社会上。假如特殊人群遵守规则,就会带动老百姓。 那些仇富仇官的心态,只要这两类人没有特权,也就失去了土壤。 欧洛泰大学,从老畜牧兽医学校往前走,包括金山葡萄风景区与柳树公园的地域。 如今的欧洛泰,可以说处处是公园和景区。 当然,也有公园,主要是新增了不少老人的锻炼器具与儿童乐园,而且是全部免费,冬天还有室内的设施。 “巫书记,你确定这是学校吗?”厉铁映的眼睛瞪得老大。 这也是巫山的狡黠之处,专门让检查组在夏天过来,到处一片郁郁葱葱,姹紫嫣红的鲜花竞相开放。 要是冬天过来,一片光秃秃的,间或白雪皑皑,验收就会大打折扣。 “厉主任,您还以为我在作假吗?”巫山有些自得:“一路的风景您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绿化都做得不错。” “岂止是不错?”厉铁映摇摇脑袋:“和欧洛泰大学比较,那些什么干休所疗养院就可以关门了。” 这话巫山可不敢接口,一不小心传出去得罪谁都不知道。 “下车吧,”他现在对这个年轻人越来越感兴趣:“巫书记陪我这个老头子走一走?” “固所愿而!”巫山文绉绉来了一句:“岂敢不从?” 两人相视一笑。 “这是我们学校的网球场,冬天的时候,地下有地暖。”杨兴才自觉地当了导游:“把雪一扫,也就能运动了。” 既然是体育活动,没必要在室内,又不是比赛。 要比赛的话,自然有室内篮球场、乒乓球场。 “噫?!”厉铁映看着室内篮球场的地面,有些发愣:“好像还可以踢足球?” “当然!”杨兴才自豪地回答:“我们地区也会有自己的足球队!” “啊?你们有足球队?”厉铁映嗔怪地看了一眼巫山:“我咋不知道?” “目前没有,厉主任。”杨兴才发现说漏了嘴:“不过今后会有的。” 运动场分成几片,网球场的旁边是排球场,都在操场的一角。 另一边,十多个水泥台子,一看就知道是乒乓球台。 北疆尽管土地富足,也没有浪费的理由。 操场边上,全部是建筑物。 正面是室内运动场,左边是美食一条街,右边是学生自主创业的书店礼物店之类,最后一条边,就是器材库房。 “老了,走不动了!”厉铁映自嘲地捶了捶大腿:“去下一个景点吧。” 运动场的隔壁,四层楼房的图书馆在太阳下闪闪反光,外墙都是落地玻璃。 图书馆里不仅有自习室,在借阅室中,也有不少凳子能坐着看书。 外面,就是荷花池,去年移植的荷花,如今开花了。 一些小鱼在莲叶间游来游去,池边的凳子上,没有见过荷花的人能在上面悠闲地坐着欣赏满池荷花。 “厉主任,我们先去食堂吧。”巫山建议道:“反正您上午肯定是看不完了。” “你小子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厉铁映笑骂道:“我正觉得有些饿了,马上就说去吃饭。” 以前听到这个年轻人很多事情,他总认为是加工过的。 到了北疆实地一看,我的天啊,传言不过是他这个人的冰山一角。 杨兴才指挥着学校的员工,分别带领大家前去就餐,只有淡淡的荷香留在身后。(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验收成功 验收组在欧洛泰大学考察了两天,这其实是因为有教委主任厉铁映跟在一起的缘故,要不然,十天半个月也很正常。 任何一个地方或部门,办事儿拖沓冗长,关键就在于人。 厉主任算是二代中年龄比较大的,工作作风雷厉风行。 也许在京师那种达官贵人汇聚之地有时候难免委曲求全,教委的一亩三分地上却还是他自己能完全掌控。 既然厉铁映都没说什么,随行人员谁也不敢挑刺儿,那可能会招致两个省部级官员的怒火,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不得不说,筹建中的欧洛泰大学,比大家见过的大学在软件上还要稍胜一筹。 别的就不提了,他们在大学里看到了什么?居然是电脑! 这玩意儿在新闻上曾听说过,实体却都是第一次见到。 在其他地方或许可以外行冒充内行,现场指导一番。 看到年轻的巫书记亲自给厉主任演示,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打字,谁敢说三道四? 由于在放暑假,学校里的学生不多,但还是有在这里勤工俭学赚生活费的穷苦学生,他们为了省钱,吃饭都在学校里。 经过暗中查访,让验收组的成员禁不住汗颜,这尼玛真是一个大学的食堂?就是外面的饭店,味道也好不了哪儿去。 学生们证实,学校开学以后,不管是菜品的种类还是花样,都比现在要好得多。 甚至有些人暗中打定主意,是不是让家里的孩子今后到欧洛泰大学来? 厉铁映是一个纯粹的官员,很喜欢巫山的做派,根本就不搞特殊化。 在学校里。和其他学生一样,到教职工食堂,拿着餐具打饭打菜。 欢迎仪式过后。只有巫山带着宣传部长韩自立、管文教口的副专员左大谦与学校校长杨兴才作陪。 至于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这一番做派,又在厉铁映的心目中得到了高分。 人的命运其实很难说。 譬如这个杨校长,不想当官,只是想踏踏实实教书。 当巫书记让他来当这个校长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应承。 现在才发现,不知不觉,他的级别从处级上升到了厅级,与维省教育厅的厅长平起平坐。 一旦验收成功。欧洛泰大学就是国家教委的部属学校,没教育厅什么事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兢兢业业的追赶着。为了搞好本职工作,硬是拿了硕士研究生文凭,成了维省官员中为数不多的研究生之一。 “我原则上同意!”厉铁映举起了酒杯示意下,在嘴巴上抿了一口。 今天是验收组在欧洛泰的最后一天,巫山专门让学校做了四菜一汤来为大家践行。 “哈哈,厉主任,我们就等您的这句话了。”巫山确实很开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谢谢您!” “不必谢我!”厉铁映摆摆手:“这是你们应得的。欧洛泰大学在软件方面走在了全国大学的前面。了不起啊。” “杨校长,”他扭头问傻乐着的杨兴才:“学校还有什么需要国家教委做的,你提出来。在政策许可的范围内我们会大力支持。” “老杨,咋啦?”巫山轻轻用手肘碰了碰:“厉主任在问你的话呢。” “哦,我干了,您随意!”杨兴才马上把杯中的酒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这家伙本身就不怎么喝酒,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说不定就会剧烈咳嗽起来。 饶是如此,脸也憋的通红。 “厉主任问你学校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巫山低声责备:“不能喝酒就不喝吧,老爷子可不会见怪的。” “好你个巫山!”厉铁映笑骂道:“我有那么老吗?好像你爸爸比我大一岁呢!” “啊?”年轻的地委书记大囧。赶紧自己倒满一杯酒:“我说错话了,您可别往心里去。这杯酒赔罪了。” “得。我这个老头子也干了吧!”厉铁映依然在笑着把酒干了:“这欧洛泰特曲是地产酒吧,不错。就是名字太拗口。” “要不您给我这款酒取个名字?”巫山只是把任务分派下去,酒酿出来了,成为政府口岸的招待用酒。 至于这款酒的名字,以前还真没在意。 “别,我没那个嗜好。”厉铁映赶紧回绝:“你小子不老实了啊,高考作文加分的人,文采自然是相当不错。” “陈年旧事而已,”巫山苦笑着:“感觉学校生活离我好远了,这几天和您在一起体味了一把。” “你的作文我看了,”厉铁映又把话题兜了回去:“古文功底深厚,可惜你不是学文学的。” “既然您这么抬举我,那我再谦让就矫情了。”巫山不再推辞。 “一款酒的流行,得看人群。目前人们富起来了,附庸风雅的人不少,名字就叫天山雪吧。” “不错!既不媚俗也不高深。”厉铁映抚掌道:“欧洛泰山的雪水,酿就了这款酒,天山恰好位于你们地区的南麓。” 一桌子人自然也随声附和,让脸皮本来就不薄的巫山也有些汗颜。 “对了,杨校长,下午我们就回去,你有要求尽管提。”厉主任可没忘了正事。 “这,这怎么使得?”尽管杨兴才不是第一次和省部级的官员谈话,在这样的场合也有些手足无措。 “看来还是你们的巫书记很了解你呀,”厉铁映呵呵笑着:“十足的书呆子一个。同志哥,校长的主要职责是管理。” “欧洛泰大学,是一所充满朝气的新型学府。既然如此,你就争取把这所学校推向全国乃至全世界。”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来为你庆功!” “你不说,我来帮你说。学校初创,师资力量还是有所欠缺。这样。小韩,你记一下!” 厉铁映冲另外一桌自己的秘书大声吩咐:“在全国范围内,征调有志于来欧洛泰任教的高端人才。” “今年高考录取。欧洛泰大学定在第二批本科院校的批次里!” “这么说,我们的申报成功了?”巫山大喜。自顾倒上酒,连干三杯:“厉主任,谢谢您!” “不用谢我!”厉铁映抬手制止:“这是你们自己争取的。新的学校,就应该有新的起点。” 一所本院校,成立之初就列入了全国统招。 以今日欧洛泰在全国的地位,招到好苗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各位,千万别被第二批录取所迷惑。 这时候的高考全国统招,分为提前录取、第一批录取、第二批录取和第三批录取。 提前录取。那是农、林、牧、副、渔之类少人问津的大学以及师范大学还有重点大学的一些难以招到学生的专业。 说白了,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你们不是说这些学校不好吗?在所有的学校之前录取,那是相当牛逼的了。 老师在全学生填报志愿的时候,由于是估分,不知道具体情况,为了稳妥起见,农家学子就报考这类院校。 提前录取,那是全国最好的几所大学拥有的特权。 欧洛泰大学乍一成立,就进入第二批次。不说各省的状元,榜眼探花之流,到这里念书的应该不在少数。 高考成绩本身就不能反映出一个学生的综合素质。这些学生未必就比状元差。 杨兴才直愣愣地看着,估计脑袋已经喝迷糊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在这种场合自然不会倒下。 旁边的韩自立和左大谦,作为欧洛泰的官员,俱有荣焉,满面红光的与国家和省教委的人在一起推杯换盏。 这么大的事情,既然国家教委的主任都来了,维省教委的哪敢稳坐钓鱼台?当天下午几乎倾巢出动。 好在有他们,国家教委的什么司长之流。在欧洛泰过得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厉铁映的饭量不大,菜倒吃了不少。对每一个菜都赞不绝口。 全国各地的官场,都在推行四菜一汤。只有北疆是发源地同时也是落实得最彻底的。 不要说来的是厉铁映,就是国家主席或者总理过来,吃的还是四菜一汤。 当然,领导们的喜好必须要照顾的,譬如前几年伟人、赵立生、梅应果先后到了欧洛泰,他们的食谱早就传过来了。 厉铁映也感到奇怪,桌子上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湘菜。 香气扑鼻的腊味合蒸,让人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百鸟朝凤,鸡身隆起,鸡蛋和白菜心浮现于整鸡周围,既是菜又是汤。 剁椒鱼头,整个碗里都是红红的辣椒圈,辣味和鱼味相互映衬,别有一番风味。 而厉主任最爱的葵花虾饼,每一顿都有,让他大快朵颐。 父亲去世比较早,厉铁映很怀念父亲的老家,对湘菜情有独钟。 这点儿小爱好,巫山早就打听到了,连厨师都是从一个湘菜馆借来的。 虽说每一个领导来都是四菜一汤,但每次的菜和汤肯定不一样。 这一顿饭,也没吃多久,才不到五十分钟,差不多全部下了桌子。 “巫山同志,咱就在这里道别吧!”出了餐厅,厉铁映伸出了双手:“多谢欧洛泰地委的盛情款待!” “别的,”巫山粲然笑着:“我也和您一道进京。” “啥?”厉主任有些不高兴,还以为这小子对自己不信任。 等巫山把理由说出来,他满有深意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地级市的申报 中国古代,人口没有这么多,官员的构成也相对简单。 奴隶社会我们就没必要去探讨,因为大奴隶主和小奴隶主他们的势力范围不一样,官员的称呼也是五花八门。 自从秦始皇统一中国,设立了郡县制,由郡守与县令代替皇帝在各方牧守。 郡守直接向皇帝负责,县令向郡守负责。 在县令的下面,还有亭长与里长,由所谓的乡老出任,不是正规的国家公务员,像临时工,随时可以替换。 汉代以后,人口越来越多。 在东汉末年,其官制有了现代社会的雏形。 州牧有点解放初期局的味道,一个州牧下面有太守,再下面是县令。 建国之初,就像军区一样,有东北局、西南局等派驻机构。 后来,这一层机构被取消,省委书记和省长直接对中央负责。 所谓的地区,就像曾经县与公社之间的区一样,是省里的派驻机构。 换一句话说,地委或者行署,不算一级政府。 地区只是省的派出机构,不是一级政权组织,只是省级组织派出机构。 地委,只是省委的派出机构。 地区没有人民政府,只有地区行政专员公署,代表省政府。 地区也没有人大和政协,所以地区只是省里派来管理下属的县市的,不是政权。 在欧洛泰地区,尽管有人大与政协,一把手被地委书记与专员兼任,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大与政协。 要不然,为什么每次换届巫山都很窝火?省里面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地委或者行署的意见,直接任命官员。 他心里对这种地区的反感已久。只不过以前确实没有这个实力来反抗。 今天的北疆,具备了地级市成立的条件,敢于与乌市这个维省的省会叫板。 去年维省的换届选举。巫山以地委书记的身份,成为省委常委。为啥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在媒体上大书特书? 在他们看来,地委书记根本就不是一级党委的一把手,成为省委常委,则是开了历史的先河。 边疆省份,地区大多数时候,比起内地的地区权力无疑大了不少。 特别是维省,地广人稀,紧急事件。地委与行署首先处理,再上报省委。 至于一般的行政或者党内事务,都是处理好了到省里面去备案。 可以说,维省的地区,权力结构与地级市相差无几,只不过少了对地区和县里的官员直接任免权力,事事都要向上级请示。 而这些权力,恰好是每一个官员最在乎的。 欧洛泰成立地级市,不仅是他这个地委书记的渴望,也是地委常委们共同的心愿。今后可以少了很多掣肘。 一个市的成立,首先肯定是地区向省委申报,得到同意。再由省里到国家备案。 尼玛,这不是扯淡吗?如今的巫山都已经是省委常委了,谁会和他为难? 地级市的一把手,市委书记而已,和省委常委毕竟还差了一萝卜皮。 一个个常委们,在不解中投下了赞成票,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常委在折腾什么,难道想在欧洛泰另立山头? 这个想法巫山确实不曾有过,只是觉得北疆应该有自己的地位。 去年年底统计的数据。不知道其他地区有没有在数据上作假,至少欧洛泰地区是没有的。 不能不说。一些地区为了不被省里面打板子,难免会在数据里掺些水分。有些地区的水分还相当大。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年的地区生产总值,欧洛泰仅仅排在粤南、山城、亿州与瓯江之后,在全国位居第五。 前面四个城市和地区,人口数量是多少?就是人口最少的亿州市,那也是欧洛泰地区的五倍。 换而言之,欧洛泰的人均收入,达到了全国第一! 这样一个城市,应该有她响应的地位,而不是省里面的派出机构。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迎接欧洛泰大学检查团的到来,他早就出发了。 莎莉与从瑊一走,家里顿时变得冷清,只有虎子时不时盯着门口张望。 从琅在吃饭时,偶尔不经意就会蹦出莎莉妈妈与哥哥之类的话语。 欧洛泰是不错,不管对于巫山还是王璐,这里都是一个中转站。 下一站在什么地方,暂时根本就不知道。 从琅在北疆生活的时间越长,普通话就带有浓重的欧洛泰味道,不看脸会认为是一个少数民族。 两口子经过商量,到京师住几天,顺便把儿子丢给石秀英与阮秀远,让她们照看自己的孙子、外孙。 同时,国务院、总理黎鹏的办公室来过电话,让巫山面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撤地建市的原因,他不得不去一趟。 在欧洛泰申请成为地级市的过程中,整个地区又一个人无疑是最失落的,那就是行署专员范才真。 他没有参与过任何一件事,在地委里面,巫山简直就把他当做透明人一样,压根儿就不想搭理。 尼玛,就是因为行署专员不满意,自己在地区的人事任免上没有一点儿发言权,才想到撤地建市,哪有心情理你? 今天范专员心绪十分糟糕,因为目前为止,都不清楚欧洛泰大学的申报是否成功。 这个专员也当得太窝囊了。 不行,我要改变这种情况! “老吴,他们走了吧?”巫书记要去京师,早就定下来了的,范才真自然知道。 “刚刚起飞,”吴迪龙看了看时间:“下午去京师的航班,是三点半,到那边刚好七点半。” 如今地位不一样,小四儿回家都是飞机来飞机去的,他对航班时间很熟悉。 “给那边联系吧。明天我们过去。”范才真的脸上滴得出水来。 “这个时间你去?”吴迪龙大惑不解:“姓巫的不在,正是你掌控局面的好时机!” “别做梦了好不好?”范才真把桌子上的茶杯使劲一放:“难道你没看出来,他已经把珍格格地区经营得铁桶一般吗?” “撤地建市。我就只是在文件上签个字。”他把杯子又拿起来:“人走了,事务全部归闫海东处理。连公章都在那边放着!” “糟糕!”吴迪龙一拍大腿:“我在怀疑他是不是准备推举闫海东担任市长?” “完全有可能,”范才真本来准备喝茶的,再次放了下来:“那我就代表欧洛泰地区与樊城签订合同!“ 这简直有些狗急跳墙的味道,如果两个地区进行合作,影响力必然不小,而出来在新闻上的范才真就会被人们所记住。 在这个吸引眼球的年代,巫山当年不也是频频出现在各类新闻上吗? “行,“吴迪龙轻声说道:”你去吧。我在家里帮你盯着。“ 第二天中午,汉江省当地媒体报道:欧洛泰地委常委、地区行署专员范才真同志率领的欧洛泰代表团来我地区参观访问。 我省省委常委兼樊城地委书记梅勇同志到机场迎接,在机场上,两人一致同意两个地区将成为兄弟地区,开展全方位的合作。 范才真到达樊城机场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一刻。 而这时,巫山已经被带到黎鹏面前。 他去的时候,黎总理正在会见高丽来的访问团。 “巫山同志,”秘书长洛干亲自来通知,算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你准备下。总理马上就来了,注意,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对这个干爷爷的接班人。他在另一个时空里,只是在新闻上看过照片。 因为电力系统自成体系,简直成了王国,在内心里,他对这个总理心里有些抵触情绪。 当然,心里再不满,脸上却一点都不会表现出来。 “巫山同志是吧?”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黎总理站了起来伸出手:“早就想见见你这个专家一眼了。” “总理,您也这么笑话我?”巫山苦笑道:“我哪是什么专家?都是被好事者叫着玩儿的。” “前两天和你父亲见面的时候。我还问过你。”黎鹏叹了口气:“可惜立行同志对你的好多想法也不甚了了,只好让你过来一趟。” “能和总理面对面交谈。我估计回去会被宋书记嫉妒死的。”巫山呵呵笑着:“我的想法和行为,都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没什么值得研究。” “当领导了这么多的地委书记,可惜只有你这个小同志才能让人眼睛一亮。”黎鹏摆摆手:“你具体谈谈在欧洛泰的举措吧。” 以前,巫山在干爷爷当总理后,也曾见过几次。 老人太忙了,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和爷孙俩见面不一样,这次旁边有人在记录谈话内容。 “刚开始我在和风县,发现那里的老百姓太苦了,是国家级贫困县。” “当时我就在想,这么大好的大环境下,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推陈出现,好好利用这个时机呢?” “巧媳妇儿难为无米之炊,和风穷啊,钱成了最大的障碍。” “要不是有傅奇伟同志带领的可拉马伊人民的支持,和风起步的时间不知道要到啥时候。” 他在做汇报的时候,不颤不惊,说出来的话轻描淡写,尽量把其他人在总理这边留下名字。 其间,洛干到门口来了两次,看到两人谈兴正浓,也没打扰。 黎鹏很少说话,一直在那里安静地听着。 “罗秘书长准备催我了,”他伸出手来:“我让大家安排时间,要去北疆看一看。” “那我代表五十万欧洛泰人民欢迎您!” 黎鹏的脸上满是笑容,“那今后我就来了啊,尝尝北疆的四菜一汤!” 两人的交流,大部分都是巫山在讲,总理在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阳光下的阴谋 ps:正在赶本卷最后一章,争取十二点之前发出来。 作为大国总理,黎鹏的时间很是紧张。 一个小小的地委书记,不要说在全国的gdp拍在前五位,就是第一位又如何? 他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见一下,就算是对巫山的重视。 黎总理的话不多,或是提问或是总结,都是在最关键的地方,而且问题十分尖锐。 就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让巫山对面前的总理形象大为改观。 相信除了自己,目前应该还没有任何一个地委书记受到他的接见。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王铁成听说了女婿的疑问,很是惊讶:“原来你居然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用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来送人情?” “不要说一国总理,就是普通的村支书,我们都想用最正确的人。”他叹了口气:“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有在工作中才能发现问题呀。” 当然,对于女婿提出让他到北疆去为欧洛泰市揭幕,欣然应允。 这样的事情,要是搁到他在人的时候,是不可能的。 王铁成可不像赵立生一样,非常坚持原则,额,大体上吧。 要知道,赵总理孤苦了大半辈子,把巫家人当成自己真正的家人。 对巫山这个干孙子,疼爱有加,当初听说梅应果要去,把其他工作都推了,跑到和风去给自己的干孙子站台。 比起赵立生,王铁成别看他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一副粗豪的模样,其实心细如发。 至于干爷爷,巫山看他退下来成天好像更忙了。也就没有邀请,免得让老人为难。 七月的七八九号,是高考的日子。而欧洛泰市与欧洛泰大学在七月十号遮天,同时挂牌成立。 省里面稍微有头脸的人物。都在邀请之列。 尽管为了迎接高考,三天的考试期间,市区内车子都不让鸣笛,所有的工地全部停工。 这时候的孩子,确实是寒窗苦读,没有扩招的年代,和一中欧二中这样的重点中学,升学率也就在百分之六十左右。 在维省来讲。这个升学率简直顶天了,因为这两所中学计算的升学率,是重点大学的录取率。 可以这么说,你的孩子如果能被和一中或者欧二中高中部录取,就算端上了铁饭碗,即便上不了大学,大专中专也能考得上。 十号一大早,欧洛泰市的居民刚起来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大跳。 城市的马路两旁,到处是彩旗招展。 进内城的几个路口,都悬挂着大型条幅。左边的是“热烈祝贺欧洛泰市成立”,右边的是“热烈祝贺欧洛泰大学成立”。 由于前期的宣传工作,老百姓早就知道了这两件事。他们昨晚还在奇怪,难道咱地委这次又提倡勤俭作风? 谁都没想到,今天默默无闻的欧洛泰大学,日后会成为世界上知名的重点大学。 其商科更是在全球都是首屈一指的,2030年,新诞生的千万富翁,欧洛泰大学的毕业生竟然占到了百分之三的份额。 我们回到现场来,今天的庆典活动,先是在老地委新市委的广场上举行。 接着。原班人马移师欧大,庆祝欧洛泰大学成立。 王铁成压根儿就不讲话。只是在主席台上就坐。 “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各位朋友。欢迎来到北疆参加欧洛泰市的成立庆典。”副书记闫海东是大会的主持人。 “下面,有请维省省委书记宋汗良同志讲话!” “王副总理,同志们!”宋书记完全是在脱稿演讲:“看到今天欧洛泰的盛况,我很感慨。” “不瞒大家,六年以前,巫山同志从京师空降和风的时候,我是反对者之一。” 下面马上爆发出善意的笑声。 “但是,大家都和我一样,见证了和风的崛起,欧洛泰的崛起。”宋汗良的双手往下面压了压。 “我是军人出身。在部队里流传一句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一个组织的强弱,关键就在于领导。再强的下属碰上一个无能的领导,也发挥不了他的长处。” “欧洛泰人是幸运的,因为你们遇到了一个强悍的地委书记。欧洛泰人又是不幸的,因为再厉害的人在巫山同志面前都会失色。”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向欧洛泰市的四面八方传播。 市里面好多地方,都有了电子屏,欧洛泰电视台正在进行现场直播。 听到省委书记的话,一个个欧洛泰人胸脯都挺直了几分,他们为有这样优秀的书记感到万分骄傲。 “去年,欧洛泰的人均收入,达到了全国第一,力压粤南市、山城市、亿州市、瓯江市,让我们为欧洛泰人民喝彩,请大家鼓掌!” 全市人民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掌声直冲云霄,超过了十分钟。 “小山,想不到你在欧洛泰的地位这么高哇?”王铁成嘴巴贴在女婿的耳朵上,简直是喊了出来。 没办法,掌声确实太壮观了。 对于岳父的赞美,巫山含笑接受。 “从掌声中,我听到了欧洛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巫山同志的支持。”宋汗良故作尴尬地说:“看来,我已经不能在拖沓了。” “下面,我宣布新一届的欧洛泰市市委班子名单!”他的脸瞬间转为肃穆:“市委书记:巫山,专职副书记:闫海东……” 他念了半天,下面的人心里早就嘀咕开来。 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市长,也没有代市长? 在征求意见的时候,巫山说了一句话,直接把范才真的市长搞丢了。 “范专员还需要磨练,”他如是说:“不过市长位置先留着。等他合适的时候再选举吧。” 一般的人,这样的要求显得很无理,但谁让维省省委曾经理亏呢? 他们在任命干部的时候。从没考虑过欧洛泰地委的意见。 是的,地区不是一级政府。但你得尊重下地区各位领导的感受不是? 下面的人群中,范才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所有的官员都是改了个名称,就是他本人没有半点提及,模糊的一个厅级调研员。 譬如地委办主任,摇身一变是市委秘书长。 “祝欧洛泰市在新一届市委班子的领导下,更加繁荣兴旺。”宋书记说着,自己开始鼓掌:“我的话完了。谢谢大家!” “宋书记的话让我也想起了好多好多!”闫海东等掌声渐小,才微笑着走上前去。 “从地区到市,虽然只是称呼的变化,却让我们市在今后的日常事务中,处理事情更加灵活,对市场把握更加精准。” “嗨,我这兴奋得,忘了正题。”闫副书记干咳一声:“下面有请市委巫书记讲话,大家欢迎!” “哦……”如雷的掌声和欢呼声,从会场现场扩散开来。甚至在边远山区的农牧民今天就当过节没干活,大家一起鼓掌欢呼。 掌声经久不息,欢呼声排山倒海。一浪高过一浪。 他缓缓走上前,闭上眼睛,平复下心情。 尽管说如今的巫山难得激动一次,但他又不是圣人,在这样的场合要是没有半点情绪,肯定不可能。 “各位领导,同志们,”他不知道双手往下面压了多少次,现场才渐渐平息:“我宣布。欧洛泰市正式成立!” 再一次的掌声和欢呼声,城外的烟花爆竹燃放点。狂热的市民,早就等着这句话。 持续的鞭炮声。在市委这边都能听见。 “欧洛泰市,下辖和风市、富海市、彩石区、市中区、百屯区、吉姆奈县、恰巴河县、卜尔金县、福运县、庆禾县。” 作为一个地级市,直接管理市中区与彩石区、百屯区就够了。 把县或者市改成区,是为了方便上级垂直管理。 但巫山觉得,目前这两个县发展挺好,工业收入占了主导地位,设成县级市就可以了。 真想要垂直管理,可以把稍微落后的县设置成区或许更好。 不过,暂时保留这些县,让大家有点念想,奔着县级市去。 “我希望,欧洛泰第一届市委市政府,能在当的领导下,变得更加繁荣富强!” 说着,他朝下面鞠了一躬:“谢谢大家,我的话完了!” 他的讲话,比每一个人的发言都简短,这正是北疆人长期坚持的不说大话空话,只做实事的基本原则。 远在千里之外的樊城地区,梅勇的办公室里,一片愁云惨淡。 他从来没想到过,一个地级市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按说,樊城地区的工业产值也占了主导地位,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关键是小四儿那边的消息传来的太晚,直到快水落石出才传过来,梅勇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动作。 原本他也不以为意,却在电话里被梅小白劈头盖脸地狠批一顿。 在梅勇看来,一个地区,一个地级市,名称换了而已,班子还是那一套,不就是弄虚作假吗? 听到梅小白的剖析,他坐不住了。 “老曾,你说说,咱樊城比欧洛泰差啥?”梅勇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为啥我们不能在他妈前面提前申请呢?妈蛋,如今再去申请,就会让别人耻笑我们,事事跟在欧洛泰后面吃灰。” 曾应开默然无语,只是盯着眼前的茶杯,好像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物。 “嘀嘀嘀嘀!”梅勇的手机突兀响了起来。 看到名字,他打起精神:“范专员你好哇!” “梅书记,我不好,一点儿都不好!”范才真的情绪十分颓废:“你知道我是什么?厅级调研员!” “巫山简直欺人太甚!”梅勇咬牙切齿:“为什么?凭什么?” “我这里有个情况,不知道是否有用。”范才真的话充满忐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辞职!巫山就是任性(本卷 终章 ) 今夜有月,无风。 七月十号那天是阴历十五,那今天就是下弦月了,透过敞开的窗户能看到月亮果然不是那么圆。 外城时而还有声音传过来,夏天的欧洛泰是不夜城。 远处近处的灯光还在若隐若现的闪烁着,也不知道啥时间了。 连续一周的欧洛泰市庆祝活动,巫山很是高兴,整天都在饭局中度过。 人逢喜事精神爽,每天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还是醉倒了。 打开台灯,茶几上放了一杯浓茶,一张字条压在杯子下面。 “书记,虎子和布丁我都喂了,明天星期六,我晚一点过来。” 赵明山的字这两年得到长足的进步,看到这手遒劲有力的字,绝不会相信这小子只有初中文化。 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在日常生活中,巫山都是手不释卷的,他身边工作的人,一个个都爱好读书。 他欠起身,喝了一口茶,茶叶放得比较多,苦味甚浓。 以前偶尔王璐和莎莉带着孩子们到京师或者回老家,金春两口子带着小兴珠就过来照料起居。 谭金春这孩子,额,巫山习惯称呼他孩子,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管是在另一个时空对他的了解还是这一世的观察,都是这样。 随着他自身业务的扩大,总部早就搬到了京师,来欧洛泰的次数相对减少。 有样学样。他把自己的公司一分为二,一个是女儿的名字兴珠饰业,另一个是儿子的名字兴俊珠宝。 尽管知道养父养母不缺钱。也不喜欢珠宝首饰之类,他还是偷偷送了不少在家里搁着,林林总总二三十件。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巫山从醒来过后,就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突然间,他想抽烟了,找了半天。才发现家里没有,好像没说戒烟,也差不多有一两年没怎么抽过烟。 等他在卫生间方便出来。差点儿吓了一大跳。 “清风道长,你每次都这么出现,心脏不好的人回被你吓死,知道不?”巫山有些恼火:“我儿子呢?” “出云子在修炼的紧要关头。”清风子的脸上好像永远都没有表情:“我今天也是心血来潮。隐约感觉到和施主你有关系。” “唉,清风子大爷,别整那一套神棍一样的算命之类好不好?”巫山没好气地说:“虽然修炼了你们的功法,本质上我还是无神论者。” “巫施主,此言差矣!”清风子的脸色越发严肃:“术数是一门科学。万事万物的发生,都有规律可循。” “我们老祖先就把这些规律总结起来,有河图洛书易经之类的分支,大同小异。都是对未来的一些脉络进行清理。” “今天看着出云子修炼,我的心中没来由的一动。算来算去,应在巫施主你的身上,不过没有大碍。” “等等,”巫山起先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你说的出云子是谁?不会是我儿子巫从玕吧?我警告你,他是我儿子,从前现在将来都是,不许改名字。” “不不,施主你理解错了。”清风子的口才不怎么好,耐心解释:“道号是道号,姓名是姓名。” “这还差不多,”巫山松了一口气:“从玕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我出云徒儿十分聪颖,胜过我这个当师傅的,现在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暂时不能见你。”清风子的脸上又是那种古井无波。 “看到施主,我就放心了,有惊无险。叨扰施主,告辞。” 说着,一摆拂尘,就要离去。 “那我啥时候能去看我儿子啊?”巫山赶紧去扯他的衣袖:“他妈都大病一场。” “见面还不到时间!”尽管连衣角都没碰着,清风子还是有些怒意:“算了吧,也是你和我有缘,今后你有机会就进去修炼一番。” 刹那间,一副玄奥的东西在巫山的脑海里呈现出来,步伐和相关的咒语,才能打开他曾经去过的地方。 而清风子道长,早已鸿飞冥冥,不知所踪。 我进去修炼?他嗤之以鼻。 这个社会,没有听说什么修炼之人,自己在地球上应该横着走了。既然不可能长生不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干嘛? 进过这一番折腾,有些睡不着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资治通鉴来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醒来时,窗外已是朝霞满天。 随着地位日显,巫山再也没法出去锻炼。 总会发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挺着大肚皮过来打招呼,还介绍自己是某某单位的某某某。 一看就是些不怎么锻炼的人,目的不外乎就是为了接近自己。 几年以来,巫山干脆买了跑步机在家里,打拳也在院子里。 家里没有女人,很不方便。 欧洛泰早就实行双休日,今天是不用上班的。 后天,整个欧洛泰就应该进入正常的生活轨道,让闫海东先把政府那一摊子挑起来,看看范才真是什么反应。 假如这人是个懂事的,及早来给自己低头,那也就罢了。 否则,不介意换一个人来当市长。 他的省委,早已成为过去式,在自己面前,偶尔单独遇到,也假装没看到或者把头扭到一边。 或许,秘书做久了的人,有一种通病吧,老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同时,范才真确实还需要磨练,至少目前不是一个合格的市长。 比较起来,还是闫海东更适合。如果真的要让他来市长。那姓范的这家伙又怎么安置? 一时之间,巫山头大如斗。 不管怎么样,汪恩冒书记对自己还是挺不错的。除了在欧洛泰地区的官员任命上没有给自己充分的尊重。 院子外面,有几个报箱。 不管看或者不看,这些报纸都是要订的。 自己是欧洛泰市的一把手,有些党性比较强的报纸,自己不得不以身作则。 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维省日报、欧洛泰日报,这是巫山家里订的报纸。 除了最后一种偶尔翻一下,其他三种报纸。不怎么看。 平时没有多少时间,同时也对那些报纸很是抵触,在另一个时空里。从来没有看过这类高大上的报纸。 欧洛泰日报,在巫山的严厉要求下,早就开始接地气,不弄那些玄虚的东西。 今天闲来无聊。顺便翻一翻报纸上都说了些什么。 咦? 人民日报第二版上。居然发表了题为《有这样一个官员》的评论员文章。 有这样一个官员,他在部队上和官场里,都在坐火箭。 部队上,从普通一兵到**旅的旅长,只用了区区三年。 三年的时间,能够干什么? 他的军事生涯如此之顺畅,除了自身的能力外,与一些人的青睐不无关系。 看到这里。巫山的脸顿时阴沉起来,因为这明明就写的是自己。 不仅对自己进行攻击。还对目前的军、委主席徐世友也进行了映射。 对方来势汹汹啊,究竟是什么人对自己起底了? 有这样一个官员,以前没有从政经验,一上任就是副厅级干部。 到了边疆省份,和石油城市的一把手勾结,用石油城的钱来为自己的红顶子增加砝码。 他不仅把石油的钱当做自己的私人领地,还大肆侵吞国家资产,借贷银行的钱来发展经济。 尼玛,把可拉马伊与银行也牵扯进来了。 在他上任之后,当地人称呼他为阎王。 阎王是什么含义?相信我们每一个人都比较清楚。 常言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因此,他的专横跋扈可见一斑,对不同政见者实施疯狂的打击。 一个层被他打压的官员,因为另一位正直的同僚看不下去起复任用,被他安了莫须有的罪名,送进军事法庭。 不仅如此,在他的治下,冤狱盛行,枉死者甚众。 有这样一个官员,不遵守国家的法律法令,有两个老婆。 在国外找了一个洋媳妇儿,一转眼,又和开国元勋的女儿结了婚。 不仅如此,他公然与两个老婆住在一起,堂而皇之地享受起皇帝的生活。 封建社会一去不复返,他是想干什么?难道是准备复辟吗? 这样的官员,居然还是地级市的市委书记,我们国家的法律何在,我们国家的社会公德何在? 这样的官员,不处理不足以平民愤,不处理不能彰显我们社会主义法律的尊严。 中国正值改革开放之际,不少官员开始躺在gdp上享受起来,这是什么?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表现。 就是在资本主义国家,也不可能一个人同时找两个老婆。 看到后来,巫山有些心灰意冷了。 如果他站出来和这篇文章打对台戏,那就正中阴谋者的下怀。 如果不反驳,在国家媒体上敢于发表这样的文章,后台之硬,就不用说。 里面牵扯到的人员之多,级别之高,足以让整个官场来一次大地震。 实际情况,又怎么来给公众讲清楚? 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国外,民众不眼红那些权贵或者富豪,对准的是不公平的境遇,引起老百姓的同仇敌忾。 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父亲巫立行是纪检委书记,估计今后就该对他进行攻击了。 “老赵,你来一趟!”巫山马上就给司机打电话。 他确实太沮丧了,不就是想为老百姓做一点事情吗? 今后,老百姓谁会相信自己?说起来实在悲哀,自己要倒在自认为基础广泛的老百姓身上。 第二天早上,人民日报第一版也刊登了巫山的公开信,只有三个字:我辞职!(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章 秘境修炼 ps:亲们,新年快乐,祝你和家人身体健康、家庭和睦、多多赚钱。总之,一切都好。 和风边境,中苏交界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过来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不像是军人,一个个都戴着深度近视眼镜。 他们里面的人员构成好像比较复杂,有的在不停分析着数据,考察在我国境内植被的消失情况。 有的时不时让身着笨重防护服的士兵去找一两个等死的苏俄军人过来,在他们身上用各种仪器检测。 曾经巫山与高红权走过的区域,来过的车辆不少,早就成了一条简易公路。 中国边防军沿着有植被的一边,二十四小时在巡逻,他们被那支奇怪的队伍告知,千万不能进入到没有植被的地方。 那些人更像是部队中的研究人员,军衔比巡逻的士兵们高多了。 在中国,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部队上都是下级服从上级,边防军们严格执行着那些首长们的吩咐。 “钟富强!”今天,巡逻的一支队伍像以往一样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一个士兵突然喊了一声。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辆军车,怎么转眼间就没看到了?”班长站在那里,冲汽车消失的地方发愣。 他问钟富强,因为这小子是公认全连视力最好的。据说,一只苍蝇从跟前飞过,这家伙能很快地用手抓住。 “班长,你说哪儿?”钟富强皱着眉四处张望:“我没看到啥军车啊?连车子都没看到,咱连的几辆车子,我们出发的时候不都在连部吗?” “就你理由多,”班长没好气地斥责道:“你就回答有还是没有!” “报告班长,没有!”钟富强赶紧立正汇报。 “林辰军。你看到了吗?”班长满怀希冀地看着另一个士兵,也是本班的班副。 他之所以当班副,是因为全连的士兵里。就他是高中毕业生,好像团部说准备推荐这个幸运的小子去报考军校。 “班长。咱这是沙漠戈壁地区。”林辰军说话有些慢条斯理。 “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不管是海洋还是沙漠戈壁,经常会出现一些现象,那叫海市辰楼,我想你是不是也遇到了?” “海市蜃楼是一种因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现象。它也简称蜃景,是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 就拿下蜃的形成来说。 夏季沙漠中烈日当头,沙土被晒得灼热,因沙土的比热小。温度上升极快,沙土附近的下层空气温度上升得很高。 而上层空气的温度仍然很低,这样就形成了气温的反常分布。 由于热胀冷缩,接近沙土的下层热空气密度小而上层冷空气的密度大,这样空气的折射率是下层小而上层大。 当远处较高物体反射出来的光,从上层较密空气进入下层较疏空气时被不断折射,其入射角逐渐增大,增大到等于临界角时发生全反射。 这时,人要是逆着反射光线看去,就会看到下蜃。 发生在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就是太阳光遇到了不同密度的空气而出现的折射现象。 沙漠里,白天沙石受太阳炙烤,沙层表面的气温迅速升高。 由于空气传热性能差。在无风时,沙漠上空的垂直气温差异非常显著,下热上冷,上层空气密度高,下层空气密度低。 当太阳光从密度高的空气层进入密度低的空气层时,光的速度发生了改变,经过光的折射,便将远处的绿洲呈现在人们眼前了。 无论哪一种海市蜃楼,只能在无风或风力极微弱的天气条件下出现。 当大风一起。引起了上下层空气的搅动混合,上下层空气密度的差异减小了。 光线没有什么异常折射和全反射。那么所有的幻景就立刻消逝了。 林辰军的视力不是双眼一点五,左眼的视力稍微弱一些。在一点零左右。 现在是中午正热的时候,没有一丝风力,如果班长能看到,他自然也能看得见。 “去去去,”班长被林辰军解释得一愣一愣的,没好气地说:“你小子,还是你们都以为我眼睛花了?” 他本来严峻的脸变得更加严肃:“我是真看到了一辆车子,在前面那个地方晃了一下。牌照好像是辰什么58.” 听到班长煞有介事,士兵们都沉默起来。 部队上都是以老带新,班长就是一名有两年多兵龄的老兵,行将退伍。 既然他说话的语气这么肯定,那就真有一辆军车来过。 一个个都打起精神,继续沿着日常巡逻的路线前行,不过却多了一份警惕。 那辆军车,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因为巫山已经开着进了天山派的地盘。 根据清风子的说明,人哪怕乘坐在工具里,一样能进去,但要用神识去感应自然世界与天山派之间的那道“锁”。 至于外人不用神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巫山能进来那是因为上次他来的时候已经记录了他的神识。 外人即使有神识,也根本就进不来,反而会受到所谓的护山大阵大概是系统一样的东西自动攻击。 清风子那个神棍解释得玄之又玄,好像这里成了另一个世界。 按照老道的吩咐,进来之后,巫山就把车子停在那里,因为植株茂密,根本就开不进去。 他闭着眼睛往前走,不大一会儿,脑际就传来清风子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巫施主,上前两步,再往左边走三步,步子大了,再退回去半步……” 耳朵边上,一直是他那絮絮叨叨的声音。 世事就是如此难料。昨晚还嗤之以鼻,没想到今天就过来了。 来之前,他让赵明山和他媳妇儿进京去找王璐。 虎子和布丁。也随车跟了进来。 家人都没在,这俩家伙俨然成了家人。巫山走到哪儿跟到哪儿,除非说“上班”它们才会止步。 市委的工作,他就打电话给宋汗良汇报了下,建议由闫海东接任市委书记。 其他的人员怎么安排,当然就是维省省委需要考虑的了。 猛然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宋汗良有些措手不及。 他知道,肯定是有一个利益集团在与王系斗法。 尽管他是维省的省委书记,在维省境内可以称之为说一不二的人物。 但在高层的争斗中。如果参与进去,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与其如此,让巫山暂时辞职,对他的部属抚慰一番,静观其变,算是结个善缘也未尝不可。 两只狗在脚边一左一右的跟着,聪明得可怕,貌似它们感到了危险,不敢越雷池一步。 “好了,没必要闭着眼睛!”清风子的话让巫山长出了一口气。 “对了。我儿子呢?”他着急地问。 好久没看到从玕,孩子的身影一直在心头回荡。 “现在出云徒儿在修炼的关键时期,不能受到丝毫打扰。”清风子的声音传来:“你就在那里住下吧。是外门弟子的居所。” 微微有些失望,巫山也没办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偶尔嘲讽这老道是个神棍,但确实有本事。 不说别的,就是这个隐秘的地方,硬是没有士兵进来过。 刚才他看到士兵们巡逻过去,才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要不然,等他们往上面一汇报。说不准马上就会出现维省的百慕大之类的报道。 家人,是巫山心目中的逆鳞。 现在。别人在攻击莎莉和王璐,他还不好站出去申辩。 再说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副部级,在高层看来可有可无。 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估计干爷爷、岳父与父亲都不会坐着。 自己在外面露脸,反而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如进来修炼一番。 上次与高红权他们一起,自己误打误撞进来了,哪怕没多长时间,简直是脱胎换骨的变化。 出去时的舒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而这次,巫山感觉到自己的功力好像停滞不前,有清风子这个高人,说不定能指点下,因为一直以来,自己都在闭门造车。 “所谓的修炼,就是人用自己的呼吸,感应到外界的有用东西,我们称之为炁。” “修炼的过程,就是不断吸收炁来改造自己的身体,强化皮肤、肌肉、骨骼、血液,进而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 “通常,在修炼的时候,我们都用意识来引导炁进入丹田。” “有的人不适合吸收炁,那只能作为普通人碌碌一生。有些人天生就能吸收炁,自动改造身体,譬如我的出云徒儿。” “那是我儿子!”巫山出声反驳。 “丹田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清风老道压根儿就不搭理:“又被我们命名为罩门,就是人身上吸收炁最快的地方。” “有的人,可能是额头,被称作上丹田。有的人可能是胸口,那叫中丹田。而大多数人,肚脐以下的部位吸收炁最快,那就是下丹田。” “这几种丹田都是常人能感觉到的,有的千奇百怪,在肘窝、腋窝甚至脚底的涌泉穴或者头顶的百会穴。” “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的丹田在什么地方,否则,对方攻击那里,就会让你的部位受损,无法再正常接收炁。” 有了清风子这个好老师,巫山的修炼可谓一日千里。 这老道貌似教得有些不耐烦,不过可能看在从玕的面子上,一直耐着性子。 估计其他人,他说一遍就会拂袖而去。 出乎巫山的意外,虎子与布丁到了这里,好像本能地贪婪吸收新鲜空气。 可惜,清风子说,虎子的身体机能老化,只能多活几年而已。 至于布丁,他也拿不准,毕竟在他那个年代就没这种狗。 一天天过去,巫山对所谓的修炼理解一天深似一天,自己都能感觉到进步。(未完待续) 第二章 血如汞 ps:亲们,感谢你们的一路相随。(顶)(点).x.co本书是巫山的第一部书,写作之路刚刚开始。第三部,准备写修仙的,这里略做尝试,算是试试水。 榆林地区,是秦岭省目前除了省城古城市以外最富裕的一个地区。 有消息称,榆林的人均收入,早就超过了古称,只不过因为地委书记平大为人低调务实,在一些数据上扣了又扣。 饶是如此,去年在全国的地区级单位里,榆林仍然排在第十位。 前面是亿州、粤南、欧洛泰等,还有几个是省会城市。 今天早上,平大像往常一样,打开了报纸。 看完巫山的消息,他沉默了。 半晌,拿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 “是为巫山那孩子的事情吧?”平老的声音一如继往的稳健。 “你咋知道?”平大有些惊奇。 他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可不相信父亲会未卜先知。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平老悠悠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一般的时候,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难,都自己想办法克服。” “爸,我都清楚究竟是谁干的。”平大脸上闪现出一丝赫然,迅即变得凝重:“我怀疑他们是不是丧心病狂,见人就咬。” “那倒不至于,”平老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是那孩子太激进了些。” “榆林与欧洛泰,都是全国的先进地区。但巫山那孩子做事儿有些操之过急。要是有他父亲一般稳重就好了。” 即便欧洛泰在地区级单位甚是出众,平老更看好的却是粤南特区,常年都住在那里。默默观察着粤南的变迁。 “枪打出林鸟,他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让追赶者都有些绝望。迫不得已之下,出此下策,在官场上这是大忌。” “爸,你认为巫山这小子还可能翻身吗?”平大有些忧心忡忡,不经意打断了父亲的话。 “你以为老赵头、徐和尚和他老丈人就是软柿子?”平老冷笑道:“这些攻击的理由。除了他的两个老婆外,都站不住脚。” “那你觉得我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平大很是惶急,在他的感觉中。对方说不定下次就会把目标对准自己。 “该干嘛就干嘛!你不过一个省委常委,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平老警告道:“如果你加入进去,正遂了对方的心愿。” “有些人啊,唯恐天下不乱。巫山一个辞职。就已经把他们的节奏打乱了。一拳打在空气里。够他们受的。” “爸,你认为这是老的还是小的在出手?”平大始终不放心。 “老的那帮子人,我很清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足以置人于死地。”平老分析道:“这下连人都找不到,显然失策,不是老的手笔。” “好了,”保健医生正好进来检查身体。老爷子问道:“你没别的事儿吧?我要撂电话了。” “书记,”平大这边刚挂断电话。秘书就进来汇报:“倭国驻古称领事要来拜访您,您看我该怎样回复?” 倭国领事?他冷然一笑。 尼玛,觉得巫山这小子被整下去了?还想来看看我的态度! “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平大沉声答道:“就说我要到农村调研。” “哦,”秘书要转身回去,扭头问道:“那如果他们问啥时候有空呢?” “啥时候都没空,”平大晒然一笑:“就说我有时间的时候会去拜访他们的。毕竟我是主人嘛。” 刚进来就开始修炼,闲暇的时候,巫山也在清风子的许可下四处逛逛。 从树木的走向上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山谷,因为周围的树木比这里要高出不少。 准确地说,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外面还有一块木牌,依稀能辨认出清风居的篆字,说不定就是曾经清风子入门时的修炼场所。 近处远处,还有些类似的居所,可惜有的隔得太远,树木郁郁葱葱,根本就过不去。有的走进了,好像有一堵藩篱,怎么都进去不了。 反正这环境处处都透着一股神秘意味,搞不明白也不去问。 有一次,问这是不是他自己的居所,清风子竟然拂袖而去。 巫山还真猜对了。 曾经的天山派,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大门派。 像清风子这样的天赋和修炼速度,在别的门派说不定就是心腹弟子的待遇,在这里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 当年天山派举派迁移,问谁愿意留下来,也就几个外门弟子愿意。 大家都明白,留守的人,就是弃子。 地球的环境日益恶化,那些出走的人,不可能再回来。 留守的弟子们,有的在外面战死,有的老死,只有清风子一个人埋头修炼。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更是闭死关,不到一定境界誓不出来。 所幸,清风子性格坚韧,终于挺了过来。 第二天,这老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来给巫山讲解。 他本来是一个性格比较孤僻的人,不怎么喜欢与人交流。 但隔世几千上万年,满眼都是孤寂,陪伴的只有师门留下的傀儡。 收了个出云子,整天就是修炼。 他对从玕这个徒儿十分喜欢,感觉天赋比自己好了不知多少倍。 也许有了这个徒儿,今后能沿着先辈的脚步,去寻找天山派。 目前,他的功力进无可进,好为人师的清风子,就耐着性子来教巫山。 一方面是由于孤独太久,另一方面则因为这是徒儿的生父。 孩子刚来的时候。晚上做梦都在不停叫“爸爸、妈妈、哥哥”。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欠了别人的人情。 “还是没有找到你的丹田吗?”清风子有些着急。 当年,他在进入天山派以后。两天就找到了自己的丹田。 然而,那时候的天山派是人间仙境,凡人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都能长命百岁。 “我不太确定,”巫山迟疑道:“道长,在我用意识呼吸的时候,感觉好像两个脚心与头顶上都有炁进来。” “唉,”清风子叹息道:“修炼之人。以一个丹田者为最佳,两个次之,三个就更次了。” “一个丹田的人。修炼事半功倍,罩门修炼好,成为无漏之体。” “像两个丹田的人,很难达到高的境界。至于三个的。根本就不可能了。” “就像我们用水袋装水。一个小孔,堵住也就可以装水了。” “两个小孔的时候,我们需要堵住两个地方。” “多个地方同时堵,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人最多只能分心两用,怎么可能分心多用,同时注意几个地方?” 这话说得巫山有些沮丧,一甩头就抛在脑后。 自己本身就不是专门进来修炼的。只是想避避风头,暂时没有任何地方比这里安全。 “谢谢道长!”巫山庄重地抱拳:“我只是想强身健体。别无他求。设若能看到我儿,那就是最大的幸事。” “这事不用再提!”清风子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该和你们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的。” 从玕能修炼,巫山这个当父亲的,很是欣喜。 正如老外所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给你打开了几扇窗。 或许就是因为孩子从小有些自闭,才能心无旁骛的修炼。 他也不希望从玕成为什么飞天遁地的人物,只要能有自理生活的能力就可以了。 该了解的东西,巫山都明白了。 清风子说,他目前修炼的都是皮毛功夫,外功到了极致。 平常的不要说刀剑,就是现代社会的枪弹都不能伤分毫。 说白了,皮肤锻炼完了之后,就应该锻炼内里的肌肉、血脉和骨骼。 这一切,都要感应到丹田,把炁聚集在丹田里,再沿着身体里的经络,向四面八方流动。 诶?巫山突发奇想,假如我不管其他的地方,一个部位一个部位的修炼如何? 想到就干,这是巫山不管前一世还是这辈子都固有的风格。 意识逐渐聚集到头顶的百会穴,反正不管清风子怎么说,脑袋和心脏都是最重要的器官。 在西医里,有脑死亡或者心死亡,可没有什么脚死亡手死亡之说。 这下,巫山豁然开朗,注意良久,终于捕捉到空气里有一种淡紫色的东西,随着逆腹式呼吸,逐渐涌入百会穴。 这就是所谓的炁?他差点儿叫了起来。 还好,突然想起清风子的警告,在修炼的时候,千万不可睁眼或分神,他暗自忍住了惊喜的冲动。 空气中淡紫色的炁在百会穴周围越聚越多,巫山就引导着他们沿着前额、人中从胸前往下,直达会阴。 到了这里,再沿着脊椎缓缓向上,回到百会穴。 按照清风子的描述,这是一个小周天。 问到什么是大周天的时候,老道给了个一个白眼,意即先把丹田确定,小周天做完再说。 疼! 按说如今的巫山,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疼痛的感觉了。 最后一次体会,还是在汤山地震中受重伤的那次。 这种疼完全不一样,感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肌肤,好像是又痒又疼。 想起清风子稍带鄙夷的眼神,巫山尽最大努力忍受着,用意识引导着炁,一点一点前进。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那些炁又回到了百会穴,他不由自主地痛昏过去。 也不晓得过了多少时间,终于醒了过来。 在这里,根本就不清楚白天黑夜,好像压根儿就没分别,随时都是雾气蒙蒙的。 不远处,布丁歪着脑袋一瞬不瞬盯着自己,而虎子也瞪大眼睛。 “你醒了?”清风子的声音说不出是慈祥还是愤怒。 对于这个老妖怪,巫山无法有任何情绪。 他好像不会人类的一切感情,高红权那块木头,和他一比,简直就是个话唠。 “我睡了多久?”巫山看到自己还是打坐的姿势,站了起来。 腿上有些麻,但还能走路。 “也不是很久,”清风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也就二十个时辰左右。” 这么说,我修炼了快接近两天了? 他突然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鼻子到处嗅着,最后才发现原来在自己身上。 哎呀,啥时候身上有一层污垢? “我先去洗漱一番,失陪了。”巫山礼貌地告罪。 这屋子不知道是啥材料做的。 按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树木能经久不坏,就是檀香木也不可能保存这么久吧。 但明明感觉这些物品器具,貌似都是木头做的。 这里没有淋浴,找了个木盆,在水井里打了一桶水, 端到房间里仔细擦拭自己的身体,巫山自己都能闻到连水都有些腥味扑鼻。 一连打了好几盆水,浑身上下终于洗得清清爽爽。 “巫施主,你实在太冒险了。”清风子还是那张欠扁的苦瓜脸:“不过,正所谓否极泰来,你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么说,你找到自己的丹田了?”他歪着脑袋,有些不相信地上下打量着。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丹田,”巫山有些不好意思:“反正意识不管其他地方,只是注意自己的百会穴。” “啊?这也行?”清风子古井无波的脸终于出现了惊诧。 同时,他有些莫名的感伤。 想当年,自己最亲的弟弟,和面前这个高个子一样,也是三个丹田,注定无法修炼,最后郁郁而终。 两人从小父母双亡,一直在一起相依为命。 当年门派要求留守下来的人员,并没有自己,是清风子执意要留下来的。 在天山派中,他尽管不是最受重视的那一批,也绝对不是门派的弃子,列为后备精英,一直被高层默默观察着。 弟弟的离世,让清风子有些心灰意冷。 或许就是这股执念,让他能达到很多核心弟子一辈子都必须仰望的高度吧。 “怎么啦?是不是方法错了?”巫山看到这老道半天没说话,不禁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对或者错,”清风子的脸上终于有了人类的表情,他喃喃道:“你走的是前人从没走的路。” 老道说,刚开始修炼的人,不管是巫山也好,从玕也罢,不能直接吃这里的食物。 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他们消化不了的。 只有循序渐进,才能慢慢地来享用天山派的食物。 反正每次他来见自己,都是猛然间就出现了,也不知道他把从外间带过来的种子种在什么地方的。 刚开始,他加了一小片叶子,也就指甲大小,巫山曾还以为这老头儿太抠了。 不过,看到什么都吃的布丁疼得在地上打滚,才知道老道说得**不离十还是他出手让小狗排泄出去才好。 至于虎子,这里的所有植物它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吃做熟的饭菜。 渐渐的,清风子在留在院子里的时间多了起来,在旁边观察着巫山的修炼。 “异想天开的奇才!”他时而在一旁自言自语:“居然到了血如汞的境地。”(未完待续。。) 第三章 这是哪儿 ps:修炼不是重点,为后面做铺垫的。 “天山拳法,中意而不重式。”白胡子飘飘的老道在一旁严肃地指导着。 凭良心说,清风子不是一个好的师傅,但他对巫山和从玕倾尽了全部的心血。 从玕,也就是他嘴里的出云子,被认为是走出地球的希望,老道当然要尽心尽力。 至于巫山,不过是顺手之举,只是因为爱屋及乌,想到了辞世已久的弟弟。 “譬如腾龙式,你就要想象自己是一条龙。”清风子一边说着一边白衣飘飘地师范,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关键是我没见过龙啊,”巫山有些苦恼地挠挠头皮:“凭你画的鬼画符,我都不晓得如何去想象。” “什么叫鬼画符?”清风子恼羞成怒:“记住了,龙是华夏的图腾,是一种天生高傲的种族,不能生活在环境差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口不语。 当年,整个地球的门派搬迁,万龙腾空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可惜这里却再也没有了龙生存的环境,连龙蛋都被带走了。 龙是一种对环境特别依赖的种族,人类的好多武学,都是模仿龙的形态,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随意吧,”老道有些兴趣索然:“巫施主,在外面的世界里修炼,你永远都不可能达到多高的境界。” “就是在这里修炼,你也到不了我的境界。好多伐毛洗髓的药物,都已经绝迹了。”顿了顿,他又说道。 清风子有些惭愧,门派的人也忒狠心了,当年差不多把整个门派都搬空。 为出云子筑基。他把从其他地方掠夺的物资全部用尽,却再也凑不齐第二份。 想当年,这在门派简直就是大白菜一样的东西。 门派搬迁。对那些哪怕是明知修炼无望的弟子,也全部带走。伐毛洗髓的药物自然就成了抢手货。 “我还要伐毛洗髓?”巫山苦笑道:“这些日子不断从身上排出污垢,不是很多了吗?反正我认为身上没什么杂质了。” 说着,他卷了下衣袖,露出莲藕般的肌肤。 “差得太远!”老道嗤之以鼻:“修炼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任何一寸肌肤,都能吸收炁。” “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存在,那条经脉就不能吸收。”他的脸色又变得古井无波:“到了那种地步,你才有望老道我的境界。” “道长。其实我已经很知足了。”巫山悠然说道:“最开始学武的时候,我只是想强身健体,保护自己和家人。” “到了今天,除了你这样的老怪物,我在外界所向披靡,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再说了,”巫山斜睨了一眼:“连你都不知道最后能不能长生不老,我何必要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虚无缥缈的修炼上面?” “如果真的能不死,”他叹了口气:“那一天。我的亲人都将不存。人活在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清风子被说得哑口无言,默默望着天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 “好了,闲话休提。”半晌,老道毅然道:“我们来说最后一项,轻身术。” “轻身术,是凌空飞行的基础。到了最后,变成腾云术。那时候,你要和大自然的风融为一体。” “你就是风,风就是你。最开始的时候,你只要去感应风。冉冉随风而起。” 说着,他的身子离地而起。地上的布丁眼带神往,好奇地看着。只有虎子好似睡着了。耳朵不时抖动。 不是第一次看到老道腾空,但肯定是第一次看到他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一点点往上升。 “你既然涌泉穴是一个丹田,就用其中一个来感应,一点点的吸收风,再把风送出来,恩,就像你们发射火箭一样。” 声音在耳边,人已越飞越高。 这样的老怪物,只要出了这个地方,就能感应到普通人的思维。 对他来说,知道如今社会上的新鲜事物,不是难事。 渐渐的,巫山也明白了世俗的武功与修炼的区别。 说白了,武功就是当年各门派遗留下来的弟子们的后代,仿照先人的修炼而创造出来适应环境能增强体质的一门科学。 修炼,介于华夏的神话传说与西方的玄幻之间的一门神秘功课,可以利用大自然的一切元素。 就像半空中的老道,他能利用土元素,所以可以穿墙而入。 可惜,他说巫山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顶多利用下风而已。 看到主人在那里闭目沉思,布丁焦急地人性化一样抓耳挠腮,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虎子拍起来。 以前在它面前作威作福的虎子,很奇怪,竟然有些怕身子小小的布丁。 它意外的并没有发声,只是怔怔地看着主人。 风,究竟什么是风? 山谷里基本上没有风,时不时感应到炁,若有若无地钻进涌泉穴。 曾经问过老道,在外界没有炁该怎么修炼,他说外面也有,不过游离在空气中,数量太少太少。 只要把丹田锁住,炁在体内流动,还能不断壮大。 另外,发现空气里的炁,也可以吸收进身体中。 恩?突然,巫山感到了空气里的一些异样,有些貌似无色的气流在缓缓流动,这就是风?! 吸收的时候,这些气流并不抗拒。 再把气流放出去,他能感应到自己离开了地面。 猛一睁眼,妈呀,怎么有一丈多高了? 这么一愣神,身子就往下掉。 说时迟那时快,接近地面的时候,再也下不去。 抬头一望,老道那张欠揍的脸有些恼火地盯着自己。 “神识是干嘛用的?”清风子轻叱道:“不是让你闭上眼睛。睁开眼睛一样可以用,你为啥一用神识就闭着眼睛?” “嘿嘿,习惯!”巫山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 也不知道练习了多少天,他终于可以自由地在天空中飞翔。 好神奇的修炼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升级版吧。 地面上,布丁和虎子盯着主人,在下面撒欢儿跑着追赶。 “巫施主,我们的缘分暂时告一段落。”就像每一次一样,神出鬼没的清风子又出现了。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最后一项啊,”巫山慨叹道:“儿子呢?我想看一眼就走。” “对不起,出云子,额。巫从瑊如今在最紧要的关头。”清风子不像是在说假话:“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所以,我准备关闭这里,要为他护法。”感到巫山的不舍,他补充了句:“你可以在外围自由活动。” 所谓的外围,估计就是巫山曾经到过的他们什么祖师的石屋。 不过,那里好像进不去了,也不知道这神神叨叨的老道采用了什么样的障眼法,就是找不到。 “算了吧,”巫山有些失望:“你把我送出去,不过别在那里出现。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人注意到我。” 其实,那个班长家里是武学世家出身的,一身武功比青年时期的徐世友也不遑多让。感觉很是灵敏。 “你呆在北疆也不是事,”清风子总算有些人性化:“也罢,曾经有个门派在你老家不远,我送你过去。” 也不知道老道采用了什么方法,突然间,巫山就失去了知觉。 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与一个成年壮汉,打倒自己就是秒秒钟的事情。 他心里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清醒过来。 麻辣隔壁。这里就一机耕道。 两条狗还在酣睡着,虎子有节奏地打着呼噜。布丁发出细密的呼吸声。 地里的庄稼,就像是秋收过后一样。枯死的玉米梗耷拉着脑袋矗立在那里。 黄豆叶子还有一抹绿色,那是枝尖的部位。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种庄稼不再是唯一的出路。 要搁在包产到户以前,包谷穗一掰下来,玉米梗就割得只剩下三四寸高的茬子。 就连那些玉米根茬子农民们都不会放过的,小孩儿会在放学后,用小锄头挖起来,磕掉上面的泥巴装在背兜里。 没有树木的地方,这都是冬天生火或者烧柴的好东西。 至于黄豆?青幽幽的叶子,都会用手捋下来,晒干了碾成粉末,作为猪饲料。 光秃秃的黄豆,没几天被连根拔起,在太阳下晒上两三天,用连盖打在上面,饱满的黄豆就会抖出来。 自然,黄豆梗也是农村上好的燃料。 农民们应该刚刚起来,还没发现炊烟。 有几个孩子在大人的呵斥声中恋恋不舍地爬出被窝,眼角还有些眼屎,迷迷糊糊开始读书。 这边是: 锄禾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那边是: 凉州词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有点儿像口技中写的: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 刚开始只有一个孩子模糊不清的读书声,不大一会儿两个三个,四下都是孩子们的读书声。 就像另一个时空里,在巫山小的时候,农村的孩子早上读书的时候,都在比试谁的声音大。 农村家家户户都养狗,这些家犬听到不熟悉的声音,就开始吠吠然。 一条狗开始叫,四乡的狗都开始叫起来。 整个山村活了过来,到处都是孩子的读书声,狗的狂吠声,间或有妞的哞哞声,羊的咩咩声。 作为侦察兵出身,巫山的观察很是仔细。 既然有山羊的叫声,肯定就是在山里。 刚才那老道根本就不由分说,把自己弄到这里来了,在哪个县哪个乡? 车子里,两条狗依然熟睡,巫山有些穷极无聊,不晓得往哪个方向走。 农村的机耕道本身就很狭窄,万一往前走没有路了就麻烦。 自己这辆车是吉普车不假,但车身有些宽,整个机耕道都快占满了,掉头都没办法。 “走,快走!”远远地走来一个老农。 他拿着一把蚊刷子,不停在牛身上轻轻打着。 粽叶子做的蚊刷子,夏天可以赶走在牛周围蚊子和苍蝇。 平日里,在放牛的时候,也用来作为赶牛的工具。 这口音?巫山有些懵。 听着像是巴蜀话,却稍有不同。 他敢肯定,绝对不是巫县话。 不管六区四区一区三区一线,还是北边的七区二区五区八区,说话的口音和这声音有天壤之别。 北边的四个区,说话的后鼻音比较重。 这老农说的话里没有前后鼻音,却带有浓重的卷舌音。 在巫县,就是卷舌的,绝大多数地方都念做平舌。 一人一牛慢慢悠悠地向车子这边走过来,浑然没有看到这么宽的吉普车。 歌剧刘三姐中,不懂农活的罗秀才就出过洋相。 罗秀才:听我言,家有千顷好良田, 耕田耙地我知道,牛走后来我走先。 他发现众人在嘲笑,马上改口:我说错了,是我走后来牛走先。 在放牛的时候,牧童骑着牛,牛就会沿着固定的路线到经常吃草的地方去。 老农们舍不得骑牛,跟着它们在身后走。 犁田打耙的时候,犁头或者耙犁架在牛的脖子上,人拿着牛鞭在后面吆喝。 看到老农越走越近,巫山禁不住用普通话高声问道:“老乡,这是哪儿?”(未完待续) 第四章 外强中干的樊城地区 “这个客,你不晓得这是哪个荡荡?”老农呼了一声“吁”,老黄牛迅即止步。 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像巫县话,不过听起来有些怪异。 在巫县,靠近北边的二五八区一线,说话就有这个味道。 “我真还不晓得呢,老乡。”巫山苦笑着:“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 “这才怪哒,”老农摸出小烟袋抽起了旱烟,吧嗒吧嗒的老式打火机,点了几下才着:“你车子啷个连印子都没得呢?” 这?巫山一凛,没想到老农观察得如此仔细,总不能说我也不知道咋来这里的吧。 “我车子里没东西,”他呵呵笑着:“你看,就我一个人还有两条狗。” “汪汪汪汪!”正说着呢,布丁醒了,冲一人一牛吼叫着。 那老黄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居然一连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发出“哞哞”的叫声。 布丁的双腿在主人身上不停刨着,发出急促的呜呜声。 “别闹,布丁,我在问路呢。”巫山把它抱起来,冲老农笑笑:“您看,就这条小狗,还有一条大些的狗。” 老农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显然不太相信。 姜是老的辣,尽管他很少看到过吉普车,乡政府还是有的。 机耕道上,不时有拖拉机拉煤什么的经过,路面都被压得塌陷下去。 这吉普车看着就挺沉,竟然一点印子都没有似乎从天而降。 “我们这个村叫双桥村,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老农有农民式的狡黠,总觉得哪里不对。 “老者,您说对了。”巫山耐着性子回答:“我是巴蜀人。巫县的,不晓得您家听说过没有?” 您家,在川陕鄂交界一带。是通用语,晚辈对长辈的称呼或者年轻人对不认识的长者的称谓。 “巫县?”老者有些不敢置信:“你是巫县人?” “对呀。”巫山自若地笑笑:“半夜三更开车到这里,太累了睡了一觉,醒来就不晓得东南西北了。” “老头子我就是巫县人,”他把小烟袋在鞋底子上磕了两下:“解放前逃荒到汉江,一晃都四十多年过去了。” “喔,”巫山对他是哪儿的人不感兴趣,总不成还要认老乡吧,心中急着要走出小山村:“您家刚才说的双桥是归哪儿管啊?” “以前这个村叫双桥大队。是双桥公社的。现在双桥公社被拆了,并到曾经的向坝区,改的向坝乡。” 尽管说话被打断,老人也没有半丝不悦。 “没有改革开放以前,巫县的农村苦得很啦。一遇到三四月份青黄不接的时候,就跑到我们这里要粮食吃。” 所谓的要粮食吃,是很客气的说法,就是讨饭的意思。 “现在情况颠倒了,他们不过来,我们跑过去都没人理我们。” 从老人的讲述中。巫山大致明白,这里应该离着巫县不远。 看上去还有茅草屋的乡村,显得很是贫困。就不知道是隔壁同属亿州市的城口,还是汉江的竹山县抑或秦岭的镇坪县了。 “啊?”巫山有些惊讶:“难道你们现在还缺少粮食?” “粮食我们不差,”老人摇摇脑袋:“关键是卖不成钱。” “刚开始改革开放的时候,我们粮食多得吃不完,挑到县城去卖,可惜没人买。” “后来又挑到巫县卖,买是有人买,价格低,他们买过去喂猪。” “当年他们讨米过来。都是要我们的满口钻,像稀奇肉巴子一样。” 意即曾经巫县人过来讨饭。找他们要玉米,稀罕得跟肉一样。 老人可能好久没有说过巫县话了。说着说着越来越顺溜。 不过,一旁的巫山就有些苦恼了,究竟是哪个县呢? “多好的粮食啊,居然拿来喂猪,太可惜了。” “老者,您家这边不出产大米吗?”巫山好奇地问:“有山有水,就能种大米吧。” “那个东西,我们种过,也就巫县那边能收吧。”老人叹息着:“我们汉江这边和秦岭那边,都种不活,没得几天枯死了。” 这话终于让巫山晓得,原来清风子老道竟然把自己弄到竹山县来了。 他说的曾经有个门派挨着老家不远,莫不是神农架? 不管是川陕鄂交界的界梁子还是这一带,深山大川,都是神农架的余脉。 “多谢您家了,”巫山松了口气:“巫县在哪个方向?我车子能开过去吗?” “巫县在那边,”老人指了指西南方向,又指着东北方向:“沿着机耕道上大路,拐过来就可以一直开到巫县那边去。” 这下,巫山有些犯难了,车头在朝大路相反的方向,狭窄的机耕道上,连掉头都不可能。 “您家晓得那宽绰些?”他满怀希冀地问:“我得把车子脑壳掉过来。” “喏,那边的老大队三合泥晒坝。”老人努努嘴。 看到巫山要发动汽车,老人腿脚麻利地跑了过来:“这个同志,我好久没遇到巫县人了,今天早上到我家吃早饭吧?” “呜呜”,巫山还没说话,布丁在一旁摇头晃脑起来。 山中无岁月,也不知道在天山派修炼了多久。 看到漫山红叶,应该是农历的九十月份了。天天吃的清汤寡水,连盐都没有,巫山听说吃,不住往肚子里咽唾沫。 “那啷个好意思呢,”他呵呵笑着:“再说也与您家不同路。” “谁说的?”老人瞪大了眼睛:“我家就在公屋里,昨晚给别人家犁田,太晚了没回来,起大早回家吃早饭。” 公屋,就是以前的大队或者生产队的公有房屋,后来没什么用处卖给农民的。 能买得起公屋的人。在农村还是比较有实力的。 三合泥的晒坝,想来刚开始应该是平滑如镜。 如今看上去坑坑洼洼,显然很久没有修补过。 在交谈中。巫山终于知道了,老人叫杨正阶。在解放前带着婆娘娃娃逃荒过来。 农民的流向,是看那个地方有没吃的。 巫县解放前穷啊,地都握在少数地主手里,譬如巫家。 毗邻的汉江省,这里是神农架的边缘,山区土地相对较多。加上面临解放,有钱有势的人自顾不暇,哪管得上自己开荒的人? 巫县的农民。跑到汉江和秦岭两个省的比较多。 他们没有像泰山省的人一样有勇气,去闯关东,毕竟东北离这边还是太远了。 杨正阶的老伴没有名字,叫杨张氏,一个裹着小脚的典型旧社会妇女。 他没有闺女,三个后人都是儿子。 大儿子叫杨天财,早就分家另过。 二儿子杨天宝,几年前也结婚分家了。 只有小儿子田有俊,以前叫杨天寿的,虽然结了婚还是和老两口一起过日子。 在农村。这样的家庭很是普遍,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嘛。老了之后。大都跟着小儿子一起生活。 田有俊改名还有个典故,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老杨家由于是外来户,分配的口粮比较少,养不活三个儿子。 恰好大队有一家姓田的人家不生育,就抱养了过去改名换姓。 没想到抱过去不几年,老田家的婆娘生了儿子,而且一生就是两三个。 生活稍微好转,田有俊又回到了老杨家。但这名字已经被叫出去了,就是生身父母也管他叫田有俊。也就懒得改了。 杨张氏看到家里来客了,出来拘谨地打了声招呼又进灶屋忙活早饭。 至于小儿子田有俊。当兵出身,转业后到大队开拖拉机。 后来大队改成村,他干脆自己把拖拉机私人买了过来跑运输。 饭刚端上桌子,田有俊就开着嘭嘭作响的拖拉机回来了。 “妈,老汉,我回来哒!”说话的声音高喉咙大嗓子的,带有军人的豪爽,拖拉机熄火了皮带还在转动。 “哈哈哈哈,原来家里来稀客了?”这人满脸的络腮胡,把手里的孩子递给一通进来的妇女:“媳妇儿,你抱一下,我陪客。” “你就是田有俊同志吧?”巫山站了起来:“刚才正和你父亲说到你呢!” “当兵的都是兄弟!”他爽快地伸出双手:“你好,我在华中军区某军服役过。” 门口停着军车,他想当然就认为是军人。 “刀军长的部下?”巫山有些讶然,握着那有力的大手:“说起来我们还有些渊源,我是刀超仁的战友!” “哈哈哈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田有俊笑道,冲灶屋喊着:“妈,多添两个菜,我和这位,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巫山!”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粗豪的转业军人。 “我和巫山喝点儿酒,”田有俊高兴地招呼着:“爸,家里还有酒没?那种原度酒。” 看到他老子在摇头,就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到酒厂打一胶壶来,给王厂长说下,还有个酒壶过两天送回去。” 杨家人很是好客,吃的不仅是米饭,桌子上的菜,基本上都是肉菜。 应该与田有俊跑货运有关,要不然,买米的钱堆农民来说就是巨大的负担。 见巫山喝白酒就像喝水一样,这家伙傻眼了,刚开始还陪了一碗,第二碗无论如何都不敢喝下去。 这人一喝酒,话就多了起来。 “改革开放就是好啊,”田有俊挑了块脆骨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至少我能买公家的拖拉机。” “不过,我看到这里的农村实在不咋的。”巫山也看出了对方的尴尬,不再用酒解渴,一点点抿:“还有不少茅草屋呢。” “我们现在吃的不缺,其他都缺。”借着酒劲,田有俊发起牢骚:“地区的人,不让我们到巫县那边去。” “人家的公路,早就是水泥地面了,我们的公路还是石渣子路面。” “我们十堰以前是一个地区。这倒好,一个姓梅的人过来了,划归樊城。” “好处没看到,坏处处处都是。就打个比方说吧,水田需要蓄水,他们上面不来人指导。” “苞谷以前比啥都值钱,现在卖不出去,只有自己家吃。” “前两年,倭国人在我们县里投资了个粉条厂,要求家家户户都种两季洋芋。这倒好,夏季洋芋的苗都没长完全呢,下霜了。” “刚才你父亲不是说到巫县那边能卖得出去苞谷吗?”巫山有些疑惑:“你用拖拉机多拉些过去卖,不是很赚钱吗?反正这边的苞谷价格低。” “你以为我不想啊?”田有俊苦笑道:“人背着挑着走山路过去没问题,我用拖拉机?说不定车子都会被扣起来。” “啊?”巫山有些愤怒,顿时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五章 居然还是亲戚 梅勇是不是有些太没品了?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 没错,从头到尾,巫山都没把梅勇放在眼里,典型的纨绔子弟,另一个时空到了省委书记的位置上一样倒下。 梅小白也太不是玩意儿,为了给侄子建功,居然把两个地区合并到一起。 这样一来,樊城地区固有的轻工业基础本身都还不错,棉纺还比较发达。十堰的二汽,又能让樊城两翼齐飞。 那又如何?别说欧洛泰地区,就是平大的榆林地区,隐然都能把樊城斩于马下。 再说了,大家不管明争也好,暗斗也罢,其目的就是为了提高辖区内人民的生活水平。 不得不说,倭国人全力投资樊城,不管他们有没有拿来真金白银,几乎是倾一国之力,来支持樊城的发展。 巫县有句俗话:驴子屙屎外面光,表面上看上去很光滑,驴子粪便一拨开就是一团糟。 这正如樊城地区如今的情况,梅勇为首的樊城官员们,一味追求gdp的数字,鼓吹高大上的工业。 不管在任何地区,工业和农业就像人的两腿。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这是古代中国经济结构的分析。 古代中国经济的基本构成是农业、手工业、商业。搞清它们之间的关系和地位,对于学好古代中国经济史至关重要。 ‘无农不稳”,一个‘稳‘字突出了农业在古代中国经济结构中的举足轻重的地位。 中国是传统的农业大国,历代统治者都视农业为国家的根本,十分重视农业。 保护农业生产和小农经济,以确保赋役征派和地租征收,达到巩固封建统治。实现长治久安的目的。 因此,体现在农业生产上,历代政府都重视引进或推广农作物新品种。改进生产技术,兴修水利。编著农书。 这就使得中国的农耕文明长期居于世界先进水平,精耕细作一直是中国传统农业经济的一个基本特征。 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也一直是中国古代农业社会生产的基本模式。 “无工不富”,一个“富”字点明了手工业对古代中国经济发展做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古代手工业是从农业中分离出来的,但它却有着古代农业所没有的璀璨与辉煌。 古代中国的手工业素称发达,享誉世界。 不论是官营手工业还是民营手工业,都有着部门众多,品种齐全,技术水平先进。产品质量高等优点。 精美绝伦的丝织品,流光溢彩的瓷器,神秘漫长的丝绸古道,“丝国”、“瓷器大国”的美誉无不折射出东方古国的丰盈与富饶。 ‘无商不活”,一个“活”字体现了商业在古代中国经济发展中所处的不可缺少的位置。 商业好比是古代中国经济发展中的一味调和剂,没有它,古代中国的经济发展就没有了生气和活力。 它与古代农业、手工业的发展息息相关,以它们的发展为基础,古代商业经营的商品主要就是农产品和手工业品。 商业的发展,能促进农产品和手工业品的自由流通及它们生产技术水平的不断提高。会促进农业和手工业更好地发展。 与农业、手工业的发展场所比较固定相比,商业发展的灵活性特征更加明显,体现在市场形式上的多样化。 有晓市、夜市、草市等;经营时间地点上逐渐不受限制;贸易方式上有国内贸易、边境贸易、对外贸易等。 金融体系上。柜坊、飞钱、纸币的产生使得交易更加灵活、方便、快捷。 在重农抑商的社会大环境下,商业税收作为一股“活水”,往往也会成为政府财政的重要来源。 现代社会,农业与工业分开,商业在某种程度上,被划归到工业里面去了。 事实上,我们很难把工业商业剥离开来。工业产品生产出来就是为了要销售的,销售的收入计算到工业产值里面。 樊城地区的产品,即使披上了一层中国企业的外衣。在中国谁不知道那是倭国人的企业? 经过巫家人的推波助澜,在中华大地上。掀起一波又一波抗倭浪潮。 现在樊城地区的产品,美其名曰出口赚汇。就是因为在中国混不下去。 既然该地区的工业已经陷入了瓶颈,为什么梅勇不想想办法,解决下农村问题? 尽管自己与梅家人不对付,巫山还是有些忧心忡忡,觉得这样下去,樊城等于是在瘸腿走路。 “都是些什么人在扣车?”他不会觉得田有俊在无的放矢。 “反正戴一个红箍箍,根本就不晓得是哪儿来的人。”田有俊刚想招呼喝酒,赶紧把酒碗放了下来。 如此说来,欧洛泰比樊城地区,简直有天壤之别。 相信这里的人到了北疆,再也不愿意回来。 “巫同志!”杨正阶的眼里,小儿子是最能干的,连他都很尊敬这个高大的年轻人,老人说话时有些犹豫。 “没关系,您家说吧。”巫山微笑着看向老人。 “我想回巫县,不晓得行不行?”杨正阶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巫山微微皱眉:“毕竟离开这里不少年了,县里的政策,我还不知道。” 不管是亿州市还是欧洛泰的户口,如今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了。 说起来,真不是开玩笑,亿州这边的政策,巫山确实不很清楚。 但欧洛泰的户口,留下了一个口子,在北疆能提供证明居住三年以上,才有资格申请,还要排队,毕竟水的问题始终是难以短期内解决好。 想到欧洛泰。巫山不仅暗自神伤,自己已经从那里辞职了,也不知道今生是否还有机会去哪里。 既然决定了辞职。就没想着要回去。 欧洛泰市委市政府,只有他自己的座驾不是公车。没有带走那边的一草一木。 至于今后干什么,真还没想好。 炎黄已经交出去了,推向社会,是暗地里的股东,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可以说,就凭炎黄的分红,巫家人不管怎么浪费,挥霍几辈人都没问题。 但一个大男人总不能闲着吧。除了政界就是商界。 如论如何,这些年实在有些操劳,还是先好好休息下。 虽然承蒙杨家人的款待,毕竟萍水相逢,大不了做些经济补偿,身上还是有好几百块钱的。 但要巫山一口答应,交浅言深,肯定是不可能的。 再说,随着在官场的时间久了,如今的巫山在任何场合。都不会轻易表态。 有些事情,即使能在法律和道德许可的范围内做,私下里解决了就是。没必要宣扬出来。 “噢!”杨正阶明显很失望,还要说什么,被小儿子用眼神制止了。 “很正常,巫同志在部队上。”田有俊开解道:“部队与地方不相统属,他即便是巫县人,也不好插手。” “你说什么呢?”杨正阶借着酒劲冲儿子发火:“军人哪有不穿军装的?” “爸!”田有俊也急了:“你没看到地坝里的吉普车吗?那是军车牌照,而且也没谁硬性规定,军人出来就一定要穿军装的,除非是公事。” 在他心眼里。已经把巫山列入到部队的干部序列,但将军显然是不可能的。哪个将军出门身边没警卫员? “你们搬过来之前是哪儿的人?”他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我老房子在宁厂沟,”杨正阶显然还有些闷闷不乐:“没在正街上。” “宁厂人?”巫山一惊:“那边的杨家都是一家的吧?” “对呀!”杨正阶一拍大腿:“都是一个祖蔸蔸下来的。一般都没出五服。” 巫山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不定奶奶和他家还是亲戚呢。 我去! 奶奶的闺名叫杨天秀,杨正阶的儿子辈都是杨天什么的。 “听说解放前那里有一个叫杨正佳的盐商,”巫山试探道:“他应该也和你们是家门儿吧?” 在巫县话里,本家就叫家门儿。 “何止是家门儿,”杨正阶不由捋着胡须笑道:“那是我堂哥,我们一个祖祖下来的,他是长房长孙。” 得,真是亲戚了,巫山心里暗自苦笑。 “您家如今在汉江不是过得挺好吗?”他纳闷儿:“儿子儿孙都在这里,估计孙女都嫁人了吧?” 据了解,田有俊有一个大的闺女在上高中了,这个生病的儿子看上去差不多十二三岁。 “我想念老家的老屋场,”杨正阶的眼神有些迷离:“现在竹山这边的生活,就老幺好好点儿。” “至于老大和老二,他们只是有吃的,种的东西卖不出钱来。”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伤脑筋,估计樊城地区对户口迁移特别是到亿州市有严格的规定。 既然梅勇对巫县进行所谓的封锁,肯定不会在本身就很死板的户口制度上留下漏洞。 太祖说: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梅勇这人,聪明过人,年轻时候在京师劣迹斑斑,小错不断大错不犯,始终在一代与二代的底线之内。 如果一天两天还好说,那可是好多年啊。 可以说,没有周密的心思,他做不到那样。 杨正阶的情绪有些低落,他猛然间抬起头:“你这么年轻,怎么会知道杨正佳的?” “偶尔听人说的,”巫山淡然道:“毕竟巫县就屁大一块地方,出名的人和事也就那么多。” 一条界梁子,挡住了巫县和竹山。 回去问问奶奶,如果和她娘家人关系不错的话,就帮他们一把也未尝不可,尽管难度不小。(未完待续) 第六章 终回巫县 自己亲自去和梅勇说,他肯定要给这个面子,毕竟这是巫山在向他低头。 早就过了激情燃烧的岁月,给别人低头也无所谓,关键要看什么事情。 这样的小事儿,亲自出面还不值得。 得找一个中间人,巫山把脑袋一拍,平中华(今后平大改名)就是最好的人选。 想到就做,他习惯性掏出电话,才发现是黑屏。 也难怪,在那里面呆了这么久,都没用手机,电量早就耗光了。 “有插座吧?”巫山扭头问田有俊。 起先还想着回家后问下奶奶再说,一碗接一碗的原度酒,都是酒窖里刚刚酿出来还没兑水的,度数大概在七十度上下。 好久没喝酒了,巫山索性喝个痛快,也没有刻意去抵抗酒力,头有些昏昏然。 “插头,爸,你帮老巫充下电。”田有俊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真是喝麻了,顺口就喊出了老巫。喝酒的人都知道,酒真的能壮胆,喝着喝着,平时不敢做的事情,也敢去做了。 要不然为什么说喝酒误事?要是你喝了去给别人表白,这倒无可厚非。 如果喝了酒去做坏事或者开车,那就是害人又害己。 他对开车吉普车的军人,有一份心底的尊敬,还当自己是军营里的一个小兵。 看巫山的开言吐语,肯定不是士兵,再加上还能独自开车,至少都是营级以上。 部队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下级见到上级,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要敬礼。 “哦。好的。”杨正阶说着,麻利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去充电。 这家人户,在欧洛泰市来讲。日子过得算是比较差的。 那里,手扶拖拉机基本绝迹。也就春耕施肥秋收的时候,在地头田边还能看见。 但在樊城的边远乡下,他们的日子算是比较红火的。 家里有电视,还有自行车,能拿出钱买公屋,比较不错了。 再次拿起酒壶,巫山倒了小半碗,居然没有酒。 “你太牛了!”田有俊比起了大拇指:“大哥。你晓得这一胶壶是好多酒?十斤!打酒的认识我老汉,肯定超过了。” “也不是我一个人喝的,”巫山不晓得怎么称呼,含糊其辞地说:“你和你父亲不都在喝吗?” “我也就只有上桌子的酒量,”田有俊摇摇脑袋:“像你恁个喝急酒,一碗接一碗的,肯定喝不了。我爸爸?他连上桌子的资格都没有?” “啊?”巫山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这里红白喜事吃酒还有讲究?” “那当然!”田有俊呵呵笑着:“上席,肯定要给德高望重或者有威望的人坐。” “喝酒,就是用大土碗,一碗酒在三两左右。一上桌子。能喝酒的把碗口朝上,不能喝酒的就把碗扣起来。” “一般的时候,大家都很自觉。能喝酒的在一桌。不能喝酒的在其他桌子。“ “上桌子之后,一人先干三碗,叫酒过三巡。” “敬酒的规矩多,从左手开始打一圈,每一个人敬一碗酒。要拼酒,得等两个人都敬完酒之后再开始。” 尼玛,饶是巫山能喝酒,听完也不禁咂舌。 至少喝了三斤三两酒再开始拼酒,那这里的山民。肯定比巫县的人能喝。 真是路隔三十里,各地一乡风。巫县与竹山两个临近的县份。坐席的规矩差别这么大。 在巫县坐席的时候,上席都是一个老者旁边是小孩子。 至于敬酒。就更随便了,你想敬谁就敬谁。拼酒的两个人,干脆就坐在一起。 难怪,古代有关西大汉的说法,这里的人非常豪爽。 竹山旁边就是秦岭省的镇坪,挨着关西,也沾染了不少关西人的豪气。 “爸,再去拿一壶,不两壶酒回来!”田有俊从屁股兜里掏出两张十块:“今天就和老巫喝个痛快。” “算了,”巫山抬手制止道:“大清早的,我还是第一次喝酒。喝得醉醺醺的,你一整天就没法做事儿了。” “几个卵子钱,不挣也罢!”田有俊长期开拖拉机,手比较有力,他压下巫山的手:“莫看我是一个开簸簸车的,一般人我还看不上。” “呵呵,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要为我考虑呀!”巫山轻松地把他的手拨开,钱塞了回去:“我还要开车回去呢。” “回去干嘛?三五几天的饭我还是供得起的。”田有俊执意道:“爸,你去买,先赊着。” “您家听我一句,别买了。”巫山赶紧站起身来:“我好几个月没和别人联系,家里等急了。” 杨正阶的目光在幺儿和客人之间来回逡巡,很是为难。 “那好吧,”田有俊叹了口气:“爸,泡的药酒应该差不多了,拿出来我们喝。” “过年………”杨正阶有一丝迟疑。 “过年还早呢!”田有俊大大咧咧地说:“喝了再泡,又不是没药。” 一个玻璃缸子,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酒都变成了淡红色。 “老巫!”田有俊站起来揭开盖子:“这酒大补啊,里头有当归、党参、天麻,还抓了几副中药。” 盖子揭开,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唰”,说时迟那时快一条蛇从酒缸里蹿了出来。 “闪开!”巫山一把拉住有些摇晃的田有俊,左手中指捏住了蛇的七寸。 经这么一吓,这家伙的酒劲被吓醒了几分。 看到蛇张开嘴巴,不由暗自后怕。 渐渐的,巫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蛇首先还在他的手腕上不停缠着,慢慢就不动了,缠住的蛇身一点点松开。只有尾巴还在轻轻摆动。 “你是特务连的?”田有俊擦了擦冷汗。 “不是,干过几天侦察兵。”巫山把手里的乌梢蛇丢进酒缸里:“你咋丢了一条活蛇进去?” “嘿嘿,有人告诉我。蛇是活的,酒有营养。”田有俊讪讪笑着:“反正这蛇是无毒蛇。我找人抓了直接丢进去捂上盖子。” “刚开始它还在里面折腾,后来就没动静,我还以为被泡死了。” 对于酒特别是药酒,巫山没研究过,也不晓得究竟要泡些什么中药在里面。 中医博大精深,既然有药酒,肯定对人体没害处。 他自顾倒出一碗张口倒了下去,酒味微甜。应该是加了冰糖在里面,再就是一股药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对了,”巫山饶有兴趣地问:“我看这边的山比较高,药材应该很值钱吧?” “值个屁钱!”杨正阶早就吃完了饭,又在旁边抽着叶子烟:“早年打击投机倒把,不让私人买卖。” “后来,包产到户,农闲时候就去山上采些中草药,挣了几年钱。”他吧嗒吧嗒地吸着烟。 “再后来。我们十堰并入樊城,政策就渐渐变了。”杨正阶叹了口气:“政府统一采购,不断压价。” “听说他们收进去之后。原价卖给倭国人,也就没人去采了。” 他把烟袋在桌子腿上磕着,默默看着地上。 到现在,巫山终于明白老杨家为什么执意要搬走,樊城对农民的压榨,确实太厉害,简直不给人活路。 农产品不值钱,中草药也不值钱。 农民只是吃得饱,穿不暖。生活没有盼头。 吃过饭,太阳已爬到正中间。 秋冬之际的太阳。升得晚,落得早。到了冬天。好像太阳没升起来多久也就天黑了。 “喂,二叔!”巫山想了想还是先办正事,电没充满也勉强够用。 “小山?”平中华一声惊呼,貌似在关门:“你这段时间到哪儿去了?小璐都差点儿报警!” “我到一个地方苦练去了,那里不通手机。”巫山敷衍着:“让你担心了。” “我还在其次,你至少先和家人通下气好不好,同志哥!”平中华责备起来:“像我不管到哪儿,都要给你二婶报备。” “我错了,今后改正。”巫山有些难为情:“二叔,我想麻烦你和梅勇说说。” 接着,他就把老杨家要迁户口的事情一五一十轻描淡写讲了出来。 “行,没问题。”平中华答应得很爽快:“亿州市那边你自己的事儿。” 杨老汉不知道去哪儿了,田有俊在旁边眼睛眨巴着。 “刚才你在帮我们说迁移户口的事情?”他轻声问道。 “问题不大了,”巫山点点头:“要不你跟着我过巫县去?把接收的地方落实下。” “好!”田有俊眼睛里都有些晶莹:“谢谢你,我早就想到巫县那边去定居,可惜一直没有门路。” 这样的日子,要不是因为户口的限制,估计农民早就跑光了。 “爸,爸,爸!”田有俊一声比一声高,对着门外喊道:“你进来下。” 和一般人的家庭不一样,这一代的儿子女儿叫父亲,都喊的老汉,他始终称呼的是爸。 “啥事儿?”杨正阶有些不满地走了进来,眼睛还不停往外面看着:“这些小娃娃在玩车,我怕把巫同志的车子玩坏了。” “不至于!”巫山摆摆手:“只要不把漆蹭掉就无所谓。” “这些小狗日的,天晓得呢。”杨正阶冲儿子问道:“你急爪爪叫我干嘛?” “爸,我们能回巫县了。”田有俊搂着他父亲:“你可以迁回老家咯!” “真的?”杨正阶难以置信,猛然转过头看着巫山,嘴唇发抖。 突然,他甩开儿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别!”巫山赶紧把他拉起来。 他不由冷汗涔涔,要是真被老人磕了头,奶奶不骂死才怪,还是她的叔叔辈。 等巫山与家人通过电话,田有俊专门刮了络腮胡,穿上以前的军装,坐上了吉普车。 夕阳西下的时候,车过二坪,马上就到白鹿乡。 巫县到了。(未完待续) 第七章 乌烟瘴气 巫县的路,修得比竹山好多了,只不过比欧洛泰差一点,主要因为北疆那边除了沙漠戈壁,基本上是平地。?顶?点? .x.o 而这边到处都是丘陵,偶尔一两个小坝子,那是人口密度相当大的地方。 闻着熟悉的大宁河水,巫山心情放松,打开车窗,把拉灵都拉了下去,任风在耳边呼呼吹着。 本来,在喝酒的时候,田有俊很是放得开。 等巫山帮他解决了户口迁移的问题,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 两个人本身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偶有交集,今后会不会再见面都很难说。 故此,巫山也难得去改变什么,顺其自然吧。 在竹山境内,简直就像当初的欧洛泰一样,关卡林立,到处都在收过路费。 不过,北疆的路,那是实打实的柏油马路,这边的路算什么?就一条毛坯路,也好意思收费,真不晓得这些人咋想的。 好在开的是军车,田有俊故意把帽檐压得很低,也没人认出他来,一路上还没人敢找军车收费。 至于虎子和布丁,小狗睡在大狗身上。杨家的饭菜都只闻了一下,吃都不吃。还是喂得太刁了,跟人吃一样的。 据说泰迪熊要吃狗粮,毛才会变成深棕色,不过布丁的毛还将就吧,只要家人喜欢就成,无所谓狗粮不狗粮的。 再说了,国内宠物市场才刚刚起步,狗粮貌似都还没有出名的厂家。 恩?几个人拦在路中间。这是干嘛? “对了,这里就是宁厂沟,你的老家。”巫山冲田有俊轻笑道:“以前回来过吗?” “没。没,还没有!”这家伙一路上都不说话,一开口居然结巴起来。 “今晚先到县城住一宿,明天我找人带你去落户。”巫山也没了说话的兴趣,只是不停按着喇叭。 可是,路中间那几个人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使劲朝车子招手。 “啥事儿?”他探出脑袋。语气有些不善。 “你还看不出来吗,当兵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尖声尖气地叫着:“这位是巫正阳,阳哥。” 活脱脱就是一个猴子。当然,要腮上长些黄绒毛。 “那是巫山的亲弟弟!”旁边一个胖子补充道:“巫山知道不?巫立行巫书记总该知道吧?你们长官看到要敬礼的。” “我们和阳哥要去县里,开下车门,带我们过去。”瘦子想当然地说道:“回去说不定你们领导还给你升官。” “巫正阳。滚过来!”巫山冲大黑天还戴着墨镜的家伙吼道:“其他人都给我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这小子他真还认识,家族里面的亲缘关系也不远,两个人一个高祖下来的。 他的父亲巫立桑,当年好像是一个大队书记吧。 “你谁呀?”巫正阳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其他喽啰们都赶紧散开。 别看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对他们的阳哥都敢大呼小叫的人,还是小心点儿好。 “巫山!”他阴沉着脸低吼道:“上车!当街拦车,你很厉害呀!” “山哥。真是你呀?”巫正阳把墨镜摘了下来:“我,我。我和兄弟们闹着玩儿的,你还是先走吧。” “要你上车就上车,磨磨蹭蹭干嘛?”巫山把话送到他耳朵里,其他人听不见:“是不是还要继续在这里出洋相?” “哦,不了。那个,大家都回去吧,自己开面包车过去。”巫正阳冲其他人挥挥手:“我山哥回来啦!” 说着,一把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至于田有俊,上车之后,就在后座上与两个小狗作伴。 反正虎子和布丁也不是那种撩闲的狗,在他们家桌子底下堆了半天,也算是混熟了,不会咬的。 “混得挺好哇!”巫山看也不看他,发动了车子。 “就一个小小财务所的副所长,”巫正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今天夏天刚毕业,亿州财贸校。” 尼玛,刚毕业就混上副所长,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今后别这样了,”巫山也不好深说,毕竟还有外人在后面:“你们不是有车吗?干嘛还拦车?” “所里就五个车,一个正所长四个副所长一人一个。”巫正阳觉得委屈:“我的面包车最差,所以。” “桑叔在干嘛呢?”巫山把话题岔开:“还是大队书记?哦,现在叫村支部书记了吧。” “早就当副乡长了!”巫正阳自得地回答:“反正我爸那人,山哥你也知道,没文化,估计到顶了。” 历史时期,一些敢拼敢干的人,成了最基层的干部。 他们可能文化程度不高,确实带着农民一起劳动。 时代在发展,渐渐跟不上形势。 估计那个副乡长就是别人看在巫立行的面子上给的吧,巫立桑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一路上,巫正阳的话匣子逐渐打开,如数家珍,巫家这个人在哪儿当官,那个人在哪儿当官,不知炫耀给谁听。 “给你一个任务,”到县城吊桥了,巫山指着后座的田有俊:“明天带他去公安局,迁移户口。” “这个包在我身上!”巫正阳拍着胸脯保证:“如今的局长是巫天虎,虎爷爷,要知道是山哥你介绍过去的,说不定还会来你家找你喝酒呢。” 一路上,不管是白鹿还是徐家,宁厂,每一家饭店都在上客,生意挺不错。 至于县城,简直像是不夜城,与和风有得一拼。 把两个人放在操场坝那里,巫正阳自然会安排好的。 田有俊千恩万谢地告辞跟着走了。 操场坝的外面。是一个菜市场,菜市场的旁边,各种卖百货的商店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路上按着喇叭。车子还是走得很慢。 从操场坝到家里,也就一两分钟的车程,居然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到爷爷家旁边的十字路口。 咦? 巫山悚然一惊,周围的住户怎么都没了? 以前,这附近也没啥住户,隔得最近的差不多三十米开外。 如今显然没有住户了,楼里的灯光只有听到剧烈声音亮一下的楼层感应灯。 车子开到门口。更令巫山愕然,竟然有两个武警在站岗。 “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一个武警礼貌地冲军车行礼。 “这是我家!”巫山没好气地说:“啥时候变成军事管理区的?” “你的家?”那武警简直不敢相信:“同志。对不起,可能你走错了。” 每天从这个院子出来的人,他们显然都认识,可没见过车子里的这个人。 “我怎么会搞错?”巫山啼笑皆非:“从小在这院子里长大。去年的春节在这里过的。” “您是巫山同志吗?”武警反应过来:“请进!” 这年头可没人敢开假军车。 “等等!”他警觉起来:“这还是我家的房子吗?” “是啊!”武警理所当然地回答:“您的爷爷奶奶偶尔还在这里住。” 什么?偶尔?他满头疑云。把车子开进了院子。 房子翻修几年了,曾经的一层楼,成了三层楼,院子的面积也扩大了将近两倍。 他把车子停好,打开后面的车门:“虎子、布丁,这是我的家,不许咬人!” 虎子一脸茫然,布丁呜呜地冲它叫着。 两条狗撒着欢儿跳下车。自己找地方大小便去了。 巫山不由心中忐忑,一辈子都没见二老养过狗。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厌烦。 “爷爷奶奶,我回来啦!”他冲堂屋里喊道。 “你是?”一个中年妇女系着围裙从里面出来。 “我是巫山,”他的眉毛凝成了疙瘩:“我爷爷奶奶呢?他们没生病吧?” 清风子给的药丸,自己的家人肯定要用的。 当然,他没有告诉两人,只是偷偷放到他们的饮食里面。 离家的时候,二老看上去容光焕发,年轻了十多岁。 “没有啊,他们去红池坝那边了。”她看到两条狗从角落里出来,往后退了一步:“我听说过你,你的狗不会咬人吧?” “不会,”巫山的疑问越来越多:“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里?” 要知道,两位老人从来不请人干家务,在港岛和京师的时候,觉得家里请的人简直就像回到了旧社会,很不习惯。 “你看我,都忘了介绍自己!”妇女恍然大悟:“我叫孙娟,以前在文教局做饭,现在单位上把我派到这里工作。” 什么跟什么呀!巫山觉得脑袋里一片糨糊。 “你去忙吧,我回房间了!”想不通就不去想,今天有些累,明天再说吧。 反正房子在这里,又不会跑。 他的房间在三楼的最东边,轻轻推开门打开灯,屋子里干干净净,看来随时都有人在打扫。 去年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布置的,所有的东西都没动。 书桌上,荡寇志看了一半就搁在那里走了。 不是书不好,是看的时候认真在想,俞万春站的角度不同,肯定要对农民起义贬低。 因作者生当清季太平天国乱前,国内盗贼横生,作者有感于当时中国受盗贼横行之苦,因而深恶盗贼。 有“既是忠义,必不做强盗;既是强盗,必不算忠义”的感慨,书还是写得很不错的。 可是,水浒传首先流传,他这本书马上宣扬宋江的不好,自然不可能被深入民心的水浒传迷接受。 他平躺在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再起来吃吃宵夜。 两条狗就躺在地上。 楼下的喇叭声响起,好似又有人进院了。 未几,楼下的孙娟在和来人说着什么,然后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上楼。 几个月被清风子都快逼疯了,此刻才算真正闲下来,巫山一直半梦半醒之中,没有刻意用神识观察。 “小山,你回来啦?”张德和挺着大肚皮敲敲门就进来了。 “表叔,你回来啦?”巫山翻身做了起来:“咱家院子啥时候还派武警值守?老人们跑红池坝去干嘛?” “嗨呀!”张德和一拍大腿:“表叔表婶就是不满他们让武警来执勤还有安排人来做家务过去的。” 随着巫家父子地位的上升,拍马屁的人比比皆是。 由于在巫县没办法见着巫山和巫立行,竟然把主意打到两个老人身上来了。 “乱弹琴!”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搞得乌烟瘴气的。”(未完待续。。) 第八章 前世初恋 久违了,巫县的天空;久违了,大宁河水。 深秋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一些温度,让人变得慵懒。 谢绝了孙娟来做早饭的提议,巫山大清早围着老城跑了一圈,到河边来吃早饭。 要是爷爷奶奶在家里,哪容得自己出来吃早饭? 特别是奶奶,一顿数落,说什么街上的东西不卫生,又贵又不好吃什么的。 巫立翠与张德春两口子早就在亿州市定居,也只是逢年过节或者平时过来一趟。 巫家的人,即使巫立翠,也逐渐转入到幕后,但她从小就喜欢事事亲手亲为,每天有事没事要到三峡集团盯着。 张德和一大早,直接跑到厂子里去,据说那边的早餐不错。 当然,这家伙至今未婚,说不定看上了食堂的哪位姑娘也说不定。 估计不是享受每天到巫家能享受到武警敬礼的殊荣,连照看房子的任务都想丢给别人了吧。 改革开放,带给巫县的变化是全方位的。 南门湾的穿山隧道,早已加固,这一世不可能再有明年的塌方。 到两边的山上,一条条石阶路拾级而上,坡度很小,就是老人都能爬上山顶。 也有一些坡度大的,应该是考虑到年轻人,在陡路与缓路之间,石阶路不断交叉在一起,想怎么走都可以。 石阶两边,都深秋了还一片郁郁葱葱,大概种的是常绿植物吧。 在山脚。山腰以及山顶,到处都是锻炼的设施,可能是考虑到人们的喜好和体力。想在哪儿锻炼都在哪儿锻炼。 山顶上,是宏伟的道观,巫山用足目力,才依稀发现是大宁观三个字。 道观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平坝。 如今的道教,简直成了习武的场所。一大早,平坝里是一排排的年轻人。在教练的带领下,开始晨练。 沿着河滩,早上都是一溜子买早餐的。 有的在路边支几张桌子。有的根本就没有桌子,还有些是饭店的模式,可以到里面去吃东西。 不过你放心,不管是在路边的还是饭店里的。他们的东西都达到了卫生标准。 巫县的卫生局会随时抽查摊位的卫生情况。达不到的不让营业。 与北疆一样,如今巫县的饮食文化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以前,无限早上只有包子、馒头、豆浆油条等有限的早餐食品可供选择,而且只能在国营饭店里吃。 老城区的小吃一条街里,早上不少路边摊在卖早餐。 等这些摊位收摊以后,环卫工人很快机会清理干净,街上的大小饭店就会开门营业了,一直卖到晚上两三点钟。 当然。在巫县也有那种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场所,但那些都是比较大型和正规的场所。价格不菲。 一般的巫县人,很少去那里的,除非是商人们之间的宴请。 不过,现在的巫县,遍地都是商人,那些场所的生意也非常不错。 在和风与欧洛泰,巫山每天早上基本上就在家里吃的。 好多年没有在老家的街上吃过早餐,就溜达着到处看看。 “这个客,要吃啥子?” “馄饨、羊肉格格,都是新鲜的!” 有些问一下,有些自己吆喝来吸引客人的主意。 “生煎包、生煎饺子!” “清真风味,烧麦、羊汤!”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巫山倍觉亲切。 要撂倒以前,巫大少一出门马上就会有人认出来。 如今的巫县,外地人比本地人还多,谁认识你是谁呀? 只不过他的身影确实比较高大,时不时还会吸引一些少女的目光。 就这么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晃晃悠悠朝前走,巫山一直在找寻记忆里的巫县,可惜好像完全变了。 咦?临河居?这个地方很有意思! 他嘴角露出笑容,太不往里走。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两层楼。 院子里有一些修竹和苍松,都不太高大,可能是院子改建没多长时间。 与其说这是一个吃饭的地方,不如说是一个茶楼更恰当。 院子里三个凉亭,一个亭子中间的圆石桌上刻的是象棋棋盘,另一个则是围棋棋盘,还有一个估计是用来打扑克或者搓麻将的地方。 二楼上有一个房间的窗户开着,和麻将的声音传了出来。 “服务员!”巫山在围棋的凉亭坐定:“早餐有些啥?” “先生,你想吃啥?”一个穿着蓝坎肩的服务员匆匆走了出来。 “不会吧?”巫山一愣:“我想吃什么都有?” “先生,只要您点的早餐没有太离谱,我们都有的。”服务员穿得不多,在秋风中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两碗馄饨,两个羊肉格格。”巫山并没有刁难的意思:“都有些什么茶?” “我们这里有普洱、毛尖、老鹰茶、苦丁茶,”她拿出笔在本子上飞快地记着,随口回答:“普通的花茶也有的。” “来一壶本地毛尖吧,”巫山问道:“是先给钱吗?” “对,先生,茶具要几套?”服务员终于记完了,抬起头来。 “你先泡着,”巫山摆摆手:“吃完早饭我再确定。” 昨晚,张德和告诉了他,门口武警站岗什么的,都是县长唐成美在作祟。 那人巫山以前也见过,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副乡长,与巫家也沾亲带戚的,他媳妇儿巫正英是一个远房的堂姐。 等服务员进去,他掏出了手机。沉吟片刻,还是决定给唐成美打个电话。 不要以为带美字的是女性的名字。 在巫县,特别是解放前。医疗条件比较较差,孩子存活不易。 一个家里要是只有一个儿子传宗接代,看得忒金贵,小名取的贱,大名也一样。 女性在中国历史上地位低下,美这种稍显中性的字,就用来给男孩子取名。 曾经有过统计。在巫县叫什么美的人中间,男性占了三分之二强。 很显然,唐成美也是家里的独子。两个姐姐早就出嫁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巫立行父子的电话号码,一直存在手机里面。 看到名字,本来有些睡眼惺忪,他即刻来了精神。 “谁呀。大清早的?”一个妙龄女郎慵懒地说道:“老公。还睡一会儿吧!” “闭嘴!”唐成美威胁道:“你再他妈啰嗦,老子让你一家人到大宁河喂鱼!” “巫……巫书记!”他赤身下地,毕恭毕敬地说。 “唐哥,一家人,太见外了。”巫山轻笑道:“你叫我小山吧,在临河街4号的临河居院子里等你!”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快点儿,我的炎黄礼服找出来!”唐成美光着脚丫子就往卫生间里跑。 “哦。”穿着内衣的女郎木然应道。 刚才她确实被吓傻了。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发这么大的火。 本来自己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侥幸分配到巫县县政府办公室。偶然一次遇到了唐县长,从那以后就青云直上。 能考上大学的不是笨蛋,凭什么这么多大学生自己能当上一个科室的副主任? 一个刻意往上贴,另一个早就有心思,进而时不时在一起住。 当然,大家一起澎湃一下就可以了,两人都明白,彼此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在巫县,巫家就是这里的天,唐成美的地位,也建立在巫家的支持上的。 不大一会儿,唐成美就收拾完毕,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精神。 “啵!”他在女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边打电话边朝外走:“小姜啊,马上到十字街哪里接我,我们一起去见巫山书记!” 门砰地一声关上,女郎的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喃喃着“巫山”两个字。 老县城本身就不大,目前基本上没什么单位在这里办公,只有公安局还在这边。 毕竟人口多了,治安问题也多了起来。 把公安局和城厢派出所设在这里,还是能起到一定震慑作用。 二派与三派,分别在赵家坝与马镇坝,鸡头坝那里是一区即如今的凤凰派出所。 三个坝子连在一起,构成了巫县的新县城。 “小姜,你就在车子里等我!”从十字街到临河街这边,不过四五分钟,唐成美很快就过来了。 他与巫山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巫立行父子,从来在老家都很低调,也就比较近的家族、亲戚逢年过节前来走动,其他的全部挡回去。 看到坐在凉亭里如临山岳的年轻人,唐成美一眼就认了出来。 “巫书记,我来了!”他快步走过去。 “唐哥,坐吧!”巫山也懒得纠正,冲里面喊道:“服务员,再一样来一份。” 有些人,你越是亲近,他就越客气,自己就做主吧。 “先生,您说再来一个馄饨和羊肉格格?”换了一个服务员过来,看上去年龄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 “唐哥,够吗?”巫山征询着。 “啊?”唐成美现在才反应过来是给自己叫的,忙不迭点头:“够了,够了!” “就这样吧!”巫山冲服务员点点头,又扭头对巫县的父母官说:“这里的馄饨味道不错,猪肉新鲜,纯肉馅的。” “哈哈,早就听说过了,今天就沾巫书记的光来尝尝鲜。”唐成美心里一凛,难道是对方的产业?今后可得留意下。 巫山可没顾得上去猜他的心思,一口一个馄饨,再吃一坨羊肉或者土豆。 眨眼间,两碗馄饨和两屉羊肉格格进了肚子。 巫县上班。政府机关都是朝九晚五,现在刚八点过,唐成美显然没吃早饭。要不然也不可能给他也叫一份。 临河居应该也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可贵的是,他们的东西都不是做好了热的。 馄饨热一遍没得吃,羊肉格格的肉吃不出什么,但打底子的土豆块肯定有剩菜的味道,一闻就能闻出来。 “巫书记,你介绍的地方真不错!”这次上得特别快。两人还没开始寒暄,唐成美的东西就来了,他由衷赞叹。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巫山苦笑道:“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简直不晓得吃啥好,好吃的太多了。” “是啊,和几十年前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说话的时候。唐成美先夹了一块土豆吃着。 刚刚出笼。还有些烫,他的舌头和嘴唇呼呼噜噜的吹着吃着。 别说在几十年前,就是十几年前,山羊肉都是顶级配置,普通人哪里能享受得到? 出乎巫山的意外,唐成美吃饭的速度也很快,可能是他急于想找自己说话吧。 毕竟谁大清早的打电话叫人出来玩儿?周末正是补觉的好时机。 “巫书记的品味没得说!”惬意地喝着茶,唐成美举起了大拇指:“与街头的那些饭店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那当然!”来收拾桌子的服务员骄傲地回答:“我们的大厨可是炎黄出来的!” 早先,炎黄是不让员工辞职的。那说明公司内部没做好。 随着时代的变迁,员工有什么想法可以和上司讲,而且公司还支持员工出来创业,但公司要在里面占有股份。 那些员工一个个乐得找不到北,毕竟谁不想拥有一家像样的买卖? 有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做后盾,事业就可以做得更大。 在新的公司里,炎黄会把市场调查这一块主动承揽过去,为开枝散叶的员工减轻负担。 专业的调查机构,能让新的公司少走很多弯路。 这个食肆,应该也有炎黄的入股。 “看来跟着巫书记运气就是好!”唐成美乐呵呵笑着。 服务员只是临走前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书记,在巫县叫巫书记的太多了,谁都认不过来。 “唐哥,有些事情过了!”巫山喝了一口茶,把细嫩的毛尖在嘴里咀嚼着咽下去。 “巫书记,你是指?”唐成美很是惶恐,哪怕巫立行父子没在这里,他们谁说话都能让自己打回原形。 “我的爷爷奶奶年龄大了,他们并不需要什么武警在门口站岗。”巫山直言不讳:“传出去,人家会怎么说我们父子俩?” “这与老巫书记和你有什么关系?”唐成美激动起来:“你们爷俩为了把巫县的事业做起来立下了汗马功劳。” “谁要调查冲我来!”他啪啪拍着胸脯:“家乡人民为了老人们的安全,自发做的总行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巫山摆摆手:“你没看到爷爷奶奶都不愿意在这里住吗?” 当初做老人们的工作,唐成美可是亲自出马的,他还以为他们是客套话,原来是真不愿意享受特殊待遇啊! “好!”唐成美立刻有了决断:“后天上班我在常委会上提出来,不能打扰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安宁生活。” “那就谢谢你了!”巫山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巫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因为时代的机遇,才有所建树。” “看到家里周围的住户都搬走了,心里很是不安。” “那就让他们再搬回来?”唐成美略带沮丧。 “这没多大必要!”巫山淡淡摇头:“以前本身就没多少住户,假如来回折腾,还是会给政府和老百姓带来负担。” “请巫书记放心,今后我在工作中一定会注意!”唐成美的脸色变得严肃。 接下来的话题就比较轻松了,不外乎就是聊聊家常。 这一世,巫山的记忆力大增,尽管与巫正英只是见过一两面,还是能回忆起当初见面时的场景,让唐成美心里乐开了花。 “巫县的变化,我们都看在眼里!”巫山劝诫道:“只要用心做事情就够了。” “哪里哪里!”唐成美谦虚着:“我们只是在努力守成,保证老巫书记的改革成果延续下来。” “创业不易守成更难啊,”巫山叹息道:“现在我们底子太厚,哪怕一个百分点,就能把其他县份甩出好几里地。” “哈哈,”唐成美心里的阴霾尽去,爽朗地笑着:“都是老巫书记打下的基础实在太好。” “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快,很多政策都跟不上形式了。”巫山淡淡摇着头:“我们巫县,一定要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请巫记放心,”唐成美保证道:“我们巫县人民绝不会给两位书记丢脸的!” “对了,巫书记,我们巫县想申报成巫市,你看看时机怎么样?”他见机问道。 “换一个名字而已,”巫山不同意:“欧洛泰建市,是因为地区根本就不是一级政府。” “在初期,为了吸引眼球,会不断折腾。到了今天这般地步,每前进一点点,都会是巨大的突破。” “以县的名义gdp力压县级市,岂不更好?我们巫县不需要时刻在聚光灯下,那样说不定弊大于利。” 欧洛泰的经验,让巫山深知,出头的椽子先烂。 要是北疆不那么咄咄逼人,估计压力就要小得多,他可不想自己的家乡成为第二个欧洛泰。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又吵闹声传进来:“我和你说了,这是唐县长的车子,再说了,周末,违什么章?” “别说唐县长,就是唐书记都不行!”外面一个满含怒气的声音说道:“唐县长在里面吗?我要亲自见他?” “不行,你没资格!”小姜立刻下车拦在门口:“唐县长正和巫书记在一起有事。” “就是巫立行书记在这里,也不能乱停乱放!”那人寸步不让:“对不起,让我进去。” “不,不行!”小姜用身子拦住大门:“他和巫书记在一起有事商量,你不能进去!” “我怎么不能进去?”那声音越来越高:“这是我媳妇儿的买卖,相当于是我的家,你挡着我干嘛?” “不让进就是不让进!”小姜蛮横地说道。 “崔俊!”一声怒吼从后面响起:“你究竟啥意思?我这里的客人都快被你得罪光了。” 薛飞?巫山大吃一惊,回头看时,正是她!(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九章 悠悠往事(我在飞机上了) ps:提前上传,晚上九点四十六到重庆,亲们,祝福我吧,但愿一路平安。 在另一个时空,巫山来自农村,上高中的时候才第一次到县城。 开学的第一天,他发现原来‘女’‘性’原来可以穿裙子,而且穿裙子的‘女’孩子是那么的漂亮。 当然,穿白裙子最好看,因为他的同桌薛飞就是穿的白裙子。 在巫山的记忆中,夏天里,她始终都穿着白裙子,各式各样白‘色’的裙子,有长的、短的、连衣裙。 两个人的第一次‘交’流是这样发生的。 “你好,我叫薛飞,初中在巫中读了一年,后来转去了亿二中。”她的声音好美!“高中考大学要回原籍,所以,我就回来了。” 在那一世,巫县不是改革的发源地,改革开放十多年的边缘小县,还非常穷。 至于教学质量,县里的重点中学巫中每年上本科线的才有那么两三个,加上专科线和考上中专的人数,每年还是能走出去十多个。 不甘于去读师范,巫山瞒着父母,偷偷在填报志愿一栏,写的是巫中。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都想自己的孩子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父母还是很高兴,接着就为一大笔书学费犯愁了,一百多块钱,对农民来说是一大笔钱。 年轻的巫山,从来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懵懵懂懂的,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爱上了薛飞。 喜欢她的笑,喜欢听她说话,喜欢偷看她的背影,喜欢看她吃饭的样子。喜欢见她和其他‘女’生嬉戏的画面。 在巫山眼里,薛飞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这份感情,存在了三年。一转眼就要高考了。 有一天,巫山终于鼓足勇气:“我有事情和你说!” “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薛飞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听得见:“放学后,跟我回家吧,这里不方便。” 家在县城的学生,早饭晚饭都在家里吃,午饭有的从家里带,有的就在学校打饭。他们就像一群候鸟。 从巫中出发,跟在薛飞身后,一步步向前。 不管她平时多么洒脱。毕竟还是一个少‘女’,生怕有人看见,时不时偷偷瞄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以防被别人发现。 在那个年代,就是在大学里男‘女’同学勾肩搭背都要受处分,何况高中? 一路上默默无言,巫山的心里,始终在加速噗通噗通地跳着。 还好,正是学生放学的高峰期,并没有人发现这两个青年男‘女’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恰好旁边的环城中学也刚好放学。那里只有初中。 但一个个学生都是城里的孩子,比起发育不良的巫山和娇小的薛飞更显高大,那里的学生更大开放。男男‘女’‘女’搂着走在大路上。 听到薛飞在吃吃笑着,巫山有些诧异,但不好意思开口问。 环城中学有一座没有护栏的桥,他不由自主地上去牵着她的手。 薛飞挣扎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动。 小巫山的心跳动得更加厉害,差一点载到白杨河里。 环城中学的对面,是火柴厂的厂房与宿舍。 用火柴的人越来越少,厂子有些破烂不堪。宿舍区一群光着上半身的男‘性’坐在大树下高谈阔论。 看到面容姣好的薛飞走过,一个个停止了聊天。不怀好意地看着。 巫山放下了她的一只手,走到另一边遮挡着成年人的视线。牵起了她的另外一只手,这一次,她没有挣扎。 从火柴厂出去,到了通往二五八区的大桥。 白杨河与大宁河在火柴厂与大桥之间‘交’汇,通过小三峡,注入长江。 走到桥上,薛飞停下了,她甩开了巫山的手。 “那是我四姐的宿舍,她在磷‘肥’厂上班。”她的手指着桥下那一排排平房:“平时她不回来,高三就我在用。” “你家几个孩子?”同桌三年,两人除了偶尔讨论学习上的题,没有‘交’流过其他的,巫山自然不清楚她的家庭情况。 “我是家里的老幺,上面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她幽幽说道:“父母真想我们有一个大学生,目前我是唯一的希望。” “你行的!”巫山给她打气。 “够呛,”今天的薛飞看上去多了一丝凄美:“我的数学、地理是短板,其他科也不怎么强。” “考试有必然也有偶然‘性’吧,”巫山安慰着:“中考的时候,作文不是卖炭翁续写吗?我在初二的时候写了,还发表到中学生作文上。” “对了,那篇文章获过奖,是一等奖,杂志社给我邮来一个地球仪,是我的奖品。” “中考的作文,我几乎是原汁原味写上去,又加上了新东西。三十分的作文,给了我三十二分!” “我听说过!”薛飞的美目睁得老大,她用手拨了一下刘海:“想不到那个牛人原来就是你呀?” “很出名吗?”巫山有些纳闷儿:“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他们看过我的文章。” “我没看过,”薛飞淡淡摇着头:“崔省告诉我的。” “崔省?”这个有些怪异的名字,让巫山有了一些莫名的敌意。 “他可聪明了,”薛飞的眼里满是回忆:“初中就读了一年,直接进高中,高中也只读了一年,被少年科技大录取了。” “这么厉害?”巫山满是骇然:“那他应该不大吧?” “今年十三!”薛飞回到现实中:“怎么,你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吗?他管我叫姐,我叫他弟。” “没有,”巫山慌忙掩饰道:“我想你从来没有过弟弟,肯定很有成就感!” “那是!”薛飞骄傲地‘挺’起‘胸’脯:“敢不听我的,我就拧他耳朵!” “啊?”这下巫山不解了。 在他的印象里。面前的‘女’生始终就是一个淡淡的‘女’子,就是在和其他‘女’生嬉闹的时候,也是发出淡淡的笑容。从不疯狂。 “没你想象的那么暴力!”薛飞白了一眼:“有次他拿着我刚买的鲁宾逊漂流记就跑,回来被我拧耳朵了。” 夏天的巫县。特别燥热。 早年大炼钢铁,山上的树木全被砍光,到如今都没恢复元气。 火热的太阳,炙烤着赤果的大地,薛飞的脸上红扑扑的,汗水从发际不断涌出来。 “我们走吧!”巫山轻声说。 尽管这里没有人逗留,只有偶尔路过的车辆鸣笛通过。 看到她香汗淋漓的样子,有些不忍心。 青年单身宿舍。对后世人来讲颇为简陋,而从没到过城里人房间的巫山眼里,简直就是天堂。 呼呼吹着的风扇,听到耳朵里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你先看电视吧!”薛飞估计是想习惯‘性’的躺下,翻身坐起来:“我去洗个澡。”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在走廊上,一个蜂窝煤炉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应该是一个大一点的单人间,改装成集客厅、卧室和卫生间为一体的综合体。 年轻的巫山,单纯地如同一张白纸,即便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也没有任何想法。 不大一会儿,她洗完澡,浅笑盈盈地重新在巫山面前出现。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你也洗一下吧,”薛飞欢快地说:“走了一路,身上臭死了。” “我……”巫山不知道怎么说。 快成年的小伙子,没有内‘裤’穿,夏天还穿着厚厚的咔叽布衣服‘裤’子,脚上是过年的时候母亲做的布鞋。 不会开电扇,不会开电脑,也不会用热水器。 “我还是不洗了,”他讪讪笑着:“每晚睡觉前端一盆水到公厕里擦一下身子。清清爽爽的睡觉。” “随便你吧,”薛飞皱了皱眉可爱的小瑶鼻:“反正我回家就得洗澡。” 房间里。顿时陷入沉默。 “你的家是古路的?”还是她首先打破僵局。 “不是,”巫山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说我们乡没人知道。叫得胜乡。至于村子就更没名气了,以前叫龙王,现在改的龙坪。” “还真不清楚,”薛飞抱歉地笑笑:“你知道,我小时候小,没到乡下去过,初中又到了亿县,高中三年忙忙碌碌。” “那你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她的眼睛直视过来,显得有些烁人。 考不上?这问题他从来没想过,满脑子都是考上大学。 是啊,考不上怎么办? “我有可能回家种地,”巫山的脸上满是酸涩:“也有可能到沿海打工。”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她的眼睛虽然看着他,好像焦距没在他身上。 “但是,你是农村户口,我是城镇户口,最后的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那宝宝和陈新玲不是搞对象了吗?”巫山面‘色’惶急。 “搞什么对象?”薛飞嗤之以鼻:“就吴宝华那怂样?家里有几个臭钱,自以为了不起了?在城里连一间房子都买不到!” “你知道吗?其实,我听欣赏你的!”她的语气变得沉重:“可是,你也知道的。”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两个人都不傻。 从那以后,就是自由复习的时间,她没有来过学校。 高考以后,别的同学转‘交’了她的一张明信片。 是那样万般无奈的凝视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相送的‘花’ 就把祝福别在襟上吧 而明日明日 又隔天涯q--54010+dsuaahhh+24332400--> 第十章 物是人非 当年的巫山,还以为薛飞文笔竟然如此之好,能写出这么经典的诗句。 上了大学才知道,那不过是她照抄的别人的诗句。 从那以后,两人没有见过面,至少巫山本人没有刻意去打听对方的消息,直到上一世临去世前,才发现一个长相似她的女子。 这一辈子,从来还没有想起过她,刚才听到声音,在感应中是这个女子,他还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不得不扭头看一眼确认下。 现在的薛飞看上去很是青涩,不到二十岁吧,毕竟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比这个世界小了不少,而她和那时的自己年龄相若。 唐成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巫书记,这里的交警简直是无法无天,让你见笑了。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说着,作势欲走。 “唐县长,是我们临河居照料不周。”薛飞语气很是谦卑,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直愣愣盯着在门口和小姜争执的交警。 “你认识老板娘?”巫山调侃着,心底有稍许失落:“换地方干嘛啊?这里也挺好的。” “再说了,这样的交警,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挺好的啊。” 他也是一片好心,不管是薛飞的男友还是丈夫,遇上了就帮一把,免得这愣小子一不小心就丢了工作。 同时心里也怪异无比,这薛飞咋回事儿?另一个时空,认了个天才弟弟叫崔省,这一世,交警叫什么崔俊。 “他应该是整个巴蜀省最牛的交警,”唐成美苦笑着:“人家有个好老子,崔副书记的儿子。” 中国政坛上。曾经出现了两个姓崔的省委副书记,一个是秦岭省的崔大祥,另一个是巴蜀省的副书记崔大林。 不要以为两人的名字相像。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崔大祥的老家在江南,崔大林的老家在东北。一个从西北起步,另一个在西南经略。 就巫山所知,崔大林在另一个时空,直到去世也没有从巴蜀省挪窝。 世界不一样了,崔大林的命运发生了不少的改变,因为他的省委副书记比原本的时空提前将近十年。 至于他的儿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毕竟巫山当年的级别确实太低。接触不到那个相对高大上的圈子。 “也只有这样的老子他才敢这么做吧,”巫山微微笑着:“否则,一个小小的交警,连工作都丢了。” 真是有些可笑,刚才自己还想着帮他把饭碗保住呢。 心中更为警惕,起先这家伙提出要换地方意欲何为? 假如说崔大林知道后会怎么看自己? 如今的巫家也不是怕谁,关键是莫名其妙的树敌就不合算了。 “小姜啊,让崔警官进来吧。”唐成美恬静地说:“这是营业场所,别影响人家的生意。” “唐县长!”崔俊走到他面前敬了个礼:“对不起,您的车子违章了。我没有权力处置您。但需要您的司机配合我们的调查。” 声音不亢不卑,也没有趾高气扬,看来崔副书记的家教还是蛮好的。 “怎么配合?”巫山嗤笑道:“老城没多少停车位。这临河街不是正街,道路两旁应该划一些区域出来作为停车场。” 在正街的商业区域,停车位可是不少,但那里应该都是收费的,就不知道收费标准是什么样的。 可惜自己开的是军车,没人收费,也难得去打听。 “这?”崔俊黑黝黝的脸上看不出来是否变色,但错愕是肯定的。 在他的理解里,交警的天职。就是指挥好交通,把乱停乱放理顺。 “您所说的我会向上级反映。”他迅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今天唐县长的车子肯定是违章了。” “那你想让小姜怎么们配合你的调查?”巫山就是想找找这小子的别扭:“不过是违停而已,罚款。肯定不是他私人掏腰包。” “这不是他第一次违章,”崔俊斜睨了一眼:“闯红灯,违停,逆行,就差没有撞人了。” “小姜,这些都是真的?”唐成美的眼睛瞬间凝固了。 这小子把嘴巴凑过去,叽叽咕咕说得很小声,但被巫山听了个清清楚楚。 闯红灯是因为一个叫张秀环的女性家里有事,违停就在她家楼下,逆行是送她到医院去。 好像所有违章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唐成美听着,脸上的颜色变幻不停。 “崔警官,小姜的事情我知道了,都是公事。”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旁边的小警察。 你父亲是省委副书记又怎么样?排名是比亿州市委书记高了点儿,那又如何? 这里是巫县,是改革开放的发源地,不要说崔大林,就是省委书记在处理有关巫县的事情上,都会慎之又慎。 惹毛了,直接把这小子赶回家去,看你老子的脸往哪儿搁。 “唐县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崔俊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每次这位小姜同志对待我们交警都爱理不理的,根本就找不到人。” 一个省委副书记的儿子,言传身教之下,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不懂话。 “小姜啊,”唐成美看了看自己的司机,拉长声音:“快来给崔警官认错!” “是,县长!”小姜冲崔俊鞠了一躬,阴阳怪气地说:“今后我看到崔警官就要敬礼,绝不食言。” “哦,对了!”他假装恍然大悟:“原来你还没混上警司,只是个警员啊?那我叫你同志好了。” 可惜,此时的崔俊眼里早已没有他,深情款款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小飞,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说着,上前去拉着她的手:“不是让你在家歇着吗?又跑过来干嘛?” “我不来怎么办?”薛飞嘟着嘴满是委屈:“人家想念大学。咱爸偏要我们先结婚生孩子。” “生了孩子,咱就得养着他们啊!”她有些感慨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医生说,这段时间还可以适量运动下。” “爸和妈让我们搬回去住你也不肯。”崔俊脸上满是温柔:“再说了,咱家的条件。就是不出来做事儿,又不会饿死。” “得了!”薛飞轻轻打了下自己的老公:“还有外人在呢。” 刚才巫山的话,把崔俊呛了一把。 交警的责任,不光是看到车辆停得不对就上去罚款,同时,还要为车主解决问题。 巫县老城,除了有限的几个地方可以停车,除非把车子开到河滩上。那里不归交警管辖。 其他地方,根本就找不到多少空地来做停车场。 而道路两边利用起来,也未尝不可。就像小姜说的一样,他还只是个警员,在巫县交警届,别说父亲是省委副书记,就是国家首脑都不好使。 “我先去厨房看看。”崔俊没等说完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唐县长,对不起呀。”薛飞慢腾腾走过来:“我们家小崔也不是故意的。” “又没外人在!”唐成美有些哭笑不得:“而且也不是上班时间,难道你叫我一声舅舅那么难吗?” “我舅妈说,舅舅如今到了一定的位置。咱要给您面子!”薛飞笑得前合后仰。 “小崔还不知道你是我外甥女?”唐成美显然很意外。 至于刚才薛飞的话题,他选择性地没听见。 尼玛,旁边坐着你舅妈的堂弟。我敢说她啥坏话当着面说就是了。 “我才懒得说呢,”薛飞鼻子一皱:“当年是谁说的,这样的外甥女婿,不要也罢?永远不要在他面前说你是我舅舅?” 外甥女上大学才两年,居然未婚先孕,着实让唐成美有些恼火,说了这样决绝的话。 但哪儿知道这小子竟然是崔大林的儿子?早晓得就对他好一点儿,说不定早就能再进一步。 刚才对崔俊的态度,也是想让他明白。不管你父亲是谁,在巫县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好在。这小子也很见机,不是那种榆木疙瘩。 至少。在交警内部,敢和县长顶牛的人,要么是二逼,要么是后台强硬无比。 显然,崔俊是不可能告诉答案的,让他在交警中队能混得风生水起。 他比薛飞大了四五岁,一直在家里闲着。 也是机缘巧合,早就想到改革发源地一观的崔俊,在巴蜀大学去找老师,遇到了巫县出身的薛飞。 巴蜀话如今有三种标准话:蓉城话、山城话、亿州话,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 竟然一种方言,有三种表达方式,确实有些搞不明白。 反正在北方人听来,巴蜀话比南方语系要好学很多,基本上在普通话的基础上变下音调也就行了。 巴蜀省的人,能清楚分辨你说的是哪个地方的语言。 巫县话,作为亿州话的一种,有渐渐取代亿州话的架势。 崔俊一见薛飞,惊为天人,以学巫县话为借口,逐渐靠近少女的心房。 在外地上学的巫县人,受到家乡的影响,也开始做生意,开班教巫县话就是来钱最快的方法之一。 两人的事情,最终取得崔大林的同意。 经过他的了解,这姑娘压根儿就不知道崔俊是自己的儿子。 他自己的爱人早逝,人上了一定年龄,迫切想要个孙子辈,崔大林也不例外。 要没有他父亲的帮衬,累死崔俊都不可能在巫县找到政府部门的工作。 大学生?巫县的大学生比比皆是,不是大学文化都不好意思出门。即便你自己没念大学,不要紧,孩子上大学就可以了。 看着舅甥俩在那里唠得不亦乐乎,巫山完全就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唐成美是外甥女回来后第一次见到,以前根本就不晓得她还做了个买卖。 至于他是不是做给崔家父子看的,只有天知道。 “唐哥,我先走了!”巫山百无聊赖地站了起来,把话送到他耳朵里:“碧兮牌的化妆品,我堂姐不会去用吧?” 等舅甥俩反应过来,去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越走越远,拐过街角疏忽不见。(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老校长的遭遇 ps:回到重庆,今晚在宾馆更新,这一章是明天晚上发。.().3w.明天就回家了,陪父亲的日子,肯定比较忙,但每天更新不变。感谢你们一路相随。 这一个时空,巫山对家人前所未有的看重。 按,巫县申请为巫市的问题,早就应该提到桌面上,却被他有意无意压下了几次。 巫县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不需要成为县级市再来吸引世人的眼光。 欧洛泰那边火力全开,和风、富海是县级市,欧洛泰是地级市。 一句话,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至于我的家人,碰都别去碰。 亿州成为市,那是杨援朝在‘操’作,因为他有一个牛‘逼’无比的父亲,谁敢找麻烦? 巫县成为巫市,正在巫家被攻击的紧要关头,还是缓一缓。 不要以为只是县与市一个字的差别,就能让巫市在自主权上提高一大截。 杨援朝他们是从巫县出去的又怎么样?巫县申市,他在任上的时候是一个政绩,离开这里,就成为别人升迁的砝码。 再了,巫县如今是一个金娃娃,亿州市上层也舍不得这么一块大‘肥’‘肉’陡然失去了掌控,会遇到一些阻力。 等巫家避过这一劫,巫县再成为巫市,就没有一困难了。 不管怎么样,巫立行父子,始终是巫县人头上指路的明灯。 如今的巫立行书记日理万机,不少事情。大家不好直接去征询他,问问他儿子就在意料之中了。 见到薛飞,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但前提为不是别人的老婆。 现今眼看着两人尽管在她的妊娠期,依然甜蜜恩爱,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 反正该警告的已经警告了,接下来就看看唐成美的行动。 如果不那么听话,依然觉得走家人路线能活得巫立行父子的亲睐,恰好就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这样的县长,换一个又何妨? 唐成美明显也不清楚这是他外甥‘女’的产业。他与薛飞之间在嫁人的问题上看起来有所分歧。 但他身上的香水味道,是碧兮,那是巫立碧自己的品牌。一个纯粹为‘女’‘性’专‘门’设计的世界‘性’知名商标。 本身,巫山就是侦察兵出身,对事物的观察很是敏锐。 闻到香水味道的一刹那,就断定必然不是他媳‘妇’儿的。 堂姐在自己的印象里。那是相当朴素的农村‘妇’‘女’。从涂脂抹粉。 一个人随着时代的发展,可能会有所变化,但她的本质就是那样,压根儿就对美容什么的一儿兴趣都没有。 然而,巫山也不可能就此来挑唐成美的刺,他不是法官,稍微警告下即可。 深秋的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有些温度。甚至有一丝暖洋洋的,刚才心里的郁闷之气稍微消散了不少。 突然间。就很想念自己的妻儿。 那远在德国训练的从瑊,陪护孩子们的莎莉,不晓得他们是否得到这边的信息,想来王璐应该早就告诉过他们。 对莎莉,巫山始终很内疚,在中国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一直想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该些什么。 特别是如今的巫家处于风口‘浪’尖,巫立行身上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妻儿话。 王璐现在越来越贤惠,隐隐有封建社会大‘妇’的风范。 估计她早就把自己出现的消息,原原本本给莎莉过了。 再过几天,王璐会到巫县来,从琅就不带过来,已经上学的孩子,一定要遵守学校的制度。 想到妻儿们,有些温馨,更有些难过。 自己何能何德,有两个娇妻在身边陪伴。 别人在攻击自己的妻儿,没办法,不要中国,就是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都只允许一个男人只娶一个老婆。 除非是自己放弃中国国籍,到允许娶几个妻子的国度。 这样背宗忘祖的事情。巫山是不可能干出来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子里面‘乱’哄哄的。 “周家寿,你他妈今儿不给个法,老子就把你的店给砸了!”一个凶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强哥,能给我一儿时间吗?”音调听起来非常惶恐:“我们家老爷子重病缠身,我这当儿子没办法,所以,恩。” “啥?”那个叫强哥的使劲把手往桌子上一拍:“卧槽尼玛的,一个受贿的校长,哦,不,是前校长。” “他都被判刑出狱了,还整天扭着案件不放。”这嗓‘门’‘挺’大,好像就是要让周围的人听见。 “怎么着?巫县的公检法还会冤枉他?伸冤,伸什么冤?给你老子下,有人给我带话了,再这么下去,不仅他自己的日子不好过,连你的店铺都没办法运作。” 后面的几句话,得很低,估计只有现场的两个人能听见。 “给你三天的时间,把你老汉儿搞定。”强哥恶狠狠地:“如若不然,你今后就别开店了,爱干嘛干嘛去。” “强娃子,”周家寿的声音猛然提高:“我们屋头老汉儿就是遭冤枉的,早就看出来,你与对方蛇鼠一窝。” “你以为我是傻子?给你的东西,是好的,这个不是我们卖出去的,你掉了包,我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啥?”强哥的脸‘色’马上成为猪肝‘色’:“你麻痹的,县里面的工商局都判定了,是你的责任,还在这里给我三道四呢?” “懒得和你这么多,我早就给三哥过,你这样的人油盐不进。直接把店砸了得了。都他妈愣着干嘛?砸呀!” “强娃子,你麻痹敢砸!”周家寿凄厉地喊道:“老子马上报警!” “报警?哈哈哈哈哈!”强哥满脸蔑视:“你不清楚公安局是姓巫吗?还他妈愣着,一群煞笔。砸呀!” 无意中用神识,“看”到了屋子里的几个人。 那所谓的强哥,剃着个光头,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啥好货‘色’。 周家寿戴一副眼镜,看上去比较文弱。 周幺幺?一个名字不经意从脑际里冒出来。 在另一个时空,周家寿的父亲周兰泉是巫中的校长。自己也是巫中印刷厂的工人,为人谦和有礼。 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下海经商。从印刷业做起,后来资产早就上亿,比在冰城发展的巫山可厉害多了。 再次确认下,周家寿就是记忆里的周幺幺。在家里是唯一的儿子。上面有好几个姐姐,母亲从叫幺儿,这幺幺的诨名比本名更加响亮。 他父亲不就是周兰泉吗?发生啥事儿了? 再一细瞅那个所谓的强哥,不是俗称什么椒麻‘鸡’的家伙吗? 本名不清楚,反正姓焦,是一个‘混’‘混’。 “滚!”巫山的人没过去,声音像炸雷一样,在准备惹事儿几个人耳际轰响。 “怎么着?”他的身影在几个耳朵被震懵的人‘迷’惘中缓缓走了进去:“巫县的治安状况这么差吗?竟然大白天都有人砸店?” “你……你是谁?”那个强哥在巫县也不敢横行霸道。只是按照一些人的指示来做事,这个时候不得不强出头。 毕竟他是这群人领头的。今天这情况实在诡异,无缘无故别人的声音就在耳朵旁炸响,看几个弟的情况,也是中招了。 “你让巫天虎过来一趟,”巫山难得理这样的人物:“告诉他,我也姓巫。” “哦。”强哥忙不迭头,带着一群手下离去。 在巫县,有头有脸姓巫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可不敢造次。 这一个时空,‘混’了一个强哥的绰号,估计椒麻‘鸡’是没有了。 “你是周幺幺吧?”巫山尽量谦和一:“能告诉我发生啥事儿了?我你父亲?” “你是谁?”周家寿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他都打算把自己的店盘出去,到其他县里去发展。 毕竟这次父亲得罪的人来头不,托的人没有名字,估计与巫家有关。 面前这人他也姓巫,哪有本家帮助外姓人的道理? “我知道你心里没底,”巫山的话依然清风细雨:“姓巫的难免有几个害群之马,但你应该相信我们的党,相信政fu。” “巫县的天还是党的天,不是某些人的天下,吧,也许可以帮帮你。” “我父亲是巫中的校长周兰泉,一个校长拿下就拿下,你真的能帮我们?”周家寿的眼光里迟疑着。 “如果他没犯错误,肯定不会冤枉他!”巫山斩钉截铁地:“假如你不想告诉我,那我也就不管了。” “好吧!”周幺幺牙齿一咬,死马当作活马医:“我爸爸的校长当的好好的,有人给他递话,到‘交’通局任局长。” “他老人家一辈子都在搞教育,对‘交’通一窍不通。再了,‘交’通局就是一个无底‘洞’,谁碰谁倒霉,他怎么可能过去?” “没多久,有人到我家来送礼,也就平常的腊‘肉’之类。谁料到,送礼的人刚走,公安局的人就上‘门’了。” “真狠啦,腊‘肉’里夹了一千块钱,马上直接把我爸爸带走。” “但他一直喊冤,巫县公安局这儿还是好,不打人。” “检察院起诉,他受贿、贪污,要判刑。” “先前判的是劳教三年,经不住他老人家四处喊冤,改成劳改三年,监外执行。” “我爸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四处喊冤叫屈,他的学生还是不少,也不住帮着他。“ “我的店里隔三差五就出事儿,什么人都要,我就一直在不停赔偿人家,眼看就要倒闭了,盘都盘不出去。“ 周校长在另一个时空里,一直都是巫中的校长,最后在教育局局长的位置上退休。 他的人品,从没听人三道四,巫山相信了八成。 “放心吧,“巫山安慰道:”只要周校长没做的事情,谁都不能贪赃枉法!“ “哪个是姓巫的?“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带着大檐帽闯进来:”不晓得我老虎要抓的人谁都管不了吗?“ 巫天虎到了。p--54010+dsuaahhh+24383376--> 第十二章 巫县要变天了(补十二号) ps:今天找到网络,赶紧上传前两天积压的稿件。而明天,又将陷入无网的状态。亲们,我每天都写了一章,敬请谅解,还有几天才能回家。 巫山也不说话,冷冷地盯着巫天虎, “你……”巫县的公安局长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也怕两个人,一个是巫立行,另一个就是他的儿子。 从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嘴里清楚,谁才是巫家当初走出巫县的主心骨。 当年,名不经传的巫家,偏居一隅,只是巫县的人知道,这里有一个庞大的家族。 到了今天,省部级干部中,有了巫立行、巫立诚和巫山三位。 人家辞职又怎么样?上面从来没有就这回事儿做任何官方的评语。 “回来啦?”巫天虎嗫嚅半天,别出来干瘪瘪的三个字。 “还不回来,你们就要把巫县搞垮了。”巫山不想在别人面前深说,指了指周幺幺:“周家的事情,就此打住吧,让他们莫来了。” “行,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巫天虎有些尴尬。 翠云居悄然在全国铺开,各地的跟风潮不断,都以什么居为荣。 操场坝往山上走,就是人民公园。 最靠近公园的地方,是一个靠山居的茶楼,谁都不知道,其实这是巫山自己的产业,第一次回巫县的时候就开业了。 也许翠云居是炎黄的人看到靠山居的名字才有的想法吧。 这里的一号包间,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不晓得里面布置成什么样,服务员也没透露过里面的情况。 就是巫天虎,也是第一次进来。 房间很普通,装修比起其他包间略有不如。 从窗户里。能看到河边上的人在忙忙碌碌,公园里还有老人在上面锻炼。 甚至连山顶上大宁观的学员们呼喝声,从敞开的窗户里还可以隐隐约约听见。 房间靠河那边的窗户边。是一个书桌,旁边的书架上。首当其冲的是各种版本的四大名著。 突然间,巫天虎有了一种明悟,一号包间,不是享受,而是一种荣誉。 “没吩咐就别进来吧,”巫山摆摆手让服务员出去:“我和长辈在里头说说话。” 听到这句话,巫天虎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暖流。 在这个年代,公安局长不过是一个正科级。县里的正科一抓一大把。县委书记是亿州市的市委常委,货真价实的厅级干部。 可以看出来,巫县的人才相当多,根本就不像欧洛泰,一般的公安局长都是政法委书记兼任。 眼看就要到点,他还是一个正科,退休时能不能享受副处级的待遇还是两说。 但巫天虎坚信,一些有心人很快就知道,自己被巫山叫到靠山居一号包间来了。 这个待遇,别说巫县。就是在整个亿州市也屈指可数。 “和我说说,”巫山连称呼都省了:“巫县目前的状况怎么样?我不想听那些粉饰太平的言辞,实话实说。” “在老百姓眼里。我是威风凛凛的公安局长。”巫天虎透出无奈:“在不少巫家人的心目中,也很少有人把我这个老辈子当回事。” “巫县的经济,那真是没话说,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然而,治安状况实在堪忧,我这个公安局长要负很大责任。” “巫县,在一代代巫家人的努力下,才有了今天的大好局面。” “不过,成也巫家败也巫家。不少政府职能部门的人。被巫家人把持。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问题。” 巫天虎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大不了这个公安局长不做了,估计子女今后都会受到牵连。 他本身也是一个满腔热血的人。这些年棱角逐渐被磨平了。 一次次行动,这个打电话,那个打电话,最后都不了了之。 “说具体事例吧。”巫山有所预料,还是没想到事情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譬如周校长,他就是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那受贿、贪污是啥情况?”他的脸色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问题。 “罗登海是罗登福的二哥,”巫天虎却谈起了另外的事:“巫县目前的情况,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巫山很有耐性,也没有追问,估计一定会有下文。 果然,巫天虎又开始诉说:“他是巫县的政法委书记,要不是我在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又姓巫,早就被拿下来了。” “他的老婆,叫解诗桃,巫天煌大儿子的大姨姐。”他叹了口气:“据说解诗桃还是介绍人。” “解小俊是她大哥解诗清的独生子,承包了巫县的绝大多数公路修建、维修的业务,那些公路很成问题。” “当然,在一些大公路上,他还是不敢乱来,譬如新店到红池坝的路,修得很是漂亮,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据我所知,徐家到猫儿背林场,通城到白果林区的路,问题多多。” “到猫儿背的公路,放炮死了十五个人,最后都是给家属一家两万块钱的封口费。” “那边的路我没去过,但估计路况不怎么样。” “解家人在白果林区修了一个避暑山庄,极力邀请我们公安局的人夏天过去消夏。情面难却,我过去了一次。” “今年夏天去的,公路才修三年,路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其中一段路面,受到山洪的冲刷,连路都没了。” “那是交通局的事,怎么和周兰泉扯上关系了?”巫山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以前的交通局长,是山城那边过来的,叫陶洪海。”巫天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打断而又丝毫情绪。 “那家伙就是一个官油子,哪不晓得当中的弯弯绕绕?”他说了半天,有些渴,呷了一口茶。 “夏天横竖都要走。在山城交通局那边找了一个闲职,平调回去了。但交通局这一大摊子,总要有人来处理吧。他们就找到了没有任何背景的周兰泉。” 抓人的是二派过去的人,拿到我手上的只有材料。一看都漏洞百出。“ “说是接到群众举报,鬼才信呢,硬是要逼着周兰泉过去。“ “那老小子是一个倔驴,老知识分子,并不意味着傻,明知是火坑,怎么可能跳进去?“ “我们公安局这边,对受贿案压根儿都没当回事。被我压下来了。“ “突然就接到检察院那边的文件,让我们把原始档案拿过去,说要起诉周兰泉。” “当时我也多了个心眼儿,只肯让他们把复印件拿过去,还是被他们把案子给办了。” “解家人,或者说罗家人在巫县的势力这么大?”巫山仍然很是不解。 不是说巫家在巫县一手遮天吗?怎么解家人一力把这个案子给整成这样? “总起来讲,这些人还是巫家的枝叶。”巫天虎很是迷惘。 他自己也是巫家的一份子,做事情还是束手束脚。 “不管是解家、罗家,都和巫家人结亲。”他有些愤愤不平:“我的儿子女儿成家了,就打我孙子孙女的主意。” “被我一句他们还小给抵回去。不好拿下我的位子,从此我就靠边站。” “县委书记黄国政呢?”巫山的眼里严厉起来:“难道他一点儿作为都没有?” “县长唐成美一直都以巫家的嫡系自居,他一个市委常委。在巫县也施展不开手脚,不知道怎么的,就和罗登海结成了联盟。” 说到这里,巫天虎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对方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首先,你是巫县人大常委会任命的公安局长。”巫山这一句话让他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公安局是干什么的?在案件当中侦察,是法律赋予你们的责任。” “所有的案件,你必须督促有关人员,务必提供真实有效的证据。” “其次。你是巫家人,就应该有巫家人的担当。”巫山看到这个不到退休年龄的老人。头上满是白发,也有一丝伤感。 在巫县。权力斗争竟然到了这么复杂的地步。 一个真正的巫家人想做事情,都要受到诸多制约,其他那些想要认真做事的人,遇到的阻力之大,就可以想见了。 “来自上面的压力,我帮你挡着!”巫山严肃地说:“虎爷爷,努力站好最后一班岗,该你的,谁都抢不去!” 他这句话充满霸气。 尼玛,一个公安局长,不入常不提副县级倒也罢了,临退休一个副处级的待遇难道都不能拥有? 进靠山居的时候,巫天虎的背有些驼。 出去的时候,他的背挺得笔直。 看到老人的背影,巫山心里有了一丝欣慰。 可以看出,官员们至少是巫家的人并没有得意忘形。 要真正清理巫县的官场,有两个人绕不开,一个是亿州市的市长杨援朝,另一个是山城市的市长罗登福。 杨援朝那边还好说一点,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巫县这里还没有他真正的嫡系。 再说了,杨家人,不要说在巫县,就是在全国,只要自身没问题,又能怕过谁来。 罗登福那边,估计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难免会有想法的。 他当初自认为是巫立行的接班人,如今不少人诸如巫立诚与杨援朝等人都后来居上。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在和罗登福的电话中,巫山没有任何夸大其词,把刚才巫天虎说的内容原原本本转述了。 “照章办事吧,”罗登福很是无奈:“你放心,小山,即使牵扯到我二哥,也不可能为他说半句话。” 走出靠山居,已经快到中午。 这里的伙食本来也不错,巫山却想找寻一些前世的记忆,吃吃巫县特色菜,再不吃说不定就会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巫县到了要整顿的时候。 换句话说,巫县要变天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救救古建筑(补十三号) 宁厂古镇,在巫县历史上的地位比较重要。 譬如巫山的奶奶杨天秀老人,娘家就是宁厂的大盐商。 回来的路程中,遇到巫正阳那一码子事,加上时间又比较晚,就没有过来。 在大街上溜达,好久没有体味到这种休闲适意的感觉,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漫无目的找找曾经的记忆。 突然就听到人说宁厂要搞拆迁,动了心思来看看。 在任何旅游风景区,特别是国外,越老的建筑,越是有人来参观游览。 在中国,地方政府不少不注意环境保护,古建筑所剩无几,实在堪忧。 就像在和风,当时巫山根本没想到,边远地区居然还有古老的建筑,差点儿犯错误,把寺庙给拆除了。 走在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宛如回到了古代。 这里的房子,都是木头制作。 不管是另一个时空还是这一世,从来没听说过宁厂发生过火灾,不能不说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木板房只是最外面的一层,里面还是有夯实的土墙。 家家户户的大门敞开着,可以看见屋里的家具都是木头的。 木桌子、木椅子、木凳子,就连推石磨的把、油坊榨油的榨都是木头做的。 宁厂镇最古老的一条街道,名字叫谢家街。 “老者,请问这条街上姓谢的人很多吗?”巫山看到一个在街边晒太阳抽旱烟的老汉,禁不住发问。 巫县和江浙一带比起来,地域辽阔。 前世的巫山,生活在三区,宁厂是二区,两个区虽说序号连在一起。距离还相当远,中间隔着县城、一区。 在交通不便的年代,根本就没来过这里。巫山对宁厂一点儿都不熟悉。 “这个客,谢家街可有一段历史了。”老人把长烟袋在石板上不紧不慢磕着。 这时。巫山才发现,台阶全部用石头砌的。 “不过,姓谢的没有人了。”老人的眼睛望着白云朵朵的蓝田。 也不知道是那个年代,老谢油坊不要说在巫县的前身大宁县,就是在整个巴蜀东部都相当有名。 按说,宁厂就是一条峡沟,没有油菜籽的来源。 油坊所需的原材料油菜籽,要从五区的徐家坝、一区的鸡头坝、马镇坝、三区的羊桥坝和四区运过来。 那个年代。没有公路,肩挑背磨或者骡马托运,成了最常见的运输方式。 在宁厂开油坊,成本和在那些地方比起来,成倍增加。 但当年的谢家当家人力排众议,硬要把油坊建在这里。 不过,油坊建起来后,家族里那些反对的声音都完全消失了。 巴蜀东部,岩盐丰富,宁厂为最。 各地络绎不绝的盐商。赶着骡马,抑或带着小木船从大宁河朔流而上,来到宁厂。 谢家油坊一炮而响。声名远播,来过的盐商都晓得,顺便把油带到川陕鄂各地。 谢家人一代代在宁厂沟繁衍生息,最后整个谢家街都成了谢家人的。 也不晓得是哪一年,大宁河突然发大水,天上雷光火闪,地上平地起水。 在宁厂,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的洪水,惊慌失措的人们半夜起来。呼儿叫爹,哭妈喊娘。到处打着灯笼火把。 盐商当中,不乏有远见卓识的人。组织起慌乱的人群,四处查看。 最后,才发现源头是在河边的谢家油坊。 我的天啦! 在浑浊的水波里,一条木龙冲着油坊昂昂直叫。 “那是什么?”宁厂人大惑不解。 大家都听说过,蛇长大了会变成蛟龙,从江到海,成为龙。 从没听说木头也会走蛟,成为蛟龙。 “是油坊的什么东西在走蛟,赶快进油坊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对对,只要晓得蛟龙需要什么,拿给它就万事大吉!” 一些有经验的乡老,早就开始吩咐下人准备香蜡纸钱,开始拜祭蛟龙。 那时的谢家油坊,早已不是曾经的小作坊,就像后世的小工业园区,每一个步骤,都是一大片区域。 禁不住人多力量大,大家四处找寻,不大一会儿,真有找到了。 原来是榨油的榨经年享受菜油的滋润,居然成了精! 谢家人含着泪,把榨的零部件一点点往水里抛。 要知道,他们世世代代就靠榨的油来发财致富的。 一个个就像丧了爹死了娘,只差没嚎啕大哭。 一点点的东西往下面的波涛里抛,每一次水浪就往下面降一点。 随即,波浪又往上面翻滚。 到了最后,整个油坊的所有部件,全部抛进黄涛中,但波浪一阵紧似一阵,不见减小。 那木龙昂着头,眼睛犹如灯笼,还在不停吼叫,震得周围的房间,泥巴不停往下掉落。 “你还要什么,龙王大人?”一个机警的老人当即跪下:“我们晓得你的横骨没化,还不能言语,你的眼睛往你要的东西看,你看到什么,我们就把什么给你抛下来。如果你肆意横行,造成人畜损害,上天也会责怪你,不让你化成龙的。” 木龙的眼光突然看向一个日常操作它的榨工,没等那人反应过来,被众人七手八脚丢进洪水里。 一条条生命嘶叫着丢进去,瞬间没了声息。 前前后后,街坊把该抛的人全部抛进去,木龙的头往榨房三叩首,一个炸雷下来,它庚即扭头向下游而去。 直到这时候,人们才发现,不知不觉,谢家的人,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到襁褓中的婴儿。全部都葬身在洪水里。 谢家油坊,成为历史名词,但谢家街保留了下来。 故事讲完了。老人的眼睛依然看着天上,看也不看听众。 中间间或有一两个经过的人。听到老人又在讲那老掉牙的故事,摇摇头离去。 或许他们听过好多次,不再感兴趣。 朝老人拱拱手,巫山继续前行。 到了谢家街的尽头,一些人正在搬迁。 石板路上,到处都是板车,轿车是开不进来的,拐弯太多。而且根本就不可能在狭窄的街道掉头。 “你们这是要搬到哪儿去?”前方一直风平浪静,巫山不由好奇地抓住一个正在忙碌的搬家人问。 “上面说宁厂要建成现代化的小城镇,我们的房子显得太破旧。”这是一个中年人:“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宁厂人?” “不是,”巫山摆摆手:“第一次到这里玩儿,看着老建筑很有特色,怎么说搬就搬呢?” “上头说得好,今后我们都要住进高楼大厦。”中年人丢过来一支没有过滤嘴的烟:“我们住惯了这里,但要为子孙后代着想啊。” 说着,他默默地抽烟。不再言语。 眼看着一件件家具从屋里被抬出来,大件的家具,譬如那些古色古香的睡具。小小的板车根本就装不下。 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喊着号子,从石板路上往下面抬,到宽绰的地方再搬到大货车里。 “政府给你们的补偿还是满意吧?”巫山心里有些恻然,任谁从自己的家里搬出来,心情肯定不好。 “不满意又怎么样?”中年人手里的烟一直没点着,苦笑着说:“补偿的面积,和现在差不多。” “我们家还算好的了,只有两个后人。一儿一女。姑娘出嫁了,儿子一套房子差不多够。” “喏。旁边张老五家就惨了,家里七个儿子。眼看着一个个成人,他们家房子比我们家还小,哪够住啊?” 一个矮小的中年人,蹲在街沿上,一言不发瞅着旱烟,估计就是他嘴里的张老五吧。 “你家怎么不搬呢?”巫山走过去蹲下来,好奇地问。 “我为什么要搬?”张老五梗着脖子,有些警惕地问:“你是谁?要是拆迁办找的人,就不用再劝我了。” “我老张家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不稀罕楼房大瓦屋,这里的房间随便隔几下,一家人勉强够住。” “在高楼里,根本没办法去隔房间,怎么住?” “老五啊,你还是这样的旧脑筋!”一个有些富态戴着红箍箍的人跺了过来:“拿你的一套房子和政府讲条件是不可能的。” “我讲啥子条件?”张老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我不想搬,谁来都没用。” 说着,冲巫山啐了一口:“原以为你是个好人,和他们是一路货色!” 话没说完,愤愤不平的往屋里走。 “原来你和我一样的,”这人冲巫山友好地点点头:“我叫巫立强,三区二龙庙的,你是哪儿的,我怎么没见过?” “我是巫山!”他看到是本家,也微笑着颔首。 “巫山?!”巫立强的眼睛马上变得老大:“我们巫家以前只有一个巫山,那是我巫立行大哥的大娃娃,你是谁的儿子?” “我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巫山失笑道:“强叔,你是拆迁办还是开发商的?” “哈哈,好大侄子,我就说巫县啥时候有你这么气宇轩昂的人呢。”巫立强想拍拍对方的肩膀,却只能在空中摆了个姿势。 没办法,相对于巫县的人来说,巫山确实太高了点儿。 “走,陪你强叔吃午饭去。”巫立强高兴地手舞足蹈,冲另一边高喊道:“老王,我巫山大侄子来了,陪他喝一杯!” “啊?”老王是一个瘦高的老人,小跑着过来,羡慕地说:“巫主任,您去忙,陪巫山同志是大事。” 附庸风雅的人随处都是,譬如这旮旯里,还有一家叫盐厂居的小饭店。 规模不大,里面的菜还不错。 “我们即是开发商,也是拆迁办。”巫立强挤眉弄眼:“政府自己建设的。” “强叔,我有一个疑问。”巫山挑起一片酸辣椒炒的猪肝:“您到很多地方旅游过,他们都在保护老建筑,为什么我们不能?” 巫立强的笑容凝固,手里的筷子轻轻放下。 别的人说这话,他只当对方放屁,对面的年轻人这么说,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农村现状(补十四号) 三区和四区,是巫家人的根。 因为当年出了个巫二老爷,四区人就自诩为巫家正宗。 但巫家祠堂明明就在三区,四区的巫家人一气之下,在巫二老爷的旧居所在学堂岭另起炉灶,一样叫巫家祠堂。 解放后,破四旧的年代,二老爷的子孙巴不得撇掉自己身上那层地主富农的帽子,哪还敢提什么祠堂? 学堂岭那边,后来成了塘坊中学,不再复有巫家祠堂。 反而三区这边的巫家人,因为困苦而保留下来。 据说当年有两家姓巫的就在祠堂居住,其实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在其他地方住,白天随时过来打扫。 淳朴的乡民,大道理不懂,对天地君亲师的崇拜刻到骨子里。 不过,那两家人日益凋零,今天已找不到踪影,有暴病而亡的,也有家里没有男丁姑娘嫁出去成为别家人的。 有人说,这两家的小孩不懂事,朝着祠堂的祖先牌位撒尿。 对这些,巫山嗤之以鼻,纯属无稽之谈。 不过是地方太阴凉,壮年男人住久了都得病,何况体质并不好的人。 巫远山老人去世几年了,现在守祠堂的人,换成了他的儿子巫天翔。 和他的父亲比起来,这人多了一丝仙风道骨的味道,活脱脱的一个道士形象。 尽管巫天翔没有出家,却终身未娶,阳精不泄,看上去鹤发童颜,精神奕奕。 三区有两个坝子,最大的就是羊桥三坝的上中下坝。往东边去,是原来叫谭家改成峰灵的谭家坝。 对羊桥坝,巫山闭着眼睛都能走路。然而对于上面的谭家坝不甚熟悉,开车到了这里。 峰灵镇下辖几个乡。龙王乡是其中之一。寂静的乡政府,今天没什么人,估计适逢周末,都回家去了。 把车子往院子里一放,在门卫敬仰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龙在炎黄子孙的心目中至高无上,我们都说自己是龙的传人。 在中华大地上,处处都有以龙为地名的地方。 在上磺区,东边是龙王乡。下面是龙王村,后来改成龙坪村,中间还有二龙庙。 就在龙王乡,除了龙王这个称呼,还有来路上的九龙观,道观早就恢复了。 龙王乡还有龙王村,巫山信步就四处溜达。 深秋的农村,地里庄稼早就入仓,只有稀稀拉拉几块红苕地里,还有一些青黄相间的红苕叶子耷拉在地里。 再过些日子。一下霜冻,叶子都该枯黄了。 地里面还有人干活,巫山的眼力好。看得到他们都是老人。 有人挥着镰刀,在砍玉米杆。也有人扛着锄头,在地里挖红苕。 经过秋老虎的肆虐,上面的叶子早已干枯,在砍的过程中扑簌簌往下面掉叶片。 随意走到一块玉米地边,他冲老农喊道:“老者,这些玉米杆砍下来烧火粪吧?” “你说啥?”头上热气腾腾地老人停下了镰刀。 “我说这些苞谷杆砍下来做什么?”巫山走近,递了一支烟过去。 巫县有了烟厂,生产的小三峡牌香烟。已远销全国。 不过,他手里的金小三峡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到的。 老人坐在田埂上。从裤兜里掏出火柴,划了好几下没有划燃。估计汗水早已浸湿。 接过巫山的打火机,他熟练地点上烟,猛吸一口。 “在过去呀,我们这些苞谷杆可是好东西。”他把烟头掐掉,从兜里掏出叶子烟,麻利地过好,一个短烟袋系在领口。 “不要说玉米杆,就是留在地里的短小玉米茬,那也是小孩子们最喜欢挖了做燃料烤火用的。” 说话间,他已经点燃了旱烟,吧嗒吧嗒地抽着。 “玉米杆,我们以前都用来烧火粪。用不完的,熬麻糖烧起来肯燃。用铡刀铡成一小节一小节的,放在猪圈牛圈是好肥料。” “老者贵姓?”巫山默然点点头。 时代在发展,曾经用来烤火的燃料,早已被农民摒弃,取而代之的是煤球,有些有钱的农民,干脆就用电炉子烤火。 “免贵,贱姓陈,大名陈永贵。”他憨憨笑着:“不晓得工作同志你姓啥?” 陈永贵?巫山不由哑然,当年直接从一个大队书记成为国家副总理的人不也是这个名字? “啊?我姓巫。”他也和煦地笑着:“这里的农民,咋都不怎么种地了?我一路看来,不少土地荒芜了。” “进厂的进厂,做生意的做生意。”陈永贵叹了口气苦笑道:“只有我们这些又老又没文化的人,才在家里挖泥捧土。” “陈老者你的文化功底还是蛮不错的,”巫山摆摆手:“改革开放的年代,不要老抱着过去那种谨慎的心思。” 太祖在世的时候,办过一段时间的夜校,不少农民还是扎扎实实学了不少文化。 “伟人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换句话说,城里人能做生意,农村人也一样。听说巫县的蔬菜,这些年还要从外县拉进来,这不也是一样生意?” “瓜瓜小菜也能卖钱?”陈永贵瞪大了眼睛,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地说:“巫同志,我就怕政策三天一变五天一改。” “曾经我们就唱:大海航行靠舵手。我们的尚昆主席,经历过那些动乱的年代,他和以后的继任者,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维护国家的稳定。” 和老百姓,别讲大道理,但他们相信国家领导人,巫山所幸就把尚坤主席给抬了出来,他的言语在老人心目中和太祖一样重。 “巫同志,你的意思是说,国家的政策今后不会再变了?”陈永贵傻傻地听着。旱烟都快熄了。 “变,肯定是要变的,但变的前提是往好的方面去变。”巫山耐心解释着:“而且都要以法律的形式规定下来。” 老人不再说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巫同志。我们这里好久没有工作同志来了。”良久,他站起身:“老汉今天不割苞谷杆,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和老汉喝几杯。” “哈哈,去年的腊肉还有没有?”巫山风趣地说道:“就怕太打扰你们。” “嗨呀,我们家就我和老婆子两个老翘翘在家,儿女们早就出去打工了。”陈永贵高兴得像个孩子,把镰刀丢到地里:“走,莫客气。” 农村的建筑式样。和以往有了很大的改变。 稍微有实力的农民,早就告别了土气瓦盖的房屋,住进了红砖砌的房子。 嫌红色不好看,还可以在上面抹上一层石灰,看上去白花花的,确实漂亮了不少。 “这是我大儿子的房子,这是我哥哥的房子,他就一个儿子,其余几个闺女全部嫁人了。” 一路上,陈永贵都很兴奋。朝并排的三栋白房子指指点点。 “哥哥,今天你们莫弄饭哒。”隔老远,他冲中间那家高喊着:“今天巫同志到我家来了。” 声音很大。估计他是故意的。 巫家可了不得,任何一个和巫家攀上关系的人,都觉得脸上有光。 “要得,”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从堂屋里走出来:“就在我们家吃吧?” “这是我大哥陈永福,”陈永贵介绍一句,又用高八度的嗓门喊道:“那又何必?上次你大侄子带的野猪腿一直还没弄。” 巫县农村的房子,没有院子。一块三合泥或者水泥的地坝当晒谷场权当院子。 三个小孩子在陈永贵家的地坝里玩泥巴,不时发出砰地一声,扔泥巴炮的孩子就会跳起来欢呼。 “这是我大儿子的丫头。这是我大女儿的丫头,那是我大哥的孙子。”他嘴巴说个不停。脸上始终洋溢着红光。 巫山眼精,看到三栋房子后面还有残垣断壁。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屋场。 陈永福是个篾匠,手里拿着竹筒,用锋利的篾刀划成半个指头宽的竹片,把靠近竹心的那一层剃掉,一丝不苟做着刷竹。 曾几何时,南方有竹子的农村,都用刷竹刷锅,而北方则用高粱做的刷子。 城里面,钢丝球早就代替了这两样东西。 巫县的农村,依旧使用着刷竹和竹瓤子。 “老者您家每天能做多少把刷竹?”陈永贵进去张罗,和他老婆在厨房里忙活,巫山不由挑起话头。 “现在不行了,手脚没以前快。”陈永福放下篾刀:“每天也就八把十把的。” 也许年轻的时候过于劳累,他看上去十分苍老,至少模样比弟弟大十五岁。 “那竹子要钱买吗?”巫山有些好奇,周围没有竹林。 “挨着山都是竹林,以往他们当宝,现在没人用。”陈永福笑呵呵地说道:“我又不去偷,光明正大去砍也没人说我什么。” 他的手指头四处指着:“小湾那边的竹子最多,杨天海在世的时候,经常还捡那些干掉的竹子烧火烤,他死了没人和我争竹子。” “其实也不是争,”他赶紧解释着:“杨天海用的是干竹子,而且只在秋冬两季,我用活竹子。” “刚才我听你弟弟说,工作同志好久没到乡下来了,咋回事儿?”巫山还没忘这句话。 “他们都盯着大项目大生意,农村的东西谁管啊。”陈永福突然充满警惕:“这些话你莫说出去呀,不然别人对我不满意。” 巫山摇摇头没有说话。 巫县的农村,必须要搞起来,把荒芜的农田利用上,走苏俄的农庄也许是一条路。(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奶奶的包面(补十五号) 红池坝国家级旅游区是巴蜀东部唯一的高原景区,夹在四区、六区、二区、八区中间。 以前,只有家境艰难的采药人,不畏地势险峻,爬坡上岭,到悬崖峭壁间采些上了年份的山药,悄悄去民间贩卖。 在大街上叫卖,历来都不为政府所容忍。 解放前,各种苛捐杂税,你摊子还没有铺开,收税的人就上来了。 解放后,所有的资源都是国家的,私人采集就是违规操作,搞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抓到了要判刑的。 年复一年,当初的采药人渐渐老去。他们的后辈,成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或者手工业者,不再有铤而走险的采药人。 在红池坝没有成为国家级旅游区以前,不管哪个区都不肯要,觉得山上啥都不产,还有不少猛兽在山林间。 等阿尔他们一开发,每个区的领导围着当年的县委书记杨援朝,要求把红池坝划归自己所在的区,没想到谁都没捞着。 最后,红池坝直接归省政府管辖,文化局与旅游局、亿州市共同管理。 管辖权的变更,并没有影响到红池坝旅游区的繁荣,简直比得上另一个时空的九寨沟风景区。 到巴蜀旅游,除了乐山大佛、峨眉山、青城山一线,就是大小三峡、红池坝风景区,线路热得发烫。 上磺、古路,是沿江高速的分支到巫县高速最重要的出口,没有之一。 巴蜀东部多山,从白帝城到巫县,一路上全都是隧道接隧道,到羊桥坝的最后一个隧道叫上古隧道。 不明白的人。还以为这里是上古时期比较著名的什么地方,其实不过是上磺古路的简称而已。 高速出口不远,一辆军车开着双闪停在右手路边。旁边就是红池坝风景区的指向牌。 一般司机看到军车,都老远绕道而行。 只有细心的司机。瞟一眼牌照,看到辰ws1958也不晓得是那个军种的,按一声喇叭呼啸而去。 正在这时,亿州到巫县的班车到了。 “师傅,麻烦在这里刹一脚。”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郎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纯正的京片子让乘客们眼前一亮。 不知道她究竟长得如何,一副超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庞。 露出的部分皮肤很白,高挺的鼻梁、乌黑的长发。一些雄性动物不由贪婪地多看一眼。 “妹儿,不是我不讲情面。”司机的普通话差得太远:“你不晓得呀,交警抓得老凶咯,在这里上下客绝对罚款。” “啊?”她微微一滞:“那我们在啥地方下呀?” “只有到客运站,看你们的样子就是去红池坝的。”司机尽管普通话不咋的,口才却不错。 “这个时间来红池坝算你们来对咯,漫山都是红叶。再过几天,上面就要下雪,听说这两天都在打霜。” “妈妈,你看这里写的什么?”小男孩儿好奇地盯着纸条看。念出声来:“行驶途中严禁与驾驶员交谈。” 司机尴尬地咳嗽一声,专心开车。 “喂,这里不让停车。”女郎已经拿起手机打电话。牵着孩子回到座位上:“你到车站接我们吧。” 见此,车上一些有想法的男性,早就打起了退堂鼓。 别的不说,来接她的人是开车,不可能走路带身形这么美丽的女人在公路上溜达吧? 自己有那个实力开车,何苦来挤班车? 上磺客运站,在上磺镇与羊桥村之间,车多人多分外嘈杂,播音员的声音还是清晰可辨。 “到巫县的旅客。请做好准备,亿州到巫县的客车马上到站。车上的位子还有24个,请没有买票的抓紧时间到窗口购票。” 果然。不一会儿,客车按了两声喇叭,徐徐驶入车站。 车门刚打开,刚才那个小朋友飞奔下去,冲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大声喊道:“爸爸,爸爸,我们在这儿!” 女郎挎一个女士坤包在后面追着:“从琅,慢点儿,别摔着!” 高大年轻人已经快步上前,把小孩儿举起来:“我儿子又长高咯。” “爸爸,我要骑马!”从琅咯咯笑着。 “好,那你自己抱着我的头哇。”说着,巫山把儿子举过头顶,让从琅的双腿夹住自己的头。 王璐笑盈盈地牵住丈夫伸出来的手:“刚才在车站外面咋没看到你的车呢?” “旁边有个停车场,搁那里了。”巫山爱怜地看着妻子:“累了吧?” “也不累,”王璐摇摇头:“本来是从京城直飞亿州再转乘到红池坝的飞机,你儿子非得要看隧道。” “才不是呢,”从琅有些害怕,紧紧搂着父亲的头,还是听见了母亲的话:“是妈妈说要来看看,就问我来不来!” “哼!”王璐不满意地白了一眼儿子:“要不是你这个小玩意儿,妈妈早就到了。” 春节回家,高速还没通车,据说那时的一个隧道塌方,一直到四月底才抢修检修完毕,安全通车。 “想吃啥?”巫山赶紧岔开话题:“儿子啊,上磺是你父亲的老家,尝尝这里的风味?” “爸,放我下来!”从琅闭着眼睛,被他父亲轻轻放到地上。 “儿子,可以睁开眼睛了。”王璐看到儿子害怕的模样咯咯乐:“你在地上了。” “真的呀!”从琅悄悄眯开一条缝,拍手道:“爸爸,你带我到太爷爷家里,说那是我老家,怎么这里也是呢?我们的家在哪儿?” “家啊,是个很广的概念。”巫山耐心解释着:“有你和我还有妈妈,一段时间内住在一个地方,那里就是我们的家。” “莎莉妈妈和哥哥呢?”从琅仰着头,迷惑不解地问。 “也算!”巫山难为情地咳嗽一声:“老家。范围就更广了。譬如你太爷爷的出生地、爷爷和爸爸的出生地,都是。” “爸爸,那我在京城出生。那我的老家就是京师?”从琅越发不解。 “不,你的老家在巫县。”巫山牵起了儿子的小手:“每个人的老家。都要按照自己父亲的籍贯来算。” 害怕儿子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赶紧指着前面的饭店:“这家店有爸爸小时候贼喜欢吃的黄糕。” 恰好,饭店老板站在门口。 “就是,”他乐得眉开眼笑:“我们这里的黄糕发的特别好,松软甜香,再来几碟小菜,巴适得很!” “黄糕是啥?”从琅更加迷茫。 王璐在一旁笑得前合后仰,想必在家可被这个喜欢问问题的儿子磨得快疯了。 “黄糕就是米糕!”饭店老板接腔。用比起先的司机稍微好一点的普通话解释:“把米浆发一下,蒸出来,可好吃啦!” “那不就是馒头吗?”小从琅甩开父亲的手比划着:“这么大的馒头,我一顿要吃一个。” “馒头是面粉做的,”巫山不徐不疾地解释:“你没听到刚才伯伯介绍说是米浆做的吗?” 从琅不再说话,皱着眉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严格说来,米糕比馒头更容易下喉,味道也甜了不少。 王璐和从琅都是第一次吃,感觉特别香。 作为母亲。王璐是优雅的,吃相看上去有一种古典美女的意味。 巫从琅从小也不缺吃的,尽管觉得好吃。还是不紧不慢地吃着。 “好饱好饱!”他夸张地拍了拍肚皮。 “好!”巫山爱怜地抱起儿子,丢了一张五块钱给饭店,另一只手牵着妻子:“晚上太奶奶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包面。” “姥姥说那叫馄饨,”从琅歪着脑袋:“包面的说法是错误的。” “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方言,”巫山又不得不说服儿子:“譬如馄饨,到了闽州省一带,人们叫云吞。” 守车人看到军车,无精打采地看了一眼,也难得指挥出车。只是警惕地看着会不会擦碰。 巫山如今的技术,也许没有赛车手那么厉害。在停车场出车轻轻松松。 羊桥坝的公路,修得甚是宽大。沿着河道两边,都修建了。 公路两边,密密麻麻修满了住户,还是没有规划得太好,房屋修建得高矮不一。 河道两边,都是双车道。 记忆中,哪怕是重生前最后一次回到这里,也只是从上磺出来,左手边是公路,右边却没有。 小孩子不能坐在副驾驶上,王璐带着儿子坐在后面,贪婪地看着车窗外的一切。 羊桥坝走完,到老四区去,是一段上坡,经过一个叫大窝坑的地方,就是下坡了。 而老四区与三区的分界线,就在大窝坑。 看到一会儿又停车等候,王璐不由抱怨起来:“老公,你不是说这边的路好走吗?早知道从城里经一区那边过来岂不更近?” “在修快速通道!”巫山解释着:“现在从高速出口到红池坝,需要三个多小时,今后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王璐还要说话,听见老公的手机在响,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徐伯伯,您怎么给我打电话来了?”巫山苦笑着:“貌似我还没给您打电话吧。” “臭小子,赶紧给老子滚到京城来!”徐世友的破锣嗓子震人耳膜。 “我还要去红池坝见见爷爷奶奶呢,”巫山叹了口气:“您总得让我看一眼他们吧。” “见了马上就来,我派巴蜀军区的飞机来接你!”不待回话,徐世友直接挂了电话。 巫天明和杨天秀老人,在红池坝住得非常舒心,终于没有那么多的人上门来打扰了。 看到大孙子,异常高兴。 “爷爷奶奶,我马上就要走了。”巫山黯然说道:“徐伯伯的飞机估计过一会儿就要到红池坝机场。” 老两口神色一黯。 “太奶奶,我要吃你做的包面!”从琅可不管,从父亲身上挣脱下来。 “好,太奶奶这就去做!”杨天秀边说边往屋里走:“雷都不打吃饭人,吃了包面再走!”(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部队干部?地方干部? ps:找到网络,每天的一章都会发放出来,亲们,请容许我陪陪父亲,谢谢。 红池坝目前有很多别墅群,房价也一天一变,目前听说炒到了一千块钱一平。 同志哥,这可是在改革开放中的一九八八年,不是二十多年后。大米才三毛多钱一斤,在学校里学生能打一份肉吃。 还有不少开发商,专门把房子建起来只租不卖,提供给短期驻足的游客们。 从刚开始的住户寥寥到如今每一套房屋都需要提前预订,前后不过两三年时间。 刚刚天上还是白云朵朵,此刻突然天阴下来,却又不是要下雨的样子。 巫天明好久没有吸过烟了,不知从哪儿把他的旱烟袋找出来。 烟裹好了,半天点不燃,生气地在桌腿上磕着。 厨房里,杨天秀老人带着王璐,在叮叮当当地剁馅儿,也就是巫县人说的臊子。 巫从琅一会儿跑到客厅,一会儿又跑进厨房,全然不知道马上就要和父亲一道离开老家回京城。 巫山有些烦躁,不停地看着天上。 突然,他耳朵一变,紧接着脸色沉下来。不大一会儿,一架草绿色的军机出现在云端,径直飞向另一端的机场。 不像那些大型的国际机场,红池坝机场只有白天才有班机。 要不然,那些过来旅游的游客整天听着飞机的轰鸣声,烦都烦死了,哪有什么心情旅什么游? “来了?”巫天明的声音有些颤抖。 少了来拜访的人的喧闹声,家里未免有些寂寞。 子孙都在外面,老两口每天除了散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望着门外,希望下一个人影就是自己的亲人。 “可能是,”巫山木然点点头:“早几天过来就好了。” “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巫天明摆摆手:“你的事情,你父亲和我打电话沟通过。” “我巫寿的孙子。绝对不能做伤害一个女人的事情。你做得对,爷爷支持你,那个官不当也罢!” 突然,他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赶紧补充道:“我巫家人在外面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大不了你就入籍港岛。” “那里的人每一个都有几房媳妇儿,也没人说三道四的。” 巫山心里苦笑着。中国是不可能允许双国籍的。 就是港岛回归了,也不可能同时拥有两边的户籍。 他不想说什么,只有有家人的支持,外面纵有万般流言蜚语,又能如何? 手机陡然响了起来,却掩藏了号码。 “你好哪位?我是巫山!”虽然觉得有些可疑,他还是解气了电话。 “首长好!”那边听到名字顿了一顿:“我是巴蜀军区的飞行大队长冉崇炳,现已到达红池坝机场,请指示!” “冉队长你好,”巫山打起精神:“请在机场休息半个小时左右。我到了再和你联系。” “是!”冉崇炳响亮地应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 王璐做饺子是一把好手,从和面、擀皮。到剁馅儿包饺子,一个人能供全家人吃,速度还挺快。 到最后,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孙儿媳妇做包面,筷子扒拉点儿馅儿往面皮上一裹就是一个,比饭店的人还快。 从琅眼巴巴地看着案板上包好的包面,冲老太太喊道:“太奶奶,水开了。” “噢,我的大重重等一会儿啊。马上就好。”杨天秀拿着包面就往锅里丢。 巫山吃了一口,皱着眉头停下筷子。 “怎么啦?”奶奶关切地问:“不好吃吗?” “挺好吃的。”巫山实话实说:“好像不是您做的味道。” “老公,我剁的馅儿。加了些毛葱在里面。”王璐有些不好意思:“完了还在馅儿里加了点香油。” “我就说呢!”巫山展颜一笑:“儿子,你想跟着太奶奶还是跟爸妈回京城?” “我?”从琅咬着筷子衡量着。 他一会儿看看自己的父母,一会儿又瞅瞅含笑盯着自己的太爷爷太奶奶。 “我还是回去吧,”他期期艾艾地说:“源源哥哥还要找我玩儿呢。” 看到他那可爱的样子,旁边的人哄堂大笑起来,离愁被冲淡了不少。 红池坝机场,建在坝子的东北角,紧靠六区那边。 车子经过,路边草丛里不时飞起一条条棒子一样的东西,噼里啪啦落在原地。 巫山两口子来得不少,可从琅却是懂事后第一次见到。 “妈妈,那些树枝怎么会飞起来呢?”他眼巴巴地看着母亲。 没办法,每次来都是过年,冬天大家都在县城里。倒是王璐在生下他之后,巫山忙不开,带着襁褓中的双胞胎来过。 “那是棒棒蛇,”他妈妈显然经常给他解说:“一窝蛇住在一起的。它们不咬人,遇到惊吓就蹦起来砸人。” “那它们吃什么呀?”从琅的问题永远是一个接一个。 “因为它们是蛇呀,”王璐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吃的都是老鼠呀、蛤蟆什么的,你在电视里不是看到过吗?” “喔!”他懵懵懂懂点着头,梗起脖子看向来路,好像刚才那片草还在微微颤动。 冉崇炳不仅是飞行大队的大队长,也是这次航程的机长,整个人看上去严肃无比。 他个子不高,天蓝色的制服显得有一丝古板,只是出来打了声招呼,就到驾驶舱里去了。 民航的客机,时速在八百公里每小时左右,这架飞机的速度显然不止,巫山有段时间感觉到在不断加速。 飞机里面风平浪静,京城里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徐世友在军委开会时的咆哮,早就传到了一些有分量人的耳朵里。 “麻辣隔壁,当年有个莫须有的罪名。现在巫山身上也有。什么东西都胡乱往他身上贴,我看就一条靠谱。” “那又怎么着?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有过几个老婆?别跟老子说你们离婚了。那你们以前的女人呢?” “她们在哪儿?还他妈好意思说,凭什么让一个女人为你们守活寡?” “这样的人才。政府那边不要,我们部队要了。军方没有赚钱的产业,除了要钱就是要钱。” “让这小子来为这些无底洞诊诊脉,症状在哪儿!国家也不可能永无休止地一直往里面扔钱。” 几家欢乐几家愁,谁都没想到,几个月了,巫山的事情竟然是这个徐和尚来揭开盖子,他究竟想做什么? “首长。您看这家伙胆大妄为,政府的人才往军队里塞。”梅应果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伟人的家里。 也难为他了,这么大年纪,下车就一阵小跑。 “政府的人吗?”伟人一边吸烟一边没好气地说道:“都过去几个月了,我怎么没看到政府这边放个屁呢?” “这样的干部,政府应该严肃处理。”梅应果愤愤然:“敢娶几个老婆,拿我们的党纪国法当摆设呢?” “梅小五是谁生的?”伟人抖了抖烟灰,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是我和前妻生的,”梅应果理直气壮:“我们不是离婚了吗?” “梅小五一介农民,为何成了一个厂子的党委书记?”伟人的右手在空中指指点点。 “那是当地的同志任命的。老领导,我可没走任何后门啊。”梅应果忙不迭叫屈。 “没有你的警卫员下去慰问,梅张氏能以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拿着高级干部的退休津贴?”伟人逼问道。 突然间。他兴趣索然:“你回去吧,我是个退休了的老头子,连中顾委都彻底退了。军、委也罢,地方政府也好,他们都有自己的用人准则。” 同一时间,赵立生正在和徐世友通电话:“和尚啊,这次你把自己逼到了风口浪尖,压力随之而来呢。” “屁的压力,”徐世友不以为然:“一群外斗外行内斗内行的糟老头子。想整这个整那个,我看他们拿老子怎么样!” “他们要鼓动下。在政治、局开会的时候说事儿呢。”这个目前唯一一个干了一届的总理还是有些担心。 “说就说呗!”徐世友晒然道:”那又如何?人是我老徐要过来的,不服出去单挑。“ “好你个和尚啊!”赵立生叹道:“反正在大家印象里。你就是个滚刀肉。” “嘿嘿,是啊!”徐世友自得地笑着:“人家来文的,我就来武的,反正别乱朝我部队抻手。” “老伙计,谢了!”赵立生轻声说道。 “老赵你还是这么见外!”徐世友不满意了:“这娃我喜欢,是块干实事的料。部队企业亏损严重,确实该整饬一番。” “你要我拿着枪上战场行,搞企业那还是需要巫山这样的内行,我算哪根葱?人贵有自知之明,还要知人善用!” 暮色中,巫山乘坐的飞机,缓缓在跑道上降落滑行。 也没多久没过来,宛如隔世。 京城内外,还是万家灯火,并不因为巫山的辞职而减去一盏半盏的。 飞机刚停稳,一辆军车唰就开了过来。 “首长好,徐主席在等您!”一个戴着钢盔的军人举手行礼:“请上车!” “不了,”巫山还了礼:“我的车子随机托运过来,你在前面领路就是。” “什么?”到了徐主席家里,巫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我去当兵器总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对呀!”徐世友眼睛一瞪:“怎么着?不满意?老子告诉你,这是实打实的正部级干部,直接给我,不,军、委汇报!” “那我究竟是部队干部还是地方干部?”巫山大惑不解。(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万事开头难(补十七号) “管他妈地方干部还是部队干部!”徐世友牛眼一瞪:“先到那边上班再说。” 巫山心里有些发苦,这位老货,他才不按规矩出牌。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哪怕是维省省委,一直在冷眼旁观,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只言片语关于自己的言论。 在这个时候,徐世友伸出了援助之手,不知道冒着多大的风险和压力。 估计也只有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才敢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出来。 “好吧!”巫山也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当即表态:“请徐伯伯放心,您把公司交给我,肯定想让我赚钱,保证交出一副满意的答卷!” “这才对嘛!”徐世友一拍桌子:“你小子要是在那里推三阻四,老子一个大耳刮子抽过来!” 在京郊的一栋外面写着“军事重地请勿靠近”的灰色三层小楼,就是兵器总公司的办公大楼。 这大楼应该是刚刚腾出来的,里面散落着一些搬迁后的垃圾。 “一穷二白呀!”巫山苦笑着。 所幸每个办公室里,都有电话,看来先前搬走的单位还是手下留情了。 一个班的战士,在这里执勤。 看到巫山的车子进来,可能是接到了上面的通知,站岗的哨兵,不约而同敬礼。 按照惯例,最上面左边的房间是领导的办公室,他下了车径直上楼。 “巫山同志好!”办公桌上居然还有一封信遗留在办公桌上:“整栋楼只有这间办公室有民线,其余的房间电话都是军线。” “灰色的那部是民线,红色的是军线。民线可以直接拨打电话,其他房间的军线要先拨零转到京师军区总机。” 麻辣隔壁,巫山心里暗骂一句。拿出了手机。 “老刀,忙什么呢?”他强打精神。 “啊?旅长,你这段时间到哪儿去了?”刀超仁接到电话欣喜万分:“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一直没在服务区。” “发生了一些事情,那里信号屏蔽了。”巫山一言带过:“想不想跟着我来干点儿事情?需要一个处理日常事务的人。” “没问题!”刀超仁马上觉得不对劲儿:“是不是退役呀?我还得和我老父亲商量下。不然回家不揭我的皮呀!” “其实我也不清楚,”巫山讪笑道:“兵器总公司,应该还是部队序列吧,但又有省部级的级别,所以,呵呵。” “那就没问题了!”刀超仁爽朗地笑着:“只要穿着军服,我老爸肯定不会吱声。但也得打电话给他汇报下。” 挂断手机,他不由暗爽。即便父亲,也不过是一个副省级。 自己年纪轻轻,级别比大名鼎鼎的刀建功将军也不遑多让。 下一个电话是打给高红权的:“老高,过来帮我管理下!” 对这个闷葫芦,就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好,”高红权没有半丝犹豫,直接一句:“把调令发过来吧。” 兵器总公司,肯定还是按照一般部队的配置,不管名称是不是一样的。军事长官、政委、参谋长是要设立的。 遑论今后企业的性质是地方还是军队,至少今天是徐世友主席让自己来做主,那就先把一切都理顺。规范起来。 在巫山的心目中,人不是最重要的,制度才是最好的。 没有规矩不以成方圆,没有一个好的制度,不管是企业也好、政府也罢,最终都得事倍功半,花了不知多少精力去补救。 与其如此,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制定一系列精细甚至是严苛的制度。 先把架子搭起来。再逐渐充实部门,一点点完善。 而自己最主要的职能就是提纲挈领。不是具体的琐事。 当然,真把日常事务拿过来。巫山也能处理好。 在三国演义中,庞统被张飞贬去当一个小县的县官,可他天天喝得酩酊大醉。 等猛张飞想治他的罪,貌似连酒都没醒,嘁哩喀喳,几个月的积案不到一刻钟都能处理下来。 小说来源于生活,并在生活中进行提炼。 现实社会里,那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肯定是没有的,作者罗贯中对他心目中的英雄人物极度美化。 正如巫立行曾经对儿子讲:人能处处能,草能处处生。 不要认为你是什么材料或者职位,就不能从事其他行业。 换句话说,就是让巫山去扫大街,他都能比别人扫得好。 当然,他肯定不会把自己的精力牵扯到日常事务中去,要想让公司运营起来,主要干部分必须一个个都要安排好。 “老苏,现在好吗?”打这个电话的时候,他心里有些小小的感怀。 大选之前,只是让他过来打前站,不曾想,没几个月,自己也来到了京师。 “书记!”苏太斌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个电话进来。 自从报纸上有了书记的消息后,一度还认为可能被抓起来了。 没办法,电话怎么打都不通,弄得他像着了魔,没事儿就打电话。 渐渐的,上面也没人来找自己,各种新闻上再也没有丝毫关于书记的只言片语。 每天朝九晚五,也不见同僚来排挤或者欺负自己,甭提我们的苏太斌同志有多纳闷儿了。 尽管只是经过了特殊时期,他见到了太多的权利争斗,成王败寇,几乎每天都有人失败,胜利者不久又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您终于给我来电话了。”苏太斌百感交集,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私下里,两人的关系也不错。 巫从瑊与苏建、苏蕾先前还是一个班的同学,只不过那小子实在妖孽,噌噌噌跳级。无论如何,两家经常在一起吃饭什么的。 本来。他的儿子叫苏磊,后来觉得别人在叫的时候,苏磊苏蕾老是容易混淆。干脆就把名字改成苏建得了。 “呵呵,”巫山心里感到温暖:“让你担心了。你在汤山那边没人找你的麻烦吧。” “真还差点儿有,”苏太斌也满是感慨:“在您失去联系不久,朱少就过来了,专门请我吃了一顿饭。” “啊?哈哈!”巫山笑了起来,这确实符合朱建国的性格:“估计在冀东省还真没几个人敢和老朱家顶牛。” “即使他不来也没关系的,”苏太斌轻笑道:“上面还有李市长时不时对人讲我怎么样怎么样。” 官场上一个个都是人精,那不啻于告诉别人,这是我的人。想动他你试试? 李艾当石门市的市长目前时机还不成熟,毕竟他的从政经历和经验,与其他副市长比起来并不占优。 最后,还是常务副市长比较合适,为今后当市长也能奠定一个好的基础。 二一五的几个,哪怕就是周俊,目前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做,这让巫山有些满足感,不少人的命运都被自己给改变了。 “有空来喝一杯吧,”巫山轻轻叹口气:“我现在京师。担任兵器总公司的一把手。” 苏太斌没有感觉,不管在军队里还是地方上,只要书记在那里。就是最大的安慰。 “行!”他哈哈一笑:“你看今天晚上怎么样?” “没问题!”巫山没有丝毫犹豫:“你过来我家吧,让小芳姐炒几个菜,还有几个小子要过来。” 等苏太斌放下电话,他拍拍脑袋。 糟糕,本来准备问下办公室主任的人选,唠着嗑居然搞忘了。 也罢,汤山隔京城没多远,他晚上肯定能到。 接下来,是打给地方上。 一个个地方官员。没听说过兵器总公司的名头,也不敢大意。 尼玛。一听就是部队上的,那些玩儿枪的大爷。谁他妈敢得罪呀? 于是,为每间办公室装座机的事情就顺利定了下来。 打了这么多电话,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突然间就变得开朗。 他不禁哼起了“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下了楼。 开车到门口,正想离去,巫山把车子刹住了。 “同志,谁在这里负责?”他叫住了在敬礼的哨兵。 “首长,是我!”这小子声音洪亮:“京师军区卫戌司令部二师三团九连十一班班长尚光荣向你报道!” “尚光荣同志,你是几年兵龄的兵?”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对你所在的部队熟悉吗?” “报告首长,我马上就到三年,即将退役!”尚光荣说道退役的时候,眼角有些晶莹:“我很熟悉,请指示!” “哭啥?”巫山下了车替他抹掉眼泪:“不用退役,我给你们部队发调令,到这里来上班吧。” “对了,”他返身上车:“我这里还需要两个排的士兵,其中两个班来执勤,其余的都来干干日常事务!” “是,首长!”尚光荣的眼里,再次流下了热泪,不过这次是感动的。 回到家里,魏小芳、张大力和他们的孩子张晟源自然也是一番惊喜。 特别是源源,很是想念他的小伙伴巫从瑊,可惜知道他已经远去德国。 不出所料,刀超仁、高红权、苏太斌,甚至连冉德兴都过来了。 “你咋知道我回来了?”巫山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指导员,老苏说来你这边喝酒呢。”在冉德兴看来,不管老上级是否给自己电话,过来就是了。 “好,好!”巫山也深有感触,在老部下兼侄女婿的背上轻轻拍打着。 小芳姐的手艺好像越来越好,每个人在喝酒的同时,桌子上的菜都炒了两桌了,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 第三次又炒了一桌,可惜这次大家都吃饱了,慢慢喝酒。 “等会儿再把桌子上的东西消灭了吧!”巫山笑呵呵地说:“我不劝酒,我干了,你们随意。” 就是酒量最小的苏太斌也不甘示弱,一口闷了。 “对了,老苏,你以前在和风办事处,我想让你帮我找个办公室主任。”看到大家都干了,巫山也不以为意。 “啊?”苏太斌指了指冉德兴:“您应该找他才对!” 找他?不管是巫山还是另一个当事人,都满头雾水。(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初次接触(补十八号) “别,指导员,别听这家伙的。”冉德兴连忙摆手:“我就是个大老粗,除了练兵或者破案子,啥都不会。” “又没说让你去当办公室主任!”苏太斌一个白眼丢过去:“就你那样子,把一切都会搞成一团糟。” “不过,死人旁边有活人嘛!”他挤了挤眼睛:“你那老婆不是一个现成的办公室主任的人选?” “小凤?她真还可以!”冉德兴随即反应过来:“啥?老子啥时候成了死人了?指导员,你评评理,这小子是不是该喝酒!” 苏太斌在巫山的下属中,年龄算是比较大的,但为人处事的能力,能排到前三。 对于他看好的人选,肯定就有相当的能力,毕竟张凤怀在他手下干过事情。 不管是亲属还是外人,巫山用人的时候都是一视同仁,能者上。 既然定下了大的框架,喝酒的时候就更放得开了。即便公司还是个空架子,慢慢招人往里面填充就是了。 最高兴的,当属刀超仁,没想到还能与老战友一起共事,晚上喝酒,没人劝,他却喝得不省人事。 军委下面的机构,带个总字都是相当牛逼的。 譬如什么总后,管理所有部队的军需大权;总政,一般人不清楚,但以其命名的歌舞团你听说过吧,在中国的歌舞界就是高大上的代名词。 看到孤零零的一栋大楼,巫山的心就凉了半截。 等军、委传来了下属几个企业的资料,简直就想骂娘。 尼玛,几个老爷企业,年年亏损。要是手上有什么飞机发动机制造公司之类的,那该有多好? 随便找一家西欧的企业合作。很快就能上马国内真正的飞机制造公司。 这样一来,面子里子都有了,也能给那些随时把压力搁在徐和尚身上的人看看。选的人是靠谱的。 他奶奶的都是些啥企业呀?什么军服、军鞋生产,还有一个竟然是制造皮制品的。都在秦岭省。 兵器总公司,说好的兵器呢?这三个企业,有哪一个能与兵器搭嘎? 一句话,什么玩意儿! 既然担子压下来了,巫山也只有见招拆招,先去企业摸摸底。 好在三个厂家的地理位置相隔不远,挨着他老家,属于秦岭山脉。 汉中。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六出祁山,就是想把汉中争夺过来,为蜀汉政权进军中原打下坚实的基础。 刘备自称汉中王,估计也是想造成既成事实,给曹魏施加压力,其实占领的都是些边边角角。 再往前,秦末刘邦王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肥沃的渭河平原作为粮仓,终得天下。 随着中原腹地大开发以及后面对江南的开发。汉中的地位不再有历史上的优势。 但险峻的秦岭,却能成为天然的隐蔽场所。 当年太祖兵锋所指,满世界皆敌。但他并不是一个狂人。早就为自己打好退路。 其中一条措施,仿照当年朱元璋奉行的深挖洞广积粮,史称国防三线内迁,把重工业分期分批搬到崇山峻岭之中。 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企业的历史作用不再,第三次世界大战也没有打起来,逐渐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厂子都不是叫某某厂,而是用数字来代替。 兵器总公司接手的三家企业,是连在一起的三个数字。317、318、319厂,原属于七机部管辖。分别位于汉中、汉阴和旬阳。 军、委下面这些管辖兵工厂的部委以及省军区,早就苦不堪言。 国家不管是在历史时期还是如今。对那些边缘企业,根本就没有过多关注。 每年的钱财,绝大多数都划拨到极少数高精尖武器研究单位。 边缘厂子连工资都下发艰难,与大多数没有改制的国营企业一样。 既然徐世友把几个厂子交给自己,显然是不想让厂子的归属权到地方。 不管在任何时候,只有人才能创造生产力。 这句话的道理,贵为军、委主席的徐老爷子自然明白。 三个厂子的总人数,高达三万七千人,一线工人有五千多,其他的都是技术人员和家属。 317厂,坐落在旬阳山间的一个小盆地里。 据说,以前这里没有人烟,偶尔有一些躲避战乱的人住了进来。 但是今天,这个被命名为瓦屋乡的地方,每一个居民都与317厂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基本上没有农民。 那些开出来的土地,是家属们看到外界在卖菜,自己开垦出来自给自足的自留地。 别说家属区带有浓烈的军事味道,就是土地也是一条条一行行,十分规则,并没有是家属开荒就随意划分。 天上飘着小雪花,冬日的317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外套。 厂子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每天都有各种挂着军牌的车辆进入,对地方上的牌照反而需要登记。 当巫山带着高红权,从古城军区开着车子到了317厂,在门卫室外按了两声喇叭,根本就没人来过问直接放行。 厂子里也许早前不少地方都是戒备森严的,如今还能看到陈旧的岗哨在,已经没有人在位置上执勤。 三三两两的老人,居然还在厂区里冒雪漫步,至于年轻人,早就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烤火。 每一栋楼的上面,都标示了该栋建筑物的功用,很容易就开到了厂部办公楼。 这是一栋灰色的三层小楼,与兵器总公司的高度一样,估计有十几二十多年的历史,门前的积雪打扫得干干净净。 中国的官场,在部队里和地方上都一样,职位越高的人。住的楼层就越高。 中国人以左为尊,三楼最左边的办公室,门牌上写着党委书记/政委办公室。第二个上是厂长/司令员办公室。 也就是说,一旦有战事发生。整个兵工厂摇身一变,就是一个军营。 书记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能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翘着二郎腿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 估计是高红权的脚步声比较大,那人即刻发下腿,到办公桌前正襟危坐。 可惜,他等待的敲门声并没有响起,巫山敲开了厂长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里面的声音显得很是威严。 “铁洪生厂长?"巫山与高红权径直到茶几旁坐下。 “我是!“看到来者不善,他站了起来。有些警惕地问:”请问两位是?“ “巫山,“他泰然自若地回了一句,指了指旁边的木头:”这位是高红权。“ “巫山?“铁洪生一拍后脑勺:”昨天下午上面才给我们厂子通知,说是今后我们三个厂子隶属于兵器总公司!“ 这下,他马上热络地翻箱倒柜,手忙脚乱地找茶杯和茶叶,有些笨拙地准备泡茶。 巫山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但见这人的手在杯子上摸过去摸过来,压根儿就没有喝茶的兴趣。 “把你们的钟书记叫过来下吧,”他轻轻摆摆手:“我们来谈谈今后317的存续问题。” 存?续?铁洪生心理剧震。 也就是说。面前这个比自己儿女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还有可能把厂子直接推向社会?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以前,身为军工企业的人员。从来都没给过地方上的人好脸色,不管对方是多大的官。 这几年,山外面的变化,不光是身为厂长的他,所有的员工都耳闻目睹。 心里痒痒,可不知道怎么来改变目前这种状况,只有靠着上面拨的款给员工发发工资。 一来,旬阳本身就是个不发达的县,未必有能力解决一万多人的穿衣吃饭问题。 二来。从来都给人家地方脸色看,今后却不得不看别人的脸色。 就像母亲一样。她在的时候,子女们觉得无所谓。 有一天。她老人家离别人世,才知道母亲的可贵。 军队就是317厂的娘家,要抛弃她才觉得部队的可爱可亲。 厂子里的党支书,名字有些好笑,叫钟菊花。 听人说小时候他家里很穷,取名字不知道怎么取,看到了一朵菊花就取了这个相当女性化的名字。 两人的身材都不高,但铁洪生壮实,钟菊花瘦弱,给人一种鲜明的对比。 平时两人没什么接触,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部队上的官场与地方上一样,厂长书记是天生的敌人,他们之间争权夺利,矛盾重重。 在钟菊花的记忆里,这是对方第一次来自己的办公室。 “铁厂长,请坐!”他脸上的褶子层层叠叠,真像一朵菊花。 “老钟啊,没那么多时间废话!”铁洪生有些烦躁。 “怎么了?”钟菊花一愕,脸上的笑容淡去,声音也冷下来。 “巫山来啦!”铁洪生面色凝重:“现在我办公室,我们来商量下,得赶紧的,在等我们过去。” 啊?钟菊花心里闪过一丝不快,也就是说,新来的顶头上司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厂子里的一把手。 随即,他反应过来,如今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马上拿出一个章程来应对才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到经常和自己意见相左的厂长竟慌称这样,钟菊花不由有些鄙夷,轻描淡写地晃晃手指。 “直接找他要钱安置工人啊!”他恨铁不成钢地说:“这样的话还需要我来教?” “哼!”铁洪生没好气地瞪眼:“他们压根儿就是准备把我们丢给地方的。” “真的?”钟菊花也紧张了。 “那还有假?”铁洪生在屋里踱着步:“我说办公室没茶叶过来的,不能耽搁太久,还得一起过去。” 钟菊花一时没了主意,心烦意乱地看着竞争对手发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317的困境 ps:下一次发章节应该在二十三号,以后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不会再断更。亲们,非常抱歉啊,我二十二号晚上才会飞回去,肯定比较疲惫,请允许我稍微偷懒。 丑媳妇怕见公婆,估计说的就是317厂的这两个领导的情况。 以前不管在哪儿,都是耀武扬威的。 估计只有在见到直属领导的时候,才稍微收敛点儿。 天高皇帝远,上面有人曾经想拿下两人,都被工人们轰走了。 一来二去,317成了两个人精心打造的王国,只有对外的时候,才是枪口一致。 其实,巫山他们第一个就来317厂,就是知道这个厂子最难搞,不无敲山震虎的意味。 “这样,我先过去!”铁洪生咬咬牙:“你给老单他们打电话,三个厂子形成同盟。既然对我们下手,难保不对他们动刀。” “对呀!”钟菊花一拍大腿:“老铁,原来你才是我们厂子真正的小诸葛。” 国党有个著名的将领白崇禧被人誉为小诸葛,有人说钟菊花是317厂的白崇禧,于是,小诸葛的称呼就被传扬开去。 在特殊时期,因为这个还挨了批斗,不过名声也从此打出去了。 刚才他吓得六神无主,居然是自己看不起的对手找到了方法。 三个厂子目前的情况都差不多,举步维艰,也只有皮革制品的319厂稍微好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毕竟部队上的厂子要是被上面知道私自与民营企业倒卖军需物资,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可以说,319厂的每一笔交易。里面都有317、318的利润。 只有利益捆绑在一起,大家伙儿才会同心协力,一致欺下瞒上。 反正汉中周围就这么大,即便319的厂长兼党委书记单文勤也不可能一手遮天,与地方上的厂子做生意滴水不漏。 一来二去,三个厂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雨露均沾。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始作俑者单文勤,要不然铁洪生怎么说给老单他们打电话? “巫总请喝茶!”这家伙笑呵呵地过去,手里真的拿了一点儿茶叶。 “还是喝白开水吧。”巫山忘不掉刚才那在杯口晃来晃去的大手。自己到旁边的水龙头洗了洗两个杯子。 “别的,”始终没做声的高红权制止:“听说这边的春天毛尖挺不错的,尝尝吧。” “咋啦?”巫山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你啥时候学会了品茶?” “我媳妇儿想喝,怎么着。不满意?”高红权眼睛一瞪。 “这是我们公司的高总高红权。还有一位刀总刀超仁没过来。”巫山没有搭理他,转而介绍起来。 “高总您好!”铁洪生表面上粗豪,心里有沟壑,马上热情地伸出了双手。 高红权的淡漠,让这个八面玲珑的人心里咯噔一下。 一旁的巫山心里窃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然的话,交际能力更强的刀超仁无疑最适合出来应酬。 这次下来视察下面的三个企业,本身就是存在着敲山震虎的味道。只有这个木头才能压得住场。 “铁厂长,”巫山一面熟练地泡茶。头也不抬地问道:“钟书记呢?刚才你没去叫?我们还有事!” “巫总、高总,第一次过来,一定要让我们三一七厂表示下心意才对。”铁洪生脸上的笑容不减。 “书记和我都是这个意思,”他撒谎眼皮都不眨:“秦岭的山珍野味还是很不错的,已经派人采购去了。” 他也没有撒谎,毕竟仓库里随时都备的有。 “估计没时间,”巫山摇摇头:“晚上去安康住宿,拐到巴蜀看看那边的厂子,和咱有什么区别。” 他这话真假掺半,确实想去巴蜀的兵工厂了解下情况,不过不是他们两人。 有了刀超仁的坐镇,张凤怀这个小地头蛇对京师的人才还是有所了解的。 部队企业确实不吃香,关键还得看什么企业。 至于编制,那还是问题?不少人都私下说兵器总公司是徐世友的幺儿,一切大开绿灯。 不说其他的,巫山就是一块金字招牌,有了他,相信各种人才都会蜂拥而至。 “巫总,”铁洪生皱皱眉:“听说安康的火车站太乱了,秩序也不好,喜欢敲外地人的竹竿。” “这个就不劳老铁你费心了,”巫山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车子是秦岭军区的,让安康军分区的还。” 听到和军分区有关,铁洪生知趣地闭上嘴巴。 “巫总好!”这时候,打完电话的钟菊花姗姗来迟:“刚才我去安排了下,让食堂准备下酒菜。” “是啊!”铁洪生大喜,看到老对手和自己的谎言接上了扣,赶紧接过话头:“我刚才就说,怎么的也得让咱表表心意不是?” “吃吃喝喝的就免了,”巫山淡然说道:“上面三申五令,不让咱浪费民脂民膏,不然我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那怎么行?”钟菊花喃喃着:“都在开始做了。再说,三一八三一九的领导我也告诉了他们。” “请巫总高总放心!”铁洪生赶紧打圆场:“保证四菜一汤,不会超标。” 巫山与高红权相视一笑,这里面的猫腻两个人都懂。 不过,凡事适可而止,让对方知道总公司是要有规矩的,不能乱来就行了。 再往下深说,可能场面就比较僵硬,不好转圜了。 “这是我们的布匹车间。”铁洪生和钟菊花领着两人在厂子里参观:“刚开始的时候挺红火,每天的车辆进进出出。” 是啊,当年还年轻的铁洪生。看到车流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如今里面的布匹就三两个房间有,存货没多少。 至于把布匹运到车间,好像还是三四年前的事情。 再往前走,大烟囱的黑烟直接排出去,随风在高空飘飘荡荡直至消散。 “这是橡胶车间。”钟菊花的语气很沉重,自己曾经是厂长,车间里还有自己在任厂长那时积压的橡胶。 “前面是什么地方?”从橡胶车间里出来。巫山看到两人带着自己要往回走,不由自主发问。 “巫总、高总,”铁洪生很是难为情:“那里是成品车间。积压的军鞋都卖不出去。” 说着,黯然地低下了头。 不管他品性如何,始终是一个317人,对这个厂子有着深厚的感情。 看到厂子一天天败落。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去瞅瞅!”巫山的话不容置疑。 我的娘亲四舅奶奶。成品车间的鞋子,密密麻麻。 好在尽管厂子停工了,工人们还是尽职尽责,并没有让鞋子沾满灰尘,看上去那些发着橡胶味的鞋子都是崭新的。 “这鞋子我的士兵们没穿过,”高红权随意拿起一双:“式样比较过时,清一色的解放鞋。再说了,南方的战士还得防着蚂蝗。” “这鞋子还是有自己的好处。”钟菊花辩解道:“您看,底子厚实。轻易不会烂。” 说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把薄刃的小刀插进去,从底子一直插到鞋垫的位置,能看到刀刃。 旁边有个杯子,里面的冷茶不少。 钟菊花就手把茶水倒进鞋子里,没有一滴水从刚才的小口子漏出来。 “橡胶密实,”铁洪生很是自豪:“经久耐用,一般只要鞋底不坏,鞋子就可以一直穿。” “至于鞋帮子,粘上去或者用布接都可以。”钟菊花补充着:“好几年前,我看到农村的农民就把棉布用钻子上的鞋帮。” 时代在发展,如今的农民,哪怕到地里干活,都不再穿解放鞋。 大街上的商店里,各式各样的鞋子,不管款式还是花样,甩了解放鞋好几条街。 “我们的存货有多久不曾处理过了?”巫山禁不住问道。 这不是一个两个人,是成千上万人,他们的吃喝拉撒,都靠上面的拨款养活,压力可想而知。 “最后一次是东北军区的订单!”铁洪生的业务还是很纯属,张口道来:“那是八六年四月间,那边有军演。” “一双鞋子的利润是多少?”巫山眉毛挑了挑。 假如厂子的家底厚,挺个一两年还可以。 “不瞒巫总说,”钟菊花苦笑着:“材料的进价和鞋子的出厂价,我们都不清楚,归省军区后勤。” “每月二十四号,就给我们送来下月的生活费。假如遇到节假日,会提前发放。” “所以每双鞋子的利润,根本就不清楚。” 巫山不禁暗暗咂舌,估计秦岭军区也很烦恼,这样亏损的厂子不是一个两个。 难怪军区后勤的人听说自己要用车子,欢天喜地的样子像是在过年。 原来,应该是徐世友放了风,说自己这个经济学家来解决负担,让省军区的人看到了甩掉包袱的希望。 兵器总公司,顾名思义,那是用军械制造有关的企业。 要是不把他们服侍好,撂挑子走人都有可能。 尼玛,巫山挂帅而去,至今都没听人放过半个屁。到了军工企业,难保人家不来第二次辞职不干。 毕竟一个副省级干部辞职,在这个年代还是一件相当令人惊讶的事情。 那篇不利的言论啊声讨什么的,早就没了音信,可能是梅应果压制的结果。 要不然,伟人他们刚刚下去,新上任的国家大佬们屁股都没坐热,那不是变相成了攻击红一代的决议吗? 所有人都等着看上面的决定,认为一个处分是跑不了的。 谁知道就这么搁置下来了,今天这年轻的副省级干部成了省部级官员,又活蹦乱跳出现在面前。 “或许,我有一些路子能够把积压的鞋子销售出去。”巫山看着堆积如山的解放鞋眉毛一扬。 旁边的铁洪生和钟菊花大喜,满怀期望地看着新上司,那模样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至于高红权,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是巫山找不到办法他才会惊讶。(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二十章 人事考虑 ps:有点儿时间,找了个地方就上传了。 兵器总公司,还设立了董事长。 一个良性运转的公司,既然有董事长就有董事会、监事会等一整套完备的机制。 只不过,在戴着国企帽子的企业,一把手说了算,其独裁程度在一定程度上比一级政府体制内的党委书记有过之而无不及。 党委书记,往往要受到政府首脑和其他常委的掣肘,往往在于平衡。 而在国企内部,一把手甚至对几乎所有员工都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当然,这些都不是巫山所要考虑的。要不然,特立独行的下场,会被众多既得利益者群起而攻之,撕得粉碎。 但是,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找来高红权与刀超仁,组成了三驾马车的雏形班子,任命高红权为总经理,刀超仁是副总经理。 即便今后有人拿他一言堂来说事儿,都抓不到把柄。 现在的人,对董事长与总经理之间的区别不是很清楚,叫巫董的,他答应,叫巫总的,也不去纠正。 国企之所以体制僵化,与长期以来形成的惰性有关。 运行得比较好的企业,扎扎实实执行上级下达的生产任务就很不错了。 让他们自己去创新?根本就没有这个先例。 看到眼前的两人伸长脖子想知道答案,巫山心里不由闪过一丝悲哀。 尼玛,产品积压在库房里,成天不想着怎么去处理库存,却傻等在那里指望上级的拨款解决问题。 这不是一个两个企业的问题,严格说起来,兵器总公司也是属于国企。归属不像一般的国企一样而已。 “我国目前正在大兴土木,”巫山的指头在茶几上点了点:“那些搞建筑的、修桥补路的工人,他们应该需要这样的鞋子。” 对呀。317厂的两位领导顿开茅塞。 不管是工程兵还是民工,他们买鞋子首选的就是坚久耐用。 铁洪生与钟菊花一起表态:“请巫总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干嘛?”巫山无奈苦笑道:“当成战场上表决心呢?” 两个年龄比巫立行还要大上少许的中层干部脸上赫然,讪笑着站在那里。 “其实,以前也有人提出过这样的话题。”铁洪生不好意思地嗫嚅着:“上面没有相关的规定,所以……” 巫山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是国企的通病。 不要说他们的年龄太大,就是过往的评语也说明两个人不可能再继续担任厂子里的领导。 路要一步步走,一举拿下他们。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只有天知道。 首先让大家觉得新的娘家真正接纳了厂子,才会让企业里的员工放心。 其次,取得了员工的认可之后,慢慢淡化他们在厂子里的影响。 不对!巫山突然觉得遗漏了什么。 他跺到往日铁洪生坐的椅子上坐下,想找到那灵光,却怎么都找不到头绪了。 铁洪生与钟菊花从刚才的欣喜到惴惴,新上司以前没有接触过。 从各种渠道打听的消息,这是个铁腕人物,在经济上更是一把好手。不容糊弄。 至于更详细的情况,却怎么都打探不出来,似乎还有部队上从军的经历。 别以为他们是兵工厂。几乎所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摸过枪。 和其他的国人一样,心里有个当兵的梦想,更是对当过兵的人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巫总,要不我把人叫过来,让他们当面给您汇报?”铁洪生自己也不清楚那个计划,斥责一次后没了下文。 如果这年轻的上司让自己来讲述如何去卖鞋子,那就丢人丢大了。 在别人面前丢脸无所谓,在钟菊花面前。万万不能! “也好!”巫山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所以端起了铁洪生的茶杯喝了一口。 这家伙一愣。新上司究竟啥意思?起先说不喝茶,怎么这会儿又喝起了自己的茶? 心里想想就罢了。铁洪生可没那么蠢去问的。 “巫总,我这就去叫人?”他说着,示威似的冲钟菊花看了一眼。 “行!”巫山也想见识见识。 就如马说中的话:故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人才在什么地方都有的,缺少了发掘任用他们的领导。 不说其他地方,就是在自己工作过的和风、欧洛泰,人才也是一抓一大把。 要不然,一个人在大西北穷折腾,累都累死了。 久而久之,冲劲再足的人,逐渐就会被磨平棱角,泯然众人矣。 等铁洪生出去,房间里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气氛。 巫山坐在那里一直想着刚才解决难题的灵感,高红权老神在在,进来后一直坐在茶几旁边。 至于钟菊花,才发现自己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眼看铁洪生貌似在新上司面前得到了承认,自己会不会被拿下? 在厂子里一手遮天,他也不是没想过这问题。 一来自己本身就是从生产线上提拔上来的,二来是名义上的一把手。 不管怎样,都要获得上面给予的权限。 曾经觉得大好的优势,在片刻间被新上司破坏得干干净净。 以前,自己和铁洪生暗中撺掇工人反对派过来的新领导,那是因为这里天高皇帝远,省军区的人有几个懂企业的? 派下来的政工干部,纯粹是外行,磨磨嘴皮子还行,对厂子的生产各方面一窍不通,才有机会。 和风奇迹、欧洛泰现象,说明年轻的上司对企业比自己和铁洪生要精通得多。 他越想越害怕,站在那里发起抖来。 “怎么啦?”巫山没有一心二用的本领,不过这人的动作有些大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老钟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没有!”钟菊花忙不迭摆手:“刚才出来的时候忘了披外套。” 他找了个蹙脚的借口。掩饰地擦着脸上的冷汗。 啥?巫山一愣。这是什么节奏?如果你说冷,怎么还在那里擦汗? 他知道肯定不是这个答案,啥也不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巫总,”钟菊花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我对车间的生产还是很熟悉的,请不要把我调走!” 调走?巫山心里捕捉到了消失的灵感。 先把他们提到总公司,给一个闲职,看看能不能发挥作用。 干的不好,就真正闲置下来。 他不相信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还不能把握这些官油子们的情况。 “老钟,你多虑了!”茅塞顿开的巫山呵呵笑着,抬手示意:“你站着干嘛?做吧。公司还需要你们继续为大家献计献策。”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有烟,都忘记了有多久没抽烟。 办公桌上有烟灰缸,里面还有抖落的烟灰和烟蒂,说明铁洪生是个抽烟的人。 巫山拉开抽屉,看到了一盒白色的祝尔康,抽出一支递过去。 “谢谢!”钟菊花受宠若惊,双手接下。 这个茶几在窗子边上,三面是沙发,靠着门的那一边空着。 “坐吧,”巫山从座位上起来走过去坐下:“老钟。包括老铁,你们都为317厂曾经的辉煌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们是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党对有功之臣。从来都没有卸磨杀驴的做法。” “看到一个个车间在那里闲置着,我心里面很是感慨,尽管这两年没有生产,照料好一厂子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功不可没的。” “不管怎么讲,你们没有功劳有苦劳,对这个厂子的情况自然是最熟悉的。” 心里冷笑着,我就不相信在厂子里找不到替代你们的人。 矮子当中选高个,找能适应现代社会的人顶上去。 新的领导班子,会形成新的权力集团。还可能欢迎你们回来吗?做梦! 没办法,不管是国企还是私企。车子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没有一套好的领导班子。企业的运转就不会加速。 铁洪生和他的交锋、联合,巫山都看在眼里的。 现在厂子都烂成这样,还想着争权夺利,真不知道还有啥权利可争的。 不以铁腕手段,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局面,徐世友那边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带着高红权出来的时候,巫山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不解决三个厂子的难题,就不回去! 作为厂子从省军区剥离出来的代价,秦岭省一次性划拨了半年的生活补助。 简而言之,自己要在生活费用完之前,让这几个厂子焕发新的光彩。 “巫总您这是说到关键的地方了,”钟菊花心中大定:“要说对咱厂的熟悉程度,我自认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巫山心中冷笑,也许从前他是。自从当上了领导以后,就想着怎么向上爬,怎么取争权夺利。 现实就是这么悲哀,历史上有过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名句,对思想陈旧的人,巫山的态度是零容忍。 假如说是一张白纸,我们还能在上面随意挥洒。 如果上面满是墨汁,就只能循着纹路去作画写字。 政府体制内和私人企业,要用的人就是来了就能用的,而不是一个人才的培养基地。 铁洪生也许还可以用一用,对耍嘴皮子的书记,只好说抱歉了。 “老钟,我看了你的履历,今年五十六了吧。”虽然要赶人家走,巫山也想尽量用一种柔和的方式。 “是的,巫总。”钟菊花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回答。 “目前,你的级别是副厅。”巫山字斟句酌:“我有一个方案,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钟菊花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暗中深呼吸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巫总请讲!” “我们国家的退休制度,科级以上是六十岁。”巫山的手指比了个六:“也就是说,你最多还能干四年。” “四年的时间,你能升到副部级吗?太难了。我们先来解决你的级别问题,也别等以后,直接给你厅级干部的待遇。” 厅级干部?钟菊花做梦就想要。 真正听到的时候,有失望、有惊喜,更多的是彷徨。 他知道,对方抛来一个甜枣,下一步肯定就不是什么好话题了。 其实,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巫山手里握着二十个厅级指标。 设若这几个企业真正能起死回生,说不定今后正厅级的干部指标能更多。 现在,显然徐世友已经进了最大努力。 不是因为他是军、委的一把手,就可以随心所欲,还是要按照一定的规则来做事。 一个人要是因为徐和尚粗豪的外表就妄下判断,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要真是那样的人,不管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建国后,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钟菊花沉默不语,他在等着后续的话。 本来想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几张,却不知道说啥好。 愿意?不愿意? 好像并不重要,因为对方并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了脚步声,铁洪生带着人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三一七厂的人才 “这个问题等会儿咱再聊吧!”巫山站起身来走回座位。 “巫总,我把人全部带来了。”铁洪生满面红光,一进门就笑嘻嘻地介绍:“罗登义、罗登魁、扶跃林、蒋文明。” 噗嗤,正在喝茶的高红权忍不住把喝的茶都喷了出来。 别看这家伙平时板着扑克脸,笑点低得不是一般。 “你好!”巫山脸色如常,走过去和他们一一握手。 “坐吧,别拘束。”他能感觉这几个人面对连自己眼里的最高领导都要尊敬的人,有些战战兢兢。 不过,其中也有一个,就是高红权笑的那个蒋文明。 除了在刚进门时的鼻息略粗,迅即冷静下来,落落大方地和自己握手。 “也许铁厂长给你们说了我们的情况。”大家重新落座,他挑开了话题:“我是兵器总公司的董事长,叫巫山。” “这位是高红权,公司总经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因为317、318、319厂的管辖权划归到兵器总公司啦。” 一开场,马上就把众人之间的距离。 场子里面的两位领导,脸上很是不自然,因为他们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 至于高红权,自始至终屁股都没抬一下,除了那忍俊不禁的笑声,连招呼都不打,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 看到两个姓罗的,巫山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我认识一个人,名字叫罗登福,不晓得和你们有没关系。” 没办法不叫人产生联想,三个人的棱角依稀有些相似。 “那是我堂哥,”罗登义好像是个闷葫芦。罗登魁有些腼腆地介绍:“但我大爷他们在地方上,小时候到他们家去过的。” 原来如此! 尽管罗登福与巫立行同事过,和巫山见面的机会也不少。 好像从来没有私下交流过。毕竟那是父亲的同僚,就连巫立行也从不在家里说罗登福的情况。虽然两人在工作上合作得不错。 他也只是好奇,在工作上不会偏私的,可能偶尔倾斜下完全有可能。 “恩,”巫山点点头:“我对你们四位的情况一无所知,就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让大家互相认识下。” “你们都不说?”蒋文明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率先开口:“巫总、高总好,我就抛砖引玉吧。” “至于名字我就不用赘述了。因为这名字,从小到现在都会被人误读。” 没办法的事情,全国上下都在倡导五讲四美的活动,讲文明排在首位。 估计高红权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的扑克脸有些黑黢黢的,看不出来。 “但是,我的名字也给我带来了不少便利。小学时,在班上就是班长,后来担任学校的中队长。” “我的老家在秦岭省镇坪县,地地道道的秦岭人。祖上八代都是贫农。” 在这个年代,出身很重要。上面没有明文规定,但家庭出身不好的人。一般都不会担任正职领导。 要是放在几十年后,拼爹的年代,贫农出身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初中毕业,我就辍学务农了,还在大队当过团支部书记。” “一个偶然的机会,由于我从小就喜欢吹拉弹唱,被招兵的领导发现,成为一名文娱兵。” “大裁军开始,我本以为会回乡务农。结果被当时出差的铁厂长发现,招到317厂成为厂子里的宣传队长。现在是厂里的团支部书记。” “刚开始的时候,厂里的效益很好。我们就在每个周末的晚上在大礼堂给大家表现秦腔之类的节目。” “逐渐的。厂子里的活儿越来越少,青工众多。当时铁厂长很是焦急,他们没事儿就喜欢喝酒,然后出去和地方上的小青年打架。” “他老人家找到我,让我把大家组织起来,想办法让简单的生活不再枯燥。” “好在我虽然比他们大了十多岁,却有着一颗年轻的心,相互之间的交流比较容易,逐一谈心,收获不少。” “在厂长的支持下,我们成立了各种兴趣小组,乒乓球、篮球、象棋、书法、写作、唱歌、乐器等等。” “呵呵,”铁洪生心里暗爽,对方老是把自己抬出来,让他在新领导面前露了脸,他忍不住插话:“小蒋很不错。” “我们的节目,在省军区的各种献演里,都获得了不少奖项。” “军区下发的周刊,每一期都有厂里的年轻人写的文章。” 花花轿子人人抬,他也不会抹杀下属的功劳。更何况,始终赖在这里不走,主要就是因为这批年轻人的支持。 无疑,蒋文明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农村出身的小伙儿也没让他失望,随口一句的鼓噪,让自己在厂长位置上稳稳当当。 不过,他们的高兴建立在钟菊花的痛苦之上的。 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是冷眼旁观,不支持不反对。 然而现在就很尴尬了,鬼都看得出来,新上司对有思想的年轻人很是器重。 想到这里,他不免患得患失,刚才巫总说了正厅级待遇究竟算不算数? “这些都与铁厂长的支持分不开的,”蒋文明的情绪依然没有波动:“除了各种兴趣小组之外,还发现了这三个精英。” 假如只是知恩图报,巫山很是不以为然。这样的人,不能说每个人都是,在社会上还是一抓一大把的。 识大体,知进退,这就很难得了。 上下兼顾,不仅让铁洪生极为长脸,又把机会留给了别人。 很显然,他不准备再说话,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还在发愣的同事。 “哦,我是扶跃林。”这小子应该也不错,至少没有罗登义的坐卧不宁:“祖孙三代都是三一七人。” “厂子成立之初。家里的父亲是独子,与爷爷一起从东北老家来到山沟里,那时我都在念初中了。” “对三一七的感情。我是很深的。从荒无人烟的时候开始,我看着厂子一点点从无到有。从小到大。” “开始的武器生产到后来的军需生产,我都看在眼里。” “高中毕业,推荐选拔考大学没我的份儿。” “其实,我进厂工作的时候,已经在开始生产军需了。就是工作也是在家待业半年之后才有的。” 这话有意无意阴了钟菊花一下,能明显看到他脸上肌肉的抽动。 一个高中生,即便在特殊时期,那也是高级人才。你不让别人上大学也就罢了。待业是怎么回事? “从小我的爷爷父亲都喜欢在家摆弄各种机械,书籍也满屋都是,好多还是俄文的。” “可能在一般人看来,我这人比较离经叛道,一直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不管是爷爷熟悉的车工还是父亲的机修。” “蒋哥在车间找到我,让我去做他的副手。” “说实话,我这人对厂子里的贡献是最少的。宣传队,我就在里面打打杂。团支部,也就做一些端茶递水的工作。” “有空的时候。我就喜欢出去旅游。还好铁厂长给我大开绿灯,每次问都不问给我开介绍信。” “十多年前,全国上下都一样。走到哪里天天背诵太祖语录。” “随着国家政策的放开,全国到处都在开放搞活。” “看到厂子里不死不活的样子,我很是着急,总想着能把积压的场频销售出去。” “把这想法和蒋哥一说,他非常支持我出去联系。回来把地方上的需求汇报给厂子,再也没有下文了。” 铁洪生有些愠怒地看了一眼党支书。 “这个,”钟菊花干咳了一声:“上面没有规定,我也不敢擅自主张。当老铁找到我的时候,只好搁置了。”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继续呀。”巫山好像上面都没听到:“罗氏兄弟,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下?” “估计只有我说了。巫总请见谅,我哥哥是个闷葫芦。好有些口吃。”罗登魁再次开口。 “可能是我车间组长的身份,蒋哥让我组织那些对文娱文艺不感兴趣的年轻人。” “喜欢体育项目的同事,我还是让蒋哥来带,毕竟我对那些也不熟悉。” “当然,厂子里青工喜欢技术的人,就归我来负责。” “哪怕没有活儿干,我们没事儿就把各种机器拆开,再一一组装上去。” “假如有一天厂子重新开工,机器检修就不需要咱老是去请那些老爷们,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的。” “至于我哥哥,他喜欢看书,再把书上看到的东西与现实相结合。” “巫总、高总,这一琢磨真让小罗整出名堂来了。”铁洪生从进门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在他夜以继日的研究下,我们厂子一共申请了八项国家专利。” “哦?”这下巫山来了兴趣:“都是哪些方面的?是否投产了?” 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罗登义,要给这个口吃的人机会。 “不……不……不值一提。”他脸上挣得通红:“那……都……是我瞎琢磨的。” “还是老铁你来介绍吧,”巫山摆摆手:“罗登义同志是个很内秀的青年,就不要勉强他说话了。” “一直以来,我们国家在挖掘机行业是个空白。”铁洪生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小罗就是挖掘机行业的八项专利的发明者。” “可惜,厂子里没钱。”他叹了一口气:“我挤了一年多,再想办法给他找来一台报废的。” 正在这时,他桌子上的第一代炎黄手机尖叫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官油子们(补二十二号) ps:继续码字,把所有欠更全部码完。 “巫总、高总,”铁洪生止不住抱歉:“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可能接触过巫山的人都感到奇怪,他和一般的官员不一样。 那些人,一个个喜怒不形于色,说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 更有甚者,干脆就是起个头,让你自己去猜。 猜到了,觉得你这人还有用处,猜不到,说明你这人没有政治智慧。 这些官场的惯例,在巫山身上一点儿都看不到。 三一七厂已经远离政治中心,在官场体系中,她在军队体系里的位置,与一个边远的乡镇简直不相上下。 她的位置偏远,官场作为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在官场混迹良久的铁洪生一下子就摸清了他的性格。 要是在其他领导面前,把手机设置成静音甚至关机都有可能。 看到巫山直爽的性格,铁洪生看到来电上面是老单两个字,马上点了下接听键。 “老单啊,在哪儿呢?”他这时候说话都带着喜气。 没理由不高兴啊,几位自己带过来的三一七精英都在为自己大吹法螺。说不定从此以后,钟菊花都要靠边站。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说的什么,铁洪生来了一句:“好吧,你在食堂等我们。” 挂了电话,他满面笑容:“巫总,食堂的便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过去边吃边聊?”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319厂的单文勤同志吧?”巫山反问道:“三一八厂的范悦同志与侯立身同志到了吗?” “到了,”铁洪生忙不迭点头:“三一九厂离我们最远,老单在中途接的老范和老候。” “老高,走吧。”巫山点点头。率先走向门口。 起先说的话,有些赌气的味道。 他与高红权来之前,早就委托平中华让人对三个厂子进行了明察暗访。 拿到的结果让巫山大为光火。也就三一九厂的单文勤偶尔偷偷摸摸倒卖点儿物资,日子稍微滋润点儿。 其他两个厂子。不,这三个厂子如今都是张着嘴巴等救济。 本来就对徐世友给自己一些破铜烂铁大为光火,看到下属企业的情况,让巫山犹如哑巴吃黄连。 对徐主席,自己没办法。但下属的三个企业,发发火难道不行吗? 然而,既来之则安之。如果真的拔腿就走,那就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小蒋。你们先回家吧。”铁洪生有些抱歉地笑笑:“过后我再找你们。” 尽管是三一七厂的厂长,如今连自己的地位都不稳固,他对下属们也爱莫能助。 “一起吧,”哪晓得巫山的听觉相当敏锐,走出了房门又扭过头来:“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咱吃饭后继续研究。” 獐麂兔鹿,是野味中的极品。其中,獐子排在第一位。 国家的野生动物保护法还没有公布,今天这一桌上,这四样野味都有。 这里挨着巫山的老家不远。直线距离估计也就一两百里地,叫法差不多。 譬如鹿子,两边都管叫白米子。 所有的野味。因为长期奔跑,身上全是紧实的腱子肉。 不要以为它们没什么油,炖在锅里的菜,每一个上面都是厚厚的一层油。 在盛上来的时候,厨师们用扇子把那层油不断扇到一边。 “来,开整!”巫山拿起筷子:“这些东西都要趁热吃,不然一会儿都凉了。” 说着,率先夹了一块萝卜干在嘴里。 这里与无线一样,没有暖气。冬天吃饭的时候尽量快点儿,不然菜很快就凉了。 炖菜。一定要用干货,只有在起锅的时候。适当加一点新鲜蔬菜。 道理很简单,新鲜的菜蔬里面水分充足,不能吸收汤汁中的养分。 吃菜的时候,多吃菜少吃肉,营养都被干货吸收了。 很显然,三一七厂的厨师深喑其道,两个锅里放的是萝卜干,另外两个锅里放的是干土豆片。 “没事儿,巫总!”钟菊花这时候才表现出长袖当舞的特质来:“厨房的几口大吊锅一直都用文火在炖着。” 因为时间仓促,首先都是用高压锅烹制的,再放到吊锅里慢慢炖。 “那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在饭桌上,”巫山不以为然:“吃了饭咱还得谈事情,酒别喝了。想喝酒,到京城里我请大家!” 准备倒酒的铁洪生只好讪讪笑着,放下了酒壶。 对于三一九厂和三一八厂的三个领导,先晾晾他们再说,巫山连正眼都难得看。 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下,三个厂子虽然位于秦岭腹地,却并没有与世隔绝。 第一个到的三一七厂,是由于这个厂子人口最多。 三一九厂的单文勤,你倒卖原材料算啥?有本事儿就发动工程师,生产一批适合市场的产品出来。 原材料即便赚钱,那能赚多少钱? 再说了,这些皮子都是军需物资,上面拨放下来的。他们卖给地方的价格,简直就像甩卖一样。 至于三一八厂,范悦和侯立身的争权夺利更加厉害,经常向上面揭发彼此。 尼玛,厂子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你们还有心思在那边扯皮。 上梁不正下梁歪,工人们特别是青工,没事儿闲的和地方上打架,有一次差点儿出人命,有四个重伤害。 官司最后打到了京城,徐世友的脾气,肯定是一贯的护犊子,打人的逍遥法外。 说起来也是地方上的那些小青年倒霉,十五个人打群架,对方只有五个人,还被人家撂倒七个人全身而退。 无论怎么样。此风不可长。长此以往,厂子打架斗殴的风气会愈演愈烈。 回头再来说单文勤,在三一九厂一手遮天。派过去的每一个厂长最后都灰溜溜走了,简直无法无天。 然而。徐和尚让自己来的主要目的是带领企业走出困境。 长草短草一把挽到,既往不咎。 今后老子在这个位置上,你们都放规矩点儿。 其他两个厂子的领导如坐针毡,几次偷偷看巫山和高红权,却发现对方两人偶尔交谈几句,没几下就吃完了。 兵工厂里的绝大多数人,没有进过军营,吃饭的速度肯定无法与军人出身的相比。 平时吃饭哪怕厂子摇摇欲坠。都是觥筹交错,哪有这样闷头吃饭的情况? 明年就要退休的侯立身喝汤喝得太急,居然剧烈咳嗽起来。 眼见新来的上司们走出了食堂,压抑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下。 “你们慢慢吃吧,”高红权于心不忍,折回门口说了句:“吴总和我都是部队出身的,吃饭快了一点。” 就算他这么说,但下面的人谁敢慢啊?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 “老铁,这两位啥意思?”单文勤是看不起钟菊花和侯立身的,一把手还和二把手斗得不亦乐乎。丢人。 “老单,真看不出来。”铁洪生一脸苦笑:“冲刚才的举动,说不定这个高总还要好说话一点。” “巫总这人也不难相处。”范悦摇摇头:“听说他在维省的时候有一个外号叫巫阎王,但他对下属却是极好的。” “问题就在这里呀,”钟菊花苦笑着:“关键是能不能入他的法眼。要不然……” “书记,也没那么夸张。”铁洪生沉吟了片刻:“就看他让我把小蒋四个叫过来就能看出,巫总是个务实的人。” “对呀!”钟菊花一拍大腿,厚起脸皮:“小蒋,麻烦你去探探口风。等他们一走,咱就研究你们四个的级别问题。” 搁在以往,他连正眼都不会看一眼铁洪生拉拢的一系人马。 不要讲说话。就是在路上碰到,这些人和他打招呼。脑袋扭在一边装作没看到。 至于级别,就像在说笑话。 罗登义、罗登魁、扶跃林三个实职正科。蒋文明更是实职正处,升无可升,在他们各自的年龄算是到了顶峰。 铁洪生这人争权,更多的是为他看得上眼的人谋福利,而不是为了争权而争权。 就这一点,他就甩了钟菊花几条街。 只有保证了下面为你办事的人,地位才会更加稳固,其他神马的都是浮云。 地上的积雪没有欧洛泰那边厚,踩在上面经常带起积雪露出下面的水泥地面。 “老巫,是不是有些过了?”高红权这个总经理实至名归。 不要以为他只会打仗,在欧洛泰军分区,当初的王波涛何等厉害? 高红权在军分区司令员的位置上,压得那家伙死死的。 更因为名义上的政委巫山在那里,部队经营得铁桶一般。 他不喜欢说话那是性格所致,心里明镜一样。 “老高啊,这次的任命,你应该知道徐伯伯身上有多大的压力。”巫山叹口气,吹了吹落在手上的雪花。 雪好像越下越大,从省军区开过来的车子上都罩上了薄薄的一层。 他走过去把雨刷片立起来,不然就会被雪花压在玻璃上不好用。 “你想立威也不急在一时啊,”高红权心知肚明,开解道:“活儿总得有人来干吧,到时候这些家伙给我们阳奉阴违,就不好整了。” 他抬起头,看着京师的方向:“总公司还是离这边太远了。这些家伙就是地地道道的土霸王,山高皇帝远。” “谁说的?”巫山展颜一笑:“你以为我会把三个厂子丢在这里?” “那你准备?”高红权一愣,以前两人没在这上面有什么交流。 “他们出来了,”巫山看着食堂的方向:“走吧,这次人多了一点儿,到会议室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个个升官(补二十三号) ps:对不起,有事情要出去。今晚赶回来尽量补上。 不要以为,一个企业的一把手一定要懂技术。 这样就麻烦了,一个国家的元首岂不是样样精通才行?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你一定要懂得用人。要不然,这个企业就会走下坡路。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道理在任何地方都是相通的。 不管是巫山还是高红权,对车间的流程、工序都不清楚,更遑论什么车工、铣工之类。 但两个人都一样,善于用人,把一个人才放在他应该在的位置上,才叫人才。 不然的话,一个人再牛逼,你把做饭的叫去开车,显然就不行了。 这样做的结果,弊病肯定有,必须要有合理的晋升机制,来尽力保障人才得到发挥自己特长的平台。 至于那些被埋没的人才,只能怪你自己倒霉,领导没那么多时间专门来发掘人才。 毕竟对于一个企业的领导来说,发展生产才是第一位的。只有你的业绩上去了,那才是实实在在的硬道理。 与欧洛泰印刷公司的会议室比起来,三一七厂的会议室称得上寒碜。 几张木头桌子,靠在墙边的是一些木头椅子,有几把还瘸了腿。 所幸军工厂的组织纪律还是比较严明的,就算是没有生产的情况下,每一个地方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办公室主任是一个叫刘铁柱的人,指挥着人收拾会议室。 大家在走廊上随意聊了一会儿,钟菊花就招呼进会议室。 让三一八和三一九厂的领导们纠结的是,刚才他们已经打听到两位上司的姓名。 借着在收拾会议室的当口,热情地打招呼,不管是巫山还是高红权。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连手都没伸出来。 早先钟菊花与铁洪生还觉得新上司岁自己等人不待见,这时候有了小小的满足感。 几盆假花在会议室的中间。这个年代的塑料花什么的没多少技术含量,看上去就知道是假的。 “同志们。”巫山首先说话了:“我们的身份就不用赘述了。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就是为了解决三个厂子的问题。” “全国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三一七、三一八、三一九一直在等着吃救济粮,这是我刚才一直在生气的原因。” “诸位都是厂子里的带头人,不想方设法去解决企业目前的生存问题,每天勾心斗角,有意义吗?不外乎是上面发的生活费分配权问题。” 说到这里,三一八和三一九厂的三位领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领导在批评你。那说明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始终对你不闻不问,那就相当危险,自求多福吧。 “咱三个厂子内迁,都是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至于搬迁的合理性,我们就没必要讨论了,毕竟是时代的原因。” 是啊,那个年代,不管是山姆还是苏俄,都有可能与中国发动战争。 太祖本着朱元璋在草根的时候奉行的那一套“深挖洞、广积粮”。就是为了保护万一在发生战争的时候,自己的后勤基地不会毁于战火。 没办法,不管是与山姆还是苏俄相比。我国处于明显的弱势,只有用战略纵深来换取战争的最后胜利。 “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厂子的作用慢慢下降。伟人的百万裁军计划开始实施,我们的作用变得可有可无。” “在这里,我代表中国兵器总公司向大家鞠躬,感谢你们在艰难的条件下依然坚守岗位,维护厂子的稳定。” 说着,他真的就站起来鞠了一躬。 没有功劳有苦劳,年龄最大的侯立身当即抽泣起来。 厂子红火的时候。在地方面前大家都是趾高气扬的。等到只是依靠上面的拨款来解决员工的生活问题,在地方上贷款都不可能。 那些嘲笑的面孔。三个厂子的领导都曾经历过。 企业的管辖权是军、委下属的七机部,秦岭省军区只是代管。 即便这样。每次大家聚集在省军区后勤,把整个省军区的人都烦得不行。 上面像挤牙膏一样,从军费里抠出一点钱来解决员工的温饱。 那些钱有时候及时,有时候一拖就是好几个月。 要不然,省军区的人能那么好心?听说今后由兵器总公司直接管辖,二话不说直接给了半年的生活费,就是不想再牵扯进来。 “功劳是功劳,”巫山喝了一口茶,居然是老鹰茶:“再说了,企业领导不作为,那是因为你们长期以来就在坐等靠,形成了一种惯性。” “同志们,今后三个厂子几万口人的生活费,就着落在我们身上,必须走出去,才能切实解决问题。” 听到这里,单文勤脸上浮现出微笑。 因为他是第一个走出去的人,敢于和地方打交道。 “高总,你来和大家讲几句。”巫山肯定不会唱独角戏。 “没来之前,我们对厂子有一些了解。”高红权点点头,开始了讲话:“到了之后,才发现情况比我们料想的还要糟糕。” “厂子停工了,所有的员工整天在那里无所事事。更有甚者,青工与地方的人发生了严重的群体事件。” 这话让范悦和侯立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因为这就是他们厂子发生的事情。 “同志们,当今的社会是法治社会。”他叹了一口气:“厂子里的人和社会上发生纠葛,或许给法律界开创了一个新课题。” “你们的地位,其实很尴尬。名字叫军工厂,户籍却落在当地。” “但地方法院又管不了你们,军事法庭处理的都是在籍军人。” “这样的事情,今后不允许再有。毕竟,我们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必须遵守国家的法律。” “刚才你们三位没来之前,我们发现三一七厂还是发挥了一定的主观能动性,员工在自发地想办法。这种风格值得发扬。” “刚才我们一直在谈兵器总公司,也没有具体介绍下。估计大家都是云山雾罩的。在这里,我来给大家讲解下。” “中国兵器总公司,隶属于军事委员会,为大军区级别单位。” 噢买噶等,三个厂子的领导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尼玛,那简直就和以前的七机部一个级别啊。 部队主官转业地方,都要降职使用。 在中国的历史里,一直都是重文轻武。哪怕在现代仍然一样。 巫山如今的行政级别是正部级,到了大军区就和军事首脑平起平坐。 说实话,能够从秦岭省军区把三个企业的工资拿出来半年,也有点儿强势的意味。 不要说普通的文职,就是司令员见到巫山都得用尊敬商量的口吻。 大家就如打了鸡血一样,脸上热情洋溢。 没办法不高兴啊,上级单位调整了一级,三个直属的厂子级别也跟着上升,水涨船高嘛。 “其中,省部级领导一人。为董事长巫山同志。副部级领导两人总经理高红权,常务副总及办公室主任刀超仁同志。” 对于巫山压在自己头上,这家伙起先是相当不满的。 在欧洛泰的时候就颇有“怨言”。说在地方上镀镀金,在部队上就高了那么一丝丝。 名义上,巫山是北疆军分区的政委。 在中国的组织机构内,是党管一切。 君不见在皖南事变中,政委兼副军长项英可以否决军事天才叶挺的意见,带领部队与国党军队血战? 政委在战争中,完全可以接过指挥权或者解除军事长官的职位,交由上面裁定。 当然,两个人相识于微末。不可能真的就因为这样的事情产生隔阂,一两句酸溜溜的话是免不了的。 “副部级的领导班子。现在还有空缺。” 如果说起先的话让大家热血沸腾,这话就如同兴奋剂。 没理由不激动。现今三个企业的领导班子是副厅级架构,毕竟七机部下属的企业很多,除非是特别大的厂子才有可能是正厅级。 如今大家都是副厅级,上面直接是副省级?当然不可能。 果然,高红权随后的话像是在印证大家的猜想。 “我们公司下辖三一七、三一八、三一九三个军工制造企业。”他抬起头来,和煦地笑笑:“在这里,谨代表中国兵器总公司欢迎大家进入这个大家庭!” 别看他在巫山面前一张扑克脸,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强项不是口才。 至于如何与下属打交道,从一个普通的士兵到军分区司令员再到省军区级别的领导,对于高红权来说驾轻就熟。 他的话,让三个厂子的领导,包括蒋文明等四人热泪盈眶。 尽管早就知道是这回事,当他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流出了眼泪。 今后,大家可以出去自豪地给人介绍:“我们是兵器总公司的!” 七机部?没听说过,都排到七了,前面还有六个呢。 其实,那只是因为分工的不同。 譬如七机部下属的企业,都是生产军需的。 每次到秦岭省军区,都会被人冷嘲热哄,在地方上也处处遭人白眼。 这样的经历,大家都曾经有过。 “从今天开始,”高红权很满意自己造成的轰动,继续往下说:“你们五位自动升为正厅级,下面的员工以此类推。” 这话把今天的气氛推到高chao。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掌声骤然响起。(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厂子现状(补二十四号) ps:对不起,诸事繁琐,巫山食言了,今天补齐。 千里为官只为财。古时候,升官发财是连在一起的。 到了清朝,这种官吏搜刮治下老百姓的行为达到顶峰,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说法。 现代社会,至少在法律规定了,明面上大家都不敢贪污什么的。 这并不能说当官没有财,只是换了一种说法,叫工资。 党内从科员、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副厅、正厅、副部、正部,不包括上面的副国与正国,分为九级二十七档。 每一个级别都有三档工资,划分得很细。譬如巫山,如今级别是正部,但肯定是正部级干部中工资最低的。 很简单,在工龄这一项,那些几十岁的甩了他多少条街。 当然,这工资从他上班开始,巫山也从来没有领过,全部都捐给了福利事业。 然而,像他这么有钱的官员简直是凤毛麟角,要不然,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贪官呢? 除了他们自身位居要职,有那个能力贪腐,自身没有钱也是一条理由。 这个年代的干部,敢于贪污的人实在不多,工资就成了他自己甚至是一家人的经济来源。 不管在官场还是企业体制里面,管理不外乎就是制度加为人处事。 无论是巫山还是高红权,对这一项并不陌生,起先的黑脸一直保留到现在。 棒子与胡萝卜交织,让他们先战战兢兢半天,甜枣再拿出来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个厂子是否稳定,首先要让管理层稳定起来。 从某些层面来讲,对厂子里人数最多的工人是不公平的。 但这世界上并没有公平可讲。巫山和高红权来的首要目的就要稳定人心。 三个厂子的五位领导与四位三一七厂的中层管理人员,面露喜色,巴掌都拍红了。 一个厂子的董事长。巫山主要就是决定公司的发展方向,大的事情把握。 至于今天这样的场合。还是交给高红权来处理。 这家伙来了半天都不开口,这一说话让众人心里一凛,能当上总经理的人,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今天五位都在这里,我想先听听你们介绍下厂子。”高红权眉毛一挑:“最主要的是,我们迫切想知道,你们对今后有些什么打算。” 厂子的资料,那毕竟是填报上去的。 让他们来自我陈述。一方面企业应该年年都有人员变化,即便没有开工。另一方面,假如这人对企业的情况不清楚,那也就没有必要再用了。 “这个,啊,我先来讲两句吧。”侯立身应该是年龄最大的,可能是平时自大惯了,带着一身的官僚习气开讲。 听到开头,巫山与高红权苦笑着对望了一眼。 不过也没啥办法,人家马上就要退休了。而且今天听到了马上就是正厅级的头衔与待遇。心情难免激荡。 “咳咳,”范悦忍不住打岔:“老侯,别酝酿情绪了。” 正所谓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满天飞。两个人哪怕在厂子里如何争权夺利,对外的时候还是一个整体。 就这一点上来说,范悦做得比铁洪生要好,今天到目前为止,后者还没有为自己的搭档说过话,反而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巫总、高总,同志们。”侯立身面色一肃:“那是六八年的秋天,我们三一八人按照伟大领袖太祖的指示,来到秦岭。” “当年。遍地都是荆棘,随时还有野兽出没。省军区专门拍了一个班的战士来保护先期抵达的员工的人身安全。” “我们与中建一局的同志们一道,硬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盖起了一座座厂房。” “第二年的夏天,厂子正式投产,肩负着西北军分区的被服制造工作。” “其实,我们厂子原本是做步枪的,但在这里缺少原材料,最后部分技术工人合并到巴蜀那边的厂子里去了,因为那边依然还在干老本行。” 说着,他竟然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侯书记,你先休息下,我来介绍情况吧。”范悦看到情况有些不对劲,赶紧抢过话头:“三一八厂从建厂之初到裁军伊始,一直生意红火。” “厂子与外界的交通,全靠一条号称是二级公路实则就是一条石渣子铺就的路面来运输。” “加之外面又陆陆续续兴建了不少同类厂家,今天,我们的产品已经无人问津。” “一线工人从建厂时的二千三百八十五人,增加到如今在籍的三千七百六十七人。” “家属也从刚开始的五千九百七十九人到现在的八千四百五十五人,成为汉阴县周边最大的厂子。” “对不起,范总,我想插一句话。”巫山突兀地问道:“请问厂子里的机械类工人目前还有多少?” “这个没有具体统计,很抱歉,巫总。”范悦脸上却没有半分歉意:“可以说,我们来的时候,工人或多或少都会机械加工。” “时至今日,我不能报出确切地人数,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也不能怪他的漠视,机械类工人又怎么着?咱这是生产被服的。 “下一位,”高红权不动声色:“单文勤同志,你来谈谈三一九厂。” “是!”这家伙被侯立身抢了第一个发言的权利老大不爽。 他心里正嘀咕呢,老子下次坚决不给你分润了,大不了就给眼前的两位大佬,财能通神嘛,获得的好处肯定更多。 “我们三一九厂呢,是三个厂子里面规模最小的。”单文勤有些自得,因为目前就这个厂子活得最滋润。 凭良心说,作为厂里当之无愧的一把手,他尽管偶尔也贪点儿小便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道理? 逢年过节。工人的福利,让三一七和三一八的家属们眼睛都红了。 “三一九厂是三个厂子里面投产最晚的,”单文勤总想表达些什么:“七机部看到各个厂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准备成立一个材料厂家,于是我们厂就应运而生。” “原本以为。铁道部会把安康到略阳的铁路修好,连接宝成线与襄渝线。同时,修建古称到汉中的铁路,组成秦岭省的铁路大动脉。” “谁知道,地质部的报告让这些铁路目前仍然只是存在于理论之中。我们出行,只能靠小车大车的。” “今天巫总和高总你们过来,不得已,我只好给汉中军分区打了个电话。借用直升机带着老侯与老范直接到安康。” 如果说起先的话是自得,现在就有自傲的嫌疑在里面了。 在他看来,不要说其他两个厂子的领导们,就是地方政府的首脑找军分区,估计人家给不给面子还是两说。 你还别说,三一九厂作为原材料储备基地还是合格的,竟然有航空油料。 这可是个好东西呀,那是军事管制的。军分区大笔一挥,让他坐坐直升飞机也在情理之中。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来得如此快的原因。 “厂子红火的时候,每天的车子进进出出。到我们厂的路修了又修。就是现在,隔三差五的还是有不少兄弟厂家到我们厂拿货。” “相对于三一七和三一八,实话实说。我们厂的日子要好过一点。” “所以,对刚才高总提出的我们坚守在厂子里的员工升职,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厂从来没有遗失任何一点材料。” “不管春夏秋冬,也无论白天黑夜,我们的工人加班加点,看守着材料。” 这老货不知死活,不过是一个材料的中转基地,还在那里得意洋洋。貌似军、委不采取措施也能过得很滋润。 殊不知只要上面不再提供材料,厂子顿时变成无源之水。 在上司面前自信就可以了。千万别自傲,已经在巫山和高红权的心里判了死刑。 这样的人。不管你的才能有多高,变相的要挟你就死定了。 “下面的机会留给铁厂长和钟书记吧,”高红权明显怒了,连厂里的情况也不想听:“这个厂子的人数最多,想必压力也是最大的。” “谢谢高总的理解,”铁洪生次努力对单文勤估计也是一大堆意见,赶紧接过话头:“巫总、高总你们目光如炬,我们厂子真是举步维艰。” “从一九六七年底建厂到现在,厂里的规模与日俱增。” “首先我检讨,不管是前任的厂领导还是钟书记和我,错误的估计了国际形势,盲目扩张,从社会上大肆招人。” “目前,厂里一共有一线工人七千五百九十一人,加上家属,厂子的总人数实际上已经超过三万。” 尼玛,巫山和高红权倒吸了一口凉气。 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个负担,这些家伙也不能说盲目吧。 早些年,中国一直在打战。前些年还在向东南亚增兵。 这个时空里,伟人高调宣布裁军,其实,裁除的是内地一些不必要的驻军。 中国的兵员,在总数上确实下降了不少。 质量上,精兵简政,反而大有提高。 “钟书记和我一直在忧虑,要是上面再不采取措施,我们三一七厂就要散了。” “没办法,外面的经济形势我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管怎么说,一个企业要生存下去,没有熟练的技术工人可不成。” “目前,已经有零星的工人辞职到社会上打拼。” “好在我们一直劝说,厂子里的精英仍在,只是需要拓宽销路和降低成本。” 成本这东西就很难说了。 因为交通的制约,不管从什么地方运送到这里,反而是增加了成本。 “机械类的工人应该也是三个厂子之首吧?”高红权很是满意他的回答,扑克脸上的冰爽有一丝消融。 “请巫总和高总放心,”钟菊花终于抢了一句:“我们的机械类工人目前加上退休的,还有五千三百多人。” “诸位,你们也奇怪我们为什么一直在强调机械类工人吧?”巫山笑容可掬。 下面三个厂子的五个领导包括蒋文明等四人,都睁大了眼睛,这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企业出路 是啊,三个厂子一个是生产军鞋的,一个是生产被服的,一个是材料存储基地。 你说要是搞机械类的厂子,强调这方面的人才还情有可原,咱这些厂子需要那么多机修工人干嘛? 如果说厂里的机器天天都需要维修,考验的不是工人的技术,而是生产厂家的质量问题。 国防三线内迁,那是在国际形势日益严峻的情况下,国家高层做出的迫不得已的举措。 其实,设若真的发生世界大战,不要说厂子建在山沟里,就是建在地下,也难免不会成为敌人的打击目标。 现代化战争,不再是依靠单兵作战的实力,高精尖武器投入到战争中,成为决定战争成败最重要的因素。 不过,在太祖等人决定的年代,刚刚经历了抵抗山姆支援安南的胜利。 不管是在高丽还是安南战场上,山姆对于丛林与山地的作战方式相对薄弱。 北方的头号敌人苏俄悍然入侵阿富汗,也陷入了战争的泥潭。 所以,国家领导层就认为在内地建厂能够躲过敌人的军事打击。 更有甚者,原定于沿着秦岭两边修建的厂子,最后只有三一七、三一八、三一九三个厂子,在建筑上就是不折不扣的烂尾楼。 当然,三个厂子并不是孤零零的三个集聚地,而是分散到下面各个县的山沟里。 譬如三一七厂,从旬阳到安康,一路上都有零星的分厂。 所有分厂的人数加起来,甚至超过了总厂的人数。 机械类的人才,在建厂之初,都是厂子里的宝贝。 后来。军、委后勤几个部门扯皮,厂子的归属权发生了变化,从五机部到七机部。从军工企业变成军需基地。 随着七机部政策的出台,这些造枪造炮的厂子。反而成了后勤基地。 渐渐的,机械类人才也就失去了地位。 有些,现学现卖,在新的厂子里发挥着作用。 有的还在坚守阵地,即便偶尔为厂里的机器做做维修,他们的地位相当尴尬。 “高总,”单文勤脸上很是慌乱:“难道咱今后就要生产机械类产品?” “不错,”高红权一见说话的人是他。脸上一板:“不然你觉得这样下去咱企业还能支撑几天?靠国家长期扶持?” 他说话的语调都没变化,始终就是那么一板一眼的,却让人遍体生寒。 目前的日子,也就三一九还能上蹿下跳,其他两个厂子要是没有上面的接济,马上就要宣布破产。 难道?蒋文明心中一颤。 “高总,你的意思是说今后我们厂子要转向是吗?” 这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古语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 “那些卖不出去的胶鞋,还有过时的军服。继续生产下去你们觉得还有出路吗?”高红权反问一句。 只有单文勤老神在在,反正不关他事。 “从这个月开始,上面不会再划拨一点东西到三一九厂!”他接着抛出了重磅炸弹。 这下。轮到三一七厂和三一八厂的四个人幸灾乐祸了。 谁叫你丫平时说话都是趾高气扬的?麻辣隔壁,给咱的钱说白了叫封口费,还在那里耀武扬威的。 不要说你单文勤,就是派个猪过去也能比现在不会差。 其实,这些人也不想想,真派他们过去,就能比现在更好? 不见得! 要知道,倒卖军需物资,被抓住了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只有单文勤胆大包天。还能把利润分润出来。 换了一个领导,估计日子和三一七三一八没什么两样。 “其实我也累死了。”单文勤并没有失魂落魄,洒然一笑:“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整天忙上忙下。” 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管这人在厂里有多专权,表面上看来拿得起放得下,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厂子里没有人来制衡,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惯就不好。 假如要是继续保持着这种性格,在新的企业里,有没位置还很难说。 “看来大家对企业转向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巫山觉得自己该出场了:“相信三一七厂的各位可能有些印象。” “这位罗登义同志,以前估计不少人觉得他不务正业。一个胶鞋厂的技师去研究挖掘机技术,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三一七厂的人一个个正襟危坐,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笑容。 “改革开放,是全方位的。”他微笑着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罗登义,把眼光收了回来:“诸位,城市的建设、厂房的建设方兴未艾。”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重工业一直是我们国家的短腿。” “据我所知,挖掘机行业是一个很大的空白。在国内市场上,挖掘机不是论台卖,而是论吨,一吨居然炒到了一万块钱。” 嘶!众人不由自主倒吸凉气。 尽管他们心里面有所准备,却没料到竟然这么值钱。 一吨钢材出厂价不到一千块钱,把钢材组合在一起,价格瞬间翻了十翻。 暴利!绝对的暴利! 哪怕大家一直守在穷山沟里,对一些材料的价格还是略知一二的。 办公室里每天看报打发时间,时不时就能看到这方面的报价信息。 “巫总,既然价格这么好,那钢材从哪儿来呢?”蒋文明第一次在这么多领导面前发言,不颤不惊。 “问得好!”巫山轻轻鼓掌:“我们兵器总公司与包钢的关系不错,可以预先把钢材赊过来,成品卖钱后再去还钱。” 这哪里是公司的关系?分明就是自己和老二接洽过。 朱子山作为钢城市委书记、蒙省省委常委,包钢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兵器总公司的名头还是蛮吓人,直属军、委。 “包钢?”单文勤眉头一皱:“巫总,恕我直言。离我们太远了。” “怎么会?”高红权灿然一笑:“难道诸位就想在这深山里扎根,一辈子都不想出去?” 尼玛。今天的高chao一波接一波,让大家脑袋都有点儿懵,得好好捋一捋。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不是上面的政策,当初谁愿意来着鸟不拉屎的地方? 自己在这里过一生倒也罢了,儿子辈呢,孙子辈呢? 难道真要像愚公移山里说的: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到这里工作的唯一好处。就是操着各地方言的人们汇聚在一起,后代都用普通话交流。 至于其他的,以前还有个国营厂工人吃供应粮的优势,如今当地的农民都不再愿意把姑娘嫁到厂子里来。 “当然,不愿意去的也可以留在当地。”高红权慢慢悠悠地说:“毕竟有些娃娃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已经融入了秦岭。” “不不不,”钟菊花本来在喝茶掩饰着狂喜,说话的时候茶水都噗了出来:“他们敢,老子棒子揍死!” “呵呵,老钟你也只能吓唬自己家的娃。”巫山不由乐了:“现在谁家都只有一个孩子。看得跟宝贝一样,舍得下手吗?” “就是!”铁洪生揶揄着:“老钟不是我说你呀,你们家钟声。我从来都没看到你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嘿嘿,比方。”钟菊花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打个比方。” “巫总、高总,”单文勤脸上的愁容始终没有消散:“总不成我们把厂子搬迁到蒙省吧?塞外苦寒,比这里的条件也差不了多少。” 古代因为长城的修建,长城内外互相看不起。 长城外的人,认为里面的人没有骨气和血性。 而长城内的人,则觉得那边都是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 就钢城市来讲,其地理位置与京师差不多在同一纬度上,各方面条件未必就比京城差。 “怎么可能?”高红权今天的笑容比他前半辈子的都多。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地图。 “各位,这是冀东省!”他招手让大家都过来:“看到没。这是汤山。经过了汤山大地震,新汤山比以前的更加漂亮。” “这没在汤山啊?”蒋文明一点儿也不怯场:“玉田县。夹在汤山与京城的中间。” 本来,京师有首钢,原材料的运输各方面比起包钢来还要简便。 但首都之地,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巫山不会去蹚浑水。 到了玉田,以招商引资的名义过去,无偿使用土地。 当初把这个计划给徐世友一说,老爷子口口声声说戒酒,在田姨的责怪声中硬是喝了半斤二锅头。 一个个都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脸上洋溢着过年都没有过的笑容。 三十年的媳妇儿熬成婆,没理由不兴奋,换在谁身上都一样。 让徐老爷子高兴的地方还不止空手套白狼,这些厂子都是现成的,转让给地方政府,又是一大笔收入。 更重要的是,重工业最发达的不是民用企业,而是军方。 这个年代对知识产权的保护观念很是淡薄,兵器总公司可以无偿使用军方的技术。 哪怕目前还没看到现钱,却能估算新的企业必将带领处于破产境地的三个厂子走向兴盛。 “好啦,”高红权拍拍手:“厂子聚集到一起,管理层相应做出变动。” 大家都想到了这一点,一个个回到座位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侯立身!”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严峻。 “到!”作为第一个被叫起来的人,三一八老书记的脸上多少有些自豪。 “即日起担任兵器总公司副总,协助我处理日常事务!”高红权满意地点点头。 不管风言风语说他们内部争权夺利有多厉害,对新公司的认同还是很快的。 而且,他们对外的团结,是三一七的领导层比不上的。这一点,他和巫山早就交换了眼神。 “钟菊花!”这三一七厂的元老尽管被孤立,高红权还是很赞赏的。 无他,至少在铁洪生提拔人才的时候没有设置障碍。 “到!”钟菊花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三一七的扩张,也不能说是错误的。”高红权定定地看着他:“不说别的,给我们带来一大批熟练工人,你们功不可没。” “经公司研究决定,由你来担任公司的常务副总。我不在的时候,全权负责公司的经营活动。” “谢谢公司对我的信任,”钟菊花有些热泪盈眶:“请领导们放心,绝不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 这里面有个小小的插曲,位置是有的,但哪个位置给谁,只能现场随机应变。 也许还有人更优秀,你不表现,那上面也不可能知道,你自己倒霉。 大家对自己的位子都很满意,扶跃林协助单文勤在销售部门。 生产部门则由铁洪生领头,技术部门给了范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在为罗登魁领路。 新的厂子也不止生产挖掘机,建筑用的各类机械,都会投产。 兵器总公司下面的企业,总算理顺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房地产峰会(补二十六号) ps:在忙着辅导孩子,速度稍微慢了点儿,望见谅。今天肯定把债还完! 年前的日子一直在忙碌,兵器总公司委托经委派出的会计师,在查账的时候发现了不少蛀虫。 小的责令赔款了事,大的只有交给军事法庭,丢到监狱。 管理层竟然没有一个人因此掉队,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新的厂房和宿舍建成了不少,因为冻土不得不停工以待来年。 可新厂房里面病没有闲着,一直在边缘位置的技术工人迸发出来的热情让人瞠目结舌,有人连续几天不睡觉在工作。 最后,巫山严令谁再那样,直接取消岗位才把这一股风潮给打下去。 随着厂子动迁,当初那些质疑的声音处于观望状态,兵器总公司的下属企业,不需要去盘剥工人的价值。 不能不说,单文勤这人真心不错。 在巫山他们回京的第二天,就赶到了。连家属也带了过来,当然,他们都在后面。 权利关到笼子里,相信他今后的发展不可限量。 每个厂子都挑选出一批销售精英,哪怕厂子还没开始生产,就马不停蹄到全国是开展业务,订单拿到手上。 一笔笔订金打到玉田县农业银行公司的账户上,让当地领导扬眉吐气。 本来,玉田的位置很尴尬,位于京师与汤山之间。 正如冀东省在全国的位置一样,首都在中间,外面还有津门市这个直辖市。 先前,玉田只有农业银行。 兵器总公司带来的不仅仅是gdp,一大批重工业厂子,闻风而动。落户玉田。 这下,工商银行与建设银行坐不住了,根本就不是营业部。直接就是支行。 高红权也盛情难却,在每一家银行都开设了企业的账户。 建筑行业确实火爆。北方冰天雪地,南方的基建一如既往地忙碌。 申江市,作为国家最大的直辖市,在国家的扶持下,逐渐成为全国的经济中心。 粤东省颇有微词,却改变不了高层的决定。 全国各类经济方面的会议,不少都在申江召开,就连行业会议。也大多在这里举办。 八十八层的炎黄大厦,是申江的地标。 今天,全国的房地产商汇聚一堂,在炎黄建筑的召集下,到这里来举行会议。 炎黄建筑,确实是中间建筑界的巨无霸,公司总部早就搬到了京城,其实也是巫家人无奈的举措。 我们把公司总部都定在这里,处于高层的眼皮底下,再对我们家说三道四就不应该了。 署名陈阿财的请柬发出去。除了一些达官贵人关系紧密的建筑企业以外,其他的无一例外,提前好几天感到申江。 陈阿财在公司只是象征性地担任了名誉董事长。毕竟他的年龄六十多,看到这么多的后起之秀,也不好意思在总裁的位置上呆着。 望着面前的年轻人,陈阿财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或许是因为创始人年轻的缘故,炎黄在人才的选拔任用上,很多重要岗位都是些三十岁左右的人。 季一凡,一个名不经传的名字,偶尔出现在新闻媒体上,任谁都没想到炎黄建筑如今的总裁居然只有三十四岁。 “都有哪些人没有过来?”陈阿财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问秘书胡准。 原本是想着让这个孩子锻炼几年来接自己的班,谁知道在年会上。吴建国与巫立碧把这个耶鲁大学的博士生给提了上来。 “京师的博宇建筑,申江的神华建筑。汉江的科易建筑。”胡准如数家珍:“还有辽河省的大坤建筑,大的就这四家。” “小的我们也难得发邀请函啦,”季一凡微微一笑:“陈董您过虑了,有神州建筑在一旁帮衬,出不了幺蛾子。” 朱建国这家伙是在骚包,把公司名字改得这么拉风。 “小先生给我们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呀,”陈阿财叹了口气:“要让企业赚钱,却又尽量压缩房地产企业的利润空间。” “这没有什么的,”季一凡矜持地笑着:“难道您还看不出小先生的野心吗?” “恩?”看到对方的右手食指伸向天空,陈阿财眼睛一缩。 那就难怪了,一个立志于成为国家领袖的人,心里必然装着老百姓。 再说,炎黄目前的利润空间还是蛮大的,这些年一直保持在百分之四十上下。每年资金回笼快,没有任何开发商敢欠债。 更何况,好多楼盘都是炎黄自己开发修建到销售一条龙。 “好了,”陈阿财晃晃脑袋:“我们下到会场吧,再不然别人就觉得我们炎黄仗势欺人。” 会议室在六十六楼,这一层是大小不一的会议室,经常对外开放。 南方人的发音和普通话迥异,对鼻音边音什么的不准。 在南方语系中,六与牛没多大差别。绝大多数大型建筑企业都是上市公司,谁都希望自家股票天天牛市。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季一凡看到时间走向九点整,毫不犹豫地拿起手里的麦克:“我代表炎黄建筑欢迎大家的到来。” “这人是谁?” “怪年轻的,难道是炎黄近些年才出的新秀?” “也很正常,炎黄的哪家企业,出来的人都是年轻人,一直看到陈阿财那个老家伙就觉得有些不协调。” 这是企业之间的行业峰会,参会人之间窃窃私语是免不了的。 “自我介绍下,我叫季一凡。”他不以为意:“担任炎黄建筑总裁一职,希望各位同仁今后继续与炎黄保持合作,谢谢大家。” 他的介绍并没有多少出奇的地方,就像名字一样,很平凡。 可季一凡的本事真不小。在中国来讲简直是神童,十五岁从耶鲁大学的建筑专业毕业,用四年的时间修完了硕士博士的课程。 在山姆。这家伙就是阴死人不偿命的代名词,带领山姆炎黄。要不是因为反托拉斯法案,占据了几乎建筑行业的半壁江山。 炎黄的下属企业,都打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公司名称,每一个公司都富得流油。 可以说,炎黄总部的那些奢侈工具什么飞机、游轮,都是他们买过来的。 要不然,沉重的税率会让炎黄人赚的钱落到山姆政府的腰包。 “哈哈,没问题!”朱建国这丫保持了一如既往的高调。带头起哄鼓掌。 “这个还用说吗?”远东的代表哈哈大笑。 他这话气得贺家与李家的人直翻白眼,你们麻家与巫家关系好,我们的家族也与巫家的关系不赖好不好? “好说好说,”一个二十多岁的胖子没有任何表情:“只要炎黄给我们面子,我们肯定给炎黄面子。” 都他妈什么人啊?炎黄给你面子,你以为你谁呀? 不少企业的代表心里不由有些鄙夷,当然,他们不会说出来的。 “下面,我想请我们公司的陈董给大家说说今天的议题。”季一凡面色如常,按部就班地跟着会议的节目表走。 这一次的掌声来得激烈。正是陈阿财带着炎黄,才给大陆的建筑行业领了路。 甚至不少建筑行业,就是原本炎黄的员工去创建的。外界肯定不清楚,那里面都有炎黄的股份在内。 弱小的华夏建筑界,很多是陈阿财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 “这人是谁?”看到起先阴阳怪气接自己话的小子也在鼓掌,季一凡不由扭头轻声问公司的员工。 “季总,他是申江本地的建筑巨头申龙建筑的幕后老板。”员工快速解答:“据说他父亲在神将市政府是一个副市长。” 副市长么?季一凡不由心里冷哼一声。 地头蛇又怎么样?东方书记与谷市长经常来公司考察,几乎每年都来一次,那容得一个不入常的副市长的儿子挑衅? “今天是陈某的退休之日,也是中国房地产行业商会成立的日子。”陈阿财不免有些伤感,抬手往下面压了压。嗡嗡声没有了。 “很不想离开这个岗位,尽管我是港岛人。却也熟悉太祖的那句话。” “哪句话?”看到满头白发的港岛老人在慢条斯理喝茶,下面忍不住发问。 “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陈阿财笑容可掬。 “噗!”问话的人忍不住把茶都喷了出来,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不是嘲笑您,没想到一个港岛同胞对太祖也这么敬重。” “没关系,”陈阿财难得幽默:“不要以为我们住在港岛,就不把我们当成华夏人。和大家一样,都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 “一个行业,如果不捏成团,就会被政府欺负。”他脸色一正:“这就是房地产商会成立的目的。” “有些地方政府,不根据本地区的实际情况,盲目投资,最后导致企业收不了钱。中国的房地产还处于起步阶段,最后就是我们倒霉。” “假如今后遇到这样的地方政府,在没有把原来的企业资金结算清楚之前,我倡议行业集体封杀,任何一个企业不要去那里。” “同意!” “同意!” “同意!” ………… 这样的事情,在座的企业或多或少都遇到过,不约而同地赞成。 望着下面黑压压的脑袋和举起的拳头,陈阿财老怀大慰。 “大家稍安勿躁!”他微笑着摆摆手:“大家手头都有这份宣言,一直到最后,假如你们都认同的话,请在上面签上您的名字就行。” “陈前辈,这一条我不太认同!”那个小胖子脸色一变,嚷了起来。 “请讲!”陈阿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就是下面这一条,”小胖子肥嘟嘟的脸上挣得通红:“凭什么一个企业不能凭关系拿到土地?” “首先请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名字?”陈阿财抱歉地笑笑:“我只知道先生是申龙建筑的老板。” “我叫沈建军,贱名不值一提。”小胖子傲然一笑:“家父沈玉林,忝为申江市副市长。” “沈副市长的官声还是蛮不错的,忝为用得不恰当。”陈阿财沉声以对:“倒是申龙建筑,注册资金才一百万,确实称得上这两个字。” 什么?一众房地产老板犹如炸开了锅。 能不能再无耻一点,一百万的房地产公司,勉强建一栋大楼而已。 你的关系再到位,该走的程序还是必须走的。 “陈阿财你什么意思?”沈建军的眼睛冒火:“信不信我找人来封闭今天的会场?” “这个我真不信!”朱建国长身而起:“你什么东西?你父亲又有多厉害?动不动还要封闭会场?” “你马上叫人,你的手机好使不?”他越说越激动:“打电话叫人,我们在这里等着!” 港岛的商人们暗自叫好,这小子年纪轻轻,从开始到现在都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什么玩意儿。 “既然是朱少的面子,我必须要给的。”沈建军还没那么愚蠢,自己找台阶下。 一条条内容宣读下去,其间还是有些小争论,大体上大家都赞成。 开会嘛,就算是行业峰会,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开完的。炎黄虽然尽力兼顾所有房地产企业的利益,难免有些疏漏。 从那一次沈建军蹦跶以后,再也没有人出幺蛾子。 “这一条开始,”陈阿财毕竟是老人,念起来有些疲惫:“季总,麻烦您来念。” “好吧。”季一凡面带苦笑,他原本让老人在退休典礼上走完全程的。 “房屋的销售定价,必须按照一个地区的居民收入为准。换句话说,就是要让老百姓能住得起房子。” “任何企业,不得擅自提价,让财富落到少数人手上。” 很简单,一旦房屋的价格过高,必然就会让少数人掌控房源,从而进入相对的垄断,让房价不断攀升,形成一种虚假的繁荣。 “我不同意!”沈建军觉得很憋屈,差不多是吼了出来。 “市场经济本身就是随着商品进入市场来自行定价。房屋也是一种商品,凭什么要把老百姓的收入绑架到我们企业身上?” 他的话还是获得了不少人的首肯,明显能看出来那些眼露奇光看着他的,肯定就是支持者。 “呵呵,”季一凡始终都是那么温文尔雅:“不知道沈先生想过没,中国的经济是市场经济,更多的时候是政治经济。” “不要说我们炎黄,哪一位身后没有政府背景?” “那大家觉得我们要为政府解决难题还是制造麻烦?沈先生的父亲也是官员,我可不认为沈副市长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不良商人。” 这! 除了这小子偶尔出来嚷嚷,总体上没有什么波澜。 哪怕最后换届的会长选举,都没出啥故障。 朱建国出人意料,以高票当选。 这货本性流露:“那些没有来参会的,让他们等着!” 一股风暴即将卷起。(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电脑网络风暴 ps:全部欠更赶完,亲们今后一段日子里应该不会欠更。为我的不守信用,给大家道歉。 父亲做的这一切,巫山自然都清楚。 要不然,那个什么张大虎直接软禁到玉田?很简单啊,兵器总公司在这里说一手遮天还是有些夸张,但玉田已经把她当成本土企业了。 不要说中、纪委的事情,就是房地产峰会,也是在巫山的授意下举行的。 城镇化建设的过程中,不能以老百姓买不起房子为代价。 中国和国外的国情不一样。 外国人还房贷,哪怕去世之前没还清都没关系。 在我们国家,这种贷款买房买车,至少要过几年才能形成市场。 另一个时空里,老百姓的房贷,纯粹是被开发商给逼出来的。 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一点,力所能及也能买上房不是更好吗? 经过近两个月的工作,纪委战线在房地产这一块集中清理权钱交易。 首先进攻的自然是按照朱建国提供的目标,一抓一个准。后来逐渐波及到全国,对房地产市场彻底滤了一遍。 “书……书记!”张大虎在两个月后第一次回来,手里不知拎的啥玩意儿。 “老张啊,”巫立行呵呵笑着:“两个月没见,你白了胖了,坐啊,客气啥?” “这是在玉田街上看到的柿子,说是巴蜀的,就给您带了点儿回来。”张大虎不好意思地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 “我说你这个老张啊,”巫立行站起来倒茶:“咱也算半个老乡吧,整这一套干嘛?哟,你不会不认识吧。这叫柿饼。” “噢,对对,柿饼!”张大虎嘿嘿笑着:“小时候到北方亲戚家看到过。但那时候物资匮乏,他们舍不得给我吃。” 彩云省与巴蜀省挨着不远。按照他的说法,也就是在彩云南部咯? “来来来,”巫立行拿起柿饼准备去洗,灿然一笑:“我这算不算受贿?”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往日里的不和一笑而光。 不在于礼物,在于张大虎的态度。 小时候,他在彩云省北部真还有个亲戚。 后来一直在南部任职。再后来到春城任纪委书记的时候,都忘了柿饼这茬。 “等等啊,老张!”巫立行从卫生间洗柿饼出来,在手提电脑上熟练地操作着。 “书记,您这是?”张大虎眼睛都直了。 “这个?”巫立行拍拍后脑勺:“也是电脑啊,可以拿在手上,所以叫笔记本,也叫手提电脑。” “我的天啊!”张大虎一拍大腿:“书记,我到处看到买电脑到科技城,农历小年。敬请期待的广告,敢情就是这玩意儿?” “你不知道电脑是什么?”巫立行有些奇怪。 其实,近水楼台先得月。电脑这个时候,早就在国家部委中使用并进入互联网了。 不过,希望科技还在做最后的调试,广告上的日期,是面对公众销售的日子。 “电脑?我真的不知道。”张大虎苦笑着:“您说我就一农民的孩子,咋知道这玩意儿?” “停!”巫立行撇撇嘴:“老张,今后别老把这句话挂在嘴上。我们出身农村,那是我们一生的财富,但没必要天天说。” “电脑我们不是每天办公都在用吗?”他指着台式机:“难道你一个副书记办公室里都没有?胡晓蓉这个办公室主任就当到头了。” “这个就是电脑?!”张大虎不由长大了嘴巴:“咱都叫它微机好不好?” “微机是它。电脑也是它!”巫立行哭笑不得:“就像你叫张大虎,小名虎子什么的。不也是叫你吗?” 不要说张大虎不知道电脑,在国人心目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没听说过。 亚欧银行的股东们经过磋商,电脑和配件准备在中国作为首发国家。 每一个一线城市里,都有科技城,三个月前就在开始装修,而电脑的广告,是去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时就在打广告。 商海里,有看不见的战争。 这个广告是有目的有意识的。 那些对电脑正处于摸索阶段的国家譬如山姆和岛国,挖空心思就想得到电脑与网络的核心技术。 在中国情报部门的配合下,一个个商业间谍被挖了出来。 可以说,一直到今天,其他国家都还不知道中国这边生产的电脑究竟是啥玩意儿,只晓得那是一个划时代的产品。 至于说互联网,那就更神奇了,全世界的人不管相隔多远,都能与对方自如地交流。 网络的应用,目前全世界有三个国家都有这方面的研究。 第一个是世界上的经济巨无霸强国山姆,他们曾经走在全球的最前面。 随着亚欧银行的股东们在硅谷抄底,让山姆这个电脑的发源地彻底失去了优势。 另一个国家自然是世界上的第二极苏俄,他们的高精技术方面,一直在和山姆抗衡。 山姆与岛国在明处,苏俄人在暗处,总想窃取it的资料,最后都鸡飞蛋打。 过小年在中国是很浓重的,过了这一天,基本上全国各地的劳动者就处于休闲状态,等待着过年。 一大早,每个一线城市的科技城门前早就排好队。 有些人是冲着电脑过来的,有些人纯粹是为了看热闹。 至于人群里有没间谍,只有天知道。 “顾客朋友们,”科技城的高音喇叭在不断响起:“由于电脑和互联网都是新兴事物,所以,我们将以一百人为一个批次放人进入里面选购。” “只有等这个批次的顾客出去,下个批次的朋友才能进来。” “还有十分钟,科技城就要开业迎宾。请大家自觉排队。注意,我们这里有监控,所有不排队或者不好好排队的顾客。一律取消购买资格。” 本来排得歪歪扭扭的队伍,瞬间变得标直。简直与部队上的列队有一拼。 “诶,你看到过电脑没?” “咋没看到过?还有网络,每天晚上电视里的广告不都是吗?难道你没见过?” “怎么可能呢?我是问真正的电脑,不是广告上的照片。” “我没见过,但我的外甥见过,他在外交部上班,说广告上的东西与现实里是一模一样的。我的天啦,别挤。不是说拥挤就取消资格吗?” 人群开始喧闹,后面的人不断朝前涌来。 “呼叫指挥中心呼叫指挥中心!听到请回答!”在人群里穿梭的保安们在寒天里脸上急得满是汗水。 “收到请讲!” “现场来的人太多,到时候我怕出现踩踏事件,请迅速汇报!” “请耐心等待,京师军区已经派了一个营的部队赶过来维持秩序,还有一分钟感到,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本来,部队是不可能派过来的。 可惜,巫山早就料到现场的火爆,临时给京师军区打电话。把问题说得很严重。 京师军区的人又不傻,谁愿意在这个关口得罪徐主席面前的红人? 也就一个营的兵力,维护社会治安。防止群体性伤害事件,是警察的责任,更是子弟兵的义务。 这边保安刚刚呼叫完毕,已经听到规则的跑步声。 “一一一二一!” 这是士兵们下了车,正在跑步前进! “立定!稍息!同志们,请马上站在队列的外围,保护队伍的稳定,严防踩踏事件,现在立即执行!” “是!” 战士们的吼声响彻云霄。 巫山在这附近有个公寓楼。一直在楼上观察这边的情况,看到万分危急才给首都军区打电话请求支援的。 看到队伍到位。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管在任何时候,子弟兵在。我们的心里就觉得踏实、安宁。 “顾客朋友们,请在官兵们的指挥下排好队伍,后面的朋友不要向前拥挤,离开场还有一分钟!” 士兵们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现场里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等着时间的到来。 “哄!”科技城的大铁门打开,人群并没有一窝蜂地往前闯,有条不紊地往里面行进着。 “哈哈,我是第一批一号!”一个老态龙钟的大爷状若癫狂:“服务员,快来给老头子我讲解下。” “您好!”两排服务人员在门口一字排开,估计是挨着门最近的商家派出来的服务员,领队最先打招呼。 “欢迎光临!”后面的服务员齐声喊出并鞠躬。 “先生请跟我来!”领班落落大方走向老人:“您是买什么呢?” “闺女呀,我想买电脑!”老大爷很是高兴:“可是我不知道怎么选择。” “咱这里的电脑质量与价格都是一体的,并且加入了联保。也就是说,您不是在我们店里买的电脑,今后我们依然要免费帮您维修。” “同样的道理,不是买的我们的牌子,也一样帮您维修。” “闺女,给你们老板说下,那样很是吃亏。”老大爷打开话匣子:“咱就把自己的牌子管好就行了,淌这趟混水干嘛?” “您的意思我没明白!”领班并没有因为老人穿着破旧而有丝毫不耐烦,始终面带微笑。 “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清楚。”老人摆摆手:“姑娘,我老婆子想要那种台式的,但我喜欢拿在手上的。” “那我建议您买一台座机,再买一台手提,您看怎么样?”领班不由多看了一眼,这个有些土气的老人能买得起电脑? “没问题,多少钱?我现在就给钱!”大爷说着,打开了座机的钱包。 “您别着急啊,先选好您要的机器,再到我这里开单子去收银台交款。”领队还是微笑着:“不知您明白没?” 老人没说话,后面的人冲了进来:“服务员,给我来一百台希望科技的电脑,包括上网需要的一切部件!” 这相同的一幕幕,在中国一线城市的科技城里重演着。(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父与子(一) 天上的云层压得很低,好像就在屋顶上、树梢上、山尖上。 在巫县有几个地方冬天有积雪,其一就要数红池坝了。 冬天的坝子一片静寂,少了夏天的喧闹与秋天的凉爽。 山坡上的树林郁郁葱葱,差不多都是常青树木,属于大炼钢铁后的次生林。 在树与树之间,堆满了积雪。 如果不小心走上去,在有些落叶比较厚的地方会陷下去。 “这和老舍写的济南的冬天完全不一样啊?”王璐端着一杯茶,透过窗户看着间或有一小块白色的山坡。 “恩,因为这里的植被稍微茂密一些。”巫山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 家人一直都是他心底里的柔软,逢年过节,都要挤时间回家。 受他的影响,以前不怎么看重节假日的巫立权携家带口都赶了回来,但他们一般都是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情况。 巫家在县城的房子,两位老人不想再过去住。 都说叶落归根,巫家因为解放后成分不好,即便在县城都没多少朋友。 巫山小时候,奶奶杨天秀上街买菜,都很少停下来说话。 而且二老也想得很通泰,如今儿子与孙子的地位日渐显赫,留在家里反而会让那些想要走后门的人天天拜访不胜其烦。 红池坝这边,反而有些孝顺的土豪为父母在这边买了别墅,不多久就混熟了,感情貌似比以前的左邻右舍都好。 北方的房屋比南方厚了一块砖,而且窗口的玻璃也是很厚,冬天家里还有暖气。 为了让爷爷奶奶住着舒适,当初巫山就让阿尔他们按照北方的房屋设计的这栋别墅。至于暖气当然是自家烧锅炉。 巫立权刚开始不愿意结婚,现在确实子女最多的。 取名字的事情,最后让巫天明老人把他取的名字全部给否决了。 他的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依次被命名为家和万事兴。 这名字让巫山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姑娘的名字成了巫正万、巫正事、巫正兴。 但家里还给他们取了小名。叫小芙、小蓉、小花,反正怎么听着怎么别扭。 估计老爷子觉得他们的父亲现在远隔万里,不再和巫家其他的人在一起,想用巫立权子女的名字来警示吧。 往年巫从瑊在家,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今年过年,德国那边少年组据说还有球赛,莎莉母子俩都没时间回来。 以至于杨天秀老人私下里老是在追问孙子。是不是两口子关系不好,弄得巫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国内那帮人对巫山的讨伐尽管暂时告一段落,估计就是因为莎莉他们母子不见踪影,从而偃旗息鼓。 要是他们在国内,或许连照片都会暗地里被拍下来,到时候作为攻讦的证据吧。 莎莉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默默地做着牺牲。 这下,小芳成了孩子王。 小华一如既往的稳重,与巫正家、巫正和哥俩在那里低声说着什么,毕竟南非他也只去过一次。对那片土地甚是向往。 巫从琅毫无疑问,成了四个姑姑的宠儿,跟在她们屁股后面玩儿得不亦乐乎。 “太奶奶。这个黄鸡母好像要下蛋呢!”他献宝似的跑过去叫嚷道。 “是吧?”杨天秀老人一伸手,那淡黄色的母鸡乖乖趴在地上。 她用右手食指在鸡屁股里一探:“哟,我大重重真厉害,怎么就晓得它要生蛋了?” “我看它在屋里来回走着在唱歌呢。”巫从琅满脸兴奋。 杨天秀老人拐着小脚,把母鸡拎在手里走到院子里的鸡窝边丢进去,用一个竹筐盖在上面。 “太奶奶,黄鸡母会不会被憋死啊?”巫从琅仰着小脸天真地问。 “不会呀,”杨天秀慈爱地摸着重孙子的头:“一会儿它把蛋下出来,我就煮给你吃好不好?” “好!”巫从琅拍着手欢呼。一本正经地说:“那还得给我姑姑、三姑姑、四姑姑、五姑姑吃。” “都有,都有!”老太太呵呵笑着。 巫家在红池坝的房子。是一个三层楼的四合院,从窗户里能把一楼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王璐颇感兴趣地看着这一切。猛回头,看到丈夫的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 “发生什么事了?”她关切地问。 心里也有些小妒忌,莎莉娘俩虽然没在家,老公可还一直在惦念着他们。 “阿尔起先给我来了电话。”巫山仰起头使劲伸着懒腰,脑袋旋转了两三圈。 “啊?那家伙找你有什么好事儿?”王璐平时可没这么八卦。 听说不是在想巫从瑊和他妈,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阿尔那丫当年在山姆西海岸扶持了一家黑手党家族,”巫山淡淡说道:“这家族在阿涅利家的帮助下,隐隐与老牌的五大家族抗衡。” “那些黑手党也没那么可怕啊。”王璐撇撇嘴:“不过那五个家族估计就坐卧不宁了吧,看上去专门就是为了对抗那些人的。” “坐卧不宁地不止是那个家族,”巫山摇摇头:“山姆政府动手了,好像准备把意大利的黑手党势力连根拔起。” “地下势力在任何国家都不允许,”王璐若有所思:“难道你想帮他?” “我怎么帮?”巫山双手一摊:“不过今后我们在山姆天然的盟友就会少很多人。” “啊?山姆政府居然敢杀人?”王璐疑惑不解:“不是一贯标榜自由民主吗?” “杀人倒不至于,”巫山摆摆手:“一些要被丢到监狱,其他的人要么早就漂白,要么只能回意大利去。” “那还真是个问题,”王璐以前可是王铁成的军师,马上就想到了关键:“在国外的时候。双方可以合作,毕竟阿涅利家族在山姆的影响力也不小。” “这一被赶回老巢,就成了竞争的关系。” “有什么竞争的?”巫山淡然一笑:“阿涅利家族又不从事黑手党的业务。但留守在本土的势力与回迁的势力难免发生纠葛。” “我怎么都觉得阿尔去协调那批人不靠谱呢?”王璐咯咯笑着:“难怪他今年没在我们家过年。” 家里雇的有保姆。而且也住在巫家,听说是宁厂沟那里的人。老太太娘家的什么亲戚。 那两口子都很忠厚,女的干活很麻溜,一大家子的饭菜,根本就不需要帮手。唯一的帮手就是她老公。 从窗户上能看见那个叫陈姐的中年妇女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两人洗漱一番,直接下楼到客厅里。 过年这几天,就不叫吃早饭,叫过早。 过早的食物是阴米子。就是把糯米用油炸,再用开水一烫,里面加点儿白糖直接食用。 大人和小孩子各一桌,小孩子们眼巴巴地看着巫天明老人,直到他拿起勺子开始喝,才忙不迭地开动起来。 天山派的药丸还真好使,二老看上去满面红光,好像只有五十开外的样子。 “小山啊,吃了饭你去城里一趟。”巫天明不几下吃完,放下了碗筷。 至于巫山。用勺子搅动了几下,早就端起碗喝没了。 “这样的天气我去干嘛呀,爷爷?”巫山搀扶着老爷子下桌。 “你爷爷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你扶!”杨天秀老人酸溜溜地说:“他平时散步我小跑才能跟上。” 巫山不由暗笑。你要跑得过才怪呢,缠过的小脚,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干嘛?”巫天明老人坐到搭了薄被子的竹凉板椅子上:“你们校长就是因为你的时间安排,才把校友会安排到除夕的前一天。” “校长?”巫山苦笑:“爷爷呀,我可不想大过年往京城跑,这不刚回来吗?” “你这孩子,”巫寿嗔怪道:“一想起学校就以为是大学,难道你没念过小学中学?” “小学我没啥印象了,”巫山还在打呵欠:“初中在巫中不就挂了个名吗?那时候都在闹革命。我连班主任是谁都不记得。” “你这孩子说的,”巫天明老人胡子一翘:“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哪怕你迈进学堂门只有一天没上过学也算!” “周兰泉校长不会是要报恩吧,”巫山挠挠头皮:“为这个专程举办校友会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他都退休了。再说对你来讲无所谓。对别人可是救命之恩。现在的校长叫李建初,曾经巫中的地理老师。” “建初老师?”巫山哑然:“他人挺帅的,为他媳妇儿的病可伤了不少脑筋。” “乱说!”巫天明犯了个白眼:“他爱人温世翠活蹦乱跳的,啥时候病了?” 我去!巫山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另一个时空,建初老师是他的地理老师。 他的妻子是在九三年得了癌症的,李建初一直不离不弃。 从羊桥坝到红池坝的快速通道早已建好,到县城直接从这里开到羊桥上高速,穿过几个隧洞,只需要十三分钟左右就能到城里。 看到孙子的车戏消失在视线里,巫寿把目光转回来。 巫立权好像是青春叛逆延长期,到港岛后,与父亲的关系始终是不冷不热的,回家跟老太太很亲热。 反而巫立行因为特殊时期与老父亲疏远了好几年,现在一回来爷儿俩就在一起。 “当初你到中、纪委上任,没有什么大动作,连报纸上和电视上对纪检委的工作都颇有微词。”老人端详着大儿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知子莫若父,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我那时常常在想,你一定是在找准时机,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话不假,巫立行当年在县革委会主任上一直在隐忍。 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就把巫县变成了全国的改革发源地。 “得罪人的事儿啊,”巫立行无奈地笑着:“只要一个官员不是好出格,我们也难得动他们。” 新一届的班子,不能一上任就喊打喊杀的吧。 什么整合部门之说,纯粹是无稽之谈。 他只不过先把纪委的地位提高、加强,今后行事方便很多。 “唉,世风日下!”巫天明有些愤愤不平:“太祖在世,哪容这些贪官污吏逍遥于法外?” “纪委办案本身就如履薄冰,生怕没有证据而导致官场的动荡。” “这一抓人,我们的脚步再也停不下来了。” “那结仇的事情不少吧?”巫天明很是为大儿子担心。 “结仇就结仇吧,”巫立行古井无波:“我在这个位置上的行为。是法律规定的。” “你也要注意身体啊,注意劳逸结合。”望着儿子鬓角的几丝白发,他心里有些愧疚:“尽量得让生活变得规律些。” “爸,你放心吧,我可不想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姜还是老的辣,巫天明随意说的,都在点子上。 纪检委的工作,这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变味的校友会 尽管巫山不是很相信天山派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但他们的药丸确实很起作用。 家里的老小,都服用了,没人服用的大致是半粒。 如今每个人身体都很康健,巫天明老人与巫立行说完话就去和孙子辈打乒乓球了,那在一楼左侧的活动室。 “老汉和你说了些什么?”巫立权对这个大哥小时候很是敬畏,哪怕他父亲还经常打他,对老爷子还没什么害怕。 近年来,哥俩聚少离多,他在异乡的天空时常想念。 巫立行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哥哥,周老校长要召集那个校友会,没邀请你吗?”巫立权见状又问。 “你觉得今时今日,我方便随时出去吗?”巫立行翻了下白眼。 “是不是当年老周没推荐你去上大学呀?”巫立权来了兴趣:“按说那个年代学校里有革委会,他的校长说话也不管用,不能怪他呀。” 当年的校革委会主任侯应来,就是个一字不识的老农民,推荐上大学显然不会落到家庭成分不好的巫家人身上。 “与那没关系,推荐选拔上大学的那批人如今都靠边站。”巫立行解释:“从某种程度讲,我还得感谢他。” “在家里还无所谓,到了城里面,我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拿到放大镜下面。” “倒是你,你不也是巫中的学生吗?还是没把邀请函送到你手里?” “我?”巫立权不置可否。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潜意识里对大侄子和哥哥有意思嫉妒,要不然也不可能远走非洲,当土皇帝。 “无所谓,”巫立行笑笑:“反正小山去了。咱家也算是给了周校长面子。” 他们不知道,巫山这时刚把车子开到巫中门口,遇到了小小的麻烦。 那个上了军牌的吉普车还在京城。没带回来,开的是陈姐两口子出门的保姆车。一台大众型的老炎黄。 赵家坝现在的房子修得到处都是,还好巫山记得方向,从前进桥下来,沿着山边,经老丝厂和冷库,往前面一走就是巫中。 门口停的车辆各式各样,居然还有一台大客车,就不晓得是那个单位的了。 看到有一个空位。赶紧就把车子倒进去。 正在这时,一辆玛莎拉蒂驶了过来,不停冲他按喇叭。 “怎么啦,是你的车位?”巫山拉了下手闸,打开窗户问。 “小子,识相点儿。”那个司机冲旁边戴墨镜的胖子指了指:“知道这是谁不?咱巫县的石头大王石宝林石董事长。” 尼玛,大冬天戴墨镜,装鸡毛啊。巫山关上窗户,专心致志倒车。 下了车,关上车门。拉了拉把手,抬步往校门走。 “诶,小兄弟。”石宝林摘下墨镜。和颜悦色地说:“能不能打个商量。” “小冉,身上带钱没?”他在口袋里一摸,尴尬地冲司机问道。 “有,有。”叫小冉的司机不明所以,懵懵懂懂掏出一把钱。 “这些钱都是你的,”石宝林抓起来塞到巫山手上:“麻烦你一下,这过去十字街右边有个收费的停车场,你把车子停到那边。” “今儿周老校长专程让我过来开校友会,来得迟了点儿。” 看到这年轻人无动于衷。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也知道你不差这几个钱,给我个面子。今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笑嘻嘻地递过来。 巫山哭笑不得,没看名片,沉声问道:“停车场怎么收费的?” “大车一天三块,小车一天两块。”小冉眼睛看着钱,心里在滴血。 把钱给了老板,好意思要回来吗?说不定一转身老板就忘了。 “好吧,”巫山抽出十块钱:“多余的算是跑路费,其他的拿走!” “看什么,把车停进去呀!”那年轻人把车子开走了,小冉还在那里发愣,石宝林低声斥责:“喏,这些钱揣好。” 他这司机长得膀大腰圆,在公众场合看上去就像一个保镖,所以经常带在身边。 “石哥,你认识这小子?”小冉把车子停好,看到老板还盯着那保姆车离去的方向。 “不认识,要是认识就好了。”石宝林叹口气:“态度沉稳,不亢不卑。” “诶,老弟!”他眼睛一亮,看到巫山从那边走了过来,扬手招呼。 “对他尊敬点儿,”石宝林低声斥责:“别给我得罪人。” “石老板还没进去?”巫山淡然一笑:“那我先走了。” “我专门在这儿等你呢,”石宝林哈哈一笑,掏出一包中华:“老弟贵姓,抽烟吗?” “姓巫,”巫山摆摆手:“我不怎么抽烟。” “巫老弟,等等啊。”真想不到他那肥胖的身子怎么能跑那么快,追了上来:“你也是来参加老校长召集的校友会吧?一起!” “周老师在特殊时期以前,是政教室主任,代我们高三一班的数学课。” “他这人稍微有些固执,你说平反了就平反了吧,非得要整一个校友会。那些陷害他的人进去的进去,撤职的撤职。” “据说巫中又返聘他回来,担任名誉校长。结果老头子不省心了,说要修一个图书馆,结束巫县学校里没有图书馆的历史。” 一路上,这家伙就在喋喋不休的说。 现在的巫中,面积不知道扩大了多少倍,不过一路上都有指示牌:会场由此去,倒省了不少麻烦。 会场是由以前的活动室改建的,当年巫立行给五类人员讲话就是在这个地方。 看来,周兰泉也不是什么人都请,估计来的都是有名望的巫中学子。 第一排正中间,赫然是巫立行、巫立权、巫山的名字。 “哟。石总!”刚一走进去,马上就有人给石宝林打招呼。 “老弟,你先去找位子坐下。等会哥哥来找你!”他低声嘱咐着,随即满面笑容地迎过去:“张书记你也来啦?” 正好。巫山迅速把自己的名牌和第二排的人一换,坐到位子上。 耳边,到处是打招呼的声音,所幸刚才换的那个名牌的人还没到。 “向部长,你居然也回巫县啦?” “老李,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母校嘛,能与巫书记出自同一个学校,是我们的荣幸。” “那是那是。当年你从巫县走的时候就是组织部长。现在至少也是厅级了吧,在哪儿高就?我们亿州市的单位成天太忙了,也没时间打听。” “我在彩云省,发改委的副主任,没亿州忙,还是家乡好哇。” “罗局,你的位子在这儿呢。” 会场里乱哄哄的,到处都是打招呼的声音。 “老弟,你叫巫山?”主席台上有人出现的时候,石宝林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拿着自己的名牌过来了。 看到这名牌,他眼睛一缩。 至于他本人的位置,不知道在啥地儿。 “老陈。我和巫老弟一见投缘,要不咱换换?”石宝林貌似认识旁边的人,巫山坐到位子上以后一直在闭目养神,压根儿就没注意。 “石总啊,没问题!”老陈站了起来,陪着笑脸拿起自己的名牌:“你的位置在哪儿?” “第五排正中间!”石宝林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改天一起喝点儿?” 这时,巫山换的那个名牌人终于来了,腆着大肚皮双手背在身后,一路上有人打招呼。他只是倨傲地点点头。 “这狗日的竟然和巫书记在一起?”石宝林愤愤不平:“老弟认识不?一个过气的巫县副县长,最后熬资历到了亿州政协。” “噢?”巫山真还有些印象。名字叫陈福兵还是什么的。 “话说巫书记和我还是一个年级的,当年他在二班我在一班。巫书记的成绩。要是有高考,特定是能考上去的。” 这话就有些吹牛了,老爸当年和老妈搞对象,没被开除就算不错,能拿到毕业证还舍了爷爷那张老脸。 当然,儿不嫌母丑子不言父过,知道也不可能说出来。 “据我所知,我那同学有个儿子也叫巫山,不会是你吧,老弟?”石宝林眼睛一瞬不瞬,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 “呵呵,巫县姓巫的太多了。”他不置可否:“重名的也不少。” 石宝林舒了口气,要不然让巫立行的儿子巫山腾车位这事儿别人知道了,自己在巫县就寸步难行,有的是人讨好巫家父子。 “各位巫中历届的同学们,大家好!”主席台的声音透过音箱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是现任巫中的校长向春泉,也是今天会议的主持人。”他笑容可掬:“首先请我们学校的名誉校长周兰泉同志讲话。” 原来是他啊,巫山恍然大悟。 向春泉家里成分不好,父亲是个大地主,不过他本人是解放前山城大学的学生。 或许因为县里没人才吧,托他的福,他老子居然没被枪毙,不过历次运动挨整挨批是免不了的。 向春泉是个万金油,不管初中高中,哪一科都拿得上手。 然而,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他饿得没办法了,画了粮票去买粮食。 合该向春泉倒霉,总是去同一个粮站。 粮站的人就感到很疑惑,这是哪个干部经常过来买呀? 无意之中才知道他是塘坊中学的教师。 问题也就来了,粮票是哪儿来的?都是靠上面每月定量发。 公安不久找上门来,拷打之下,他不得不承认粮票是自己画的,判了五年刑。 出狱的时候,巫立行还在当时的亿州地区,大笔一挥,让他当巫中的科任老师。 没办法,经过一系列运动,老师奇缺。 以前美满的家早就毁了。父母上吊自杀,妻子带着儿子跳河。 还好,巫家的一个姑娘看上了他。说起来还是巫山的远房姑姑,两人结婚了。 和巫家沾得上边的人都能得到好处。他也当上了巫中的校长。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记得他在教历史。 “各位同学,你们好!”思绪被周兰泉宏厚的声音打断:“谢谢你们在百忙之中赶回来参加校友会。” 他看到第一排正中的两个位子,微微发怔,对那个叫陈福兵的皱了皱眉。 “巫县中学,是巫二老爷的直系子孙巫自远老先生创建的,比共和国的历史还要早六十年。也就是说,明年是我们建校一百周年。” 巫自远是巫家的传奇人物。鸦片战争以后,自费到海外留学,回来就在家乡创办了不少学校。 与巫二老爷只在老家建设不一样,他把学校设到旧时的大、宁县城。 抗战期间,为了抵抗倭寇,投笔从戎,最后牺牲在战场上。 “既然向校长他们让我回来当这个名誉校长,我在这里厚脸向同学们化缘,成立巫县学校里的图书馆,作为母校的百年华诞献礼。” 周兰泉还在继续发言。 巫县所有的学校。包括党校,都没有图书馆,说起来让人汗颜。 不要说学校。就是县里也没有图书馆,只有一个新华书店。 每一个学校里面,都只有图书室,书籍不是很多。 “在这里,我把国家给我的赔偿三千元捐献出来!”周校长从口袋里掏出崭新的一叠一百元,放到红色的募捐箱里。 原来定的议程还有巫立行书记讲话的,这下人没来,只好舍去,直接进入正题。 “作为巫中人。我肯定也不甘落后。”向春泉笑呵呵地掏出一百块塞了进去。 “老弟,你准备捐多少?”石宝林看到场面有些冷场。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建一个图书馆的规模和大小,”巫山皱皱眉:“要是有可能。全部我来出钱,装修好一点,还包括里面的图书。” 石宝林倒吸了一口凉气。 起先,被安排到第五排很是不满,觉得在校友里面自己算是最有钱的。 现在,他误以为眼前的年轻人坐在这里是因为他更有钱。 “既然老弟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藏着掖着干嘛?”石宝林呵呵笑着,长身而起。 “各位老师,各位学兄学姐学弟学妹。”他边说边往主席台走:“看到你们都在机关单位工作,你们的工资还要养家糊口。” “所以!”石宝林已经走了上去,笑盈盈地面对台下:“我决定图书馆我来建!” “周老师,向校长,你们的钱还是拿回去吧。”他把募捐箱撕开,取出里面的钱:“学生我这几年还是赚了不少钱。” “宝林啊,”周兰泉笑呵呵地拿回自己的钱:“老师当年就觉得你是一个仗义的人,果然不假。” 场面一时有些失控,这些当官的或者生意有成的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着。 “我下面有个建筑公司,建一个图书馆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石宝林双手往下面压了压。 “今后我在生意上,还是希望各位校友们高抬贵手,行点儿方便!” “老石,没问题!”坐在第四排的一个人站起来:“今后有什么事儿找到我建委,只要不违反原则,我给你办了。” “哈哈,蒋副主任,那就多谢了啊!”两人本身就有些来往,石宝林乐不可支地拱拱手。 “老石,你那个企业下面不是有个木材加工厂吗?”第五排的一个人也站起来:“木材经营许可证随时来拿吧!” “林局,等会儿我多陪你喝几杯!”石宝林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 “叫什么林局?”那人故意脸色一板:“我是你林哥!” 眼看着这土豪在校友面前露脸,平时刁难的人放下了架子。 石宝林为人处事还是比较到位的,只不过有些人他就是不想去拜访。 譬如这个姓林的,好几次把木材没收,他找人抢回来,闹到公安局不了了之。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往日的隔阂烟消云散。 “图书馆图书馆,里面一定要有书对不对?”石宝林趁热打铁:“我就读了个高中,当年读的书早就还给老师了。” “所以书嘛,就拜托……”他的手指着巫山的位子,却说不下去了。 位子上空空如也,这人在哪儿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网吧趣事 “廖映业,你的位子怎么安排的?”周兰泉脸上有一丝愠怒。 他本人是一个严谨的学者,不太适合担任领导职务,最不喜欢下面的人有半点违拂自己的地方。 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别人盯上想要他的校长位置。 对这个人能当上学校的教导主任,周兰泉是打心底里鄙夷的,认为他没什么真才实学,全凭揣摩上司的意思上位。 “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啊,老校长!”尽管周校长招手让他上来,廖映业说话可没老头子那么肆无忌惮,尽量小声。 “哼!巫立行的位子在中间也就罢了。”周兰泉的话隐约透过麦克都能听见:“陈福斌是什么东西?他有啥资格坐第一排?” 要是巫山在这里,他会明白记忆中的那个人原来不叫陈福兵。 反正在巫县,没有前后鼻音乃至边音之分,记错了其实也很正常。 “那是巫山的位子啊,”廖映业望过去的眼光顿住了,也知道出了差错:“不对呀,那明明是巫山的位子,怎么会?” 他因为惊讶这句话说得有些大声,麦克里能清楚地听到。 坐在那位子上的陈福斌脸色煞是好看,由白变红,由红变青。 本来左顾右盼,认为自己和巫家人的位子安排在一起,那是巫中对自己的肯定,现在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巫山?”石宝林心里一颤,拽过廖映业低声问道:“是不是巫书记家里的巫山?” “是啊,”如今的廖主任心情不好,满怀诧异:“我在公安局工作的朋友告诉我,在整个巫县就只有一个叫巫山的人。” 尼玛!石宝林连死的心思都有了。 那么一尊大神,你开个破车不是来忽悠我吗? 这倒好。自己还给了人家钱让别人把车位倒出来。 他又自我解嘲,也许大人物不会和自己这种小角色计较的,不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吗? “他这里有一张纸条!”陈福斌好不尴尬。往后面一看,就发现了一张纸条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是吗?”廖映业这时候最着急。小跑着过去把纸条抢在手中。 “各位校友,对不起,刚才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一会儿。”他把纸条递给周兰泉和向春泉过目。 由于这两任校长名字里都有泉字,私下里有人调笑干脆把巫中改成双泉中学得了,泉水叮咚响与边疆的泉水清又纯在巫县耳熟能详。 “周校长、向老师,各位校友。”周兰泉有些激动,戴上老花镜在麦克中念了出来:“巫中要建一所图书馆,这是大好事。” 他这么称谓是有讲究的。老校长确实是他自己包括家人都敬重的知识分子。向春泉小时候教过他的书法,叫一声老师是应该的。 “家父与小叔叔有事没来,我忝为代表,感受到改革开放以来咱巫中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里面有你们的心血在里面。” “图书馆的事情,既然石学长要建,图书那我就包了。有事情提前离开,很抱歉。巫山,一九八九年二月四日。” “这时间有问题呀!”周兰泉念完了眉头一皱:“明天才过年,后天才是八九年。二月四号还早着呢。” “周老师,他这时说的公历。”石宝林看到留言条里对自己没有说什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抓过纸条仔细端详。 “我知道!”周兰泉有些恼火:“纸条给我,今后还可以放在图书馆里作为档案保存。” “呵呵,老师,我没有要抢的意思。”石宝林说着把纸条递过去:“那个巫山是不是个子高高的。” 他把右手抻起来举过头顶,可惜因为太胖,胳膊弯曲着,看上去有些滑稽。 “我哪里知道?”周兰泉苦笑着:“我们家周幺幺见过但他今天没来。” 没办法,在巫县,很多人都听说过巫山的名字。可惜见过的人而又认识的太少。 毕竟十几岁就出去了,回来也太低调。只偶尔和家人出去转转。 当年和巫立行走得近的人可能认识,可他们早就飞黄腾达。不晓得到哪儿去了。 十字街的路边停车场离巫中校门差不多三百米,巫山正要取车时居然发现有一家网吧。 这谁开的呢?也太妖孽了吧!第一步就想到开网吧的人必然不简单。 重生以来,还从来没见过,他不禁兴趣盎然,走了进去。 “先生上网吗?”前台的服务生是一个很精致的女孩儿,看到有人进来满怀期待的问。 网吧里人不少,可一般都是好些人围在一台电脑旁边,看着别人操作。 毕竟电脑和网络在这个年代,都是新奇事物,会使用电脑的人寥寥无几。 “对呀,”巫山做了个鬼脸:“肯定不是吃饭。怎么消费的?” 那女孩儿扑哧一声笑出来,赶紧捂住嘴巴:“先生,我们开业打八折,八毛钱一个小时,开机后十分钟开始计费。” 这不难理解,让网管教会上网的人再开始计费,也体现出了网吧的人性化。 “我玩儿一会儿,”巫山递过去一块钱:“给我开一台机器吧。” “先生,你自己开机就可以了。”小姑娘接过钱,笑眯眯地问:“您会开机吗?不会的话,我让网管过来教你。” “不用,我会!”巫山走到最近的机器,看到座位上标的是六号。 网络行业刚开始,网吧里也没实行无盘。 熟练地打开电脑,看着优美的视窗界面,他感到心旷神怡。 另一个时空里,山姆的软件公司电脑桌面就是简单的线条。 有鉴于此,巫山曾经说过一些加入中国元素的话,看来希望科技的人还是听进去了。桌面就有江南水乡的味道。 桌面上的东西委实不多,我的电脑,我的网络。我的文件夹,我的游戏。 哟!居然还有企鹅! 点开一看。申请了一个账号,12356。 看到申请的页面,巫山乐了,庭强公司,这不是老麻家的企业吗? 记得有一次麻庭强和自己会面,埋怨说大头都希望科技占了,别人都只能做一些边边角角的事情。 无意之中,巫山就说赚钱的东西多着呢。譬如即时聊天工具,进而以其为平台,开展众多的纵深业务。 那时候酒量不大,喝得比较多,把企鹅的一些东西聊了出来。 当时好像lisa拿着个本子在记什么,想不到就鼓捣出这个玩意儿来。 既然能把企鹅植入到电脑里,想必远东肯定要给希望科技付出相当的利益才成。 毕竟巫家人从不插手具体的事情,在希望科技掌权的大部分都是白人,他们可把朋友和利益分得清清楚楚。 当然,财大气粗的麻家并不差这几个小钱。 另一方面。又能看到以麻庭强主导的远东对自己的信任,自己说的话都在一丝不苟地执行,哪怕是酒后。也认为自己讲的是金玉良言。 心里面顿时有了一丝温暖,好久没见到强哥,不晓得过年他们两家人是不是一起在粤南那边过的。 刚想给他打个电话,界面上不停在闪烁。 点开一看,哟嚯,有人加自己好友。 刚才巫山在申请的时候,网名随便取了个天行健,想不到还有人添加自己。 他点了个同意,却并没有加对方为好友。 “你好!”巫山根本就没想。两个字打了出去。 “你好,请问你是在巫县网吧上网吗?”网名为盛夏晚晴天的网友稍微过了一会儿才把字打出来。 在对话框上。一直显示对方在输入信息,看来这是一个初学者。 “你怎么知道?”巫山有些惊讶。 “怎么不知道?”对方发了个鬼脸:“全国只有巫县才有网吧。” “是吗?”巫山的确感到吃惊。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家庭网络不可以?” 前些天看到京城的广告和开业,上面写得很明白,在全国的一线城市里电脑和周边产品同步发售,想不到巫县竟然享受了同样的待遇。 至于网络电缆,国家早就秘密铺设好了。 作为中国改革的发源地,巫县能首批使用电脑和网络,好像不那么难理解。 看来,红池坝那边也给爷爷奶奶准备电脑,让他们慢慢学着用。 别看两个老人年龄大了,好像对学着的新鲜事物都很感兴趣。 这次回来,看到二老整天不打麻将,也不怎么出去逛游,巫山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有了网络和电脑,想必两位老人今后有活儿干了。 当然,巫山充分相信奶奶和爷爷的人品,他们不可能冒充什么妙龄男女,在网上做什么坏事。 “嘻嘻,”正在想着,对方的信息又发了过来:“我猜中了吧。” 巫山没有答话,比了个强的姿势。 “你怎么会上网呢?”盛夏晚晴天发了个笑脸:“一般人别说上网,就是开关机都不会。” 这?巫山一愣。 “呵呵,买电脑的时候顺便学了几手。”他迅即想出了答案。 “哇,你号厉害。” “不,是好厉害!” “没什么的,”巫山故作谦虚:“我只不过比人先走了一步而已。” “诶?”他有了疑问:“你是哪儿的人?是男是女?干什么的?怎么也会上网?” 这个问题的信息量有点儿大,他心里偷笑着等答案。 “小山,你怎么在这里?”一声突兀地叫喊让巫山悚然一惊。(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同桌的你 “二叔,你也来上网啦?”巫山扭过头,惊讶地问。 “上什么网,”张德和没好气地说:“这网吧是我开的。” “你开的?”他有些纳闷儿,在巫山的印象里,大姑父这弟弟,好像没有这么大魄力,随便在网络刚开始的时候就投资网吧。 “这主意还是你出的,你忘了?”张德和微皱眉头:“当时你说有了网络以后,开网吧连锁是个不错的生意。” “你整了连锁?”巫山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不错啊,二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说着,比起了大拇指,真心为他高兴。 “滴滴滴”,电脑的音箱里突兀叫了起来。 “你猜!”盛夏晚晴天在网上说话了。 “认识你很高兴,改天聊吧。”巫山噼里啪啦打下这行字,随手关掉了电脑。 “我哪有这么多钱搞连锁?”张德和苦笑道:“这是我和我哥整的,还在银行贷款了。” “这行肯定赚钱,咋还不高兴呢,二叔。”巫山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从背影怎么就认出我来了?” “没招,不要说在巫县,就是北方人中,你坐着就比别人站着高。”张德和把烟丟过来:“都开张三天了,没几个人会呀。” “很正常啊,”巫山把中华拿到手里把玩着:“当年三峡初创,不比现在苦多了?市场的培育,总需要时间的。” 别看张德和显得吊儿郎当的,以前可是跟着陈双树偷偷摸摸走街串巷,推销产品。 哪像现在,满大街都是叫卖的,店铺遍地。 一个公司还得挂靠在供销社下面。要不然就是搞资本主义、投机倒把。 也就在巫县,还能明目张胆的推销。到其他县,拿着巫县供销社的介绍信和别人谈自己的产品也心虚得不得了。 “还是我有些心急。”张德和哈哈大笑:“这两天都不敢上街,怕碰到银行的人。吃饭也不好意思出去。躲在家里叫外卖。” “对了,巫县咋和京城同步?”巫山比较疑惑:“就是在京城,我好像都没看到人开网吧呢,这次你抢了先,赶快去抢占市场吧。” “那还得去贷款,”张德和苦着脸:“我的分红早就没了。” “啊?”他好奇地问:“你还不知道?巫县这边有个根服务器。” 原来如此! 主根服务器好像在京郊,具体什么位置不清楚,都被列为国家机密了。 “二叔。”前台在叫他:“这个人他要上网,你教教他。” “好好,就来。”张德和搓搓手:“等等我啊,忙完了一起吃饭。” “不了,你忙吧。”巫山摆摆手:“我去给爷爷奶奶买几台电脑,不然他们在家也蛮无聊。” “那能你花钱吗?改天我带过去,批发的总比你零售便宜不少。”张德和冲站在前台那里的小伙子招招手:“过来吧,我教你!” 印象里面,这人有些不着调。 不曾想,一进入工作状态。真还像那回事,绘声绘色地给顾客讲解。 巫山心里满是欣慰,对前台的小姑娘点点头。走出了网吧。 雪落高山霜打平地,红池坝满是积雪,赵家坝的海拔估计也就一千米左右,即便下雪,落到地上也就化了。 这个年代,巫县的坝子还偶尔下雪。 再过几年,全球升温,大概也就红池坝、猫儿背那些海拔超过三千米的地方才下雪吧。 “先生,你要走吗?”停车员看到他在开车门。满面含笑地问。 “对呀,有什么事吗?”巫山皱着眉看了一眼。好像真不认识这人:“还是我给你的停车费不够?” “够了够了,一整天就是三块钱。需要办卡吗?二十块钱起办。首次免费。”她热情介绍着:“在城里的任何室外停车场都能用卡。” “不用!”巫山头也不抬打开车门坐进去。 中年妇女脸上笑容不减:“麻烦你把窗户打开,我指挥你开出来。” 起先从家里走的时候就吃了碗阴米子,现在隐约有点儿饿。 本来准备去给两位老人选电脑的,既然张德和说了,让他置办吧。 他又打开车门,冲停车员招招手。 “先生,怎么啦?”那妇女迷惑不解:“你直接往外面打舵,倒一倒,再一回舵可以直接出车。” “不是,”巫山摇摇头:“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最好是那种好几家小吃挨在一块儿的。” “有有有!”她忙不迭点头,右手往前一指:“那栋房子,一楼是商铺,二楼全都是饭店,什么火锅、烧烤、炒菜。” 这里开车回去得一个多小时,还是就在县城解决算了。 “噢?”巫山一看,也就三四百米的样子:“谢谢你,我先不走了。” 明天就要过年了,今天的县城煞是热闹。 好在挨着河那边的人行道稍微空一些,匆匆来往的行人,都缩着脖子,把手揣在兜里。 巫山这个背挺得笔直,甩手走路的年轻人,显得有些异类。 平时也许有人会注意到他,这个时间根本没人注意。 安步当车过去,不过四五分钟。 尼玛,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就两层小楼的房子,居然叫环城广场。 对面也就是以前的环城中学,如今改成了巫县职中。 在县城里,首屈一指的自然是巫中,在赵家坝乃至新城的鸡头坝都有校区。 城厢中学也不甘示弱,对面的山顶上校区不断扩大,都快到电视转播塔了。 不知道当年是脑袋一热,创办的环城中学就比较鸡肋,改成职业中学也是一条出路。 一楼的铺面,全身年货。对联、水果、瓜子,竟然还有卖鞭炮。 开发商很有眼光啊,对面是中学。家长来了可以在这里请客。 旁边的桥连接南门湾洞子,到了这里是从老城出来的第一个地方。 不断有人在这些铺面里进进出出。以往热情招呼的老板服务员根本就没时间揽客。 信步走上二楼,饭店的生意也比较火爆。 嚯!整层楼都是饭店,与下面的风格截然不同。 每一个店铺的门口都有迎宾站在那里。 看到有人经过,微微鞠躬:“先生,里面请!”“几位,里面请!” 叫喊声络绎不绝。 不得不说,作为巴蜀的一份子,巫县人喜欢麻辣味。火锅更是最爱。 从楼梯口望过去:张麻子火锅鱼、李二娃火锅兔、秦氏小火锅,一溜子七八家铺面,火锅就占了四五家。 终于看到一家不是火锅的铺面:正红木桶鱼。 “先生几位?”迎宾顿时眉开眼笑。 巫山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才发现是在和自己说话。 “就一个人,你们这个是一桶鱼吗?”他以前在县城没吃过,还不了解。 “先生,我们的正红木桶鱼是一个全国连锁的品牌。”看到生意来了,迎宾姑娘抖擞精神,沙哑着声音介绍。 “咱总公司在蓉城往西还要走好远。雅安您听说过吧,就是那里的品牌,咱老板亲自过去引进过来的。” “您看。桌子中间挖空了,木桶立在上面。桶的底部是从金沙江采集的含对人体有好处的石头,加热石头。” 说话间,两人到了一个空桌子前面,她伸手把桶盖揭开。 “我们熬制好的汤汁就倒在这些石头上面,您要叫的菜放在汤汁里面烫熟。” 噢? 巫山往桶里瞧了瞧,一个个石头都是黑色的。 “这些石头重复使用吗?”他饶有兴趣地问。 “先生,怎么可能呢?”姑娘娇笑道:“我们加盟,主要就是这石头从雅安那边运过来。当然还有配方。” “喔!”巫山坐下,拿起菜单。 尼玛。感觉好像还是火锅,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他也感到很奇怪。木桶里装的东西,靠什么加热呢。 仔细观察了下,木桶只是外面一层,里面那一层不知道是陶瓷还是金属,既然有电线,大约就是用刚刚上市不久的电磁炉吧。 收回眼光,巫山在红锅上面划了个勾。 “对了,姑娘!”抬起头,他发现已经换了个人。 “先生,您想了解什么?”这女孩没有起先的好看,稍微胖乎点儿。 “我不知道咱这儿有没有最低消费?”巫山扬扬眉毛。 “有哇,”服务员弯下腰指着菜单,一股雪花膏味扑面而来:“您看,十五块钱这种,咱送两斤鱼还有配菜,很适合您一个人。” “这配菜写的是时令蔬菜,目前赠送的是什么?”巫山不动声色身子往后面退了退。 “今天还有黄豆芽、大白菜、油麦菜、海带。”服务员的业务还是蛮精熟的,随口道来。 “行!”巫山也不啰嗦:“再来两份羊肉、一份毛肚、一份黄喉、一份泥鳅。” 一边说着,笔在菜单上迅速打钩。 “对了,虾滑有没有?”巫山把菜单递给她。 “虾滑?那是什么?”服务员困惑的问。 尼玛,好像是二十多年后火锅里才有的。 “算了,随便问问。”巫山摆摆手。 “好的!”服务员喜滋滋地接过菜单准备走,扭头问道:“请问您喝什么?” “白开水吧,”巫山摇摇头:“我还要开车。” 菜很快就上来了,不知道啥时候,她们打开了电磁炉,揭开桶盖,里面的石头热乎乎的,感觉都有热气冒出来。 “先生请让开!”端着盆子是一个小伙子,他把盆子里的菜倒进桶里,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您请慢用。” 味道还不错,有火锅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香味夹杂在里面。 其间,又叫了三大碗米饭,最后桶里当作料的大葱都被他捞出来吃了。 拍拍肚皮,巫山觉得刚好吃饱,抬手叫道:“算账!” “先生,一共是二十七块五毛钱。”这次来的是一位年龄稍大一点的女性,她熟练地用计算器几下就算出来:“抹去零头,收您二十七块。” “好!”巫山也不多说话,把手伸进口袋。 糟糕,他的脸马上就变了颜色,忘了带钱! 看到那女的还在旁边,他苦笑着看向她。 这一眼,就移不开了。 眉毛、眼睛、鼻子,好熟悉呀! “小胡子!”脑袋灵光一闪,他脱口而出。 “你是?”这女人脸色一红,满是困惑。 “我是孙悟空啊!”巫山一拍大腿:“小学我们同桌三年,你忘了!” “啊?是你呀!”小胡子不好意思地笑着。 小时候,两人同桌,她的嘴唇上面经常是黑黑的,小巫山就给她取了个外号。 “对了,你是叫袁……袁……”他皱着眉头,有点儿想不起来。 “袁丽萍!”她呵呵笑着:“你叫什么呀?我始终记得你叫孙猴子,还是我给你起的呢。” “我叫巫山,”他含笑问道:“怎么样?生意还好吧,这里口岸不错。” “生意还马马虎虎,也赚不了几个钱。”她摇摇头:“工商、税务、消防、卫生,来一潮去一潮,给他们打工了。你呢,现在干嘛?后来一直没看到过。” 没有听到回答,她奇怪地抬起头,却看到巫山正在接电话,满脸凝重。(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曾应开之死 曾应开从小就是个悲剧人物。 在他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亲生父母被国党军队打死,而他则被藏在鸡窝里躲过一劫。 我党的游击队赶到,他恰好在那时发出了哭泣声,被救了下来。 养父因为幼时劳累,甚至波及到了子孙根,失去生育能力。 看到一个粉妆玉砌的胖小子,大喜过望,取名曾应开。 养父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建国后对党内的派系之争不感兴趣,渐渐靠边站。 在曾应开即将成年的时候,抑郁而终,留下军属养子。 所幸养父的同僚对这个乖巧的孩子很是喜欢,尽管失去了威严的父亲,却没有受苦,相反,得到了更多的关爱。 即便在波涛汹涌的特殊时期,叔叔伯伯们对他也是百般呵护,甚至都没有让他去参加上山下乡,留在京城部委里打杂。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他喜欢上了商店的营业员。 姑娘长得小巧玲珑,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吸引人,曾应开去买盐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 接着,每天都去,今天买点儿糖,明天买点儿醋,有时候一样东西故意买两次。 那个叫孙美丽的姑娘,刚开始还不清楚。 看到这个文文静静的大男孩儿每天都去,而且每次只在她有空的时候才开口,如何不明白人家喜欢上了自己? 曾应开有些自卑,哪怕每天过去只是看一眼就好,两个人的关系始终没有挑明。 一个夏天的傍晚,孙美丽最后一个走,关上商店的门。发现他在外面徘徊。 “你还没回家呀?”她先是一愣,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我……我……”平时口齿还算伶俐的曾应开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面红耳赤地从挎包里掏出五尺的确良,慌慌张张塞给她。 “哇。好漂亮!”孙美丽故意问道:“给我的吗?” “是啊,”曾应开的慌乱慢慢平息,兴高采烈地说:“我专门托人给你买的。” “谢谢,”姑娘会说话的眼睛瞟了他一眼:“多少钱?” “这个不值什么钱!”曾应开双手连摇,生怕对方给钱。 “原来是不值钱的东西呀!”孙美丽假装生气:“那你给别人吧。” “不是,”曾应开沉静下来的心又猛烈跳动起来:“很值钱的,排队有布票都买不着。” “谢谢你呀!”她嫣然一笑,整个夏天都失去了颜色:“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好哇好哇!”曾应开大喜过望。随即补充道:“还是我来付钱。” 一个很普通的国营饭店,一碗驴肉火烧,一碗卤煮。 不是饭店没有了,懂事的姑娘怕点多了浪费。 她听他讲自己的故事,东西差不多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临结账的时候,外面闯进了一伙不速之客,在最前面的大声嚷嚷:“绿豆粥还有多少?都乘上来,渴死了。” 为首的人却走上前,对孙美丽笑笑:“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对不起。我和我对象在吃饭,请你走开!”曾应开腾地站了起来,血往上涌。 可惜。他很快就被两个人架了起来,拉在一边。 “我叫梅勇,我爷爷是梅应果,你应该听说过吧。”他用自己认为很文雅的方式,一瞬不瞬盯着她。 至于旁边的小伙子是谁,那重要吗?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里只有这个漂亮的姑娘。 “我叫孙美丽,”她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声音有些发抖:“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搞了半天,他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小子。你走吧,走得远远儿的。”跟班们哄堂大笑:“还说是对象。她连你姓甚名谁都不清楚,骗鬼呢!” “放开我!”曾应开急了:“你们这帮畜生,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你还看不出来吗?”梅勇头也不回:“我和美丽在谈恋爱。” “都他妈死人?”他回过头,对跟班们低吼:“还需要我说吗?” 饭店的人听说是梅应果的孙子,本来准备拉架的,也躲得老远。 一群人走了,梅勇从别人身上拿了十块钱,丢给浑身是伤的曾应开。 吓傻了的孙美丽,像木偶一样,被牵走了。 医院的一切都是白色,病床上的曾应开眼里,看到的都是灰扑扑的。 老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小伙子,你的身体其他地方都没事,是皮外伤。但是你的生殖、器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 饭店的人送他到医院还算不错了,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出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月。 到熟悉的商店里,再也没有那窈窕的身影。 “美丽呢?”半个月不说话,曾应开的声音沙哑,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疯了,”胖大婶的眼里满是惋惜:“脱光了衣服跳到护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身体被鱼给咬得看不出原样!” 辗转之下,他终于找到了孙美丽的墓碑。 一尺见方的碑面上,黑白照片里她甜甜地向他笑着。 “美丽,你的仇,我一定要给你报!”从不抽烟喝酒的曾应开,从墓地里回来,喝了一瓶二锅头,抽了一包大前门。 小时候养父没多少时间照看自己,曾应开今天在这家,明天在那家。 他学会了察言观色,情商挺高。 梅家对眼下的自己,那是一座看不到顶的大山,报仇只有慢慢想办法。 机缘巧合之下,他知道梅家原来也不是铁板一块,譬如梅家国,对梅勇恨之入骨。 机会悄然而至,曾应开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一个刻意经营,另一个想不到在梅勇对自己这样还有人来投靠,即便是同学。也冒了极大的风险。 梅家国去欧洛泰,随后不久。曾应开也到了和风,担任县委副书记。 遇到哈斯琪琪格,他知道,自己的春天又来了。 大婚之后,本来想放下那段仇恨,命运女神像是知道自己的苦衷,竟然让自己再一次遇到了梅勇。 没办法,狐朋狗党平日里吃吃喝喝还可以。真要在体制内出成绩,还是需要曾应开这种与巫山作对同时又有经济工作经验的人。 要说在樊城地区谁的威望最高?那是如今的市委曾副书记。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没有曾应开的放任,倭国人根本就不可能进来。 那个曾经在我国土地上烧杀抢掠的民族,是巫家父子深恶痛绝,杀之而后快的种族。 他知道,只有让赵立生这样的铁腕人物出手,才有可能扳倒梅应果那座大山。 牛逼无比的爷爷倒下了,梅勇这样的二世祖到时候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巫立行换届选举,成为中纪、委书记。曾应开兴奋地一夜没睡好觉,把平日里收集到的证据,悄悄地通过邮局发了过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这一切,他专程跑到豫州乡下的一个小邮局。 然而,一切都风平浪静,巫立行除了整合纪检委系统,提高纪委的政治地位,对樊城这边几乎是不闻不问。 难道连赵立生领衔的赵系人马,都对梅系望而止步? 就在曾应开绝望的时候,巫立行出手了,汉江省的建筑企业遭了秧。 那其中。有梅勇的股份。 就像雪莱的诗句里写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曾应开的心又活络起来。加紧收集证据。 在靠山居的家里,书房中有一排木架子。 “有一天。如果我死了,那就是梅勇他们害的。”他对琪琪格如是说:“书架后面是空的,墙里面有他们的证据。” 一转眼,就到年根儿。 樊城市市委团年,在腊月二十七晚上,明天除夕,一大早曾应开就要和梅勇一起飞抵京城,回家过年。 “梅桑!”在梅勇的书房里,一个倭国人恭恭敬敬站在那里鞠了一躬。 “山田先生这么客气干嘛?”志得意满的梅勇心里很舒服。 几年以来,倭国人对自己一直都是这么恭敬,还是没有爷爷说得那么可怕嘛。 尼玛,老子是谁?樊城市的老大,没有我的许可,倭国人只有到太平洋里喝水。 “礼不可废!”山田的站姿没有任何变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这是我们给子山小朋友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我代孩子收下!”谈到儿子,梅勇的脸上满是温暖:“坐,在我这里呀,就不要那么讲究,我们是朋友嘛!” “哈依,多么阿里阿朵裹扎以马斯!”山田又鞠了个躬,规规矩矩坐下。 “清酒还是咖啡?”虽然没有看支票上的数字,梅勇知道那一定不是小数目,站起身来招呼客人。 “还是清酒吧,”山田回味着:“那是我们犬和民族民族的最爱。” “哈哈,我也喜欢上了清酒的味道。”梅勇拿起两个高脚杯到了两杯:“新年到了,祝山田你们生意兴隆!” “谢谢!”山田站起来再次鞠躬,一饮而尽,并把两个杯子倒满。 “梅桑,曾桑的很多行为让我们总社对我大有意见!”肉戏来了,他愤愤不平:“这几年,我们倭国人在樊城的投资,超过了全球任何地方!” “不敢说樊城的强盛是我们的功劳,但肯定与我们倭国企业息息相关!” “这次是什么意思?方便面要是没有添加剂,根本就没办法储存!” “更有甚者,我们的好多企业,都被他关停了。” “是嘛?”梅勇不置可否。 尽管他缺少基层的工作经验,对下面有两派人斗得不亦乐乎还是愿意看到的。 从小在家里耳濡目染,驭下之道,从爷爷那里学了不少。 曾应开时不时找倭国人的麻烦,另一帮人又对倭国企业言听计从,他心知肚明。 “这个,是我们收集到的证据。”山田阴笑着,把一些照片和录音磁带掏了出来。 照片上的人曾志勇,是曾应开的远房侄子,如今在市委当一个科室的科长。 很明显,拍摄的场景在银行。 “我是市委的,”录音很清晰:“这是我的工作证。梅书记让我们来清查官员的收入情况,包括他自己的,请配合我的工作。” 二战过后,倭国人在废墟之上迅速崛起,与他们无孔不入的商业间谍是分不开的。 知识产权?对那群犬和民族的人没有任何制约。 但是,千万别小看了商业间谍,他们都是二战中鬼子的特务机关培训出来的。 曾应开自以为做得巧妙,到邻省邮局,一样没有躲过。 “白眼狼!”梅勇气急败坏:“这狗日的想做什么?”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山田呵呵笑着,随即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如果您需要,他随时可以正常死亡!” “今天我没在办公室!”梅勇站起身来:“我在下面慰问。” “知道!”山田也站起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动手!” 今天是好多家企业请客,专门宴请市委市政府的人。 “曾副书记,我们知道您不喝酒!”一个满面笑容的中国企业代表举起杯子:“刚才给您倒的是啤酒,味道淡。” “在这里,我谨代表全市的企业,对您不遗余力支持我们表示感谢。我干了,您随意!” “既然张总都这么说了,”曾应开的心早就飞到京城老婆儿子身边:“我干了。” “我知道,我们在这里你们放不开。祝各位老板在新的一年里日进斗金,我们樊城的企业走向全世界!” 他说完一饮而尽,把杯子倒过来,里面一滴不剩。 “大家都走吧!”曾应开心情不错:“回家和家人在一起!” 说着,带头迈步出门。 “张桑,这是到申江的机票!”一个声音在张总的耳边响起:“马上有一趟经停的航班,你到了后,申江那边,有一趟到拖客油的包机,就等你到!” 饭店门口,有人在惊呼:“曾副书记!” “快!快叫救护车!” 不大一会儿,到了医院。 “病人中毒了!”主治医生在抢救了半个小时以后,摘下口罩。 “乔医生,急诊那边又有病人!”看到主治医生要签字,急救室的门打开:“死人你别管了!” 原来是副院长。 “好,我马上去!”乔医生把手上的东西一丢:“这里就交给您了。” 所有的人一哄而散,都是急诊室的,最后一个人也被副院长催着出去了。 “心肌梗塞!”他想了想在上面写着:“劳累过度,饮酒引发。”(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巫家出手 要过年了,尽管电脑还才刚刚开始销售,网络电脑在普通人的心目中早已不再是一个新鲜名词,虽然不是普通家庭能消费得起。 张家人倾力打造的网罗天下网吧,生意从刚开始的门可罗雀到现在每天上网人群直线上升,让张德和悬着的心也稍微平静下来。 给他们出主意的,那可是少有的天才,他看好的项目没有任何一样不赚钱。 从来到巫中门口这家网吧就开始教别人上网,张德和忙并快乐着。 “二叔,身上有多少钱?”正在他想歇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巫山推门而进。 “小芳,这几天收了多少钱?”张德和见对方神色焦急,二话不说从身上抓出一大把,又摸出几个硬币。 “我全部拿走了,”巫山不客气地抓紧口袋里:“我没带钱,路上要加油什么的。” “二叔,拢共是五百三十八。”叫小芳的姑娘无时无刻不在盘点,见势也不含糊,把柜台里的钱全部拿了出来。 “行,都给我!”巫山冲张德和点点头:“你记下帐。” 没等对方答话,他已几步冲到门边,外面传来车子的启动声。 “这个大哥好高哇,”小芳还在盯着那个离去的身影:“二叔,他是谁?” “巫山!”张德和口很渴,迫不及待地把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又自顾倒满开水。 “巫山?”小芳大惊:“你说哪个巫山?” “还有几个巫山?”张德和翻了下白眼,看到门开处,又有两个顾客走进来:“两位,开几台机器?” “原来他就是巫山!”小芳还在那里嘀咕,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这两个顾客好像已经学会了上网,一个胖乎点儿的递过来二十块钱:“开两台机器。今晚我们要包宿。” 张德和满脸堆笑地接过钱。 回头看到小丫头还在发愣,低斥一句:“发什么呆?都不晓得你父母咋想的,你家里又不缺钱。马上就要高考了,也不复习?” “你看。我在复习呢!”小芳嫣然一笑,举起藏在下面的资料:“我是不是很厉害?学习工作两不误。二叔,你去别的店忙吧!” “好吧,用心点儿,业务都不熟还一心二用!”张德和看到小姑娘的眼睛还在盯着外面,有些讶然:“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谁?”小芳回过神来。 “还有谁?小山呗!”张德和没好气地拿出车钥匙:“人家早就结婚了。还有,我警告你呀,你二姑说的。在高中阶段不许谈恋爱。” “你说什么啦,二叔?”小芳娇嗔道:“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巫山哥嘛?哼,还不和我二姑结婚,小心我去说你在外面有女人!” “我哪有?”张德和横了一眼走出门外。 “巫山哥好帅呀!”小丫头自言自语,随即神秘一笑:“不过,我可知道你啦,天行健!” 这个时候,那辆保姆车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已然过了墨斗城,上了高速。 “媳妇儿啊。对不起!”巫山眼睛紧紧盯着路面,在漫长的隧道里才给家里打电话。 “老公,怎么啦?”王璐正在和奶奶一起剁馅儿。准备晚餐的包面。 “老曾没了,我在赶往樊城。”巫山叹口气:“你给咱爸说下,看看能不能对梅勇展开调查,我估计和他有关。” “好的,”王璐的手上还有肉馅儿,她在抹布上蹭了蹭:“老公,你啥时候回家呀?喂!喂!” 结果,手机里传来忙音。再打电话过去,始终在占线。 “爸。你儿子去樊城了,说曾应开可能是非正常死亡。”王璐忧心忡忡:“他让我问你。是不是对梅勇展开调查!” “将军!啊?”正在和老父亲下象棋的巫立行豁然抬起头:“什么事?你再说一遍!” 等儿媳妇说完,他的眉头微蹙。对老爷子说:“爸,对不起,我没时间下棋了。还得让省军区安排下,我要马上回京城。” 适逢年节,民航的班机显然是来不及了,父子俩想到一起,巫山也是借用的亿州军分区的直升飞机,直达樊城。 “老刀,樊城军分区你认识什么人?”由于是高速,巫山始终在超车道上,也管不了那么多,始终在打电话。 “哎哟,老巫啊,我和爸妈在一起,老爷子跟我较真,我喝得差不多了。”刀超仁的声音很含混:“让老头子和你说吧。” “你是巫山同志吧?”刀老将军显然病没有他儿子那么醉态可鞠:“什么事?” “刀叔叔,我马上就要赶往樊城。”他脑袋里快速想了想,还是说了实情:“我的老部下在那里非正常死亡,怕对方马上火化。” 前面有车子,他缓了缓,鸣着喇叭,那车子驶往右边的车道。 “喂!喂!”刀将军哪怕年近花甲,还是比较急躁:“你说的什么呢?我完全听不清楚!” 巫山也考虑到高速上信号不好,只得把车子打起双闪,停在道边。 “刀叔叔,事情是这样的。”不管怎么样,老军人还是值得信任的,他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现在,我需要您的帮助!” “没问题,我马上给张永明打电话,他是樊城军分区的司令员!”刀将军雷厉风行:“我把你的号码给他,他会随时联系你的!” 重新出发,车子的速度已经开到极限,一百八十迈,车身都好像有点儿飘。 好在巫家人自己用的车子,进行过初步的改装,车子很沉。 从亿州出发的直升飞机,到达樊城上空,快到下午三点。 天空中有些阴沉,彤云密布,估计这边也要下雪了。 从飞机上下来,冲飞行员招招手,他快步下了飞机。 “是巫山同志吗?”一个四十多岁有些精瘦的军人迎上前来:“我是刀将军的部下,稻草人那小子的大哥张永明!” “张哥,像老刀一样叫我老巫吧!”他抢上几步:“给你添麻烦了,我们需要马上去樊城市第一医院,如果有可能请派一个班的战士!” “没问题!”两人双手紧握,张永明毫不含糊:“警卫排一班出列,马上随我到樊城一医院,三分钟出发!” “是!” 樊城市第一医院,在汉江北面。 三国演义中,关公在江对面水淹七军,斩杀庞德,擒获于禁。 一千九百七十年过去了,我们只能从过往的故事中得到感慨。 如今的樊城,在临近春节,早已万家灯火。 医院并没有因为要过年而冷清,人来人往。 刚下吉普车,巫山大踏步往前走,在前台问护士:“太平间在哪儿?” “太平间?”护士有点儿发懵,看到后面一群军人静立在他后面,还是慌乱地指着:“从走廊过去,出后门。” “左边的那栋楼,地下室里面。” 还没等她话说完,面前的十多个人影齐刷刷消失了。 “你们哪儿的?找谁!”太平间外面有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在看守,并没有军人的到来而发送警惕。 他还是有些紧张,把写有“停尸房重地,闲人免进”字样的木牌扶正。 “曾应开!”巫山冷着脸:“今天中午送过来的!” “今天?”老人的嘴巴长成o型:“你这不是在诅咒这人讨不到年过?什么?曾应开?那不是我们的市委副书记吗?” “你的意思就是没有尸体今天送过来咯?”巫山懒得跟他啰嗦。 “没得没得!”老头子双手连摇,好奇地问:“你说的曾应开是不是我们的市委副书记?我没退休时也在那边工作过的!” 巫山无心去搭理他,兴许就是市政府门卫室的吧,朝他点点头,赶紧又掉头往来路跑。 一个小时以后,终于在火葬场拦下了。 “你们胆子太大了!”巫山狠狠地瞪了几眼被人电话叫过来加班的火葬场领导:“家属没签字,也敢火化。这是犯法的,懂吗?” 也不知道这班人惊慌到什么程度,遗物到了这里才搜出来。 手机里,最后一个电话竟然是打给自己的,时间在四个小时以前,为什么自己没收到呢? 想到曾经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巫山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唰唰流了出来。 “爸,”他抽泣着打电话:“我拦住了老曾的遗体,在火葬场!” “好!”巫立行也刚刚到京师:“派军机送过来,到京城炎黄医院检查!” 不管是梅勇还是梅小白,中、纪委掌握的材料还是挺多的。 巫立行也罢,赵立生也好,觉得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就必须置于死地,永世不得翻身。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不是巫家或者赵家能够单方面解决的。 鉴于以前的材料,还是这次的人命,巫立行还是有把握让梅家倒下。 黎鹏总理到边境去慰问了,打他秘书的电话也不在服务区,巫立行只好直接给一号首长汇报。 至于赵立生、王铁成、徐世友?肯定提前打过招呼。 在京城里,除了那些保密级别的,马上就会满城风雨。 也许在别的地方,人们都在忙着准备过年,京城却随时在盯着四方,生怕出现风吹草动。 巫立行回京了! 不到半个小时,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有女名从玥 虽然已经改革开放十一年了,但亿州到樊城也不是空中交通繁忙的地带,因此巫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 事情的经过就这么简单,曾副书记在樊城市企业家年会上喝了一杯酒,出门引发了心肌梗塞,倒地而亡。 火葬场的书记是在现场指挥的,第一个被军分区带走。 理由?部队抓人不需要理由。 医院的鉴定本来是乔姓医生主持的,经查明,最后的结论不是他下的,而是副院长赶走其他人后才有了这个结果。 张方副院长是陈副市长的内弟?带走! 当时参会的企业家大部分是倭国人,涉及到外交纠纷。 尼玛,鬼子在我们国家涉嫌谋杀一个地级市的正厅级副书记,带走! 身在樊城的市委书记梅勇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些信息,尽管他是军分区政委,可惜人家部队压根儿就不买账,公事公办。 部队是党管军,在危急时刻,政委可以直接接触最高指挥的职务代行职责。 然而,巫山是什么人?来之前徐世友的命令就过来了。 本来梅勇想抖抖威风,只到军分区来露露面就灰溜溜的走了,连老对头巫山也没见到面。 巫立行有要事,可以直接开辟一条紧急空中通道,他儿子却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不管怎么说,在老一辈人眼里,他就是个孩子。 不管怎么说,临近午夜,从中南军区过来的军机还是得到了起飞的命令。 这么多人犯,巫山可不放心丢在樊城军分区,梅勇再没出息,估计在部队还是有一两个帮手。要是再出现人命。连张永明都没法解释。 起飞是在民用机场,毕竟地级市军分区的军用机场停靠直升机尚可,大型商务机可没办法。没那么长的跑道。 降落的时候,直接到京郊的首都军区军用机场。毕竟是一个国家的核心区域,这里的军用机场规模就是与一般的民用机场相比也不遑多让。 已经获得了一号首长的首肯,国家政法委与纪委再一次联合办案。 办案的地点,自然就在部队的控制范围内。 大家都知道,这一次面对的可是根深蒂固的梅家,在地方难免有闪失。 人死之后,身体在很短时间内就会僵硬,并没有因为飞机上的保暖设施而变得柔和。 曾应开劳碌了一辈子。是该歇歇了。 这是巫山第一次和他这么亲密,也是最后一次。 手指拂过冷冰冰的脸盘,他眼睛没有完全闭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苦笑。 “老曾,你就安心地去吧。”巫山在他耳旁低语:“不管害你的人有多牛逼,也不管他们身后的实力多么庞大,我一定给你报仇。” 令人惊讶的是,这句话说完,曾应开微张的眼睛终究是合上了。 这一切巫山不知道,但曾念山可是看到了。 “妈妈。爸爸在笑,他眼睛闭上了!”孩子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笑容。 接到通知,他母亲带着他到机场来见父亲最后一面。 然后。由法医进行解剖,来确定真正的死因。至于巫立行说的让炎黄来,毕竟自家的医院放心,最后估计也只是派人来监督过程。 军人也是人,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用脸蛋在父亲身上蹭着,他们的眼角在抽动。 “儿啊,爸爸累了!”眼睛红肿的哈斯琪琪格沙哑着声音:“让爸爸好好休息,不要吵醒他好不好?” “好!”念山轻声回答,做了个嘘的姿势。 孩子啊。你不知道,从今往后。你再也见不到爸爸啦! 旁边的人心里慈爱地看着这个已经失去父亲的孩子,机场方一个上尉在他头上轻轻抚摸着。望着那冰冷的尸体发怔。 “到我家去,”琪琪格用不可置疑地口吻:“老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让我把一些东西交给你。” 巫山讶异地看了一眼,她可不会认为这丰腴的女人是为了偷情。 想不通的是,曾应开与自己的关系,也仅仅是上下级,死后让妻子找自己倒也罢了,重要的东西还要交给自己? “叔叔,那次下雨的时候你给我拿过伞。”上了车子,曾念山憋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你要是喜欢,叔叔就一辈子给你撑伞!”巫山恋爱地搂过孩子,在他粉嫩的脸上蹭着。 “我喜欢!”曾念山偷偷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母亲,悄悄说:“妈妈告诉我,爸爸一辈子会永远站在我身后,你也当我爸爸吧?” 巫山无言,干脆把孩子搂在怀里,轻轻拍着。 本身就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曾念山早就困了,趴在他身上很快进入梦乡。 因为喜欢吃小芳姐做的菜,他们两口子和源源干脆就被接到靠山居。 大力哥开车的技术越来越好,就是巫山估计都稍逊一筹。 他不会说话,学任何东西都又快又好,让知道的人无不惊讶。 本来想用手机看看时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因为电池耗尽而关机。 张大力对靠山居相当熟悉,一个多小时以后,就开到了他们家门前。 “孩子睡着了!”巫山把曾念山交给哈斯琪琪格:“别让他醒!” “我这人是不是克夫命?”她泪眼婆娑:“前夫没了,老曾也没了!” “净瞎说!”巫山轻叱,对大力哥吩咐:“你先把车子开回去吧。” 张大力扭头嘿嘿一笑,连比带划表达着什么。 “啊?有人在等我?”巫山在他连着比划了三次以后明白了意思:“行,我们下车以后你先回去吧,免得小芳姐担心,我随后就过来。” 小小的别墅十分静谧,琪琪格吃力地抱着孩子,把钥匙丢过来。 不对! 刚打开院子门。巫山一惊,把女人拉到身后。 指了指院子外面,琪琪格满脸惊恐。还是顺从地悄悄走出去。 来的人有四个,两个在院子的角落里。一左一右,相隔十五米左右。 在天山派的功法里,有神识攻击,巫山估摸着他们的身手应该不错,对左边的来了一下猛的,估计两三个小时才能醒过来。 根本就不用考虑,闪身朝右边的人影扑了过去。 咻咻咻,尼玛。竟然是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可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对方也只能让巫山的动作稍微迟缓,在白天兴许能带来一点麻烦。 第四颗子弹刚刚射出去,那人只觉得后脑勺一麻,什么都不知道了。 耳朵里,那颗子弹才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噗的一声。 门居然还锁着,不过这可难不倒巫山。 真特么晦气,在开门的时候,发出了吱嘎的声音。 房间里本来有点动静。倏地停下。 “是三号还是四号?”一个沉稳的嗓子传了过来。 “嗯!”巫山视黑夜如白昼,一闪身,在客厅里的人瞬间倒下。 “怎么了?”那声音还在发问:“是不是他们回来了?直接抓住拷问!” “噢!”巫山本来就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不到三秒到了这人跟前。 他用衣服蒙着手电,在书房里到处寻找。 由于有亮光,他瞬间发现了巫山的身影,仅此而已。 把房间的灯打开,仔细搜寻了一番,他站在门口,冲外面喊了一声:“琪琪格,进来吧,安全了!” 至于那四个人。手脚乃至口腔的关节都被卸掉,丢在客厅的角落里。 “杀死了?”哈斯琪琪格要不是抱着孩子。可能都会吓得倒在地上。 刚才那一声噗她可听得清清楚楚,都差点儿叫人了。 “没!”巫山接过孩子:“孩子的卧室在右边吧?我先把念山送去睡觉!” 好险! 要不是这几个人不敢大张旗鼓。书架背后早晚得搜到。 “这些东西你怎么处理?”琪琪格惊魂未定,身子不停颤抖着。 “国有国法,我没有处置的权力。”巫山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抚着后背:“政法委那帮人不是吃素的,我在封面上留下的指纹都要抹去。” 军区的两部车子来得很快,带着政法委和纪委一边两个人过来了。 巫山在暗影里看到他们开车离去,又用神识在四周搜索了一番,看到留下来的车辆的战士们有条不紊布置岗哨,悄然离去。 客厅里的灯光亮着,有人等的感觉真好,他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顿时觉得特别疲惫。 欧旭红和张大力两人站在院子门前,焦急地张望着。 “辛苦了!”巫山强打精神,微微一笑。 “有人在等你!”欧旭红低声说道。 “胡闹!”巫山不由斥责:“金玲是嫁人又不是找的上门女婿,不是让她到捷子家去过年吗?你这个当叔叔的也不阻止?” “不是!”欧旭红一愕,随即苦笑:“不是金玲,是姗姗。那丫头在央视排练,参加明晚的春晚呢。” 姗姗? 巫山脑袋嗡的一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夜深了,快去休息吧。” 她的事情,对王璐和莎莉都没有隐瞒。 当时,他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反正我不能辜负这个等了自己好几年的女人,你们看着办吧。 好在王璐直接表达了欢迎,专门在家里留了一间房。 末了,两人一边一个扭住他的耳朵:“这次饶了你,下次你试试看!” 房间里的壁灯开着,姗姗手里拿着一本书,望着门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巫山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就要钻进被窝。 “老公,回来啦?”姗姗惊醒,忙阻止:“小心点儿,别压着我们的闺女!”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巫山一时被幸福充满。 一直在想着没有女儿,这不就有了吗? 才半岁左右的孩子,脸上粉嘟嘟的,嘴里流出点点唾沫。 “我取的名字,叫巫从玥。”姗姗悠悠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坍塌 梅系的最后败退 “哎呀,你要死啊!”灯关了,姗姗的声音:“咱闺女还在旁边呢。” “废话,要没我你能生下她?”巫山邪笑着,房间里不大一会儿想起了持续的呻吟。 他原本也没这么脆弱,今天从巫县出现就一直神经绷得紧紧的,刚才在哈斯琪琪格那边经过鏖战,此时已是精疲力竭。 京城的冬天,比巫县寒冷了好多。 红池坝高则高矣,纬度位置决定了他的温度还是比不上这边的。 尽管不冷,醒来后巫山还是习惯性地打了个寒噤。 “老公,再睡一会儿吧!”姗姗夜里一直搂着,此时已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乖啊,今儿是除夕!”巫山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老公是一家之主,可不能睡一整天啦。” “那好吧,水呢?”姗姗接过他递过去的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天:“不行,累死我了,继续睡觉,姑娘醒了你叫我啊!” “咦咦”,没等她说完,从玥显示自己的存在。 “哎哟,我的宝贝姑娘也。”巫山瞬间给自己穿好,手忙脚乱把姑娘包裹起来:“你再睡一会儿,我让她张大娘帮忙。” “哈哈,”魏小芳一看到从玥像个粽子一样,禁不住笑出声来:“玥玥,被爸爸虐待了?别怕,有大娘呢。” 小玥玥任由她摆布着,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瞬也不瞬盯着从没见过的父亲。 靠山居的巫家里,显得安详而静谧。 京城梅家,早就陷入了鸡飞狗跳之中。 梅应果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孙子竟然惹出了这么大事。 当初,他从中顾委退下来。并没有按照组织的安排住在权力中心中南、海。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不少,譬如伟人,只是住在西山脚下。 最后。梅家在一个小胡同的四合院里,不少人还曾说梅老高风亮节。 昨晚都十二点过了。他被曾经一个部下的电话惊醒,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合上眼睛。 部队的飞机,想都不要想了,那是徐和尚的地盘。 如果真的他要开这个口,相信徐世友也会答应,不过是一家大型军机嘛。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梅应果并没有让孙子连夜回京。那样显得梅家人太心虚了。 梅小白和梅小林,前两天就回到了家中。 父子三人,彻夜未眠,关上房门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只知道房间里的灯整夜都开着。 一大早,黄浦江里来来往往的船只也因为过年,比平日少了很多。 瀛洲岛,是我国第三大岛,在长江口上。 岛上还有不少居民,都在准备着过节。 “小朱子。你看看,江里是什么?”三个半大小子不想和小孩子一起疯,相约到江边溜达。再过几个月。就要迎来高考。 这个叫朱小勇的,视力最好,准备报考军校。 “啊?”他闻言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好像是衣服,不对,是人!快,赶快报警!” 申江作为国家的第一大城市,治安这些年是最好的。 要不然,在另一个时空里,东方也不可能会脱颖而出。 中国是一个大国。国家的一号首长,最主要的就是要维护国家的稳定。 在那场震惊中外的学、潮中。全国都如火如荼,京城尤为厉害。 可申江市。在东方书记的要求下,风平浪静,这与他重视治安是分不开的。 瀛洲县是申江的郊县,与市区的治安相差并不大。 过了十分钟左右,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几个公安急匆匆地从上面下来。 “是你们发现的?”为首的人并没有江风海风而缩起脖子,眼睛烁烁看着面前这三个高中生,貌似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可隐瞒的。 “是,警官!”小朱子看到威风凛凛的警察,又迟疑了。 从小到大,当一个军人是心中的梦想。看到公安,他又有些动摇了。 “噢?你说说?”这公安的申请没有半丝波动,一使眼色,其他的人把两个人叫到一旁分别询问。 “打捞上来吧!”综合了几个人的描述,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小海湾,水流相对静止,为首的公安马上吩咐。 溺水者的身份,不到半个小时,就在市委书记东方的办公桌上。 作为中国最大城市的市委书记,他并没有因为是过年而有半点松懈。 “小山嘛!”东方神秘地一笑,拨通了电话:“昨天在樊城给曾副书记敬酒的张潇午尸体被发现,在入海口,我已经让公安带着飞过来了。” 这时,梅家更是一片死寂,老家长接到了一号首长的电话。 “老梅呀,我和黎总理都在我办公室,你来一趟吧。”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少了平日里的亲热,带着淡淡的疏离。 “好的主席,”梅应果还在于儿子们讨论,恭敬地回答:“我马上就到!”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尚坤主席在党的历史上一直不显山不露水。 作为巴蜀系的一员,他是让梅老忌惮的人之一。 “烟是‘和气草’,烟是‘智慧叶’,烟能提神醒脑”,这是他的口头禅。 伟人烟瘾也大,尚坤抽烟更凶,一支接一支。 因为他平时不苟言笑,烟雾缭绕里,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 梅应果敲好相反,戒烟好多年了,闻到烟就咳嗽。 “老梅来啦。”尚坤主席今天破例没有抽烟,站起身来握了握手。 至于一旁刚赶回京的黎鹏,则露出勉强的笑容,在握手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连续奔波的疲惫而显得无力。 “老梅呀,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尚主席试图把气氛缓和下:“我希望你在对家族的问题上,也能一心为公。” “请主席放心!”梅应果嗫嚅着嘴唇。本来还想说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你没事儿吧。梅老!”黎总理比两人都要小二十岁左右,精力还是充沛不少。他瞬间就发现了异样。 “谢谢总理关心,我没事儿!”梅应果强装笑脸:“主席,我听着呢。” “这里有些东西,需要你看一看!”尚坤主席把手里的资料递过来。 这里有三份资料,上面分别标注着梅小林、梅小白、梅勇。 “都很厉害呀!”尚主席不留一点情面:“梅小林把国家的厂子当成自己家的。厂子里的钱物,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 “樊城地区和赣江省,开设分厂。铁路的铺设,也由厂子里出钱。一个好端端的大企业,转瞬摇摇欲坠。” “更有甚者,敢于和军、委对抗,把三一七等三个厂子丢了出来,从安康到另一端的铁路建设更是遥遥无期。” “他经常以考察的名义,带着别人出国,花的可都是国家的钱啦。他每年考察不下十次,平均一个月一次。” “这么多年下来,可曾引进过什么项目,还是在厂子里有啥改变?” 尚坤主席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这次显然已经愤怒到极点。 “梅小白,在中组部都为所欲为,打压异己。连同族人都不放过。梅小强上副部级,你卡着也就卡了吧。” “可是,他强迫别人五十五岁退休是怎么回事?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说道这里,尚主席忍不住开始抽烟。 “我们让他下去,是希望这个同志好好反省,在地方上干出一番事业来。” “他都干了些什么?把所有的资源,都往樊城地区倾斜!” “自古说:湖广熟天下足,汉江平原是鱼米之乡,樊城可是崇山峻岭啊。” “伟人同志说。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进而言之,一个省份。让一部分地区先发展起来。” “平原地区的基础,无疑比山区还好上很多。” “好钢要用在刃上。为什么知易行难,以常务副省长的身份干涉省里面的工作重心?” “好嘛,樊城地区是他侄子的,你在政策上适当倾斜也就好了。可是,在资金和资源上也大力倾斜,是不是对其他地区不公平呢?” “更有甚者,你们梅家在汉江省的建筑企业,一分钱都不花拿地,然后把房子卖出去,钱揣在腰包里。” 梅应果剧烈咳嗽起来,一半是因为讨厌烟雾,另一半则是因为气的。 黎总理看了看尚主席,欲言又止。 “没事儿,总理!”梅老喘息着说:“以前我一直不以为然,从来也不知道我的子孙们干了些什么。” “老梅呀,你知道吗?”尚主席猛吸一口烟:“原本我对你家后辈与巫家的恩恩怨怨不置可否。” “现在呢?哪怕你们联手做掉了巫立行同志的直辖市委书记,我们都没有管。” “是人才,在哪儿都要放光的。巫山当得起我们的信任,他父亲也一样,在纪检委中规中矩。” “可是你的儿子呢?主政一省,眼睛盯着虚无缥缈的gdp,大兴土木,所造房屋十室九空。所有的房款,全部来自于银行。” “梅小白很有本事儿啊,专门成立部门,在京城抓捕上告的民众。” “省里银行、开发商、建筑商、材料商,形成了循环的三角甚至四角债!” “老百姓的房屋被强拆,上告无门,当自己是土皇帝了?” “梅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尚坤越说越气:“和鬼子沆瀣一气。” “倭国人真投资也就罢了,打着投资的幌子,全部都是用我们银行的钱!” “拿着这些钱,四处行贿,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樊城全部腐烂了。” “这几年,那边的环境恶化,老百姓苦不堪言,唯一一个有正义之心的副书记,被梅勇和倭国人联手害死。” “当年鬼子戕害我们国家的人民还少吗?如今的鬼子只是换了一层皮,用我们的钱来赚他们自己的钱。” “至于中国人,他们希望我们内部斗争越激烈越好,恨不得党内都分裂。” “涉嫌杀人的张潇午,尸体在黄浦江口,难道梅勇跟着他们有什么好下场?” “啊?”梅应果大惊失色:“不是说东逃倭国了吗?”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隐瞒什么。 国家的情报机关,可不是吃素的。 不过昨晚孙子在给自己汇报的时候,明明说坐鬼子的包机走了。 但他知道,在这个场合,主席肯定不会和自己撒谎。 “东方同志亲自打的电话!”尚主席冷冷说道:“你以为他会诬告吗?他和你们梅家什么仇什么怨?” “主席,总理,”梅应果神色黯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梅勇昨晚上都没合眼,坐今天到京城的班机回家过年。 “樊城来的梅勇同志请注意,广播室有人在等你!”听到广播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他问明地方,小跑过去。 “小勇,你也来了?”梅小白和梅小林都在。 “你们在这里等我干嘛?”梅勇大惊失色:“爷爷出事了?” “到英国的班机,因为等你而延迟了二十分总。”梅小白脸色阴郁:“走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梅勇沉声说道。 “来不及了,边走边说吧。”梅小林带头走向应急通道。 等两个叔叔说完,梅勇不甘心地问:“我们一辈子都不回来?爷爷怎么办?” “小勇他们上飞机了吧?”梅应果看着首都机场方向,喃喃自语。 眼神越发悲哀,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其乐融融 红池坝巫家,由于巫立行父子先后离开,巫天明和杨天秀两位老人很是失落。 幸好,小儿子一家人都回来了,这个年也不算冷清。 巫立翠与巫立碧姐俩,以前总在家过年,被老人们批评了。毕竟他们的丈夫,都有自己的父母,那样是不是有些仗势欺人? 要不然,哥儿四个在家过年的景象更是热闹。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父子俩拍拍屁股感到京城,这里的两位母亲就给他们张罗着过年货。 “干洋芋块、霉豆腐、豆豉,”奶奶看着桌子上的袋子,一遍遍清理着:“干菌子、炒花生,他老汉,小山还喜欢吃什么呀?” “肉!”巫天明闷闷不乐,憋出了一个字。 至于巫立行,经过了三年自然灾害,他怎么都吃,没有啥特别喜欢的,也没有不喜欢的。 儿子和孙子不在家,儿媳与孙儿媳就要感到京城和他们一起过年,老爷子高兴才怪呢。 凭巫山与胡逸州的关系,让航班改道带家人进京,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巫家在靠山居的房子,差不多是别墅群中最大,自己的家人,巫山当然是准备了房间的。 熬了一宿回到家的巫立行,看到了多了一个女婴吓了一大跳,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事情已经发生了,儿子曾为自己两个妻子的行为买单。 再说,崔家的姑娘他也见过,至少表面上看去很是端庄秀丽,配自己的儿子还是足够的。 不能不说,对于自己的子女,每个当父亲都会纵容。 “叫什么名字?”巫立行轻声问道。抱着孩子傻乐。 “从玥,哎哟,爸。孩子给我。”巫山见状不对,一把抢过来:“我很怀疑你小时候抱过我没?哪有这样抱孩子的啊?” 可不?巫立行简直把小从玥搂成了u型。 “你胡说。”当老爸的脸上挂不住了:“要不是老子当年屎一把尿一把的,你能长这么大?” 没有吭声,巫山只是给了一个白眼,一副我不相信你的样子。 “昨晚没睡吧,”难得和父亲拌嘴,他直接下逐客令:“你先休息一会儿,妈他们要回来过年。” “我小睡了一会儿,现在没有困意。”巫立行确实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姗姗那丫头呢?” “她没休息够。”巫山解释:“你想啊,从欧洲回来,一直坐几十个小时的飞机,任谁都受不了。” 书房里,早就泡好了茶,小芳姐对爷俩的习惯很是清楚。 以前他们还偶尔抽烟,如今连烟都不怎么抽了,唯一爱好就是茶,也不管什么茶叶,只要是茶就行。 “就这么处理?”听父亲说完。巫山眼里不由愤愤不平:“太便宜那个孙子了。” “你还想怎么着?”巫立行其实也不满意,但还不得不去安慰儿子:“想想吧,曾经不可一世的梅家今后不再有任何威胁。不是很好吗?” 其实也就这么一说,巫山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往后,父子俩就唠了会闲嗑,大抵就是儿子说,父亲听,偶尔接上几句。 “要是估计不错的话,徐主席可能马上就要给你分派任务了。”巫立行听完,若有所思。冷不丁说了一句。 “不会吧?”巫山哑然。 进而一想,完全有可能。 目前。三一七等三个厂子不复存在,只剩下几乎是国营企业一样的几个建筑设备生产厂家。有没有自己好像差别不大。 “无所谓,”巫山苦笑着:“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不过江的生活,哪儿出了纰漏就把我派到哪儿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巫立行刚要接话,被两声“爸爸”打断。 原来,张大力已经从机场把婆媳俩给接了回来。 巫正芳俨然成了家里的孩子王,后面跟着小尾巴巫从琅。 “这是谁呀?”小芳很是好奇,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纠缠父亲,巫立行趁机溜走。 “她叫玥玥,”巫山叫过儿子:“这是你妹妹。” “好哇好哇,”从琅看了一眼刚刚睁开眼睛的小妹,欢快地往外跑:“我也有妹妹了。” “我有孙女啦?”阮秀远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小山,给我抱抱。” “妈,你回来了?”巫山放心地把孩子交过去:“她叫玥玥。” “我知道!”阮秀远瞪了一眼儿子,轻声在他耳边说:“臭小子,还不去安慰你媳妇儿?” “啊?璐璐回来了?”巫山尽管曾经在她和莎莉面前摊牌,真正要面对的时候还是感到十分慌乱。 “你和你老汉都过来了我们还留在老家干嘛?”阮秀远轻哧一声:“还不快去?” 到客厅里,才发现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解决。 姗姗不晓得啥时候起来的,正和璐璐聊得热火朝天呢。 “姐,我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呢。”她拉着大妇就走。 “还有我呢!”小芳这个鬼机灵从母亲与大哥的对话中品出了什么:“姗姗嫂子。” “哟,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忘了我们家的公主啊。”崔姗姗呵呵一笑,牵住了小姑子的手。 “我爸呢?”巫山顿时觉得无所事事,问在忙活的魏小芳。 “你说老书记呀?”小芳姐的手上满是面粉:“在辅导小华和源源呢。” 她的称呼蛮有意思的,叫巫山巫书记,而管巫立行叫老书记。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源源或许还保留着幼年的记忆吧,学习成绩据说一直在班上都是最好的,让大力哥两口子喜的合不拢嘴。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啊,想当年,姗姗多内向的一个女孩儿。 到了国外。一步步组建自己的公司,到今天为人处事的能力简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说别的,就说她对王璐的策略。比当初莎莉抱着从瑊回娘家不知道要高了多少。 张大力在外面洗车,一家人好像自己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现实的情况是。巫立行拿着一张不知道是啥时候的报纸,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 巫正华与张晟源在书房里专心做作业,看到他进去打了胜招呼。 又接着做作业,两人还时不时讨论一下,貌似两人正好是一个年级,好像还是一个班。 “爸,”巫山觉得特无聊:“我们来下下象棋?” “累!”巫立行说完,又把眼睛放到报纸上。他可不想下象棋。昨天敷衍着父亲,觉得那简直就是一种受罪。 “那下围棋吧?”巫山又满怀希冀地开口。 “不会!”这一次,巫立行甚至连眼睛都没离开报纸:“要玩儿的话就玩儿跳棋。” “啊?”巫山拍拍前额:“那你孩子辅导两个小家伙吧。” “姗姗,小山,你们闺女哭了。”正好,外面母亲在叫:“快来看看是不是饿了?” “妈呀,我女儿是不是要尿尿?”巫山慌忙到客厅里:“来,爸爸抱,姑娘!” “才不是呢!”阮秀远不肯把孩子给儿子:“我刚才试过,她没有尿尿的意思。” “啊?阿姨。快,我喂奶粉!”姗姗已经跑了出来。 “怎么给孩子吃奶粉?”婆婆的脸刷就沉了下来:“都给我生孙女了,还叫我阿姨?” “对不起。妈!”姗姗闹了个大红脸:“我没奶,孩子从一个多月开始就吃的是奶粉,好像就逐渐没奶了,没办法。” “哦,苦了我的小孙女啦。”阮秀远的脸色稍稍缓和,埋怨道:“资本主义国家就是不好。姗姗啦,还是回国吧。” 她把孙女递给了儿媳妇,边往房间走边说:“那些老外都不懂伺候月子。” 巫山哑然失笑,这都算好的了。当年可是和莎莉她母亲都争得面红耳赤。 在母亲的眼里,老外就是不会伺候月子。才会让他们的后代身上毛乎乎的。 不大一会儿,阮秀远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手镯:“姗姗啊,你妈也叫了,这是妈给你的。别推,璐璐和莉莉都有。” 莉莉?巫山正在喝茶,差点儿喷了出来。 “妈呀,”王璐喜滋滋地从房间里出来:“姗姗给你带了好几套漂亮衣服。” 手里拿的那套,银色上面点缀着几多暗紫色的小花。 “不好吧,”阮秀远顿时眉开眼笑:“我穿在身上会不会显得妖里妖气的?” “怎么会呢?”正在给姑娘兑奶粉的姗姗接话:“妈呀,你的皮肤挺不错的,不要穿得太老气。我们走出去人家都说我们是姐俩呢,璐璐姐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王璐眼睛都不眨:“我穿上老气的衣服,咱妈显得比我都年轻呢。” 嘶,巫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的女人好像都不是简单角色,撒起谎来像真的一样。 不管怎么讲,母亲五十岁的人了,眼角早就有了鱼尾纹。 不过这样不是很好吗?家和万事才兴嘛。 三个女人一台戏,小芳也在房间里和她们叽叽喳喳说着话。 这一切,在巫山眼里看起来是那么的温馨。 一瞬间,他有了一丝明悟,有没有权有没有钱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才是最大的幸福。 “小芳姐,你怎么不穿新衣服啊?”崔姗姗走出房间,把孩子递给自家男人嘱咐着:“慢慢给孩子喂,轻轻挤。” 巫山大喜过望,忙不迭把玥玥接过来。 “小芳,今儿就不做饭了吧。”阮秀远穿着姗姗买的衣服,手里还拿着几个包:“我们都累,你也忙了一年。” “那不好吧?”魏小芳有些疑惑:“阿姨,我饺子都包了不少了。” “饺子明天再吃!”阮秀远的话不容置疑:“我们到外面团年,然后,” 话没说完,被正芳接了过去:“我们去现场看春晚!” 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看着巫山。(未完待续) ps:好抱歉啊,本来想每天两更的,也知道这段时间忙,都不敢公布,偷偷发了两天。结果今儿太忙,又加上感冒,第二章码不出来了。 第三十八章 又见潜规则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几家炎黄的店备用的房间都占用了。 随着大陆的政策日趋稳定,炎黄控股高层逐步把自己的产业移向国内,京城则是重中之重,他们在自己家的店过年也很正常。 最后,巫山不得不订了位于央视转播大厅不远的翠云居。 要是吃年夜饭,还是在炎黄食府比较应景。 但在翠云居嘛,还是不错,只不过饮食是清淡为主,何况离今晚去看春晚的地方比较近,只能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家里的孩子,以前是从琅从玕兄弟最小,好久没有更小的。 这次从玥的到来,让一帮子小家伙们爱心爆棚,一会儿这个抱一抱,那个摸一摸。 在正芳捏了捏小侄女的脸蛋被哥哥瞪了一眼之后,没有谁敢自讨没趣,像个宝贝一样,把小玥玥转来转去地抱。 大人坐在一桌,小孩子坐另一桌,好在有小芳姐两口子不停张罗,巫家的小孩子也蛮懂规矩,并没有给安静的翠云居填什么麻烦。 到巫家十一年了,张大力一家三口已经完全融入巫家。 “天天吃辛辣的,偶尔吃些清淡的也不错。”阮秀远从回到靠山居,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尽管中国的法律规定了一夫一妻制度,哪个当妈的都想自己的儿子比别人优秀,至于儿媳妇?当然是越多越好! 王璐宽容,姗姗举止得体,让她这个当婆婆的喜不自胜。 唉,要是莎莉和从瑊在就好了。以往每年过年的时候,他们母子俩都会和家人团聚的。 世上的事情本身就没有十全十美的,暗中攻击巫家的人。估计还在对巫山身边的女人虎视眈眈,这孩子又把姗姗领回家了。 不过,想到其中最大的梅家已然倒下。也许今后没有那么多针对巫家的,算是意外之喜。 阮秀远本身就是一个没多少心机的人。心直口快。 “她老汉,等会儿你究竟去不去呀?”她晚上吃得少,笑涔涔地看着另一桌上的小家伙们,不由再一次对老公发问。 “我?”巫立行把最后一个四喜丸子丢在嘴里,擦了擦嘴吧:“我就不去了吧。巫家这次本来就处于风口浪尖。” 这话大家都很认同,至于巫山,在京城里委实没有多少人认得。 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和梅勇的冲突,京里的人差不多都淡忘了这个人。 “爸爸。我想姐姐了。”从琅被正芳怂恿,跑到父亲身边撒娇:“姑姑说,我们早去一点,还能看到姐姐的排练。” 巫正芳顿时脸红得不行,想不到侄子还是把她给暴露出来。 大家不知道,正在谈论的谭金玲,又陷入了一次危机。 王一岚的哥哥王一兵,以四十三岁的年龄,成为中、宣部的六大副部长之一。 诚然,这与他妹妹嫁到老朱家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当年的朱老总作为正国级领导。明哲保身,在很多老战友陷入危机的时候没有挺身而出,难免为人诟病。 哪怕康奶奶健在。朱家在京城的威势大不如前。 但王一兵知道,父亲退休前也就到副部级,自己已经追上了父亲的步伐。 如果要想更上一层楼,没有强力的外部支援是不可能的。 资源就那么多,每一个人都想上位,除了自身的能力外,还得看你身后的关系是否坚挺,要不然,一个副部级也许就是顶点。 从小在大院生活。王一兵深谙官场之道。 依附也好,结盟也罢。必须要找那种正处于上升中的势力。 至于军队和政府里的老势力,国家还在极力打压。否则尾大不掉,会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带来的后果任何人都难以预料。 世上没有空穴来风之说,新兴势力很多时候也在借老势力的力量。 逐渐壮大以后,才会摆脱老一辈的印象,形成新的豪门。 巫山作为朱建国的特哥们儿,早就进入到王一兵的视线。 他一直在观望,看到巫家始终在前进。就算巫山辞职,迅即又到军、委上班。 这一次,王一兵要下大注,目标自然就是港台过来的艺人金玲。 他和巫家目前也就比点头之交稍微好一些,永远没有到结盟的地步。 好嘛,开场的春节序曲,由金玲领唱,最后的歌曲走向未来,演唱者还是金玲。 春晚不是王一兵的分管范围,但不妨碍他和分管的副部长交流。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就捧一个人吗?那副部长甚至还在暗中猜测,这是不是老王私下里养的小蜜,要不然能动这么大的阵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春晚本身就是一个艺人们分蛋糕的地方。 中国的优秀艺人,如过江之鲫,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大串。 要是上面没有人帮衬,哪怕你再优秀,一辈子都与春晚无缘。 港台歌手?在大陆的演员心目中压根儿就没瞧得上眼。 不管是港岛还是宝岛,两者加起来的面积,还不到一个最小的省份大。 大家总觉得,那边是因为宣传的缘故,一个个演员名气很大,本事不值一提。 甚至还有人断言,什么港岛好声音冠军,其水平最多也就和一个县里的冠军差不多。 节目单下来,一众趾高气扬的大陆演艺人目瞪口呆。 什么?这个叫金玲的究竟是谁看上了?开场曲目和结尾曲目都是她来演唱。 这下,就有点儿犯了众怒,一个个演员都摩拳擦掌,等着让金玲好看。 当然,明面上的动作肯定不会有,一个个比猴都精,能上春晚的谁身后没有丁点关系? 众人都准备着。等她出了洋相,再上去踩不迟。 然而,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么好的忍耐功夫。譬如说一个叫张悦的小明星。 她是江南人,在今年的青歌赛通俗唱法中脱颖而出。获得了一等奖,成功加入铁路文工团,算是有了一个正式的身份。 自从拿到春晚的资格以后,也是刻苦排练,总算取得了上台的资格。 不过,她这个上台和金玲又天壤之别,一首歌曲四个人唱。 那三个,可都是演艺界成名已久的大咖。至于自己,能不能被观众记住还是两说。 每一个上春晚的人,后面都会有一些势力的影子,张悦也毫不例外。 她原名叫张红英,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师范院校音乐系声乐班毕业的。 在一个演艺公司选拔新人的赛事中,脱颖而出,被公司录取。 当时,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歌喉婉转,算是演艺界的一个人物了。 见到了公司的真正老板。她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自己的侥幸上位,不过是因为徐公子看上了而已。 说起徐家。在京城里如今也是无人不知。 徐老将军和梅应果一样,当年是伟人的老部下。 但他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没有梅老那么多弯弯绕绕。 不管是在战争时期还是和平年代,他都是伟人的坚定支持者。 这样的人,在这个年代,谁都会给三分面子,徐家经过建国三十多年的发展,隐然成为一个大型家族。 徐老的三个儿子,一个正部级两个副部级。 而徐公子。则是徐老最疼爱的孙子,为长房长孙。 要是不出意外。若干年后,他就是徐家的家主。 可惜。让一代和二代的人大失所望,这个徐建业文不成武不就,只是喜欢女人。 没办法,家里就给他开了这么个演艺公司。 徐建业虽然纨绔,眼光不是盖的,选中的总经理能力突出,短短五年的时间,让天籁娱乐,成为国内的庞然大物。 经常混迹演艺圈,徐公子哪样的女人没有见过? 看到张红英,久经花丛的徐敬业不由眼前一亮,这样的江南纯天然美女还可以。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徐公子根本就不来虚的,直接开出条件:“你想红,没问题,不管是开演唱会还是上电视节目都可以。” 还用说嘛?不当音乐教师当北漂就是为了出名。 要不然,哪有可能这么快就迅速崛起? 自然,张红英的名字就不能再用了。 很正常,一个公众人物,总不能叫李大福陈狗蛋之类吧。 就是金玲,她也有意隐藏了自己的姓氏,毕竟金玲可比谭金玲要响亮得多。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再过三个小时,就要上台演唱。 张悦有些着急,第一次上台,难免紧张,想要找一个地方来开嗓。 可惜,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人,大都是号称春晚钉子户的存在,可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连三线明星都算不上的新人能比拟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排练室的最后一个房间,里面只有一个人在使用。 “房间我用下!”一闯进去,张悦毫不客气,对那个有些面熟的女星吩咐道。 “你是谁?”金玲感觉有些好笑:“快出去吧,我要继续排练。” 这也难怪,在电影或者电视里,张悦是见过的。 但生活中的金玲肯定没见过,何况此时她发髻高挽,俨然一副少妇的打扮? “我?我叫张悦!”她看到对方和自己年龄差不多,毫不客气:“今年青歌赛的一等奖获得者,等会要上台唱歌。” 金玲生气了,因为排练,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这些天也很累,刚才吃完盒饭,她让大家休息会儿,毕竟自己的演唱别人帮补不了忙。 “出去!”她不再客气:“要不然我叫保安轰你走!” “你……”张悦愤愤不平,根本就没有出去的打算,掏出手机打电话:“哥,你到春晚现场没?” “啥事儿?”徐建业有些不耐烦,正在四处溜达,瞅瞅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女人。 他很会做人。知道京城的水深,从来不给家人带来麻烦。 哪些人该碰哪些人不该碰,心里跟明镜一样。 “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独霸一间房子排练。”张悦加了一句:“她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我在右边通道最后,三一九房间。” 神经病! 金玲难得理她。自顾放起了带子。 “欢歌欢声尽欢颜 新天新地谱新篇 盛景盛会赞盛世 春光春花迎春天 千家万户庆团圆……” “哟,这不是金铃小姐吗?”这时,徐建业推门而进,一眼就认了出来。 但对方没有搭理他,自顾唱着: “千歌万曲共祝愿 千山万水带笑容 千杯万盏贺大年”。 “你是谁?什么事?”金玲眉头一皱,指了指门外:“请马上带着你的女人出去。” 张悦早就恨不得贴在这人身上,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不浅。 “金铃小姐,别那么激动。”他好整以暇:“鄙人徐建业。忝为天籁娱乐的董事长,咱交个朋友如何?” 说着,动作熟稔地从精致的名片盒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双手递过去。 “好,谢谢你。”金玲随后接过来,这点儿涵养还是有的:“不过,我今晚要登台,没时间陪您。现在我要继续排练!” 至于名片,想了想还是搁在旁边的梳妆台上。 天籁娱乐,听说过。好像名气挺大的。 “没事儿,金小姐自便,我在旁边看着就行!”徐建业满面含笑。 作为老徐家出来的人。从小就受到专业的教育,待人接物没得说。 他可不像梅勇那么没品,还搞什么强女干,女人嘛,不外乎就是为名为利,给她们就是。 看到金玲,徐建业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贪婪地看着。 面前这个女人,是港岛人。听说在那边很有背景。 那又如何,这里可是京城。我徐公子大小也算个人物。 那边,金玲早已开唱: “昨夜的星告诉我们那晨曦在未来。 岁月的雨告诉我们那彩虹在未来。 …… 历史在长城啊黄河旁写下相信未来, 我们在炎黄子孙心头写下相信未来。” 一举手一投足,雍容大气,那是身旁的丑下鸭能相比的? “唱得真好!”徐建业甩开了张悦,轻轻鼓掌:“金铃小姐,要是你在大陆有人,完全可以获得春晚观众喜欢的歌曲一等奖。” “谢谢,我没想过。”金玲不想纠缠:“我用完了,你们用吧。” 说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等会交给助理。 “金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吧。”徐建业不以为忤,依然满面春风:“副台长是我的一个叔叔,中、宣部分管春晚的是我另一个叔叔。” “那又如何?”金玲淡然一笑,开始打电话:“小七,快过来收拾下,我已经准备好了。” “金小姐难道还不明白?”张悦早已习惯了徐公子沾花惹草,看到眼色在一旁搭腔:“只要你答应跟着徐哥,上春晚不过是举手之劳。” “徐老板请自重,我是结过婚的人,我的丈夫是李连捷。”金玲有些不耐烦。 “哈哈哈哈,”徐建业觉得特别好笑:“一个演员而已,不是我威胁你,要是让我不高兴,今晚你还是别去了。” “徐先生,别搞麻烦好吗?”金玲眉毛一扬:“当初宋伟杰在我面前也相当不礼貌,还掏出了枪。” “宋伟杰?那是谁?”徐公子前些年专门跑到国外,到西方猎艳。 再说了,京城这么大,不同圈子的人,也没有啥交集。 “他父亲是宋从中宋将军!”金玲听到敲门声,过去开门:“小七,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小姐,他们都在门外,和别人吵吵起来了。”小七有些委屈。 “都在外面吵吵干嘛?”徐建业吼了声:“都他妈滚进来!” 五六个人鱼贯而入。 “eric,谁打的你?”金玲看到男助理的脸上有明显的伤痕,赶紧问道。 小伙子恨恨地看了一眼徐建业身边那几个。 “怎么着,觉得自己在港岛混得还可以,敢跟徐少甩脸子?”一个小子阴阳怪气地说:“你们在里面的话我们听到了。” “宋从中?”另一个小子不屑一顾:“一个过气的少将罢了,和徐家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想好了!”张悦也在一旁欢实起来:“刚才他们是因为你的女助理是女孩子没动手,别以为大家不打女人。” 徐建业一个眼色,五个小伙子朝金玲他们三个人逼过来,围在中间。(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徐总,”金玲也不安起来,她冷声问道:“难道你就当春晚是你们家开的吗?” “岂敢岂敢!”徐建业不以为忤,洋洋自得:“在文艺界这一亩三分地上,不管大陆还是港台的朋友,都要给我几分薄面。” “不信?”他有些惊讶,玩味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可惜,半天没人接。 徐建业的脸色变了几变,随即自我解嘲:“马上就要直播春晚了,可能他也比较忙。” 好像是应征了他的话,手机刺耳地响了起来。 这小子一脸的兴奋,干脆开了免提。 “小二,你这个时间打电话干嘛?”一个很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说陆叔叔,能不能别叫我小二啊。”徐建业呵呵笑着。 “那我叫你啥?小业?你小子讨打。”姓陆的人貌似打了个呵欠:“说吧,啥事儿?” “陆叔叔,小子能不能拿下一个节目啊?”徐建业直言不讳:“有个人我看着特不爽。” “开什么玩笑?你当春晚是谁家的呀?”那边先是愣了下,随即有些不满:“你应该早给我说啊,行啦,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合上电话,徐建业显然不满意,但已经显示了他和接电话的人关系不错。 “金小姐,我徐某人不是吹牛吧。”他依然不愠不火:“怎么样?跟着我,在京城在大陆就可以横着走。” “至于春晚?”他好整以暇地拿出一支烟,见金玲皱皱眉,又放回了烟盒:“不仅这次,今后你每次都可以上。” “很抱歉!”她有些愤怒了:“徐老板,请把你的人叫走。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徐建业玩味地看着她:“只要你不怕影响,尽管报。要不我来帮你报警?” “都在这个圈子里,做事情不要太绝吧。”金玲苦笑着。 以前。她总认为自己在文艺圈大小还算个人物。得到港岛好声音的冠军以及主演了几部电视电影以后,自信心爆棚。 至于宋伟杰的事情。她一厢情愿地认为那不过是一场意外。 突然又想起养父的话:“在中国,什么最大?政治最大!” 曾经金玲不以为然,现在才觉得真是这样。 “徐少,我父亲是巫山!”她迫不得已,只好曝出了底牌。 “谁?”徐建业脸上露出赫然。 “她说她父亲是巫山!”小七在旁边起哄。 “巫山?”徐建业无名火起:“臭娘们儿,给你脸你特么不要脸。你怎么不说他是你爷爷呢?他才多大,你多大?” 说着,不管不顾地拿出一支烟。把烟盒丢给手下的几个人。 “你要找借口就找一个像样的好不好?”他把张悦拉到身边:“我姓徐的对女人就是好。不信你问问她?我对她怎么样?” “金小姐,你的身份在京城真不起什么作用。”张悦的双臂把面前的男人搂得紧紧的:“徐少真心不错。” “你看看啊,今年的青歌赛,我拿了一等奖。一个新人,又来参加春晚。不管你在港岛的势力多厉害,明年你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港台的电视剧或者电影,本土能有多少人?还不是要背靠大陆这棵大树!当然,金小姐既然能来参加春晚,想必在大陆关系也很强大哟。” 张悦的话不无揶揄,不仅仅是她。就是徐建业一群人,都以为是港岛推荐过来的。 谁知道,金玲来参加春晚。压根儿就与那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看来徐少认识我父亲?”金玲冷声道:“我也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下,免得你以为我是招摇撞骗的。” 她的手机在梳妆台上,至今还没有在市面上流行,就是张悦看到了,眼里不由露出贪婪的目光。 这个年代,央、视春晚并没有后世那么严格,只是对一些摄像器材之类禁止带进来。 当然,手机的拍摄功能正在开发,金玲这款手机就可以拍照。只不过像素不高。 电话通了,她心里万分激动。也把免提开着。 嘟,连续的长音。金玲的心都快蹦出来,怎么还不接呢? “姑娘,咋啦?”谢天谢地,养父终于接了电话:“你不是在排练吗?你小姑姑想来看你排练,在哪儿呢?” “啊?”金玲喜出望外:“爸,你们也来现场了?我在三一九房间。你……” 话没说完,手机被徐建业劈手夺过去:“哥们儿,你的声音这么年轻还是她爸?能不能别把我当白痴?还来到现场了。” 他觉得不解气,啐了一口:“别和哥们儿装,要几把多远滚几把多远,操!” “小妞,挺牛哇!”合上手机,他揶揄道:“手机还不错,这两年挣了几个钱,就觉得在京城吃得开了?还整了个这么年轻的爸爸出来。” 他喷出一口浓烟:“你特么当我是第一天出来混的?不是有个爸吗?我特么就不信了,今儿个就在这儿等着!他人不来,你特么就别想走!” 一使眼色,手下的几个人不屑地看了看这三个战斗力为一的渣渣,虎视眈眈守在门口。 “还是我们家小悦乖!”徐建业在张悦的脸上摸了一把:“放心吧,哥明年让你在春晚上大放异彩,现在你去排练。” 王一兵对巫家确实不错,让他的秘书专程来接巫山一行。 “巫董,”这个比巫山还大上几岁的中年人一说一脸笑:“我是吴副部长的秘书葛小军。来,请跟我来。” “那就谢谢小葛了,”王璐看到丈夫正逗弄着闺女:“岚岚没来吗?” “她和朱少到琼州去了,”葛小军笑容不减:“请!” “谢谢葛秘书!”巫山把玥玥递给姗姗:“代我问候王副部长!” 大家客套着,门口的武警显然得到吩咐,只是例行检查了下有没携带武器。 接电话的时候。刚过安检。 “谁呀?”王璐听到是女性的声音,酸溜溜地问:“咋就挂电话了?” “金玲好像遇到麻烦了,”巫山摇摇头叹口气:“最后电话被别人抢过去。说话非常不客气,对方不会把她怎么样吧?对了。葛秘书!” “巫董,您说!”葛小军本身就比巫山矮上不少,这一点头哈腰看上去就更矮了,很是滑稽。 “我的闺女在三一九房间排练,”巫山的脸上满是忧色:“我不熟悉,想要第一时间过去看看。” “谁呀?”王璐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舒服,毕竟家里多了个姗姗,任谁都不高兴。 “快。小葛,我们去收拾他!”她想把怒火发在敢惹事儿的人身上。 “好,这边!”葛小军也知道这不是客气的时候,当先走向右边。 他当然熟悉,因为房间就是在他的协调下弄到手的。 谁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他突然来了精神,争取给巫家人一个更好的印象。 “陆副台长,我葛小军!”他边走边打电话:“请马上到排练室三一九房间,看看谁这么牛呢?敢动金铃小姐。” 本来,他想说直接取缔这人的上台资格。想了想又忍住了,就算他的后台王一兵也不会轻易说这话。 “钟老师!” “钟老师!” ………… 楼道里的人真多。一行人刚到电梯口,好像每一个人都在打招呼。 谁呀?这么牛! 巫山无意之中回过头,这人他真还认识。是央视现阶段的一哥钟照。 另一个时空,这老家伙还是引起了轰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搞了个保健医生没给钱。 对女人,巫山自己都没免疫力,也无权说别人什么。 再说了,这人在央、视乃至中国演艺界都有一定地位,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即便要找女人。也要找一个稍微像样的。 至于那女人,看上去没多大性趣。是不是真那么回事,确实还值得商榷。 不曾想。就这一眼,钟照恰好望了过来。 心里面,顿时起了惊涛骇浪。 认识巫山,是一个巧合,中、宣部准备对年轻的处级、厅级、部级干部中的佼佼者,拍一部宣传片。 本来,京城里就有他的不少传说。 连梅勇都能干趴下的人物,钟照自然要注意下。 这些领导干部的材料,都是各个电视台提供的,连他们本人都不清楚。 画外音,自然需要钟照这个好嗓子来做。 不曾想,后来拿到的影碟里,却没有了这个人。 当时,他就在想,难道是梅家动手了? 谁料到,巫山不仅没倒下,官越做越高。 如今,梅家已然倒下,面前这年轻人倒混得风生水起。 “麻烦大家让一让好吗!”钟照决定马上去结识下:“他们这一家子有急事,让他们先走可不可以?” 王璐不以为然,在京城里讨好自己的比比皆是。 “钟老师,谢谢!”巫山温和地点头示意。 在央视,谁敢不给钟照面子?一个个演艺圈的纷纷让开,巫家的人顿时到了最前面。 阮秀远再不是当年刚刚走出巫县的妇女,在公开场合,她明白自己的情商不高,从不开口,低声和新儿媳姗姗聊着什么。 “哈哈,巫董客气了!”钟照说着,当仁不让地走到他身边伸出手。 “你认识我?”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不轻不重地握着。 这个时空里,见到的名人太多,眼前这人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你是和葛秘书一起来的?”钟照现在才发现葛小军。 顿时,心头大震。 原本他隐约知道巫家人和赵立生总理有些关系,如今巫立行贵为中、纪委书记,称之为最牛的正部级也不为过。 想不到巫家的触手这么长,连中、宣部年富力强的王一兵副部长都接上了头。 众人寒暄着走进电梯,其他的演艺圈人士识趣的闪过一边。 “等等!”在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一个人影闯了进来。 “哟,钟老师?”来人的小眼一眯:“难道你还需要排练?” “随便走走,”钟照摆摆手:“老龚你不会是去排练吧?” “谁说不是?”这人叫龚风。是春晚的谐星钉子户:“牛哥说咱的那个生日祝辞他有了点儿新包袱,要加进去。” 一句: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年年都在说。 这人的喜剧天赋很不错,可惜遇到了来自东北的笑星,光芒不免被遮掩了不少。 连续不断的排练,钢铁也会有磨损,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他进了电梯打声招呼就靠在电梯壁上闭目养神。 “葛秘书,”巫山有些奇怪:“金玲的排练还没结束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葛小军没想到竟然在和自己说话。 他脸上的笑容又挤了出来:“我有搞音乐的朋友说上台之前需要开嗓,我就给她准备了一间。” 龚风唰地睁开眼睛,想不到面前的人这么牛。直接就占了一个房间。 后世,他也许算大腕儿,现在不过是春晚上的一个新丁,尽管年龄比巫山还大了一岁。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望着钟照,希望得到答案。 哪怕贵为央视的一哥,也懂得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何况龚风来头不小,民国大总统的曾孙。 “这是巫董,在兵器总公司工作!”钟照这话不无炫耀之意。 尼玛,这个牛人?!传说梅家就是被他给搞垮的。龚风不由自主多打量了两眼。 “龚老师你好!”巫山温和地笑笑。 “哪里哪里!”龚风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你叫我小风好了,不敢称老师。” “我58年的,你呢?”巫山不置可否。 “是吗?”龚风的笑容更甚:“我恰好比你大一岁。你就叫我风哥吧。” “风哥今年和牛哥上?”巫山对这人还是蛮喜欢:“你们先请!” 说话间,电梯到了三楼。 两人很识趣,争着让巫家人先出去。 “那可不?牛哥说还在找房间排练呢。”龚风好奇地问:“你今年也上?” “我?”巫山哈哈笑着,“我哪有艺术细胞?我是来看的。据说我闺女遇到点儿麻烦。” “你闺女?”龚风更是惊讶:“我的儿子才几岁,你闺女多大了?” “啊,”巫山挠了挠头皮:“金玲,是我养女!” “正好我暂时不忙,一起和你去看看,谁敢欺负我大侄女!”龚风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 旁边的钟照哭笑不得。好像自己成了多余的人。 不过,也怪他自己。拉不下面子。 当下,只好跟着王璐他们大踏步往三一九房间走。 也许是怒火积压的时间比较久。她步速太快,葛小军小跑着才能跟上。 “妈,别着急!”巫山忙挽着母亲的手,从姗姗手里接过女儿:“在京里璐璐不会吃亏的。” 别看这小女人在家里文文静静的,那次对文欣月出手,后来终于还是传了出来。 武力值就不用说了,王铁成尽管退居二线,王家的老姑娘在京城还是没有多少人敢碰。 “你们守在门口干嘛呢?”不一会儿,前面就传来王璐的怒吼:“滚!”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混子,总喜欢把自己打扮得稀奇古怪,好像不如此不让人觉得自己是混社会的。 “哟,美女,胆儿挺肥呀!”一个小子流里流气地调笑:“咋啦,今晚还要和哥儿几个夫妻双双把家还?” 王璐气急,不由分说一顿拳脚,那五个小子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上。 巫家人没什么表现,几个小家伙要不是因为家教好,早就在一旁拍手。 龚风与钟照对望一眼,面色大惊。 在央视敢随意出手,想来巫家的儿媳不是简单人物。 没办法,璐璐在京城实在太低调,不少人就听说过京城四美,见过的人少之又少。 嗵!王璐一脚就把门给踢开了:“谁在欺负我闺女?” “小妈!”金玲哭喊着扑过来:“他说要包我!” 徐建业震惊得无以复加,嘴上的烟掉到地上都没发觉。 张悦眼精,赶紧捡了起来丢到烟灰缸里,怕烧着地毯。 “璐璐姑姑,”往日嚣张的徐公子难为情地叫道:“她是你女儿?” “不是我闺女你想怎么着?”王璐一点儿都不客气:“我是不是应该给东国哥说说你的事情?” “别呀,璐璐姑姑,我错了。”徐建业大惊失色:“求求你饶了我这次!” 在圈子里面,徐公子搞过的女人不少,但从来都没人找到家里。 不管徐家人多么惯着自己,要是王家的老闺女到家里这么一说,性情火爆的徐老将军不把自己打死也要脱层皮。 不管是龚风还是钟照,原本觉得巫山就是一尊大神。 想想也是,而立之年的部级干部,那是大家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在中国,经济也好,文艺也罢,都要在政治面前低头。 本来,两个人对徐公子都熟悉,还在一起吃过几顿饭,这时候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劝劝。 “自己说吧,你该对我姑娘怎么补偿!”王璐发泄了一番,心头的郁闷消失无踪。 “姑姑,她不是说自己是巫山的女儿吗?”徐建业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又是你闺女?” “那是我老公!”王璐没好气地说:“当家的,你还不出来?姑娘被人家欺负了。” “姑父,我错了。”徐建业一眼就认出来,因为别人都说这人贼高。 他简直都快哭了:“姑父,这样,我给金铃妹妹开一部电影。” “一部电影就能抵消?”王璐嗤之以鼻:“徐小二,你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再加一部电视剧,小姑,我真就这么大能力了。”徐建业欲哭无泪。 来年的女主角,都全部定好了,这下,还不得不给投资人解释。 “算了吧,璐璐!”巫山拍了拍徐建业的肩膀。 旁边的龚风与钟照震得无以复加,这高大的年轻人究竟有多牛?自己厉害倒也罢了,连老婆都牛逼得不行。 正在这时,门口有人在问:“你们怎么在这里?小二呢?” “徐……徐少在里面!” “小二,你跑到这里干嘛?”一个中年胖子闯了进来,眼镜都快跑掉了,手在脸上不停擦汗。 “陆叔叔,不是小悦要排练吗?”徐建业一下子真不知道怎么说,幸亏他平时撒谎不少,随口答道。 “我们看到三一九只有一个人,就想大家挤一挤!” “你呀你呀!”陆副台长恨铁不成钢,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那是你江叔叔特意安排的,开场和结尾都是她,你怎么?唉!” “葛秘书,对不起呀!”他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都是我没安排好。没说的,今晚我请客!” 我的天! 钟照和龚风准备打招呼的,一直没捞着机会。连副台长都要赔礼,今后得好好处! 巫山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看屏幕,神色一变,按了下接听键。(未完待续) ps:晚了点儿,对不起。 第四十章 对不起,我的女人太多 ps:每次我想接着写,又怕你们说我在水。裁剪了不少字下来,本身是一个5k+的大章。 “小山啊,”电话是巫立行打过来,刚按接听键他的声音马上就到:“你们那边啥时候结束?有人要来我们家拜年。” 家里也就张大力和欧旭红还有几个保卫人员在,估计他一个人在家连饭都捞不着吃。 “都谁呀?”巫山眉头一皱:“爸,这是除夕,咋这么早就过来拜年?至于我们,既然来了一趟,肯定要等到现场直播结束以后走。”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他还担心父亲那边出事呢。 没办法,对梅家的人轻轻揭过,对倭国人就没有那么心慈手软了。 触犯我们国家的法律,管特么引渡不引渡,先定性再说。 到时候你们倭国政府有那个逼脸把人弄回国,屎盆子粪盆子扣了,看你们要脸不要脸。 隔海相望的那个岛国,巫山可是对他们的无耻早有准备,影子的人时刻都守卫在父亲身边,等着瓮中捉鳖。 毕竟还是在我国境内,倭国人即便要对巫立行报复,那也只能是小规模的。 听说有人大年三十儿居然来拜年,心头一松,还是有些不舒服。 “冬生早就和我说过的,在外面和同学吃完团年饭就到我家来。”巫立行打着呵欠:“老谷他们爷俩说是过来和我们一起守岁。” “行啦,我不说了。今晚我们肯定睡不了啥觉,趁有时间赶紧眯一会。” 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让巫山一愣,以往他都要问还有没有事。老爷子昨晚没睡好,情有可原。 冬生的全民是陈东生。巫立行现在的秘书,今年刚从东北进京,据说媳妇儿难产。孩子都没生下来,以后没再找过。 然而。谷千里和谷小雨跑过来守岁,几个意思? “咋啦,老公?”王璐在外人面前,就是想恶心下姗姗,紧紧挽住他的手:“你脸色这么难看?没事儿吧?” “没有,”巫山灿然一笑:“咱爸说等会儿有人到咱家拜年。” “啊?”王璐毅然道:“那我们先回去吧,让妈他们在这儿玩儿。” “算了,”巫山摆手制止:“冬生哥和谷叔、小雨。我们回去守岁就好了。哎哟!” 话没说完,腰上的软肉被尖利的指甲扭住,使劲一拧。 一屋子的人被这一声叫喊吸引了过来。 “没事儿没事儿,”他赶紧扯了一句:“才想起来我们家车子被开走了。到时候大力哥折回来在哪儿等我们呢?” “没事儿的,巫书记。”小芳姐一只手牵着源源另一只手牵着从琅:“我给他说过了,就在刚才我们下车那儿等我们出来。” “那不好吧,”巫山有些心虚:“要不你们先进去,我在这里等他来了再一起进去?” “不用的,巫书记。”小芳姐认真地说:“我们家那口子,他从不看电视。” “行!”巫山本来就是找个台阶下。顺势问道:“璐璐,也不介绍下?” “这小子是老徐叔家的孙子,”王璐没好气地说:“臭小子。你不给我闺女补偿你试试。” 说着,示威似的举起小粉拳。 “小姑,放心吧。”徐建业都快哭了:“我的姑奶奶,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他可知道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小女人,当年可直接干翻了京城里自以为武力值不错的几个猛男,他认为自己在她面前就是渣渣。 大院子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不满意就揍! “老徐叔?”巫山满头雾水:“我徐伯伯家可没这么帅的小伙子啊?” “额,不是徐和……主席。”璐璐差点儿就喊出了徐和尚:“我东国哥的父亲。” “东国书记家的啊,”巫山呵呵一笑:“上次开人代会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吃过饭。没想到小伙儿不错嘛,叫啥名字?” “姑……叔。我叫徐建业。”本来准备叫姑父的,听说和父亲关系好像还可以灵机一动就改了称呼。 徐东国的儿子,在另一个时空真还听说过,没大劣迹,除了喜欢漂亮女人。听说每一个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这也是本事。 “这位是?”巫山一瞬间就掌握了屋里的局势,看着陆副台长。 至于那些小混子,他可没兴趣知道谁是张三谁是李四。 “您是?”陆副台长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打听,硬着头皮问。 “我叫巫山,是金玲的养父。”他笑容可掬:“你们徐家和我们家关系不错。回去和东国书记讲,好久我们在一起聚聚。” “我先代父亲答应了,”徐建业舒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总算还解决得不错:“至于陆叔叔不是我们家。” “他是央、视的陆百里副台长,”这丫差点儿都笑了出来:“陆叔,你和我巫叔以前没见过?” 原来是他啊!巫山不由恍然大悟,有一天朱建国无意中和自己说过。 “谢谢你陆副台长!”他赶紧伸出双手:“改天我们把一兵副部长约出来一起吃点儿饭。” 就算龚风与钟照在旁边,巫山也懒得掩饰。 既然王一兵帮了自己的忙,不管他们是哪个派系的,不亚于宣称王家和巫家关系不错。 再说了,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让金玲上春晚,自己等人进来位置还不错,都是他在帮忙,那说明他上面的关系至少和自己等人不处于对立状态。 “感情好!”陆百里大喜过望:“巫董,我还要去检查下,一个半小时以后就要直播了。千万双眼睛盯着呢。” “巫董,我也要去准备!”钟照笑容可掬:“失陪了。” “那是,”巫山放开了握住的手:“正事要紧,陆副台长你去忙。” 又在钟照的背上拍了拍。挥挥手和他们告别。 “那个,叔啊。”看到陆百里匆匆忙忙离开,徐建业坐卧不宁:“张悦是我们公司的。我还要忙着给她找个地方排练下。” “姑娘,这房间你还要用吗?”王璐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小妈。我忙完了。”金玲在那边和奶奶说悄悄话呢。 称呼够乱的,以前叫王姨,后来喊璐璐妈妈,今儿来了个小妈。 巫山很是好奇,他们哥俩怎么去叫姗姗呢? “小二,你们在这儿排练吧。”王璐不容置疑地说:“我们先去现场坐着等开始。” “风哥,你与牛哥和这位张姑娘一起用吧。”看到媳妇儿高冷的样子,巫山不得不打圆场:“我们就先走了。” 也不知道现场来看春晚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看。 其他人激动倒也罢了,怎么璐璐看起来也像孩子一样兴奋呢? 估计在娘家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春晚。 结婚以后,顾忌到影响,也从来不曾到现场。 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还是撒娇的。 刚开始,看到金玲出场,从琅尖叫了一声:“姐姐!” 被他妈一瞪眼,马上就装鸵鸟,溜到父亲身边。 在家里。虽说是严父慈母,在巫家倒了个,变成慈父严母。 反正巫山从来没有打过孩子一次。就是生气也很少。 其实,不管是从瑊、从琅从玕还是从玥,都是他们的母亲在带,这个父亲平时压根儿就没啥时间和孩子们呆在一起。 有限的时间内,还要去责怪孩子,那就说不过去了。 源源看到从瑊的动作,也想跟过来。 巫山手一招,把两个孩子抱在膝盖上。 综艺节目,不管是春晚还是平时的。大家看看乐乐笑笑,没啥营养。 刚开始坐在演播大厅还有点儿新鲜感。很快就消磨掉了,到现场看好像真没啥的。与到电影院看一场电影差不多。 好不容易等到金玲再次出场,随着演职人员的谢幕,除了阮秀远,其他巫家人都在准备撤。 张大力果然就在出口处不远,车子打着双闪。 京城里的有钱人多,开着房车来现场还是只有这一家。 不等周围的观众和记者发现,巫家人早就上了车扬长而去,连金玲都捎带回家了。 李连捷前不久拍戏受了伤,原本还有他的武打片段,不得不取消。 他在家里和父母吃过年饭,也被送到靠山居。 “冬生哥!”巫山进了屋,看到两个直男对望着,有些好笑:“阿捷,你的伤势好得怎么样?” “爸,谢谢你关心。”李连捷挣扎着要站起来:“我的腿骨早就好了,但别人老是不相信。” “对你没坏处。”巫山大过年的也不想训人,万一真上了春晚,腿伤复发,那就麻烦了。 “你爷爷呢?”他不想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 “书记在书房里,”陈东生如逢大赦:“在和谷市长、小雨下象棋呢。” 巫山恨得牙痒痒的,白天自己在家无聊,老头子居然说下象棋累。 和别人玩儿就可以,和自己儿子不行?当然,也不可能真恨自己的老子。 “谷叔、小雨,过年好!”他几步走进书房。 “过年好过年好!别,别吃我的马呀,这步棋我悔下。”谷千里抬头说了声,又低头看着棋盘。 两个臭棋篓子,巫山看得就想发笑,简直漏洞百出。 “哥,过年好!”小雨起先在旁边简直恹恹欲睡,看到他进来瞬间来了精神。 正当她差点儿搂住了巫山的手臂的时候,王璐尾随进来,轻轻咳嗽一声:“谷叔、小雨,过年好,爸,过年好!” “嫂子,过年好!”谷小雨轻轻咬咬嘴唇。 至于两个下棋的人,头也不抬,懒洋洋地说着过年好。 听到这声嫂子,王璐犹如雷殛, 谷家和王家是通家之好,她以前都叫自己姐的。 “小雨,你们年轻人大年初一没节目?”王璐强颜作笑:“他们老一辈人有守岁的风俗,我们不一定要遵守。” “嫂子你不说我真还差点儿搞忘了,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去医院看姥爷。”小雨也是冰雪聪明的人,马上反应过来。 但她外公确实在医院。 对方好像对自己很忌惮啊,她还是勇敢地说:“哥,你送我回家吧?” 王璐隐晦地瞪了一眼:“还不把咱家妹妹送回家?” 靠山居不图赚钱,只是象征性地收了大家的成本价,谷家肯定也有一套。 当然,这里的物业费都还是要交的,而且比其他地方稍微贵一点,绝对物超所值。 回来的时候还没注意,天上飘起了雪花,并没有积雪,只是有些地方是白的。 年三十的晚上,靠山居异常热闹,不少人家居然还敞开着大门。 “哥,那是姗姗姐吧?”小雨打破了沉默:“起先旭红哥都告诉我了。” “对!”巫山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她是昨晚上回家的。” “哥!”小雨突然站住,定定地看着自己暗恋的对象:“在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吗?” 终于要摊牌了,巫山吁了一口气:“小雨,我心里一直有你的位置,你与小芳一样,都是我的好妹妹!” “妹妹?!”小雨是一个很倔强的人,她使劲咬着嘴唇:“哥,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巫山无言,在她后面不远处跟着,直到那瘦小的身影进了大门。 小雨知道他一直在身后,但始终没回头。 把自己丢到沙发里,她觉得脑子里空空洞洞的。 手机唧唧叫了起来,小雨拿起来准备关机,忍不住看了一眼。 署名为胖子的信息,一直在发个不停。 中心就是一句话:“春节快乐,越来越漂亮!” “胖子!”小雨拿起手机,一拨通就迫不及待地说:“明天和我一起去医院看姥爷。” “啊?医院?看姥爷?”胖子被幸福包围了:“好,明天我来你家接你!” “好的,你晚上少喝酒,不然大年初一就酒驾不好。”小雨叮嘱道:“今晚别熬夜了,明天车子里是两条人命呢。” 胖子在电话那头一直在说好好好,可以想见他的兴奋。 放下电话,小雨笑了,只不过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苦涩。 院子外面,巫山全都听见了,因为她忘了关大门。 他把双手托在后脑勺上,慢腾腾地往家里走着。 莎莉、璐璐、姗姗、哈斯琪琪格、风小舞,不知不觉,和自己有过关系的女人已经五个。 小雨,不是你不好,你来晚了。 对不起,我的女人太多。(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拜年之裂痕 “嗖”的一声,巫山差点儿出手,才发现是布丁。 “媳妇儿,你怎么也来了?”他现在才稍微清醒,看到不远处的王璐。 “哼,我能不来吗?”她撅着嘴:“在不看着你一点儿,咱家的后宫更加庞大了。” 没有说话,巫山轻轻走上前去,把妻子搂在怀里,她的肩膀在微微的抽动。 “是老公对不起你,”他悠悠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我也在反省,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和莎莉初次相遇,让我以为是上天的恩赐。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一辈子都是。至于姗姗,这么多年一直等着我。” “为自己找借口!”两人在寒夜里站着一动不动,王璐感到全身热乎乎的:“那是不是每一个女人只有等你几年就让她们做你的女人?” “怎么会?”巫山失笑:“那也得我喜欢才成啊!” “狡辩!”王璐反身搂住丈夫:“那小雨你不喜欢吗?” “喜欢,仅此而已!”巫山干脆把妻子抱起来慢慢往前走:“那只是哥哥对妹妹那种喜欢,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你相信我吗?” “要死啊,放我下来!”王璐的双手轻轻在丈夫肩膀上扑打着,无奈地说:“相信你又怎样?不相信又如何?” 不过,这不是她的心里话。 尾随而来,只是想看看丈夫会不会在谷家过夜。看到他只是站在院子外面,根本就没进去,已是大为满意。 一个女人,有谁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 “不要紧,你是我媳妇儿!”巫山在她耳边说道:“老公抱老婆有什么奇怪的?要抱的不是自己的女人才麻烦呢。” 璐璐“噗嗤”一笑。把头放在丈夫怀里,双手把他的脖子搂得更紧。 巫家人最终还是没有守岁,谷千里看到巫山回来。就和巫立行说累了不想下棋,不大一会儿。说说闲话,也就离去了。 其实,一个人确定了要走从政这条路,还是蛮孤寂的。 假如说是一个平头百姓,春节期间,到处走亲访友,没有任何顾忌。 当官了,不管是巫立行还是巫山。过年都不敢在老家呆着。 红池坝那边的别墅是阿尔他们开发的,不少老外都在那边有房子,希望科技的老外们差不多在那里度假,中国人相对还少一点。 要不然,巫家人连巫县都不敢回。 京城里的巫家,那套四合院知道的人太多,也不敢去住。 作为帝都,这里的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巫家的人还没有成长到藐视任何人的地步。 尽管不怕别人,也没必要故意找茬。也只好在靠山居这里过年了。 当初和阿尔他们有过约定,不得透露任何业主的信息。 不管是红池坝的别墅还是靠山居这里的寓所,物业公司其实是一家。都是阿涅利家族的产业,老外的契约精神还是值得信赖的。 在哪儿过年,不享受别人的拜年,但还得去给别人拜年。 把目标定了下,最后选择的是伟人、康奶奶、王铁成、胡桂莲、徐世友几家。 本来,赵立生家肯定要去的。 然而,巫家人在京城过年,他们一家三口反倒跑回巫县去了。 其他的人,电话里沟通下就可以。没必要家家都去。 也不知道当年究竟是谁相中了西山脚下这一片地,在巫山的感觉里。还比不上靠山居。 据说开国元勋们还相信道士,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八三四一部队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当然也只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已经不再担任党和国家的任何一个职务。伟人家比其他那些在职的国级领导那边显得稍微冷清。 有些想要过来拜年的,自认为高攀不起。他的门生故旧,早就是大小巨头,还要接待下面的人拜年,大不了打个电话过来。 或许人就是这么现实吧,巫山叹了一口气,从车上搬出自己带给他们的礼物。 说是礼物,不如说家乡的土特产。 看到卫兵要检查,卓奶奶呵呵一笑:“不用啦,难道小山还要来谋害我们家?” “卓奶奶过年好!”巫山起先还没发现老太太呢,只是在忙着把东西从后备箱里拿出来。 “腊肉、香肠,不错,这是他喜欢吃的。你们老家没有那种特别辣的辣椒吗?”卓奶奶有些好奇:“有一次我在老赵家吃过的。” “那是夏天吧?”巫山眉头一皱:“朝天椒的红辣椒好像味道还不如青的那么辣。” 巫县其他辣椒没有,三嬢嬢最喜欢吃的就是从老家带过去的,最辣的也就只有朝天椒。 “是吗?”卓奶奶显然不清楚:“上次我尝了一口,腮帮都肿了,当时还以为是中毒了。” 尼玛,谁那么大的胆子,去谋害两家正国级领导啊?不管是赵立生还是伟人,出了任何差错,整个国家都会搅得鸡犬不宁。 也只是这么想想,巫山可不会傻不拉几地说出来。 “去吧,老头子在书房呢。”卓奶奶也知道肯定不是来找自己的。 伟人本来就不喜欢在公众场合露面,在欧洛泰那次,要不是偶然发现,当地官员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 在自己家里,他就像一个平凡的老人,满头白发,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要不是人还是这个人,巫山差一点儿都不敢相认,毕竟比以前看上去苍老了太多。 “我来给您拜年了,从老家带了些腊肉香肠。”巫山只是愣了一瞬,把手上的茶叶递过去:“去年最后一季的老鹰茶,您尝尝。” “是吗?也就巴蜀东部那几个县里有产的。”伟人眉开眼笑:“小曲,泡点儿我尝尝,好久没喝过了。” 他年轻的时候怎么样巫山不清楚。但老了以后,只有两样爱好,一样是烟。另一样是茶。 别看他老人家抽烟抽的凶,喝茶也喝得猛。咕嘟咕嘟的,就像是渴急了的人。 老人之所以活那么长还是很有道理的,首先是心胸开阔,至少巫山就没有看到他老人家生气的样子。 其次,可能还是与他喜欢喝茶有关。茶能解百毒,喝药的人,一般医生都会嘱咐你喝了药以后别喝茶就是这个道理。 “首长,”小曲有些难为情:“这茶……” “没事儿。”伟人不以为然:“不用检查。我这个糟老头子,这小子会来毒害我?” 小曲挠挠脑袋,赶紧把老人杯子里的茶倒掉,洗干净再搁茶叶,续了开水。 “你出去吧,小山不会对我不利的。”伟人在警卫员面前说话很随便。 “以前的那批人全部都换了?”看到小曲出去了,巫山关上门。 “当兵的孩子都是大好的青年,在我身边浪费时间。”伟人闻了闻茶香,点上一支烟:“要抽自己拿。” “谢谢,我现在不怎么抽了。”巫山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怎么开口。 “咋啦?”伟人那可是人精,马上就看出来他有事情:“在我面前藏着掖着干嘛?说吧,看你满腹心事的样子。” “听说三峡电站已经立项了?”巫山硬着头皮:“这事儿您应该知道吧?” “恩。黎鹏同志和我说过,”伟人猛然吸一口烟,发出呼呼的声音:“这是电力部门的事情,难道你想插一脚?” “我不同意!”巫山说话掷地有声。 由于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才发现角落里有杀气露了出来。 藏得真好,这应该是共和国的兵王吧。 当然,他本身对老人就没有恶意,只不过心里堵得慌,马上收回自己的气势。杀气瞬间就没有了。 “为什么不同意?”老人只是在巫山的气势压迫下稍微失神。 “三峡电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那将解决华中地区的用电紧张。” “更何况,大坝的修建以及后期电站的建设。会带来不少就业机会。” “这几年国企的改革,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不少地方遗留的摊子很大,原来厂子里的工人大批失业。” “再说了,你如今就是一个部级干部,你有那么大的能量推翻上面的决定吗?” “你的部级干部水分不少,和尚为你的事,跑到中、组部和别人敲桌子打板凳。” 徐世友这人真还做得出来,巫山只有苦笑。 “您说的只是其中一方面,”他摆摆手:“电站建在汉江省,劳动力肯定要以当地的为主。但是,修建电站,迁移的可是巴蜀的人。” “整个巴蜀东部,要迁移的人肯定不会搬迁到其他省份。” “我相信,巴蜀省委那边必然会怨声载道。” “南方的水电资源丰富,为什么要在长江上修建呢?即便要在长江上,上游的金沙江落差更大。” “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政绩工程,后期大坝淤泥的清理,又是不可避免的难题。总不能像黄河一样,形成地上河吧。” “总的说来,我感觉三峡工程是得不偿失。”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老人失笑道:“我只是个退休了的老头子。也没你说得那么夸张,长江上游的植被还可以嘛。” “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巫山摇摇头:“您的老家在古时候的蜀郡,而我们那边属于巴郡,有心人想把两边分开。” “分开就分开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伟人摆摆手:“上面决定的事情,下面执行就是了。” “老实给您说吧,”巫山心里有些悲哀:“咱gcd做事,太武断,只是上面的人动动嘴,下面的人就要跑断腿。” “先不说电站上面是否去询问过当地居民的意见,反正从来就是上面要你搬,不搬也得搬,老百姓就是案板上的肉。” “巴蜀系的资源就这么多,分开了资源更加分散,从事实上造成两边的对立,那是您希望看到的吗?” “巫山同志!”老人把烟掐灭:“你这个想法很有问题,什么巴蜀系?记住了,你是党的干部,不是哪个派系的干部!” “我没有派系情节!”巫山十分烦躁:“不管你承认与否,派系始终存在。同志,就是志同道合。” “不要说地域派系,就是在理念上,也有派系。” “感觉您在很多时候就在和稀泥,搞得整个上层一团和气,那样真的好吗?” “那你认为该怎么样?”伟人又点起了烟,发出呼呼啦啦的声音:“不满意的马上直接开除?枪毙?” “你呀你呀,做事情总是喜欢脑袋一热,工作中这样的方式要不得的。”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重生并没有让巫山的性格发生大的变化。 上一辈子,只不过是一个中产阶级,有些闲钱,但骨子里就是个愤青。 这辈子,还是这样,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而且随着地位的上涨表现得更加明显。 “反正那些人在拆分和打压巴蜀系,我不同意!”巫山站了起来:“对于巴蜀人,犯了错误必然要承受代价。” “在各方面条件相似的情况下,我趋向于巴蜀人。” 说完,直接甩门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拜年之温馨 “首长,”汪瑞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申请有些惶恐:“小山,额,巫山这孩子太年轻了,您别往心里去。” “看来这小子给了你不少好处?”伟人瞟了一眼。 这下,汪瑞林吓得魂不附体,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行啦,只要在政策和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给你的好处你就接着,反正他们老巫家不差钱。”老人呵呵笑着:“为啥这孩子不给我好处呢?” “呵呵,”汪瑞林才知道老爷子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当年我哥对我太好,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而且小山那边是借款。” “那些钱早就还回去了,您放心。”他赶紧补充了一句。 “说起来是我耽误了你们啊,”老人脸上是无尽的落幕:“当我的秘书,你们身上就深深地打上了我的烙印。” “从我这里走,谁能用你,谁又敢用你?” “人走茶凉啊,我这一退下来,就你们几个人跟着我了。” “小山这孩子说的我何尝不知道?你们跟着我,那你们就是我这一派系。” “树大招风,当年的湘江系如何威风?如今不也烟消云散了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利益之争、理念之斗。 说起来,gcd和gmd何尝不是派系?大家为了共同的目标,组成一个党派。 当这个党派取得了国家的统治权,里面又会划分出不同的利益、地域、理念小团体。 历朝历代,都有不同的派系利用上层建筑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要是没有派系之争,一个国家将会是永恒的存在。 事实上,这就像共、产主义一样,只是存在理念之中。 第一个统一的封建帝国秦朝。是函谷关内外的地主阶级利益之争。 西汉的完结,因为帝党与后党不可调和的矛盾。 东汉之所以灭亡,宦官所代表的新兴地主阶级与老牌地主阶级的较量。 短命的西晋帝国和大隋帝国。存在着世家门阀和地主阶级的争斗。 李唐帝国的结束,标志着高门大阀成为历史名词。 北宋灭国。新旧党的彼此征伐耗尽了国家的国力。 大元帝国,则是塞外的奴隶主阶层在向封建地主转变的过程中,由于转变不彻底,被赶到长城以北继续牧马放羊。 最后一个大清帝国,是新兴的官僚资产阶级、地主阶级转化而成的基本家与老牌的地主阶级决斗的结果。 至于gmd败逃孤岛,离不开地方士绅与中央集权的利益纠葛。 建国之初,由于湘江省是gcd革命的起源之地,湘江系在党和政府中的风头一时无两。 一个团体的坍塌。是从内部开始的。 大家千方百计挑拨太祖与刘主席,最后尽管以太祖的胜利而告终,但湘江系早已支离破碎,元气大伤。 太祖一去世,巴蜀系自然就冒出头来。 你想想看,这一个派系出现了刘帅、聂帅、陈帅三位元帅,更有伟人这个不是元帅胜似元帅的政界领袖。 伟人在另一个时空里改革开放走得跌跌撞撞,与派系之间无休止的干扰分不开的。 这一个时空里,尽管巫家人在亿州地区开启的改革之路,让国家的改革开放步伐稍微大了一些。仍然避免不了其他派系的觊觎。 其中,连曾经从保守派反水的吴振都在里面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否则。巫立行怎么也不可能从经济领域跨到纪检委。 要不然,拜年的名单里自然有他的一份儿。 巫山的性格本身就是这样,你打我脸了,难道我还要对你好颜相向?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街上的泼皮,互不来往也就罢了。 老丈人王铁成是一个中庸的人,什么时候都想不偏不倚,而且还做得不错。历次运动中,很少受到其他派系的攻讦。 当然。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掌握多大实权,只能靠边站。 到他家的时候。璐璐带着孩子已经到了。 家里有保姆做饭,丈母娘石秀英终于从繁重的家务中解脱出来。 这里面,巫山两口子的作用很大。当初,老两口非得要事事亲手亲为,不聘请保姆。 最后,王璐都发了火,请人的钱我们家出了,人给你带过来,爱要不要。 “大哥二哥怎么没来呢?”因为老丈人的自律,他们都各自分开住。巫山有些好奇,没有看到两家人的身影。 “怎么着,就兴你来看岳父岳母,他们就不可以?”王铁成和女婿说话很随便。 “哈哈,爸,你就不怕这话让他们听见了生气?”王璐正在和妈织毛衣,在旁边接腔。 “本来就是嘛!”石秀英有些不满,马上惊呼:“哎哟喂,我的大外孙啊,你别捣蛋,把毛线都整散了不好裹。” 从琅偷偷拿眼睛看父母,好像没有什么问题,继续把手里的毛线散开。 “走吧,咱爷俩杀一把!”王铁成摩拳擦掌:“我就不相信下不过你。” “那是你在让我,”巫山呵呵笑着:“还是到书房吧,不然你输了怪我儿子在旁边捣乱。” “胡说!”王铁成顿时吹胡子瞪眼睛:“每次都是你在撒赖。” 说完,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恩? 起先在伟人家去,手机开的振动。大年初一,电话不多,大都是短信。该打的该接的,昨天晚上就差不多完事儿了。 “爸,我先接个电话!”巫山掏出来一看,按了接听键:“胡妈妈,过年好!” “臭小子,你不是说来我家吃午饭的吗?”胡桂莲在电话里笑骂:“都啥时候,还没到家?赶紧的!” 说实话。巫山很喜欢这种感觉。 本来,作为导师,按说廖荣柱与自己的关系还要近一点。 怎么说呢?他总觉得廖教授这人功利心太重。现在是中科院最年轻的院士。 而胡桂莲则不一样,不管当初当他们的辅导员还是后来没有教巫山的硕士博士课程。始终如一。 他们家的项叔叔是个忠厚人,项燕也乖巧可爱,今天是她对象第一天到家来。 “来就来,给我带这么多东西干嘛?”胡妈妈看到巫山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连声责怪着:“我们家不愁吃不愁穿。” “项叔叔、小燕子,过年好!”巫山自动过滤了她的话,不停问好,分散老太太的注意力。要不然真不知道啥时候能嘀咕完。 “小山,过年好!” “小山哥哥,给你拜年啦!” “小燕子,这就不对咯,拜年应该到我们家去。”巫山眼睛一亮,冲旁边的小伙子问道:“这是你对象小孙是吧?” “是是,小山哥,我是孙勇浩,过年好!”小伙子站在那里,规规矩矩地回答。 “哼。我都还没答应呢!”项燕小嘴一撇。 “是嘛?”巫山故意逗弄:“要不哥帮你赶走?” “还是别了,”项燕娇憨着,马上去挽住小孙的胳膊:“大过年的。就留他在家里吃顿饭。” 旁边的三个人不由哈哈大笑。 也许是互联太厉害吧,这丫头一直都是一颗赤子之心,巫山那一班的同学,都把她当成妹妹。 “小山啊,你买这么多衣服干嘛?”胡老师特别得意自己这个学生,经常在同僚面前炫耀。 本来只是好奇,打开来才发现大纸箱子里全是衣服。 “我媳妇儿说你和小燕子的衣服太土气了,”巫山白了一眼:“还好意思说,都啥年代了?穿的衣服不是蓝的就是灰的。” “你看我们的小燕子多可爱?都大姑娘了。浑身灰不溜丢,你不怕丢脸我还怕她出去丢我的脸呢。” 项燕骄傲得像一只孔雀。在男友面前做鬼脸。 “臭小子,你讨打。敢这么说我!”胡老师一怔,假装发怒。 说说笑笑,她把闺女也拉进房间,本来也给项燕买了衣服,娘儿俩的身高压根儿就不一样。 “小山啊,吃个梨吧,我给你削好了。”项叔叔是个合格的家庭煮男,把去皮的梨子递了过来:“小孙你也有。” 接着,他又去厨房忙活。 “小孙在哪儿上班?”两个大男人坐在茶几旁,巫山看得出来小伙子有些局促不安。 “小山哥,我没上班。”孙勇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自己开了一家小旅行社。” “您是姓山吗?小燕儿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您。”他好奇地问:“我还专门查了下字典,你们和姜太公他们是一家。” “不是,我姓巫!”巫山失笑:“姓山的全国都没多少吧。你那旅行社是国内社还是国际社?” “我还是叫您山哥吧。”孙勇浩规规矩矩地回答:“其实,我那个就是个空壳子,手里除了小燕没有固定的导游。” 说起自己的职业,这小伙子来了精神。 “国际团都是从大的旅行社接的小团,他们不想做,抽点儿钱再转包给我们。” “国内团主要是这两年来,我和巴蜀、粤东、申江等地的小旅行社联合,他们有了到黑省的客人,我们在这边接。我们的也一样。” “旅行社的话,你还是应该多找点儿内勤。”巫山若有所思:“现在的旅行社竞争激烈,你不去宣传,那不就等死吗?” “诶?”他反应过来:“你没在京城?” “我家是京城的,山哥,前两年才和小燕儿一起到冰城发展。”孙勇浩腼腆地说:“我们高中就是同学,追了她七年。” 两人随意聊着,开饭的时候,让巫山觉得这里更像自己的家,其乐融融。(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拜年之新任务 冬天,除了在中国南部,北方的白天都很短暂。 很享受在胡桂莲这里那种家的氛围,很显然,巫山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在家乡,不时兴午饭之后拜年的,那样,主人家会很不高兴,据说能给被拜年的人家一年到头带来厄运。 巫县过年的时候,巫山清楚地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大年初一带着爸爸做的风筝出去放。 京城自然还没到放风筝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像下雪的样子。 晚上约好要去徐世友家吃晚饭,巫山只得和他们一家告别。 “小燕儿,你以前和我提到过山哥。”孙勇浩若有所思:“他是干什么的?” 别以为他在巫山面前就像个孩子,事实上,能从固定工作上辞职出来做生意,小伙子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你还不知道?”项燕有点儿讶异,扭头望了望母亲,发现她还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得意门生离去的方向。 胡桂莲是政工干部,教书不是她的强项,辅导员就相当于班主任。 大学里的辅导员,在这个年代决定学生今后的分配方向,何况又身兼当时系里的党支部副书记,在系里的权力相当大。 当然,在巫山的任用上,她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妈,大浩问我小山哥哥是干嘛的。”项燕急了,只好说出来。 “噢?”胡桂莲很奇怪地看了一眼准女婿:“小勇对他感兴趣?” “对呀,阿姨。”孙勇浩皱了皱眉:“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过比他更厉害的人。” “在他面前,我就像什么秘密都没有的小孩子。更重要的是,山哥对生意经简直太熟悉了,甩我十万八千里。” “他呀。是个公务员。”胡桂莲无精打采地叹了一口气:“好了,外面冷,回家吧。” 尽管没有回头看。巫山知道自己的老师还一直守候在那里。这种师生情,今生也仅此一份吧。要不然也不可能大过年的给她拜年。 烟花爆竹还没有条例禁止燃放,一路上到处都有人在点着单颗的在放着,有大人也有孩子,大家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 相对来讲,军营里的气氛就要肃穆得多。 谁都不知道,徐世友在京城的房子,竟然在首都军区内部。 这人本身就是一个谨慎的人,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粗豪。 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道理大家都懂,但没有一个人像他做得这样彻底。 建国后,一波又一波的斗争,徐世友压根儿就不往京城来,一直呆在自己的驻防区域。 不管哪一次运动,他都没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在特殊时期保护了伟人。 如今贵为军事、委员会主席,怎么可能住在人来人往的紫禁城里? 原本的时空,他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说起来。巫山这只小小的蝴蝶,连他的命都保住了,至今还活蹦乱跳。 在军队内部。肯定还是有还不少人知道徐主席住在这里,大年初一巴巴的赶来拜年。 下午基本上就没啥人,巫山到的时候,正要给卫兵解释。 “田姨过年好,田哥也在啊?”他把车子开进院子,田光华和老太太正守在门口呢。 “我说您这么大年龄了,怎么不在家里呆着?”巫山招呼着:“田哥,你也来搭把手。” 老太太客套了几句,笑嘻嘻地和认的这个侄子把东西收起来。 “徐伯伯。过年好。”巫山看到老爷子脸色不好:“咋啦?担心我吃你家饭啊?放心吧,我吃了午饭过来的。” “老子差你那顿饭吗?”徐世友的白发根根竖立:“刚才和你田姨说儿子闺女都不回家过年。她居然认为我不该说。” “额,”清官难断家务事。巫山可不好在这问题上插嘴,讪讪说道:“听说他们都在港岛那边过年,还要去琼州,那边暖和。” “暖和就不要家了?”徐世友怒气未消:“老子这个当父亲都还没死呢,一个个翅膀硬了,开始造反。” “得,要我的父亲像你一样,整天吹胡子瞪眼睛,我也懒得和他在一起。”巫山在他面前说话没有顾忌。 “哥哥姐姐们都是当父母的人了,有的都当爷爷了,在你这儿就是个孙子,谁乐意呀?” “老子有那么可怕吗?”徐世友一愣。 “死老头子,你还说呢,几个孙子孙女都不敢来家了。”田姨在一旁叉着腰:“怎么着,你还以为是假的?他们都说怕你!” “行啦,今儿小山来家,就不和你争。”徐世友倒背着双手:“走吧,我们去书房。” “小山难得来一次,还谈什么工作?”田姨在一边叽叽咕咕:“大过年的,也不过个清净年,你和工作过吧。” 他们家的生活很朴素,连个保姆都没有,估计这也是田光华留在这里的原因。 “在伟人那边去啦?”还没坐下,徐世友劈头就问。 “恩,”巫山淡然地点着头:“吵架了。” 说着,就把上午的经过说了一遍。 “难啊,”徐世友叹口气:“老首长也不容易。中国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运动,早已千疮百孔,不能再动荡。” “那也不能以牺牲我们巴蜀系的未来作为筹码!”巫山大马金刀地坐下:“凭什么呀?我就不相信,当初那些人在媒体上发布消息的时候,京城里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你小子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真不知道!”徐世友不乐意了:“再说,他们说得有错吗?你不是有两个老婆?” 巫山冷冷一笑,伸出了三个指头。 “啥?”看不出来,徐世友也蛮八卦:“给老子说说,你小子又祸害了谁家姑娘?” “凭啥要告诉你?”巫山狡黠地一笑:“嘿嘿,我现在也有闺女咯!” “闺女?”徐世友睁大了眼睛:“臭小子动作够快的啊。是不是欧洛泰的?闺女好啊,我闺女上去就来家了。” “以前我怎么没发觉你喜欢这些新闻呢?”巫山给了个白眼:“行啦,崔大祥家闺女。” “你小子厉害!”徐世友收起了好奇心:“企业那边走上正轨了。目前还又没啥困难?” “有,困难还不小!”巫山直言以对:“过两天我准备与工行京师分行的人见见面。要找他们贷款。” “贷什么款?”徐世友眼睛一瞪:“说个数字,我让人打到你们账面上。” “还是算啦,”巫山摇摇头:“企业就要要找市场的规律来运营。再说了,军费你给了我,其他地方未免捉襟见肘。” “放手去做吧!”徐世友大手一挥:“要是他们那边不给贷,把人押到老子面前来。” “我的徐大爷呀,饶了我吧。”巫山叫苦连天:“真要像你这么操作,今后小子我还在不在商业界混了?估计银行的人都要把我恨死。” “好吧。尽快把手尾处理干净。”徐世友很郁闷,因为他不懂经济:“我就感到纳闷,你还要贷款干嘛?” “怎么不需要贷款呢?”巫山乜了一眼:“企业的员工刚刚吃饱饭。现在南洋甚至整个亚洲,特别需要建筑机械,我要快速做大。” “全国的市场,只让一些小企业喝喝汤。其余的,我都要抓住。” 这辈子唯一像样的校园生活,就是在人大读书,母校也很给力,如今公司里不少基层。就是直接从学校里分配过来的。 本来还没到毕业的时节,巫山一句话:实习就在我们公司,拿到毕业证后安心在这里上班。 巫主席是人大的一个传说。一面旗帜,他一声吆喝,在校生屁颠屁颠就过来了。 “完了你的工作重心需要转移!”徐世友不耐烦他说这些:“尽快安排一个人统筹全面工作,我给你一个月时间!” “啥?”巫山倍感惊讶:“老头儿,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好不好?我刚刚把企业理顺,又要我去干嘛?给你讲啊,我再也不当奶妈了。” “尽说废话!”徐世友叱道:“兵器总公司,顾名思义,就是要和兵器挂钩。看看你整天忙这忙那的。和兵器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额,我好以为你就准备把这三万多人给我解决他们的吃喝呢。”巫山苦笑道:“说吧。你就是如来佛,反正我是跳不出你的手心儿。” “好像老子在欺负你一样!”徐世友没好气。压低了声音,把今后的工作安排给他讲了。 “徐伯伯,我还加上一条,”巫山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现今的苏俄,朝不保夕,我要趁他们动乱之前去捞一票。” “你小子胆子比我都还要大!”徐世友大吃一惊:“到那边去你有把握吗?我可知道那边的克格勃里可有你的档案!” “怕个屁呀!”巫山也不是吹牛。 在当今世界上,能单打独斗胜过自己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别看他对清风子不感冒,但那老道的武力值可不是自己能比拟的。 他当时说过,在地球上,对巫山有威胁的人根本没有。 这样能飞天遁地的人,料想不会专门来忽悠自己这个武术门外汉。 “对了,你去那边要保密呀!”徐世友指了指那边:“上面大家争得不亦乐乎,还没形成统一意见。” “到时候见机行事吧。”巫山轻蔑地笑着。 他舒了一口气,眼睛里满是斗志。(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梅家国父子出山 和徐世友之间的事情,不仅仅是涉及到工作重心的转移,还涉及到军队机密。 尽管级别是一个正部级,但巫山现在所在的公司为兵器总公司,隶属中、央、军、委直接管辖。任何事情牵扯到军国无小事。 虽然终于有机会再一次大展拳脚,他也只能把好消息烂在肚子里。 想不到,回家的时候梅家国早已在等候。 “巫书记,这就是你的儿子小巫书记了吧?”他没说话,他身边一个看上去须发皆白的老人先开了口。 “呵呵,他早已不是书记了。”巫立行的笑容很亲切:“不是徐主席把他调到军队系统了吗?也不知道是董事长还是总经理。” 作为父亲,他对儿子的任职怎么会不清楚?显然就是在来人面前显摆。 “叔叔好!”纵有万般不解,巫山还是先礼貌地给老人打招呼:“老梅,也用不着大过年的就跑我家了吧,你们家欣月晓得不?” “哈哈,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首先上报!”梅家国脸上眉飞色舞:“好像是约好了和你们家璐璐出去唱歌还是干嘛去了。” 说来也奇怪,两人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双方龌龊很多。 一下子分开了,关系竟然一天比一天好。 不说别的,梅家国隔三差五跑回欧洛泰玩儿,美其名曰参观。 参屁观啊,就是为了修补和巫山之间的关系,因为他清楚自己靠不上梅家那棵大树了。 你还别说,苦难真的很磨练人。 当初梅家国在北疆工作,文欣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等老公一走。她公司的业务一落千丈,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经商的奇才。 逐渐的,文欣月也不知道听取了谁的意见。摒弃前嫌,和王璐姐妹相称。 以前那些打压过文欣月的人。慢慢也把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公司的业绩又慢慢提高。 “小山,你还不认识吧?”巫立行打趣道:“这位是你的梅小强叔叔。” 我嘞个去!巫山白了一眼梅家国:“咋不和我说你还要和叔叔一起来?刚才害得我丢脸。” “老巫,难怪我的儿子斗不过你儿子!”梅小强哈哈大笑:“我也叫你小山吧,你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行啦,你们小哥俩去聊吧。” 家里的书房好几个,父子俩都有自己的书房。 房间里早泡好茶了,老鹰茶的味道一般人喝不惯的。但梅家国好像没感觉一样,大有甘之如饴的样子。 巫山心头暗凛,这家伙就是一个能隐忍的主,要不然在梅勇的排挤下也不可能出人头地。 也倒是,在欧洛泰的二人一起工作的日子里,梅家国从来不和自己起大争执,些许小的意见分歧自然存在,不过都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 “老梅,你确定准备接手吗?”两人在电话里早就沟通过,巫山也不寒暄。 “老巫啊。难道你觉得我还能在维省另起炉灶吗?”梅家国叹了口气:“维省的人看到你们巫家强势崛起,没把我一撸到底就算好的了。” 这倒也有可能,维省那边。巫系的人还不少。 雪中送炭的人不多,趁着梅家坍塌,想痛打落水狗给巫家表示的大有人在。 即便巫山站出来,说梅家国这人不错,别人还以为说的是反话。 没办法,蛋糕就这么大,一个萝卜一个坑。 梅家占据的哪些位置,统统都要让出来。等主系的人处理完毕,又轮着支系这边开刀。 “这么说。你们家叔叔准备重新出山?”巫山眼珠一转,突然想到刚才梅小强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哪像给梅小白打压的人? “那可不?”梅家国须眉皆笑:“也算是大爷爷做的一件好事,毕竟梅家再也没有能力出众的人了。我父亲自然走上前台。”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梅应果退出历史舞台还是有条件的,就是梅家的人有一个副部或者正部级,给梅家留一个火种。 “樊城烂透了,”巫山摇摇头:“你去的初期,可能要以军管为主。等你把一切理顺了,才会逐步把政权移交过来。” “这个我早就有了准备,”梅家国眉毛一扬:“反正都是我们梅家人造的孽,我去收拾烂摊子,别人心理上也要好受一些。” 正如巫山所说,樊城那边简直乱成一团糟。 因为曾应开的意外死亡,汉江省委恼火得很,不管是鬼子还是汉奸,见一个抓一个。 书记走了,副书记死了,一时之间,樊城市群龙无首。 官员、商人,涉及到和倭国人交易的倒下一大片。 为此,倭国驻华大使向倭国政府提出抗体,倭国商人更是集体撤资。 估计是那些狗日的鬼子早就准备开溜,迟到的调查官员们才发现,他们早就把资金转移到倭国本土去了,哪些公司顿时成了空壳子。 这一两天里发生的事情,让汉江省委措手不及,他们省里面放假的人都临时找了回来上班,专门来研究樊城的补救措施。 初步暴露出来的信息,倭国人根本就没拿钱投资,当初打着投资的旗号,所有的钱都由银行来买单。 同时,梅家也对这个第三代的领军人物大力扶持,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对于巫山,樊城军分区司令员张永明早有耳闻。 这次事情发生过后,把手里的队伍都派了出去,要不然汉江省委的调查更加艰难。 作为部队系统的老人,张永明可清楚巫山的分量,一个徐主席都重视的人,显然值得他来抱大腿。 当然,不到四十岁到了这个职位,他的情商肯定没话说。 事无巨细,都打电话给刀超仁。再由他转告过来。 反过来,巫山要承他的情,就算在过年。对樊城那边的事情确实牵挂着。 等所有的环节都尘埃落定,或明或暗。还是要帮帮这人。 樊城地区的银行,直接都要破产了,省行连夜调集资金过去,部队派了一个团的人马随行,到地方后直接归张永明指挥。 更为严重的是,倭国企业丧心病狂,在樊城市所谓的投资,把一些重大污染企业都设置到这里。生态环境到了崩溃的边缘。 以前,老百姓数次上京告状,被梅家国派人堵住,抓回去坐牢。 不少人因为恶劣的环境而得病死去,更多的人早已染病得不到救治。 与其说这次是梅家国的一个机会,毋宁说是对他一个巨大的考验。 能够扭转这种局势,自然青云直上。要是继续恶化下去,梅家的人就彻底完蛋了。 梅家国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现在梅系主家,都跑路了。需要他们父子俩出来撑场面。 不管是他还是他父亲,都知道归根结底,要看巫家人的脸色。 假如巫家父子不同意。万事皆休。毕竟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曾应开自始至终都是巫山的人,梅家国表面上不说啥,心里恨得不行。 他和曾应开是同学,当初可是派到和风直接和对方打擂的啊。 这倒好,反过来投到对方的阵容,说起来还是梅家的人天性凉薄,没有给投过去的人相应的支持。 “你要给汉江省委那边做好工作。”巫山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到这家伙跃跃欲试。不想泼冷水。 “大爷爷既然要我过去给他孙子还债,他必须要做好准备。”梅家国满脸自信:“明面上他倒下去了。暗地里还是有不少人追随呢。” 这话说得也是,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梅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消除得了影响的。 固然,梅应果的儿子孙子姑娘女婿外孙外孙女全部被赶出国门,他马上就迂回了一下,把梅小强父子拉出来。 假使没有这次事件,梅家还发展个三五十年,就会成为华夏了不得的大家族,到时候摧毁起来就更加麻烦。 “那我就只能祝你在新的岗位上大展宏图。”巫山心里冷笑,说不定那就是你的滑铁卢。 尼玛,那么大一个坑,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多大信心早日恢复生产。 环境的问题要解决,倒下去的官员需要人来填补,趋于毁灭的经济尽快走上正轨。 “谢谢老巫!”梅家国大喜过望:“我就说嘛,不管怎么说,咱在一个锅里盛过饭吃。” “来之前我就和我爸说过,当时连大爷爷都对我撒手不管还是你在汪书记面前保的我,否则,我都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呢。” “都是为了工作,又不是人品的问题。”巫山摆摆手:“对了,你们家叔叔还是回到中组部吗?” 在心里,他对梅家国此人的观感上又看高了一眼。 刚才称呼梅应果,始终是毕恭毕敬的叫大爷爷。 内心里面,相信梅小强父子俩对老梅头恨之入骨吧。 可惜,巫山知道自己的品性,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他们爷俩这样。 或许他们今后成长起来,有可能成为伟人那样的政治家,胸怀广大。 但巫山不是,他连政客都算不上。 在他面前,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没有中间路线。 “下地方吧,”梅家国惬意地喝着老鹰茶:“终于得偿所愿。不过他的级别和我一样啦,哈哈哈哈。” 他笑得畅快之极,就不知道是因为在巫家人面前得到承诺还是因为他父亲的重新起复。 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维省朋友的帮衬 随着时代的发展,曾经在人们心目中庄重无比的春节,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在外地打工的人群,不少人因为糟糕的春运和昂贵的路费,干脆就不回家过年。 七天长假,让忙碌了一整年的人们,终于放松下来。 然而,对于不善于应酬的人来说,过年比平时更加难受,随时都要准备着喝酒。 固然,巫山不再担任地方的职务,这七天算是过了去和风以来第一个安适的春节。 然而,应酬还是避免不了,就算是巫家在京城的四合院里不住,靠山居这边每天也人满为患,毕竟巫家需要大力交好各种关系。 明天就是正月初七,疲于奔命的拜年客与被拜年者终于能美美睡一觉。 天公不作美,街上下起了零星的小雨,还在冬天,京城的降水量小,偶尔也能感到北风吹来一丝冰凉在身上。 看到大街上拿着缩着脖子来来往往的人,巫山啥都没想,只是静静地看着。 也不晓得炎黄人是怎么考虑的,当时自己随口说了一个靠山居,他们把新开辟的茶餐厅这一块,居然叫做翠云居。 派到各地的经理总经理之类,不少都接触过港岛的文化或者在那边培训过,也沾染上了港岛人的一些习惯。 譬如,茶楼的选址,一般都在带八的数字楼层,他现在坐的这一家位于十八层。 改革开放,让城里面的楼层越来越高,刚开始那所谓的地标性建筑,一转眼就被后来者破了纪录。 到了现在,谁也不把什么地标当一回事儿,就如这个翠云居。虽然有二十七楼,来来往往的人连大楼的名字都没注意。 重生以后,巫山是孤独的。连学校生活都不曾正儿八经享受过。 在炎黄意外崛起之后,曾经老是在炎黄食府里吃饭。进的自然是预留的包间。 不管他的地位有多高,内心里还是想热闹一点儿,所以现在他一般都把聚会安排在稍微人多的翠云居。 “老巫,你来多久了?”当他正在沉思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猛然响起。 “钟哥来啊!”巫山站起身来:“也没多大一会儿,这位是?” “我朋友周章青,”钟庭禄伸手指点着:“他就是今晚和我们坐坐的巫董。” “巫董好!”这人看上去有点儿胖乎,特别在笑的时候。眼睛都看不见了:“早就听老周说过你的名字。” “你是钟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巫山颔首道:“老周你在哪儿高就?” 这哥们儿看上去四十多岁,天生一副笑脸,脸上随时都带着得体的笑容。 “哈哈,和您相比,什么高就啊?”周章青神情极为愉悦,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我在京城的工行里上班。” “哟,老巫、老钟,你们先到了?”这边还没寒暄完,后面又有人来了。 “傅大哥,我该赔罪啊。”巫山眼睛一亮:“只是想着和两位财神爷联系。要不是老向和我说,我都不晓得有这场聚会。” 向良平比较内敛,他带来了一位同伴。 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连他一同来的人,也是满脸严肃。 “谭伟,京城分行的。”向良平言简意赅。 由于他和钟庭禄在维省的优异表现,被破格提拔到京城。 不管是建设银行还是工商银行,都是典型的国企,看样子他们都还混得不错,在京师也有自己的小圈子了。 当年,正是因为巫山的一时冲动,让两位可拉马伊的财神爷另辟蹊径。不仅给各自所在的工行建行带来更多的财路,被列为两个银行改革开放时期银行界的破冰之旅。 中国的经济。始终是政治经济。 他们给和风的贷款,带来蝴蝶效应。让一个边疆省份经济火箭式上升。 为此,时任总理赵立生还专门在大会上表扬了两个银行的创举。 两边银行的大佬们一高兴,钟庭禄与向良平两个人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傅奇伟相对起来,命运就要蹉跎一点儿,至今还在维省那边蹉跎着。 石油系统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他干脆跳了出来,作为一名地方官员。 可惜,纵然巫家人要帮,也需要有相应的政绩才行。 但傅奇伟就是熬资历上来的,而且从石油战线里出来,对地方上的事物不熟悉。 可拉马伊除了石油根本就没其他产业,维省省委就不一样。 管工业?农业?交通?反正每一个行业,都是他以前没有从事过的。 本来年三十儿十二点刚过他就打了电话拜年,巫山以为也就完事儿了,谁知道他竟然亲自过来拜年? 不过,这个结很难打开。 当初他拒绝了梅家的招揽,把邹庚元挤走。 石油系统的一位大佬,恰好就是梅老以前的部下。 要不然,傅奇伟还能在石油系统里面继续呆着。 其他行业和部门,又不太适合。待会儿和他商量下,要不在国家政协里熬熬资历吧,他也知道自己的短板。 “老巫,你说好好的,为啥又要贷款呢?”大家寒暄一阵,钟庭禄首先开口。 “你的事情,当哥哥的一直在关注。我的同事们都在我面前夸奖你,三个企业到了你的手里,马上就活了。” “把老厂子卖给当地政府,一转手,又用招商引资的名义,土地不花一分钱。” “如若不然,我敢去吗?”巫山呵呵笑着:“徐主席冒了多大的危险才重新起复的我,不能给他丢脸啊。” “一句话,哥服了!”钟庭禄比了个大拇指:“你们都还不知道吧,当年我们在可拉马伊,其实就是受他的启发。” 他这话是给今天带来的谭伟和周章青说的。 “改革开放,就是要开放思想啊。你们多和巫董在一起打打交道。对你们没坏处。” “那是,”周章青是个人精,马上会意:“巫董。听说兵器总公司现在出现资金短缺?” “现在公司的名称换了,叫中国建筑机械集团公司。”巫山纠正道:“再说。我们资金不短缺。” 这下,四位银行界的人脸上的颜色就很奇怪了。 “老巫,你不是说要贷款吗?”向良平眉头微皱:“那你资金不短缺贷款干嘛?” “老向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巫山喝了口茶,砸吧两下嘴:“中国的建筑行业方兴未艾,所以我们就做建筑机械。” “世界上那些发达国家,他们的建筑机械比我们国家的先进。因为中国加入了关贸总协定,就会蜂拥而至。” “作为中国建筑机械的龙头。我们责无旁贷,要捍卫我们自己的利益。所以,就必要加快我们的脚步扩张,占领市场。” “如若不然,等他们进来后,我们的技术工艺都不如人家,就会面临破产的危险。” “那与贷不贷款有什么关系?”钟庭禄心里有些不爽。 毕竟,是对方说要贷款他才带着人过来的。 这倒好,居然说资金不短缺,不是让自己下不来台吗? “哈哈。老钟,大有关系呢。”巫山一愣,才发现没把这个疙瘩解开。 “我们集团是不缺少资金。但是,想要快速发展,扩大规模,必然就要找银行了。” 闻言,银行系统的四个人吁了口气,刚才被吓了一跳。 “老巫,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钟庭禄反应过来:“现在我们行出手比较谨慎。” “不管怎么说,兵器总公司也好,建筑机械集团也罢。都是军、委直属的企业。最主要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要不然。我哪敢给京城分行的人张嘴呀?” “重新给你介绍下吧,”钟庭禄笑容满面:“周章青副行长。在分行里分管的就是信贷业务。” “你要贷款,咱工行给你包了!” 他把胸脯一拍:“虽然老周那边我管不着,但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 “老钟,不带这样的啊!”向良平有些恼火:“我们谭伟副行长也是分管这一块的。” “总不能说你们工行有钱,咱建行就没钱吧?” 涉及到利益上,两个人还是像过去一样斤斤计较。 “其实,银行贷款也有风险。”巫山心里苦笑,早知道就一个个约出来好了。 “巫董您放心,”话音未落,周章青拍着胸脯:“不管多大的风险,我们工行都敢担!” “不讲究哇老周!”谭伟还是冷着脸:“难道就只有你们工行愿意担风险我们建行没这勇气?” 现在不比改革开放以前,那时候找银行贷款老难了。 对于优质企业,银行的人追在你屁股后面求你贷款。 大家都知道,银行只有不停放贷,让利息不断增多,才能带来效益。 银行系统的政绩考核,就是存款贷款的数据增加。 “二位,不要这么着急。”巫山浅笑道:“我总不成把你们找过来看你们压低利息吧,那样不现实。” “放心,老钟和老向都是我的哥们儿,有好处就会给他们的朋友。” “我做了个计划,关于这次找你们两家银行贷款的具体事项,还贷的可行性报告,还有在不能及时还贷的时候怎么处理,都写了。” 说着,笑涔涔地把手里的两个宗卷递给他们。 眼里,已蹦出希望之光,似乎看到了建筑机械集团辉煌的明天。(未完待续) ps:对不起,迟到了。 第四十六章 中建机的大场面 早春二月,华北平原总算有了一丝春意,地面上的霜冻消失得无影无踪。 田野里的麦苗经过冬天积雪的覆盖,长得更加苍劲有力,看来今年的小麦收成不错。 燕山脚下,滦河水潺潺流过。千百年来,玉田人就生活在这里。 自从京师被定为帝都以来,这里也算得上与京畿之地沾点儿边。 可玉田人民世世代代却没有享受到过来自紫禁城的半点儿好处,任何政策一颁布,这里马上又称为第一批试点的地方。 在这里当官,得有强大的心脏,干不好,在古时候一不小心就有掉脑袋的危险。 今天,玉田人民就像过节一样,喜气洋洋。 如果你到政府部门办事,可能就只有改天了。 无他,全县所有的乡镇和部门头头脑脑,接到了中国建筑机械集团有限公司挂牌仪式暨一九八九年度招商会的邀请函。 尼玛,千百年来第一次啊,说是有来自京城的国级副国级领导,还有来自全国各个省的商人都将奔赴建机城。 对,就是建机城,南到鸦鸿桥,北及亮甲店,东至汤山,西抵玉田县城,这一大片区域,已经被建筑机械集团有限公司全部圈地了。 这些当官的就是去凑人气,说不定一不小心就遇到当大官的微服私访,来个破格提拔呢。 当初,把制造基地建在这里,巫山是有考虑的。 从这边过去就是汤山,往下走到津门,方便船运。 京哈铁路从新城中间穿过,交通十分便利。 建机集团,不仅在京城贷款。在玉田,在汤山,都贷款了。 组建完毕的集团班子目标不仅仅定在机械这一块上。连钢铁厂也办了起来。 贷款总额,说出来不怕吓死你。总数是一百个亿! 改革开放已经十二年了,通货膨胀尽管稍微抬头,这时候的一百亿可了不起,购买力与二十年后的五千个亿也不差多少。 去年最后一个季度,其实也就是十二月份,建机集团的营业额达到恐怖的十个亿,亮瞎了各路人士的眼睛。 要不然,巫山他们去贷款。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在全国性的媒体上发布招聘启事,所有的高层中层人员基本配置完成。 以前有工作单位的,公司直接就发去调令。没有工作单位的,那就更好办了。 这些经理人眼睛雪亮着呢,中建机是部队唯一以国字号命名的公司,直属军、委管辖。 徐主席承诺,员工子女招兵优先!这一条就让不少没有过军营生活的人趋之若鹜。 早上九点,大会主持人,中建机集团副总裁刀超仁一身炎黄吉服,大步流星走上主席台。 会场边上。汤山军分区特地调来一个团在维持秩序,全汤山的警力更是在外围一丝不苟地执行任务。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好!”这应该是他这辈子面对的最大的场面:“我谨代表中国建筑机械集团对你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顿时,掌声如雷,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开始欢呼:“哦” “今天,是三月二十号,农历二月十五,在日历上一个普通不过的日子。” “不过,对于我们中国建筑集团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公司总部,搬迁到这里。和生产区在一起。公司的名称,也正是更名为中国建筑机械集团有限公司。” “我们公司下辖特种钢铁厂。专门生产军用的各种特殊钢铁钢材,也提供民用的特种钢铁。” “挖掘机械厂。生产单斗挖掘机、多斗挖掘机、挖掘装载机。” “铲土运输机械厂,推土机、铲运机、翻斗机。” “压实机械厂,生产压路机、夯实机。” “工程起重机械厂,生产塔式起重机、履带起重机、施工升降机。” “桩工机械厂,生产振动桩锤、液压锤、压桩机。” “路面机械厂生产沥青洒布机、沥青混凝土摊铺机。” “混凝土机械厂,生产混凝土搅拌机、混凝土搅拌输送车、混凝土泵。” “混凝土制品机械厂,生产混凝土砌块成型机、空心板挤压成型机。” “钢筋及预应力机械厂,生产钢筋强化机械、钢筋成型机械、钢筋连接机械、钢筋预应力机械。” “装修机械厂,生产灰浆制备及喷涂机械、涂料喷刷机械、地面修整机械、装修吊蓝、手持机动工具。” “高空作业机械厂,生产高空作业车、高空作业平台。” “公司的成立和扩张,离不开军委和政府的大力支持。”刀超仁越说越激动:“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军、委主席徐世友同志讲话!” “同志们,看到中国建筑机械集团有限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我非常激动。”徐主席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们的技术员工,都来自全国国防三线内迁的军工厂。当年,祖国一声令下,你们义无反顾,走上新的工作岗位。” “祖国和人民没有忘记你们,军、委记得你们的付出。今天,欢迎你们回家。” 重生以后,巫山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就如这次的公司成立,他建言把所有三线内迁愿意回来的人都搬迁到这里。 没办法,前世看到那些人在改制以后,到市场上去找工作,很是凄凉。 作为曾经均供认的人员,他们应该受到军、委的关注和照顾。 加上徐世友也是个不怕事儿大的主,从去年底就开始这项工作,现在终于初见成效。 再说了,部队的钢材,不少都有特殊要求,以往全与一些钢铁厂合作。 现在不了。我们自己生产! “我代表军、委感谢玉田人民,正是因为你们的付出,才有今天的宏大局面。” 说着说着。他居然脱稿讲起来:“今天,我姓徐的在这里发话。我们所需要的工人,都从占地老百姓里招收。” “只要你能做事,在厂子里就能找到你自己的位置。” “如果厂子里的人不要你们,就去找巫山。诶,巫山在哪儿呢?算了,你们直接找到总公司。” “要是总公司的人不要你们,到我办公室找我!” 他就是这么雷厉风行,竟然把帽子都摘了下来。露出满头白发,在阳光下分外醒目。 这次揭牌仪式,在整个玉田历史上,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 徐世友讲话过后,就是国家总、理黎鹏,再之后是冀东省委书记、汤山市委书记、玉田县委书记。 徐和尚说话干净利落,后面的人也不好意思占用大量时间,总不成比徐主席还讲得长吧? 现场来讲话的人,不管是谁,都会提及巫山。但在主席台周围都没有。 他在哪儿去了呢?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像这些抛头露面的事情,让老刀做就好了。谁不知道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指挥下? 哪个都不知道,会场上掌声如雷,巫山却跑到办公室在睡觉。 他身体确实不错,还修炼了天山派的功法,但他毕竟是个血肉之躯的人,已经一个多月连轴转,每天休息时间还不到四个小时。 不要说巫山,就是刀超仁,哪怕声音洪亮。眼睛里都布满血丝。 高红权更夸张,睡在了巫山的办公桌上。脚头用两个凳子直起来,呼噜打得山响。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有节奏的被敲响。 “谁呀?”巫山从沙发上一翻身爬起来。跑过去拍拍高红权:“起来吧,晚上再睡,有人来了。” “噢!”这家伙一个侧翻下了地,抹了下眼睛。 “进来吧!”巫山把椅子摆好,已经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巫董!高总!”巫正青和罗中联袂走进来。 “怎么啦?”高红权眉头一皱:“没什么事儿吧?” 虽然经常有人说,用人当用贤,但君不见朝中有人好做官吗? 所以就有了总裁办主任正处级的罗中,总经办主任,副处级的巫正青。 “那能有什么事儿?”巫山呵呵一笑:“你没看见到处都是军人和公安嘛?” “是这样的,”罗中也展颜一笑:“蒋文明蒋总从会场回来了,他准备在会议室里和经销商们见面,问你们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高红权不等巫山说话,满口答应:“这些人才是我们真正的财神爷呀,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得罪他们。” “这样吧,”巫山扬扬眉:“你去和国字号、省字号的建筑公司老总们会餐,我去见经销商。” 为了招待这些人,中建机把汤山和玉田所有的宾馆、酒店全部包了下来。 假如要是在各省建分公司,时间上来不及,先就交给经销商做。 紧接着,派人到各个省份成立办事处,今后再把经销权逐步回收。 要不然,店大固然可以欺客,客大一样可以欺店,只有自己建的销售渠道才最稳固。 好在会议室够大,不然每个省的经销商都来了两三家,每一家至少三四个人,根本就没地方坐。 “老蒋!”巫山一进会议室就问:“资料都发给大家了吧?” “发了发了!”蒋文明满头大汗,在主席台上喊道:“请大家静一静,下面我们集团的董事长巫山同志要给大家讲话。” 大家到了中建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一直没有见到本人。 一时间,会议室里掌声轰响,有些夸张的还站了起来想把人看清楚。 “请坐,谢谢大家!”巫山肩部走上去,双手往下面压了压:“资料大家都看了吧?所有的工作,都由蒋总负责,大家今后都找他。” “作为中国建筑机械集团有限公司的负责人,我要是不出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就不太礼貌了。” 这话说得风趣,台下的经销商们都露出灰心的微笑。 “巫董,”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请问。我们以前都是把东西拿到手以后再给钱的,咱怎么成了预付款呢?” “您是?”巫山笑容不减。 “我是暹罗省的赵文玉。目前控制了那边建筑机械百分之三十五的份额。”那人说话的口气有些自傲。 “找老板,在商言商,你觉得中国除了我们中建机,还有其他任何公司能有这么全的产品吗?”巫山淡然一笑。 “没有!”接着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一家都没有!” “我们是部队企业,质量保证,品种齐全。而且,蒋总麻烦你注意下,要做我们的经销商。必须所有产品都在我们公司订购。” 他心里暗自好笑,我们不要预付款,银行那边的资金回笼慢啊。 既然这样,公司肯定就要把风险转递给经销商咯。 哪有这样的好事,赚钱有你,垫资你不出,那我要你这个经销商干嘛?直接在媒体上打广告,让需要的人过来买就是咯。 嘶!下面的人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得相当霸道,而且中建机有这个底气。 “巫董,都怪我没把这个意思说明白!”作为生意人。赵文玉马上软了下去。 他知道,就算自己控制的份额再多,要不代理中建机的产品。有的是人等着要。 不说其他的,那些投资翡翠的大商家,哪一个手头漏一点出来都能把把他给淹死。 “关键是您这个钱要我们至少每个省押一个亿,是不是太多啦?”赵文玉环顾四周,有些自得。 “您也知道,我们做经销的,流动资金哪有这么多?” 不过,能来到现场哪个不是人精?枪打出林鸟的事情大家都明白,闷不做声。 万一要是把中建机给得罪了。达利全拿不到手,那就亏大发啦。 每个省又不止来一家。你不做别人马上就来了。 “资金的问题,那肯定就只有赵老板你自己去想办法咯!”巫山哈哈一笑:“咱中建机不是慈善机构。所有的东西都要花钱买回来。” “巫董,老赵他不做我来做!”这个说话的人,身材看上去很消瘦,与赵文玉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是哈东强!” “老哈,你在吹牛吧?”赵文玉立马斥责:“目前你就代理个挖掘机,哪有这么多钱?” “我是没有!”哈东强笑容可掬:“刚才我和老秦、老武、老桑商量了下,我们一起抬过来,每家出一部分,也不是很多。” “那也不可能!”赵文玉脸憋得通红:“大家都在暹罗做事,谁不清楚彼此的底细?” 说着,他还使劲给眼色,老子在逼中建机让步,你听不出来吗? “这个就不劳老赵你操心咯!”哈东强傲然道:“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个代理权拿下来。” “你!”赵文玉气急败坏:“巫董、蒋总,你们看着办吧。” “我们的规定是硬性数据,能符合的就行。”蒋文明笑嘻嘻地说着,跟恶霸你就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特么找死啊,我们公司的后台是军、委,有本事你使坏试试? “算啦!”赵文玉恼羞成怒,把手里的资料使劲往桌上一甩:“中建机的招商我不参加了,我看看你们能拿到手不?”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出会议室。 “哈哈哈哈,”哈东强和旁边的人一击掌:“老赵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连银行贷款都想不到呢?” 旁边省份的人心里一凛,糟糕,这主意有些人已经想了出来,看来吃独食不行啦。 每家头上分摊一些,压力并不是很大。 “大家还有疑问吗?”巫山和蒋文明一直看着下面,始终没有说话。 他还要去参加领导的宴会,其实时间真不多,边说边站了起来。 “巫董,您这个经销年限是不是稍微短了点儿?”一个又高又胖的人发言:“我是黑省的迟道福。” “迟老板,商场上优胜劣汰,我们不可能始终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巫山微微一笑:“就像有一天你们看到别人的产品比我们好,就终止代理一样的。大家都好说好散,来去自由,不是很好吗?” 其实,他心里又有了些有意犹豫。 要是每个省的经销商都抱团,那自己公司设置销售网络还有没必要。 在去宴会厅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不称职的家长 ps:这两天订阅锐减,我想可能是情节的设计上不够出彩。马上就是一波小高、潮,毕竟老巫是新手,在情节上,还没学会一直高、潮。很抱歉,亲们,我一直在努力。 中国建筑机械集团有限公司的后续报道,一直发酵了好久。 有些是巫山派人给了钱说好听的,有些则是跟风。 不管怎么样,徐世友如今是扬眉吐气,据田光华打电话的时候说,他整天走路都在哼着歌儿,连哄带骗之下,儿孙都回家来过。 当然,仍然时候不可能是一边倒的声音,有人赞成就有人反对。 紫禁城里也有人发出不和谐的声音,说一个军工企业,怎么跑去生产民用机械,这不是明摆着和民营企业抢饭吃吗? 尼玛,说话也不看看对象,老徐是什么人?敢和太祖都拍桌子的。 这一次,徐主席又拍了桌子:“谁他妈有本事,老子就把十多万国防三线内迁的工人丢给他,没那本事给老子憋着!” 话粗理不粗,这话也只有徐和尚敢在公开场合说,其他的老一辈人,说话尽量说得文雅一些得体一些。 这些都和巫山没多大关系,陆陆续续把其他厂子的一些人才提拔到中层高层岗位,他又准备开始做甩手掌柜了。 然而,不是真正的清闲,因为在拜年的时候,徐世友就和他交代了今后工作的重心,只不过在临走之前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而已。 有些时候想起来还是蛮奇怪的,曾几何时,吴振和巫家人的关系如胶似漆。 不仅因为巫立碧与吴建国结婚,而且吴家和巫家身后的王系在很多时候共同进退,连梅应果等保守派都不得不暂时退让。 这才过了几年啊。官场上必然有利益之争。 吴振从三五九旅出来,身后跟着一大群既得利益者,现在更是国家副主席。自然就要为那些一直跟着自己的人谋利益。 不过,蛋糕就这么大。 中国原版图加上宝岛、安南、暹罗、真腊、寮省、掸省、柔佛等才十多个省级行政单位。 一个省小的就两个正部级干部。大的三个四个。满打满算,中国的正部级干部也就一百多个,算上部委和大型国企。 要知道,建国初期光是少将以上都五百多个。 随着时代的发展,后一辈逐步上位,数量不知多了好几倍。 其实,有些时候还得感谢太祖一次又一次的运动,不少人在运动中倒下。 饶是如此。剩下的那些无不和上层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像巫立行、巫山这种纯粹的草根,在三四十岁直接到了省部级,在建国后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让人暗暗咂舌。 到了这个地步,再往上面走,就会触及到大佬们的根本利益。 中国的副国级国级干部才有多少?你上去就意味着别人下来。 当了这种地位的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然而,也不怪别人,主要是巫家人自身根基浅薄,身后的赵立生是硬挤上去的。本来就招致了七天派系的忌惮,对其后面的巫家自然就要打压。 这种时候,身为亲家的吴振居然沉默。那就是默许。 要不然,巫立行可能从一个搞经济的政府官员成为一个纪检系统的干部吗? 想成为副国级、国级,必然要有省委书记之类的经历,不可能是一个系统的一把手,这是一种惯例。 也有例外,譬如说现任总理黎鹏,那纯粹就是一个bug。 有人说,他是已经去世的老总理的干儿子,虽然他本人不赞同这种说法。 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以外,其他的谁知道中间的弯弯绕绕? 左思右想。巫山觉着很闹心,家里的弟弟妹妹和源源读书。还是吴振家的汪吉清汪奶奶找的关系,上了京师八中。 才一年多的时间啊,物是人非。 京师八中,是当之无愧的名校,坐落在天安、门广场的西边。 今天,刚刚考过半期考试,是学校统一的家长会日期。 一大早,小芳和小华就收拾好了,毕竟家里人从来没有去参加过他们的家长会,甭提多高兴了。 在车上,性格开朗的巫正芳一路都唱着歌,根本停不下来。 巫正华和张晟源,眼睛不时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巫山,看他对妹妹的活泼没任何表示,也偃旗息鼓下来。 毕竟在家里,巫正芳只当之无愧的女魔头,就连巫从瑊在家的时候都溜溜的。 姑姑一句话,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好在他们很少在一起相聚,读书根本就没同过学。 要不然,这个女霸王不把侄子欺负成啥样呢。 阮秀远和魏小芳也参加过家长会,只不过他们都参加了一次。 京城的人,骨子里有一种高傲。 阮秀远来自巫县,普通话本身就说不好,被别人看轻,一气之下就不去了。 至于魏小芳,她始终生活在社会底层,哪怕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衣服,在孩子的学校里都是唯唯诺诺的。 张晟源到了青春期,正是叛逆的时候,看到母亲在别人面前那种低三下四的姿态,干脆就不告诉有家长会的事情。 在孩子的面前,巫立行始终是严肃的。 反而他的大儿子不管是对弟弟妹妹还是对自己的孩子包括源源都和蔼可亲,这一点,连璐璐都差了不少。 她本身就是一个冰山美人,平时压根儿就不怎么说话,孩子们都怕她。 没办法,稍微空闲的巫山就被抓了壮丁。 到了学校门口,红色条幅上写着“欢迎家长莅临指导”,看上去有些趁机,可能是用过好几次了。 京师的学制是6+3,小芳他们刚好赶上。是第一批念六年级的学生。 张大力呵呵笑着把车子停到校门外,就在那里等着大家一起回去。 三个孩子都在八中上学,还不在一个班。今天巫山也够忙的。 没办法,首先得到小芳的班上。谁让其他两位小男生没有她霸道呢? 跟随着妹妹到了写着八年级一班的教室,她做了个鬼脸冲了进去,随即到人堆里叽叽喳喳和同学们说个不停。 她的哥哥?估计正在向同学显摆呢。 巫家的孩子,早就打过招呼,不要对任何人说家里的情况,不管是班上的老师或者同学,没有人知道他们家的事情。 毕竟到了这个地步,给京城教委打打招呼。隐瞒下学生家庭资料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各位家长,和自己家的孩子挤在一起!”一位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戴着眼镜,在讲台上拍了拍黑板擦。 看来她的威信还是蛮高的,说了这一句,孩子们马上就跑到自己的位子上做好。 “首先做个自我介绍,有些家长可能不知道我。”她背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张瑾芳三个幼圆体的打字。 回过头来用右手把耳朵边上的头发往后面拨了拨:“这就是我的名字,是八年级一班的班主任,现在开始分发英语试卷。” “常文良,八十五分!” 一个小男孩默默上前拿了自己的试卷,埋着头走回自己的位子。 “张恩水。九十七分!” “巫正芳同学,我要提出表扬,英语打了一百分。连标点符号都没错,荣获全学区第一名。” 她幼年在港岛度过,那里的英语水平比大陆高了不少,要不得一百才奇怪呢。 小芳得意地朝哥哥看了一眼,甩着马尾巴去拿了试卷。 等把所有的试卷发完了,第一个就点名巫正芳。 巫山见状赶紧和妹妹一起走到班主任身边。 “你是巫正芳同学的家长把?”张瑾芳把眼镜往上面,定定地看了一眼,眉头微皱。 “从初一到现在,你们家就没来过人。巫正芳同学成绩不错。各科都值得表扬。” “但是,巫同志。我们学校是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 “在家里,你们要多多说一下这孩子。她经常和别的同学打架,还带着其他班上的同学过来,好几次学校都差点儿处分她!” 她的声音说得很小,警惕地看着下面。 “啊?”巫山大吃一惊:“老师,是不是搞错了?” “你这同志怎么说话呢?”张瑾芳不高兴了,提高了声音:“我们马校长每次学生一出事儿就找我。” “她说自己的父母都在粤南上班,没有人在。不管怎么样,也必须加强孩子的教育!” “是是,”巫山赶紧恭恭敬敬地回答:“张老师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的。” 巫正芳趁班主任不注意,朝自己的哥哥吐了吐舌头。 “对了,张老师,”巫山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把孩子打坏没?多少医药费,交给我们来报。” “那倒没有!”张瑾芳摇摇头。 “老师,他们都说我是老粤。”巫正芳有些不服气,在一旁撅着嘴。 “谁喊你就告诉我,不能打人啊。”班主任的口气比较严厉:“下次再打人,学校就要处分你,知道不?” “恩!”小芳满是委屈,低着头。 因为着急其他两个孩子,巫山陪尽笑脸,给老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急急匆匆就去弟弟和源源的教室。 你还别说,三个孩子的成绩都是顶呱呱的,其中巫正华综合成绩竟然是全学区第一名。 张晟源也不赖,是全班第二名。 他们三个人在学校里打人都出名了,听说不少孩子看到都绕着走。 要不是因为他们成绩好,估计学校早就处分了。 这也没办法,当初小芳和小华来的时候,普通话真不好。 学生小的时候给其他同学取外号,在哪儿都不是新鲜事儿,巫山也觉得很头大。 惹其他人没事儿,但自己家的弟弟妹妹还有跟班源源,都是不怕事儿的主,回家后还是得给他们好好说说。 今天就是来拿各科试卷和班主任见面的,其他老师的试卷,干脆是课代表代发的。 从源源教室出来,小芳和小华已经在张晟源的教室门口等着了。 巫山不由长吐一口气,貌似比工作更累呀。 貌似自己的儿子们,好像当爸爸的一次都没去过吧? “去从琅的幼儿园!”一上车,巫山就对张大力吩咐。 不管怎么说,巫从琅的学校一定要去看看,自己这个父亲也太不称职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离开前的准备 ps:还是过度章节,下面还有一章过度。 没有人知道巫山在拜年的时候和徐世友说了什么,十年以后,德高望重的曾经的军、委徐主席到死都没有吐露。 但高层的人都明白,要不是因为他们的谈话,巫山就不会走出国门。 趁苏俄解体之际,差一点儿就把整个世界上面积最大国家所有先进武器的技术和资料搬空了,从而让中国能与山姆抗衡。 “谌林,”巫山看着对面的中年人,脸上目无表情:“你说你要应聘咱公司的副总裁,你知道其中的意义吗?” “我的事务繁多,说不定今天,说不定明天,又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不再公司的日子里,很多事情归根结底需要你来拍板。” “巫董,我知道!”谌林不亢不卑:“对于公司的运营管理,在目前的中建机集团,我敢相信除了我以外,没有谁对这一套更熟悉。” “二十多年了,从一个十七岁的学徒工,到如今的冰城飞机发动机公司总工程师。” “在公司里,每一个环节每一个部门我都了如指掌。” “也许别人觉得,领导安排你干嘛就干嘛,何必自讨苦吃?” “但我认为,作为公司的一份子,如果其他人缺岗,我就能顺势顶上去。” “为了办公室一个普通职员的位子,放弃了车间主任的头衔,从而掌握了人力资源部的各种程序,能为公司不断储备人才。” “中国的发动机,在别人眼里技术不行。当年还是学徒的时候,或许因为我很勤快吧。前来援助我国建设的苏俄工程师相中了我。” “到了最后,他手把手的教我,还称赞说我公司的产品比苏俄的更优秀。” “所以。看到产品积压起来,依然又从人事转到销售处。以一个普通销售人员的身份,到飞机制造厂,到军舰上和大家交流。” “那个年代,为了节约钱,到了旅社我都是住那种大通铺。” “终于,厂子里的产品得到飞机、轮船和军舰使用方的认可。” “由于这一系列事情的铺垫,我在领导们的心里加了分。” “接着厂子里的党委书记觉得财务混乱,让我插手财务工作。” “厂子里的职位就那么多。不管我干得怎么样,必然要招致一些人的记恨。” “随着一届届领导班子的离任,我成为公司里有名无实的总工程师。” 他在阐述的过程中,没有一丝停顿,只不过时而一句话说两遍。 毕竟面对的可是号称经济学家式的人物,要不紧张才有些奇怪呢。 “谌林,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巫山的面色稍微柔和一些:“也就是说,自始至终,你只是在冰城飞机发动机公司工作?” 看到对方忙不迭点头,他进一步问道:“那你说的轮船和军舰发动机是怎么回事?” 隔行如隔山。尽管都叫发动机,毕竟内部结构和外部的型号可大不一样。 如果一个飞机发动机公司能够制造其他行驶工具的发动机,首创人员简直就是一个天才。这样的人一定要拉过来。 “巫董,是这样的。”谌林稍微沉吟了下:“当时在苏俄专家的启发下,我们课题组就萌生了这个想法。” “后来,实地考察了军舰和轮船的发动机,就上马了这个项目。” “假如我们公司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巫山眼睛瞬也不瞬盯着他:“你放心,对于人才和技术,我本人和身后的公司一直都是欢迎的。”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考虑过,”谌林苦笑道:“不过那些资料的手稿我还有一些。因为我就是主创人员之一。” “这样好吗?”巫山来了兴趣:“把一些不想继续在死板的国营企业里上班的人也带过来,我们给你们充分的自由。钻研技术。” “术业有专攻,毫不讳言。副总裁的位置目前我还不能给你。” “现在,你们有三个人在竞争。另一个是猫熊电视机厂的业务厂长,还有一位是海归,德国汉堡大学博士毕业且有五年的工作经验。” “我不在的日子,你们的一切行动,要听从高总和刀总的指挥。明确告诉你,唯一的一位副总裁将从你们三个人中间产生。” 谌林的眼睛里首先是暗淡,听完了已经燃起了昂扬的斗志。 “请巫总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他说话的时候,手握成拳头攥得紧紧的:“那个位置必将是我的。” “没必要这么紧张!”巫山淡淡一笑:“即便不是副总裁,也会受到公司的重用。” “没办法,你们每一个人都来自大型国企,先给你们一段时间来适应我们这个超大型企业的生活和工作节奏。” “本来就是十多万人,现在我们的职工总数已然超过了十八万。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每个人都有事儿做。” 看到谌林满怀激情的出去,刀超仁闪身进来:“老巫,这个人怎么样?” “他们三个都是我们从五千多个应聘者中甄选出来的,能力没得说。”巫山神秘一笑:“你说我们到时候增加三个副总裁怎么样?” “你说他们三个?”高红权像幽灵一样飘了进来:“老巫,是不是有些多了?” “多吗?”巫山叹口气:“兄弟们,一点儿都不多啊。随着企业的发展,我们的规模还要继续扩大。” “老高你们都曾经统帅过一个军分区的人马,加起来都没这么多人。” “而且在地方上,士兵们是分散的。我们这里的员工,都聚集在一起。” “老巫,刚才你说他把发动机项目拿过来是什么意思?”高红权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难道我们还要上这个项目?” “为什么不可以?”巫山反问道:“中国的知识产权观念不强,我们可以拿到国际上去申报。” “再说了。假如航母恩,我们还是需要这个项目的。” 旁边两个人的耳朵多灵敏?同为军人出身,他们知趣地没有打听。 “老巫。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儿?”刀超仁不胜嘘唏:“我感觉他们每一个人的经营管理能力都比我强。” 同时又暗自庆幸,一个不是经济工作出身的人。在公司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只能说自己太幸运了。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即刻上任?”巫山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难道你们没发觉?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有一个共同特点。” “啥特点?”高红权和刀超仁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问。 “霸气,自信!”巫山不容置疑地说:“他们有能力不假,以前怎么样不管我们的事儿。来到中建机,出去就代表我们公司!” “这个没办法,需要时间的。”高红权皱了皱眉:“以前他们可能很少独自拿主意,都要请示汇报。我们公司的管理不一样。” 是的,在中建机,上到公司的高层,下面每一个基层员工,每一个人都有一些权力。 其实,位置越高,限制也就越大。 因为你每一个决定,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会给下面带来很大的影响。 这次,公司在高层里增加人员。何尝不是要限制一把手的权利? 巫山是牛逼,再怎么样都只是一个人,他同样也会犯错误。 只有把权力关到笼子里。再充分来发挥企业的能动性,才会越飞越高。 本来,军、委那边几个副主席看到这边出了成绩,各自也想派出代言人,被巫山给婉拒了,推说公司刚刚起步,必须要专业人员。 当然,他们也只是透过徐世友表达下意思,并不是真的想要安插人进来。 看到巫山没有把门关死。加上军队一把手对这孩子万般宠爱,没有人非得横插一脚。 刚开始徐和尚力排众议。把他从休假中直接摁到兵器总公司董事长的位置上,反对的意见必然不少。 只不过军人之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虽然副主席们也算是半政半军,不是纯粹的军人,还是保留着那份质朴。 其实,就是巫山自己心里也没底,今后究竟要把中建机带到哪个位置。 脱离军队吗?那就得换一个管理部门,从军、委转移到国、务院。 徐世友的年龄大了,这一届主席过后,就不知道还会不会连任。 下一届的主席,还会不会像现在的主席一样,对企业在政策上大力倾斜,还很难说。 要是新任主席要安排人进来,真还没话说。 军、委直属的企业,里面没有军委的人说不过去。 但一个军人来管理企业?好像还是挺勉强的,隔行如隔山啊。 “咚咚咚!”三个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被敲门声惊醒,都情不自禁扭头看过去。 那些想面试高层的人都不知道,面对的看上去是一个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旁边两个小房间里,高红权与刀超仁正在全神贯注地听每一句话,看每一个镜头。 “门没关,进来吧!”巫山沉声说道。 “山哥,金春来了。”巫正青面带喜色。 “是不是给你塞了包袱?”巫山打趣道:“要不然我们的巫主任不会这么高兴吧。还愣着干嘛呀?去把人带进来啊。” “哈哈,高叔、刀叔,爸,我本来想直接进来的,是青叔非得要脱了裤子放屁。” 话音未落,谭金春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亲生奶奶的家人 “哼,这可不是你的公司。.”巫正青揶揄道:“到咱公司来,那就得按照咱公司的规矩来。” “我是良民!”谭金春斜睨一眼,掏出身份证:“见过没?我可是有身份的人。” 他在养父这里,曾经阴郁的性格越来越开朗,加上巫正青比他大不了几岁,两人在一起说话,根本就没有叔叔和侄子那种规矩。 再说,少年叔侄当弟兄,年龄相近的叔叔和侄儿关系和同辈人差不多,何况金春只是巫山的养子,又不是亲生儿子。 看着叔侄俩在那里耍宝,平时板着脸的高红权也不禁摇头:“唉,孩子都这么大了,看来我真的已经老了。” “诶,高哥,你搞什么飞机呀?”巫正青满脸不乐意:“谁是孩子?” 这下,高红权被噎住了,呐呐着不晓得说啥好。 “金春啊,咋今儿跑到我们这儿来啦?”刀超仁赶紧打圆场,把话题引开。 “没招,你们都是大干部,我来送礼的。”谭金春假装苦着脸。 他把手里的提包打开,里面是摆得整整齐齐的几个看上去档次很高的纸质包装盒。 “见者有份儿!”说着,他先给刀超仁递了一个盒子。 “哇!”巫正青抢了一个,打开来看:“我去,我说啊,金春,一个女人身上的首饰你都准备好了?” “好家伙,有耳钉。项链,手镯。”他怪笑一声:“你打劫了金铺?” “打劫你个头啊,”谭金春丢了一个白眼:“先说好。没女友没媳妇儿的人不给。” “咱俩熟归熟,我要告你歧视。”巫正青嚷嚷道:“再说,我不是正准备找一个女朋友吗?” 这事情,巫山倒清楚,金春早就说准备和巫立权联手,把珠宝这一块儿做全。 目前看来,双方已经研制出产品。估计马上就要在店里销售了。 春天的香山静宜园,到处都是一片绿色。 和南方比起来,京城算得上是春寒料峭。你可以发现,走到近处,地上还有一片又一片没有绿草的地方,不过嫩芽已经悄然出土。 经过金春的协商。学校把巫山亲生奶奶的墓地让了出来。并围上了围墙。 大门没锁,观者寥寥,门楹上是赵立生手书的“抗倭志士陵园”五个囚禁有力的大字。 围墙上,把两个人去世的经历都刻在上面。 巫县的风俗,只有过年、月半或者忌辰的日子,亲戚才会去坟上吊唁。 京城的风俗,大不一样,只是清明节的时候扫墓。一路上都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大致都是到亲人的墓地去的。 金春看到养父不知道啥时候戴起了墨镜。心情也有些沉重。 走到陵园里,巫山顿住了:“这里是谁在经常打扫?” 谭金春起先没注意,听养父这么一说,还真发现了端倪。 地上干干净净,连一点儿杂草都看不见。 何奶奶去世几年了,现在临时请的一个人,金春给他开工资,但院子里那人的影子都没见着,不晓得跑哪儿去了。 “也许是老马头闲着没事儿清理的?”他也不敢确定。 因为从请他的那天起,就觉得那老头整天懒散,不像个勤快人。 “算了,”巫山摆摆手:“要是老马干的,回头给他涨点儿工资吧。” 地上的印迹很新,应该是昨天下午或者今天早上清理的。 在春天,要是清理了几天,嫩草芽又会从地里冒出头来。 奶奶的坟前,香烛上冒出袅袅青烟,是刚才点燃的! 而旁边不远处张凤怀曾祖父的坟头,没有人上坟,但一样收拾得干干净净。 父子俩对望一眼,脸上露出惊诧。 巫天明远在巫县,是不可能来上坟的。 巫立行这两天坐镇汉江省,处理老梅系留下来的问题,显然也不是他。 恩?有脚步声! 猛然回头,巫山看到一个小伙子穿着背心,挑着一条水过来。 春天的京城,还是蛮冷的,大街上都穿着外套。 但他满头大汗,显然走了不近的路。 金春看到父亲的动作,也扭过头,满脸都是疑惑。 老马头是一个孤寡老人,据说曾经结过婚,不过没生育过,肯定不是他的子嗣。 “小伙子,这陵园里有你的亲人?”巫山眉毛一扬。 “有!”他把水桶放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的祖姑奶奶。” “噢?”巫山猛然一惊:“你姓王?” “对呀!”小伙子开心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叫王庭枣。咦,你咋知道俺姓王?” “你的曾祖父是王勤占还是王勤松?”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都不是,是王勤坤。”王庭枣有些讶然:“难道你认识他?我小时候见过的,都去世十好几年了。” 爷爷不是说奶奶的家人都被鬼子杀光了吗?特别遗憾的是有一个叔房的舅老爷在京城走失,是奶奶大爷的儿子。 兵荒马乱,都没地儿找去,而那个舅老爷的名字就是王勤坤! “坟里面是我的奶奶!”巫山露出苦笑:“这么说,我是你表叔!” “啊?”王庭枣眼睛睁得老大:“您就是我祖姑奶奶的孙子?” “恩!”巫山点点头:“今年多大了?还没到二十吧?” 这小伙儿嘴巴上没长胡子,只有一层若隐若现的绒毛。 “对!我今年十六!”王庭枣说着,把水桶里的水用一个塑料瓢舀出来。一丝不苟地右手把水均匀地撒到地上。 巫山也挽起袖子,把水洒在奶奶的坟地周围,在张爷爷的坟边也洒了一圈。 “我叫你小枣吧。你现在干嘛呢?”金春也看不过眼,帮忙洒水,桶里面的水很快就见底了,巫山看着朴实的表侄亲切地问。 “表叔,我在那边的建筑工地干活儿。”王庭枣随手一指,大概有一两公里远的一个塔吊依稀可见。 “别洒水了,我们走吧。”巫山默默地烧了一些纸钱和元宝。率先往前走去。 看到停在陵园外的车子,王庭枣有些不好意思:“那表叔再见,我先回去了。” “上来吧。我们送你过去!”巫山不容置疑地说:“家里就你一个人过来?” “我父亲和我大哥二哥都在工地上干活儿,我身上太脏了,表叔,您和哥哥先走吧。”王庭枣稍显长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都快遮住了脸。 原来。当年王勤坤在外城就遇到鬼子,赶紧回到住地把老婆孩子带着就往南方跑。 这一跑,到了黄河以南。安顿下来以后,他返回京城找过,却杳无音信。 后来,一家人到处奔波,最终在太湖边上定居。 三年自然灾害到来的时候,他又带着家人返回原籍。 一直到临死。王勤坤都惦记着三爷家的妹妹王勤卉,嘱咐子孙有机会一定要找一找。 没曾想。事情就这么巧,他们爷四个打工的工地就在陵园附近,昨天刚找到。 表哥王应禄早上带着三个儿子给姑奶奶上坟,赶着去上班。 小儿子在工地上只能打小工,干脆就让他请假一天,给老太太的陵园里休憩下。 从工地把这桶水挑过来,路程还是比较远。 起先还以为只有一两公里,直到这孩子把故事讲完,车子才到工地门口,足足五公里吧。 看到工地的名称,巫山晒然一笑,原来是自己家的工地。 “干什么的?”工地门口的保安懒洋洋地问:“外面的车子不让进工地。” “外面送里面的员工回来,”金春早就把车窗上的玻璃降下来,含笑说道:“哥们儿,麻烦你把大门打开下。” 王庭枣以前可能没坐过小车,在车子里喊道:“白哥,是我呀!” 巫山见状,按了下按钮,玻璃缓缓下落。 “是我,白哥!”王庭枣有些小得意:“小王,你就开下门吧。” “你们这几个人咋这么墨迹?”保安不耐烦地说:“外来车辆不让进去。” “金春,把车子停在工地外面吧。”巫山打开车门:“小枣,你出来,带我们见见你的父亲和你的两个哥哥。” “哎,外来的人也不让进去的!”保安眉毛一挑:“你们这些人懂不懂规矩?” 王庭枣毕竟年轻,把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睛里都像要喷出火来。 “没关系,”巫山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让你父亲请个假吧,今儿表叔带你们到家里坐坐。” 王庭枣欢天喜地去了,金春犯了愁:“爸,这车子有点儿小,装不下六个人呢。” 装肯定装得下,只不过爷俩都遵纪守法,再来三个人就超载了。 “没事儿!”巫山拍拍后脑勺,开始给熊毅打电话,一接通就说:“另狗子,我们在香山静宜院这边工地上,里面有没车子?让他们出来送一下,我车子装不下。” 两人交谈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不到五分钟,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手里拿着安全帽跑出工地:“请问哪位是巫先生?” “我是,”巫山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就是熊总说的老单?” “对对对,我是单立福,您就叫我小单吧。”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自称小单,他没有一点儿惭愧之色:“我让我儿子送您回去。” 也不晓得熊毅在电话里咋给他讲的,巫山淡淡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王应禄带着大儿子王庭万、王庭双赶了出来和表弟见面。 能看出来,他们爷四个都穿的是最拿得出手的衣服,最普通的炎黄大众装。 几个人寒暄了两句,单立福的儿子把车子不晓得从哪儿开了过来。 两辆小车不约而同按了声喇叭,飞驰而去,卷起一路灰尘。(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父与子(二) ps:骏马飞去,金羊奔至。巫山祝亲们出行顺利,归来平安。工作“羊”帆,身体无“羊”。阖家幸福,喜气“羊羊”。给你们拜年了! 季春的京城夜晚,稍显凉爽,但路上散步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少了冬天的冷清。 靠山居里面有很多休闲设施,亭子里的凳子,都是纯木做的。 不管春夏秋冬,有人打扫,还是比较干净的。 巫山和王璐在亭子里坐着,听着远处近处的夜虫在唧唧叫着。 上弦月早就不见了,天上满是繁星,明天看来又是一个大晴天。 “媳妇儿,你干脆不上班了吧。”沉吟半晌,巫山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我去给孩子们开家长会的时候,很是心酸。” “不要说小芳、小华和源源没人在学校里去关注他们的学习,连我们的儿子从琅也从没享受过家长去接的待遇。” “你知道吗?那天我去接儿子,他哭了,是激动。我也哭了,是内疚。” “老公,其实和你结婚的那一天起,我都想到了这种结果,只不过没想到时间推迟了这么久。”王璐拉起丈夫的手:“谢谢你!” 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刚才,看到丈夫半天不开口,还以为又给自己增加了姊妹。 别看她平时不做声,哈斯琪琪格与风小舞,肯定与自己的老公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尼玛,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不约而同长得像自己的丈夫,不管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特别是风小舞那个骚女人,老公跑路到国外,天天赖在靠山居。几个意思? 哈斯琪琪格的丈夫没了,好像并没有多少悲戚,每天领着曾念山。有意无意从自家门前走过,难道都在自己是傻子? 好在巫山这段时间没几天在家里面呆着。一般都在玉田那边。 要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有天知道。 不过,老公明天又要走了,她心里不由自主地被幸福充满。 “是我对不起你,媳妇儿。”天气有些凉,巫山把老婆紧紧搂在怀里:“唉,一个成功的公务员。后面牺牲了多少人的时间?” “谁说的?”王璐美目一白:“你看你那小雨妹妹家,谷叔叔他们两口子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谁也不干扰谁。不也挺好吗?” “再说了,咱家小雨比谁差了?” 自从知道丈夫对谷小雨纯粹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她真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妹妹。 老王家就她最小,贸然有一个妹妹,别提多高兴了。王家和谷家本身就是通家之好,这一下更加是一家人了。 心里面,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毕竟从小就在官宦人家长大,母亲白秀英也是一位很优秀的女性。 为了父亲。在生下姐姐以后,甘于平凡,做一个家庭主妇。 “走吧。从琅肯定早就睡觉了。”巫山叹口气:“明天我一大早就走。他起来后,就告诉他我又去出差了,果断时间回来。” “老公,家里的慈善基金会,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去看看。”王璐定定地说:“你这次出去有危险吗?看到这两天你老是心绪不宁。” “想去就去吧,平时监督一下。没什么危险,媳妇儿,你放心吧。”巫山玩心大发:“要不,我背你回家?” “别。哎呀。要死啊?”王璐哪怕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害羞:“快放我下来。被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家里,父亲的书房还亮着灯。 巫山见状。轻手轻脚地放下妻子,走了进去:“爸,你还没休息呀?” “恩,在等你。”巫立行放下老花镜:“和你媳妇儿都说好了?” “对,我让她别上班了,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没人照看。”巫山沉思着:“长此以往,我怕他们的性格出现缺陷,那可不行。” “也好。”巫立行言简意赅:“你妈不是和与京城的人打交道,情商低,容易得罪人。” “她也不完全停下来,毕竟还没到那年龄。”巫山淡淡摇头:“说是基金会那边不时去照看下。我想也对,不给他们整一个紧箍咒,怕那些人乱来。” “是啊,”巫立行把老花镜放到眼镜盒里:“按说基金会的制度还是比较完备,参照的是国外的运营模式,而且也融合了中国国情。” “再好的制度,也需要人去执行。没有一个得力的自家人盯着,除了事情还影响我们的名声。原本我还准备让你妈去呢。” “妈只适合做一些具体的事情。”巫山摆摆手:“三五十年内,妇联是秦红棉阿姨的地盘,在那里即使有什么事情可以轻松摆平。” “小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巫立行下定了决心:“不知道你那次差点儿淹死,发生了什么,从那以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手微微一抬,止住了儿子的话:“你的秘密,我不感兴趣。只要你对得起巫家,对得起这个国家,你永远都是我巫立行的儿子。” “乱拳打死老师傅,你和梅家的一系列事件,让我感到很惊讶。” “梅小强父子,是真真正正的政治人,你能在梅家国身边全身而退,我很欣慰。” “梅勇是一个政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假以时日,走下去就会形成政治家!” “真是瞎猫抓着死老鼠,你居然和他们哥俩的争斗中,始终居于上风。” “总起来讲,你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哪怕你现今归为省部级干部,和我都平级了,你依然把自己当成一个一无所有的官员。” “每次事情,我在过后都为你捏了一把冷汗。有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世界上真有所谓的运气?要不然怎么肯定你是胜利者呢?” “运气?”巫山呵呵笑着:“没有实力的人。即便偶尔有运气那也被别人吞得连渣子都不剩。更何况,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在你老子面前还贫嘴!”巫立行也不禁莞尔一笑:“小山,我好羡慕你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亢不卑。这点我始终做不到。” “到了纪检委,本来可以做得比现在更激进。我却总是瞻前顾后。” “在你辞职后,好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战战兢兢,生怕别人拿你的行为说事儿。” “看到你这样的心态,我终于放心了。” “爸,你要大刀阔斧地干一场?”饶是巫山的心理素质不错,也不由得高兴地拍大腿:“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并逐步实施。” “说着容易做着难。谈何容易?”巫立行喝了一口老鹰茶,又把自己的茶杯续满水:“你这次出去,一切自己小心。” “爸,没事儿的。”巫山安慰道:“我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这一路不都自己走过来吗?” “你这孩子,还是光脚的心态!”巫立行啼笑皆非:“现在你不一样了,不光是炎黄企业的创立者,还是几个孩子的父亲。” “可能有些风险,要是没风险,徐和尚哪有这么好心。给我送政绩吗?”巫山一乐:“我做好了一些前期准备。”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是我不按规则出牌吗?这次还是一样。” “鉴于你的保密措施,我不想知道你要到哪儿。去做什么!”巫立行脸色一肃:“别用你在你妈面前那些话来糊弄我。” “我只想说一句,只要人在,即使你的任务失败了,我们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生命属于我们每个人只有一次,千万别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爸,我不会的。”巫山坚定地说:“本来通过一定的训练,在中国我就是当之无愧的兵王。别忘了,你儿子学了天山派的功法。” “生命功法我不感兴趣,估计我也不是学武的料。”巫立行露出一丝惆怅:“不过从你爷爷奶奶矍铄的精神可以看出。那些神神叨叨的人真还有几分本事!” “哈哈,”巫山开心地笑了:“所以你要对你的大儿子有充分的信心。” “对了。爸,王家人你今后对他们好一点儿。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奶奶的亲人。” “我就感到奇怪了,我的表哥表侄,你比我还用心呢?”巫立行斜睨一眼:“就是你爷爷来了也不可能有这么积极!” 巫山苦笑着不说话。 他总不能告诉父亲,自己在前一世和奶奶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还多。 这一辈子,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唯一不变的是对家人的感情和自己的秉性。 “小山,我总觉得王家父子有问题!”巫立行这句话简直石破天惊:“具体问题在哪儿,我也说不出来。” “不过,你可以想象下,一家人始终在乡下生活,家教却相当好。” “再说了,王应禄看向我的眼光,让我感到没来由的心悸。” “爸,你说我亲奶奶是不是出生于书香门第?”巫山不答,反问一句。 “对呀,那又如何?”巫立行双手一摊:“你那个叔房的舅爷爷去世这么多年了,一辈一辈薪火相传的前提是要有这个土壤。” “在我们国家有吗?好多都被破四旧给废除了。” “王家父子,一个比一个有礼貌。” 他说着,不停喝茶,脑袋缓缓摇了几下。 “爸,你早点儿休息吧。”巫山始终不以为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连自己的亲戚都不能照顾,还谈啥宏大志向?” “他们的礼貌,或许是因为初次来到大城市,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和怀疑!” “但愿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吧。”巫立行站起身来:“休息吧,好好做你自己的事情!” 说完,头也不回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穿越边境 ps:亲们,少喝酒多吃菜,注意休息。别一个年假下来人出了毛病。祝大家天天开心。 东北边境,靠近北高丽和苏俄。 在这里,高丽人、中国人和苏俄人很多地方混杂在一起。 我国经历了惨痛的历史时期,曾经的老大哥变成苏修,在太祖统治末期,白种人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对于高丽人,中国人却没有那么苛求,境内就有一个高丽民族。 至于在北高丽,白种人压根儿就不能生存,是金氏王朝的地盘。 反而在苏俄,他们既有白种人,也有黄种人的原住民。 也许这些黄种人曾经是汉族或者满族甚至是高丽族,但如今他们在苏俄一百九十四个民族里面,肯定改变了名字,成为真正的俄罗斯人。 因为任务的特殊性,巫山这次秘密到苏俄,正准备从这一带潜入苏俄。 改革开放,造成人口大流动。 这几年出门不带身份证,只要当地没发生啥恶性事件,也没人来盘查你,就是旅店、宾馆不要身份证也可以入住。 把所有的证件都交给高红权,相信他是一个很好的守护者,只要不是巫山本人首肯,他肯定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半分。 如今的中建机总裁,知道自己的战友估计又有了特殊行动,什么都没问,只是派车子把他送到了汤山火车站。 怀里揣着五千多块钱,还带着一个旅行包,默默地看着火车窗外静立的高红权,巫山连手都没有挥,相信老战友一定明白自己的处境。 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好慢,从汤山到长春。花了二十多个小时。 要去的地方虽然也在吉省,却还是要坐十多个小时的火车。 一路上,除了偶尔买一个火车上价格偏高的盒饭与矿泉水。他全程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句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每个国家都有特务机关。中国自然也有。 如果有可能,龙腾营里受过训练的人,基本上都可以充当这方面的精英。 当然,要去一个目的国之前,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让这个人在特定环境里面,扎扎实实学习该国语言,体验不同的文化。 事也凑巧。在欧洛泰的时候,巫山就聊想着有一天要去苏俄那边,突击了一番俄语。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学了天山派的功法以后,他觉得各方面都在大幅度提高。 哪怕上一世学的是英语专业,巫山自认为不是语言方面的天才。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学会了俄语,当初他还以为是错觉。 又缠着阿尔和穆罕默德学了意大利语、阿拉伯语,让这两个家伙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没想到当初对这两门语言只会几个单词的巫山,学了十多天,两国语言都能简单地交流。 他们在中国这么多年。汉语自己都觉得懵圈了,巴蜀话和普通话有时候都夹杂在一起,让人根本就不晓得在讲啥。 这下。巫山确定自己已经掌握了俄语。 在山姆期间,普西金和他的那一帮子人所有的对话,都能明白意思,还可以作答,要是他们知道了不晓得有何想法。 当然,在苏俄人面前,他始终使用汉语,偶尔还说一句英语。 作为苏俄日后的铁腕总统,在他面前一点破绽都不要露出来。否则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再远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随着播音员甜美的声音“旅客们。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延边市到了,祝您一路平安”。巫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尽管也是边境城市,延边和欧洛泰不可同日而语,看一眼建筑就知道,这是一个相当落后的城市,火车站都没多少叫卖声。 不管在哪儿,火车站都是最乱的地方。 由于是秘密出行,巫山不想惹麻烦,没有理那些在车站外面问询去哪儿的出租车,他大踏步沿着一条路往前走。 约莫走了三百米左右,他停下来,招手拦出租车。 从这里到边境还有一百多里地,到珲春的车子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段还有没有,不如打车直接过去。 “哥们儿,去哪儿?”一辆车子上面的顶灯写着旅游局,那司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头发有点儿短,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几岁。 “师傅,我要去的地方有点儿远。”巫山经过化妆,大概也是四十多岁的样子:“我儿子在边境当兵,想直接雇你的车过去。” “咋啦,孩子出事儿了?”司机很热心地打听着:“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着急是吧?” “也没啥大事儿,”巫山淡淡摇着头,拍了拍旅行包:“他想考军校,我给他带的复习材料,早一点到他就能早一点复习。” “我再找一个人一起去行不?”司机虽然有些相信,却还是不太放心。 “这个月,我们市里有三个哥们儿出事儿了。”他不想放弃这单生意,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 “这是两百块钱,够你拉半个月的。”巫山一副土豪的样子:“去吧,师傅。” 司机迟疑了片刻,看到对方身上穿戴得体,一点儿都不像抢匪。 “得,俺信得过你,拉这一次!”他脸上堆满笑容接过钱:“上车!” 司机很健谈。 通过他的讲述,他叫金万福,听起来像是高丽族,其实是纯正的汉族,闯关东的二代。 和巫山不一样,他从小家境不好,母亲更是在生下他以后撒手人寰。 现在唯一的老父亲已经退休,生活在一起。 家里还有个老婆,一儿一女。 看得出来,老金和他媳妇儿关系挺好的。 在路上专门给她打了电话,说晚上不会去吃晚饭。 甚至他媳妇儿也提出担心的时候,还为巫山辩白。说一外地的大老板包车。 就是电台里和同事聊天,他也无意中说了要去边境,直接到军营。 在路边随意找个小饭店。吃了顿农家杀猪菜,两人又接着出发了。 “老金。在这里停下吧!”巫山看过地图,大白岭到了。 “那个哥们儿我上有老下有小。” 金万福的脸角马上就渗出了汗珠。 “我不要你的钱,身上带的钱全部给你。” 当然,在说话的时候哆哆嗦嗦,一句话说了一两分钟。 “你在想啥呢?”巫山哭笑不得:“我儿子那里是军事机密重地,回来他们单位上直接派车送我,谢谢你了。” 看到出租车远处,消失在夜色中。巫山不慌不忙把旅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换上,正是苏俄那边比较流行的款式,还有些不习惯。 离边境已经相当近了,地图上的比例尺一比两百米,看上去只有不到两公里的样子。 原先的衣服,早就托老金拿走了,说进入军事重地要全身检查,那套衣服不能穿进去,让他回去找个垃圾桶丢了。 小老百姓对于未知的东西,还是挺惶恐的。一看他就没有见过啥世面。 衣服丢不丢,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这里挨着边境,我国的边防战士可不是吃素的。哪怕找个洼地埋起来,说不定第二天就会被掏出来。 相信长期在这一带巡逻的战士,说不定每颗草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北国的初夏,阳历马上就是劳动节,晚上还是很冷,不少地方都有冰碴子。 对于一般人来说,穿一件外套必然受不了,巫山却没有这些顾忌。 要不是怕惊世骇俗,大冬天的穿着单衣单裤。也不会觉得寒冷。 他时不时轻轻跳跃着、匍匐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尽量不引起边防战士的注意。 有一次踩端一根枯枝,士兵的手电唰就射了过来。饶是巫山,也不禁吓出一声冷汗。 在和徐世友谈话的时候,他就表示自己不需要军方任何帮助。 不管是在部队里还是地方上,想巫山死的人太多了。 多一个人知道自己来边境,就多了一份危险。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给别人,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 说白了,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三无人员,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这里的边境线划分得很奇怪,竟然把图们江都划到我们国家了。 再往前面去一点,还有一百多里的样子,苏俄直接与北高丽接壤。 图们江在那里注入倭国海,却没有中国任何事儿了。 和一般人想象的有区别,边境战士巡逻并不是在最边境的地方,约莫还有十多米远。 他们巡哨的间隔,在五分钟,而且是三组交叉。 也就是说,巫山必须要在间歇的五分钟以内,快速从大白岭到边境,进入到苏俄境内。 而对面苏俄人并不怎么上心,从他观察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半个小时巡逻一次。 中国军人在路上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走路发出整齐划一的嚓嚓声。 反观苏俄军人,他们有说有笑,根本就不像在巡哨,反倒有点儿在溜达。 虽然是下弦月,天边露出一丝白边,眼看不久之后月亮就要升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个巡逻组刚刚进了前面的草丛深处,巫山急速猫腰跑过边境。 真他妈要命,苏俄人的军队竟然在视线里了。 顾不了那么多,巫山一下子扎到小河里。 “什么声音啊,门沙克?”一个苏俄军人说着手电照了过来。 这条小河的源头在中国境内,要不是怕被边境战士发现端倪,巫山早就泅水了。 手电的光照在小河上,只看见一圈一圈的水纹。 “估计是林蛙!”另一个苏俄军人咕哝着。 月亮,从天边钻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山口组的踪影 ps:亲们在休闲,俺们在苦逼码字^_^俺们都在过年,巫山始终在陪你们。 巫立行只是表面上不说什么,儿子的行踪,他很清楚。 知子莫若父,尽管他不清楚巫山是重生者,在外人面前,自己的儿子是妖孽。 而在巫立行和阮秀远这里,他只是他们的儿子,不管他混得如何。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让他母亲知道。 所有这一切,巫立行就默默承担着。 刚才他做了个奇怪的梦,醒来后身上满是汗水,已经记不清梦的内容了,只是依稀想起好像自己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或许是近段时间自己太紧张了? 对老梅系穷追猛打,也说不过去,顺便清理下那些别有用心的派系。 要不然,上面又会有意见了,他们认为把梅家人赶出大陆就已经是最大的打击。 设若还要穷追猛打,孱弱的巫系说不定就犯了众怒,遭到暴风骤雨般的压制。 到时候,就是身后有徐世友、赵立生、王铁成这些铁人,也保不住巫家人。 很多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儿子对自己一些行为不理解。 诚然,像巫山那样猛冲猛打,能给人以压倒一切的气势。 如果遇到难以逾越的大山,巫系就会土崩瓦解直至消亡。 不管怎么样,他如今是巫系的当家人,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尽量把所有的案件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中国的管制体系,里面盘根错节,除非建国时期那一批人全部去世才有可能去真正实现心中的报复。可那时候自己多大年龄了? 想到这里,巫立行心情有些郁结,想抽根烟。 可惜自己平时都没咋抽。家里好像有几包,也不晓得在哪儿去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过,从窗子里望出去,天边出现了鱼肚白,又是一个大晴天。 今天是周末,这段时间太辛苦了,他还想睡一会儿。 看看旁边的妻子,安详的样子看上去竟然觉得可怕,赶紧给她掖好被子倒头睡下。 再次醒来。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喂,你好哪位?我是巫立行!”他翻身起来揉了揉眼睛。 “都几点了还打电话过来?”阮秀远显然也被吵醒了,看到墙上的闹钟,她翻身爬起来:“老公,你咋不叫我?” “巫书记,你还在睡觉啊?对不起,打搅你一下。”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惶急:“我是团中央的宋得福。” “媳妇儿,今儿休息,孩子不上学,你还再睡会儿。”巫立行捂住话筒。轻轻拍了拍老伴儿。 “是宋书记呀,你好!”两人之间平时没有交集,他感到很奇怪。风趣地说了一句:“别人都不喜欢给我打电话,你很有胆量啊!” “哈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宋得福敷衍了一句,马上进入正题:“巫书记,你们家巫山呢?打他手机和座机都没人接。” 手机他倒清楚,在高红权那儿,座机留的是京里的四合院,请的保姆打扫房间收拾院子,都是在白天进行。自然没人接听。 “他有点儿事儿,军队系统的。你也清楚,我不是很了解。”巫立行扬了扬眉毛:“究竟是啥事情。可以和我说说吗?” “啊?”宋得福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巫书记,我们接中央指示,评选出了全国十佳青年,巫山同志是十个当中的一个。” “打住,宋书记!”巫立行倒吸了一口凉气:“把机会给其他人吧,咱家巫山不需要这些东西,谢谢你!” “那怎么行,巫书记?”宋得福那边的脸色一定很好看:“我们早就把证书各方面都准备好了,只等五四颁发给他。” “宋书记,咱哥俩以前没有过多的交流,我给你说实话吧。”巫立行叹了口气:“也许在高层公务员圈子里,都认为我儿子很优秀。” “麻烦你替他想一想,我现在是纪检委书记。在老百姓眼里,巫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的官二代。” “这一顶大帽子给他到时候我估计央视还有各大媒体都会报道,所以,真的对不起,就是他在家里,他也不会让他去领。” “再说了,证书之类,不过就是在上面换一个名字。” “可是”宋得福有些为难。 “就这样,宋书记!”巫立行语气有些强硬:“改天咱哥俩好好聚一聚,再具体分析下。” “假如不想害我儿子,请把那个名额给其他更合适的同志!” 这一刻,他化身为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能坐到团中央书记的位子上,宋得福肯定能感知到这边的坚决,略微寒暄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对他来说,唯一的名额还得马上开会研究,从起先舍弃的名单里再挑一个出来才是眼前的重中之重。 “他爸,咋啦?”阮秀远在两人通话的过程中,一直都没睡着,也没起来。 “团中央要给儿子颁发个十佳青年的头衔,”巫立行摇摇头:“被我给推了。” 别看阮秀远年轻的时候咋咋呼呼的,随着丈夫和儿子地委逐步提高,她情商不一定有多高,智商还是不错的。 不管在家里还是外面,始终都给自己丈夫面子。 既然丈夫决定了,自己也不会去多言。 “小山这孩子今儿要过来吃饭吧?”阮秀远一个激灵爬起来:“我给他电话,问他们是到我们这里吃饭还是我们到那边去。” 只有这段时间,才是她觉得最快乐的。老公儿子都在京城上班,时不时一家人在一起吃吃饭,这是她眼里真正的家庭生活。 “他出差了,”巫立行没有阻止。提醒道:“你给小璐打电话吧。” “这孩子,也不和我说下!”阮秀远咕哝着,在电话本例找到儿媳妇的电话。婆媳俩唠家常去了。 太阳从天边钻了出来,一瞬间照亮整个大地。 虽然只是从中国那边过来。这里到国内估计也就五六十里路,风景大不一样。 吉省号称什么长白山,很多地方都是光秃秃的,看不到大树。 苏俄境内,也许是人口不多吧,树木也有过砍伐,却不是很严重。 隔三差五,都能看到几个人合抱的大树。 好久没有这么累了。上一次可以追朔到去龙腾训练营的大海里。 在大海上游泳与在河里是两码事,这里的河水并不深,最深的地方估计也就三四米的样子,扎个猛子还能触到河底。 不过,下面全都是淤泥,巫山可不敢使劲,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是能吞噬人的沼泽。 这是苏俄的滨海边疆区,附近有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城市,一个是往南走的哈桑,另一个往东北方向走是哈耶希特。 然而。巫山的目的地,是海参崴,只有沿着公路往北走才行。 昨天晚上。他到了河里就开始不停往下面游,差不多有五六十里地才上岸。 要是在国内,哪怕就是人烟比较稀少的吉省,被人发现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这里是苏俄,本身就地广人稀。更何况是他们国家内人口比较少的滨海边疆区? 晚上看不清楚,他随意找了个树比较少的地方,捋下好多树叶垫在身下安然入睡。 醒来脸上身上,觉得挺刺挠的,有不知名的小虫子的原因。也有树叶的叶边刺在身上产生的反应。 旅行包在路途中,就在河岸边的淤泥里埋下了。下一次别人发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克格勃的精明,也许会发现那个什么标示都没有的旅行包来自中国。 近两年。中国人来这边旅行做生意的也不少,一个包包而已,只要不发生大事,估计他们也不会大费周章吧。 枕头上垫的是防水的塑料纸严严实实包裹着的另一个印有俄文字母的旅行包,把塑料纸烧掉,处理好灰烬和身上穿的衣服。 到河里洗了下身子,又给自己化了下妆,他才重新拿出一套衣服穿上。 近些年,苏俄国内的矛盾日益加剧,底层人民的生活贫困,卢布不断贬值。 在挨着北高丽和中国的地方,人民币成了足以抢手的货币,这些早就打听清楚了。 一路行来,身上的钱还有四千四左右,在这里吃喝不愁。 他连续吃了两个罐头和三包饼干,肚子里的饥饿感才消除。 滨海边疆区,在尼布楚条约签订以前,都是中国的领土。 挨着海边不远,地势低洼,早上的雾气比较大,在林间还能看清楚四周。 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从河边往下游走。 时不时停下脚步,听听四周的动静。 各种不知名的虫子,在树林里草丛中发出不同的声音,形成早上河边的自然交响曲。 昨晚上游泳的时候,好像与几条水蛇擦肩而过,走了半天,居然没有再发现一条。 恩? 前面好像有声音! 他折转方向,在自己的左前方,有人在说话。 声音飘浮,好像还不太近,不过也不会很远。 毕竟大清早的树林里,鸟儿、虫子形成的噪音里,太远了传不过来。 等等,好像在伐木,电锯在树上来回锯动,发出刺耳的呜呜声。 “停下,你这个猪猡!”尼玛,倭国人! 这咆哮声比锯子的声音都要大。 “记住了,这是我们山口组承包的,中国人!”那鬼子发出一阵不屑:“哪怕在苏俄,你只有按照我们的要求,不然一分钱都拿不到!” 啊?这煞笔竟然还暴露出了自己的组织? 哼,山口组!(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杀戮开始 军委里,徐世友肯定不是一家独大。 去年把巫山招过来,就因为占着理,别人拿那些月月都要往里搭钱的军工企业束手无策。 要不然,巫山的资历和其他人比起来,差了老远,在怎么着也轮不到他。 正因为他站着那个位子,中建机发展起来以后,那些得了红眼病的人,只想往里面塞人。 电话打过来,巫山也不为己甚,空闲的位置不少,随便就安排了几个,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行就安排到关键的位置上。 世上的事情,哪有十全十美的?总有人不满意。 看到有些过来的人,连基本的办事能力都没有,巫山也只好婉言谢绝了。 起先进来的那批人,尽管没在显耀的位子上,对公司的观察能力还是可以的。 听说巫山找银行贷了那么多的款,早先想进来的人立马打退堂鼓。 哪知道不过几个月工夫,中建机大变样,眼看银行的贷款一天天减少。 这下,他们的后台再也坐不住了,甚至联合起来召开军委的日常会议。 可惜,巫山棋高一着,早就把公司弄到国、务院报备,简而言之,今后是两边共同管辖。 其实,主要还是在徐世友那里的一句话。 黎鹏总理心知肚明,他在那些人面前还是小字辈,一直低调的他在一代那里低调如昔。 至于公司要不要人?对不起,没有了。真要来的话,去打扫卫生行不? 一个个都是经历过无数次战争的人,马上就明白被巫山耍了。 说巫山是他妈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些夸张,反正恨得牙痒痒就是了,天天都在注意他的行踪。期盼巫山犯错。 啊?他走了?去哪儿了? 中国军队系统的情报工作还是做得挺好的,在汤山火车站上车,目的地是冰城! 尼玛。这小子把中建机做起来就已经让人坐卧不宁。 谁是傻子?一看就要去苏俄那边! 你还是公司的干部,要出行必然就要给上面汇报你的行踪。 几方协商之下。冰城火车站,往东去牡丹江,往西至满洲里,往北到黑河。 明岗暗哨林立,说白了,就是堵住巫山,不让他出国。 对付不听话的下属,他们有的是办法。 你不出错就一直在那位置上呆着。出错了立刻滚蛋。 没想到根本就没这个人,甚至在火车站周围的宾馆旅社全部排查,这个人就好像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了。 黑省军区司令员羊富贵,是张好古他老子的老部下。 张老本身就碍不过情面,听说没找到人,赶紧打电话让对方装装样子也就行了。 再说了,真把人找到,谁能把巫山怎么样? 虎啸营的教官在他手上吃瘪,在高层眼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当然。巫山并不清楚居然他们如此快捷就晓得自己走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刚才倭国人说话的地方,作为侦察兵出身,隐藏自己的行踪还是很容易的。 港岛和宝岛的地下势力。经过暗中整合,把不少精英派到岛国。 反正不是自己的国家,你们唉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通过特殊渠道,提供大批量的武器。 山口组不要说在倭国,就是在世界上也是臭名昭著。 历次鬼子要入侵,就是地下势力的氵良人在前面打头阵。 一下子涌入这么多装备精良的地下势力,整个倭国一片哀鸿。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倭国人的地下势力早就正规化公司化经营。 换一句话说。他们和财阀们相互勾结,遇到正常渠道不能解决的。这些人就出马了。 不是猛龙不过江,华人地下势力把倭国人的原本组织生存空间不断压迫。 早就收到消息。据说强硬如山口组,也只能龟缩在一些大城市里集中行动。 眼看国内发展受阻,还以为本国的政府想要彻底瓦解地下势力呢,毕竟那些现金的武器,不是一般的帮派所能拥有的。 这不,他们和苏俄人协商好,到滨海边疆区来伐木做成筷子,再销售到世界各地。 在一些人的盅惑下,不少中国人背井离乡,到国外来打工。 听说这边发工资都是金条,比国内干活挣得多,有一段时间,涉外人才市场上中国劳工人满为患,滞留在那里等着签证。 不少人到了这里以后才发现,和介绍的情况大相径庭。 一天只有两顿饭,除了白菜就是土豆,菜里连油腥都看不到。 又能怎么办?出来的路费还是人家垫的呢。 要挣到回去的路费,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一个个民工尽管拿的是旅游签证,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苏俄军方本身就和倭国人的地下势力相勾结,根本就不查。 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干活儿? 一来二去,民工们就开始磨洋工了。 我擦,这小鬼子手上拿的是钢筋! 眼看他马上就准备打中国劳工,巫山灵机一动,大吼一声:“住手!” “华人?”那一米五都不到的小矬子轻蔑地看了一眼:“别以为你会说几句苏俄话就了不起,他们是我们花了钱的,有合同在身!” “啪”!巫山根本就不和他啰嗦,一个嘴巴子抽过去,小鬼子应声而倒,鼻血瞬间冒了出来。 “中国人打人啦,中国人造反啦!”狐假虎威的角色,看到自己的血马上就晕了,像杀猪一样叫喊起来。 一边叫一边连滚带爬,就往回跑。 “同志,你快走吧!”两个华人木匠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一个年老的急声催促。 “他们人很多吗?”巫山不以为然:“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 刚才他和鬼子交流。用了倭语和苏俄语,压根儿就没讲汉语。 “猜的,鬼子没这么高大!”那老头脸色惶急:“同志你快走。我们大不了受点儿苦。他们有二十多个,还有枪!” 才这么点儿人?巫山放心了。 “没事儿!”他也不想打听具体的武器装备。估计再厉害也不可能高端到那里去。 毕竟这是苏俄的领土,倭国人在这边监工,有几支手枪或者步枪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们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巫山把手往下压了压,止住老人的话。 “你还有伙计?”老人眼睛一亮,忙不迭指着:“从这个山丫翻过去,再走一里多路就到了。同志,你们要小心啊!” 这就是我们的同胞,在零上几度的天气里。穿着个大裤衩在这里工作,脸上身上热气蒸腾,汗水不住往外冒。 朝他们挥挥手,巫山瞬间消失在他们眼前。 到半山腰,追到了那个小鬼子。 “草泥马,你倒是跑啊!”他一个劲步上去,浑身直发抖的倭国人的脸被扭了过来。 “别,好汉住手,我们是新潟昭和志远公司,属于山口组的外围。”这小子的小短腿根本就站不住。一骨碌坐在地上。 “也许大城市拖客油那些地方的人和你们有仇恨,但我们新潟那边与你们华人相安无事。” “再说了,这边与苏俄军方是签了合同的。山口组总部来的人。” 他叫井上,小公司里面有四十三个人,社长武藤眼光不错,瞄向了苏俄这片茂密的森林。 具体操作其实很简单,就是在申江等大城市发布招聘广告,把劳工骗到倭国境内。 海参崴的军方不是铁板一块,这些倭国人从本州岛横渡过来的时候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遇到巡逻的军舰。 租用苏俄人的商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用井上的话来说。这些人太坏了,坐地起价。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公司能够承受得了的。 请山口组的人过来,本身就已经倾家荡产。哪有余钱给苏俄人的商船? 作为倭国地下势力的翘楚,他们不在乎一个外围公司的死活。 武藤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干脆在苏俄这边的银行贷款,开起了筷子加工厂。 四十三个人,全部集中在前面的山洼里,像他这种派出来监工的有十二个人。 每天早上六点,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是食堂开放的时间,所有倭国人都会回去吃饭。 至于中国人,就让筷子厂干活的华人提着一个木桶,每天送两次饭。 前前后后,请山口组的人在中国一共骗来三百六十七个人。 其间,因为不堪繁重的劳动,十六个人死了。 当然,其他的同胞是不知道的,以为都悄悄逃走。 看到这小公司效益还不错,山口组有走私的轮船,每隔半个月就会来一次,把做好的筷子运走。 “你确定,是四十三个人吗?”问完了所有的情况,巫山沉着脸再确认一遍。 “对对对!”井上鸡啄米一样回答。 “武器在谁手上?”他突然才想起来这个关键性的问题还没有搞清楚。 “武器?”井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们公司有一把手枪,就是从苏俄人这边买的,在武藤社长手里。” 他没有再听到任何语言,沙钵大的拳头打在他的太阳穴上,一对死鱼眼睛惶恐地睁着,致死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死了。 “这下,我放心了。”巫山舒了口气:“你们只剩下四十二个!”(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铲除倭国人 ps:对不起,亲们,回来晚了,还多喝了酒。不好意思,这章迟到了。 苏俄的滨海边疆区,濒临太平洋,地势低洼。 只要不是在大雪封山的日子,一年有雾的天气,多达一百六十多天。 中国民工的伙食在上午九点和傍晚八点,在倭国人的早饭和晚饭之后。 筷子厂的机器是自动的,不需要多高深的文化,那里的华工最少,只有十多个人。 其余的人,都在山上伐木,每一处场地,多的地方有二十三十多个工人不等,最少的地方也有十多个人。 像刚才这个地点,就有十五个工人。 其实,在任何一个地方,农民工出去打工,得到该拿的收入,那都很正常。 这些人因为自身没有多少文化,也从来没有走出过自己的县城。 申江等大城市接到劳工招聘任务以后,又把指标给了一些小县。 在农民们看来,经过政府职能部门推荐的,肯定就是好地方。 尼玛,用猪脑子都能想出来,倭国才屁股大点儿地方,本国人口都一两亿,他们国家会缺少人? 只能说,那些官员为了政绩,压根儿就不动脑筋。 倭国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要到我们国家去招人? 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工资相当低廉,没法维持生活。 不管倭国人还是华人,普通老百姓都是很善良的。有班可上,能维持政绩的生活,谁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换句话说,这工资连倭国人最基本的生活都没法保障。 第二种可能性,则是危险性相当大。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知道内情的人谁会愿意去高危生产的地方? 然而,倭国鬼子把华工诱骗过来。却不属于上面两种情况之中的任何一种。 首先,他们根本就没把中国人当人看。 做这么重的活儿。只有两顿饭,每一顿都吃不饱。一些受不了的工人,竟然被活活折磨死,那情况得有多严重。 其次,他们也没有想过给华工工钱。 老百姓是善良,从自己家乡走出来,到了申江,还要从那里到倭国。 这一路上又是飞机又是轮船。在他们看来,这得多少钱啦。 所以,当这些人让他们挣自己的路费时,毫无怨言。 当然,仅仅是这种情况,巫山大不了和他们理论,至于死了的人,就经济赔偿吧。 农民们从穷乡僻壤走出来,不就是想挣点儿钱吗? 从刚才那小鬼子的话语中,巫山直觉里面有问题。还相当大。 据说有一次一个倭国人无意之中拿了一双他们自己生产的筷子,被社长一顿毒打。 他们平时在公司也是拿工资的,就是山口组里面的成员。不也要养家糊口吗? 一双筷子而已,值几个钱?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筷子的最终销售地点,有点儿滑稽,竟然是中国。 对于杀人,特别是曾经在我国领土上烧杀抢掠的鬼子后代,巫山没任何心理负担。 更何况,他们本身就该死。你他妈不把我们中国人当人,我还把你们当人干嘛? 尽管从部队上出来这么多年了。骨子里还是想念在战场上的日子。 可惜,随着职位的上升。亲自在阵地上拼杀都没有机会。 骨子里,这种执掌人生死的感觉。相当美妙。 更何况,杀倭国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往山口去的路还不错,是一条公路的毛坯。 倭国人想挣钱,总不能把砍下来的树木用人力拽着走吧。 越往山上走,雾就越来越稀,到垭口的位置,压根儿就没有雾。 站在垭口上,巫山仔细打量着浓雾中的洼地,是一个小盆地,大约在三公里见方的样子。 里面布满了厂房,毕竟从整根的木头到一双双筷子,里面的工序还是有几道。 有烟有雾,只能看到大致轮廓,具体的看不清楚。这里盛产木材,倭国人用木头废料来烧火就很正常了。 但巫山艺高人胆大,哪怕身处陌生的环境也不在乎,也不管能不能看得清下面,稍微打两下环境就往下走。 恩? 没走多大一会儿,是个凉亭,小鬼子啥时候也懂得享受了? 在那里,有一个人背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咿咿呀呀地哼着不知名的倭国小调。 他合计过,要解开最终的谜团,可能只有那个什么狗屁社长才能知道答案。 悄悄地走上前去,直到把那人的头扭过来,他还没有任何反应,就做了个糊涂鬼。 继续往下走,没有碰到一个人。 不过,刚才那个死鬼在他们公司里的地位显然不低。 大清早的,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四十三个倭国人,管理着三百五十一个华人民工,具体的岗位上都是他们自己人。 在亚洲,有两个国家的组织纪律性,是巫山所崇尚的,一个是高丽民族,特别是南高丽。 另一个,恰好就是犬和民族。 这两个民族,他们的上下尊卑,和中国的封建社会一样严格。 刚才这人过来悠闲地玩儿,是当官的无疑。 根据井上的供述,下山后第一个厂房就是型材车间。 过了十多分钟,巫山才小心翼翼地抵达这里。 阳历四月底的滨海边疆区,在不少地方大清早都能看到冰碴子。 而我们的同胞,衣衫褴褛,一般都是身着大裤衩子。 这个型材车间也一样,约莫三十多个,在车间里忙的不亦乐乎。 车间的窗户没有防护措施,一块塑料布胡乱钉在窗框上。 塑料烂了一些孔洞,从外面看进去。烟雾缭绕。 几个监工模样的人,在门口放肆地高声调笑着嘻骂着,好像在说给十块钱就能让一个真正的苏俄姑娘脱裤子。 还说所加二十块钱。处女应有尽有。 很是怀疑,这群矬子倭国人。站起来都没有苏俄女人的胸脯高,到时候咋操作呢? 屋里的机器轰鸣,巫山暗自数了一下,只有四个人,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全部处理掉,也没多大危险。 “八嘎,你们在干什么?”他突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后,捂住那人的嘴巴。随手一扭,就解决了。 旁边的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巫山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了两个人。 “额下,我们没有给你们山口组的丢脸!” 剩下的人以为自己是地下势力的人,这就好办了。 “哼,上班时间聊搞女人,还说没有?”巫山的嘴巴贴近他耳朵上:“说,为什么这里突然多了两个人?” 他自己能分辨出声音,但没经过训练的小鬼子肯定在嘈杂的环境里听不清楚。 “我就是多出来的其中一个。”他低垂着头。已经是语无伦次:“我叫佐佐木,过来看看他们是否认真,随口聊了几句。” 管尼玛逼叫啥名字。原来是来视察的? 这人越说越连贯,死神还是没有放过他。 只剩下三十七个人了。 车间里面的中国劳工,丝毫没有觉察到外面的情况。 他甩甩脑袋,往右前方走,那里是食堂。 其中厨师三个人,小工七个人,刚好十个。 处理这里面的人,没有费多大功夫。 只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小工,在其他人死了以后。拿着一把菜刀,一边挥舞。一边嚎叫着往外面跑。 可惜,他失算了。整个山洼里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鸣声,两个人说话都要喊出来,不让都听不清楚。 屁股后面一股巨力,他跌了个狗吃屎。 惊恐地转过身来,那个杀人魔王抡起的手掌在眼前无限放大,随后啥也不知道了。 前前后后处理了十六个人,所有的尸体,都稍微藏了下,免得其他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久没有这么随心所欲了,巫山的心跳都有些加速。 做筷子的车间,一共有两个。 一个车间的上好木筷,是倭国人自己到国内销售的。 另一个的粗糙制品,则船运到中国境内去卖。 在中国车间的门口,照例只有两个人站岗,不费力气地拿下。 倭国车间的监工,多了四个,是六个人。 好在一个人在门口抽烟,另外五个在里面来回巡逻。 把门口的解决掉,到车间里的监工,也先后拧断脖子。 这感觉让巫山感到久违的熟悉感,有点儿像上一辈子在地里掰玉米穗的样子。 不过地里一只手可以掰一个,杀倭国人,需要两只手,一只去捂嘴巴,另一只手发力一扭才行。 车间里杀人,自然被中国人发现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对倭国人敢怒不敢言。 突如其来的这个人,大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眼里都露出喜悦。 在巫山做了个嘘的手势后,都互相点头致意,有条不紊地干着手里的活儿。 车间靠门的角落里,堆满了锯末,他把六具尸体放在里面掩埋好。 不到两个小时,让二十四个倭国人离开这个世界,巫山觉得蛮有成就感。 从在门口抽烟那人的尸体上找了一包烟,这种叫?star的烟抽起来是西烟的味道,只抽了一口,就掐灭了。 前面这层像样的二层小楼,是倭国人的办公室兼卧室。 二楼住的都是公司的管理人员,有十一个人。下面就是普通员工的房间。 他们的办公室和卧室在一起,像一个一套一的套间,外面办公,里面就是睡觉的地方。 大白天的,底层的人不是刚才在车间门口的,就是在山上监工去了。 饶是这样。巫山还是很仔细地搜索每一个房间,有一个房间里居然还有人在里面睡觉。 他咂吧着嘴,不晓得梦见什么了。于是在梦境中长眠。 井上描述得还是比较清楚,但也不及自己实地观察。 二楼上楼的地方。是财务课,七个人在里面。 四个人在打桥牌,三个人在旁边观看。 相对于车间的简陋条件,办公地点和太蒙的卧室,隔音设备还是挺好的。 倭国人白天还要睡午觉,而中国人除了吃饭的时候休息一会儿,其余时间都在劳作。 作为方圆四五十平方公里的统治者,他们肯定不想在休息的时间被打扰。 巫山一进去就和上门。屋里顿时暗了不少。 “你干什么的?”一个脑袋微秃的中年人呵斥道:“八嘎,快把门打开。” “不用!”巫山摇着头,慢慢走近他:“用我们山口组的资源,你们就在这里尸位素餐,留着你们干嘛?” 话音未落,发出“嚓”的一声,眼见是断气了。 “这样的人本身就不应该活在世界上,你们说是吧?”巫山已经逼近了旁边那人。 又是“咔”的一声,那人的金鱼眼都鼓了出来。 剩下的五个人不知道谁带的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砰砰砰”。他们使劲磕头:“我们没有玩忽职守,都是福原课长让我们过来玩儿的。您可能不知道,他是武藤社长的大舅子。” “我错怪你们了?”巫山嗤笑着往右边一闪。另一个人的脖子也断了。 有谁愿意死啊?剩下的四个人,有两个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外跑。 可惜,巫山在很快地解决掉剩下的两个以后,追上去一脚一个,噗噗砰砰两声,他们摔倒在地上。 剩下的房间里没有人,到了楼道的尽头,上面写着社长室的牌子。 “你是武藤?”一进门,巫山就看到了倒背着双手在屋里转悠的精瘦中年人。 “阁下是?”这人眼睛滴溜溜乱转。缓缓朝自己的办公桌走。 “不用白费心机了,”巫山淡淡摇着头。抢先一步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我是上面派来查你的。说吧,你在筷子里放了些什么东西?” “您在说什么?”武藤慌乱地看着门外。 “别看了。我打过招呼,都不会过来。”巫山沉着脸:“中国那边使用你们的筷子,已经死了好多人,在向我国政府质询。” “你撒谎!”武藤颤颤巍巍地伸出指头:“筷子根本就不会吃死人,而且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只会使用我们的筷子上瘾。” 那是什么东西?巫山眉头一皱。 “鸦片!”他突然想了起来:“难道筷子是用鸦片水泡过的?” “你是中国人吧?”武藤镇定下来,端了个凳子坐下:“可惜,你什么都不会知道。” 糟糕! 巫山闻到火药的味道,一翻身就从窗子上往下面一跳,再往前面翻滚了几次。 轰隆一声,武藤的房间爆炸了,震得地都在发抖。 该死的鬼子,和他们的祖先一个德行。 看来,所有的秘密都在武藤的房间,其他地方都没有受到波及。 剩下的事情比较简单,把车间里的中国人组织起来,让他们守住每一个地方。 中午倭国人不是要吃饭吗?回来一个,直接押过来。 中国的民工对这些人仇恨已极,其余的都是被他们活活给打死的。 那凄惨的叫声,连巫山都觉得有些瘆人。 终于,所有的倭国人一个不拉,都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 “同志,来了个苏俄人!”这时,一个叫桑来福的民工急匆匆跑过来汇报。(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名叫青年近卫军的苏俄黑帮 “这里不是倭国人控制的吗?究竟是谁在负责?”巫山眉毛一扬,眼光四处逡巡:“以前有没有苏俄人过来?” 可惜,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这里的华工,都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劳工,能认识汉字已经很了不起了。 谁料到他们背井离乡,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是倭国人,又在苏俄境内。 “好像苏俄人在固定的时间都要来,”一个年轻小伙子嗫嚅着,随即眼睛里都是饥渴:“每次来的是一个女人,好漂亮。” 说着,不由自主在那里咽唾沫。 尼玛,巫山不由暗自鄙夷,有这么好看的女人吗? 或许正如粗话说的:三年不碰女人,母猪赛貂蝉? 我擦,绝色! 看到这女人,饶是巫山见过的美女如过江之卿,也不由得暗自点赞。 身材高挑,比莎莉还高了那么一丝,大概有一米七三到一米七五之间。 体态轻盈,估计在九十斤上下。但并不是说她瘦弱,臀部和胸部,相当诱人。 标准的锥子脸,樱桃小嘴没有涂抹口红的痕迹仍然性感无比。 鼻梁高耸,上面灰色的眼珠像会说话,柳叶眉随着表情忽上忽下。 忽然想起宋玉的词句: 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说的不就是眼前的女人吗?好一个美女! “你是谁?”尽管从来没有见到过巫山,她好像见过不少大场面。一点儿都不怯场,声音清脆,如深山画眉。 “女士优先。”他只是愣了一瞬。随即冷静下来,挥挥手让房间里的民工们出去。 当然。这些人哪怕出去了,也在窗户边上偷偷往里看着。 “在让别人说自己的来历之前,是不是也说下自己的情况呢?”巫山耸耸肩。 心里却已翻江倒海,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对那批该死的倭国人,只从井上那里了解下信息。 不是和苏俄军方签订的合同吗?这女人显然不是军方派来的。作为军人,他对自己的直觉相当自信,肯定她不是军人。 “尼娜?伊万诺夫娜?伊万诺娃,”她贝唇轻启:“青年近卫军与山口组的联络人。” “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巫山朝她轻轻颔首:“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尼娜。” “少整些没用的,你是萨哈林斯克还是哥萨克人?”尼娜抛了个白眼,差点儿让人丢魂。 “你说呢?”巫山摆摆手:“不用再费脑筋,那些倭国人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了。” “天照大神?好拗口的称呼,那是什么?”尼娜好奇地睁大眼睛,眉毛微蹙。 “你们叫上帝,”巫山莞尔一笑:“当然他们不信上帝,只信仰他们民族的图腾。” 她慵懒地坐下来,坐姿优雅:“我闻到一股火药味。那个犬和猪应该是自杀了吧。今后这边的钱你来出吗?” “对了!”尼娜摊摊手,双腿交叉,牛仔裤下的曲线若隐若现:“这一个月的钱你们还没给呢。” “你是克格勃的人?”巫山面色一寒。 也只有那里面出来的人。才能让自己感到一丝丝威胁。 “什么都瞒不过你,”她噗嗤一笑,显然刚才的讹诈失败了:“以前在里面训练过。刚才人家不是说了吗,我是青年近卫军的人。” “是吗?”巫山淡然一系:“我是阿斯兰?乌索扬的朋友,你怎么与山口组交易?” 二战中,苏俄抢占库页岛,改名为萨哈林斯克,并占领倭国人的国后四岛。 对于犬和民族来说,山姆人是他们的爹。苏俄人就是敌人。 “你是哈桑老爹的朋友?”尼娜吃惊地掩上了嘴巴。 看到对方毫不在意地点头,她的美目睁得老大。好像要把眼前高大的年轻人的每一个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 80年代末期是苏俄黑帮的高速发展期。 眼下处于转型期的社会环境为黑帮提供了天然的温床。 他们从事的活动包括政治暗杀、抢劫、走私、贩毒、收取保护费、贩卖人口等等劣迹累累,臭名远播。造成社会动荡不安。 特别是借社会转型之机,随着国家的垮台,传统的安全机构也被颠覆了,没有人监管社会治安和法律实施。 大企业主只剩下同犯罪集团合作这一条路可选择。 随着苏俄黑帮势力的壮大,苏俄本土和前苏联的加盟共和国已经远远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开始走向世界。 他们向尼日利亚提供武器,从哥伦比亚购买毒品,与意大利黑手党合作洗钱,跟倭国“山口组”携手开拓色?情市场。 他们贩卖甚至交易核材料高浓缩铀。 阿斯兰?乌索扬,在整个苏俄大名鼎鼎,人称为哈桑老爹,当之无愧的地下教父,连普西金都曾与他合影。 作为库尔德人的哈桑老爹,甚至向土耳其境内的反政府组织“库尔德工人党”提供武器和资金。 与此同时,由于苏俄经济局势恶化,军方大量裁员与预算删减,原来的克格勃的许多精锐即为苏俄黑帮所吸收。 他们成为对抗政府法治的中坚力量,公然与社会对抗,明目张胆地进行各种犯罪活动。 据不完全统计,苏俄的大小黑帮总共有6000个之多。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累积了大量财富的苏俄黑帮开始向国家政治、经济领域渗透,或明或暗,控制苏俄经济命脉。 凡是威胁他们利益者,一律惨遭报复,许多政商名流被暗杀的事件。即为出于苏俄黑帮之手。 不过这个时候,苏俄的黑社会已经不屑于再玩街头火并这样的“小儿科”了。 后来,山姆官方的一份报告称。三分之二的苏俄经济被黑帮掌控。 其中包括百分之四十的私营经济和百分之六十的国有企业,全俄1740家银行中的大约一半也被黑帮所控制。 西班牙一名资深检察官告诉山姆驻马德里使馆。苏俄几乎已经变成“黑帮国度”。 据悉,苏俄黑帮旗下掌控数万家企业,众多私人银行的老板也都与黑手党有所牵连。 而由黑帮制造的“影子经济”的总量,目前已达到苏俄国内生产总值的20%~25%。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苏俄,如果你没有加入黑帮或者与黑帮没有交集,简直都不好意思说你是苏俄人。 根据巫山了解的材料,苏俄的黑帮与山口组之间的合作。那应该是在色?情行业,怎么涉及到没油没盐的木材加工业和筷子生产呢? “你以为我愿意和这些矬子合作啊?”她有些气恼:“一个个色?眯眯的,每次过来,都盯着我的身体上下看个不停。” “现在你把他们全部都干掉,今后我们靠什么生活?” 她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有一种拥之入怀的冲动。 真他妈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巫山定定神。 “每个月你们和他们之间的交易额多大?”他缓缓说道:“所有的业务我们全部接下来。” 这也不是巫山吹牛,影子部队早就渗透到苏俄的各个地方。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就跑到这边来,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联系而已。 在炎黄走上正轨后不久。陆陆续续就派人来到苏俄,今天自己过来,就是接收果实的。 “你全部接下来?”尼娜有些惊讶。“知道吗?我们和倭国猪之间的交易,帮他们摆平这边的关系,每个月要给我们一万,不不,两万人民币。” “你们用人民币交易?”巫山难得去纠正她的语病。 这下,他清楚了,对方不过是一个地方性的小帮派,才这么点儿钱,对于自己来说。一万和两万有什么区别吗? “是啊,”尼娜叹口气。灰色的眼珠满是暗淡:“我们的卢布与倭国的钱币都不值钱,只好用人民币交易了。” 这一个时空。犬和民族因为没有中国的市场进行倾销,至今仍然在贫困线上挣扎。 世界第二经济大国?见鬼去吧! 看到巫山在摇头,尼娜有些着急:“我是说真的,要不还是一万吧。” “这些山口组的人忒恶心,每次让我到这里来结账。他妈的下次船开过来我就让他们付钱,不然不准开走。” 这个小帮派处境艰难啊!巫山暗自揣测,随口说道:“下次没有筷子运过去。” 看到尼娜的脸色变了,他摇摇头:“这样吧,说说你都有些什么产业,看看每个月我们之间的业务量能不能上十万。” 原来,这个小帮派不是尼娜自己建立的,是她爷爷那辈人的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经常在一起。 随着时局的动荡,他们越来越团结。 苏俄统治时期,人民生活困苦,老百姓连肉都吃不上。 她父亲伊万诺夫是一个军人,创办了一个叫阿霍德尼克的组织,意即猎人,闲暇时间打猎来补贴家用。 尼娜被送到克格勃训练,不曾想父亲部队出征,牺牲在阿富汗战场上,一同的战友也牺牲了不少。 没办法,她中断学习,回到老家来承担起首领的责任。 与其他帮派不一样,阿霍德尼克不收保护费,任何涉黑的都不沾。 年轻的尼娜有些傻眼,这么多人需要养活,总得找个赚钱的路子吧。 山上的猎物,经过父辈一次又一次狩猎,现在连野兔都很少见到。 再说了,她主要是把年轻一辈组织起来的,连名字都换了。 如今的年轻人,还有几个会打猎? 没曾想喜从天降,山口组主动找上门来,需要在这里砍伐树木,加工筷子。 然而,是有条件的,就是每次需要她本人来结款。 那些倭国人也非常觊觎她的身体,尼娜每次都一点点地多拿一点儿。 对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有一次那个武藤社长色胆包天,动手动脚,被她一脚踢到墙角里,半天起不来。 “你是哈桑老爹的朋友,让你见笑了。”她的眼神有些落幕:“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我们这里是小打小闹。” “生意无大小,”巫山摆摆手:“我们中国有句俗话,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难道你们连最基本的公司都没有?”他不禁愕然。 “在波西耶特有个小饭店,”你那很不好意思,补充道:“楼上是旅店,那是我们自己的产业,楼房都是自己的。” “这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巫山手指轻轻晃动:“等我归拢下再告诉你答案好吗?” “要不价格再降一点儿?”尼娜都快哭出来:“您看五千块怎么样?” “我没说不合作,你说的数据太小。”巫山加重了语气:“对了,你和这边的边军熟悉吗?” “我父亲以前就在这里当兵的,”尼娜嘴角一翘:“不少叔叔伯伯都还在部队里,不过职位不高,最高的是一个上尉。” “没关系,今后这个厂子要扩建,你去帮我们打通关系吧。”巫山下了决心:“直接把产品运到中国,有没问题?” “这个,”尼娜有些迟疑:“以前没操作过。” “电话给我吧,整个厂子里就武藤的办公室有电话,显然用不了。”巫山有些失望。 “电话,什么电话?” “手机呀!” “手机?”尼娜的嘴巴张成o型。(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你还是处?女? 手机在中国,早就进入了千家万户,尽管不是人手一部,普及程度达到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之间。 看尼娜迷茫的样子,显然没有使用过。 “您觉得那样高档的东西我们用得起吗?”果然,她苦笑一声:“能够安得起座机,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平时和部下怎么联系?”巫山不胜嘘唏:“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没啥人烟。彼此之间,总得经常沟通下吧。” “不是有传呼机吗?”尼娜自豪地拍了拍腰间别着的那玩意儿。 尼玛,啥破传呼啊,比拳头还大。 这一个时空,炎黄率先在全世界推出手机。在中国本土,实质上把传呼机扼杀在摇篮中。 手机的费用降到一般人能承受的地步,谁还要去用传呼机? “尼娜,你们是不是黑帮啊?”巫山啼笑皆非:“以前我也见过不少地下势力,一个个吃香的喝辣的。” 这丫头无言以对,觉得惭愧之极。 其实,黑帮或者地下势力,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走的青年近卫军的模式。 一部分人团结起来,有可能是一个行业或者兴趣相投者,抵制官府或者其他帮派。 久而久之,随着势力的扩大,影响也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逐渐形成黑帮。 青年近卫军,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黑帮,只不过是她父亲曾经怕自己的老乡们受欺负,把周围的人组织起来。 尼娜的武力值,比一般人稍微厉害不少,但她的社会经验缺乏。 不说其他的,在这乡下。和叫花子差不了多少。 中国的东北,地广人稀。但与苏俄的滨海边疆区比起来,简直太稠密繁华了。 这丫头有一部自行车。和一个摩托车差不多笨重。 苏俄的工业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与山姆对抗。大力发展重工业和航天科技。 涉及到民生的工业,差不多是一片荒漠,自行车造成这样,也算是极品了。 巫山带着她,从另一个山口往下走,工人们临时安排了三个人管理,一个是起先警戒的桑来福,胜在机灵。 一个叫史文远的文化是他们当中最高的。居然还念过初一。 还有一个叫詹福山,虽然只有小学文化,却当过生产队长。 反正这里有吃喝不愁,还能住在倭国人曾经住的小楼里,对他们来说是天堂。 显然,这条路修得不好,和巫山起先登上的山丫那条路一样,是一条公路的毛坯。 他心里想着心事,不经意间,那丫头抱着自己的腰。胸前发育得相当成熟,顶在后背上让人遐想连篇。 看样子,这姑娘把自己当做他们青年近卫军的大救星。 在苏俄的远东。黑帮势力还是竞争剧烈的,这种小渣渣帮派,只能苟延残喘。 影子部队在这里,还是打下了一片天地。 而在竞争激烈的东欧,也不声不响不少地盘。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与哈桑老爹这样的巨鳄合作。 这个地方,在地图上根本就没标注名字,当地人称双叉岭。 两间房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一个穿得很少的胖女人手搭在眉梢上。不住张望。 看到自行车下来,她明显有些失望:“大小姐。回来啦?” 听到喊声,屋子里面出来三四个妇女。都在三四十岁上下的年龄。 “你知道的,我们的财路比较欠缺。”尼娜有些难为情,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尴尬地解释:“她们在这里做倭国人的生意。” 我去,巫山心里不由打怵,这膀大腰圆的女人,犬和人还喜欢? “都去做事儿吧,”尼娜冲她们拍拍手:“这位伊万诺夫先生,将给我们带来滚滚财源。” 想不到,外面只有两间房,下面却有六个地下室,隔音设备还不错。 这样也能解释的通了,倭国人要在这里和妇女们做皮?肉生意,一片呻吟就不太好。 尽头处的地下室,有点儿像办公室的样子。 看到手摇式电话机,巫山相当无语:“直接拨电话号码?” “不,您打哪儿的电话?”到了自己的地盘,尼娜恢复了神采。 “符拉迪沃斯托克。”巫山扭过头来,一下子呆住了。 尤物! 她不知啥时候脱下外套,身体玲珑有致。 “先拨零,我们这里是哈桑分局。”她显然察觉了,自得地抛了个媚眼。 这个哈桑与哈桑老爹没一毛钱的关系,是中国、苏俄、北高丽交汇那个地方的名称。 娴熟地拨通了早就在心里的手机号码,巫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谁呀?”对面的俄语说得比较流利:“我是巫!” “叫我小先生吧,”巫山淡淡地说道:“我在双叉岭这边,多久能到?” “小先生?!”对方一震:“我是巫从东,和雨哥在一起,在海参崴呢。您放心,我们马上一起过来!” 南亚的孤儿很多,好像还没脱离封建社会的管理模式。 把他们从小抚养大,就是家生子,他们对巫家的忠诚自不必说,每一个人都被赐予巫姓,和从瑊他们一个辈分。 “你你是中国人?”放下电话尼娜惊讶万分,她喃喃自语:“我早该想到的,你说的俄语带有一种公式化的味道。” “我们听广播,里面就是你这种腔调,我真傻。” “怎么啦?”巫山冷声说道:“中国人不好吗?” 他已经暗中准备,一个不好,这里的人全部消灭。 反正不是自己国家的人,如果对中国人有看法,不如全部杀死的好。 “不不,”她边说边朝后面退:“我。想不到。唉,以前这里有四十九个倭国人,有六个在码头上。不明不白没了。” “后来每次他们要出货,几乎是全体出动。我们调查得知。那六个人最后消失的地方,有中国人的踪影。” 那批中国人,每一个肩膀上都呆着一个徽标,后来才知道,那是汉语里龙的繁体字。 联想到上面小盆地里面的倭国人一个也不见,她终于明白,在眼前这人,手上肯定有人命。 光凭那批民工。他们就是一群绵羊。 “别紧张!”巫山好整以暇,把她的手腕一拧,一把军用匕首啪掉在地上。 这一下,与尼娜没集中精力有关系。 但是,即便在克格勃的训练营里,她也不是弱者,好多男人都败在她手下。 “我”尼娜莞尔一笑,慢悠悠脱下身上的东西。 “穿上吧,”巫山尽力不去看她诱人的躯体:“其实,今后你们可以赚更多的钱。关键是你上不上道。” 心里不禁有些鄙视自己,这女人该大的地方大,下面早就有反应了。 “上道。我绝对上道!”尼娜心里一激灵。 她不由暗自后悔,真把这人给杀死了,龙帮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虽说克格勃里训练过各种器械,但目前自己帮派最有力的武器,不过是几把军用匕首。 一个人再能打,在热武器的面前,一不留神就会送命。 光是自己倒还好办,跟着自己的那帮人呢?孤儿寡母的,大婶们都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赚一点微薄的生活费。 “等下。我们有人要过来。”巫山沉声道:“今后,倭国人的生意全盘接收。你要做的是。全力配合他们的工作。” “有一点你放心,如果有可能。你以前的那些生意,我们手指缝里露出一点来,都让你们帮派够吃喝一辈子。” “现在,该把你的衣服穿上了吧?” 说着,巫山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披在她身上,头也不回地走到上面的饭店里坐着,脑袋里一直闪动着她下面黑幽幽的地方。 巫从东和巫从雨没让自己失望,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少主!”两人坐在同一辆吉普车上,一下车敬了个军礼。 “你们认识我?”巫山呵呵笑着走了出去。 “我们训练的时候,教官把您的照片放大了搁在训练室里的。”这小伙子二十岁上下:“少主,我是巫从东,他是雨哥巫从雨。” 两人个子一般高,都在一米七六左右,身体壮实,从雨的脸圆一点,从东有点儿秀气,是瓜子脸。 “辛苦了!”巫山走上前去在他们的肩膀上拍了拍:“叫我叔叔吧。” “是,叔叔!”两个人对望一眼,赶紧应道。 “叔,您不是在国内从政吗?”巫从雨小心翼翼地问。 “恩,还是在上班,现在军队系统。”巫山带头往地下室走:“不会就你们两个吧?” “不止呢,叔。”从东欢快地说:“我们直接从海参崴坐直升机到扎鲁比诺,再调集人过来的,后面还有一卡车人,二十五个。” “小阳,你也下来!”从雨低声对司机吩咐:“待会儿我们谈话的时候,你在外面守着。” 店里的五个女人,被尼娜约束在一个地下室里,门开着。 看到从雨和从东,她心里有些悸动。 听说,龙帮与军方的关系相当密切,他们是真正的猛龙过江。 反正到目前为止,没有听说哪个帮派敢对中国人下手。 “你们一直在把他们的武器买过来?”听两人汇报完,巫山扬了扬眉毛:“好像稍微有点儿单一。” “叔,他们的武器挺不错的。”从雨委婉地说道:“小老爷,不,小爷爷在非洲那边,大部分就是用的这武器和土著交易。” “是啊,叔。”从东也在旁边补充:“强叔有一次过来了,他说我们换到手的都是黄金与钻石,利润十倍都不止。” “啊,我没有说你们的不对。”巫山解释道:“他们这边也有需要的东西,要不然。你们和军方的关系不能稳固。” “叔啊,那些老毛子就是喂不饱的狼!”巫从雨苦笑道:“权利、地位、金钱、美女,好像他们什么都需要。” “至于毒?品。”巫从东皱皱眉:“我们尝试过,这边的人好穷。从西在莫斯科。他那边销得挺快。” “我这次穿越边境过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巫山把干掉倭国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现在,我们的同胞还在上面,你们看看,能不能投资实业。” “这边的木材,我看了下海不错。桦树、柏树,都是做家具的好木料,用来做筷子好像有些浪费。” “再说了。那些民工都是木匠,只需要再进一批设备就好了。” “没问题!”巫从雨灵机一动:“达德诺夫少将肯定喜欢唯美分给他干股。叔,您不知道,那家伙的钱,都存在亚欧银行里面。” “这边有分行了?”巫山有些讶然。 “当然!”巫从东神气地回答:“除了军方,谁敢动我们的银行?而军方的人,我们拉拢了百分之八十,都存款在里面。” “达德诺夫是什么人?”巫山疑惑地问:“归陆军还是海军?” “那老色?鬼是远东集团军的副司令,陆军海军都在插手。”巫从东搓了搓手:“连司令安德烈都要惧他三分。” “哦?”巫山好奇地问:“这个达德诺夫在莫斯科那边有关系呗?” “不是,那家伙神神秘秘的。”巫从雨撇撇嘴:“从西在那边都打听清楚了。他的靠山在克格勃里面。” “也就是说,他是克格勃派过来的?”巫山眉毛一皱。 “不可能,”巫从东摇摇头:“克格勃出来的人。都是阴森森的,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一样。这家伙生冷不忌,连军人都不合格。” “雨露均沾吧,”巫山咬了咬嘴唇:“那个安德烈将军,到时候也给他干股。” “这,”从雨有些为难:“叔,那家伙油盐不进,给我感觉就是个纯粹的军人。” “慢慢来吧,”巫山摆摆手:“苏俄的部队早就腐朽了。真奇怪山姆为什么不打过来。可能他们怕人员伤亡吧。” 只要是人,都会有自己的弱点。 譬如巫山自己。家人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他相信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一个计划在脑袋里慢慢成形。 “对了。”巫山突然想起来:“这店里的老板有一个叫青年近卫军的小帮派,能不能给他妈点儿生意做?都是军属的遗孀什么的。” “额,他们是安德烈暗中扶持的。”巫从雨耸了耸肩:“生意多的是,开饭店,开旅社,还可以从国内组织人过来旅游。” “要不然,这么漂亮的女人早就有人动手了,”巫从东呵呵笑着:“达德诺夫也惧那老头三分,那是个真正的军人。” “也行,反正他们就是做这个行当的。”巫山点点头:“你们先在上面去抚慰下那些劳工,出去的时候把那小女人叫进来。” 滨海边境区地盘不小,人却不多。 从东和从雨干脆就在一起办公,哈桑这里没啥油水,只是与北高丽做生意。 上次他们偶然在哈桑看到倭国人,全部都宰掉了。 “你是他们老大?”尼娜讨好地问。 “今后要进一步扩大生意,”巫山喝了口水:“从这里把公路修到中国,到时候源源不断有人过来,你的饭店旅社,不,改成宾馆扩大规模。” “人家没钱嘛,”尼娜撅着嘴:“要不然,哪能和倭国人做生意?” “多大点儿事啊,”巫山看着她微微摇头:“你自己合计下,要怎么扩张,初期的钱,我们可以借给你!” “是嘛?呀!太好啦!”尼娜跳起来,啵,一下子亲在他脸颊上。 腾地一下,他下面的东西再也止不住昂起头来,就怔怔地盯着她如画的脸蛋。 “你叫什么名字?不要再说什么伊万。”尼娜神色一黯,慢慢地脱下自己的衣服。 “你可以叫我山!”巫山说着,嘴巴暴风骤雨般落在她光滑的身上。 半晌,尼娜脸蛋红红的,不停喘息。 “你你还是处?女?”巫山不由大吃一惊,下面的动作继续着。(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远东基地起航 滨海边疆区毗邻太平洋,雨水充足。。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本来,再过一个多月,就是长江中下游的梅雨季节。 这两天,滨海边疆区一直在下雨,简直就赶得上那边的梅雨了。 几个苏俄边防士兵百无聊赖,在营房里打牌。 “草”其中一个愤愤不平:“今儿这运气太他妈不好,咋一直输呢?”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梦遗了,维克多?”一个酒糟鼻子取笑道:“赶明儿,咱中尉去符拉迪沃斯托克带你去解解馋。” “胡扯”另一个把桌子上一大堆人民币、卢布往身前扒拉:“哈桑那边的娘们儿也‘挺’带劲的,我上次在那里看到过北高丽的。” “北高丽的个子是不是太矮了?彼得?”还有一个从兜里掏出一包零钱:“我也来试试手气,维克多,今天彼得手气好,让他带你去开开荤。” “柴科夫,你呀也太损了吧。”彼得熟练地洗着牌:“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啊,维克多还是一个小处?男呢。” “瞎扯什么?”维克多面‘色’一沉:“等等,我先切下牌。” 他家在布拉戈维申斯克附近,是前年的兵,也算得上老兵了。 刚来的时候,免不了被老兵打骂,给钱倒洗脚水之类的是常事。 不过,他自小在农村长大,尽管已经是一名老兵了,也不肯对新兵打骂什么的,经常被自己那一届或者更之前的兵嘲笑。 “各位,来了几个中国人!”去年的新兵穿着笨重的雨衣,在‘门’口敲着。 “我一对10,没理由不跟。”柴科夫懒洋洋地丢进去一块钱的人民币,乜着‘门’口的新兵:“廖什卡,没看到哥儿几个在打牌呢?” “我梭了”维克多手上有一对a一对q外加一个j,扭过头去:“从中国那边来的还是从这边回去的?” “中士先生,他们从中国来,带来好多东西!”廖什卡来哨卡五个多月了,心里还有‘阴’影,不敢靠近老兵怕挨打。 “走吧,我们去看看。”维克多收起自己的前,往‘门’口走。 “喂,你还没给钱呢?”柴科夫喊道:“哥这里是一对10。” “嘘!”彼得把维克多的牌翻过来。 “走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柴科夫也把扑克往桌上一丢,转身拿起了雨衣。 天上不知道啥时候没下雨了,树叶里不是滴答着小水珠,钻到身上让人不由自主打寒噤。 “喏,就在对面呢!”廖什卡走在最后面,冲边境线上努努嘴。 “你好哇,亲爱的张!”彼得朝中国那边的边防军班长扬扬手:“又有什么好事找到我?” 上次,从这个姓张的班长那里拿了一包‘花’生米,转手就卖给战友三块钱,这样的事情他宁愿多来几次才好。 “是彼得诺夫上士啊!”张班长也扬手打招呼:“是他们找你,我就是一个带路的。” “没问题,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彼得故作大方,拍了拍‘胸’脯:“只要我能办得到!” “你是这个哨卡的负责人?”对面有五六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小伙子。 “我是!”彼得眉‘毛’往下面一压:“有何指教?” “我们和吉省打了招呼,准备把公路修到这里来。”小伙子友好地伸出手:“自我介绍下,我叫巫从风。” “我的上帝呀,你也是巫?”彼得夸张地瞪大眼睛:“上次和我们鲍里斯中尉喝酒的也是一个叫巫的中国人,不会是你的亲戚吧?” “您说的是巫从东还是巫从雨?”巫从风皱了皱眉:“他们两个都是我哥哥。” 巫家的家生子,核心成员有八个人,分别以东南西北和风**雪来命名。 按照巫山的计划,四个放在与苏俄的‘交’易中,四个在山姆。 “哈哈,说起来大家都是朋友。”彼得握了握手,又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具体名字我不清楚,但你知道,鲍里索维奇中尉是我的顶头上司。” 他双手一摊:“所以,鲍里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这是给你和兄弟们的。”巫从风指了指身后的越野车,有人把东西从里面拿出来。 不仅是彼得,就是他身后的柴科夫、维克多等人也瞪大了眼睛。 一捆捆的用塑料布抱着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另外还有几个塑料壶,里面难道是酒? 中国人总不成把水拿过来吧? “这是从我们老家巫县那边运过来的”巫从风自得地介绍:“一捆捆的是叶子烟,比雪茄更带劲!” “酒壶里面装着的,是原度酒,刚从酒窖里面酿出来的,比伏特加更烈!” “是吗?”彼得眼睛一亮,瞬也不瞬盯着那些正从吉普车里拿出来的东西。 “你尝尝吧”巫从风爽朗地一笑:“要是不符合你的口味,改天我们带更辣的!” “好!”彼得是一个老烟鬼,把拇指粗的叶子烟拿在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好香。” 廖什卡很有眼‘色’,给他点燃了烟。 “呼!”彼得猛地吸了一口,差点儿呛成咳嗽,使劲憋住,连眼泪都出来了。 “比雪茄好多了”我忍不住又‘抽’了一口:“哪一次在鲍里斯中尉那里尝了一口古巴雪茄,都远远比不上这个味道。” “咳咳!”老酒鬼柴科夫不由分说猛喝一口原度酒,不顾形象的咳嗽起来。 “彼得诺夫,这酒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他忍住咳嗽。 “好说好说!”巫从风呵呵一笑:“今后还要仰仗你们,毕竟我们的东西都要从你们的哨所运过来。” “小事儿一桩!”彼得大手一挥:“左右不过是一些家具什么的。”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出来的时候,穿的是拖鞋,全部被雨水浸湿了。 “该死的,这破天气。”他不由咒骂一声:“要不是这几天一直在下雨,公路就已经修到这边来了。” 中国那边也是这样,因为连雨绵绵,离边防线只有两三百米了。 “我还带了些熟食!”巫从风朝中国边防那边招招手:“小张,我们过去喝一杯?” “谢谢巫同志!”张班长抱歉地摆摆手:“职责所在,对不起。” 人多力量大,彼得诺夫吆喝一声,哨卡的人都出来了帮他们搬这些东西。 他之所以在一众老兵里面脱颖而出,主要是情商够高。 给每一个搭了手的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烟酒都分了一点。 与此同时,巫山与巫从东、巫从雨两个人海游尼娜,在双叉岭下的小饭店里闲坐着。 “叔,等公路一修通,我们就把家具往国内运吧。”从东期待着:“今后我们再也不用从海路走,方便多了。” “不!”巫山摇摇头:“你们兄弟俩今后一定要记住,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 “我们的母体是炎黄,不要砸了这块牌子。” “叔,上漆之类的后续程序,在国内不一样做吗?”从雨委婉地劝解道:“这边要什么没什么,在国内的生产线比较成熟。” “这些都不是问题”巫山解释道:“正是因为这边没有,我们才要把人招过来!” “企业的老总,我让朋友去挖香奈儿的一个副总!” “至于美工、设计之类,大陆没有挨轰的就到港岛那边去找,要是港岛的你们都不满意,那就去欧洲!” “对呀!”从东一拍大‘腿’:“不就是钱吗?反正我们又不差钱!” “太好了,叔!”炎黄里面好多经理人,哥俩对经理人并不排斥反而很欢迎,从雨忍不住吐槽。 “叔,你说我们哥俩打打杀杀还凑合,管理公司真不在行!” “那你们去培训的时候都学了些啥?”巫山眼睛一瞪:“即便有经理人,咱自己还是多少得懂一些,不然被别人糊‘弄’了都不晓得!” “嘿嘿,我们都学过的!”从雨难为情地笑笑:“这不是嫌麻烦吗?” “等你们把接班人培养起来吧”巫山话锋一转:“就像国父说的:**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哥俩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把在对面树林里避雨的鸟儿都吓得四处扑腾。 他们长期在国外,虽然与中国相聚不远,来去都要走轮船或者飞机,绕道港岛、宝岛。 猛一下子来了个长辈,懈怠之心也有了一点点。 好一顿大笑,把几年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叔,我和从东先去上面看看。”从雨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没活儿干,那批民工别闹事儿才好。” “他们能闹什么事?”从东脖子一梗:“好吃好喝供着,比以前在倭国人手下简直就在天堂。谁他妈不愿意干谁就滚蛋!” “走吧!”从雨过去一拽胳膊:“我们要亲自过去压阵,不然怕兄弟们脾气不好打起来。” “谁敢啊?”从东还要再争辩:“我可给他们打过招呼的!” “你傻呀!”从雨杵在他耳边:“没看到咱的婶子,恩?” “叔,我们走啦!”从东这才反应过来:“婶子,晚饭我们要回来吃!” 尼娜这几天学了不少汉语,她原本就有基础,懵懵懂懂地问:“谁是婶子?” “不是你是谁?”巫山宠溺地把小姑娘拽到身上坐下:“明天,你去一个地方,我需要你的帮助!”(未完待续 ...--54010+dsuaahhh+25541509--> 第五十九章 和苏俄军方初次接触 初夏的京城,还是有些凉爽。即便在中午,也不过暖和一会儿。 一早一晚,在家里要不穿厚一点儿的衣服,就会觉得冷飕飕的,暖气在三月底就停了。 大清早的,伟人在西山脚下的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就是现任军?委主席徐世友。 他一下车,挥挥手,后面跟着来的警卫连就把这座房子包围起来。 作为正国级领导,伟人的待遇比在任的也不遑多让,院子里不是有士兵在站岗放哨。 看到荷枪实弹的这些特种兵,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感觉世界末日就快到了。 近两年,军?委主席不断在政府工作事务中或者国防战线上,频频露面。 虽然这些士兵天天在伟人这边守着,也不是与世隔绝,从各种新闻媒体上都能看到有关他的消息。 原则上来讲,他们都是徐主席的部下,部队都要归军?委管辖。 看到这架势,一个个静若寒蝉,难道徐世友要实行军事政变,把伟人扣押起来? 没有人给他们解释,一个个端着冲锋枪,面沉似水。 这时,徐世友已经大踏步走了进去。 看到伟人身边的人,他挥挥手:“你们出去吧,我和老首长有些事情要谈。” 汪瑞林、章宝中、小曲都在,闻言面面相觑。 “都出去吧!”伟人弹了弹烟灰:“和尚啊,都多大岁数了?做事情还这么火急火燎的。”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由跟着徐主席的士兵们在门外担任警戒。 “首长啊,我这事情都压了好久在心里。”徐世友不管不顾,端起对方的茶杯就猛灌一口:“今天实在是憋不住了。” “噢?”伟人自若地吸了一口烟,凝视着他:“还有这样的事情?说来听听。” “小山那孩子说是在你这里发脾气了?”徐世友试探了一句。 “恩。小孩子嘛,我们都从这个年代过来的。他有时候异想天开,想把一切反对的人都打倒。”他就着烟头点燃另一支烟。 “不再其位不谋其政啊。”徐世友叹了口气:“以前我也想得很简单,谁他妈反对就弄死谁。谁是坏人就坚决搞掉。” “当我坐上这个位子后才发现,世界上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他摘下军帽,不停地挠着脑袋。 “政府那边的我管不着,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这个想上去,那个也想上去。位子就这么多,于是乎产生了这样活着那样的纠纷。” “但在部队里,大家伙就凭本事吃饭。谁能干就上来,谁不能干就下去。至少在军?委内部,大家都统一了口径,富国强兵!” “谈何容易?”伟人呼呼地吸着烟:“太祖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而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在和人斗。” “不仅要和国外的势力作斗争,还要与国内那些保守的思想抗衡。” “怎么了,今天你过来的事情,难道与小山有关系?” “当然!”徐世友一拍大腿:“首长,你就羡慕我吧,今后我老徐要名垂青史啦!” 他兴奋莫名。干脆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着。 “这孩子和我讲,苏俄不愧是当年太祖说的修正主义。在外面坚决和山姆干。” “在国内,他们的权力斗争一直都处于白热化,不是你整死我,就是我干死你,死了多少人?直到最近才稍微缓和下来。” “然而,苏俄大势已去,戈尔这家伙步子迈得太快,想一口吃个胖子,准备全盘西化。” “他们国内。民不聊生,最起码的生活资源都日间缺乏。外面的机会来啦!” “这个机会不好抓呀!”伟人的面容依旧平静:“外面能抓住机会,山姆为什么不能?还有他们国内的大小势力。难道毫无反应?” 他也站起来,心事重重地看着身后的世界地图,在上面点了一点。 “看来,你准备让着孩子把远东接收过来?”伟人的手从白令海峡一直往下,到库页岛,最后在哈桑的位置上停留下来。 “很多时候,我也想直接把南亚的那两个国家收过来。难啊,国际社会早就虎视眈眈地盯着那里,据说山姆又要增兵。” “再说了,我们的虎皮始终是老总理提出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更何况,拿下来以后,我们要直接面对山姆。军队做好准备了吗?政府做好准备了吗?我们的人民做好准备没有?” “同志哥,打战是要死人的。尽管和山姆不会发生大的战争,小打小闹是免不了的。” “不仅仅是远东!”徐世友走过来,点在地图上,沿着乌拉尔河往下,乌拉尔河、里海、黑海、高加索山脉。 “这样,我们就要面对来自东西方两面的压力!”伟人心事重重:“苏俄会答应我们吗?肯定不会,势必要打战。” “更何况,别看现在山姆与苏俄一直敌对。一旦我们的领土面积跃升世界第一,马上就会调转枪口,太平洋舰队开到我们家门口。” “小山和我说过了!”徐世友也冷静下来:“十多年前,那时候我们刚见面,他就和我不断分析。” “到现在,他所有的预言,都得到了证实。” “利用山姆的黑色星期五,让山姆人陷入了经济的泥潭。” “曾经他们引以为傲的经济,再次复苏不知道猴年马月,失业率居高不下。” “山姆人和我们不一样,整天标榜自由民主。真要打战,他们还必须倾听民意。” “他们大都是贪图享受的人,在北高丽与安南战场上,那些牺牲的士兵尸骨未寒。” “首长,不管在南方还是北方,只要山姆来了,干他娘的!打出我们中国军队的血腥。” “把我整毛了,当年他们不是在倭国的广岛长崎丢了原子弹吗?我们就丢到哈瓦伊!” 他越说越兴奋,脸上的颜色红红的,就像喝了酒。 “难怪你在部队系统动作频仍,不断把军队往东北和西北运动。”伟人仍旧忧心忡忡:“事情没有发生,我们远远都不知道后果。” “首长,当年我们在战场上,哪怕有两三分胜算,您都会毫不犹豫出击!”徐世友脖子一拧:“收复东南亚,也没看到您皱眉!” “那不一样啊,”伟人手上的烟灰都洒落在地上:“当年我们在腹地,只派出了小部分军队,胜败都没关系。” “抗倭斗争,那是赌的国运,不反抗就只有做奴隶。解放战场,我们不胜利,就要掉脑袋,任由国党来统治。” “今天的大好局面来之不易,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首长,当年我们收复宝岛,不也是要直面山姆吗?”徐世友声音有些大,马上降下来:“小山那孩子说的,时不我与。” “一旦苏俄内部政变成功,等他们缓过来,天晓得继任者和我们关系怎么样?” “想我堂堂华夏,怎么可能把我国的命运让别人掌控?” 伟人不再说话,慢慢踱到窗口。 天上,太阳快到正中间,屋里变得暖和起来。 与此同时,巫山把尼娜赶到工厂去,与巫从东、巫从雨两个人在双叉岭的小饭店严阵以待。 “你都联系好了吗,小东?”他好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心中不免惴惴。 “叔,你今天都问了我好几次了!”巫从东不满地撅着嘴:“那老小子听说有更大笔的钱,跑得比兔子还快!” “但愿吧!”巫山简洁地回答。 接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上山的路。 哥俩的心也没来由紧张起来,跟着往那里看。 四辆车子缓缓驶上来,没有悬挂任何牌照,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到车里的情景。 可这根本就难不倒巫山,他感应到第二辆车子里面有个肥硕的中年人,肚皮撑得前排的座位都往前挤压。 坐在车子里,看不清有多高,感觉也就一米七左右。 头发银灰,一丝不苟地往后面梳着。 虽然闭着眼睛,眼珠时不时骨碌碌转动着。 巫家的人在饭店前等候,不到一分钟,四辆车子先后到了。 其他三辆车子的人都出来了,第一辆的人赶紧去打开第二辆的右侧门。 “达德诺夫将军,你真守信!”巫从雨哈哈笑着迎上去:“其他的人你都见过,这是我叔叔,专程从国内来的。” “雨,很高兴再见到你!”也不知道他那个大肚子在拥抱的时候会不会让自己难受,反正他们开始拥抱。 而到了巫山面前,他只是伸出了双手,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没那么熟络。 “您好,达德诺夫将军!” “您好,巫先生!想不到您的俄语讲得这么漂亮!” “在我们中国有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巫山脸上含笑:“我和您说俄语,就是对您的尊重。” “哈哈哈哈!”达德诺夫愣了那么一瞬,双手一摊:“这没办法,语言是我的弱项!” “我们还有一句俗话:笨鸟先飞嘛。”巫山仍然矜持地笑着:“您日理万机,学语言这些简单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做好了。” 大胖子呵呵笑着,双方松开手。(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来苏俄的缘由 ps: 今天丈母娘生日,我先过去,提前发了。? .. 苏俄建国后,在一段时期内,一直都是白色恐怖。 那些在电视上看到的封建社会抄家灭族之类,很难想象居然会出现在一个现代超级大国里面,但苏俄人就这么做了。 缘起是斯大林上位的时候,他本身在党内军内的排名靠后,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太高自己。 中国解放后,家家户户张贴的肖像里面,有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太祖。 马克思和恩格斯,他们是应该享有这种殊荣,毕竟就是这哥俩提出了**。 至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用前两位的理论,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国家,他在共产国际的地位无可厚非。 约瑟夫?斯大林,他算啥?自我标榜列宁同志的亲密战友。 尼玛,当时连站友都算不上,一大堆人站在一起,他的位置在最边上。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在世界大多数人都知道斯大林是暴君,他几十年的统治是暴政时,我们中国人还被蒙在鼓里,仍把他称为“伟大的革命导师”。 1963年《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开始发表的《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即著名的“**”。 其中的“二评”《关于斯大林问题》是这样说的: “从十月革命开始的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历史,到现在只有四十六年。斯大林作为这个国家的主要领导人。近三十年之久。” “无论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上说,或者从国际**运动的历史上说,斯大林一生的活动。都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斯大林的一生,是一个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的一生,是一个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一生。” 大多数中国人当时和以后很多年是相信这一评价的。 由于“二评”是针对赫鲁晓夫的,他统治下的苏俄语中国对抗,当然也要就苏共二十大赫鲁晓夫关于斯大林的“秘密报告”谈点看法。 但“二评”基本上是为斯大林评功摆好,勉强地提到“错误”,也是为其辩解。 “斯大林。作为一个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和无产阶级革命家,在他为苏俄人民和国际**运动建立功勋的同时,也的确犯了一些错误。” “斯大林的错误。有些是原则性的错误,有些是具体工作中的错误;有些是可以避免的错误,有些是在无产阶级专政没有先例的情况下难以避免的错误。” 绝大多数中国人没有可能读到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更不知历史的真相。 因此也只能相信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所说的。有些错误是“难以避免的”。 直到改革开放的年代。我们才渐渐知道了真相。 1983年第一次索尔仁尼琴大作《古拉格群岛》的中译本上市,被斯大林时代巨大的非正常死亡数字所震撼。 同时也相信索尔仁尼琴所说的苏俄官方绝不会公布非正常死亡的准确数字。 索尔仁尼琴多年前是这样写的: “关于这些枪决有哪个法学家,有哪个刑事史家能给我们举出核实的统计数字来呢?这个特别档案库在哪里呀?” “我们要能潜进去读一读数字该有多好。这些数字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谁想到在另一个时空1991年苏俄解体,顷刻之间呼喇喇似大厦倾。 在这个时空里,由于中国的改革开放时间提前,步伐和力度加大,引起了苏俄当政者的恐慌。不管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 巫山坚信,苏俄一定会解体。这个时间有可能还要提前。 要不然,也不会在1989年就急匆匆赶到苏俄,就是想趁着他们解体,为中国谋取最大利益,军事上、政治上都要分一杯羹。 一个政权、一种体制在一个国家的彻底崩溃,让世人有了知道这个政权历史真相的可能。 亚?尼?雅科夫列夫《一杯苦酒俄罗斯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和改革运动》在中国翻译出版。 书中写道:“仅仅这个世纪(20世纪),俄罗斯由于战争、饥饿和镇压就死亡了6000多万人。” 他还写道:“1954年,内部部长c.克鲁格洛夫报呈赫鲁晓夫:1930年至1953年间遭镇压的人数约为370万,其中76.5万人被枪决。” 由于雅科夫列夫是戈尔时代的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苏俄总统特别顾问。 他在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两个时期都担任“政治镇压受害人平反委员会”主席,所以他提供的数字是可靠的,不算官方也至少是半官方。 苏俄解体后,苏俄的历史档案解密公开,铁幕后面的场景越来越多地显露出来,这些档案吸引了全世界的研究者和关注这些历史的人。 《苏俄历史档案选编》共34卷在中国出版。 其中《关于苏俄大清洗》和《关于历史案件的平反》等专题,都提到斯大林时代的政治迫害和非正常死亡。 特别是第30卷中《苏共中央政治局大镇压事件复查委员会的简要报告》中有了正式的被镇压者的官方数字。 报告中写道:“研究国家安全机关的文献资料确定,1930—1953年间根据由苏俄人民委员会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内务人民委员部、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国家安全部等机关起诉的刑事案件,有3778234人受到镇压,其中被判极刑的786098人。” “在被镇压的人中间。由执法机关判处的有1299828人,其中枪决129550人,非执法机关判处的有2478406人。其中枪决656548人。” 报告在多年研究档案的基础上,公布了这样的事实:“根据文献判定,斯大林亲自监督过镇压活动。” “斯大林是不经法院和侦查而进行大规模的逮捕和枪决、成千上万的人被驱逐出境的倡导者和组织者。” 报告说:“犯罪的行为泛滥成灾,表现为内务人民委员部拟定清单,交苏俄最高法院军事法庭或内务人民委员部‘特别会议’审理。” “而且‘惩罚’已事先确定。这些名单呈送斯大林本人。” 说白了,就是先定罪再抓人。 报告举例说,在1937—1938年期间的383份名单中。有44000高级干部、高级军官和经济管理人员受到惩罚,其中39000人被枪决。 “在这些名单上有斯大林和政治局其他成员的亲笔批示。在383份名单中斯大林签字的有362份。” “莫洛托夫签字的有373份,伏罗希洛夫签字的有195份。卡冈诺维奇签字的有191份,日丹诺夫签字的有177份。” “还有米高扬、叶若夫和斯?柯秀尔的签字。” “政治局委员们不仅同意提镇压建议,而且还批字鼓励内务人民委员部机关工作人员进一步镇压,而在个别人姓名的上面有批字‘杀杀’。” 雅科夫列夫在《一杯苦酒》中还写道: 除了上述被镇压的370多万外。“还应当追加受害于集体化时期的340万人以及遭镇压的330万少数民族。这样就超过了1000万人”。 苏俄档案公开时、《一杯苦酒》出版时索翁还健在,不知他对这些数字有什么看法,是否相信这个非正常死亡的数字。 《苏共中央政治局大镇压事件复查委员会的简要报告》中提出:“伸张正义问题现已具有特殊的政治意义。” “社会舆论及无辜受害者的亲朋都在等待着为他们完全恢复名誉和永久纪念他们。” “纪念镇压牺牲者的一切费用当由国家支付,为此应责成苏俄部长会议为这些工作筹出所需资金。” 用列宁称为“暴政”的沙皇和帝俄时代同“建立功勋的同时,也的确犯了一些错误”的斯大林时代作一点比较是有意义的。 那么,沙皇和帝俄时代杀了多少人呢?看看索尔仁尼琴先生在《古拉格群岛》中引用的俄国刑法专家的统计。 从1876年到1905年这30年内,共处死了486人,就是说。全国一年处死将近17人。 索翁写道:“在第一次革命及其遭到镇压的几年内,死刑的数字陡然上升。震惊了俄国人的想象力,使托尔斯泰为之泪下。” “使柯罗连科和其他许许多多的人义愤填膺:从1905年到1908年共处死将近2200人,一个月45人!。” 与前者相比,1930至1953年的斯大林治下的国家被处极刑的人数是沙皇30年的1600多倍。 与后者相比,斯大林每个月处决的人数是帝俄最残忍的年代的60倍。 对这样人类历史上极为罕见的暴政和罪行,《关于斯大林问题》是这样说的。 “他在党内和党外的斗争中,有的时候,有的问题上,混淆了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这两类不同性质矛盾和处理这两类矛盾的不同方法。” “他领导的肃清反革命的工作,正确地惩办了很多必须惩办的反革命分子,但是也错判了一些好人。” “在1937年和1938年,曾经造成过肃反扩大化的错误。” “他在党和国家组织中,没有充分地实行或者部分地违反了无产阶级的民主集中制。” “他在处理兄弟党和兄弟国家的关系方面,也犯过一些错误。” “在国际**运动中,他也出过一些错误的主意。这些错误,给苏俄和国际**运动造成了一些损失。” “斯大林一生的功绩和错误,是历史的客观存在。斯大林的功绩同他的错误比较起来,是功大过小的。” “他的主要方面是正确的,错误是第二位的。” “每一个正直的、尊重历史的**人,在总结斯大林的全部思想和工作的时候,一定会首先看到斯大林的主要方面。”“ “在正确地认识、批判和克服斯大林的错误的同时,必须保卫斯大林一生的主要方面,保卫他所捍卫过和发展了的马克思列宁主义。” 说白了,这不过是苏俄人内部的一块遮羞布。毕竟他们也是斯大林的帮凶,否定斯大林就是否定他们自己。 斯大林去世以后,赫鲁晓夫上台,马上就开会,让人把斯大林的尸体从水晶棺里弄出来烧掉。 他把斯大林的棺木移出了红场,然后在苏共二十大时对斯大林进行清算,全盘否定斯大林。 赫鲁晓夫想要树立起自己的权威,当然要拿斯大林开刀了,再说斯大林的大清洗搞的人心惶惶的,他想要拉拢人心。 这样就不可避免再次亮剑,毕竟有不少斯大林时期的既得利益者。 一个国家的政策朝令夕改,以领导人的个人意志为转移。 这种局面,到现在都没有多大改变。 下面的人群无所适从,相信就是达德诺夫这样的高级干部,也随时心中惴惴,担心下一个被逮捕的就是自己。 要不然,巫山也不会这么大的胆量,来劝说一个国家的高级军官。 不管自己的身手多么厉害,在热武器面前不够看。 因为他相信达德诺夫等人不是傻子,跟着苏俄消亡,关键是看自己这边的筹码是否足够。 所以巫山想了好久,终于有了今天这次会面。(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达德诺夫的眼泪 苏俄黑帮盛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前文说过,斯大林这个领袖的位置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只好采取武力,疯狂地绞杀一切位置高过自己和那些反对自己的人。 譬如托洛茨基,他在布尔什维克党内的位置和影响力明显高于斯大林。 可惜,那人就是一个纯粹的党员,毕生只想完善马克思恩格斯等提出的共产主义设想。 列宁去世以后,斯大林想要上位,苏俄军队的缔造者托洛茨基就成了绊脚石。 先是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后来被驱逐出国,那也没有逃脱斯大林的追杀。 托洛茨基、季洛维也夫、加米涅夫,一位位领袖倒下。 不管是苏俄还是中国额革命,都不是请客吃饭。 像中国的伟人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每一个都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 每一个人身后都有自己的支持者,苏俄人的这些领袖也不例外。 斯大林本身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斩草除根,上面的人被除掉,下面的人也不能独善其身,全部抓起来,流放的流放,枪毙的枪毙。 而有些军中的中级军官或者低级军官们,在伟大的斯大林眼里,不值一提。 这些人看到自己的上司们都被莫须有的罪名带走,不得不退出军队。 诸君,山水总相逢,他们即便从军队中消失了,仍然和部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些武器之类,对别人来说是管制的,但在他们来说,弄到武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就是闻名于世的苏俄黑帮最初的来历,病随着苏俄的解体不断壮大。 他们排除异己。互相火并,哈桑老爹被枪杀。 不仅如此,在另一个时空的2015年初。连普西金的政敌、曾经的副总理都遭到别人当街刺杀,都与苏俄的黑手党黑帮之类脱不了干系。 他们国内的局势糜烂至今。巫山动动嘴巴,让身在莫斯科的黑帮假意绑架高级官员的子女,再伺机送到远东或者国外,并不太困难。 更何况,克格勃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亲戚什么的。 没有人相信这些克格勃都是清白的,一个个今天执行这样任务,明天执行那样任务。 顺手牵羊也罢。中保私囊也罢,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积蓄。 就算派人监视这些高官的家属什么的,总不可能明目张胆吧?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只有千日防贼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 日后他们纵然知道被监视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劫走,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不会再追究我?”达德诺夫听得很神往,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滨海边疆区的春天,在春雨中姗姗来迟。 在对面的山岭中间,开着红色的、粉红色的野花,运足目力。才发现那些是映山红。 “啊?”两人早就从地下室到了上面不过屋子里只有他们俩。刚才巫山有些愣神,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 “他们怎么追究你?”他的眼睛仍然盯着对面那些高丽人称金达莱花的映山红:“这些家伙每一个屁股上都不干净。” 达德诺夫深以为然,他在莫斯科本身就和克格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人是个什么样的嘴脸,他心知肚明。 克格勃作为间谍机关,在成立之初就威名赫赫。 其实,哪怕是中国的历朝历代,也有形形色色的特务机关。 从刚开始的励精图治,到后来的日薄西山,这都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或许只有中国吧,特殊机关都在不停换血,从而不能让其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下面的人不换无所谓。他们的头上也悬着一把宝剑。刚刚适应了一个上司,马上却又调走了。新来的谁知道是什么样的品性? “你在看那些阿拉丽花吗?”达德诺夫突然之间也来了兴趣。 他在二战中,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 苏俄的军队。一直在不停打战。 每一支军队,都是在战斗中才会不断壮大。 光练不打,只不过是绣花枕头;光打不练,军队的战斗力也不会有什么提升。 反观中国军队,时不时打一阵,然后埋头苦练。 要说军队的战斗力,不论武器的话,中国军人在世界上都隐隐排在第一。 在达德诺夫的眼里,当时的苏俄红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没有之一。 在十月革命一声炮响,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被逮捕处决,保皇党人和初生的红军经过殊死的斗争。 后来,在于邓尼金的军队战斗。 再后来,是高尔察克。 达德诺夫的父母,两个翻身的农奴,一个是在与邓尼金的战斗中牺牲的。 而剩下的唯一的亲人,他的母亲达德诺夫娜之死,至今仍然是一个谜。 他只知道,有一天,学校的老师告诉他,自己成了孤儿,那是在于保皇党人的一次战斗中,都快要进入第二次世界大战了。 从那以后,满怀怒火的达德诺夫参军了,哪怕不到当兵的年龄,苏俄红军还是接纳了这个红军的后代,成了一名光荣的红小鬼。 二战结束后,山姆占了高丽,他和战友们在这里默默观望。 斯大林为首的苏俄政府,一方面觉得山姆的实力强大,不想与之硬碰硬。 另一方面,觉得新生的中国政府在太祖的领导下,不听指挥,是该让们知道下山姆军队的厉害,没有苏俄的帮助,中国山姆都不是。 当时,上到国家领袖,下到普通的士兵,都是这么认为的。 年轻的达德诺夫上士。隔着图们江,呆看着江对面的阿拉丽花也就是映山红开了又谢。 军人的命令是服从,在图们江边。都能看到山姆士兵在那里耀武扬威,一个个苏俄士兵恨得牙痒痒的。 军人的晋升。只有靠战争才能迅速蹿起,不少人都想到江对岸去干一仗。 战争的结果,让苏俄人大跌眼镜,武装到牙齿的山姆人和他们带领的联合国军竟然输了?实在太不科学! 这让老子天下第一的苏俄军队情何以堪? 不断挑衅中国军队,成了这些苏俄士兵日常的必修课。 他们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士兵的师傅老大哥,战力非凡。 终于,在中国的东北边境爆发了珍宝岛战役。 后来。又在巫山执政的和风准备入侵。 那些日子的战报,让身为集团军参谋长的达德诺夫热血沸腾,觉得自己的战友,总算能为自己等人在珍宝岛的耻辱雪恨。 在远东集团军看来,中国人猛则猛矣,打战肯定比不过自己这边。 之所以战事没有继续扩大,那是因为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和中国军队对抗,更主要的是要随时准备和山姆人干架。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入侵中国的军队,再也没有只言片语传过来。 从一个列兵到今天的苏俄军中将。达德诺夫始终呆在远东。 他对中国人的感觉很复杂。 士兵以前的挑衅,是自己等人默许的。 珍宝岛上,看到那些拿生命不当回事的中国军人。让在望远镜里观察的苏俄远东军高层集体失声。 “苏俄军队!”讲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今天我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讲了这么多?难道我真的老了?” 说着,他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苦笑着。 “现代战争,并不是全靠士兵的英勇。”巫山若有所思:“先进的武器,像犁头一样在对方的阵地上扫一遍。” “这?”达德诺夫皱皱眉:“至少我们军队目前还不可能,即使有这方面的武器,那也不会全军装备。” 毕竟真的要有,那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作为一名老军人,他深知在世界上都会引起恐慌。群起而攻之。 巫山没有接话,因为他总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是从未来穿越的。 在另一个时空里,山姆军队在海湾战争中。就是用的这套战术,以精良的装备、极少的伤亡打赢了那场战争。 一个好汉三个帮,和俄罗斯那边的克格勃接触,最初的本意是想探明自己父母去世真象。 父亲是一名军人,在战场上牺牲了很正常,毕竟枪弹无眼。 但是母亲不是军人,为什么也会牺牲? 可惜,也许年代久了,到目前为止,自己父母特别是母亲的去世,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也许年轻时的达德诺夫是一个头脑发热的人。 随着年龄的增大,他了解得越多,对苏俄的忠诚度就下降一分。 到了如今,不要说巫家人建立的龙帮,还有不少活跃在远东的黑帮,他们的武器,至少有百分之七十,是从自己的手下流出去的。 当兵吃粮,普通军人想得很简单,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 别看苏俄的军费开支每一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落到具体的士兵手上,能有多少? 高层和中层的军官,他们靠山吃山,黑一些士兵的钱粮下来,真的无可厚非。 自己的家人被软禁在莫斯科,那些跟随自己的军官,他们一年都头也就在年假的时候和家人见一面。 共产主义?好像遥遥无期。 一名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人,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对来自上面的声音不再感兴趣。 不知不觉,达德诺夫眼角留下了眼泪。 但他接着的一句话,让巫山大为凛然。(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他是不是巫山? ps:巫山这些日子很苦。因为接下来,前苏联的亚洲部分中国将要收回来,原本准备让军人自己投靠,现在觉得太过儿戏,正在慢慢找线索。亲们,反正西伯利亚和西西伯利亚包括外蒙古都要到手,找一些看上去比较合理的情节。 军人,在历朝历代,都是一类特殊的人群。 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职责,古今中外都是一样。 军人的气节,比普通民众可要坚韧得多。 对于老百姓来说,谁来统治这个国家,无所谓,他们一样穿衣吃饭什么的。 他们的诉求很低,不外乎一个温饱,荣誉感没有军人那么强烈。 在历史上,长平之战赵国输了,四十万士兵被秦国活埋。 秦国统帅白起又不是傻子,在古时候有了人才能把部队壮大起来。 一方面,在战国时期,农业的生产力相当低下,粮食产量有限,秦国一下子接纳不了这么的人口。 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自古燕赵多侠士,这些赵国军人,即便被俘虏了,也不可能投降敌国,在赵国还有他们自己的家人。 在国外也一样,不过他们可以投降,有自己的国家拿赎金去把自己赎回来。 从这一点上看,西方国家自古对人权确实要比我们国家重视很多。 然而,达德诺夫是什么人?是苏俄的部队高官,堂堂中将一枚。 建国之初,不少苏俄人有的是因为国内政治迫害,有的则是响应国家的号召,来支援中国的建设。 若干年过去,那些躲避政治迫害的人。永远留在中国成为我国公民。 后来尽管知道两国之间的关系恶劣,也没人自讨没趣,政治避难到中国来。 毕竟这个东方大国在对苏俄的态度上。一直都是在不断克制。 真要过来,说不定会被押解回去。落一个枪毙的下场。 因此,从刚开始到现在,苏俄军人从来没有叛逃过中国的记录,更遑论军队高层? 双方没有展开今后的讨论,只是隐约提及去职后对家人的处理问题。 至于巫山本人,他代表不了中国来招降苏俄高级军官。 国内形式糜烂致斯,年近花甲的达德诺夫已经很累了。 中国古代就有一句话:君不正臣投外邦,在西方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伟大科学家爱因斯坦。本身就不是山姆人,因为二战中法系斯对犹太人的灭绝政策,让他一路逃亡到了大西洋的彼岸。 到了达德诺夫这种层次,到哪个国家都会受到该国的优待,即便是强敌山姆也一样。 所以,巫山压根儿就没有招降的意思。 一来,他本身的资历不够,不可能代表国家或者军方。 二来,从硅谷那边冒险,是因为山姆政府不可能给新兴的it产业大力扶助。炎黄和其他大财团投机取巧。 凡事可一而不可再,他甚至一点让对方到中国的口风都没露。 “你究竟是什么人?”达德诺夫自制力还是很强的,稍微失神。马上就收敛了情绪。 “将军以为呢?”巫山不答反问,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如果你是政府官员,身上没有这一份铁血之气。”达德诺夫眉头微皱:“假如你是军人,又多了飘逸之气。” “再说了,我还没听说中国的后辈有你这么出类拔萃的。” “曾经有一个人,但和你的形象相去甚远。” “恩?”巫山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来将军您对我国始终有想法呀!” “我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远东,除了中间有一段时间在波罗的海呆着。”他叹了口气:“每个地方的军队都自成体系。” “没办法,辗转之下,又回到了远东这块土地。” “反正我父母都没有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他就像一个平凡的老人一样在那里絮絮叨叨。让巫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咋不往下面继续了? 刚才听他的口气好像对中国军队也比较熟悉。 “其实。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他说着竟然笑了起来:“我和贵国军队之间,也算得上敌人了,对吧?” “你们的军队近些年来,所有的少壮派我都在观察。” “正如你们的太祖所说,世界归根结底是你们的嘛。” “在这批少年军官中,绝大多数都是军二代,当然也有不少是白手起家,从军队里脱颖而出,将星璀璨。” “这样的例子不是很多,哪个国家的军队都是一样,有不同的派系。” “在这批青年军官中,我最看重的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小伙子。” “他的家境比我小时候好不少,算得上是一个官二代吧。” “从巴蜀省的一个小县里面走了出来,开创了全世界知名的企业炎黄集团。” “接着又抛下那么大的事业,回到了国内,在军界冉冉崛起。” “年仅二十的旅长,不要说在和平年代,就是在战争时期,那也是火箭一样的升迁速度。” “当然,他可能上面有人。其实,随着在部队里面的资历日深,每一个人上面都有大大小小的关系。” “譬如说我,从一个列兵到现在,那些前辈们有的还健在,有的已经与世长辞。” “按照战争年代是最好升官的理论,我早就是国家的军队长官了!” “可以说,那小子的一切都不能复制。每一次行动,都险之又险。” “我看到那些案例,简直就是一个纯粹的赌徒,但幸运的是,他每次都赌赢了。” “中国对中南半岛已经是事实上的占领,这与那小子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然而。在这个时刻,他再一次放下所有荣誉,考大学从政。” “我这人自忖还是比较豁达的。换位思考下,我做不到他这种潇洒。说走就走。” “让人大跌眼镜,居然再一次成功了,年纪轻轻的省部级干部。” “我的上帝呀,和我都平级了,巫,你知道吗?” 在说话的时候,达德诺夫一直在紧紧盯着巫山。 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这年轻人的眼睛十分清澈。看上去水汪汪的,不是有泪水的那种。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到像是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说起来,和你一个姓,他叫巫山!”达德诺夫说完这句话,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眼睛的余光无时无刻不注意。 他再次失望了,连一点儿异常都没有。 “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巫山毫不在意地呵呵笑着:“是我们巫家的一面旗帜,可惜无缘相见。” “是嘛?”达德诺夫灵机一动。马上换了个方向:“唉,多好的年轻人啊,被山姆佬给盯上了。” “可以这么说。山姆的中情局与我们克格勃简直有得一拼。” “被他们盯上的人,能跑掉吗?” “是吗?”巫山不以为意,故作惊讶:“他所有的行动,以前我不甚了了,听您一说才发现我们老巫家有这么优秀的人才。” “可是,您所描述的他的轨迹,都在中国和东南亚,与山姆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达德诺夫拿不准对方是否清楚,还是故作神秘地说:“他带人把山姆的硅谷搬空了。” “这还不算。上次的纽约股市崩盘,带着我们苏俄与山姆人的死对头螺丝查尔德家族。让山姆差不多倒退了三十年。” “哎呀,想不到啊。惭愧惭愧!”巫山老神在在鼓掌:“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还没您知道的清楚。” “看来,有了那批资金,你们苏俄人在经济上能很快赶上和超过山姆人。” “天方夜谭!”达德诺夫嗤之以鼻,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是弄了十亿美金,至少我们边疆部队一分钱都没见到。” 啥?巫山心里一阵翻腾,这狗日的普西金,胃口也太大了。 后面他和螺丝查尔德家族差点儿把纽约翻了个底朝天,只有十个亿? 当然,肯定不是他一个人得,毕竟克格勃的高层一大堆,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但这么点儿钱,连他们弄过来的百分之一都不到,牙齿也太深了吧。 在莫斯科的巫家人,主要是与那些科学家接触,骗取高科技资料。 和部队上的高层,目前还是最高级别的。 “恩,十个亿在这么大的国家,东一下西一下,落到基层真没多少。”巫山同意地点点头:“你说的有关我本家的事情,就别到处传了。” “现在这个社会,以讹传讹,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你怀疑我的话?”达德诺夫有点儿生气,他刚加过水自己忘了,一口咖啡喝进去差点儿就喷了出来。 看他忍得那么辛苦,咽下去一定好难受的。 “你们中国政府吧,是既要当女表子,又要立贞洁牌坊!他们肯定把这些消息封锁得死死的。” “有您说得那么不堪吗?”巫山觉得有些好笑,哪一个国家对外不都是冠冕堂皇的? “我认为是您对我们国家有看法,就像我们的语言里的一个人把斧子丢了一直怀疑邻居一样。” “行啦,小伙儿!”达德诺夫很是无奈:“咱之间的事情处理完毕,我老头子也该回去了。” 对苏俄即将解体,他也深信巫山的判断。 从上而下,从内到外,都是乱糟糟的。 哪有人不爱自己的祖国?还好西方人没有中国那么大的爱国热情,不值得爱的时候,拍拍屁股走人。 “格列布,那小伙子如何?”车子渐行渐远,达德诺夫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 “首长,他是我平生见过最厉害的人。”格列布一想起来,脸上煞白。 刚见面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威势放出去,本来想吓吓人家。 却没想到,巫山只是轻描淡写的瞟了一眼,让自己浑身上下好像没有任何秘密的存在。 “他他身上没有破绽,任何破绽都没有!”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这么厉害?”达德诺夫费劲地扭头回望,嘴里喃喃自语:“难怪,巫家有巫山,随便一个姓巫的就这么威风。” 心里不由暗想:难道真是上帝抛弃了我们苏俄吗?本来只是准备留条后路的,这下的决心稍微增强了点。 不过,在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巫山,怎么年龄大不一样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油盐不进的安德烈 “我会不会发胖啊?”尼娜抚着肚皮,不停抱怨:“都是你,天天做好吃的来引?诱我。从来没想到,中餐这么好吃!” 夕阳的余晖下,两人在这条叫杰尼斯的小河边,据说那个当初沙俄占领这片土地的时候,就是一个叫杰尼斯的士兵第一个冲到这条河边的。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反射的太阳光一点也不刺眼。 一直好几天阴雨绵绵,难得一个好晴天。 两人搬了两把躺椅在河边,巫山懒洋洋地没有接话,摘下眼镜,几下脱得溜光,只剩下个大裤衩子,普通一声跳进河里。 “我操!”下一刻,他马上从水里露出头来:“这水太他妈浅了,脑袋插进淤泥里。” 尼娜在那里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蹲下来朝自己的男人不停浇水。 泅渡来的时候,感觉一路上的河水还是蛮深的,没想到站起身来,还不到小腹,湿了的裤衩一个劲地往下面掉,露出浓密的阴?毛。 三下两下在河里把头上的淤泥洗干净,巫山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岸来。 他钻到旁边的小树林里把裤衩拧干,没带换的短裤,直接穿上长裤。 看到自己的男人挽起袖子的部分满是鸡皮疙瘩,她用手抹了抹上面的水珠,轻声问:“冷吗?我是不敢在这个季节下水的。” “还行!”巫山刚才用拧干的短裤擦了擦头发,水珠顺着后背往下面流。 “今天去见到人没?”他把她的头发往上面拨了拨,露出绝美的面容。 “见到了!”尼娜离开这里两天,通过安德烈的副官西达上校联系上了老头子。 当然,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这老头就是远东集团军的一号人物。 “他怎么说?”巫山把躺椅的弧度减小,坐了上去。把小女人搂在怀里。 “安德烈爷爷说没问题,过两天有时间他就会亲自过来。”她轻轻地用嘴唇在他的额头点了点:“谢谢你,亲爱的。” 留在三岔路口的几个妇女。在厂子里做饭,每个月的收入比较客观。 以前跟着她的一些小伙子大姑娘。除了波西耶特的饭店留下必要的人手,都送到这边来。 公司的总经理是巫从风在国内请的,叫宋黎明。 宋总是个智商不错情商也蛮高的人,早就在巫从东、巫从雨哥俩那里知道了他们的叔叔对苏俄人的感情,力所能及的把年轻人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 龙帮的人隔三差五到青年近卫军的饭店里坐坐,其他帮派怎么可能不知道厉害? 派这丫头到安德烈那里去探口风,是达德诺夫的提醒。 据他讲,那老头这些年来。一直在为自己的部下不声不响力所能及地帮助。 伊万诺夫刚进军营的时候,是安德烈的传令兵。 下放到基层,不曾想那个一根筋的家伙,一门心思想要到战场上立功,客死异国他乡。 尼娜在小的时候,不止一次见过安德烈爷爷,听巫山说才知道他还在远东。 这次爷孙俩见面,两个人都很高兴。 安德烈身为远东集团军的一号人物,日理万机,尼娜的近况偶尔打听过。但也不是很清楚,他问得很仔细。 “丫头,好奇怪呢。”巫山叹了口气:“你在克格勃里面究竟学了些什么?” “你不要以为每一个进去的人都是全方位的人才。那需要时间的沉淀。”夜色来临,仍然能感觉她在抛媚眼。 “我去的年龄还是太大了,不少人都是从小在那里生活长大。” “假如说我不走,估计就不是处女了。” “你不知道,我们的教官看到我的眼光让我感到很害怕,在他面前好像啥衣服都没有穿。” 她的声音渐说渐低,几不可闻,因为巫山的手已经攀上了她丰满的胸部。 “要死啊,有人过来的!”她喘息着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谁敢?”巫山霸道地宣示主权。 厂子里的机器。源源不断从国内拉了过来。 在原本一百多个工人的基础之上,又从国内招聘了大批的工人。 中华民族。是一个比较排外的民族,就是巫山也不能免俗。 希望科技里的外国人最多。那里的保卫措施是最严密的,真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大家都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也就青年近卫军的成员在里面,没有再招任何一个苏俄人。 好在不管是原本的工人还是新的那一批,他们都没有欺负人的想法。 在同一个车间,大家是同事,双方言语不通,可以用手势之类交流。 俄语对于文化程度低的中国人来说,很是困难,勉强能说个“达瓦尼西哈拉少”就很不错了。 很奇怪,那些中年妇女她们的汉语进步最快,也许是比其他苏俄人年轻人接触得更多? 尼娜的母亲卡尔诺夫娜,早就改嫁到西欧那边去,不知道是在莫斯科还是列宁格勒。 她家里就只剩下独自一个人,在以生育孩子为荣的苏俄,是不可思议的。 厂子里最悠闲的就是巫山和尼娜,他们平时都在山下的饭店里住着。 现在,规模早就扩大了,请了一个中国来的厨师,小工是青年近卫军的成员。 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暖的,让人觉得浑身懒洋洋,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疾驰过来,在饭店门口停下。 “安德烈爷爷!”尼娜一阵风兄躺椅上爬起来迎到车边。 “哟,我们的小尼娜越来越漂亮了。”一个精瘦的高大老人从副驾驶上下来,给了她一个拥抱。 他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军帽戴得一丝不苟,从帽子的边上能看到银白色的头发。 脸上的皱纹颇深,有点儿像风干的桦树皮。 一双褐色的眼珠大而有神。早就盯上站了起来的巫山。 “安德烈将军您好!”他露出谦和的笑容,伸出双手。 “小伙子挺厉害呀!”老人的身高比他矮了一点,背上一点都不驼。握住的双手有些干燥,声音都充满金属的味道。很磁性。 “做点儿小生意,发点儿小财!”不用巫山吩咐,早就有人从屋里端来椅子。 他有些为难,不可能在这里和老爷子说一些机密的事情吧? 从两人的出行风格就可以判断出,老人与达德诺夫是十分迥异的,非常务实,就带了三个卫兵。 在巫山不停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年轻人。 感觉好奇怪呀。从外貌上,好像你已经记住了这人长得啥样,闭上眼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脸上显示的是中年人,却有年轻人的朝气,还有老年人的沉稳。 貌似平凡的脸,站在那里就让任何人无法忽视。 “达德诺夫在你这儿来过吧?”老人放下了心里的疑惑,开门见山。 院子里只有六个人,三个卫兵一下车就在四周警戒,目光炯炯。 两人的头靠得很近,尼娜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只是好奇地盯着自己的男人。 “恩,他来了十多天了。”巫山也没有半丝退却,直言相告。 毕竟老人是这里的军队一把手。说是地头蛇也毫不为过。 在滨海边疆区乃至整个远东,只要他想,任何事情就会很快摆到他的桌子上。 “小伙子,不用和我这么见外。”老人促狭地看着尼娜:“你就跟着她叫我爷爷吧!” “别的,安德尼亚!”她脸色绯红,紧紧搂着男人的胳膊:“他喜欢和别人攀亲戚。” “哼,把我孙女都拐跑了,叫我一声爷爷怎么的?”安德烈也有可爱的一面,看到丫头很坚决。双手举了起来:“好吧好吧,你赢了。” 别看巫山这里是中年人。脸上四十多岁的样子。 在苏俄,老夫少妻少夫老妻在目前中国看起来不搭。他们国家很正常。 其实,巫山也是第一次用天山派的化妆手法,也不是化妆吧,是自己通过一定的功法应用脸部的肌肉。 哪怕是最熟悉的人,现在站在面前都不敢相信这是他。 没办法,就是后背轮廓比较像,脸上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那家伙和你密谋了些什么?”安德烈地脸上随即阴沉下来:“难道你们在这里开厂是和他合伙的?” “不全是吧,”巫山耸耸肩:“您也有股份!” “准备贿赂我?”老人的眼光像刀子,直直地盯过来,好像要把他吞了下去。 “算不上吧,”巫山淡淡地说:“在你们苏俄不是很普遍吗?两尊大神在这里,谁还敢到我们厂子里闹事儿?” “你们谈的应该不止这些吧?”老人脑袋躺在尝尝的椅子靠背上叹了口气:“社会风气坏了,你们给我就收着。” “当然,”巫山的声音始终平淡:“我和他讨论过如果有一天,莫斯科那边垮台了,他不要对我们的武装动手。”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旁边的爷孙俩愣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局势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吗?”不知不觉,安德烈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肩膀里,这才像一个老人的形象。 “没有永盛不衰的王朝,”巫山摆摆手:“莫斯科那边的斗争已经日趋白热化,到时候将军你如何自处呢?” 这话说得很直白,安德烈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远东集团军,在整个苏俄的军队序列里在前三位。 波罗的海、波兰一线,是华约组织的最前沿,那是苏俄军队当之无愧军力最强的地方。 而在中亚地区,近年既要派军队去占领阿富汗,又要与中国西北的军队对抗,那只能在第三位。 这边的军队,濒临太平洋,和世界上第一大国山姆在白令海峡隔海相望,南边的倭国也驻有打量山姆军队,是苏俄军方第二大的地方。 至于北边,他们有天然的北冰洋,根本就不需要花心思派驻军队到那边。 最近不断有人来远东视察,他还以为要对山姆那边开战呢。 更为奇怪的,以前多年不曾来往的人,一个个都像是老朋友一样,搞得自己这里门庭若市,连部队都好久没时间下去视察了。 有时候他也曾怀疑,难道我安德烈马上就要担任军队的一号或者二号了,这些人都来拍马溜须?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各方都在争取自己的支持。 苏俄的军队里,没有中国军队这么多副职。 老头的脑袋里马上就一清二楚,毕竟能当上方面军大员的人肯定不笨。 两人在院子里交流了三个多小时,他最后承诺如果有一天,中国的武装到了苏俄这边,他必然会发动反击。 同样,要是山姆人的军队胆敢越界,他一样打回去。 中国军队?巫山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传授武学 ps:年过完了,该干嘛干嘛去^_^亲们,元宵节快乐。 这些日子,尼娜觉得在做梦。 她原本是父亲眼里的娇娇女,还专门托了安德烈的关系去克格勃的训练营。 据说在那里面,每一个人只要有潜质,就会被纳为正式的成员。 本来,她很有潜质,要是父亲不去世,说不定克格勃历史上就会多一位艳丽的女特工。 军方和特务机关,两者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人知道她是安德烈将军送过来的,不少想占便宜的人就打了退堂鼓。 要不然,这么漂亮的女人在克格勃里不可能全身而退,或许是因为她去的时间不长。 别看尼娜又是安德烈保举过去的,又在世界上最顶尖的特务机关受训,她只不过是一个少女而已,而且是没爹没娘的那种。 回到滨海边疆区,她傻眼了,简直就不知道怎么来安置这批父辈创建的帮派。 可能在克格勃里面多呆几年,她会学一些关于管理方面的课程,目前只是擒拿器械阶段。 一时间捉肘见襟,紧紧在同伴的怂恿下把帮派的名字改了下,甚至父辈们的遗孀,被迫去做点皮肉生意,从倭国人那边获取少得可怜的钱财。 哪晓得天上掉下来一个男人,所有的问题在他面前迎刃而解。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让尼娜不知所措,保留了近二十年的贞操毫不犹豫给了出去。 当然,她既然去了克格勃,那是一个大染缸,不可能啥都不懂。 在尼娜的眼中。自己的男人是最优秀的,比在训练营里听说的教官在性?爱方面还要强得多,让自己夜夜都有做新娘的感觉。 她的情商不一定有多高。但智商没得说。 总觉得不管是谁,在自己的男人面前。不自觉矮了一头,哪怕牛逼如安德烈也一样。 说真的,她以前一直都不晓得自己亲爱的安德烈爷爷居然是远东方面部队的当家人。 在老爷子走后,从来都无忧无虑的尼娜发愁了,她已经明白,自己的男人肯定是中国那边举足轻重的人物,要不然也不可能与安德烈谈判。 人啊,由俭入丰易。由丰入俭难。在巫山来了以后,这个小女人变得嗜睡起来。 在克格勃训练营里,在回家以后,好像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每天晚上,在满足以后躺在巫山怀里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却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今天,她居然意外地早醒,看到自己的男人眼帘低垂,一动不动在窗前站立。 似乎他本身就在那里,与周围的环境融入一体,一点儿都不突兀。 传说中的境界?尼娜脑袋里一下子蹦出这个词。 热武器盛行的年代。不管是西洋拳法还是中国的古武,地位一落千丈。 就是在古代,武林中人也会遭到政府的监视。侠以武犯禁,统治者们谁都担心第二天早上起来自己的脑袋是否还在脖子上。 然而,在有心人的眼里,武术的力量是巨大的,你总不能满大街拖刀动枪跑吧? 显而易见,身上有功夫,在平凡人的世界里,就想当厉害了。 她的教官弗拉季连诺夫娜是一位倾国倾城的蓝眼珠美女,同时是一位武术的集大成者。 有一次喝多了。她对尼娜说过,不管哪个国家的武术。到了最后殊途同归,是为传说。 原来。自己的功夫还差得很远,难怪安德烈爷爷的侍卫在自己男人面前颤颤惊惊的,他居然达到了旁边一辈子都不能企及的高度。 “丫头,你醒啦?”巫山在修炼的时候可以分心二用,马上收功回头冲她灿然一笑:“早啊,想吃点儿什么?” “我想吃面,”她撅起嘴唇,等男人过来在他的脸颊上啵了一口:“你亲手做的那种。” 巫山有天闲得无聊,给她做了一碗炸酱面,从此这丫头就念念不忘。 “好吧,”他无可奈何地答着,冲她怪笑道:“嘴巴好臭啊,快去刷牙!” “你!”尼娜又羞又急:“回来,赶紧的,等我打一枕头再说。” 北国的春天终于走了,初夏的太平洋西岸地区,少了一丝寒冷,早晚人们还是要穿厚一点儿的衣服。 巫从东、巫从风、巫从雨,哥仨一字儿排开,站在巫山面前。 还好!他脸上露出笑容,自己当初的心血没有白费,这三人的精气神一看就气血饱满。 孩子们学的,都是当初自己从徐世友那边掏出来的东西,有的还是少林武当不传之秘。 刚开始的时候,徐和尚肯定是少林门徒。后来成为举足轻重的将军,他爱好武术,什么武当、八极、谭腿,武学典籍数不胜数。 对徐世友来说,其他派别的对自己仅仅起到参考价值的作用,只有少林学到的才是根本。 这样就便宜了巫山,影子部队里的人,只要被认为忠诚度没问题,都会因材施教,传授不同类别的武术。 说白了,谁想学什么武术,就会交给他们相关的内容。 “都演示下!”巫山满面含笑。 “我来吧,叔!”巫从风年龄最大,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诶?这是醉拳的起手式,身体始终处于要倒不倒的状态,旁边尼娜看得嘴巴一直张着。 今天她可是求着自己的男人好半天,巫山也想过了,不管她是否克格勃的间谍,既然是自己的女人,那自己就要尽到责任。 所以,召集哥仨来的时候,就把她也带了过来。 从风进入忘我的境界中,到最后居然躺在地上睡着了。 “老公,”这丫头近段时间就这么喊,她有些着急:“小风是不是病了?” 厂里面可有正儿八经的医生。不是炎黄医院的人,中西医都有。 中医是道家塞进来的,西医则找了一个不得志的医生。他们五六个人医术还可以,甚至连大手术都敢做。 “别!别闹!”巫山呵呵笑着:“以前没见过中国的武术吧?他这是到了一定火候了。” “啊?”尼娜很是不理解:“地上湿湿的。躺在那里不会病吗?” “哈哈,”巫山随意丢了一块石子,被从风随手拍了回来:“看到没?他是似睡非睡。不管谁想要接近他,就会受到攻击” 她没有说话,嘴巴都张成了o型。 “行啦!”巫山以肉眼都看不见的速度一下子把从风拽起来,果然受到反抗。 不过,他的本事还真不够看。 只见巫山左手一扒拉,从风就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 过了十秒左右。他才停止转动,在那里涨红了脸。 “叔啊,我还以为自己的功夫很了不起呢。”他尴尬地笑着:“曾找人比试过,没有败北的记录。” “还是不错了,”巫山很是欣慰:“你已经大成,可以随时进入似醉非醉的状态,唯一没圆满的是,自己不能自主从里面走出来。” “你把手给我,闭上眼睛!”他的脸色随即严肃下来:“这个图像交给你,仔细体悟!” 旁边三个人就看到巫从风眼睛紧闭。手脚好似没有规律的动了起来。 “圆满!”从东和从雨惊讶地对视一眼,马上就感觉到了。 “他目前的功夫是脱胎于醉拳,”巫山好整以暇:“但又不拘泥于醉拳。当年我就觉得你们兄弟八个都是练武的好苗子。” 武术。按照天山派的老道所说,应该是人们在环境日益恶化的情况下,把修炼当中适合于开发人体潜能的动作编集出来。 修炼叫悟性,佛家叫见真我,道家叫禅机。 叫法不一样,实质都是一样的。 原则上说,每一个人都可以学武。 有的人,就是练一辈子也不会有多大收获,别人练了十个动作。你才掌握一个。 这不仅仅是勤学苦练,还需要去理解。悟了就是悟了。不懂就是不懂。 武林中人,有自己成体系的选拔方式。称之为苗子。 当然,巫家人所收的孤儿当中,不止八个人有天赋,只不过他们更突出一点。 “下面谁来?”巫山拍了拍手。 “我来吧!”巫从东也激起了傲气。 他旋即一个白鹤亮翅开始,这是峨眉派的看家拳法。 尼娜尽管不懂中国武术,只听见拳出如风,破空的声音都能听见,不禁一震,这是在自己的教官身上才出现过的。 弗拉季连诺夫娜有时兴趣来了,在打拳的时候,就会有呼呼声。 想不到,面前这个比她还年轻了十多岁的人身上再次见到。 一旁,巫山愁眉紧锁,总觉得从东的拳太中规中矩了,缺少变化。 在脑袋里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幅图案。 “停!”巫山一招手:“你好好体会下!” 巫从东闭上眼睛,脑袋里马上就有一个万丈巨人,他的拳头是静止的?不对,在动! 而旁边的两个人看到他已经在手舞足蹈,重新打拳,没有了风声,增添了飘逸,看上去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叔,他这还是峨眉派的伏虎拳吗?”从雨看得张口结舌。 “是也不是!”巫山摆摆手:“你也看过武侠小说吧,查先生本身就是武林大家,不然也写不出那么多脍炙人口的好东西。” “他们在写小说的时候,提到过无招胜有招。” “人是活的,拳谱是死的。你去打别人,总不可能要人家陪你过招,站在那里让你打吧?” “先人在编集拳谱的时候,就像我们下象棋一样,想当然地认为别人该怎么来应对,随即就有了下一招。” “对!”从雨的脑袋像鸡啄米一样:“叔,要不您看看我的?” 说着,也不等答话,直接开始了杨氏太极拳的起手式。 旁边的尼娜是大开眼界,今天看了三样风格迥异的中国功夫。 西洋拳,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个动作,冲拳、勾拳。 三个人的拳法,没有相似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套路。 譬如从雨,他打出来的拳法看上去轻飘飘的,圆转如意,好像半点劲都没有。 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轻蔑。 “小雨,你注意了。”巫山哪里看不出来?他朝自己的小女人笑笑:“尼娜,你上去喂招。” “喂招?”她眉毛一聚。 “是啊,和他对打!”他笑容可掬,心里暗笑,让你这个小毛子知道我们中国拳法的厉害。 “小雨,我来了啊!”尼娜怕伤着了对方,率先提示。 “没事儿的,婶子随便放开手脚!”从雨莞尔一笑。 在苏俄,没少和当地人动手。 那些直不楞登的西洋拳,连自己的衣角都摸不着。 尼娜恼羞成怒,她给他们说过叫自己名字的,轻哧一声冲了上去,右勾拳含怒而出。 “啪”的一声,她随着对方的手腕一拨,脚步趔趄下,差点儿栽倒。 这下,她不再轻视,小心翼翼地出拳,还是被轻而易举地拨开。 “不玩儿了!”尼娜玉面绯红:“老公,我要你教我!” “好好好!”巫山挤挤眼睛,让她一样闭目接收自己的信息。 不大一会儿又用同样的手法,让巫从雨体会。 四个人或静止或运动,在那里忙得不亦乐乎。 这下,巫山又闲下来,随手拿起旁边的报纸。 看到题目,他的心里马上沉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罪恶的国际列车 历史并没有因为巫山的重生而发生多少改变。 在原本的时空里,中国在八二年开始才对外开放对内搞活。 走出国门的中国人,一下子被外面丰富的物质文化生活迷倒,从而带动了国内的一大批拥趸,甚至包括国家级领导人。 他们充分认为,中国只要按照西方的社会模式,就可以高速发展,在短时间内能赶上甚至超过那些国家,因为中国人的凝聚力更强。 在这些人看来,外国的资本家都是自发形成的。而在中国,上面一声令下,下面马上就会执行,描绘了一幅美妙的蓝图。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人还是太想当然了一点。 自古以来,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的争执就没有停止过。 不管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每个人的做事和行为方式,都要按照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很简单,就拿一条街来举例子。 张家开了个饭店,李家看到生意红火,也上马饭店。 民以食为天嘛,有人吃饭就有市场,想法也没错。 如果王家赵家李家等等等等,各个姓氏的人都来开饭店,卖给谁来吃? 一个投资人,他投资的目的就是想赚钱,哪怕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做第二个、第三个吃螃蟹的人好像也不错。 他们可以投资饭店,也可以投资军火甚至造假贩?毒。 因此,那些坚持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太想当然了,老百姓的投机心理,不会按照上面的规定进行井然有序的合理投资。 上面有人在私下或者公开场合,有意无意引导民众的意识。 就这样。那些认为按部就班的人和这些激进派的矛盾爆发了。 在苏俄总统戈尔五月份访华以后,到了一个临界点,并于六月正式爆发。 学生特别是大学生。在任何时代都是急先锋。 他们处于象牙塔内,没有社会经验。被国外的别有用心者,那些自以为了解外国国情实质是走马观花的人众所盅惑。 学生们认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步伐确实太慢了,应该全盘西化,并且上街游行。 看到这则消息,巫山才暗自庆幸,自己出来的正是时候。 别看老巫家有两个正部级,后面还有国级的赵立生与副国级的王铁成撑着。 在历史的大潮中。个人乃至一个家族不过是大海里一朵小小的浪花,根本就影响不了什么,一不小心就会被历史淹没。 父子俩离别前夜的谈话,巫山可给巫立行一再嘱咐,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在这个关头发表任何意见。 如果迫不得已非得要说话,那还是循着既定的国策走,因为我们行进在一条笔直的大道上,没有任何理由去冒险。 想必以父亲的谨慎,这个话都说得多余。他本身就是一个稳重的人,不会去支持那些不切合实际的思想与言论。 看来,东方书记的上位已经在倒计时了。巫山一筹莫展。只能坐等时态继续发展下去。 在学?潮中,就是京城也乱得不像话,其他的地方甚至于一个小县城,都有学生不断上街游行,各地的军队严阵以待。 按说,东方是中国最大的直辖市委书记,他治下的申江没有任何骚乱,是非常合格的国家一号人选,因为中国需要的就是稳定。 另一个时空里。现时的军?委主席是总设计师,如今是徐世友。 不管是谁。这一届干完,就要退下了。毕竟都是七十多八十多岁的人,精力不济。 军队的权力,就会顺延交给一号首长的手上。 可惜,东方从政经历中,最弱的一环就是部队。 于是乎,从军队蔓延到地方,各种权力寻租。 正如劝诱巫立行时所说,每个人都干好自己的事情,巫山也没时间纠缠在谁来继任国家一号的问题上,他细胳膊细腿,声音都发不出去。 既然这样,本来就是抱着一定的目的到苏俄来的,他讲继续自己的行程。 京师至乌兰巴托、莫斯科的k3/4次国际列车,途经中、蒙、俄三国。 该条铁路线从1960年开始运行,是新中国成立后开行的第一趟涉外列车,从二连浩特出境,全程7865公里。 1989年戈尔巴乔夫访华后,中苏关系日渐正常化。 苏俄对中国商品的大量需求,让很多中国人找到了商机,中俄边贸风起云涌。 冷清的k3/4次国际列车几乎成了中苏贸易的专列,跑一趟苏俄就变成万元户。 巨大的诱?惑使大批“国际倒爷”上了这趟国际列车。这趟列车从京师站始发,京城倒爷占了大多数。 他们中的大多数当时没有所谓的“正当职业”,或者是刑满释放的两劳人员。 尽管在这个时空里,改革开放早就进入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有个稳定正式的工作,还是普通老百姓的普遍心愿。 漫长的6天6夜,让这些寂寞难耐的倒爷在车上开始熟悉起来。 从“独行侠”乌合成“帮派”,他们拉帮结伙起初只为在陌生的国外有个照应。 这些欠下赌债的倒爷们,很快发现了国际列车的一个漏洞。中国乘警在二连浩特列车出境的时候就下车。 苏俄的警察却不上车执勤,而且他们不大爱管中国人的内部事情。 从中国出境到莫斯科这6天6夜,没有警察执勤。 当时除了京师倒爷,还有一些闽州、申江倒爷,以及组织偷渡出国的江浙蛇头。 彪悍的京师倒爷们就盯上了南方倒爷和江浙蛇头,他们先是在列车小偷小摸,后来发展成抢劫。 倒爷们开始没把小偷小摸当回事,但在没有警察管着的时候。偷着偷着就不过瘾了。 从1983年开始,他们手持瓦斯枪、砍刀,疯狂抢劫、强女干、血洗国际列车。 最终。发展成以京师人为首的几大抢劫团伙。他们有时候合伙行动,有时候单独行动。甚至一趟列车要遭受好几次洗劫。 一切都是以北上的列车开始的。 今天,在首都西站,一个敦实的年轻人上了到莫斯科的火车。 他叫邵训,今年22岁,原本是首钢扎钢车间的一名工人。 近几年,中国的建筑市场飞速发展,带动了钢铁厂夜以继日的开工,实行三班倒。 每次下班。他做想做的是倒头睡觉。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是尽头。 一个月辛苦劳作,拿到手的工资还不到一百块钱。偶尔也曾去逛街,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动辄上百的价格,他只有怏怏回家。 上个月,小学同学朱三平从苏俄回来,请客吃饭,去的是全聚德,抽的是雪茄,他也试着抽了一口。据别人说叫品味的东西。 虽然雪茄烟很呛,伏特加特辣,他还是向往那种生活。 邵训的成绩不好。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但并不是因为他人笨,而是调皮,平时连书都不看。 听到朱三平的话,他的心思活络了,据说到那边的利润,都要翻上两三番,傻子才不做! 辞职的时候,看到平时在自己面前大模大样的车间主任那一脸阴郁。他感到特别快意。 背着一大包羽绒服,准备乘坐国际列车北上苏俄淘金。 别人都在往那边销夏季的衣服。都特么煞笔,苏俄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冰天雪地。 冬天的羽绒服好几十甚至好几百。他反季进货,连冬天一般的价格都不到。 其他地方的候车位置熙熙攘攘,这边不是去苏俄就是到蒙省,人流量相对少一点。 咦,居然有个绝色? 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女女人,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身高也差不多,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他下身腾的一下有了反应。 不过,自己就是个穷diao丝活到22了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邵训默默看着那女人的后面,又专程看了侧面和正面,心里在呐喊:等哥把这趟生意跑下来,这个女人就归我了。 等广播里传来“乘坐k/3次列车的顾客请尽快上车”的时候,他快速通过安检,走向自己的十四车下铺。 朱三平说过,六天六夜太漫长了,卧铺里稍微安全一点,一路上没有警察,还是蛮乱的。 这两天纷纷扰扰,实在太累,倒在自己的铺位上,他没呆十分钟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啥时候,车厢里冲进来几个京师口音的男人,手持着刀枪顶住他,利索地将他蒙上眼睛。 邵训的货物被他们洗劫一空,连手表也给掳走了。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歹徒们早已不知去向去。 邵训坐在过道上不停地抹着眼泪。护照和身上不多的钱款都被抢走,连中国都回不去了。 自己一句俄语都不懂,难道要流落异国抛尸他乡? 想到这些,邵训很烦躁。 也不管是不是过道,摸出一支雪茄,朱三平说苏俄人都爱抽这个,他咬了咬牙买了一盒,想不到没有被抢走。 “哥们儿,咋啦?”一个男的站在他面前,看不清楚面目,从声音上分析应该在四十岁左右。 “被抢了!这些丑逼养的,我操他们血妈,啥都没有了。”邵训有气无力地回答。 “走,别再这儿抽,你是第一次走这条线吧?”隐约中,他冲这边招招手:“我们到车厢头那里抽烟。” 两节车厢街头的地方有光,他终于看清了这个人,和自己的个头差不多,还要壮一点,年龄确实在四十岁左右,居然有了白头发。 车厢里没有空调,夜晚还是有些冷,他穿着背心裤衩和拖鞋。也没见哆嗦,看来身体比自己好不少。 “听口音你也是京城的?”他当年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怜悯地看着这个小伙子。 “对。西城的。”邵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拿出一根雪茄递过去:“大哥。您贵姓?哪个区的?” “我叫徐干,”他接过雪茄,却没有吸:“郊县的,通县。” “这列火车上有几拨人,每一拨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看到你是生面孔,就下手了。” “徐哥,你认识他们?”邵训惊喜地回答。 “次次都要给过路费,自然也就熟悉了。”徐干叹了口气:“也是你点儿背。身上的现金少,一般他们只拿钱走的。” “啊?”邵训兴奋地搓起手来:“徐哥,麻烦你帮我问问,怎么样才能拿回我的东西?你放心,老弟肯定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唉,这条线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徐干苦恼地摆摆手:“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他们应该是牛三哥的手下,我帮你问问。” 不大一会儿,他回来了,有些为难地说:“朱三哥说可以还你护照。但回家的路费你要自己抢回来。” “至于你的东西,他全部都分下去,不可能还你了。” “啥?”邵训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徐哥。我从小到大,你说打过架我承认,但抢劫是犯法的,我从不敢。” “你咋就没听明白呢?他们这伙人也不害人姓名。说白了,就像水浒里的投名状,懂不?”徐干白了他一眼。 “这些人长期在这条线上混,家在京城,万一你不行动,回去告发怎么办?” 他说得很直白。在提醒这个刚刚认识的小伙子。 哪怕读书不多,四大名著除了红楼梦。其他几本书的情节他还是熟悉的。 万般无奈,邵训还是答应了。 没有见到牛三哥本人。一个自称是九哥的人,给了他一把匕首和瓦斯枪,并言明拿到手的不管多少,都要上交一半。 人到绝路上,连杀人都敢,何况是打劫? 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些车厢里的人虽然不多,就是坐在硬座或者卧铺里挨着一起的,只要说几句硬话,乖乖把钱掏了出来。 尼玛,来钱这么容易?邵训愕然,早知道还做什么生意呀,直接就在这上面混得了。 抢过来的钱,即便给九哥他们一半,也早就超出自己全部身家的两倍了。 特别是硬座,大都和自己一样,是第一次出去。牛三哥他们看不上,只盯着卧铺里的生面孔。 把武器还了回去,邵训心满意足地在自己的铺位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早就天亮了,徐干说刚刚过乌兰巴托,他径直到餐车吃饭去了。 随身的挎包里还有些熟食,邵训美滋滋地在过道上吃了起来。 这时,他的眼睛再也不会转动了,因为他发现上车前看到的那个女人居然在另一头的过道边上坐着望向窗外。 昨晚都抢劫了,他自我觉得胆子壮了不少,跑过去搭讪。 从交谈中,邵训得知漂亮的女人名叫高艳红,二十四岁,苏省金陵人人,曾在某歌舞团做演员。 后来在金陵某大型企业工会工作。前两年她离了婚,如今只身一人去苏俄出差。 一听说高艳红没去过苏俄,邵训随即高谈阔论起来。 先是对苏俄的花天酒地一番渲染后,然后话锋一转,告诉她,苏俄现在治安很乱,像她这样的漂亮女人很容易遭遇到骚扰和袭击。 经这么一唬一咋,高艳红果然有些害怕。 邵训随即又安抚她:“我在苏俄多年,有好多朋友,我可以罩着你。” 当然,他假借自己同学朱三平的名义,那家伙不是说自己混得好吗?他已经打定主意,到了莫斯科就去投奔。 他的话让高艳红心安不已,以为遇上了好人。 她对邵训也不再防备。 邵训趁机讲了自己如今单身,早就想寻到一份真爱,看到高艳红就不免心潮澎湃,觉得她就是自己苦寻的另一半。 高艳红以为,这“列车寄情“会得到爱情的幸福,岂料,却将她推向了人生的深渊。 邵训得手,他得意地跑到九哥的包厢,对那帮兄弟吹嘘道:“我给你们找了一个国花,有戏!” 擦,自己又不是喝的头道汤,也不可能和这个女人结婚,刚才可是处男破身呢。 再说了,九哥他们讲,苏俄的女人又年轻又漂亮又不花多少钱,只要有钱,女人有的是。 即便今后要找人结婚,也得找一个大洋马,让家里人在邻居面前都有夸耀的资本。 经邵训这么一点拨,车厢里的几个男人按捺不住了,几个人眼神一交流,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狂笑。 九哥等十几个人轮流去高艳红的包房,对其进行猥亵、威胁,意图发生性?关系,均遭拒绝。, 终于,他们的大哥牛三哥出现了,一米八十几的大个,壮壮的。 大哥就是大哥,他用刀撬开高艳红的包间,持刀威逼、殴打,企图强女干高艳红。 而此时,苏俄海关人员查验护照,强女干未能得逞。 等那些人一走,牛三哥将高艳红上下铺的客人赶走,他们一起十二个人先后将高艳红强女干,邵训也趁机再干了好几次。 那女人就没有爬起来的时候,一直都有男人压在身上。 从海参崴到莫斯科的班车一个星期才有一趟,军列每天都有,不过车厢太少。 有安德烈那尊大神在,巫山自然不需要去坐民用列车。 尼娜这丫头食髓知味,非得跟着自己的男人走。她认为青年近卫军的人早就能够自食其力,不用再为他们费心了。 虽然有些麻烦,有一个苏俄本地人还免了向导,巫山也就没有拒绝。 他不可能直接到莫斯科,中途在贝加尔湖一带还要下。 军列即便要停,也是在大站,只有k3见站就停。 此时,在远东铁路与中苏国际列车的交汇处,巫山带着尼娜下来,上了这趟民用列车。(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短兵相接 一上车,一个稍显肥胖的苏俄老太太站在两节车厢的接头处,旁若无人的在那里抽烟。 看到漂亮的尼娜,和一个中国人十指紧扣,脸上很不自然。 西方人都有自己的骄傲,苏俄人也是一样。 别看如今他们在自己国内一穷二白,在黄种人面前,永远觉得自己比他们优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尼娜:“姑娘,你是苏俄人还是中国人?” “恩?”看到自己的小女人没听见,巫山淡然地看了她一眼:“我女友,怎么啦?” “啊,没事儿,原来你也是我们苏俄人啊。”老太太松了一口大气:“我还以为是低贱的中国人,这些人太坏了,专门抢自己同胞。” “谁?”尼娜终于回过神来,满怀疑问地看着她:“不许你这么说中国人,谁抢?” 没有经过克格勃系统的洗脑,在她的眼里,中国人可比苏俄人甚至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人好多了。 不说别的,青年近卫军那一帮子人过得就像叫花子一样,有谁伸出过援助之手? 现在好了,哪怕把人留在老家,有龙帮的人帮衬,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与别人拖刀动枪。 老太太眼睛瞪得老大:“你是第一次坐这趟车啊?我告诉你呀,可乱了。因为是国际列车,车上不能有警察,只是一些列车员。” 她警惕地看着正在锁门的女列车员,看到对方压根儿就没注意自己,还是踮起脚尖,触到尼娜耳朵边上说话。 他们始终在这条线路上,也许俄语不是很精通,天知道会不会是中国人的特务呢? “一些中国的黑帮在车厢里专门抢来莫斯科做生意的中国人。甚至都和这些列车员勾结在一起分赃。”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一般人我不说,看到你是我同胞的份上。” 尼娜想说什么。却被自己的男人拉着走了,只好朝她挥挥手。 绿皮火车速度慢。车上也没空调,好在如今是初夏,车里还稍显闷热。 几个人坐在过道旁的小凳子上,直愣愣盯着刚进来的男女。 “我操,这小子好福气呀,居然找了个苏俄大洋马?太他妈漂亮了。” “可不是?不过,三哥吩咐过,不许对苏俄人动手。要不然我们会被他们的警察整死。” “少扯鸡巴蛋,她和那哥们儿能睡,和我们就不能睡了?” “啥意思?我劝你还是少自作主张,先去给三哥说说,要是他同意咱就整。” “六天六夜呢,这娘们儿老实了,起先装贞洁烈女呢。也许你说得对,给三哥惹了麻烦,我哪有地方存身?说不定下站就把我赶下车。” “他们在说你和我吗,老公?”尼娜看到自己的男人站在包厢门口不进去。耳朵一抖一抖的,不免发问。 身为武者,听力比别人敏锐很正常。她自己都比青年近卫军里的其他人的各个感觉器官灵敏不少,但肯定比不上自己的男人。 “没事儿,”巫山摇头温和地笑笑:“十三十四,反正都是下铺,你选哪个?” 这些人的议论和街头大妈唠闲嗑差不多,他还没有无聊到理会他们的地步。 不过,看他们坐的地方,双双守在那包厢的门口,难道在祸害其他女人?话里好像有这个意思。 念及此。他寻思着待会儿找个机会过去瞅瞅。 “噢上帝呀,这个该死的蠢货。怎么给了我们十三号铺位?”尼娜有些惊恐:“老公今儿不是星期五吧?要不咱找人换换?” “尼娜娅,我是无神论者。没那么多讲究。”巫山说着,已经把行李放在十三号铺位下面,脱下外套。 对这个小女人,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只能说顺其自然吧。既然和人家有了关系,而且还是处?女,就不能提起裤子不认账。 男人都有一个处?女情结,他对莎莉、王璐甚至包括风小舞,都爱护备至。 就算现在她是梅勇的妻子,也让人随时盯着,特别是看到梅子山以后,千万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们母子俩,那有可能是自己的血脉。 当然,巫山也不是非得处?女不可,譬如哈斯琪琪格,在那方面特放得开,与自己配合起来水乳交融,这是在其他女人身上享受不到的。 和尼娜之间,就是一笔糊涂账,称呼上也含糊其辞。 听到她还在那里咕哝,巫山不由好笑:“宝贝儿,至于吗?相反,你的十四号在我们国家来说是个忌讳。” “因为四和死的读音是一样的,所以,呵呵。” “怎么可能?”尼娜大吃一惊:“чetыpe(四)和ь(死)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你在开玩笑吧。” “不同的语言,发言不一样,”巫山耸耸肩:“si四,念降调,si死,念升调。” 尼娜不亦乐乎地学着,笑得前合后仰。 “大哥,您是中国人?”十三号的中铺上还有一个男的躺在那里,看到两个操着俄语的人进来,一动不动。 其实,很多时候,脸面都是自己挣的。在外国人面前,你不亢不卑,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怕就怕别人看清你,然后你自己也奴颜婢膝。 不少中国人在家里闹腾很厉害,一出国就装孙子。 我国人口基数庞大,那些人哪怕占很小的百分比,人数也很客观。这就间接地影响了国人在世界上的形象。 “对呀,”巫山站起来脑袋都杵着上铺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为什么怀疑我是苏俄人?” “挺厉害呀!”这家伙坐了起来,因为在中铺,脑袋不得不勾着。 他朝尼娜那边挤挤眼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牛!” 巫山不置可否,朝她点头笑笑。 “对了,大哥。你交钱没?”这人大约在三十岁上下,叫目前这副面孔大哥说得过去。 他是属于走到人群中再也找不到的类型。稍微有特点的就是眼睛细小,好像随时在笑。 “不交钱能上车吗?”巫山没好气地说:“只不过在列车员手里买的票。” 在东西伯利亚上车的顾客泾渭分明,坐国际列车的,都是到国内做生意的中国人或者苏俄人。 至于他们本国人,则乘坐自己国家的列车,根本就看不起满车的黄色人种。 尽管不少苏俄人本身也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却瞧不起一个皮肤种群的中国人。 本来从海参崴也有一辆直达莫斯科的火车,巫山看着那些苏俄人就犯愁。一个个穿得跟叫花子一样,身上发出一股恶臭味。 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出国途中即便是简简单单的休闲服,看上去也比老毛子的衣服漂亮正式。 “不是!”这哥们儿紧张地向包厢门口望了望,压低嗓子:“你得另外交钱买平安。” 他干脆从侧梯上下来,坐在巫山的位置上。 “大哥,这些人虽说不杀人,那也保不准啊。” “反正上次我看到过一个和你一样样高高大大的小伙子,在半路上被赶下火车。” “那叫一个可怜,身在异国他乡。没有护照,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最主要的是没有钱。我都不晓得被赶下车后怎么办。” “啊?”巫山大吃一惊。 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以前也知道,在这趟列车上的人,都是到苏俄来淘金的。 人都是被逼的,要在家乡能生活得很好,谁愿意离乡背井? 这一趟又一趟地坐车,不说在苏俄这边完全有可能被当地人赖账,收不到货款。 往返十二天,即使挣点儿钱也搭在路费上了。 没有强大的背景。谁敢一次性发多少货过来?只有像搬运工一样,一次带一点儿货品。收到钱后再回去弄下一批。 警察也是属于武装力量的一种,不经过别国的允许。他们出了国,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旅客,而不能行使任何职能。 因为这是行驶在别国的领土上,要是有司法权力,那也是属于苏俄警方的。 在其他国际列车上也是一样,乘警在国门处下车。 别看所谓的倒爷说起来风光,他们的辛劳酸楚有谁知道? 这样的辛苦钱,还要遭受车匪路霸的洗劫。 “别怕兄弟!”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处理的。” “大哥,我还是劝你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的女人。”这哥们儿好像比自己的事情都发愁。 “他们吧,纯粹就是一群白眼狼。你说都是中国人,干嘛冲我们收什么保护费呀?” 他在一旁絮絮叨叨,巫山却思绪万千。 这一个时空,朱家因为朱建国很成器,在铁道部掌控力度很大。 在欧洛泰的时候,那边的商人在火车上就被劫过。 最后以当时还是北疆地区的名义,直接找到列车长,最后把人给揪出来了。 铁路线上的人,基本上都是相通的,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欧洛泰人的主意。 好久是不是找朱家人谈谈,火车上实在有些太乱了些。 “哟,老郝,在干嘛呢?”两个剃了光头的中年人闯了进来:“今儿的午饭就该你了。” “没没什么,”刚才在为巫山担心的哥们儿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在和大哥说话呢。好,走吧,我们去吃饭。” “等等,”一个矮瘦一点的光头满脸揶揄地说:“我操,原来是中国人啊,装啥大尾巴狼啊?我他妈还以为是苏俄人呢?” “你在骂谁呢?”巫山脸色一沉。 “草泥马的,怎么和哥说话呢?”那小子踮起脚尖指着巫山的鼻子:“小子,你他在找死。” “给你两条路,一,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这妞让给哥儿几个玩儿玩儿。” “二,把你打得半身不遂,我们自己来拿。那时候估计也做不成护花使者了。下一站我们就丢你下火车。” “喂,你干嘛?”尼娜看到自己的男人在和老乡说话,没有插嘴,这时候一骨碌爬了起来,像一个护小鸡的母鸡。 她平时就是一个安静的小女人,与王璐相似的性格,随时打着生人勿近的标签。 “亲爱的,你别插手,我自己处理。”巫山看着那小子在朝尼娜贪婪地望着,还不停舔嘴唇。 下一刻,那小子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离地而起,砸在车窗上,发出咣的一声。 中铺那哥们儿还紧张地坐在下铺上,嘴巴张得老大。 活到三四十岁的人,谁没打过架?谁没见过打架? 平心而论,不管是他还是来的另外一个高一点的光头,从来没见过武力值这么高的。 “大哥,过分了吧。”那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贾老六也没啥出格的,你是不是出手狠了点儿?” 他赶紧一步迈过去,扶起自己的同伴:“老六,怎么样?” 那个矮瘦光头疼得说不出话来,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滚!”巫山轻叱一声:“要是你骂我,挨打的就是你了。” “你你等着。”那光头本来想说一句撑场面的话,被那杀人一样的目光逼了回去。 他架着瘦光头,踉踉跄跄离去。(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ps:亲们,很抱歉,现在才发现在晚上十二点前后上传卡得不行,这是昨晚的章节,传不上去。忙了一上午,现在才想起来。今后,我尽量早点动笔,估计不会有太大改变。每天晚上得辅导孩子。他在十点左右休息,我才开始码字。最快也就十一点,还要修改。对不起啊,亲们,长期拖更。最主要就是官场文限制太多,现在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小编的警告,威胁封书,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下一次再动笔,坚决不写官场。 对于中国人来说,如此美丽的地方如今还有,再过若干年,各地政府大修特修,在各种景点修一些收费的人工建筑。 然而,巫山不清楚游客到处旅游,究竟想看什么。 国内的导游,特别是女性导游,一道上就在喋喋不休地讲解。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本人在大学阶段当过导游,只是对外国人服务,因为他当时公司里就他自己能引导老外,会点儿英语。 给西方人做导游,除了一些基@顶@点@小说础的东西需要我们去介绍,其余的时间你千万别嘴巴不停,说不定事后人家会投诉你的。 在各种景点,他们只是安静地看着,想了解的时候问你,就告诉他,不然和他们一样,安安静静地行走。 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敦敦实实的,在巫山和尼娜的旁边不声不响地走着。 当然,他的身份也不是导游。是影子部队在贝加尔湖这片区域的负责人,也是当年收留的孤儿,可以说是叫花子。 他叫巫从法。以前是部队里专门管纪律的人员之一。 也许从小生活在社会底层,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他有些沉默寡言。 当初见到他的时候,巫山都吓了一大跳,这孩子眼睛里对社会充满着仇恨。 巫家的人让大家在一起生活、念书,时而还派到公司里去参观。 其实,这就是一个甄选人员的过程。看看孩子们的兴趣和爱好究竟是什么样的。 有些愿意从政的,如今在港岛和大陆开始走上工作岗位,比呆在部队里的人晚进入社会几年。毕竟需要更多的学习。 经过几天的将养,尼娜的脖子上早就结痂脱落,只有一个淡淡的影子。 火车上没有医护工作者,这是很大的弊端。 在国内行驶还好点。旅客有个三病两痛。可以在最近的站点下车进医院。 但国际列车上特别在k3这种线路上,整个路程大多数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假如真有旅客在行驶途中生病,就只有挺着,站与站之间的距离太长了。 苏俄历史上政府进行过不少次大移民,意图往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增加白色人种的数量。 不能不说,他们真还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在地图上有名称的地方。差不多都能见到人。 但苏俄太大了,整个国家的疆域达到两千两百万平方公里。即便政府奖励生育,人口的基数小,增长缓慢。 贝加尔湖看上去十分漂亮,苏武牧羊的时候,这地方叫北海。 自古以来突厥人的一支鞑靼人和哥萨克人就生活在这里,鞑靼人在我国境内称为塔塔尔族。 他们的样子介于白色人种与黄色人种之间,皮肤上是黄色,装束和生活习惯,更像西方人。但男性胸前的长胡须,则是东西方都没有的。 突厥碑文中的塔塔尔人有三十姓与九姓的说法。 传说中有六个部落:察罕塔塔尔、阿勒赤塔塔尔、帖烈惕塔塔尔、不鲁恢塔塔尔、奎因塔塔尔、和最有名的是秃黑秃兀惕塔塔尔。 在现时苏俄伊尔库茨克州的塔塔尔族也由喀山塔塔尔、克里米亚塔塔尔、诺盖人、叶尼塞塔塔尔四部分组成。 塔塔尔族人的姓名称呼别具一格,一个人的名字后面,要加上父亲或祖父的名字,然后再加上自己部落的名字,构成一个完整的人名。 如,某人叫革拉吉丁,父亲的名字叫哈不都拉,部落的名字叫欧斯满。 那么,这个人的姓名全称是革拉吉丁?哈不都拉?欧斯满,简称可省略父名,即革拉吉丁?欧斯满。 经略北疆的那几年,巫山早就派了信得过的塔塔尔族人过来,准备着今天的相聚。 巫从法过来的时候,早就和他们取得了联系。 苏俄人的前身沙俄是野蛮的,在扩张的过程中,实行种族灭绝政策。 像伊尔库茨克州这种突厥人的故乡,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居然占到百分之八十七左右。 其余的人不是流落到其他地方,就是被杀害了。 由于当年沙俄的血腥政策,他们当中的一支是土尔扈特部。 乾隆三十六年即公元1771年,土尔扈特部一支的首领渥巴锡为摆脱沙俄压迫,维护民族独立,率领部众发动了武装起义。 并冲破沙俄重重截击,历经千辛万苦,胜利返回祖国。 种族与种族之间的斗争,要么顺从要么死亡。 顺从的种族最著名的就是哥萨克奇兵,他们在沙俄对外征服的过程中充当急先锋, 但是,如今他们和鞑靼人一样,成为苏俄境内的少数民族一支。 哥萨克人是极其优秀的轻骑兵,他们青睐的武器是长矛。 拿破仑曾说过:如果我的部队里有哥萨克骑兵,我会用他们席卷整个世界。 他们是出色的轻骑兵,但他们不守纪律,也不愿下马作战,从而限制了他们在战场上的发挥。 他们对老百姓冷酷无情,以致整个欧洲。无论敌友都对他们恨之入骨。 哥萨克骑兵并不是沙俄的特殊兵种,但是随着沙俄扩张,特别是叶卡捷琳娜女皇对波罗的海周边的扩张。哥萨克的领地被斯拉夫人纳入版图。 随之而来的,是面临被强行迁入的日耳曼人进行地盘争夺,哥萨克骑兵的骁勇善战迅速闻名西方。 哥萨克骑兵的移动力相当快速,在战况不利时也能迅速撤退,脱离战场,除非和他们交战的也是支移动力极高的快速部队。 哥萨克人是世界上最具传奇色彩的群体之一。 如果说吉普赛人是大篷车上的民族,那么哥萨克就是战马上的族群。 哥萨克人正是凭着一匹战马、一柄军刀在横跨欧亚大陆的广阔疆场上。驰骋数百年,纵横千万里。 在沙俄社会发展史和世界战争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沙俄历史上三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1606年-1607年的鲍洛特尼科夫起义、1667年-1671年的斯捷潘?拉辛起义和1773年-1775年的普加乔夫起义都是与哥萨克有关系。 1654年乌克兰的哥萨克首领赫麦尔尼茨基起兵反抗波兰受到镇压,在军事失利的情况下求助于沙俄。 当年赫麦尔尼茨基与俄签订《别列亚斯拉夫协定》。宣布接受沙俄保护。 又经过80年的磨合期到1722年沙俄废除哥萨克人的盖特曼自治,乌克兰总督鲁缅采夫把10个哥萨克军团改编为俄军的10个正规骑兵团。 在冷兵器时代,哥萨克的骑兵以其速度快、机动性强、杀伤力大、骁勇善战的轮番攻击威震欧洲,欧洲国家也常招募哥萨克作为雇佣军。 哥萨克参加了从18世纪到苏俄二战中所有的战役。 有人说他们是欧俄草原上最具有草莽风格的经典骑兵。 他们的骑兵马蹄是与沙俄向外扩张的步伐同步飞扬的。多次为沙俄开拓疆土立下赫赫战功。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沙俄大约组建了30万人的11支哥萨克军团。 但是由于现代化武器机枪、排炮、坦克等的投入,骑兵注定将成为被淘汰的兵种。 也就是从这个时代开始,哥萨克们再也没有取得像此前的战争中那样骄人的战绩。 在十月革命后的内战中,哥萨克分属两个阵营,布琼尼、铁木辛哥的红军第一骑兵军所向披靡。 苏波战争时期,曾经在空中俯瞰过这支部队的美国飞行员有这样的描述:“骑兵每行八人八骑,有的头戴圆筒卷毛高帽,有的身披黑色大氅。他们背上斜挎步枪,腰间悬挂马刀。在尘土中浩浩荡荡前进,数万匹马纵横驰骋,数万把刀交错挥舞,这场景极其令人震撼,成为骑兵战史上最壮烈的一幕。” 据统计,从1918到1920年,有100万哥萨克骑兵阵亡。 内战结束以后,苏俄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一方面延续哥萨克自治的政策,允许他们自主选举苏维埃,成立哥萨克军人会议。 一方面加大削藩力度,实行“非哥萨克化”。 随后打压的力量逐步加大,对不服从者就从**上消灭,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哥萨克暴动,曾一度导致红军失利,放弃了第聂伯河左岸地区。 后来苏俄南方战线派出大规模正规军镇压,1920~1930年代在苏维埃政府的彻底剿灭下,哥萨克力量日渐衰落。 大批哥萨克逃亡者涌入捷克等国,停留在这里的并不少。 以后苏俄又通过移民、掺沙子,最终使这个存在了几百年的特殊群体融化在普通百姓当中,这才结束了哥萨克的历史。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苏俄军队开始也曾以保留了哥萨克特点的骑兵再次披挂上阵,但已是强弩之末。 在现代的立体机械化战争中,延续了400年的辉煌不再,布琼尼式的哥萨克将领很快也被朱可夫式的现代军事家取代了。 至于鞑靼人的历史,永远没有哥萨克那么辉煌,当年和朱元璋的争斗中,被赶到塞北。 从那以后,地位逐渐衰落。 在欧洛泰的日子里,巫山很多时候都和这些少数民族呆在一起。 派出来的这群人,就是在苏俄内部掺沙子。 这样的手段,沙俄曾经用过,谁都会。 就像俗语所说:打铁还要本身硬。 只要社会稳定,老百姓吃喝不愁,什么阴谋诡计都无济于事。 在苏俄即将解体的日子里,发动这些突厥人就分为重要。 这是历史赋予巫山这个穿越者的使命,要不然就对不起穿越者的身份。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苏俄人,还是回到他们的斯拉夫区域。 望着远处的蒙古包,三个人不由加快了脚步。(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西出葱岭有故人 ps:平时,我写小说的时候通篇对话。今天尝试下不用一点儿对话看看。今天早一点儿上传,不然等会又传不上去。 中国古时候的管辖范围比现在还广得多,全盛时候,比现在的两个还打得多。 当年成吉思汗带着他的军队,一直打到多瑙河一带,西方史称黄祸。满古歹战术,让白色人种望而生畏。 只不过,古代的华夏王朝,不管是汉唐还是元代,管理的区域重点在中华大地上。 欧洲部分还有东南亚部分被称为蛮夷之地,中原地区的人对那些地方不屑一顾。 如今的鞑靼人和哥萨克人,只不过是成吉思汗带领他的子孙西征的时候,遗留在那里。 看着眼前绿油油的草原,上面牛羊欢快地在牧人的吆喝声中东奔西跑,巫山不由思绪万千,走路也稍微加快了脚步。 苏俄这边对车辆等战略物资,管理得十分严格。 巫从法他们也能想办法搞来车辆,只不过巫山怕引起这边的注意,还是婉拒了。 安步当车,也没多远,离伊尔库茨克市只有十多公里,三个人不到一个半小时都快走到目的地。 望山跑死马,特别是在一眼看不到边的草原上,那些蒙古包一出城就能隐约看见。 黄色人种,因为他们在俄罗斯和乌克兰族等白色人种看来,就是他们的奴隶。 哪怕名义上是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列宁领导的苏维埃亲手打碎了沙俄的农奴制国家,声称人人平等。 中国人所了解的知识,都是从书本上看到的。以太祖为首的领导集团,大肆吹捧列宁,反过来贬低斯大林。 就苏俄的社会各阶层的社会状况。却不是非常关注。 事实上,牧民们一辈子就只能放牧。他们居住的环境没有电,也没有固定住所。随着蒙古包四处迁移。 孩子没地方上学,即便有机会到学校去。也没有本民族的教材。 从小听着突厥语系长大的孩子,俄语对他们来说是一门外语。 各个民族混杂,鞑靼人与哥萨克人是少数民族,本身就受到歧视。 所以,在这一片土地上,黄色人种里面有文化的凤毛麟角。 或许再过若干斯年,这些突厥族的后裔,再也没有了自己的语言。 苏俄人对他们的统治。不是奴化教育是什么? 这个国家后世的人经常看到普西金在新闻上说这样那样,反正巫山对他们没有任何好感。 说白了,正如我们的祖先告诉我们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别看苏俄在山姆等国家的打压下外强中干,只要有机会,中国就是第一个受害者。 毕竟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满天飞。 西方世界对待苏俄的态度,就像是不听话的孩子或者兄弟姐妹一样。 黑特勒对世界的祸害有多大,不说大家也知道。 结果怎么样呢?不过是战争赔款,让德国分裂成东西两个国家。 等后来苏俄势力锐减。两部分又合二为一,重新成立一个国家。 这样的情况,在东方也有。譬如高丽。 我们的邻居在中国建国后,山姆为首的西方国家妄图再次瓜分我国,从而发动战争。 他们企图以高丽为跳板,从鸭绿江侵略我国。 结果呢?苏俄人态度**,空顶着一个世界第二军事大国的头衔,对金日成等人的求救充耳不闻。 最后,中国军队悍然出击,毕竟独木难支,以人命换来的惨胜。还是被分成了两部分,在几十年后仍然是两个国家。而且日渐对立。 无他,因为高丽人和我们一样。皮肤是黄色的。 斯大林为首的苏俄,自认为是一个西方国家,就算北高丽也自诩为是社会主义国家,他们不可能为一个黄皮肤的国家得罪自己的兄弟。 另外还有南边的安南,也被山姆扶持了傀儡政府。 在北方,太祖他们还要顾及苏俄老大哥的感受,没在高丽战场上继续战争。 在中南亚,中国还怕谁?自然是支持胡志民等人一统安南。 也许巫山的想法很是偏激,反正历来苏俄一方面在华沙成立的华约组织,气势汹汹地和山姆为首的北约组织相对抗。 另一方面,从斯大林开始,特别是赫鲁晓夫上台后,与我们国家一直敌视。 这苏俄就像个刺猬,浑身都是刺,逮谁和谁打。 带来的后果,会让西方国家退让,就像当年的黑特勒一样,只要不触犯他们的根本利益,也就嘴巴上吵吵几句。 不得不说,苏俄的军队数量上稳居世界第一。 而他们的人口,在两千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仅仅只有两亿多人口。 以中国六分之一的人口,军队数量是我国的好几倍,说是穷兵黩武也不为过。 其实,当今的苏俄,与中国历史上的秦朝十分相似。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兵役和劳役压在其他六国身上。 当是时,北方的长城军团,让匈奴人闻风丧胆,不敢越雷池一步。 想来,要不是因为当年的匈奴人统治的区域到处都是草原和荒漠,大秦帝国的兵锋绝对会开到长城以外。 南方的南越军团,在赵佗的带领下压制百越。 最后,一介匹夫陈胜登高一呼,让秦朝二世而亡。 现今的苏俄与大秦帝国多么像?东方的远东军团,与山姆太平洋舰队对峙。 西方的波兰军团,与北约随时摩擦。 南方的哈萨克军团,悍然侵入阿富汗。 所以,巫山就禁不住遐想,设若莫斯科那些人在争权夺利的时候,中间开花会不会后果也很美妙? 因为中国的身份不一样。是传统的东方国家,所以不能直接出兵。 要不然,第三次世界大战是妥妥的。 西方国家自鸦片战争开始。从来都有亡我之心。 哥萨克人也罢,鞑靼人也好。既然是苏俄人的身份,在西方国家看来,即便发动起义,那也是内部矛盾。 至于今后他们如何确立和新苏俄的关系,关键就要看谁上台,又如何对付他们。 纵然苏俄的内部空虚,还是难啊。 毕竟现代战争,不像历史上一样。骑在马上挥刀砍人就能获得战争的胜利。 看来还要具体筹谋一番才行,要不然这些突厥后裔,说不定就会在热武器的较量中,绝对会大败亏输,甚至种族都只能成为历史。 在另一个时空里,随着苏俄的轰然坍塌,中亚一带如雨后春笋一样,建立了这样斯坦那样斯坦共和国。 所有的统治阶层,都是白色人种。 他们之所以在这样的边远地区建国,只不过因为在莫斯科等中央地带。竞争不过人家。 正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与其在新政府中担任高官,不如自己整一个国家来逍遥度日。 这些国家。对突厥后裔没有半点儿改变,该干嘛还是干嘛。 在这一个时空里,巫山可不想中国在苏俄的解体时刻成为看客。 恶邻就是恶邻,尽管普西金不断在原本时空里对中国发出各种善意,不过是因为解体后的苏俄实力大跌。 那时候,他们为了保持和山姆的竞争力,不得不找一个帮手。 天空万里无云,中亚本身就深处内陆,年降水量少得可怜。每年的晴天占了绝大多数。 要不然,就是风沙天气。漫漫黄雾。 苏俄的农村,不像中国。分为乡和村。 他们是一个个集体农庄,又称农业劳动组合。 十月革命后,苏俄劳动农民自愿组成的集体经济组织。 集体农庄的主要生产资料和劳动产品归全体庄员所有。 土地国家所有,由农庄永久使用。集体农庄实行按劳分配,并允许庄员经营规定的宅旁园地和家庭副业。 苏俄建立在生产资料集体所有制和集体劳动基础上的社会主义农业企业。 在苏维埃政权初期,苏俄农村曾经出现过农业公社、共耕社、农业劳动组合等多种形式的集体农业。 30年代初苏俄开展全盘集体化运动时,确定农业劳动组合为集体化的基本形式。此后,通常就把农业劳动组合称为集体农庄。 在集体农庄中,基本生产资料如大型农具、役畜、畜群、经营用建筑物等等,属于集体所有;庄员进行集体劳动。 农庄的收入在扣除补偿生产资料消耗、提取公有基金以后,按庄员的劳动数量和质量分配给个人消费。 同时允许庄员保留一定数量的宅旁园地和小农具,自养一定数量的牲畜和家禽,经营家庭副业。 集体农庄的最高权力属于集体农庄庄员大会。 由庄员大会选出的管理委员会和集体农庄主席领导和管理集体农庄的日常活动,并向代表大会报告工作。 集体农庄内部按生产原则或者地区原则设立其下属单位。 大型集体农庄为三级组织结构,即集体农庄、分农庄、生产队或者畜牧场。 中小型集体农庄为两级组织结构,即集体农庄、生产队或者畜牧场。 一晃好几十年过去了,苏俄的领导人都换了好几茬,农庄的性质没有任何改变。 这些原则性的东西,只是给外面看的。 内部的管理模式,是哪些在城里混得不如意的白色人种,丢到农庄里当领导。 书面上的东西,不可不读书,但不能全信书。 你只有亲身到了现场,才知道干活儿的永远都是少数民族。 像鞑靼人和哥萨克人群居的地方,集体农庄主席,第一条必须是党员。 但布尔什维克党啥时候主动向黄色人种抛过橄榄枝? 即使偶尔有几个先进个人,入了党,当一个闲职就很不错了。 这里的牧民成天放牧,居无定所。 而领导们则有固定的居处,时不时派人查看劳动,实行监工制度。 近年来苏俄的内部矛盾日益加剧,农牧民哪怕没有经历中国的改革开放,也可以离开土地,到处去走朋访友。 这不,巫山他们在朝目的地进发的当儿,有一波他的熟人带领着的人群也在向这个农庄来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终相见 “迪里纳尔,”图尔迪看着这个倚老卖老的哥萨克人有些生气:“这毕竟不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收起你那套高傲。” 他这话不假,哥萨克人在冷兵器的时代,杀人不眨眼。到了热武器的年代,仍然躲进小楼成一统,缅怀自己先辈的荣光。 他们对待其他的种族和民族,总觉得先天上优人一等。到伊尔库茨克州这边过来的路上,那家伙始终顾盼生辉,一副解救者的身份。 “没,没有!”迪里纳尔的目光闪烁,还是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哥萨克冷血也罢,高傲也罢,他们在历史上永远都是别人的刀子,从来没有自己真正当家作主的时候,也没有确实属于自己的国家。 成吉思汗的铁骑到了西域各族望风而降,包括傲慢的哥萨克人。 这个种族骨子里面就崇拜强者,随意成为蒙古大军的急先锋。 面前的哈萨克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与克格勃搅在一起,让同为少数民族的其他民族人都望而生畏。 图尔迪自从铁了心成为中国人的间谍,因为他发现中国这边的情形比苏俄人好上一百倍,何苦要为日暮西山的白种人卖命? 在普西金的手下们有意无意的推动下,他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典型。 以一个少数民族的身份加入克格勃,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哪怕妻子阿依古丽和两个孩子,尽量让他们少了解一些。 清楚的人越多,暴露的机会就越大,他可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 那些铁了心当汉奸的人,杀起来觉得解气。扳机一扣,人头落地。 对于克格勃要求彻查的俄罗斯人,图尔迪更没有任何心理障碍。本身就是要和这个民族作对,杀他们几个人算个屁呀。 与哥萨克合作。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群死要面子活受罪,那就是这群生活在马背上的冷血民族。 在沙俄的扩张过程中,最大的功劳就是哥萨克人。 而后,苏俄红军武装起义,要革沙俄皇帝的命,并进攻一批哥萨克战士。 那些人宁死不降,最后跑到土耳其去了。 假如要不是苏俄当局没有再一味使用大棒政策,反而采取胡萝卜攻势。就不知道他们的中亚扩张之路是否能走得这么顺利了。 长久以来,哥萨克人是孤独的,他们不甘心被苏俄人统治。 但在经历过热武器的血与火之后,他们明白了,大马士革刀再锋利,也比不上一颗小小的子弹,不得不偃旗息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从平日里他们对白种人那种不加修饰的仇恨眼光就能看得出来。这个民族不屑于阴谋诡计,哪怕是表面上的都不行。 因此,和他们接触。图尔迪一点儿负担都没有,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人去泄密。 本来,那个农庄的哥萨克人还有所怀疑,被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处置了苏俄人下派的农庄主席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疑虑。 如今,凭借着图尔迪在克格勃的身份和地位,弄一辆车子轻而易举。 为了表示和哥萨克人同仇敌忾,他也选择了和他们同样的交通工具。 在辽阔的草原和沙漠里。男人女人只有在马背上,才觉得舒畅。 古塔农庄。是伊尔库茨克州最大的鞑靼人农庄。 这里有整个州最大的清真寺,阿訇哈不都拉。是世袭的部落酋长的直系子孙。 在少数民族的眼里,首领就是首领,哪怕现在再也没有部落的说法。 不要以为慕斯林非得就要去麦加或者麦地那那种高大上的伊斯兰圣地去朝圣,那是一个苏俄慕斯林一辈子都到不了的地方。 因此,信仰伊斯兰教的人,到古塔清真寺来朝拜,是不少在苏俄的慕斯林们一辈子的心愿,砸锅卖铁也要一辈子去一次。 越是这样的地方,就越是龙蛇混杂,就算俄罗斯人面对四面八方赶来的清真教徒也莫可奈何,听之任之。 尼玛,真要把这帮家伙惹毛了,几个俄罗斯人脑袋搬家都有可能。 鞑靼人是比较温和的民族,但不意味着他们没有血性,何况还有全国各地源源不断赶过来的教徒们? 假如对鞑靼人有任何不善意的行为,被慕斯林们撕成碎片都有可能。 那时候,苏俄政府为了熄灭清真徒们的怒火,死了也白死。 对这些教徒,当局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架起机枪全部突突了吧。 真要那样,全国所有信仰伊斯兰的人揭竿而起不是空话。 世界上唯一就有这个教派,为了圣战的狂热,是其他任何教派都比不上的。 然而,苏俄政府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甚至一下鞑靼人的行为还是可以的。 别看哈不都拉名义上是一个部落的直系子孙,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早的社会主义国家里地位低下,可以用可怜来形容也不为过。 即便是他的后代,想要入学,必须放弃自己的信仰。 普通人家的孩子,放弃自己的信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哈不都拉?他的祖先,最早可以追朔到成吉思汗时期,是窝阔台少汗的侍卫统领。 后来凭借这一身份,成立了鞑靼人最大的部落,连忽必烈在世的时候也默许了。 然而,一个人出现了,他叫巫从法,来自中国。 他仿佛有巨大的能量,手眼通天,能在莫斯科那边要到几个给孩子上学的名额。 学校也不是伊尔库茨克州这里的土鳖学校能比拟的。那是在首都最好的学校里。 从那以后,巫从法就成了哈不都拉家的上宾。 一个民族的传承,必须首领有文化。这是大势所趋。 此刻,当巫从法带来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说是他叔叔,哈不都拉一家人自然是热情万分。 对于明显是他叔叔的女人尼娜,一看就是白种人,他们选择性地忽略了。 “巫,你要是在秋天来就好了!”大中午的,哈不都拉也烤了全羊,来招待尊贵的客人。 “那个时候,草肥马壮。羊肉更加鲜美。”他一边吃着羊肉,喝了一口马奶酒,递给了自己的客人。 巫从法喝了一口,又递给了巫山。 “秋天吗?也是啊!”他在苏俄生活了几年,对当地的各种情况了如指掌:“一路行来,看到初生不久的草,被牛羊啃得光秃秃的。” 万恶的封建社会呀,巫山不由发出感慨。 哈不都拉的家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东西,桌子上就只有这几个人。 “老公,他们说的是什么语言?”尼娜才不管别人的眼光。只要自己的男人在身边,什么时候都是最美好的。 “这是他们本民族的语言。”巫山低声说道:“要不你喝一口马奶酒?不然这里的主人会很不高兴的。” “都什么人啊?”尼娜咕哝着:“看我的样子满是仇恨。” 不过,她还是依言接过喝了。 在克格勃的训练不是盖的。马奶酒的膻腥味被她硬生生压住咽了下去。 “只能说俄罗斯人对少数民族压迫地太厉害了吧!”巫山淡淡地说着,撕了一块肉递给她。 “这女人是你叔叔的什么人?”女人在鞑靼人的宴席上是不准上桌子的,哈不都拉看到她的动作,脸色稍微缓和下来。 “额,”巫从法本身就不善于言辞,总不能说找了个小三儿吧。他灵机一动:“恩,大概或许是未婚妻?” “俄罗斯人没好人!”哈不都拉说着,用手里的刀狠狠砍在面前的羊腿上,也熟练地撕下一块肉。 巫山在欧洛泰的那几年。除了着力发展经济,平时也没闲着。 经过中国政府的大力移民。少数民族的数量在北疆早就成了真正的少数。 但人口的数量在整个地级市的比重中还是占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对于语言的学习,他从来没放松过。 突厥语系。基本发音差不了多少。尽管还不能自如地交流,说几句简单的话还是可以的。 “不一定!”巫山接口道:“人的善良与否,与他所在的种族没有太大的关系。” “您说得对!”哈不都拉目露异色,想不到他也听得懂,举起马奶酒满满喝了一口,又递给了巫山。 “老公啊,太不卫生啦!”尼娜轻轻扯了扯自己男人的衣袖:“大家都在喝。” “姑娘啊,我们从古到今都这么喝酒的。”哈不都拉冷冷说道:“我的酒只给我尊贵的客人喝。反正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白人喝过。” 刚才被巫山压下去的火气,腾地起来了。 哪怕没有进过学校,俄语也只能写几个简单的单词,他听别人说话毫无障碍。 “我”尼娜有些委屈。 “呵呵,族长过虑了,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巫山拍了拍小女人的手背:“你信任我侄子吧?” “那当然!”哈不都拉想也不想。 “叔叔是我最尊敬的人!”巫从法终于说话了:“他找的婶子,肯定是人品方面比较完美的。” 哈不都拉有些尴尬,正要答话,儿子进来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让他们进来吧,”他略微沉吟,微笑着冲三个客人说道:“我有朋友从遥远的中亚过来。” 当图尔迪一进来,马上就看到了巫山,他的眼睛里满是讶异,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与哥萨克人起冲突 不能不说,图尔迪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要不然,当年和他一起叛逃出国的,至今仍然活下来而且混得挺好的,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在看到巫山的第一眼,他马上就发现特别像当初见到的和风县委书记后来的地区专员。 克格勃的训练,让他对一个人的判断,从相貌上升到体型上。 汉族人本身就不是很高大,像这么高大体型又一致的,他只见过一个人。 这家伙简直不能用聪明来形容,纯粹是相当的狡猾。 要是有可能,他还可以成为双面间谍,可惜,巫山压根儿就不想用太多的阴谋诡计。 上升到国家层面,一切的计谋,都要有国家的实力做后盾。 很显然,不管是中国还是苏俄,都不会为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哈萨克人进行大力投资。 也许普西金不清楚他与国内的联系,但人家在山姆的黑色星期一股灾上让苏俄一小部分权贵赚足了钞票,在克格勃内部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一个日后能成为国家总统的人,为人处事还是相当到位的,毫不犹豫提拔了带自己上道的图尔迪,就算是千金买马骨吧。 “巫,这是我们突厥族的朋友迪里纳尔!”哈不都拉没有发现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给巫山和巫从法爷俩介绍。 “老迪,这是我在中国的朋友巫。”老族长把手伸向了侄子。 毕竟这个当叔叔的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也算不上朋友。 “哈族长,这是我们的哈萨克族朋友图尔迪。”说话的是进来三个人当中的长者。 父子两个都叫迪里纳尔,一个是父亲哈孙,另一个是父亲古夫。 “哈不都拉族长,我们哥萨克人当你是朋友。”哈孙的脸色不好看:“你为什么要和这些卑贱狡诈的汉人搅在一起?”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哈不都拉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 即便同为突厥后裔。两个大部落而发展成为的种族关系并不怎么好。 哥萨克一直都是自大的,看不起也是突厥人的鞑靼人。 只不过在苏俄内战时期,哥萨克人被苏俄人打得四分五裂。实力大不如前。 要倒退到世纪之初,他们连那正眼看这个懦弱的鞑靼民族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如今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些自大的哥萨克人骨子里仍然带着他们祖先的冷漠和矜持。 老族长的全名叫塔尔?哈不都拉,毕竟苏俄建国后,就一直由他们家族担任着鞑靼人的大族长,威势不是落魄的鞑靼人所能比拟的。 “这个,我说老塔尔你年轻的时候都没这么火爆,到老了还有脾气了?”古夫赶紧解围:“你我都是突厥后裔,何必为了汉人和我们过不去?” “严格说来,你们还不是我的朋友。”塔尔脸上依旧冷漠:“相反。巫却是我的贵客。假如你看不起汉人,可以马上出去,没有谁留你。” “塔尔族长说得对,”图尔迪的话让迪里纳尔父子俩如堕冰窖:“汉人不管怎么样,如今是我们的宗主国,你不尊敬他们,我们哈萨克人也不会和你们交往。” 他心中只是怀疑面前的人是巫山,听说这客人也姓巫,那就应该与巫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必须要出头。 进入组织的时间越久。了解的内幕越多,他就对苏俄这个国家越失望。 好在是奉巫山的命令过来当间谍的,今后还有中国那条退路。 严格说来。哈萨克族并不是一个好战的民族。 当初,他们在汉族为主的中原王朝统治下的西域,名义上是仆从国,独自行使国家权利。 后来随着中原王朝的衰落,大食人占领了这里,再后来是成吉思汗,最后演变成沙俄。 不管在哪个朝代,哈萨克人始终都是顺民。 其他民族还在换汤不换药的情况下,哈萨克人率先进入现代社会。部落作为一个单位。不复存在。 但是,图尔迪如今在中亚的哈萨克人心目中。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父子俩相信,只要他说一句话。没有任何哈萨克人再会与哥萨克人交易。 他们这个种族,随着大量当年的勇士长眠和溃逃土耳其、波兰,地位日渐衰落。 西域各民族同气连理,大家很多时候把整个中亚看成整体。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整体,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就像世界上的国与国之间,大家互相联合又彼此防备。 “图尔迪先生,”古夫艰难地说出这句话:“难道您也对我们哥萨克不满?” 别以为普西金把这家伙弄进克格勃有什么好心,他就要广而告之,让别人清楚跟着他有肉吃有汤喝还有骨头啃。 再说了,这么多年,克格勃对外和西方的间谍机关做斗争,对内执行秘密任务,不知道屠杀了多少平民百姓。 一个特务组织,在普通苏俄人心目中只有恐惧和憎恨,绝对没有第三种情绪。 更何况,谁会大张旗鼓告诉别人自己是克格勃?那会引起周围人的孤立。 “行了,塔尔族长,图尔迪先生,我自己来。”巫山摆摆手轻笑道:“一个活在过去的傲慢民族,我想也是崇拜强者的吧。” “老公,这些家伙好像对你们很有意见?”其他人都没说话,尼娜在旁边插嘴。 “你居然懂突厥语?”巫山也有些惊讶,自己这小女人好像还是把她看清了。 实际上也是这样,能在克格勃组织的训练营里待下去的,都不是弱者。 首先就必须要有一定的身手,便于成员能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其次,还得有语言的天赋,因为他们会奔赴世界各地执行上级规定的任务。 要是不懂当地的语言。一开口就露馅儿了,还搞什么潜伏?那就是活靶子。 “懂一点点,”尼娜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很是娇羞:“可惜不是很精通。” “那也是相当了不起的啦。”巫山刮了刮她的鼻子:“看看老公怎么处置他们。” 这一下。心中有所怀疑的图尔迪释然了,他根本就没见过巫书记或者后来成为巫专员的那个人出手。既然这人出头。肯定有武力。 “一个欺善怕恶的民族,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巫山转过脸,冷声呵斥。 本来,这事情让巫从法出手也可以,但他知道这孩子的身手病不能达成震撼性的效果。 西域各民族都是善武的民族,崇拜强者是他们的天性,只有用雷霆之势碾碎,才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在汉唐时代。你们的祖先怕匈奴、鲜卑、乌桓,后来又被蒙古族征服。”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值得的夸耀的历史,居然还敢看不起我们汉族人。” “哼,汉族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哈孙愤愤不平:“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 “当我们的哥萨克铁骑横行在远东的时候,你们汉族在干什么呢?还不是被我们的勇士们砍下脑袋?” 康熙年间,江东六十四屯、海兰泡惨案的刽子手就是这些人的祖先。 “是啊,骑着大马,挥舞大马士革刀,去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确实称得上勇士。”巫山对哥萨克没好感。 “你们不是是当年的主子俄国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是我们大汉民族的谚语。相信你不明白,因为你们这个民族从来都不以文化著称。” “我给你解释下吧,当天上的鸟儿都被射杀的时候,弓箭也就失去了效用。” “地上的猎物消失的那一刻,猎狗同样没有了价值。” “沙俄打下了偌大地盘,哥萨克的作用下降了一多半。” “你们想在沙俄的支持下成立一个国家,可惜人家只想把你们当成炮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来临的时候,全面溃败。”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哥萨克再也没有任何作用了,加上你们这个民族本身的劣根性。用我们汉族的话说就是天生反骨。” “不要说沙俄,就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统治者都容不下这样一群害群之马。” “更何况。在历史上,你们有过自己的国家吗?至少在我的记忆里,哥萨克没有建立过自己的国家。” “我真的不知道,这样一个没有自己历史的民族,为什么还有脸去嘲笑和讥讽另外一个民族。” “你们臣服在蒙古族的铁蹄之下,然后作为他们的帮凶一路向西。” “蒙古族建立的金帐汗国,有一个俄罗斯民族崛起,你们还是愿意当奴隶。” “就是你看不起的汉族,朱元璋等人领导的农民起义军,把蒙古人赶到了长城以北。” “当你们的先人拿起战刀砍下无辜汉人的头颅的时候,我们伟大的汉族人民再次进入了一个异族逞凶的年代。” “大家都知道,我们汉人从来没有屈服过,在一九四九年建立了强大的中国。” “这样一个民族,这样一个国家,就是你们现在的主子苏俄人也不敢对我们说三道四,你竟然还看不起我们汉人?” 他这些话说得酣畅淋漓,越说越快,感觉自己的突厥语也越来越流利。 “汉人,嘴巴厉害有什么用?”哈孙恼羞成怒,跳了起来,抽出随身的大马士革刀:“有本事你和我打过一场。” 旁边的人神采各异,特别是塔尔族长,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马上比试获胜 巫从法自然是对自己的叔叔有信心,这煞笔谁家裤子没拉好蹦出来的?居然敢和俺叔叔单挑,去年买了个表,就是我都不敢尝试。 尼娜心里简直就是在偷笑,自己男人的实力,她知道得很清楚。 塔尔族长面色相当凝重,一方面,他对哥萨克人没有丝毫好感;另一方面,不管哪个民族都是善武的,自己朋友的叔叔受伤了怎么办? 图尔迪是个妙人,他看到巫山这一方另外两个人都对自己的出战选手有信信心,嘴巴张了张,还是知趣地闭上了。 最高兴的,当然就是古夫与哈孙这对父子,他们觉得在这样的场合击败汉族人,简直就是莫大的荣光,从而能在于鞑靼人的谈判中掌握主动。 “确定要和我比试?”巫山长身而起,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因为性格的关系,不管在上一辈子还是这一世,他并不是一个恃强凌弱的人。 穿越也好重生也罢,这是一门技术活儿,很多东西改不了,譬如性格。 上一辈子,他是嫉恶如仇,只不过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和底气。 有时,他常常在想,假如要是重生在一个普通农民的家里,而且还是在太祖时代,估计也就只有等待时机△8长△8风△8文△8学,ww★w.c★fwx.ne≯t吧。 恰好有一个算得上官僚的家庭,而且面临着改革开放的年代,比别人早走了那么一两步,如此而已。 到了如今,每一步都和历史上不太吻合。只能靠自己的经验去判断。 那是天下大势,但不包括眼前的小难题。 “别以为你长这么高。”哈孙还是有一点惧意,给自己壮胆:“有本事。咱到外面去骑着马对拼,究竟是我们哥萨克人厉害还是你们???汉人凶残!” 他本来准备在汉人的前面加上一些修饰点缀的词语,看到对方无所谓的神情,还是咽了下去,万一输了呢? 起先,巫氏叔侄坐在那里还不怎么显眼,这一站起来高下立判。 说实话,巫山在脱了衣服以后,身上也不是虬劲有力的肌肉。仅仅比一般人看上去强壮一些,但高度就有点儿hold不住了。 两个人的身材相差不大,还可以凭借技术在比试中取得胜利。 遇上姚明你试试?隔着老远呢,你都挨不着人家,那拳头和脚已经攻击到身上了。 穿着阿拉伯人一样服饰的哥萨克人,身材并不高大威猛,看上去也就一米七上下。 在巫山面前,顿时像个孩子一样,加上哈孙身形瘦削。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 要不然,依照这个民族的高傲,怎么可能马上又提条件说上马决胜负呢? 毕竟不管是他们还是鞑靼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与汉族人比较马术,明显就在欺负人,他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看了看哈不都拉的脸色。 塔尔族长没有说话。疑问的眼神望着巫从法。 “没事儿!”巫山摆摆手:“不过可能得找老族长借一匹马咯。” “那没问题!”塔尔族长不想自己的客人输了,冲外面喊道:“塔斯肯。准备一匹马,就用我的黑珍珠吧。” 作为鞑靼人的酋长。现在称为族长的哈不都拉家族,不可能只有一匹马供自己的首领平时使用,关键也就这匹马比较温顺。 那些个烈马,就是塔尔也因为年老体力衰退,不敢去骑,何况屁股都没沾过马背的汉人? 黑珍珠是一匹大宛良马,足足有两米高,一身栗褐色的毛,看上去就像黑色的缎子。 在欧洛泰的时候,巫山无意间发现,自己还可以与动物进行沟通,好像能轻易地了解它们的喜怒哀乐。 巫山他们都走出了帐篷,看到了黑珍珠。 他缓缓逼近它,黑珍珠的眼睛清澈见底,眼神里发出疑问,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想干嘛? 就在别人看见哈孙早已上马飞奔耀武扬威的时候,巫山的手在它耳朵上轻轻摩挲着。 “黑珍珠啊黑珍珠,别人看不起你呢。”他在它耳边低语:“看到没,那匹斑点马想要胜过你,不知道你有意见没?” 这时,哈孙已经骑着马儿到了近前:“姓巫的汉人,你还是乖乖认输吧。我们草原上的汉子,从小就和马建立了身后的感情。” “你看我的赛豹,”他拍了拍身下的马:“从它是马驹的那天起,我就和它在一起。这匹马一看就是温顺的马,你又不能和它心意相通,还是认输算了吧!” 说完,止不住哈哈大笑,就连他父亲古夫老头笑得脑袋上的回回帽都差点儿掉了下来。 “我先骑着它兜一圈!”巫山看着有些紧张侄子和尼娜,微微点头。 因为他们可不知道自己在北疆的时候,和马打交道的日子真还不少。 要打消他们的顾虑,更重要的是要与黑珍珠建立一个信任关系,只有先跑上一两圈才行。 不见巫山有什么动作,他右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撑,身子腾空而起,上了马背。 就这一手,让旁边的人大惊失色。 一般的人骑马,都是手抓在马背上,一只脚上了马镫,再奋力一跃,才能把;另一只脚跨过去。 别的大家都没看出来,单单这样的上马姿势,那就说明了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的人身上有不弱的功夫在身。 古夫对自己的儿子获胜,开始产生了疑虑,没有起先那么足的底气了。 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丝希望,毕竟族里的第一勇士沙比夫都说过哈孙在马上的战斗力在整个族人里面都是数一数二的。 汉族人不管怎么着,没有哥萨克人与马这么熟悉和了解。 没有去管旁边的人怎么想,巫山一抖马缰,黑珍珠嗒嗒嗒嗒走了起来。 “驾!”走了几米远,他把马腹一夹,马儿飞驰,越来越快,最后在众人眼里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来的路上,巫山就看到了一片胡杨林。 他在答应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既然要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比试,那肯定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正所谓刀剑无眼,如果拿着一把长刀,他也没把握不把哈孙弄伤。 估计自己在这里折一根树枝,让鞑靼人看到了会说闲话。 毫不讳言,在沙漠里面的胡杨林,就是各族人民的生命之林。 不要说正在生长的树枝,就是干枯的,也没见人拿回家去当柴火烧。 所幸胡杨木特别是干枯的,木质密实,不容易腐朽,他找了几下终于找到一根两三尺长的,在空中一抖,发出呼呼的声音。 “走吧,黑珍珠,咱回去干掉他们!”巫山呵呵一笑,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欢快地跳上马,朝来路奔回去。 另一边,哈不都拉族长的眼神一直盯着他刚才的方向。 “巫,你叔叔经常骑马?”他有些纳闷儿地问。 “我也不清楚,”巫从法摇摇头苦笑道:“反正我老家那边没有马匹。都什么年代了?一出门直接开车就行了。” 只有小女人尼娜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她觉得自己的男人无所不能。 热恋中的女人,大致都是这种情况吧,在她们的眼里,自己的情郎都是最棒的。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的男人不仅会做菜、武术,就是木匠的锯子什么的,都能应用自如,骑马这点儿小事儿还能难得到他? 哈孙和他父亲狐疑地对望一眼,古夫狠狠地向他儿子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是只要对方不死就成,与一定要把汉人的气焰打下去。 “你准备好了吗?”巫山的声音随风传过来:“放马过来吧!” “诶,巫!”塔尔族长慌了神:“快给你叔叔说下,让他回来拿趁手的武器!” “不用!”巫从法胸有成竹:“叔叔既然让他过去,肯定就有必胜的把握!” 古夫鼻子里一哼,再次向儿子点点头。 “老公,你是最棒的,使劲揍他!”尼娜把手拢在嘴边成喇叭状使劲喊道。 这时候,哈孙拍拍马屁股,斑点马扬蹄就走。 双方大约相距一百米左右,他骤然加速,赛豹像离弦的箭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拖着战刀,准备用刀刃而不是刀背,要给这个不知深浅的汉人一个难忘的教训。 近了,更近了,那个汉人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着。 哈孙阴阴笑着,随即变成哈哈大笑,声音传得老远,就像夜枭的聒噪。 他陡然抡起战刀,直接朝这个汉人的手膀看过去。 不是他不想砍脑袋,够不着。 糟糕!那汉人呢? 砍下去根本就像劈到了空气,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差点儿摔在地上。 正在他思索间,腰部一疼,身子不由控制,飞了起来。 “噗、啊???”的声音不分先后传了出去。 两人交战的地方,离塔尔家的蒙古包并没有多远,他们清清楚楚看见了整个过程。 哈孙堪堪接近,只见巫山没来由地往旁边一闪,勒住缰绳,手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了出去,然后就是人仰马翻。 错了,只有人仰,没有马翻。 “哈孙!”古夫凄然叫着,骑上自己的马感到事发地点。 只有巫山在黑珍珠上稳如泰山,冷冷地看着这对父子。 第七十五章 无处不在的黑帮 “咳咳!”经过古夫的处理,哈孙爬了起来,忍不住咳嗽。 他从马上直愣愣飞下去摔在地上,伤势不重,又羞又气,有些岔气。 塔尔族长和图尔迪也跑了过来,怕事情恶化。只有尼娜这个小女人,满眼都是星星。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很厉害,但那仅限于功夫,想不到连在马上这么高难度的动作,都完成得这么漂亮,眼里只有他。 “怎么样?”巫山一跃而下,拉着自己的小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父子:“服气了吗?” “你”哈孙气急,在自己最强项上失败,让他的脸上挂不住。 “汉人,你少得意!”古夫那一双鹰眼恨不得把人杀死:“刚才要不是我儿子没注意,你能占得了便宜?做梦吧你!” “你这话说得不对了,”巫从法本来不是一个言辞犀利的人,也忍不住插话:“提出比试的是你们,规定在马上比赛的还是你们。” 旁边,图尔迪自从见面后一直举棋不定,他不由轻声问道:“兄弟,我认识一个姓巫的人,不知道和你有啥关系没?” “姓巫的不是什么大姓,稍微出名的我都可能熟悉。”巫从法很是哑然,还是接过了话头,非常疑惑地看着这个哈萨克人。 在他看来,这三个人只一起过来的,但他好像对这哥萨克父子并不感冒。 “那人和你的叔叔一般高大,”图尔迪的眼睛很是迷惘,看着那对手拉着手的男女:“他是从政的,在欧洛泰那边,名字叫巫山。” “巫山?”巫从法都差点儿笑了,还好他不是一个笑点低的人。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和眼前这位一样,也是我的叔叔,你竟然认识他?” “算得上吧!”图尔迪吁了一口气。有了决定。 “古夫,你们爷俩咋回事儿?”他心里很腻歪:“在你们自己的地盘。横一点儿不讲道理没人和你计较,到了外面不是给我丢人吗?” “你这与你没任何关系。”哈孙纯粹是属鸭子的,肉炖烂了,嘴巴照样硬着。 “老图,你怎么帮着外人呢?”古夫脸色阴沉:“难道因为你在中国生活过,汉人给了你啥好处?在那边过得好至于跑苏俄来吗?” 哈不都拉的智商并不高,不过,能当一个大部落的族长。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小。 他有一种感觉,在巫山的眼里,他根本就没把这里的人当做对手,哪怕没有一点儿不屑一顾的申请,他确实漫不在意。 “我说,大家不打不成交。”他在一旁打着哈哈,心里对巫从法更是靠近:“我们正在吃烤羊肉,走吧,过去继续吃。” “你等等啊,塔尔族长。”巫山眉毛一挑。一只手还牵着尼娜:“宝贝儿,看老公给你玩儿一手飞马,保证你一辈子都没看到过。” 说时迟那时快。他走到斑点马身边,一只手举起赛豹,轻飘飘地一扔。 我的妈呀,包括还坐在地上的哈孙,眼睛睁得老大。 他们看到了什么?那匹斑点马腾空而起,漂移了一丈多远,落地的时候没有激起一丝尘灰,它好像都没感觉,还在打着响鼻。 古夫在哥萨克人中是一个难得有眼色的。说白了就是欺善怕恶。 对比自己厉害的人,肯定要百般巴结。 如果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必然会争斗一番。 但眼前这人的能力,早已超过自己的认知。 不要说自己父子俩在这里。就是部落的勇士都来,估计对他不敢带来任何伤害。 他当机立断,“噗”地一声跪在地上,四肢并行,爬到巫山脚边,亲吻着他的鞋子。 “万能的主啊,你就是安拉派过来解救我们哥萨克人的。”古夫不停以头扣地:“主人,请收下您这虔诚的奴仆,从此我将为您牵马坠蹬!” 几个意思?巫山的额头拧成一条黑线,不知所措。 “巫先生,恭喜您!”哈不都拉面露喜色:“古夫是哥萨克族的大长老,他代替自己的民族向您臣服!” “起来吧!”巫山也没想到,抬手一指巫从法:“我不常在这边,这是我的侄子,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是,主人!”古夫恭恭敬敬地走近巫从法,毫不犹豫地叫了声:“少主人!” 只有尼娜好像在做梦,感觉简直就和电影里的故事一样。 “老公,他们这是在干嘛?”她偷偷看了眼同样迷惑还坐在地上的哈孙。 “没什么!”巫山理了理她头发:“我无意间收复了一个部落。” 再次落座,气氛不免有些尴尬。图尔迪起先还准备帮衬下巫家叔侄,想不到事情这么容易解决了,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至于鞑靼人部落,哈不都拉肯定是对巫从法及其身后的龙帮靠得更近。 一个中国人,在苏俄组建的帮派能在异国他乡呼风唤雨,本身就是在夹缝里生存的鞑靼人需要去仰望的存在,如今身后增加了凶残的哥萨克,那就更值得去巴结。 尼娜这个傻姑娘,从拉住自己男人的手腕之后就没有松开过,哪怕在吃饭的时候,两人的手臂还挽在一起,幸好旁边的人故意装作没看见。 早穿皮袄午穿纱,草原的初夏在中午的帐篷里,显得分外闷热。 好在热情的主人塔尔不断说一些奇闻异事,来调动桌子上的气氛。 为了让尼娜听懂,他用的是自己都不抬熟悉的俄语。 可惜让他失望了,这个小女人一心都在自己的男人身上,压根儿就没注意她说的什么。 “爸爸爸爸,他们又来啦!”正在这时,哈不都拉的小儿子胡图曼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了帐篷。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不稳重!”塔尔脸色一沉:“谁又来啦?” “上次在我们这里来过的十字军,今天他们的老大亲自过来了。”胡图曼很是委屈,当着客人也不好反驳自己的父亲。 “诸位,麻烦你们在这里稍待,我去去就来!”塔尔的脸上满是忧色,缓缓起身。 “咋回事儿,哈不都拉族长?”巫从法坐在那里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趁势也跟着站起来。 “一个在伊尔库茨克州都臭名昭著的黑帮,名字叫十字军!”塔尔的眼睛一亮,沉声说道:“他们想要我们清真寺的收入。” “哈哈哈哈,我们很有口福啊!”帐篷门口钻进来两个人,前面那个很是嚣张地笑着:“老大,塔尔族长很懂事,知道我们要过来专门在烤全羊等着我们呢。” 说着,他大刺刺地走上前,旁若无人地撕了一块儿羊肉递给他的老大,然后自己也拿了一块儿在嘴巴里嚼着,发出吧嗒吧嗒地声音。 “哟,还有个我们俄罗斯族的美女,怎么和卑贱的黄种人在一起?”他好像突然才发现,贪婪地看着尼娜。 “列昂诺维奇!”巫从法唰地站了起来,冲那个进了帐篷还带着眼镜儿的装逼老大怒吼:“也不管管你们家的狗?” “麻辣隔壁,你小子骂谁是狗呢?”那个小子不等自己的老大说话,眼睛里像在喷火。 帐篷里的油灯点着,也让从外面进来的人看不清楚。 等他看到是谁在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有一小块肉,不由自主掉在地上。 “巫巫帮主!”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原来是巫啊,我的朋友!”列昂诺维奇摘下眼镜:“老巫,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啊,这可没在城里,今天我要找鞑靼人的麻烦!” “你找谁与我没关系,但你不能惹我的朋友!”巫从法叹了口气:“更何况,你还侮辱了我的婶子。” “回来,廖涅奇卡!”列昂皱了皱眉,他晃了晃手里的墨镜:“老巫,你想发起龙帮和十字军的战争吗?” “悉听尊便!”巫从法淡淡地说道:“但我敢保证,你不为你的狗所作所为给我们道歉,你我们可以放过,但是他嘛!” “巫,我并不是怕你,知道不?”列昂脸色阴郁:“在伊尔库茨克,你和我永远称不上数一数二的帮派。” “再说了,鞑靼人请你吃一顿烤全羊你就准备帮他们?何苦呢?记得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在廖涅奇卡说话的时候,尼娜正要发作,被巫山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 每一个地方派的人,他们的能力各不相同。 影子部队里,巫姓的那一批人逐步接管了这支部队,连影子都慢慢退居幕后。 巫山也想借此机会观察下巫从法的处事能力,毕竟苏俄是他今后一段时间内的重点,在每一个地方放的人都相当重要。 滨海边疆区那边,巫从东、巫从风和巫从雨都在那里,感觉有些拥挤,三个人都很有本事,不如抽调一个人过来。 “要是平时,这话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巫从法相当无奈,他指了指尼娜:“这是我婶子。” 又指了指哈不都拉:“这是我朋友。” “可能在你们苏俄人的眼中,朋友就是用来出卖。至于亲戚,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在乎。” “但我们是中国人,最好的是面子。设若今天你不给我面子,就算我一个人都没带,也必须要和你们做过一场。” 他缓缓说着,慢慢朝十字军的两人逼近。(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巫山的枪 作为标准的特工,巫山身上有把枪没什么稀奇。 鞑靼人和哥萨克人、哈萨克人俱有荣焉,古夫和图尔迪他们过来,原本就是想把塔尔他们拉进自己的阵容,今后有个什么事情这边能有所帮助。 到了这里,古夫父子现在已经对巫山心悦诚服,现在看到拿出了枪,更是高兴万分。 “你的枪哪儿来的?”弗拉西卡黔驴技穷,尖声叫了起来。 在现时的苏俄,国内经济哪怕再为紧张,老百姓始终是被奴役的那一群人。 他们不要说有枪,就是能看到那也是天大的缘分。 “你觉得呢?”巫山把枪在手里转了两圈,又变成了一堆塑料零件。 弗拉西卡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他想去把变成零件的枪捡起来,又害怕走近。 “弗拉西耶维奇,你的枪又是从哪儿来的?”巫从法揶揄道:“千万别告诉我,你的枪是在地上捡的,那样是在考验我的智商。” 想不到,这小子平时沉默寡言,说出来的话能够呛死人。 “那倒没有!”弗拉西卡面红耳赤:“我的枪是我叔叔的,我要拿回去!” “噢,原来是你偷出来的啊!”巫从法不紧不慢的说:“小心警察局逮你进去喝咖啡!” “你胡说!”这小子有点儿语无伦次:“我拿枪出来是经过我叔叔同意的,你少血口喷人!” “那你的叔叔就是职务犯罪咯,”巫从法仍然好整以暇:“如果你进去了,你们这个什么贝加尔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巫先生,您就别看玩笑了。”军师瓦列里安苦笑着说:“大家都在伊尔库茨克混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次是我们不对。” “不是我找你们的麻烦,”巫从法摇摇头:“刚才本来就和你们说过,要大家一起发财。谁晓得弗拉西耶维奇非得要做过一场。” 对于枪械,他也相当熟悉。把零件捡起来眨眼间安装上递过去。 “里面就一颗子弹,你这个破玩意儿只有吓唬人呢!”他呵呵笑着。 贝加尔的这四个人,终于知道,龙帮的人肯定经常摸枪,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熟练?弗拉西卡估摸着,就是他叔叔也没这么快捷。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异样,给自己的军师使了个眼色。 “巫老大,咱也算不打不相识了。”瓦列里安的声音不大。稍微有点儿沙哑:“咱贝加尔不是什么大帮派,有啥需要的说一声。” “就是!”弗拉西卡也在一旁帮腔:“大事未必能帮您,小事儿没问题。” 他突然发现,说软话好像也没那么困难,说完吁了一口气,感觉特别爽。 自从组织了贝加尔这个帮派,平日里他都是趾高气扬,还没有这么憋屈过。 这次小小的挫折,也让他明白了自己与龙帮和契卡的差距。 “我真还有些事要麻烦你们,”巫从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你们可能不知道。在伊尔库茨克市面上卖的中国商品,都是我们的。” “这,”弗拉西卡只犯嘀咕:“不是说契卡他们垄断了吗?” “垄断个屁呀!”巫从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突然发现还有女性在旁边。紧张地盯着尼娜,发现她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叔叔。 “契卡有什么渠道?”巫从法循循善诱:“那些东西,都是我们从国内倒腾过来的。” “巫老大,您的意思是说?”弗拉西卡人又不笨,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请巫先生放心!”瓦列里安信誓旦旦:“只要您把东西交给我们,还比契卡做得更好。” 贝加尔的人眼睛里都冒出绿光,尼玛,守家带地的。在城里做做生意,成天真的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都叫人心潮澎湃。 “确实有这个意思。”巫从法点点头:“放心吧,你们和契卡的商品价格都一样。我今天晚上回城,到时候,你把你们的资料给我一份儿。” 做生意必须要调查下,贝加尔的成员,他们都在那条线上有关系,这必须搞清楚。 反正作为地头蛇,他们的关系网是越大越好,能与契卡对抗那自然是最好的。 龙帮又不是慈善家,专门来援助苏俄人民的。帮会成员的日常开支,还需要有盈余,这些都考做生意得来的。 “您放心,巫先生!”弗拉西卡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其他城区不敢说,在西城区内,什么工商税务,您统统都不要担心。” 双方又简单地交流了意见,贝加尔的人笑嘻嘻地离去了。 “叔,您觉着这么处理可以不?”巫从法看到这两口子一直都在听,没有插言的意思。 等他们一走,他忍不住问了。 其实,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你有依靠的时候,总认为不踏实。 一旦有一天,需要自己独立去面对,也许刚开始的时候忙乱,接着就会井井有条起来。 “如果想要在这里生根发芽,必须要有自己的渠道。”巫山言简意赅。 巫从法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他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叔叔今后想要把这里纳入中国的版图,要不然,怎么可能说这话? 太阳在中天,晒得人身上有些懒洋洋的。 大家围成一圈,气氛很是压抑。 “毫不讳言,鞑靼人、哈萨克人还有哥萨克人,今后都会造苏俄人的反。”巫山干脆挑明,趁机观察下他们的神色。 可以这么说,只要有人稍微露出异色,他马上就会动手。 尽管在这里天高皇帝远,除了什么事情,可以迅速回国。 但自己来的初衷,那就全部泡汤了。 塔尔本身就苦不堪言。尽管有个中亚最大的清真寺在这里,小猫小狗都敢来收取保护费,就因为他们是白人。 听到这话。他喜不自胜。 图尔迪的眼睛里露出亮光,古夫父子阴鸷的表情满是兴奋。 看到大家都没有异议。巫山松了一口气。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在苏俄解体的初期,立马武装少数民族,随后,华人的武装,以雇佣军的形式,直接开过来。 历史上的中国,国土被侵占甚至于灭国。最后都能把侵略者赶走。 无他,炎黄子孙骨子里面都充满着反抗精神。 历史上西晋王朝,被少数民族感到江南,尚有祖狄之流一心向北。 五胡乱华,中原地区赤地千里。 后来到了南宋,其实,现代人都走入了误区,认为是赵构及其继任者不愿意收复失地。 南宋中后期,中国(仅指宋)的人口占世界人口的15%左右,经济总量却占到了全球的75%以上。 打战。是需要花钱的。作为世界上最富庶的地方,南宋王朝肯定拿得出钱来打战。 南宋之所以一直偏安并非统治者不愿收复故土,而是因为民间反对的声音太大。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民间之所以反对是因为担心收复故土后宋廷会增加江南地区的税收来扶植已被女真人严重破坏的收复区。 说到底,整个宋朝对士大夫阶层确实优厚了点儿,正所谓刑不上士大夫。 他们这个庞大的阶层,从土地上转而向资本主义萌芽方向发展,比西方早了不知多少年。 真正说起来,乌拉尔一线,中国从古到今都没统治过,但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游牧民族。而他们今天成为中国的少数民族。 作为现代人,一个重生者。巫山觉得把中国的版图扩大,是自己的历史责任。 现如今。苏俄境内暗流涌动,各种势力都在酝酿着,不趁浑水摸鱼,真对不起魂穿了一次。 当然,也不可能现在就发动,那肯定是找死。 历来,世界各国都有攘外必先安内的说法。 我们说过,苏俄本质上就是一个欧洲国家,真要有起义发生,说不定整个西方世界都会来帮着他们灭火。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因为苏俄的军队,都在边境上或者侵略其他国家。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政府可能不会太当回事,全国各地不满当局的人海了去了。 那样一来,他们就不得不抽调边军来镇压,西方世界洗染不会袖手旁观。 听巫山这么一分析,一个个突厥后裔成了苦瓜脸。 “主人,我们先期可不可以买点儿枪炮之类的来训练?”古夫很不甘心。 自从苏俄建国后,早先横冲直撞的哥萨克人,成了过街老鼠,不光白种人欺压他们,中亚各族也对哥萨克人没任何好感。 “适当地可以找一些武器,”巫山扬了扬眉:“但是,不能操之过急。” “是啊,古夫!”巫从法叹了口气:“打仗打的是什么?那是钱啊。” “你说伊尔库茨克的那些个黑帮,为啥都混得不好?不就是因为他们没钱吗?” “看到刚才的贝加尔那一帮子人没?给了他们一块骨头,一个个恨不得把你当祖宗。” 几个人在交流的时候,塔尔的小儿子胡图曼始终在旁边倾听着。 至于他们家的老大霍列尔,就是一个不中用的人,好像是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还是怎么的。 为了保密,大家都在用突厥语交流,尼娜也不明白在说什么。 这一点,巫山非常自信,没有谁知道自己要来苏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在这个时间过来。 所以,只要不是苏俄的克格勃专门安排来对付自己等人,尼娜不会突厥语就很正常了。 他们的特务机关,首先是要面对国外的,国内的少数民族语言,除非必要,没人来学。 “主人,少主人,”古夫恭恭敬敬地说:“有一个地方有钱!” “啥?”巫山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勾勾地看着他。(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无名宝藏 “不瞒主人,我这里有一副故老相传的地图!”古夫说着,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张有些残旧的羊皮。 巫山有些好笑,怎么和武侠小说中宝藏的地图一样呢?好像一般的作者都描写成羊皮。 接过来一看,他傻眼了,根本就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突厥语言,他能简单的交流,要是认字,那就有些勉强了,满打满算,不超过一百个单词,那还是因为他经常到牧区去视察的缘故。 “对不起,主人,是我的错!”古夫心里一阵得意,站在一旁指着地图上的文字介绍:“这里说的是宝塔山。” “宝塔山?”巫山满是疑惑。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党长征后到达了革命圣地,那里有一个叫宝塔山的地方。 也许其他地方有,但都没那么出名。 “这地址在哪儿?”他都不知道地图是否正确地拿着,十分简略,根本就分不清上下左右,勾勾圈圈的字,看不大明白。 事实上,既然是哥萨克人留下来的,他们的文化水平不高,能写出字来就已经很勉强。 很简单的道理,老外学我们汉语文字,要是小学生写出来的,他们能认出来才怪。 地图上并不复杂,看上去有点像是几座山峰,上面的线条成褐色,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书写的,有点儿年月了。 “叫什么上扬斯克山脉,”古夫苦笑着:“这是我爷爷的爷爷还是什么人,反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他们当年跟随沙俄军队东征,在大清国的土地上驰骋,都快到最东边了。” “山上随时都有当地的土著下来偷袭,结果到了一个叫富尔岭的地方。遭遇了强敌。” “消灭了一波敌人之后,当时一个部落的人只剩下两百多,死了三千多人。对方对全歼。在他们的营地里,发现了打量的金银财宝。” “后来。游骑发现了敌人增援的人,赶紧撤退,拿不走的全部销毁了。” “本来,他们回来后准备休养生息,再次假如东征的队伍。可惜,一起去的人再也没有了勇气,敌人的凶悍让大家不想再碰一次。” 1689年8月22日,清、俄两国在尼布楚开始会谈。 1689年9月7日。清政府全权使臣索额图和沙俄全权使臣戈洛文在尼布楚签订中俄《尼布楚条约》。 条约内容以满、俄和拉丁文三种文字签订。 条约明确划分了中俄两国东西边界,从法律上确立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包括库页岛在内的广大地区属于中国领土。 清政府同意把贝加尔湖以东的尼布楚之地划归俄国。 脑海里,巫山马上回忆起了相关内容。 那个年代,外兴安岭还是中国的。 古夫的祖先是沙俄的先遣军,入侵了还是大清领土的地方。 其实,亚欧分界线以东乃至西边,自古就是中国的领土。 但凡汉族人同志的时候,北方的游牧民族不断南下长城骚扰。 历史上的辽国、金国、元代、大清,本身就是少数民族成立的国家,他们在其他少数民族的簇拥下。享受汉人的花花世界。 清朝初年,当时叫做后金,人口满打满算才不到二百万人。 以这么少的人口。来统治中原广袤土地,显然不现实。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先期征服了蒙古诸部,号称满蒙八旗。 一方面,满清需要成吉思汗后裔们的帮助;另一方面,又防备着他们在战争中不断壮大,随时都在削弱他们的力量。 真要是满族人来守护这里的领土,号称满万不可敌的满清军队,与新生的沙俄发动战争。其结果很难预料。 在清朝统治者眼里,那么少的人口。来守卫着中华大地,本身就有点儿捉肘见襟。还要加上防范蒙古族的力量。显然不现实。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我们国家遭受了倭国的侵略,一个弹丸小国,能有多少人? 国内的抗倭统一战线,明确了以空间换时间的战略,让小鬼子陷入人民的海洋。 最后,倭寇的失败,就是占的地方太多,被撑死了。 康熙初登大宝,民间的反抗力量仍然存在,对他来说,把广袤的土地丢给俄国人,纯粹就是甩掉了负担。 这样一来,蒙古诸部北有新兴的沙俄帝国,南方有满族自己的武装,逼得他们不得不继续接受满族的统治,不敢有二心。 听到古夫的话,巫山想了很多。这里原本是中国的,只不过我们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 哥萨克人本身就是冷酷无情,他们能为沙俄军队所用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有什么好处就要自己占,要不然出去打战干嘛? 摊到其他部队身上,结果可能是两样,要是大部队的沙俄或者苏俄军队去,估计打赢当地的土著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确定那些人是黄种人吗?”巫山也在思索,上扬斯克山脉,在看地图的时候偶尔扫过,属于外兴安岭。 反正沙俄人把所有的土地,都标注了自己民族的名字。 “万分确定,主人。”古夫点点头:“他们的战斗力实在太惊人,沙俄人损伤惨重,才派我们哥萨克人去的。” “据说,当年沙俄的指挥官说了,把那些土著全部杀光,所得归我们自己。” “他们本来想自己去发财,不想碰到了硬茬子,全军覆没,那指挥官也被我们的勇士灭口了。” “因此,知道那地方的,只有我们部落。” “不到一千人,准确地说,对方的人头包括妇女和孩子,只有八百五十三具。” 这话说得巫山有些犯糊涂。在大清国还有这么厉害的武装?那也不会有一百多年过后的江东六十四屯和海兰泡惨案了。 虽说哥萨克人是沙俄军队的附庸,那是因为西方人已经在使用火器,显然不是冷兵器所能抗衡的。 “还有没有更详实的资料?”他有些措手不及。这边被沙俄占领都三百年了,中国的地图上显然看不到。 要是在国内。很快就能知道哪一个省份哪一个地区哪一个县。 一个处于前沿阵地外围边缘的地方,就有这么多财宝,以至于贪婪的哥萨克人几百年都念念不忘,那肯定不是小数目。 “我父亲去世前说过,那里应该是一个金矿,而且储备量很大的那一种。” “因为我们缴获的东西里面,是直接的金矿石,要不然我们部落就一蹶不振了。” “正是因为有那批资金。才能回来后招兵买马,部落的力量不降反升。” “后来,追随着沙俄人的步伐,东奔西走,始终没有机会再去那片土地。” 不管是沙俄还是苏俄,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战争的脚步。 当初成吉思汗的子孙分封的一个小公国,能成为世界上领土面积第一大的国家,与这个民族对领土的贪婪息息相关。 说也奇怪,他们居然把阿拉斯加卖给了山姆人,也许觉得那地方隔着白令海峡。实在是太远了点儿。 再说了,一年的无霜期特别短,靠近北极圈。沙俄人在那里也是头大。 苏俄境内的矿产资源特别丰富,这就是他们祖先一代代四处征战带来的福利。 地方大了,这里没有其他地方就有。 到了后世,他们的石油资源过剩,还和平中华那届政府签订了油气的交易。 “你是怎么想的?”巫山这段时间不想回国,免得牵扯进派系的争斗。 不管是哪一派,势必会争取自己的支持,别看级别不高,巫系已经在中国的政坛上崭露头角。 如果他们愿意。自己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几百年过去了,那个地方还在吗?会不会被沙俄或者苏俄人占领? “我父亲的遗言中。专门提到那个地方。”古夫脸色也很凝重:“因为人迹罕至,当初也是凑巧到了那边。”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白种人后来没有发现?”巫山十分讶异。 “应该没有!”古夫坚定地摇摇头:“去的路上。是一片沼泽地,夏天根本就没法过去。” “到了大冬天,他们里面的人不出来,外人就不知道里边还有人。” “当年也是事有凑巧,他们居然一小队骑兵出来,不知道干嘛的,反正是被我们追踪过去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今天怎么说了出来?”对方归附是一回事儿,巫山不是一个专横的人。 他还是很想把哥萨克人绑到自己的战车上,未必没有驱虎吞狼的意思。 你们想要地盘?行,趁苏俄内乱自己去取! 对待这些人,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热兵器的年代,我们哥萨克的地位日渐没落。”古夫苍老的眼里满是落寞:“如果没有遇到主人,我也不可能讲出来。” 其实,这个有点儿像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几百年过去,沧海桑田,也不知道那个地方还有没人烟。 更何况,凭哥萨克人的力量,他们被苏俄政府圈定在那里,连大规模离开都不可能。 “行,”巫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们就去走一遭。” 旁边的尼娜尽管不懂突厥语,还是有所察觉。 “老公,你们是想推翻我们的国家吗?”她突如其来问了一句。 巫山忐忑不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不期而遇 北半球的夏天,除了世界屋脊和邻近北冰洋的那一带,各地好像一夜之间就热了起来。 苏俄的地形,与中国相反。我们国家是西高东低,他们则是西低东高,由西向东,依次为欧洲平原,西西伯利亚平原。 再往东,地势走高,为中西伯利亚高原,东西伯利亚山地。 中国古代,这些地区中原人连名字也懒得想,统称为外兴安岭,意为兴安岭以外的地方,要知道,这里比半个中国还要大。 从伊尔库茨克上车,要坐三天四夜,才能到东边的海参崴。 没想到,刚从这里过去,没几天又折回来了,做的是慢慢悠悠的绿皮火车。 尽管是一个站一停,但苏俄境内沿着远东铁路人口稍微密集,每个小站上下车的人都寥寥无几,感觉这火车应该是不赚钱甚至在亏本。 白天,在车厢里不开着车窗,显得分外闷热,估计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还要稍微高一点。 晚上,就关着窗户踏踏实实睡大觉吧,早晚温差还是蛮大的。 一行五人,巫山带着尼娜、古夫、图尔迪以及塔尔的小儿子胡图曼。 哈孙必须先期回去,不然,苏俄的户籍管理制度还是挺严格的,他们父子俩都没在,指不定那些监视部落的白人会闹出啥乱子来。 至于塔尔族长,他本人还是非常想来见见世面,却更想为唯一有出息的儿子创造机会。 图尔迪也不晓得是啥目的,兴致勃勃地跟着要来。以他克格勃的身份,但不大会引起苏俄人的怀疑,那组织的人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巫山压根儿都没想到,尼娜满不在乎这个国家的统治权归谁。原因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竟然是沙俄皇族的漏网之鱼。 对于欧洲贵族来说,苏俄的列宁等革命者。就是彻彻底底的暴徒,他们根本就不讲究欧洲大陆贵族间的那一套。 假如当年的拿破仑。他带着军队打下莫斯科的话,也不会拿沙俄皇族怎么样的,大不了就是赔款割地。 这些当年的穷鬼,居然一点儿都都不讲规矩,把沙俄的皇族、贵族,一个个排队枪毙掉。 内心里,她非常想有人来推翻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敞开心扉之后。两人的关系越发如胶似漆,分外恩爱。 这列车厢貌似从上车伊始,就没有人上下,里面的人寥寥无几,差不多就成了专列。 苏俄国内的老百姓一个个都是苦哈哈,好多连日常生活也难以为继,花一大批钱来坐火车,吃饱了撑的。 尼娜当初去克格勃训练,走的是真正的专列,那个组织在苏俄境内。特别是小地方,简直就是霸道无比。 即便是今天,她领导的青年近卫军在滨海边疆区混得比较糗。也没有任何组织敢于对她发难,天知道克格勃会不会报仇?谁都不能承受那结果。 图尔迪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思绪万千,怎么和欧洛泰那年轻的官员如此相像? 既然也姓巫,那可能有一定的血缘关系,神态举止很相似也就说得通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一定要抱住巫家的大腿,今后哈萨克人在新的义军里面,说话的声音才会更大。 克格勃不收庸人。即便他是一个边缘不过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普西金怎么会从千千万万个叛逃的哈萨克人中一眼相中他? 也许是感应到他的目光,巫山回过头来灿然一笑:“怎么不去休息会儿?” 外面是黑沉沉的天。过道里只有若隐若现的光。 “呵呵,这些年来我在国外养成了睡觉少的习惯。”图尔迪幽幽说道:“当初兴致勃勃从国内叛逃,谁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我这人睡觉比较择床,在不熟悉的地方睡眠不踏实。而在苏俄,感觉不到半分家的温暖,随时都提心吊胆,生怕睁开眼睛面对的是刺刀。” 本来几个人是一个包厢,图尔迪和古夫是多精明的人?拽着胡图曼隔得远远儿的到另一个包厢里,生怕惊扰他们两口子办事儿。 “没事儿,有我在!”巫山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去休息吧,醒来之后会阳光普照的。” 似乎他的说话有一种魔力,图尔迪打了个呵欠,睡意袭来,忙不迭告辞,到包厢里扭头就睡,分外香甜。 别看巫山表面上镇静,心里很是不安,生怕被苏俄的人发现一点儿不对。 说起来,一行人他的压力是最大的。 中亚到远东,历史上依次为哈萨克汗国、卫拉特诸、喀尔喀诸部、使鹿部通古斯人、雅库特人、科里亚克人、楚库奇人和堪察加人。 现在,好多民族都已经成为一个永久的历史名词,整个民族被灭族。 这一切,都是苏俄人的祖先沙俄人造成的。 哪怕大汉民族称这些民族为蛮夷番邦,也视作自己的一份子。 在中原人看来,北方苦寒之地,蛮人们不通教化。假如他们想接受中原王朝的领导,炎黄子孙会敞开怀抱迎接他们。 多苦多灾的黄色人种啊,当初他们是否中华民族的一部分,而后流落到世界各地生根发芽,遍及整个远东? 包厢里,尼娜心结打开,这些天特别舒畅,早就发出细密的鼾声。 早上醒来,就像他说的,果然红霞满天。 到中午的时候,车子会抵达此次的终点雅库茨克。 往南,是海参崴方向,往北,则是去勘察加方向。 难怪即使是苏俄人,也不大愿意坐火车,车上的东西死啦贵。 一瓶啤酒折合成人民币大概在两块钱左右,商店里才卖七毛,几乎三杯的价格。 巫山不喜欢西方的饮食,一点儿也不喜欢。 他是纯粹的汉族人。吃饭的时候,饭是饭菜是菜汤是汤。 尼玛,几块面包。蘸着黄油,居然还要喝啤酒。也不知道这几个人今后会不会适应汉族的饮食文化。 其他人巫山不清楚,至少尼娜很是喜欢。 前些日子,经常在自己面前抱怨,和他在一起,都长胖了两三斤。 俄罗斯女性,在中年的时候,就像他们做的面包一样,一点点面粉。发酵成一大块面包。 特别是普通的老百姓,你很难找到不是水桶腰的,或许与他们的饮食习惯有关系吧。 老是大鱼大肉,任谁都会发胖。 餐车的人不多,巫山突然听到了一种有些怪异的语言。 那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也不是他吹牛,只要在耳朵里面听过一次,再也不会忘记,这或许是重生带来的福利。 他稍微注意了下,那是五个人。对周围的环境充满警惕,每一个人都时刻保持着警醒。 当然,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就算自己背对他们,一言一行都逃不过自己的感知。 五个人没有叫面包,而是一个人拿了一瓶啤酒,时不时低语一句。 不过食物让普通的苏俄老百姓眼馋,赫然全部都是肉。 他们好像是这种饮食习惯,大口吃肉,用刀子割下一大块往嘴巴里面一丢,嘎吱嘎吱地嚼着,然后猛灌一大口酒。 图尔迪等人知道尼娜在自己心目当中的分量。对她分外尊重,让这个小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欢乐之中。 因为这边的组合比较奇异。一般的白种人是不会与黄种人坐下来一起吃饭的。 那五个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朝自己等人这边看了一眼。轻声说了句什么,所有人都往这边看。 他们的动作轻微,好像就是不经意地那么一撇,巫山感应到这些人的眼睛里有好奇,可能更多的是惊叹于尼娜的美貌吧。 五个人的年龄都差不多大,在三十岁上下,其中那个年轻的,约莫只有二十五岁左右,他看着尼娜贪婪的目光,把自己的背好似都给燃烧了。 巫山并没有想把这个可爱的小女人圈起来的想法,面对世俗的羡慕嫉妒恨也就在所难免了。 在餐车上,没有任何事发生。大家都吃完了,尼娜蹦蹦跳跳地率先站起来回包厢。 在苏俄坐火车,至少有一点比国内好,那就是不会晚点。 一路上错车的次数屈指可数,买车票时说的是十一点五十八到,早到了十一分钟。 很凑巧,尼娜对雅库茨克比较熟悉,带着大家到长途客运站买票。 这次的终点,是一个叫爱丹河为的地方。 恩?那五个人跟了上来,和自己一行人的目的地一样! 巫山浑不在意,就算一个个卢奇的袖子露出里面强劲的肌肉,要解决他们也是秒杀。 这不是自大,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自信。 徐世友别看岁数老大,仍然是个好战分子。 每次碰到巫山,他都要切磋一番。 要不是让着老爷子,他每次坚持的时间不会超过五秒。 其实,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要让表面粗鲁实则精明的徐老爷子觉得两人水平不相上下,所有的动作必须拿捏到位。 而从天山派里面出来,站在他面前,只要稍微显露气势,徐世友额头上的汗都流出来了。 老人知道,他和自己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经常抱怨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他哪里明白,自己所会的,早已超过了中国武林武术的范畴。 既然对他们不在乎,巫山还是随时感应着他们,因为大客车里也只有这五个人对自己的伙伴稍微有点儿威胁。 爱河丹为,是满族语,意为野猪。 颠簸了六个多小时,终于到了。 还以为是多大的地方,看上去不过一个小村庄。 这里唯一有一家旅社和饭店为一体的场所,住店的时候,五个人再次跟了上来。 巫山一下子警觉,难道他们是什么组织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奴才和主子 “怎么啦?”最知道巫山的,肯定是尼娜。 其实,就是在餐车上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只不过没有问而已,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知道自己的男人是做大事的人。 他想说的,会明白告诉你。不想说的,自己也不会让人讨嫌去磨磨唧唧问东问西。 “没什么,”巫山又感受一下那五个人,发现他们目不斜视,直接跑去登记:“可能是我疑心病有点儿重吧。” 两人说话声音很轻,就像情人之间在耳语一样,显得很是自然,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 “怎么回事?”那边,五个人当中那个最高大的,同登记处的人吵了起来:“刚才我看到别人给了你两卢布,你还说的包早餐。” “黄皮猴子,别给脸不要脸!”那大婶叉着腰,嗖的站了起来,感觉宽度和高度差不多。 “怎么着?”想不到,出来说话的是五个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个,他看上去面色凝重:“还想和我们打架吗?你哪里是对手?” “还有,不许辱骂我们。你也不会比我们高贵多少,要知道,这里原本就是我们黄种人的地盘,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怎么着?”那中年妇女得意洋洋:“难道你们还想重新夺取政权吗?想得美,老娘第一个拿起菜刀砍死你们。” 巫山在旁边看不过眼,轻轻捏了下尼娜的小手掌,让她去解围。 尼玛,什么狗屁东西,居然侮辱黄种人。身材比水桶还粗也就罢了,声音象夜枭。听着特别刺耳,居然还骂人! “行啦!”尼娜霸气地打断他们的吵闹:“都少说几句。开门做生意,你还要管人家是什么肤色的人种吗?引起民族矛盾你负责?” “哪里哪里!”胖女人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满面堆笑:“就看不惯他们黄种人,连钱都没有。还想住店,你说让人生气不?” “你放屁!”起先那高个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在我们前面进店的人,你收两卢布还包括早餐,到了我们这里,三卢布一个人早餐自理!” “人家是老顾客,”胖女人眼珠一转:“我给他优惠一点,关你什么事?” “那我们呢?”尼娜眉毛一扬:“我们是第一次来,你准备怎么收我们的钱?” 胖女人有些犯难。很是诧异地看着她。在苏俄人的眼里,像她这种人间绝色,自然不是普通人,总不能真收三卢布一个人吧。 看样子,尼娜这边还有四个黄种人,说不定是什么大官的女儿在别人的陪同下到穷乡僻壤来办事,到时候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黄种人又怎么样?”尼娜回头两步,紧紧挽着巫山的手腕:“我老公就是黄种人,但我觉得他比大部分人都要优秀。” 她一站出来说话,旁边的五个人都非常感激地看着她。特别是最年轻的那个。眼里更是一种炙热,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 听到说我老公这三个字,他的脸色瞬间塌了下去。掩饰不住地失望溢于言表。 “好吧,给这位高贵的女士面子。”胖女人声音里满是无奈:“给你们也按照老顾客的规矩,一人两卢布包早餐。” 尼娜犹如打了一个大胜仗,骄傲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至于三个突厥族的随从,早就是她的粉丝,对主母的一言一行十分尊重。 五个人还是非常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爽快地掏出十块卢布。 “房间紧张,你们五个人挤一个房间吧。”乡下哪有啥客人?胖女人无非是想恶心一下他们:“三号房间,这是你们的钥匙!” 啪的一声。把钥匙丢在地上,晒笑道:“哎哟。对不起,手滑了。” 高个子还要说话。被年轻的哼了一下,自觉地把钥匙捡起来。 等他们走了,尼娜目光炯炯地盯着胖女人:“老板娘,你这里生意这么好?看来税务的人应该在你这里多跑几次。” 看出她对自己好像有所畏惧,干脆装一把。 尼娜本身的智商就不低,能看得出这点很正常。 “哪能呢?”胖女人苦笑道:“他们五个人,一看就是小地方出来的。这种人,没让他们在露天里住着就很不错了。” “我们这里房间有的是,四月十二号停的气,房间里在二半夜的时候外面的人住不习惯,觉得很冷。您多抱几床棉被进去。” 看到巫山,她献媚:“人也分三六九等,就像您先生,一看就是高雅的人,哪能和刚才那五个猪猡一般?” “赶紧给我们办手续吧,”尼娜打断她的话:“外面今天累了,要两个房间。” 两个人进了房间,本来想洗澡的,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浴室。 她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前台问了下,说是农庄里面有一个公共浴室,要洗浴的话,几个人可以去包一个时段。 老毛子的浴室,和中国这边是不一样的,里面有个小水池,旁边还可以蒸桑拿。 五个人花了十卢布抱一个小时,巫山两口子先进去,出来后再让三个突厥族后裔去洗。 说实话,古夫、图尔迪、胡图曼,他们都不是爱洗澡的人。 不管怎么样,主母的话还是要停的,乖乖在外面等着。 偏远农庄,一般少有人来,当地老百姓都知道浴池在那儿,也不需要路标。 其实,这地方就在旅店的正背面。 两口子在桑拿里面蒸着,尼娜浑身冒汗,她突然之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老公,你怎么身上一点儿汗都没有?” “是吗?”巫山还没注意,刚才在水龙头下面冲了下,皮肤表面和头发里面的水珠,早就蒸干了,但身上恁是没有出一滴汗。 或许与自己最近功夫日深有关?巫山暗自揣测。 在国内时,每天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哪怕坚持不懈练功,进展甚薇。 没想到出来一趟,特备是和尼娜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十分放松和愉悦。 谁知,竟然不知不觉吻合了天山派功夫的主旨,就像道教所说的清静无为一样。 无为而无不为,自然而然,功夫水涨船高就上来了。 巫山立马就想到了这点,心里满是欢喜,搂着尼娜进了水池里面。 这小女人哪能不知道自己男人的心思?不顾身体疲惫,极力逢迎不提。 却说五个人进了房间,里面只有两张床。 “主子,我说您太仁慈了。”大高个愤愤不平:“凭什么让这些老毛子骑在我们头上?” 他的目光,盯着最年轻的人。 “别瞎说!阿泰!”另一个人打断他的话:“主子走的时候,皇上叮嘱再叮嘱,让我们一定不要在外面惹事儿。” “什么惹事儿?”阿泰脖子一梗:“狗一样的东西,居然敢骂人。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就直接要了她的脑袋。” “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主子摆摆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出来,外面的世界和当年有天壤之别。” “天下,早就不是大清在正统时的模样。别说我们留守这里的人不会骑马打战,连必备的马匹都不够。” “再说了,真要有足够的马匹,你觉得凭着马匹和大刀,能与这些热武器抗衡吗?” 他说着,朝起先对阿泰说话稍微年长的人拱拱手:“老师,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在不断教导我,让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主子,您这是折杀奴才了。”老师很是惶恐:“奴才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 “当年我们俘虏的老毛子,你们都不愿意搭理他们,我觉得应该可以从他们口中知道外面的世界。” “天可怜见,跟着他们学的一些俄语,在外面还能派上用处。老师您就别再叫了,皇上知道,那不就要了奴才的命了吗?” “你们要是谁敢回去多一句嘴,我就打死谁!”主子恶狠狠地说:“记住自己的本分,别在皇阿玛那里乱嚼舌根!” 旁边的三个人一听慌了神,齐刷刷跪下:“奴才不敢!” “老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发展?”主子的脸上说不出的焦虑:“到了北冰洋边,居然也能遇到土著。” “这么多年,连年征战,民生疲惫。”他连连叹气:“皇阿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非得要和土著争个你死我活。” “主子,”老师在旁边插话:“书上说,他们叫爱斯基摩人,但他们称自己是因纽特人,是北冰洋边的原住民。” “我一直在反思,当年我们女真部出长白争霸天下,以不到两百万人口,来统治争个中原,这策略也不清楚对错。” “事情发生了,后悔有用吗?”主子没有一丝不耐烦:“如今我们成了汉人口中的满族人,早就赶离了紫禁城。” 他越说心情越糟糕,连跪在地上的三个人也懒得管。 还是老师看不过,低声说道:“皇上偏居一隅,不了解外面的事情。今后一旦主子继位,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罢了,你们起来吧!”主子看也不看他们:“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房间里面的灯光暗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爱新觉罗?济坤 第八十二章爱新觉罗?济坤 这一夜,巫山睡得相当惬意,并没有因为回到旅馆后的盘肠大战而疲惫,反而精神抖擞。 看着睡在怀里的小女人,眼睫毛在一眨一眨的,估计是在做梦了。一个人晚上深沉的睡眠时间,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吧。 以尼娜的骄人体质,尚且不敌巫山的悍勇,他觉得自己在性事方面好像比原来更加厉害。 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下,他一个鲤鱼打挺,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这种举重若轻的感觉,让人感到迷醉。或许就是古代当政者老是强调侠以武犯禁吧,一个人功夫高了,好像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他麻利地穿好外套,悄悄关好房门出去。 过道里没有一个人,一直到了农庄里的主要路上,才看到三三两两早起劳作的农民。 据了解,苏俄的农庄与中国包产到户以前的土地政策差不了多少。 在这里,所有的生产生活资源都是集体的,但每家每户有自留地,还相当不少。 房前屋后的地方,都是自家的自留地。 农庄里有白人,也有黄色人种,他们好像被边缘化了,房屋和土地都在农庄的边上。 看到这个不熟悉的高大黄种人过来,那些白人只是高傲地瞟了一眼,昨晚也没多少人知道农庄里一下子多了九个黄人吧。 也许是巫山的错觉吧,这里的农民不像巫县那边,对面相撞也只是简单地点点头。 要是在巫县,大老远地两个人看到了,就会互相打招呼。 另一个时空里,巫山记得就算相隔两三块地。农民之间也是大声地聊着天,累了的时候,还会走到彼此的地头田边。抽一袋旱烟。 滨海边疆区那边,长青树种相对要多一点。而在这边,落叶的乔木却占了多数。 刚过边境时,他注意到树木上面刚刚树芽展开,现在却早已成了大叶子。 农庄的背后,就是山岭,也不知道山有多高,看上去绿树茵茵,一眼望不到边。 林间有小鸟在叽叽喳喳叫着。看到巫山,也不会惊慌地逃走,悠然自得地跳上跳下。 你还别说,苏俄人对环境保护就比咱国家做得好。哪怕在边远地区,农民们也不会对飞禽走兽随意捕杀。 要在中国,隔老远鸟儿都飞得不见影子了。 按照清风子的描述,在武功阶段,刚开始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阶段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如今又恢复到看山是山的阶段。 巫山有自己的理解。他觉得不管山林还是世间的一切,都拥有着自己的生命和智慧。 他甚至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感觉到那些小鸟在说什么,连在树叶间停留的小昆虫。似乎都有自己的思想。 要是有机会在这边居住该多好哇,在山林里面修炼,巫山能感知到空气中游离的炁比除了天山派以外的任何地方都要多。 炁的颜色好像不尽相同,他只吸收那些看上去颜色鲜活的,有些死气沉沉带着灰色的炁,自动就用意识挡在身体的外面。 本来精神就很不错,经过一会儿的修炼,巫山好似都想飞起来。 意识里,那些欢快地炁在体内沿着固定的路线游走。有的上行,有的下坠。有的是红色,有的是绿色。还有一些黑色和灰色,他引导着排出体外。 这时,巫山突然睁开眼睛,好像刚才身体内那些颜色灰败的炁被随手引导进旁边的无名灌木里,肉眼都能看出树叶瞬间在打卷。 他露出苦笑,停止了修炼,因为体内貌似不能容纳更多的炁,好像都要溢出来一般。 悠闲地顺着来路回去,那几个黄种人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自觉身份不对等,又低头干活。 不管在中国还是苏俄,农民大清早起来,还是顾着自己的自留地,看来人性在中外莫不如是。 当然,报纸上那些报道的他没亲眼见到,但钟大能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好久不见,也不知道那个倔强的老人是否还是像以前一般,拼命治理沙漠。 他有些惭愧,这种大公无私的态度,自忖连他都做不到。 猛然间,巫山抬起头,发现五个人当中最高的和最年轻的正迎面走来。 “早!”那个年轻人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似乎给他打招呼是降尊纡贵一般。 “早!”巫山微微皱眉,猛不丁用汉语来了一句:“会说中国话吧?” “会会一点!”年轻人脸上的神色相当精彩,早就失去了先头的从容。 他说的汉语感觉就像比较生涩,给人一种不常说话的味道。 “哪儿的?”巫山笑容可掬:“我在京城生活!” “是,噢,不是!”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尴尬:“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中国人,不知道这句话你懂了吗?” “哦,”巫山安然点点头:“我不一样吗?也会你们的俄语。” “其实,我也不是苏俄人!”年轻人说得顺畅了一点。 原来是高丽人啊!巫山恍然大悟,挥挥手走过。 等他走远,阿泰却噗通一声。 “怎么啦,阿泰?”他的主子有些吃惊:“是不是病了?我们现在也只有赶回家里去招人看病,外面的苏俄人贼坏,到处都想占我们便宜。” “不是,主子!”阿泰贪婪地喘着粗气:“刚才刚才那人太厉害了。” “我就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厉害,能让一个如此漂亮能做我们主母的苏俄女人死心塌地得跟着他。” “那又如何?”主子眉毛一挑:“你给我记住了,少在外面给咱添麻烦!” “喳!”阿泰爬着站起身来:“但奴才更没有给您添麻烦,仿佛随意看了一眼,才知道他是我如今煎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有这么厉害?”主子大吃一惊,在家里始终厌武习文:“你都没交手,怎么可能知道这人会不会有你说得那么牛。” “主子,请恕我直言,他真深身不可测。”阿泰一翻身爬起来:“临走前随意看了我一眼,让我如坠冰窖。” “那得有多高的功夫?”小主子愕然失色:“难道我们的萨满大祭司都比不上他?” “主子!”阿泰嘴角露出无奈:“您怎么老是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神棍呢?不瞒您说,不管哪个祭祀在我面前,一根指头就可以收拾他们。” “至于刚才那汉子,我和他只有短暂的对视,那眼睛深不见底,现在却再也想不到他长什么样子。 “住嘴!”年轻人脸上满是威严:“记住了,萨满他们始终对我们的事业兢兢业业,今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很简单,他父亲的儿子说多不多,但自己肯定不是最占优势的那一个。 萨满代表的国教好像对自己兄弟几个不偏不倚,但他相信是人都会有感情的,长期和他们腻在一起,总会让萨满们对自己有所倾斜。 “喳,主子!”在阿泰的记忆中,对方是第一次用这么冷酷的语言与自己讲话。 别看这小子好像很浑,只不过他不善于动脑筋。 但目前看来,在任何萨满与自己发生矛盾,相信自己的主子还是会偏向萨满那一方。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的对话巫山听在耳朵里,却什么都听不懂。 什么时候,高丽棒子说话像这样轻声细语的?oppo这些也要日常用出来吧? 当然,高丽文巫山一窍不通。 回到旅社,图尔迪、胡图曼正在吧台面前的屋外走来走去。 “古夫和尼娜?”巫山隔着老远,还是把声音送到两人耳朵里。 “古老出去遛弯了,”图尔迪赶紧接话:“尼娜小姐从我们起来到现在都没见人影。” “好,我去叫她!”巫山往过道里走去:“大家吃了早饭就出发,最好还是买点儿熟食,也不知道路上还有没苏俄人的踪迹。” 尼玛!巫山看到面包和牛奶就头大,苏俄人的食物真特么不是人吃的。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太偏僻,胖女人他们专门做了个住宿免费供早餐来吸引顾客还是怎么的,旅馆谁还供早餐啊? 要是上星的宾馆还差不多。 说起来很好笑,巫山至今都没见到过苏俄人的宾馆,难道整个国家只有旅社没有宾馆? 那小年轻带着人全部都走了,反正他回到房间,用意识扫了一遍又一遍,除开先期来住店的白种人和自己这群人,旅社里再也没有任何一个顾客。 古夫从下了大客车以后,就很焦虑。你看,现在他还在那里咕咕哝哝说着什么。 吃完早饭,巫山不得不买了些面包、矿泉水之类,怕自己这群人在森林里迷路,肉食的话大不了大些野味。 在古夫的记忆里,这里的地名叫七里农庄,说是隔镇子里到这边有七公里路。 大家都吃过了早饭就开始朝目的地方向迈进,竟然是自己早上锻炼的那一坐山里。 爬上坡的时候,只有巫山他们两口子例外,其他三个人在后面呼呼啦啦喘粗气。 “停下来!”巫山突然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冲树林里面喊道:“兄弟,你们出来吧。方正我们的目的地一样!” “我叫爱新觉罗?济坤!”年轻人率先自报家门。(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满洲遗族 现在已经早上八九点钟,山间有风,可惜树林太密,只能听到树林外面白桦树传来沙沙的响声,场面一时间有些诡异。 一个清朝皇室的姓名罢了,辛亥革命以后都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他不以为意。 稍微感知了下,巫山发现济坤的身后,藏着那四个人,每人手上拿了一把弓箭。 别看这小子站了出来,身后同样藏着一把弓,估计一言不合,对方的箭就要射过来。 自己倒无所谓,旁边的四个人可没安全保障。尽管尼娜身手不错,面对这么近的弓箭还是没有啥抵抗力,只有受伤甚至死亡的份儿。 “你过来吧!”巫山不喜欢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在众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瞬间就把济坤制住,让他面对他的同伴。 “我数三个数!”他现在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还得把里面的人缴械才行。 “在三个数之后,你们还没有放下武器,那就等着收尸吧!” “一!”巫山脸如寒霜,声音就像地狱里的催命符,在人的耳朵里炸响。 “别数了,我们出来!”阿泰赶紧站起身来,脑袋上还带着草环。 “你出来干嘛?”济坤甚是震怒,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丢人的情况:“退回去,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主子,我”阿泰不知所措。 “你说错了!”巫山悠然一笑:“不管你是什么人,假如他们不把你的性命当回事,我马上就把你杀死。一个没有价值的人质不如毁掉!” “别呀!”阿泰着急了:“求您高抬贵手,千万别伤害我们的皇子!” 说着,这个耿介的汉子竟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叩起头来。 可惜。巫山不为所动:“被你这厮耽误了下,还有两个数,二!” “快出来!”阿泰目疵欲裂。跑回去“啪啪”打着其他三个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和其他皇子间有勾连,但主子和我们一起出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会饶恕我们?做梦吧你们这些蠢货!” 这些人一听,真还是这道理,没想到平素憨直的家伙也能想得这么通透。 尼娜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公厉害,好像世界上就没有事情能难住他。 “老公,这些是弓箭吗?”她啧啧称赞,一股脑儿把弓箭拿在手上。 她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要是一不小心让他们重新获取了主动。那就真是阴沟里翻船了,不后悔死才怪。 济坤眼睛一闭,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下才平等嘛!”没想到,巫山却放开了他:“大家都是中国人,何必整得非要你死我活呢?你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想不到,汉人里面还有你这么磊落的汉子!”济坤神色怪异,刚才他自忖必死。 说完,恼怒地看着身后那三个家伙。 他十分确定,对方的手在自己的锁骨上捏得紧紧的。连说话都有些困难。要是他们不出来,这人真就把自己捏死了。 “请主子恕罪!”三个人对望了一眼,一个最瘦的站出来打了个千:“从今天开始。我呼布奇就认您为主。” 另外两个人也赶紧打千,说着同样的话。 “起来吧!”济坤想不到意外收了三个手下:“呼先生、伊泉、明山,你们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别的话我就不说了,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他们之间的交流,自然用的是满语,巫山他们大眼瞪小眼,压根儿就不晓得发生啥事儿了,只能感觉他们原本不是一伙儿的。 不过看现在的架势。都投靠他了。 想不到,自己无意之中还帮了这小子的忙! 那精瘦的汉子。明显是个智囊型人才,额头特宽。一双眼睛随时都在滴溜溜地转。 “额下是哪方的势力?”济坤是个做大事的人,安抚了手下,马上扭过头来。 和刚才的灰败神色不同,此刻已是满面春风。 “才刚我还以为是别人找了高手专门来对付我呢!”他的两眼狭长,却又不是三角眼。 笑容十分得体,一看就是从小在家教极好的地方成长。 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魅力,让别人不知不觉就会对他有好感。 “我从不喜欢杀人!”巫山的心志坚定,怎么可能被他影响? “况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何又要害你性命?是不是你自己亏心事做多了?” 还不忘打趣一番。 “人一辈子什么事情都会经过,”济坤不以为意:“至于亏心事自然做过,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性命,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好家伙,把亏心事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果然有一番气度。 “额下既然不是别人派来的,那我就有些奇怪了。”济坤很是健谈:“据我所知,从这里往前面走,根本就没有路。” “我们国家有一个文学家叫鲁迅,”巫山哈哈哈大笑:“他说过: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是吗?”济坤很是惊讶:“想不到平凡的道理居然能总结成这么精炼的语言,不愧为文学家,有机会倒是要见上一见!” “啊?”这下轮到巫山不解:“你居然不知道鲁迅?要见他有些困难!” “也是啊!”济坤眼里露出惆怅:“在周原地区,相隔太远。” “他死了你都不知道?”巫山越发讶异:“难道你从来都不关注文学?” “也关注吧,”济坤摊摊手:“但我喜欢的都是史记、资治通鉴之类的书籍。” “不可能!”巫山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中国人,也从来没到中国去过?” 旁边的尼娜和古夫、胡图曼可傻眼了,起先那五个人说话自己等人听不懂也就罢了,可现在他们又开始用汉语。 好在图尔迪懂,他在一旁轻声翻译着,可惜,他们对中国的文学什么的,一样是两眼一抹黑。 “中国人?”济坤的眼睛望着南方:“算是吧。你说对了,我确实从来没去过中国。” “主子,”呼布奇既然认了主人,肯定要帮着出谋划策:“这位先生武力这么高,何不让他帮您?” “应该不会,”济坤低声回了一句:“他和我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不甘居于人下。” “怎么可能?”呼布奇愕然:“难道除了我们这里,中国人还有其他地方仍然有皇帝的存在?” “那就不知道了!”济坤扭过头,歉意地说:“对不起,让您看笑话了,同伴问一些事儿。” “没关系!”巫山摆摆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此别过。” “额下要去哪儿?”济坤有些糊涂了。 既然不是派来的杀手,他们难道真要继续北行? “我们是根据一幅地图来探险的!”巫山也不妨直言相告:“再次申明,我们对你的性命没兴趣!” “地图?”济坤瞠目结舌。 “不可能吧,足下?”呼布奇惊呼。 “有什么不可能?”巫山拿出那幅羊皮地图:“这里应该就是昨晚我们的驻地。翻过这一带的山岭,估计也就快到了。” “快到了?”阿泰嗤之以鼻:“说的比唱的好听,不说那边不好过去,光是这几座山,没有三五天都过不去!” “翻过山去,一望无际的大沼泽,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走!” 要糟!旁边的三个同伴齐刷刷看着他。 “你们就是那里面的人?”巫山马上反应过来。 “退下,阿泰!”济坤轻叱:“不瞒额下,我们确实从里面出来的。” 难怪! 以哥萨克变?态战斗力,在那个年代,估计也只有满洲铁骑才能战胜他们。 那一战,满洲人虽败犹荣,对抗远多于自己的兵力,尽管全军覆没,还是让古夫他们的部落伤亡惨重,近乎灭族。 “要是估计不错的话,那幅地图应该是三百年前的吧!”济坤的脑袋转得很快:“只有那一次,才有外人偶然到我们的地盘。” “难道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其他人去过?”巫山很是好奇:“你们那里总共有多少人?” “我们现在的总人口差不多四五十万吧,”济坤叹息道:“那是我们第一次和北方的爱斯基摩人爆发大战。” “至于这边,几乎不设防,几乎全部的军兵都派上前线了。” “啊?”巫山不解:“爱斯基摩人的战斗力这么强悍?” “说来惭愧,”济坤摇摇头:“他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但是,我们也不得不坚守这块地盘,因为当年努尔哈赤大汉正是发现这里的宝藏,才被举为部落首领。” “可惜,这些人到了中原,贪图那里的花花世界,早就把大汉的遗训丢在脑后了。” “他们根本就不管我们留在这里的人的死活,任沙俄军队占领了南边。从此,我们就被隔绝在了冰天雪地的地方。” “后来有一天,几个沙俄的探险家到了我们的地盘,才知道我们后金终于灭亡。” “还好,我们跟着他学了俄语,要不然,出来就会被苏俄人抓住。” 他像是在解释,又像在喃喃自语。 巫山犹如在听天书,感到这故事太离奇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满蒙九旗不是八旗 ps:亲们,异常抱歉,昨晚太累,写完后上传了忘了发布,巫山顿首。不说了,睡觉,好困。 小时候读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觉得那只不过是一个杜撰出来的神话故事。想不到在生活中真还有这样的地方,更为狗血的是被自己遇上。 故老相传,满清有个龙脉,那里有很多人在保护着,或许说的就是济坤这些人? 当然,里面的人应该不晓得这个传闻的,毕竟他们算得上几百年没有出世了。 而大清朝在建国以后,对那批遗老不闻不问,或许存在着权利的分配问题。 满洲留守的遗族,有点儿像太上皇的味道吧,毕竟在起兵之初,全靠他们提供钱财支持,还帮着练兵,再把熟练的士兵派上战场。 所以,也就难怪皇太极以后的满洲皇室,对留守的人不再提及,也不担心他们出来。 夏天就不用说了,遍地沼泽。大冬天的,这里比中国最北的黑省都还要冷,连出门都成为一种奢望,雪深过膝那不过是正常现象。 “一直以来,你们都有自己的皇帝?”巫山难免很奇怪,两边都有的话,也就难怪了。 双方既然敢称皇帝,肯定有支持自己的拥趸,到时候王对王,谁该对谁称臣? 权力是把双刃剑,任何人尝到当皇帝的滋味,估计就再也不愿意下来了。 初期的满清政府,还是风雨飘摇的,内有多尔衮为了维护皇太极的正统和其他觊觎皇位的人作斗争,外面还要征讨南明和各路义军余部。 满洲人在这一点上比汉族人要做得好,不管内部有什么矛盾,不像汉族人一样。带起部队双方开战,整个你死我活。 真要这样,本来人口就不多的满族早就湮灭在历史之中了。 “没有!”济坤摇摇头:“努尔哈赤进关以后。对我们不再理会。因此,我们正皇旗的人也没必要腆着脸去找他来讨生活。” “既然他们跟着一起来中原花花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支持皇太极。我们也没啥说的。当然,我们也不可能臣服他们。” “毕竟,没有我们在后面源源不断地提供兵员,收留伤员,皇太极哪有那么快就能占领中原?毕竟整个满洲人口也就二百来万。” “正黄旗?”巫山不由一愣,他对清朝的历史还是比较熟悉的:“清初,清太祖努尔哈赤第九子巴布泰列入。” “那你们是巴布泰的后裔?雍正十二年十二月,觉罗杜业理等十佐领也归属正黄旗。显然你们不可能是这些人的后代。” “啊?怎么可能?”济坤苦笑着,貌似有难言之隐,不好意思说出来。 “主子,要不奴才帮您说了?”呼布奇作为军师型的人才,自然要为自己的首领分忧:“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看?” “说吧,”济坤叹了一口气:“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我想皇太极的子孙压根儿就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他自己却不想说。往事尽管过去这么多年,想想就心疼,当年威震远东的大清朝。早已成为历史名词。 可恨的是,皇太极的子孙们哪怕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也不和自己等人联系。 或许清军入关以后,只有少数人知道还有一群满洲人在靠近北极的地方,仍然在翘首以盼,可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心照不宣地隐瞒了。 随着知情人逐渐逝去,他们把这个事情当成秘密,带进棺材里。 后世再也没有人听说过。只知道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大清龙脉。 “足下贵姓?”呼布奇朝巫山拱拱手:“搞了半天,都还不清楚您的身份。是我们满洲人失礼了,望恕罪。” 说着。一个长揖,腰都弯成了九十度。 “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巫山失笑:“先生多礼了,我姓巫!” “巫先生可否知道我们满洲的历史?”呼布奇马上追问:“不才是说真正的历史!” “我能知道一些满族人都很不错了,”巫山哈哈笑着:“毕竟历史书都是你们满洲人书写的,我们汉人作为被征服者,没有知情权!” 事实上,他也就知道努尔哈赤、皇太极等历史名人以及其直系亲属。 要说满洲的历史,不得不说一个人,他叫尼堪外兰。 他明朝末年出生在建州部加哈,从小就抱有远大的志向,他想挤进明朝官吏的队伍,当个封疆大吏,不然也想当个女真人的大首领。 他借其住所地处明边的方便条件,小时候就向汉人学习汉语、汉文,并且读了许多汉人编写的典籍。 稍大,就和父亲一起跑抚顺马市,卖马易货,长途贩运,从中攒钱。 为了去抚顺城做买卖方便,便将家搬到离抚顺较近的苏克素浒部图伦城。 到了20多岁时,由于他精明强干,又会笼络人心,因此当上了图伦城主。 此间,发生了明廷派官军攻打建州右卫的古勒城,最终将城主王杲抓获,押赴京城正法的事件。 尼堪外兰也看到王杲的亲家建州左卫指挥使觉昌安、王杲的姑爷塔克世为了保全性命,而暗中投靠明朝边官、升官发财的事实。 他一面看到明朝的强大,认为王杲等反对明朝如鸡蛋碰石头,不知量力。另一面看到投靠明廷便能得到巨大的好处。 所以,他处处巴结明朝边官,而瞧不起女真人,也看不起建州女真各大小部落的首领。 建州右卫王杲死后,王杲的儿子阿台、阿海重新修复了勒城,还新建了沙济城、黑机革城。 为报父仇,他们招兵买马,很快又壮大起来,并经常骚扰明边。 阿台兄弟联合蒙古部落。预谋掠夺广宁、开原以及辽河一带。 此事被图伦城主尼堪外兰侦知,他立即派人骑马到广宁报告给了明军。 尼堪外兰当向导带路,城主阿台被部下刺死。 是时。因明军围城,建州左卫都督觉昌安到城中营救孙女。其子塔克世进城寻找其父,两人也被困在城中。 明军破城后,纵火烧房,觉昌安死于火焚,塔克世也被官军误杀,父子均死于战祸。 这两个人,一个是努尔哈赤的生父塔克世,另一个是他的祖父觉昌安。 所以说。敌人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一次小小的战乱,让努尔哈赤对宗主国大明朝起了反心。 历史就是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不过,你说的这些与你们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巫山听得云山雾罩。 好像另一个时空看过一部电视剧,他不看但瞅了眼故事梗概,结合呼布奇的故事,两者还能对应起来。 他一直有看书的习惯,觉得电视剧又臭又长。明明十多分钟就能看完的剧本,磨磨唧唧,一整就是几十上百集。 “大有关系!”呼布奇有摸胡须的习惯。不过,出来钱胡子早就剪光了:“因为我们的开国皇帝,就是塔克世的后人!” “努尔哈赤不也是吗?”巫山刚说出口就知道了答案:“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努尔哈赤的哥哥或者弟弟?” “对!”呼布奇郑重地点点头:“我们的开国皇帝,名字叫做爱新觉罗?舒尔哈齐!” 他是清显祖爱新觉罗?塔克世第三子,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同母弟。 舒尔哈齐的早年并不好过,很早就随同兄长努尔哈赤出外谋生,后来又投奔到明朝总兵李成梁的手下当差。 历经了生活的艰辛和征伐的残酷,在这种经历的磨练下养成了坚毅顽强、勇猛善战的品格。 也只有这种从小受过苦的人。才会成就一番事业,能够创业守业。 1587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汗,舒尔哈齐晋封贝勒。地位仅次于他的兄长,成为第二号人物。 后来,谋图分裂后金,被努尔哈赤幽禁致死。 但舒尔哈齐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甘于引颈就戮? 当即带着一些部下逃亡,不久东山再起,带着女真人和蒙古人的军队四处征战。 说白了,他与努尔哈赤的斗争,不过是双雄为了争夺首领的位置。 舒尔哈齐清楚地知道,后金还很弱小,这个时候只能大家的劲往一处使,才有可能不被明军消灭。 阴差阳错之下,居然被他带着人寻到了一块从来没有人去过的地方。 躲过努尔哈赤追兵的舒尔哈齐,不就和他大哥联络,坦言不再对首领位置感兴趣,只是想为满人的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要面对明军的压力,努尔哈赤听说三弟还这么牛,竟然拉了一支数万人的队伍,自然满心欢喜。 从那以后,舒尔哈齐真正说到做到,为自己的大哥争霸天下源源不断提供支持。 然而,努尔哈赤去世以后,皇太极通过一些列的权力斗争,成为建州女真新的首领。 本身就对三叔隔了一层,毕竟又不是自己的父亲。 刚开始对舒尔哈齐还是非常尊重,越往后来,随着满人对汉族军队的节节胜利,这个三叔的作用也就没那么大了。 以战养战,汉族人在满人眼里不堪一击。 甚至在紫禁城立国,也根本就没想过知会一声远在北冰洋边的三叔。 “爱新觉罗?舒尔哈齐是正皇旗的旗主!”呼布奇郑重地说道:“估计努尔哈赤的子孙也耻于和我们为伍吧!” 听到这里,巫山猛然间恍然大悟。 历史书上经常说的满蒙八旗,而皇帝是九五之尊,九为数之极。 原来是满蒙九旗!(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去满洲人驻地 呼布奇的话,让巫山久久不语。满洲人曾经是大明朝的附庸,本来设想挺好的,用他们来抵御退出中原大地的蒙古诸族。 不是满洲人太厉害,而是大明朝的制度已经腐朽到根子上。 用文臣制军事,一群八股文满腹经纶的迂夫子,他们懂什么军事? 宦官专权,锦衣卫和东厂监察百官,要当官还得先讨好那些没有卵子的阉货。 不了解明史的人,肯定觉得宦官是最祸国殃民的了,其实不然,党争加剧了内耗,那些东林党人一样不是好鸟,只不过在士林间转去了偌大名声。 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根本就执行不下去,无他,朱家皇室的人,是最大的地主,谁愿意自己革自己的命,那不是扯淡吗? 派到关宁前线督师的袁崇焕,原本信心满满,看到一大堆屎尿屁,无法可想,根本没有与后金大部队野战的能力。 军官克饷、士兵冒籍、上上下下贪污成风,除了满桂、赵率教、祖大寿等少数几个人的部队还稍有战斗力之外,整个关宁军根本就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转而掉转刀口,斩杀了同样受赐尚方的一镇总兵、左都督毛文龙,这不是一个很容易下决心的事。 这件事的后果与卖给敌人的盟友粮食,或者在军队中带个喇嘛,那个严重程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不管毛文龙如何桀骜不驯,如何糜费钱粮,以官场的生态学来看,只要他毛文龙没有公然投敌,还站在明朝一边,作为辽东督师的袁崇焕就实在没有杀他的必要。 也许当初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毛文龙就是那只鸡,关宁军的猴子们醒悟了,秀才也是可以杀人的。 好像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直到李自成攻破北京,关宁防线不说固若金汤。反正没被满洲鞑子攻陷。 “老公,你怎么啦?”尼娜吓坏了,怎么他就站在那里不言不动呢? “没事儿!”巫山晃了晃脑袋,冲济坤笑笑:“我总觉得在听神话故事呢,好像比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还要来得精彩。” “我有一点感到很是怀疑,为什么你们满洲人能轻易和明军作战,反而与装备各方面条件相距甚远的因纽特人拼得不亦乐乎。” “爱斯基摩人!”济坤严肃地纠正:“因为他们是这块大地的主人。就我所知,我们满清占领中原以后。汉族人不也一样在坚持反抗吗?” “那当然,”巫山肃然道:“涉及到亡国灭种,天天拖着猪尾巴当奴才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干的。” “猪尾巴?”济坤马上明白过来,他摸了摸浅浅的头发:“为了区别于努尔哈赤那一支人,我们早就割了辫子,反而清爽不少。” “你不理解的,”巫山淡淡摇摇头:“其实与山姆狗屁留发不留头没一毛钱的关系。汉人这么多,有血性的不在少数。” “说的也是。”济坤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爱斯基摩人在这里是主场,而且地形相当复杂。根本就不能和中原地区的地形相比。” 越往北走,地形反而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或许寒冷才是最大的敌人吧。 因纽特人作为土著民。早就适应了这里的气候,但满洲人扎根在此,几百年来半步不退,应该也能在这片土地上驰骋。 或许,满洲的当家人不想彻底剿灭,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年代,孩子们也就慢慢失去了血性。 时代在前进,建州人与世隔绝,他们也知道自己与外面世界的差距吧。 假如自己的族人失去了血性。那整个民族的希望都没有了。 不过很可笑的是,另一个时空里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支部落的消息? 按理说。济坤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三百多年,起先就是一旗人。就算在战斗中不断消耗,民众的数量还是不在少数啊。 然而,这些就不是自己需要担心的了。 他回过头,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给大家轻声说了下。 尼玛,要是人少,直接把人全部搞死藏宝带走。 现在少说也是小几十万,就是勇猛如巫山,在人海里都会被吞得渣都不剩。 图尔迪、胡图曼和古夫,他们一切都以自己的意见为准。 “老公,我觉得蛮有趣的,”尼娜展颜一笑,四周的景物都黯然失色:“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既来之则安之,都走到这里来了,要不去看看?” “好哇,”巫山摸了摸她的头发:“要不然古夫肯定会很失望的,这是他们先辈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至少也应该明白究竟是输在谁身上的吧。” “主人,其实无所谓的,”古夫摆摆手:“以前,我们哥萨克人很少和外面世界交流,总是以我为主。” “什么狗屁以我为主?”图尔迪失笑:“不过是一群夜郎自大的人,老子天下第一。” “呵呵,”古夫干笑着:“现在不是改了吗?真的,我对去不去看不再有啥兴趣。要是我们祖先获得了那批财宝,那又如何?” “古夫叔,您要这样好说话,咱两个部落早就成为好朋友咯。”胡图曼在一旁起哄。 说实话,哥萨克人与鞑靼人同根同源,关系始终不怎么样,与哥萨克人的傲慢是分不开的,这是一个固步自封的种族。 一旦有机会和外人在一起,这些人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 “巫先生,您决定好了吗?”济坤他们也在商量着什么,不过,他的俄语比较好,音乐知道这边在讨论什么。 最主要是他的精力一直都在观察这边,一见停下来马上就过来问。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或许就是说的济坤这样的人吧,至少巫山自己都做不到。 谁要是像起先那样侮辱我,大不了一死就是。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惜命。要不然,这边的人都处在他同伴的弓箭之下,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对,”巫山也不多话:“既然你们出来过,那就烦请头前带路吧。” 阿泰并没有说假话,这里的路又难走又远。 令满洲人十分惊讶,对方四个男的也就不必说了,那个姓巫的一招就反制了自己的主子,必定身手高强。 三个少数民族,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奔波,能吃苦也就罢了。 但你那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几天下来,不见她叫一丝累。 好几次,巫山要背她,都被婉言谢绝。 或许西方人就是这样的,汉族人能被人背着估计早就蹬鼻子上脸了。 “主子,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这晚宿营,呼布奇再也忍不住建言:“难道您真准备把他们带到我们的根据地去吗?” “别往那边看,那个姓巫的太厉害了。”济坤脸色凝重:“那天你们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就被拿下。” “我的战斗力,自己心里有数,在全族里的武力值能排到前五,但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呼先生,还有几位,要不大家都想想办法?” “主子,不就是几个异族人吗?”阿泰满不在乎:“等他们睡着了,我们凑上前去一刀一个,怕什么?” “别吵吵,阿泰!”伊泉轻声呵斥:“主子,您觉得这人的武力,有族里的第一勇士戈尔哈厉害吗?” “戈尔哈算什么东西?”济坤心里说到这人心里满不是滋味。 在族里,就是因为戈尔哈的武力强大,满洲人崇尚勇武,当他投靠自己的大哥济乾时,不少人也倒了过去。 为何?不外自己在年轻时自恃勇武,找人家比试呗! 受了侮辱不说,戈尔哈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向自己的手下败将服软? 经过了那件事以后,济坤突然间就觉得自己长大了,鳝鱼谋定而后动,不再是一个凭借武力碾压的人。 “说实话,戈尔哈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他还是忍不住说了:“那大笨熊除了能打架,跟本就没半点心思干别的。” “下次你们多注意下,就算一个小小的细节,他从来都做得一丝不苟。” “戈尔哈当前,我都敢找他挑战。而这个姓巫的?在他面前一站,要不用肉眼看,你都会怀疑是否有人在那里。” 济坤这么一说,其他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主子说得对!”阿泰证实道:“偶尔冷冷看我一眼,就让我觉得惊恐万分。” “主子,我们看看这么办行不行?”呼布奇即便知道四五米处的那群人不会满语,还是刻意压低了嗓子。 果然,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大家终于来到沼泽边。 有没搞错啊?即便两个生命的长度加在一起都七老八十了,而且上一辈子最喜欢游山玩水,几乎走遍了全世界。 他看到过沼泽地,与眼前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里一眼望不到边。 用足目力,巫山才发现大概有三四里地的地方,才是另一边的岸边。 夜幕降临的时候,明山拿出一艘平底小船,轻轻放在沼泽上,试试土变硬没有。。 双方早就协商好,到时候也会带巫山他们去自己部落坐坐。 而要度过沼泽地,只有等到晚上下霜了,沼泽才会稍微冻硬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大家准备前去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踏雪无痕 天上无月有星,白天还有十多度的样子,晚上居然冷起来,好在巫山他们带的东西不少,给大家准备得很齐全,就是为了应付寒冷。 寒风呜呜吹过来,应该是从北冰洋过来的风吧,皮肤瞬间就绷紧了。 这几天的方向,一直往北。刚开始植物还不少,越走越少,晚上在睡袋里,尼娜得紧紧搂着巫山,牙齿还冻得咯咯直响。 她现在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好像还是觉得冷,身子贴上来,恨不得钻进自己男人身体里面去。 作为唯一的女性,又生得这么漂亮,难免成为男人的聚焦点。 听到这些满洲人喉咙里发出的吞咽声,巫山也不觉有些自豪。 天色越来越黑,气温也越来越低,天上的星星反而看上去更加明亮。 尽管同在一个星空下,巫山随意瞟了一眼,却根本就找不准熟悉的星星的方位。 “咯咯,还要等多久哇?咯咯!”哥萨克人都喜欢直来直去,古夫除了在自己的主人面前毕恭毕敬,对旁人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尽力把话说得连贯,还是因为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还要稍微等一会儿,”呼布奇耐心解释着:“这里过去,都是平地,但根本就走不了路,因为被沼泽覆盖。” “而且,”他说得极慢,好像为了减少能量的消耗,也有可能是他的俄语不纯属:“接近清晨的时候最冷,我们也不能直接走过去。” “那你们是怎么过去的?”当地是年轻人,胡图曼忍不住发问。 “这个,呵呵,”呼布奇的笑声因为冻哑的嗓子像夜枭一样难听:“也就一条小船,每次快速撑着过去。好冷。” 显然,他不想暴露更多,刻意止住了话题。 “胡图曼。闭嘴!”图尔迪的声音低沉,及时止住了他的话:“巫先生都没发话。你们一个个像什么话?” 这一下,不光是责备了鞑靼族的小伙子,也顺带把哥萨克人数落了。 尼玛,你都叫人家主人了,主人没发话,你在旁边得瑟鸡毛哇?难道哥萨克人说话是放屁的?一方面认别人为主,另一方面又不把他放在眼里。 “少说几句吧,”巫山其实啥都没想。哥萨克人如今克制多了:“你们在睡袋里睡一会儿,他们要走的时候,我再叫你们!” 哥萨克人是世界上最美组织纪律性的一个种族,古夫好了伤疤忘了痛,他早就想钻到睡袋里了,动作有些僵硬,还是很快钻了进去。 其他两个突厥后裔互相望了望,默不作声进了睡袋。 “老公,咯咯,你不冷吗?”尼娜却没有动。把巫山搂得更紧。 “我没事儿.”他还穿着单衣呢,捋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可惜表错了情,哪怕近在咫尺都看不清楚。 “那好吧,”尼娜好像还心不甘情不愿:“如果你受不了一定记得叫我啊!” 巫山没有说话,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从背包里拿出睡袋,把她撞了进去。 他还从旅行包里找出四条毛巾,给每人把露在外面的头用毛巾包裹起来,只留下鼻孔出气,估计早上起来。鼻头又会像前几天一样红红的。 做完这一切,他看也不看那群满洲人。自顾打起坐来。 放出自己的感知,巫山信马由缰。一直往北。 嚯!那边也是平原。不过有一个堡垒在那里,估计是满洲人铸成的,或许就是古夫的祖先当年与建奴们交战的地方。 从这里过去到那头的堡垒,差不多有两百公里。 咦,两百公里?连巫山自己都吃惊起来,啥时候自己的能力这么强了? 那天在小农庄外突破之后,还没有这么随意探查过。 曾经在城市里,最远的地方也就五十公里左右,那还得满头大汗,头晕目眩。 一路上,确实人迹罕至,他还发现了几只动物的尸体,准确地说,是骨架,就那么躺在沼泽地里。 不是说沼泽不能进去吗?它们的遗骨怎么会在这里?巫山百思不得其解。 探索了下四周,才发现一些零零星星的木头,估计是跳跃着前进的。 动物对自然界的危险最是灵敏,可能到了尽头再也不敢往前走,却又不想回头。 这样的动物,这样的耐性,让巫山突然想起了狼。大约也只有狼,才能有这么大的耐性,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才饿死在那里。 一幅画面浮现出来,在春天的时候,狼们在这里的小树丛找不到食物,一路行来,连松鼠都没发现几只。 也不知道狼群是什么地方来的,居然到了这片沼泽地。 不对!巫山大吃一惊,在动物骨架前方不远,大概一丈远左右的地方,几个洞口很是光滑,难道是水獭? 我的天,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动物?那水獭洞应该还有个口子吧。 探索半天,却没有再发现其他生命的迹象,只好把感知退了回来。 他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刚才竟然忘了身边不远处的满洲人。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也不清楚济坤他们从啥地方拿出来几张厚实的动物皮披在身上。 难道他们把这些皮毛藏在左近,刚才趁自己没注意偷偷找出来的?可能也只有这种解释了,因为那个嘴笨的阿泰又扛了三四张动物皮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非常有意思!巫山不一刻就发现了呼布奇刚才隐瞒的东西。 那是一条似筏非筏的东西,上面摸了一层厚厚的在黑夜里也能感觉闪亮的东西,应该是动物或者植物油。 不能不说,满族人哪怕不相信蒙古人的狼神,还是具有狼一样坚韧的性格。 他们在靠近北极圈的地方,利用解冻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大肆狩猎或者干嘛的。预备漫长冬天的食物。 守候的金矿数量不在少数吧,要不然也不可能一个旗的力量,坚守了三个世纪之久。 另一个问题就来了。在这里,他们的食物有限。人口数量肯定不能像在东北地区得到繁衍,有增无减吧。 换而言之,满族人留守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不会超过十万人,不管他们狩猎的范围有多广,毕竟还有自己的天敌因纽特人在一旁虎视眈眈。 想到这里,巫山不由苦笑起来,亏得济坤说话的语气那么真诚。还以为他们有五十万人呢,吃啥喝啥?自己早先好像走进了一个误区。 接着,他又饶有兴趣地看着阿泰把那条小运输工具,轻轻推到沼泽地里。 在推动的过程中,巫山发现了这种东西的奥秘,下面有一个槽子,两边是生铁还是什么的,反正乌不溜丢。 当阿泰拿出桨片一样的东西,才让人恍然大悟。 桨片在沼泽表面上一用力,马上筏子就飞驰向前。速度得相当快捷才行,要不然凭着筏子上人的重量,就能迅速压破冻面下沉。 剩下的四个满族人。早就鬼鬼祟祟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往沼泽边上走。 “主子!”一直到了筏子边上,呼布奇才轻声开口发问:“难道你对那个女人不感兴趣了?咱族里最漂亮的女人也比不上她的一根毫毛!” “爱卿,不是孤不愿意呀!”接近自己的部落,他拿出了皇子的派头:“那姓巫的那么厉害,我们压根儿就没办法在他眼皮底下把他的女人给骗走。” “呼布奇,别找麻烦!”伊泉终于带着机会反击。 在族里,他早就对着自命为满族第一智者的家伙极不满意。 “是啊,”明山隐约和他组成了同盟:“万一姓巫的暴起伤人,谁去抵挡?你还是我还是主子亲自出马?” “阿泰。你告诉大家这筏子能承受的最大值!”呼布奇理也不理同盟,兀自问道。 “我们曾经最高的记录是九人。而且是九个成年人!”阿泰瓮声瓮气地说:“因此我们可以再带三个人,那已经是极限。” “也罢。”呼布奇摆摆手:“我们就再带两个人走,一个是我们的主母,另一个就是起先说话的老头。” “老头去不坏事吗?”明山自以为得计。 “哼!”呼布奇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这样的蠢货,还敢和自己争夺主子面前的第一智囊? “老明,”伊泉叹了口气:“那老头合作便吧,不然在沼泽里面我们就丢下他。” “那剩余的三个人我们不回来接了?”阿泰脑袋迷糊,还没转过弯来。 “阿泰呀,我们还过来接他们干什么?”伊泉对这个新任主子的铁跟班一直很是喜爱:“我们需要的其实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未来主母!” 济坤也不说话,微笑着听大家辩论,他忽然插口说:“阿泰,我们把筏子撑过去,哪有力气过来再接人?” “那老头力气也蛮大呢!”阿泰不以为忤,瓮声瓮气地说:“他还可以帮我们撑着走!” “也好!”呼布奇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胡须:“那就让他帮着我们划,到了地头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几个人商议完毕,没想到,巫山这边根本就没有反对。 看着筏子上的济坤根本没回头,拿着矿灯一样的东西在照射着前方,筏子让离弦的箭一样飞驰出去。 “巫先生,他们要不回来接我们怎么办?”图尔迪起先给了几次颜色,可惜巫山也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夜色中看不清楚。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多问。 虽然他如今不是仆从的身份,仍然把自己放在那位置。主人决定的事情,最好别多嘴。 普西金那么难搞的人,他就能在那人身边游刃有余,执行力强就是很鲜明的特点。 什么时候都少说多做,别反对你的上司,这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则。 “来,”巫山不多言,丢出两双手套让他们戴起来,又用绳子把他们绑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一个:“我们跟上去看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厚重的人影唰就飞进沼泽。 “踏雪无痕?!”图尔迪大骇,他可听说过中国的功夫故事。 但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满族皇子的震惊 这天气太特么冷了,图尔迪又是兴奋又是惶恐,在国内的时候,那时候还很小,听说汉人的武功高人有什么轻功。 传说中,轻功的最高境界踏雪无痕,达摩那光头用一根芦苇也可以横渡大江。 原以为传说就是传说,怎么可能会成为现实?图尔迪在哈萨克族人里面,也算是精英一个,年过高中,知道万有引力定律。 不管什么物事,因为地球的引力,都不得不落向地球。 他不经意间往地下一看,好像巫山的脚一直在贴着地面飞驰,偶尔接触下地面,也是轻轻一点,瞬即又飞了起来。 胡图曼简直就当成神迹,尼玛,从今往后回家,就有得给别人吹的了。 其实,这也是巫山的目的,什么事情,都是保持一定的神秘色彩是最好的。 两个突厥族后裔,包括古夫一会儿都会看见,三人成虎,别人就会以为巫家的人都是武林高手,才能心悦诚服地听从龙帮的指挥。 “我的天!”胡图曼惊呼起来,却发现声音在嘴里打转,根本就没传出去,被呼呼的风逼了回来。 不经意间,三人早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木筏子,上面的阿泰和古夫正在使劲地把手里的船桨往地上点。 “别说话!”巫山的声音在他们脑海里响起:“我想跟着他们,看看目的何在。要是被发现了,就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图尔迪和胡图曼心头一紧,噤若寒蝉,不再言语。 “稍微慢一点儿吧,”济坤裹着厚厚的毛皮,手往下面压了压:“沼泽早就冻实了。就是筏子停在地上也不会掉下去。” “主子,不行吧!”阿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万一天亮了就麻烦了,我们永远也到不了岸。” 呼布奇暗自惊讶。这个新主子比起以前的大皇子不可同日而语。 济乾表面上待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骨子里真把跟随他的人当做奴才和工具。 前年冬天,爱斯基摩人突然袭击,他亲眼看见那家伙把自己的心腹手下乌呼图推在前面挡了一刀,把脖子都砍掉一半。 后来战争胜利,看到乌呼图还没死绝,趁人不注意又补了一刀。 济坤对阿泰的感情,很是真挚。这傻大个要在济乾的手下,不出一天就会被杀。 直到此时。他才真心归附,不再有二心。跟着这样的主子,即便今后争位失败,一起赴死就好了。 对这个憨人就这么宽容,难道会对自己等人差了? 人有时候想问题,只需要换一个角度,就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结果。 以前总觉得济坤是笑面虎,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跟着这样的主子后果不晓得多惨。 这一次一路相随,大多时候还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问题。真枉为满洲第一智者的称谓。 “阿泰,你就听主子的吧。”呼布奇温言劝导:“刚才你怕那姓巫的追上来,拼命划桨。消耗了太多的力气。” “歇歇吧,老弟!”几个人在说话的时候,木筏自然而然慢了下来,明山挪过去:“我来划一会儿,要是累了你再来替。” 能被其他皇子派到济坤身边来监视的,有谁会是傻子? 今后要想在二皇子身边立足,阿泰就成了关键。 “这位朋友,你也歇歇,我来划一会儿!”与古夫说话的时候。伊泉自然用的是俄语:“刚才你也辛苦了。” 哥萨克人也不说话,把桨递给他。安静地站到尼娜身边。 “主子,你觉得这姑娘做王妃真的是良配吗?”呼布奇看到济坤不时偷瞄这个人间绝色。再次确认。 “我我也不清楚!”他有些惆怅,知道自己不管多么优秀,在她眼里永远也比不上巫山的地位。 同时,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比她目前的男人厉害,只不过使了阴谋让他们分开。 “主子,您应该清楚,生在天家,是您的幸运,也是您的不幸。”呼布奇完全进入军师的角色。 “感情,那是什么?”他也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尼娜:“您即便把她收到房里,可能给她正夫人的位置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感情的东西,对别人也许有些浪漫,对您来说没有必要。” “我敢断定,只要您稍微透露喜欢老毛子的女人,即便曾经对您有好感的大臣,都会离心离德,您这又是何苦呢?” 他说话还是很谨慎的,并没有说皇后什么的,毕竟目前他的身份就是二皇子。 天大地大,回去后皇帝最大。别看这几个家伙与自己都在辅佐济坤,大家本来就是属于不同的派系,暗里明里捅刀子很正常。 不管在公开还是私下的场合,在言辞上一定要注意,被别人抓住语病死都不晓得咋死的、 而对二皇子规劝的话,给他妈几个胆子都不敢说出去,估计大家都还要和曾经效忠的王子虚与委蛇一段时间。 真要把话带回去,二皇子的手段会让他们后悔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唉,呼爱卿,你说的本皇子又何尝不知道?”济坤眼睛恢复了清明:“爱新觉罗的身份,让我们不仅没有爱情,甚至连真正的亲情都没有。” “我的母妃,在生下我没多久就没了,奶妈在我断奶以后也不知所踪。” “不就是因为我不是皇后生的吗?”济坤语气激昂,把身上的毛皮一把拉开:“你们说说,我济坤比去的兄弟们差了什么?” “济乾、济吉、济祥、济天、济地,还是济琉、济玮,包括刚学会跑的济宏、济烈,谁比我更能干?” 其实,他心里十分冷静,眼睛滴溜溜转。不住观察新归附的这三个人。 “他们在干嘛,主母?”古夫感到莫名其妙,满洲人说话的样子很严肃。难道要对自己下手? 起先他们让自己上筏子的时候,古夫总觉得哪里不对。 现在才感到不妙。在远离主人的地方,自己好像有些害怕,在主母身边才能稍微感到一丝安慰。 “几条无聊的狗随意汪汪罢了。”尼娜自始至终就知道济坤他们的注意,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太可怕。 她轻声嘟囔着,也不清楚古夫是否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哥萨克人的俄语只能是一般般,和这些黄种人有得一拼。 尼娜十分相信巫山,觉得不管有天大的困难。在他面前都会化为乌有。 她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计划,反正不会让自己的女人置于险地。 让济坤很是欣慰,哪怕口头上归附自己还不到十天,他们依然在镇定自若地划着木筏,连手都没抖一下。 置于呼布奇,再说认自己为主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个满洲第一智者从今往后会追随自己的脚步。 不管是本意还是因为情势所迫,他这样智力超绝的人物,有自己的骄傲,不会因为形势恶劣反悔。 “主子。您放心,有了老伊和老明的帮助,您的力量空前强大。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今后登大宝的人一定是你。” “那万一呢?”济坤还是要考察下认定的第一军师的智慧。 “呵呵,主子这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们?”呼布奇镇定自若:“目前的形式,与初唐的时候何其相似?” 伊泉与明山划船的手不由自主顿了顿,心里不由暗自感叹,真不愧是第一智者,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要是李世民不孤注一掷,发动玄武门兵变,李唐的走向天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 在这支满洲人里。大皇子济乾从小就沽名钓誉,出去征战就是二皇子济坤的事。 济坤始终想化解满族人与爱斯基摩人的世仇。从他带领军队开始,满洲人每次居然还有俘虏。 以前战争一打响。遍地留下的都是尸体。 不少大臣觉得二皇子心地仁慈,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人选。 其他人像呼布奇之流,在暗地里哪怕是不同的派别,还是很赞同。 真要把层出不穷的爱斯基摩人消灭,满洲人到时候还能剩下几个? 双方都近乎灭族,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也不知道爱斯基摩人那边有没同样的心思,反正目前为止,还没有俘虏从那边回来过。 事实上,济坤所带领的部曲最有战斗力,从来都是压倒性的优势,不管大战还是小战,就没有输过。 反观大皇子济乾,曾经还觉得那人韬光养涵是一种策略,现在才感到他太自私。 满洲第一勇士戈尔哈,就像三国时期的赵云一样,一流战将居然呆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安全。 一个贪生怕死的人罢了,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还死心塌地为济乾出力。 而且,大皇子他时刻问自己的主意,好像从不听自己的意见。 “好啦,我去给那妞说说,不行的话”济坤说到这里,满眼凶光。 “主子,这样才是我们需要的人!”呼布奇轻轻拊掌。 “姑娘,事情可能有些麻烦,”济坤一点点逼过去:“不知道您有什么办法。” “说吧,”尼娜把身上厚厚的羽绒服又裹了裹:“不管什么事情,我们总要面对是不是?” “恩,我们到了对岸,可能没时间回来接他们了。”济坤耸耸肩。 “小子,离我主母远点儿!”古夫本身就有敌意,马上拦在尼娜的前面:“要想对主母不利,先把我杀死。” “来呀!”他使劲拍着胸脯,因为衣服太厚发出噗噗的声音:“把刀往这里看,你古爷爷要是皱一皱眉就是你爷爷生的!” 因为激动,他说话的时候,又是突厥语又是俄语,连旁边的尼娜都听得云山雾罩的。 “孙子,往后面退!”古夫的情绪激动起来:“再往前挪动一步,就让你好看!” “噢?”阿泰欺上前来,拦在他们俩:“你准备来什么好看的?咱单对单!” “该死,你们这些人该死!”古夫破口大骂:“难怪主人说你们是狼崽子!” “姓巫的居然这么说我?”济坤的脸上瞬间垮了下来:“看来我们的想法是对的。” “阿泰!”他厉声喝道:“还不把他扔下去?” “主子,我扔谁?”阿泰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傻愣愣地问。 “还能有谁?”济坤啼笑皆非:“那个不知死活的老家伙,难道真以为我们满洲人是吃素的?” “哦!”阿泰应着,突然一把就扛起了古夫,用力往筏子外扔出去。 “啊?你们干嘛?”尼娜惊呆了,这该怎么办? 没想到,古夫唰就飞了回来。 “你们也太心急了,唉!”巫山的声音在筏子尾部响起:“不过,古夫你是好样的!” “你你”济坤说话都结巴起来。 他的身子使劲抖着,不断往后退。(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济坤的屈服 济坤惊骇万分,忘了在木筏上,虽然不停往后面退,本来空间就不大,只退了一步,就再也退不动了,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其实,是他心里对巫山有阴影。当初在小树林里,那么明显的优势,被他像鬼魅一样把自己抓做人质,这在济坤的心里是奇耻大辱。 带领儿郎们作战,不是因为必须要一个皇子去领军,而是因为他想在皇位争夺战中先下一城,获得朝中大臣们的好感。 绝大多数的时间里,济坤都养尊处优,在苦寒的北冰洋外围,尽管不能像中原地区一般锦衣玉食,各种条件还是蛮不错的。 如果说在于戈尔哈的对战中落败,使得他真正成熟起来,那么在和巫山的斗智斗勇里,他已全盘处于下风。 不管曾经的满洲九旗子弟有多么英勇善战,大清朝都灭亡这么多年了。 他们长年累月在和因纽特人发生战争,就像古代的中国,一直也没停止过与长城以北的少数民族战斗,却没见有经久不衰的皇室。 事实上,爱新觉罗家族不管是京城还是这里始终处于皇室的地位,本身就已到达极限。 人类在封建社会的发展史,就是一个家族上台,被另一个家族带着人收拾下台的过程。 如今的满洲遗民,他们处于内忧外患的状态。 大臣和皇室有矛盾,这在哪个朝代都是免不了的。皇室内部有矛盾,不管当今皇帝爱新觉罗?宏源啥时候蹬腿儿,最终上位的人只有一个。 不管是管内的清朝还是在外兴安岭北部地区的爱新觉罗氏,每个皇帝都特能造人。 最著名的,要数康熙末年的九龙夺嫡,后来不管是电视还是电影上都不断去拍摄那个历史时期的故事。 也许谁也不知道。济坤去单挑戈尔哈,只经过深思熟虑的。 经常带兵作战,皇子之间对他戒心越来越大。当时。故作匹夫之勇冲出去,就是要给人一种鲁莽的假象。 要不经过那一战。大臣们也有顾虑。 经过两三百年的沉淀,一些家族发展得越来越大,有的甚至能与皇室比肩。 封建社会里,别看影视里皇帝很威风,大手一挥人头落地。 现实里,皇帝玩儿的就是平衡,不断去协调大臣之间的关系。 如果因为一个大臣的地位功高震主,那也得要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几千年的宫廷争斗。让一个个大臣比猴还精。想抓住他们的毛病,势比登天还难。 大臣们也都知道一家独放不是春,一个扶持一群,逐渐有臣强主弱的架势。 要不然,济坤专门跑出来干嘛?几百年没和外面的世界接触了,他想了解下当今的形式。 出来后,让他大失所望,自己等人不过是井底之蛙。 要不是因为自己等人跟着无意间探险的俄国人学会了俄语,而且穿的也是那些人的衣服,一到有人烟的地方就会被逮住。 再说了。如今的苏俄也和满洲人的局势差不多,内忧外患,对户籍管理稍微松懈了些。 否则。他们会在老毛子的底盘低寸步难行。 就是看了一小块儿地方,就让几个土鳖大开眼界,只可惜,他们接触不了各地的高层,弄不到枪支弹药。 返程路上,看到尼娜,简直就以为是上天给自己的礼物,想不到名花有主。 那时五个人里,就只有阿泰一个心腹。其余的都是各个皇子派来名为观摩实则监视的人。 不管怎样,也不会让一个皇子出来冒险。 济坤信心满满地站出来。就是为了引起尼娜的注意。然而,他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反被当做人质。 尽管收获了呼布奇等得力的手下,在巫山手上吃瘪就像心里的一根刺。 每看到尼娜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 处心积虑把她带走,在沼泽的另一边,巫山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如果不是多年韬光养涵形成的沉稳,起先上木筏的时候他都想高兴地跳起来。 没想到,在稍微冻了一层表皮的沼泽里,巫山也一直跟着自己等人。 “主人!”古夫这一刻的感觉,简直就是绝处逢生,双膝一软过了下去。 刚才那一刻,他认为自己都死定了。自己身死不足惜,但主母可在旁边。 要是尼娜有个三长两短,古夫都不知道自己改怎么会有脸活下去。 不得不说,突厥人的后裔,大都心地实诚。 就像这家伙,被巫山折服后,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尼娜有些意外,却并不有多强烈。在她的理解里,自己的男人是全天下最棒的,没有之一,什么困难在他面前都会迎刃而解。 不过,她还是甜甜一笑,冻紧的皮肤,让笑容没有平时那么好看。 “下来吧!”巫山冲自己的女人眨了眨眼睛,看也没看这群满洲人,把图尔迪与胡图曼解下来。 “老公!”尼娜满心欢喜,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贴了上来,嗓子在说话的时候很是嘶哑。 “冻坏了吧!”巫山干脆解开衬衫,把小女人搂在怀里。 尼娜没有说话,把脸蛋深深埋在靠在男人胸膛上,好温暖! “姓巫的,要打要杀冲我来!”看到这一幕,济坤终于忍不住了,他血气上涌:“与他们没有关系!” “主子,您说哪儿去啦?”呼布奇呵呵大笑:“今日就让我们君臣共赴黄泉。” 伊泉与明山不知所措,在巫山他们一说话,就不由自主停止了划桨。 “主子,阿泰知道打不过他,”这愣小子也明白了形式:“能和主子一起死,那是我格楞家的荣幸。” “还有我!” “主子,我也是!” 伊泉和明山不再沉默。满洲人的血性,让他们不再逃避。 “他们又在干嘛?”古夫冻得都站不起来,干脆坐筏子上奇怪地看着这群满洲人。一个个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还能干嘛?”尼娜觉得身上暖和多了,咯咯笑着:“在商量着怎么死呢!”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对古夫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巫山一直没出声,淡淡地看着济坤。 按照他对满洲人的仇视,这几个人干脆一杀了之。 心底里,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些人不能杀。 “姓巫的,看到没?”济坤颇有些自豪:“这就是我们满洲的男儿!来吧,看你济坤爷爷皱不皱眉头!” “白痴!”巫山的眼光转为冷冽。 “姓巫的,少在那里阴阳怪气!”济坤真有了一种视死如归的豪气:“我承认我们不是你对手。但你想杀我们还得费一番功夫。” 说着,居然鼓起勇气,摆起了架势,想做垂死挣扎。 “我杀你们干嘛?”巫山重重吁了一口气:“我不杀你们,假如这个筏子出不去,你们也就死定了。” 沼泽也就表皮的部分冻上了,由于他们停止了划桨,筏子在渐渐往下沉。 “啊?”连自诩为智者的呼布奇也想不通,不过还是颓然摇摇头:“没用了,木筏都下沉了一半。根本起不来。” 听说可以不死,满洲人自然高兴。 呼布奇的话,又重新把大家打入深渊。一个个脸上露出灰败的神色。 北方的夏天,亮得比较早。 这么一折腾,都快四点了。估计不到五点,太阳就会重新升起来。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四周在星光下越发模糊,最近的人都看不清楚。 至于巫山带的这四个人,他们信心满满。 古夫和尼娜是盲目地相信他有办法,图尔迪和胡图曼却是亲身经历了。 他们之间的交流用的是汉语,也只有哈萨克人会中文。 图尔迪轻声解释着。翻译着。 “哈哈,该死的混蛋!”古夫最是高兴。从地狱到天堂的经历,让他现在都不敢相信。 “你们是想继续前进还是回去?”巫山得征求下大家的意见。 越往北走。天气越是寒冷。 现在野外就冻成这样了,再过去不知道有多冷。 “老公,听你的!”尼娜还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她身上度了一股炁过来,在四周形成看不见的圆球,让她再也不会受冻。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说话的声音圆润起来。 “哈哈,我们无所谓!”图尔迪刚才一直在不停说话,这一笑有点儿像是老鸹,说不出的阴森。 “图叔叔说得对!”胡图曼忙不迭回应:“关键就看谷叔叔,毕竟是因为他的原因,我们才有这次行程。” “别问我,”古夫苦笑道:“连我都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里面既然有认出来,那说明他们确实有宝藏在里面。” “看到这些蛮子的力气并不小,过去又怕遇到他们的族人。得,我还是听主人的。” 听到这里,尼娜忍不住噗嗤一声下了出来。 尼玛,你自己就是蛮人好不好?还叫别人蛮子! “那好,我们还是去吧!”巫山拍板了:“既来之则安之,到了这里不去看看,好像真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的。” “你们俩还是像刚才那样吧!”他对图尔迪和胡图曼说道:“古夫,你干脆到我背上来。” 三个大男人毫不犹豫,互相摩挲着绑好,最后的古夫干脆就趴在巫山背上,没曾想手冻僵了,又掉在地上。 等他再次费劲地爬上背,尼娜踮起脚把他的双手捆在巫山的肩膀上。 这一下,看上去有些壮观,他高大的身躯变得臃肿起来。 至于尼娜自己,则重新依偎在自己男人怀里。 “巫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们吧!”呼布奇一直在筏子边上,他的手探着,已经触摸到沼泽了。 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巫先生!”济坤这次肠子都悔青了,他毫不犹豫跪下去:“请先生救救我们,我相信您有这个能力。” 接着,他右手指天:“我爱新觉罗?济坤今天要是被巫先生所救,从此奉他为主。否则必死鱼刀兵之下!” “主子!” “主子!” 他的随从一个个惊呼起来。 尼玛,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雄才大略的明主,这一下又要换人。 那天在小树林里,本身是迫不得已,后来逐渐转换角色,真正把他当成自己的主子。 这个姓巫的目前根本就看不出来究竟如何,只不过武力强大,看上去很是好?色。 要撂在古代,那就是昏君的代名词。 除了阿泰,谁都认为自己是当之无愧的人才,谁愿意跟着昏君? 而且,目前根本就不晓得巫山的身份,要是外面一个比较厉害的老百姓,那这些个今后新朝重臣的脸面往哪儿搁? “不必多言!”济坤斩钉截铁:“巫先生,我现在就认您为主!” 说着,竟然开始棒棒棒叩起头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正皇旗之乱 “戈尔哈,你要干什么?”呼布奇不待济坤发话,厉声喝道。 “呼先生,你快过来!”戈尔哈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反贼济坤,我奉皇上之命,特来取你的性命,还不束手就擒?” “大胆!”伊泉厉喝一声:“天家之事,何时让你我这些外臣参与进去?”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明山也不甘示弱:“二皇子殿下英明神武,皇上怎么可能下这道命令?赶快放下武器,和我们面见皇上!” 只有阿泰没有做声,但仅仅攥起来的拳头,可以说明他心中的愤怒。 在正皇旗里,戈尔哈被人称作是第一勇士,二殿下身边的阿泰顺势叫做第二勇士。 这么多年来,两人从来没有真正比试过,两边的主子都知道,如果让贴身心腹赤膊上阵,那就意味着兄弟俩已彻底闹翻,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岭北关守将博济何在?”济坤并没有乱了阵脚,高声呵道:“赶快出来见孤!” 巫山他们一起过来的五个人,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其实,不管满洲人内部出现任何骚乱都与大家没有关系。 凭借巫山的功夫,在戈尔哈下命令之前就能迅速干掉他,然后带着众人飘然而退。 “老公,这些人就是你说的满洲人?”尼娜很是兴奋,眼睛睁得大大的,只希望两边赶快打起来。 在本质上,她就是一个孩子。小时候在父亲的庇护之下长大,尽管母亲的离去让她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托关系进了克格勃,再又回来接手青年近卫军。 几年来,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今,终于有了依靠。尼娜恢复了小女儿的神态,随时不再需要自己拿主意。 满人的语言,和汉人的差别很大。 另一个时空里。哪怕巫山不喜欢看清宫剧,偶尔不经意瞅一眼。 里面老是皇阿玛之类充斥着荧屏。真实的满语,压根儿就不一样。 巫山自认为在语言天赋方面还不错,尽量去听,却颓然发现,根本就听不懂。 “对呀!”他加固了下笼罩在她身上的保护层:“怎么了,没看到代表他们身份的猪尾巴?那也是真正的满洲人,也有可能是汉族人转变而来的!” 他说的话是有依据的,当初不少汉人。有些是自己逃到关外的,有些是被满洲人携裹来的。经过这么多年,他们已经变成满洲人。 所谓的民族融合就是这样来的。历史上,在中原地区,有不少少数民族。 有的是原住民,有的是迁移到中原繁华地区的,有的是少数民族入侵遗留下来的,方式不一而足。 中原地区的繁华,是现代人所不能了解的,就连阿拉伯人也在这里流连忘返。从而诞生了我国五大少数民族中的回族。 但现在,你看中原的土地上,除了回族成为一个自治区。其他各族是否还有半点踪影? “对呀!”尼娜眼睛一亮:“你不是经常告诉我,家乡附近生活的原住民是满族吗?他们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脑袋后面有根猪尾巴。” “应该是正皇旗不想与入主中原的人一样吧。”巫山沉默了片刻,给出了答案。 他说的虽不中亦不远矣,真实的情况差不多吧。第一任皇帝割发发誓,永不与中原满洲人往来,上行下效,就成了今天的情况。 他还待再说话,却被济坤的那一声怒吼打断。 “二皇子殿下,我奉劝你还是省省吧!”戈尔哈呵呵大笑:“博济竟然敢违抗命令。被我斩杀,现在不知道你还想出什么幺蛾子!” “戈将军。”济坤也是提得起放得下的枭雄性格,当即吁了一口气:“我是正皇旗的和硕亲王。凭你好像没有资格让我死吧!” “对,戈尔哈,你应该把圣旨拿出来!”呼布奇暗道惭愧,自己身为智者,居然忘了这茬。和硕亲王和不是一般人能指挥得动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皇帝要加罪,还必须经过宗人府,那群人连皇帝的账都不买。 “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戈尔哈阴狠地看了一眼呼布奇:“这是皇帝陛下的手谕:碰到爱新觉罗?济坤,斩立决!” “哈哈哈哈!”呼布奇突兀地笑了起来:“戈尔哈,要是我没料错的话,这手谕是大皇子殿下的吧?” “对呀!”济坤对围着的士兵劝解道:“诸位都是我正皇旗的勇士,怎么和一个乱臣贼子沆瀣一气?放下武器,等我回宫奏明陛下,免你等的罪!” 当年古夫的先辈人贡献的地方,被正皇旗的人称作岭北关,那是他们到达这里筑就的第一个关口。 随着往北极圈的深入,外围有广袤无边的沼泽,关隘渐渐失去了作用。 和鞑靼人的战争之后,又在岭北关加强了戒备。几百年过去,却没有任何险情,岭北关又松懈下来。 再后来是苏俄的探险家出现在这里,济坤趁势让自己的心腹博济来守关。 戈尔哈是来抢班夺权,阶段二皇子的归路。反正都在正皇旗的统治区域内,带的人也就十个八个。 很明显,跟着他一起出关的人,大部分都是原先镇守岭北关的士兵,听到喊话纷纷动摇。 “别听他的!”戈尔哈气急败坏:“爱新觉罗氏啥时候守过承诺?” 尼玛,这句话说出去,他就知道坏菜了。 济乾对自己并不好,只不过需要在外人面前树立一个知人善用的清明形象。 事实上,把勇于作战的戈尔哈禁锢在身边,本身就是济乾的败笔。 多年来,他表面上唯唯诺诺,心底里把爱新觉罗氏挨个儿骂了个遍。 外面世界,没有影响到这一块飞地。依然是封建社会的思想。 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环境里,他这一句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不仅岭北关的将士纷纷放下武器,连跟着一起来的士兵也对他怒目而视。 济乾不会相信任何人。在派来的人里面,自然有制约他的人。 “拿下!”一个声音断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原来是你。天松子!”戈尔哈颓然把紧握的长枪垂在地上。 萨满教和喇嘛教,并列为正皇旗的国教,这人是远金顶门现任萨满教主福原的大弟子,一身武艺深不可测。 “罢罢罢!”戈尔哈也是刚烈之人:“可惜我生不逢时,天生是济乾那贼人的包衣奴才。” “二皇子殿下,我知道你的武功并不弱于我!”他凄然笑道:“这么多年来对您不敬,我只能说抱歉。” 戈尔哈把长枪横在马背上,施施然抱拳:“诸位。永别了!” “且慢!”济坤抬手制止:“天松道长,能否给孤一个面子?暂时饶恕戈将军,我们到父皇那里去辩个明白!” 爱新觉罗?宏源?天松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缓缓说道:“二皇子殿下,现在我师父等人,拥立大皇子为帝,您的意思可能传不到。” “父皇!”济坤睚眦欲裂:“你们把父皇怎么了?” 戈尔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在那里打嘴仗。 “二皇子殿下,我们来的时候,大皇子正带着人进攻皇上。”他悠然说道:“此时说不定已经攻下来登基为帝了。” “不。不可能!”济坤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待转变他父亲的观念,并不是说感情有多深。 要是在正皇旗内部想继位,没有先皇的肯定是不可能上位的。 这时候猛然一听。犹如晴天霹雳。 “你真该死!”天松子咬牙切齿:“戈尔哈,难怪皇帝陛下说你有反骨,早就准备好杀你的,只差一个借口。” 说着,他缓缓取出月牙铲:“受死吧!” “哈哈,你这个假道士,搞女人比某都厉害!”戈尔哈豪情大发:“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斤两,绝不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率先发起攻击。手中枪闪电一样急刺过去。 “没用的!”天松子淡然举起武器,漫不经心地一挡。发出震耳欲聋的哐一声。 戈尔哈原本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刚才一击。算是自己最厉害的一招,连后招都使不出来,被迫换了一招。 他越打越心惊,自己已竭尽全力,天松子不紧不慢抵挡着。 情况很明了,这道士一方面怕济坤这边突起发难,另一方面也在观察跟着过来的几个明显不是满洲人的五个观战者。 冷兵器时代的战斗,还真是有趣。巫山也冷眼旁观,比影视中激烈多了。 他很清楚,双方一不小心,就有一个人殒命。 就像打铁一样,兵器之间的碰撞,震得周围的人耳朵生疼。 济坤状如疯魔,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那里嘀咕什么。 “阿泰,上去帮他!”呼布奇着急了,天松子的大名他听说过,哪怕不懂武功,也看得出戈尔哈只有招架之功。 看样子,新主子暂时有些迷糊,只有自己来指挥了。 “好!”阿泰也知道此刻相当危机,不是讲究恩怨的时候。 他大吼一声,随意从一个士兵的手上抽出一柄刀冲了上去。 冷兵器的争斗,让巫山他们大开眼界,原来真是这种单打单啊。 不过,这个叫天松子的确实功夫还可以,和巫家派在苏俄的这些人差不多。 只见他的月牙铲左一下右一下,轻松地抵挡着。 不大一会儿,戈尔哈与阿泰似乎都用力过猛,呼呼喘着粗气。 “巫先生!”呼布奇病急乱投医,他慌忙抱拳:“我代主子恳请您出手,必有后报!” “我?”巫山整看得津津有味,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头。(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新京乱战 “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吗?”巫山没有答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天松子:“首先,外面的世界好大好大,比你们这里大了太多。” “其次,外面用的是热武器。”他说着,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几样零件,几晃组成了一袖珍手枪,看也不看抬手一枪。 几乎没有听到啥声音,天松子的月牙铲成了两段。 满洲人进来的时候,只见过明朝的红衣大炮,他们至今都还在生产和使用。 至于火药枪,也在研发,大概相对于几百年前的燧发枪。 苏俄境内的矿产丰富,但不是每一个地方的矿产都齐全。 正皇旗控制的区域,他们自己命名为新州。这里矿产最多的就是金矿,流通的货币都是金子、金币,铁矿稀少。 但不管怎么样,天松子作为新州有数的高手之一,他的武器自然是纯镔铁的。 哪怕第一高手萨满教的教主他的师父玄冥子,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弄断月牙铲。 这外来人随手一枪,新州的枪也最多不过是在上面留一些印子的武器,竟然不堪一击。 “我的枪,是威力最小的一种。”巫山收起了枪:“最厉害的的武器,就一发子弹,曾经毁掉过一个城市,那还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 “你们外面的老毛子国度,现在军事实力在全世界第二吧,他们研制出来的武器比这更厉害,也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人过来。” 一个个土鳖在如此寒冷的地方,脑门儿上都沁出了冷汗。 “皇帝?”巫山冷笑着:“那是什么?也就只有一些极度不发达的土著还保留着。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随意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 “因为,现在是民主社会。一个人有罪,那也是要根据律法来定罪量刑。” 满洲遗民沉默了。谁愿意头上有个皇帝?最难受的是济坤。 他看到外面的地方,只是在苏俄境内走了很小的一段路,那是由于探险的人包里的卢布没多少。走不了多远。 就是这段距离,对他的心灵造成的震撼。是济坤从来没想到过的。 而从巫山嘴里讲出来的话,对他冲击简直是无以复加。 尼玛,原来自己辛辛苦苦想要获得的位子,居然是外界已经摒弃的,自己等人是土著! “巫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天松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他对把自己打败的巫山没有任何怨恨。 “从小就生活在新州,我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惜。各路出口都掌握在皇室手里,他们始终不让外面离开这块土地。” “今后,我想请您带我出去见识见识,这个地方我特别厌烦!” “好!”巫山想也不想,马上就应承了。 见他无意争强斗狠,干脆上前把穴道解开。 起先点穴和分筋错骨,随意用脚踢的。既然关系缓和,肯定就要用手去操作以示尊敬了。 “二皇子是不是要回京城啊?”巫山头也不回地问道,手里还在不停为天松子正骨解穴。 “是的,巫先生!”济坤咬咬嘴唇:“毕竟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父亲和兄弟们不管错得多离谱,毕竟是我的亲人。”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实际情况,这话说出来的意思真还有感情在里面。 “古夫。你还想继续往前吗?”巫山不置可否,当初之所以过来,就是他拿的羊皮地图。 “主人,您想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哥萨克人想都不想地回答:“就是太冷了。” 说着,鼻涕呼呼啦啦作响,好像感冒了。 “戈将军!”济坤吩咐道:“马上去给我们尊贵的客人找些厚皮袄来穿!” “好的,二皇子殿下!”戈尔哈期期艾艾地回答。 他的地位如今实在是尴尬,本身是济乾的人,结果反而派人来监视甚至要杀他。 “还愣在那里干嘛?”济坤眉头一皱:“快去呀!” “这个。”戈尔哈挠挠头:“二殿下,我也是刚到不久。根本就不清楚。” “噢!”济坤拍拍脑门儿:“是我糊涂了,阿泰。你去安排。” “是!”阿泰今天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可闷坏了,大声喝道:“哈比禄,随老子一起去给客人们拿衣服去!” 他直接拽了一匹马,翻身骑上,飞奔而去。 作为济坤治下为数不多的关隘,阿泰对这里了如指掌。 可以说,就算是死鬼博济,都不一定有他熟悉。 “你们的意思呢?”巫山对其他问,眼光却看着自己的小女人。 “老公,我想往里面走!”尼娜浑然不觉别人怕冷自己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的异常,她撒着娇:“我还想到北冰洋去看看呢!” “好吧好吧!”巫山宠溺地骨折她的鼻子,两人旁若无人地调情:“你想去,老公就一定带你去。” 女人又多了一个,都不知道回去怎么给王璐解释。 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对女人本身就没多大兴趣。 可惜,巫山自己都不知道,他如今的功夫达到一定的境界,对女性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并不十分显眼的样貌,看上去都是那么卓尔不群。 要是今后他不收敛,都不知道后宫会增加多少女人。 不要说女人,就连男人在他旁边都会感到自惭形秽。 岭北关是一座军营,尽管只有四五百人驻守,里面的居民却不少。 济坤带着大家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自发还是有人组织的,老百姓在城门口叩着头,齐声高呼:“二殿下吉祥!” 就连刚收的手下呼布奇、伊泉和明山也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 戈尔哈左右为难,想了想还是牙齿一咬拜倒在地。 “大家平身吧!”回到这里,济坤就是当之无愧的二皇子。 看得出来。不少老百姓对他的欢迎还是真心的,眼睛里露出的是狂热。 据他们讲,如今的新州有点儿类似秦朝。是以军功来决定一个人的地位。 二皇子济坤,从他领军战斗以来。对爱斯基摩人从来就没输过。 这样的领袖,谁不喜爱?要是能有幸跟着二殿下去上阵杀敌,饶幸不死,就会给家人一个灿烂的明天。 哪怕是战死了,二皇子也从来不会吝啬对跟着自己战斗的士兵的奖赏,那些奖品都够一家人大半辈子的生活。 很难想象,新州人在北极圈周围是怎么生活的。 不管是城里还是城外,植物不多。也不知道有没有庄稼能够成活。 城里最多的绿色,是瓦片上面斑驳的苔藓,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生存。 “巫先生!”到了城里办公的地点,济坤执意把巫山请在上座:“不知道您今后的行止如何?” 他心里十分忐忑,这么高武力值的人要是能帮自己一把,在整个新州乃至于爱斯基摩人,都是无敌的存在。 “我无所谓,”巫山摆摆手:“既来之则安之,毕竟我还是你的客人不是?” “那就好!”济坤大喜过望:“我就僭越了,马上带着队伍到新京去勤王。” 他拿出一支金色的令箭:“阿泰!” “主子。啥事儿?”阿泰懵懵懂懂,愣头愣脑地回答。 “阿将军,你应该说臣在!”呼布奇在一旁补充道。 “哦。那个主子,我臣在!”阿泰本身就有点儿笨嘴笨舌。 “由你率领岭北关的人马担任前锋,”济坤脸色一肃:“望你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我们随后就到!” “是!”阿泰也不多言,单膝跪地收下令箭。 在队伍出城的路上,不断有老百姓加入进来。 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有的是木棒,有的是红缨枪。对于当地人来说,有铁武器是身份的象征。 四五千人的小城。竟然聚集了一千多士兵跟随,可以看出济坤在民间的威望很高。 新京。在岭北关以北五十公里左右的地方。 作为满洲遗民的首都,新京有五万多人。是新州最大的城市。 这些日子以来,城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各个皇子都带着人马,驻扎在皇城外面。 新京城分为宫城、皇城和外城,可以说是全民皆兵。 最着急的,应该是首先到达这里的济乾。 原本想着带着新州第一高手来攻打皇城,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想不到,局势发展成这样。 皇城里面,被堵着出不来的大臣们人心惶惶,都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成了什么样的。 然而,在这节骨眼上,谁都不敢走。 外面的众皇子们带着的军队,自己等人要是一出去,肯定就要被抓住大家的皇子逼着表态,那时候该如何是好? 再说了,皇帝爱新觉罗?宏源的脾性怎么样,大家都很清楚。 说不定还没走出皇城,后面的弓箭就射过来了。 喇嘛教是两个国教之一。新州的第一高手是萨满教的教主玄冥子没错,但第二第三高手,却在喇嘛教。 教主萨克度,年轻的时候与玄冥子交手,在三百招开外,才以微弱的优势获胜。 而大护法祁相容,在玄冥子手上支撑两百招没露败象。 他们两个联手,连玄冥子都只有回避三舍的份儿。 源照例在他们的陪同下巡视了皇城,悒悒不乐。 “陛下!”突然,一个禁军气喘吁吁跑过来:“有边关的告急文书。” “济坤回来了?”宏源猛然回头。 “不是!”那士兵汇报:“老北关狼烟过来了。” 什么,爱斯基摩人进攻了?宏源顿时大惊失色。(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二皇子回宫了 新州在外兴安岭中的一些山谷,更北方直抵北冰洋。 相对于满洲人的故乡长白山来说,这位置始终在北方。所以,这里很多地名都以北来命名,以表示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家乡。 新北关和老北关,都在新京的北边,老北关是当初正皇旗刚到的时候,在新京的北边修筑的一道关隘,离都城二百多公里。 再后来,新州迁移过来的人增多,老北关以北,又修筑了一道关口,命名为新北关。 如今,既然老北关都出现了敌人,那说明新北关被敌人占领了。 过了老北关,中间一马平川,一直到新京。 形式危如累卵,可笑,爱新觉罗氏还在内讧。 不到一刻钟,一个太?监拿着圣旨到了皇城的宽阔城墙上,大声宣读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爱斯基摩人正在向老北关逼近,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望我爱新觉罗氏子孙精诚合作,同心协力,把敌人赶出边关,钦此!” 这一下,其他皇子倒没什么可说的,大家带着包衣奴才,本身就是过来看热闹的。 到时候要是他们的父皇输了,不介意自己手上多拿一点权力。对于皇位,大家没有多少奢望,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要说根基深厚的济乾,就是不知所踪的济坤,都不是众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尽管新州小皇朝像历史上的大秦朝一样注重军功,也只是在基层和中层。 真正靠军功升到顶层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其实,新州是一个很扭曲的地方,既像秦朝,以军功著称。又像东晋,士族林立。 没错,就是士族。只有这个名词才能说明那些当时跟着爱新觉罗?舒尔哈齐来到这片土地的从龙之臣,他们的后代就是一群寄生虫。 济坤在皇室和民间的威望很高。简直就有点儿像东晋时期的谢安,不到而立之年,带领军队东征西讨。 爱斯基摩人时而从北方攻打过来,时而从东面进攻。 加上军功卓著的那批将士,他们的军功被从龙之臣的后代所吞没,时不时拉起大旗造反。 可以说,当今的新州已经旦夕将倾,风雨飘摇。 这片土地很是肥沃。可惜每年的无霜期简直太短,最南边的地方也就一两个月。 当初的舒尔哈齐也是一个雄才大略的枭雄人物,哪怕和自己的哥哥争夺皇位失败,也不甘于一辈子在这里。 为了自己的部众能生存下去,特地让人从青藏高原找到青稞,还带来了耐寒的牦牛。 他幻想着,努尔哈赤的后代不中用,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孙趁势夺回失去的荣耀。 可惜,一直到他死,关内八旗越来越兴旺。而他的子孙干脆就像清初的禁海令一样。不让普通人靠近岭北关。 那里,是一长条的峡谷,只有岭北关才能往南到家乡那边去。 一代代下来。没有人再想着回到长白山去。 至于马儿,仅仅只有军队才有,放牧的地方,大致在岭北关左近,其他地方可没有足够的牧草任战马挥霍。 济乾这个人,也不能说不学无术吧,因为他的母亲去世的皇后赫古那氏,来自今天最大的权臣家族。 大皇子有可能成为太子,自然受到赫古那氏从小的层层保护。 万一爱新觉罗氏不想让他成为太子。对于皇室来讲,死一个皇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济乾。锦衣玉食,没有东晋时士族的峨冠博带。那样冻也冻死了。 但这里的人也喜欢玄谈,没什么事情三五成群,在一起一聊就是一整天。 当下,听到诏书,济乾就想命令部队,往老北关开拔。 “且慢!”玄冥子心头大恨,本来以为能顺利让这个白痴即位,萨满教成为唯一的国脚,谁知到了这种地步。 “大皇子殿下,你还得问问皇帝。”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和爱斯基摩人作战,不管是胜还是败,那你的起兵算什么?” 是啊!济乾一个激灵。自顾成王败寇,如今的赫古那氏因为和皇室的冲突,早已让出了第一权臣家族的位置。 万一宏源来一个秋后算账,那自己不就只有束手就擒吗? 他让传令兵进皇城去问,不然这队人马拒不出兵。 没办法,宏源捏着鼻子认了,赦免所有跟着济乾的将士的罪过,萨满教,依然是正皇旗的国教之一。 接着,众皇子和皇帝就要在皇宫里面商量着怎么出兵的问题。 谁来担任主帅,谁是先锋,谁断后,这些都得讲清楚。 刚才大家罢兵,那是因为有爱斯基摩人的威胁,现在威胁尽管还在,却不得不把所有的问题搞清楚,大家才会把自己的人马带着出征。 “哟,这不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大哥嘛?”新京的皇城并不大,往里面走五百米左右就是宫城,迎头就碰到了三皇子济吉一伙人。 “三弟,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济乾恶狠狠地盯着他,把每一个跟随在他身边的人都记在心里。 左右不过是一些平时无权无势的皇子罢了,联合三皇子济吉来自保。 “你不要以为,你喜欢父皇的爱妃和妃的事情他不知道!”济乾逼近他,用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可惜你没胆子!” “你”济吉恼羞成怒:“古人说得好,百善孝为先,你明着去占有父皇的爱妃,那是千刀万剐的事情。” “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我们的母亲吗?”他越说越顺畅:“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简直是猪狗不如,枉为我们的大哥!” “母亲?!”济乾仰天长啸:“想那佟桂氏,二八年华,我今年多大了?你别忘了。我二十九岁了,你见过比自己还小这么多的母亲吗?” 说罢,也不待他答话。带着萨满教的人扬长而去。 “这个混蛋!”济吉眼睛里都在冒火:“说啥我喜欢和妃,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块遮羞布罢了。他日必将亲手斩杀这个不孝之子!” “三哥英明!”刚才没有说话的皇子们一个个拍着马屁。 到了皇宫,爱新觉罗?宏源和济乾没有互相看彼此,像是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看到皇子们都进来了,皇帝沉声讲话:“刚才,朕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爱斯基摩人打到老北关,大家有些什么想法?” “全凭皇阿玛做主!”一众皇子包括济乾躬身施礼。 看着他们,宏源说不出的失望。 早先。因为怕赫古那氏造反,他把最有出息的儿子分封了和硕亲王,却命名为顺亲王。 趁那边被麻痹的当口,迅速发难,接连斩杀前任和现任家主。 这样一来,赫古那氏内部为新任家主都争得不亦乐乎,谁还在乎外面的事情呢? 让济坤出去开开眼界,就是为了彻底清除济乾的势力,彻底把赫古那氏打落尘埃。 真是可惜,一众大臣们懂得唇寒齿亡的道理。在对付大皇子和赫古那氏的问题上,始终不表态。 他故意让年轻貌美的梅妃去勾引,并让别人去碰见。 还没等宏源动手。济乾却率先动手了。 毕竟赫古那氏还是有明白人的,专门联合了萨满教,一起老攻打皇城。 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济乾一死,大家都只有完蛋的份儿。 这里面,要是没有其他权臣家族的影子,打死也没人相信,他们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 “呵呵,我做主!”宏源冷笑着:“我让你们把自己的兵马交出来。你们愿意吗?” “愿意吗!”他大声吼道:“这就是朕的儿子们,一个比一个能躲让!” 一个个大臣们比猴还精。被堵在皇城里这么些日子,都不知道家里成啥样了。着急回家,把宫里的地方留给爱新觉罗氏。 要是大臣都在,宏源肯定又是另外一副嘴脸,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哪怕济乾带兵造反,打的名号就是清君侧,却没有说具体要杀谁。 不管在哪一个朝代,遮羞布都是必不可少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宫殿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北风一阵阵刮着,太?监们不知道啥时候点起的蜡烛,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漏进来的风吹得摇曳。 “怎么啦,哑巴啦?”大殿里只有宏源一个人的吼声:“强敌环伺,一个个不想着怎么把他们消灭,反而惦记着皇位。” “你们谁想要这个位子,朕给他,说给就给,马上禅位!” 他说着,狠狠地把头上的皇冠往地上一扔,吓得太?监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战战兢兢递给他。 皇宫里还是有外人的,萨满教与喇嘛教的人泾渭分明,一个阵容站在济乾的身后,一个站在众皇子和皇帝的旁边。 但他们自诩为高人,表面上从不参与权力争斗。 通过济乾的叛乱,大家都看清楚了,那不过是假象,明明萨满教就在济乾的军队里。 但除了喇嘛教,又有谁敢说出来呢? “皇阿玛恕罪!”济吉赶紧讨好:“您也知道,咱兄弟这些人,也只有二皇兄是真正的帅才,只有他才能带领我们打胜仗!” 言下之意,就算是皇帝亲征,他也不会把军队交出来。 “哼,要是我济坤皇儿在,哪有你们这些蝼蚁嚣张的份儿!”宏源灰心地戴起皇冠,却没有坐下:“这么说,你们是谁也不肯把部队交出来咯?” 正在这时,一个太?监连滚带爬跑闯进来,一进门就普通跪下:“皇上,顺亲王回宫了!” 什么,济乾回来了? 皇帝和众皇子,都盯着宫门口,瞬也不瞬。(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老北关陷落 就连巫山都没有想到,一个人的气质前后相差这么大。 当初遇到自己等人的时候,这家伙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自己在餐车里感应,在他身上压根儿就没有停留多一秒的时间。 在进山前的旅馆里相遇,巫山这才正视旗这个年轻人,年龄不是其中最大的,却事事都在拿主意,举止言谈从容不迫。 沼泽前面,才发现这小子很是奸诈,居然想把尼娜给拐走。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强食的,巫山并没有怪罪他,可惜他实力不济,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厉害,带着两个人在中途还能追上木筏。 到了新州的地盘,这家伙摇身一变,成了正义与英武的化身。 一路行来,那些看到二皇子恭敬的目光,可不是假的,真正发自内心。 夏天的新州,地里面有些绿色,青稞长得很快,好像就要成熟了。 远远的,那些在地里干活儿的农夫,听说先锋打着的济坤的旗号,站在那里肃穆不动,一直等到队伍走完才继续手中的活路。 等济坤亲自带着队伍前进,那气氛简直就到了最高点,从岭北关始终都能听到群众的呼声,让巫山等人感到十分不解。 新京城里,本来乱作一团,乱兵们看到济坤的前锋人马,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大一会儿,巫山他们一起跟着过来,那些站立的乱兵木然立在风中。 “图满都!”在城墙外面,济坤厉声吼道。 “末将在!”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武将伫立在城墙上冲他抱拳:“二殿下,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我问你!”济坤摆摆手:“目前新京的情况怎么样了?” “殿下明鉴!”图满都的职务也不知道是九门提督还是什么的:“几位皇子殿下和皇上都聚集在宫里,爱斯基摩人打到老北关!” “驾!”没等他说完,济坤一甩马鞭。还不忘回头冲巫山喊道:“巫先生,局势危急,新州面临亡国的境地!” “去吧!”他都到了皇城门口。依然清晰地听到声音:“我们随意溜达!” “阿泰!”济坤十分着急,才发现这小子作为前锋。已经把皇城给围住了。 他对一个士兵吩咐:“速速通知阿将军,不必再围城,跟紧巫先生!” 尼玛,这样的超级大杀器,要是不用,他就不姓爱新觉罗。 “皇阿玛!”刚到宫门口,济坤高声呼到:“儿臣不辱使命,顺利从外界返回。” “起来吧!”宏源忍住心头的激动。声音还是有些嘶哑:“到前面来,让朕看看你有什么变化没有。” 这一刻,济坤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膝行到了皇帝的龙椅下面。 “黑了,瘦了!”宏源的眼里满是湿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哇!” “皇阿玛,”济坤懒得打马虎眼:“儿臣在城门口听说爱斯基摩人已经打到老北关,请您允许孩儿替您出征!” “也不休息片刻?”宏源一时间有些错愕。 “不用!”济坤急声说道:“孩儿身体无恙,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保家卫国。儿臣责无旁贷!” “好好好!”宏源心里激荡的无以复加:“准!” 济坤站起身来,面无表情,顺着站在最前面的三皇子一路看过去。 他的眼光到了哪里。哪里的皇子自动低下头。 “皇兄,三弟、四弟、五弟!”济坤缓缓抱拳:“我就不一一打招呼了,把手头的人马全部给我!” “这”济乾面有难色。 “这什么?”济坤厉声喝道:“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有家,如今我新州面临灭绝,你等还要妄想保存实力吗?” “说啊?”他慢慢踱到自己的兄长跟前,语气缓和了些:“你说啊,难道你自己上阵?可以,我把我的人马全部给你!” “我。那个为兄不行!”济乾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还是你带吧!” 至于那些萨满教的、喇嘛教的,济坤一点儿好感也没有。从来也没人考虑过自己能否继承皇位,就算自己在前线不断打胜仗。 这些人很现实。谁能给自己教派最高的利益,就支持谁。 可惜,济坤作为皇室的中兴代表,压根儿就对凌驾于皇室之上的任何组织都怀有敌意。 见济乾没有话说,其他的皇子们个个乖觉,交出了手上的兵符。 很奇怪,青稞怎么会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盛夏的黄昏,冷风吹过来,人脸上像刀子在割。 点将台上,济坤肃穆而立,遥望着老北关。 “我的士兵们,爱斯基摩人打到了我们的家门口!”他声音低沉:“现在,我就要带着你们走向战场。” “本来,我想给你们打气的,现在才发现连我自己都没有信心。” “敌人准备充分,一鼓作气攻下新北关,我们今晚出发,明天晚上到的时候应该还在我们手里。” “我,爱新觉罗?济坤,准备去和敌人决一死战。”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决心,和我一起赴死!” 寂静,下面鸦雀无声。 “有!”阿泰在地下大声疾呼:“殿下身为皇室之胄,他的命是命,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我发誓,敌人想要攻击到殿下,除非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来,现在跟着我一起喊!”他转过身,面对黑压压的人群:“有信心有信心!” 参差不齐的武器指向天空,一阵阵怒吼声音从小变大,直至响彻云霄。 “想不到,这小子还很会鼓动人心!”巫山他们站在远处,他不由颔首:“阿泰这笨小子貌似也开了窍!” “哪有你说得这么不堪?”尼娜笑得花枝乱颤:“他们朝夕相处,能明白他主子的每一个动作!” 本来。阿泰是跟着自己等人的。 新京尽管是新州最大城市,要在外面,也就一个县城的规模。也没什么看的。 在自己说一定不会远离部队的承诺后,阿泰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不能不说。济坤对自己还是够意思了,竟然找了一辆马车。 要知道,这样的东西在苦寒的新州,算是顶级装备了。 马车很是宽敞,并没有因为新州马匹奇缺而缺斤少两。 一进车子,古夫他们一个个扭头就睡,尼娜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搂在自己男人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临行前。济坤专程让人给自己等人带来丰盛的食物,连皇宫的人都觉得暗暗咂舌,皇帝吃的也不过如此。 一夜无话,部队一直在不徐不疾地前进,两只听到噗噗噗的脚走路的声音。 所有的士兵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人。 他们令行禁止,除了偶尔传令官喊宿营、埋锅造饭,大家一言不发,真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巫先生,不知道您是否要和殿下一起进餐?”阿泰礼貌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也许在普通人面前,他是当之无愧的将军。 哪怕从没与巫山交手,他也知道对方深不可测。连萨满教的人都在他手上吃瘪,这憨大个自认武力值绝对排不进前十。 现在,他走路都轻轻柔柔的,生怕惊动了还在睡觉的尼娜他们。 “算了吧,”巫山把尼娜的脑袋轻轻抬了抬:“我不饿。” 在阿泰眼里,巫先生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觉得他根本就不是吃饭,应该饮朝露食灿霞。 见他这么说,也匆匆赶回去复命。 普通的兵士。还有时间休息,将官在他们歇下的时候。不得不连夜置顶作战方案。 见巫山不来吃饭,济坤也没说什么。 形式如此严峻。以至于阿泰进去汇报的时候,他眼皮都没抬,直勾勾盯着地图。 在朝廷上说的那些话,他还是为了宽大家的心。 以爱斯基摩人的战斗力,估计队伍开过去,说不定他们已经攻陷了老北关。 那边过来,就是一马平川,在平地上,自己带的这批军队能否挡住他们的进攻。 唯一的利好就是,在前线的士兵都不是孬种,即便没有皇室的人过去督战,他们也会誓死争夺每一寸土地。 也就是说,在老北关能给他们带来麻烦,不得不修整。 “主子,您还是歇歇吧!”呼布奇在一旁劝慰着:“再着急也没用啊,您都三天都咋休息了。” “是啊主子,”伊泉也帮腔:“如果您要是病了,咋干脆就不用打,直接灭族。” “殿下,您现在休息吧!”戈尔哈尽管没投诚,却根本就没回济乾那边去。 或许因为抹不开脸面,称呼的时候没叫主子。 “我没时间休息了!”济坤叹口气:“如果现在休息,明天情况恶化,那我们就只有灭族了。” “阿泰,出去看看,外面何事喧哗?”他侧耳一听,脸色微变。 “是!”不用说,他也准备出去的。 中军帐的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压抑。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还好,听到了阿泰的吼声,吵闹声渐渐小了下来。 其间,好像听到他说到二皇子殿下。 外面的风不小,话语声时断时续。 “殿下!”不大一会儿,阿泰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老北关失陷了,逃出来的士兵还不到三百人!” 这话犹如重锤,击打在济坤心头,他咕咚一声昏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因纽特人的强大 ps:对不起,亲们,昨晚有事耽搁,今日两更补上。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领先四十年》更多支持!“主子!” “殿下!” 帐篷里顿时乱成一团。 老北关已然陷落,主心骨济坤又昏迷了,不乱才怪呢。 “行啦!”呼布奇不愧为智者,马上就想到了办法:“阿泰,赶紧去请巫先生来!” 阿泰的眼睛瞪得铜铃大,里面没有眼泪却满是晶莹。 实话实说,不管是呼布奇、伊泉还是明山,或者死皮赖脸跟着过来的戈尔哈,他一概不相信,万一自己离开,济坤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说起来,不过是个信任度的问题,大家在一起才几天时间,能比得上阿泰和济坤从小时候就在一起建立起来的感情吗? “不用叫,我来啦!”巫山把尼娜抱着,缓缓走了进来。 其实,他没有听懂满语,只不过觉得今天晚上大营里的气氛有些失去控制。 刚才济坤昏倒的那一瞬间,还是他暗中控制了下,要不然谁也没注意,后脑勺砸在地上,天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满族话听不明白,但几天来经常在一起,对巫这个发音还是比较敏感的。 他轻轻放下尼娜,济坤还是蛮享受的,帐篷里有行军床,至于他本人,就扶在凳子上好了,总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吃亏吧。 轻轻按了下济坤的人中。呼吸很平稳,却没有醒过来,巫山有些犯愁了。 他并不是真正的医生。哪怕在龙腾营里训练了一段时间,也只能处理比较简单的伤势。 “军医呢?”巫山的声音很是低沉。 “军医?”阿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只有萨满教的人回治疗伤势,但因为他们和主子的关系不好,从来没有随军。” “该死!”巫山指着阿泰:“来,给他人工呼吸!”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管不管用,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脉象很乱很微弱,估计是气急攻心,这种病据说能死人的。 看到那傻大个还愣在那里,巫山不由皱皱眉:“人工呼吸。就是嘴对嘴把气流送到他身体里去,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应该会吧!” “噢!”阿泰应了一声,笨手笨脚地操作起来。 屋里的气氛很是压抑,都能听到彼此的重重呼吸声。 “咳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济坤终于咳嗽起来。 连守在帐篷外面的戈尔哈都充了进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非常尴尬,但大皇子那边注定是回不去了,只要赖着跟过来。 但宿营的时候,他乖巧地带着士兵在外面执勤。可以说,他的命运如今与济坤紧紧相连。 “爱斯基摩人来了吗?”这家伙醒来第一句话还算清醒。 “行啦!”巫山摆摆手:“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好好休息,行军打仗的事情还是暂时交给别人吧。” 在苏俄的日子里。济坤成天都提心吊胆,毕竟他们都是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一口蹙脚的俄语,说得磕磕巴巴,一看就不太像苏俄人。 离开苏俄人的势力范围后,一直在和巫山斗智斗勇,妄想着扳回一局,最后竟然敢挟持尼娜,所幸没有出什么事情。 到了岭北关,日夜兼程到了新京。马上领着队伍出发。 要不是因为士卒们太过疲惫,估计他都不想安营扎寨。 “巫先生。万一爱斯基摩人打过来了,您觉得我们正皇旗还能够存在吗?”济坤的眼里满是血丝:“凭着京城的守卫。根本就没任何希望。” “这样吧,”巫山叹了口气:“把部队的指挥权交给我。” “您?!”济坤稍微精神了点儿,沉吟半晌才幽幽说道:“那感情好,您的武功这么高强,只会队伍不在话下。” “也不一定吧,”巫山摇摇头:“我只会的是现代部队,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我还没有经历过,但原则上都是差不多的。” “阿泰,扶我起来!”济坤却下定了决心:“呼先生,麻烦你把虎符交给巫先生。” 看到呼布奇有些迟疑,他坚决地说:“巫先生的本事,你们是亲眼所见,这点不用怀疑。中原人对战争的理解,也是我们不能相比的。” 难怪叫虎符,看上去有点儿像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是两半合在一起的。 估计平时都是分开的吧,只有战争时才会组合在一起,中间的缝隙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卡簧,一按就能分开。 “戈尔哈!”巫山也不矫情,马上分配任务:“你马上带一队精兵,前去探路,我要知道最新的战报。” “是!”戈尔哈毫不犹豫地抱抱拳,转身大踏步离去。 看他的样子,比阿泰可沉稳多了,要不然估计济乾也不会派他去执行任务吧。 “天松子,进来吧!”他淡淡地冲着帐篷外面叫着,声音笔直钻到这家伙的耳朵里。 “巫先生请吩咐!”穿着道袍的天松子看上去真还有点儿仙风道骨的样子:“我自当遵从。” “目前看来,因纽特人,也就是你们说的爱斯基摩人实力强大,我怕戈尔哈会遇险,你在一旁跟着,不到危急时刻不得暴露!” “是!”天松子也不二话,微微抱拳就走了出去。 “你们去休息吧!”巫山挥挥手:“在战争上,能多一个人的力量,胜算就增加一份。那个领着人巡逻的人是谁?” “怎么啦,巫先生?”伊泉一惊。 “那小伙子还不错,是个将才。”巫山微微颔首:“和你有关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他着急的样子,应该关系还不浅。 “巫先生明鉴,那是鄙人的弟弟伊霍。”伊泉这才放下心来:“我代舍弟感谢先生的赞美。” 天边的太阳早就出来了。巫山习惯性看看手表,才四点二十。 马车里,图尔迪等三个人睡得正香。发出均匀的呼噜声。 这里的太阳,有点像秋天的冰城。看上去红彤彤的,却没有什么温度。 “巫先生!”戈尔哈骑着马,老远就开始叫。 “恩?”也不见巫山怎么动,一闪身就出了营门:“天松子呢?” 戈尔哈的脸上挨了一家伙,不知道是啥武器碰着的,看上去肉都翻了出来,特别狰狞。 “天松道长在和敌人周旋,让我回来找您!”戈尔哈一路打马狂奔:“刚才我们在离老北关五十公路左右的独关不期而遇!” 这有点儿不合乎逻辑呀。书上不是说因纽特人只是结网捕鱼吗,啥时候打仗这么厉害了? 很简单,戈尔哈的战斗力还是很不错的,在中原,简直比得上一般道观的教官。 天松子则更胜一筹,介于后天与先天之间。 昨晚在新京城里,巫山感受到三股比较强大的气息,比天松子的气势还要来得凌厉一些。 “我知道了!”巫山飞出去老远,把虎符扔给他:“让明山带着部队,匀速前进。” 这一下。连戈尔哈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几个人中间,只有这个明山是例外,他以前是武将。只不过有一次伤势太重,体力大为下降,不得不转为谋士。 越往北走,天气越是寒冷,风呼呼地挂在脸上,有些刺痛,却伤害不了巫山半分。 要是有人在一旁,会惊得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只见巫山上半身不动,那脚简直是离地三寸。时而在地上点一点。 这速度,新州最快的马都差得老远。 从新京往北。还有名义上的三座关口,分别命名为天关、地关、人关。看到里面络绎不绝有人往南方奔逃,估计没什么守兵。 独关,严格上来讲,不是一座关口,就是老北关往南的要冲上建的一个兵营,因为地势太过险要,却又十分狭窄而命名。 一来,新州的总人口才不过十万八万的,估计就是爱新觉罗氏都不晓得具体人数,大致也就这样。 反正哪家有多少包衣奴才,肯定不会准确地向上汇报。 二来,这地方确实太小了点儿,敌人要进攻,拼着受损一点儿力量,不到四十米的距离,这峡谷很快就能冲过来。 而山上滑不留手根本就没办法立寨,在太阳下发着冷光。 围住天松子的只不过是因纽特人的前锋部队,对方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新州人武力高强,不得不派出了两个人。 饶是这样,天松子就只守不攻,压力太大。要是自己不顾一切攻出去,后果要么是自取灭亡,要么是对方拼着受伤把自己击杀。 在这是,他万分希望那个神一样的男人能在自己身边。 看到巫山的武功,他彻底心灰意冷,连师父都不愿意见,直接跟着大家走了。 别看在外人面前天松子很神气,在金顶门里,他名为教主,不得不随时聆听萨满教的吩咐。 第四高手又如何?在师父等人面前,自己不过是稍微强大一点的蝼蚁。 要是真的跟着巫先生出去闯荡,看看外面的世界,说不定就会突破后天的壁障达到先天,从此再也不会受这鸟气。 再说了,热兵器的威力,让他有一种错觉,学了三四十年的武功,从小就没有享受过人生,现在被一支枪就能要去性命。 这样的修炼,到头来太打击人了。 他微微分神,左边的因纽特人一鱼叉直直扫过来,差点儿要了天松子的命。 刚刚闪过,右边那把鱼叉如鬼魅般到了腰间。 “住手!”巫山恰好赶到,大吼一声。(我的小说《领先四十年》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爱新觉罗氏的大杀器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领先四十年》更多支持!独关名为关口,实则就是一条长约五十米的峡谷,两旁寸草不生,只有分不清是霜还是白雪在上面,偶尔露出绿色的苔藓。 天松子和因纽特人的战场在南边的峡口,靠新京这一边。 从北极圈往外面,不管哪个方向走都是南边,连巫山都分不清这一条峡谷是不是正南北方向,简直像刀削出来的一样,中间留下窄窄的缝。 因纽特人的前锋人并不多,他抬眼一扫,一百一十三个人。 刚才这一吼,可不是简单的,正交手的两个人头晕目眩。 天松子感觉最明显,看到他们攻势一滞,旋即跳出战圈。 “巫先生!”虽然天寒地冻,他却累得满头大汗,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气喘。 “你随处走走,别冻感冒了。”巫山顺手在他身上拍了拍,输入一股炁进去。 天松子再次震惊,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不是感觉,是实实在在的。武人对自己的身体掌控力本身就比别人强。 第一次见到因纽特人,巫山不由多观察了一下。 他们普遍个子不高,但是身体相当宽厚,也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可能是长期为了躲避寒风眼睛眯着,显得狭小。 几大群狗在旁边歇息着,应该是坐狗拉爬犁过来的,还能看到及其简陋的爬犁。 武器给人的感觉就是武侠小说中写的狼牙棒之类,也有拿着刀叉的。 两个正在交战的因纽特人退了回去,站在人群中间的无疑就是他们的头目。 “你叫什么名字?”巫山慢慢地向他们紧逼。不少人都惶恐地想往后退,更多的人眼里露出凶光,他是用灵魂传音。 这是他早就能应用却一直不得其法。在苏俄才慢慢操作实现的。 “曼素!”那头目回答出来才悚然一惊,对方竟然懂得自己的语言? “恩。为什么要入侵这块土地?”巫山目前的方法近似于催眠,但比催眠更厉害。 可惜,曼素的职位不高,知道的事情很少。但从他脑袋的画面里,发现这群人都是以部落的方式生存的。 在自己的集聚地,有一个类似酋长的人物,时不时分派任务,分配劳动果实。 传说中。因纽特人吃生肉,好像并不是这样的,也有火的画面和烹饪的图像。 事情的转变,大约在几十年前,酋长突然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学一些武术动作。 从那以后,每天都在部落当权者的威压下,不停地习练武功。 但效果出奇的好,和动物搏斗,这个曼素发现竟然可以不用武器。直接用拳头就能打死。 其他的人也有类似的发现,然而部落里没有谁比他的武功更好,慢慢的。他的威信超过了酋长,并带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组成了新的部落。 有一天,部落里来了一个人,他比曼素长得还要矮小,力气奇大无比,整个部落里没有一合之将。 后来,那个人说,他是神使派来的,名字叫怒离。在神使手下这样的高手比比皆是。 原先自以为本领高强的曼素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修炼武功的时候更加刻苦。 再后来。怒离经常到部落带领大家一起修炼,说要带大家一起做件大事。 直到这次出征。才知道所谓的大事就是侵略在南边的这群人。 而且,直到如今,曼素终于明白,因纽特人与满洲人的战争,已经延续了几百年。 北极圈太大,他的家乡还在白令海峡那边,因为不想去加入美国,迁移到了北极圈更深处,想不到这里的同胞在遭受痛苦。 爱斯基摩人,是印第安人率先叫出来的,意思是吃生肉的人。也不知道新州人是怎么知道这个称呼的。 他们自己称因纽特人,意即真正的人,所以巫山在称谓上,也很尊重他们。 因为曼素部落作战勇猛,攻打新北关一战,就是曼素亲自登上城头的,所以就被指派为这支部队的先锋。 看到自己的首领站在那里不言不懂,其他因纽特人大惊失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人的信仰,包括神之类的,以为首领正在被神或者神使召唤,齐齐地盯着曼素,不知所措。 “首领,您这是要做什么?”一个胆子大,看到他转过身去解开自己的狗拉爬犁,忍不住发问。 “我们回去吧,”曼素用自己民族的语言解释:“这个人比我们的神使还要厉害得多,我们不是对手。” 一个人的武功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便在催眠的情况下还是能够很快清醒。 除非是施术的人强行控制,那样就看双方精神力的高低,有可能两败俱伤,或者精神力差的人被弄成白痴。 曼素刚才心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对方在自己的脑海里随意读取信息。 这在自己认识的怒离身上都见不到,那家伙好像经常被更厉害的人传话,就是通过这种手段。 他可自忖没有神使厉害,审时度势,自己不是对手,不如回去找怒离。 这群因纽特人默默无言,在曼素的带领下,登上狗拉爬犁纷纷离去。 越往北走,风越刮越大,天松子一辈子震惊的次数都没今天多,看到巫先生的脚居然没有踏在实地上。 他跑了好远,却越来越没力气。 没有经历过高原反应的人,就不知道那样的感觉有多难受,好像一不小心就要死掉一样。 天松子的心脏不争气地使劲跳,似乎马上就要从心口蹦出来。 他也没想过没到老北关气候都这样了,更北的新北关会怎么样?这群爱斯基摩人尽管没有自己跑步,在雪橇上挥洒自如。显然没受到任何影响。 作为正皇旗内真正的高层之一,天松子怎么可能亲自上战场? 济坤作为皇室的一份子,本来也绝无可能上前线。 要不是因为他的母亲不是出身大户。而且去世得早,他才不会想到边疆打战立功呢。 这样恶劣的气候。估计他第一次来也受不了吧。 天松子觉得自己在跑,其实比别人走都慢了好多。 巫山起先盯着因纽特人,现在才发现他的窘态,一把薅起来就走。 作为金顶门的当家人,历代萨满教的教主也从金顶门的教主中产生,按说天松子听过的见过的比绝大多数新州人更多。 甚至可以说,他知道得比大多数皇室都要多上不少。 巫山这种地步,就是传说中的陆地神仙。遥想达摩当年,一苇渡江,也不过如此。 原本就厌倦了在一个小小的新州折腾,想出去闯荡。 哪怕他知道,今后自己要接任萨满教的教主,成为正皇旗的三大巨头之一。 那又如何?不过是在一个小小的池塘里折腾而已。 被巫山击败,顺势提出了要出去闯荡的要求,幸好得到允许。 从那以后,他就死心塌地,当原计划是跟随他出去。出去以后怎么走还没想好。 见到这样的神迹,他彻底死心了,今后一辈子就追随着神一样的男人。 没错。就是神迹,自己在他的保护下,身上渐渐有了暖意,呼呼的风声好像根本就近不了自己身边,貌似有一个看不见的圈子遮挡。 到了这时,天松子甚至有些嫉妒,他看着那些爱斯基摩人,一个个身上穿得毛茸茸的。 身上唯一能够接触风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脸,可他们的皮帽帽檐拉得很下。基本上就吹不着,近乎躺在爬犁上。 “先生。我们就一直跟下去吗?”也不知道走了好久,天松子忍不住发问。 “对呀。”巫山淡淡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些因纽特人不过是先遣军,小喽罗而已。” “这场战争来得莫名其妙。不管满洲人是满族也罢,有汉人夹杂在里面也好,我不想新州灭绝。” “因纽特人不是一个好战的民族,要不然历史上他们早就南下了,而不会等到热武器的时代才向南方征伐。” “其实,先生。”天松子顿了顿,还是把心头的话说了出来:“在新京我们有对付敌人的办法。” “恩?”巫山愕然扭头:“那他们非得让济坤出战干嘛?看起来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事。这么多的新州战士牺牲掉他们不心疼?” “先生,爱新觉罗氏是一个很疯狂的姓氏,”天松子苦笑道:“我现在才清楚,他们在新京城里有一个大杀器。” “大杀器?”巫山眉头一皱想了想:“在城里武力值最高的人,比你也高不了多少。几门红衣大炮,那是几百年前的老古董。” “我想,在因纽特人里面,和你武力值不相上下的人多的是,所以那几个人的武功不予考虑。” “红衣大炮就算是新州自己造出来的,威胁其实并不大,装填弹的速度慢,敌人到了跟前,说不定第二发还没准备好。” “先生,我是最近才知道的,”天松子微微摇头:“这是我们金顶门丧失了十多位好手才得出的结论。” “怎么可能?”巫山越发觉得疏漏了什么:“萨满教是你们自己人,肯定不会杀害你们的人。” “喇嘛教那些和尚,好像也不是啥好战之人。” “对了,剩下的就是皇室,你刚才说的他们是一个疯狂的姓氏,难道是他们?” “就是他们!”天松子毫不隐瞒:“新京城的地下,全是火药。这些爱新觉罗氏的人估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会走这一步!” “引爆整座城市?!”饶是巫山心性沉稳,还是忍不住惊叫起来。(我的小说《领先四十年》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神像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领先四十年》更多支持!难怪在另一个时空里,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满洲人的这一支任何音信。 也就是说,正皇旗的所有人与因纽特人的精英在这一战中消耗殆尽。 尼玛,整个城的下面都是炸药,强者如巫山,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儿。 要说武功到了一定境界,飞檐走壁确实不在话下,就连普通的子弹也能在最短时间内躲开,武者有自己的第六感,能预知危险。 就像这一次,巫山心底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到北极圈来一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要不然他来干嘛? 虽然每次都是征询别人的意见,其实早就在无意之中,潜移默化影响了其他人的思维判断,顺着自己的意思一路往北。 武功到了巫山的高度,子弹来袭,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已经闪开了。 但要是整座城市一起完蛋,避无可避。就是脚不沾地,窜起的气浪,就能把他撕粉碎。 狠,太狠了!巫山不由心底发寒。 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这也算是救命吧,玩久了双方的性命。 当然,巫山本人既不信佛教又不信道教,只是相信自己的本事。 因纽特人难怪他们管自己叫真正的人,那些狗拉爬犁在路上始终保持匀速前进。 他们就在前方不远处,就是那些狗进食的时候,也是分批分次,其他的狗依然在劳动。 那些狗们,吃东西竟然上了爬犁。把头伸进一个容器里面,好像还有丝丝温度。 不知道因纽特人是怎么保暖的,要不然那些生肉一出来。肯定就是硬梆梆的,不管人畜。都不能食用。 曼素心里没底,这人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强大,就是神使也远远不及。 当然,因为他的地位不高,平时也只能和怒离接触,真正的神使,不知道有几个,反正有次他永远的看见了一个。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就站在那里,与整个天地格格不入,显得很突兀。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根本就说不出来。 而巫山给他的是另一种印象,貌似天地间他无处不在,就是如今曼素的队伍在爬犁上向前飞奔,如芒在背。 平时不管人畜吃东西都要找个被封的地方歇息,今天也顾不得了,只想永远地躲开他,偏生如跗骨之蛆。就是甩不掉。 不得不说,因纽特人的部落,组织纪律还是很不错的。只要上面吩咐下去,下面就一丝不苟地执行,没有任何人出言反对。 就连曼素自己也不知道,在老北关扎营的怒离有没有本事把巫山给拦截下来。 他的任务,就是把部落的儿郎圆满地带回去,因纽特人的存活率低,生产困难,每一个人口就是部落里稀缺的资源。 尽管都是属于因纽特人的一部分,他还是抱着占便宜的目的来的。硬骨头谁爱啃谁啃去,反正曼素部落就不奉陪了。 “加仑。那个人还在吧?”曼素都不知道自己今天问了多少遍了,他已经不敢回头望。那双眼睛大而有神,一回头又会陷进去。 “首领,他一直跟着我们。”加仑也知道形式前所未有的严重,用余光一瞄马上就盯着前方,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除此以外,整个曼素部落没有其他声音,只有狗们在雪地里迈出唰唰唰地声音。 老北关的城墙,全部是用冰制作而成,对其他人来说滑不留手,因纽特人有自己的办法。 突袭新北关,几乎没费吹灰之力,老北关稍微麻烦一点,居然还让一些士兵跑了。 不管是老北关还是新北关,除了满洲人的部队,是没有居民的。 偶尔有流动的商人过来,在任何时代,商人的脚步都是跟随着战场的。 怒离心里面很是窝火,这次神使们带着其他的门徒去执行秘密任务,本来是最大功劳的战场,反而显得不是最重要的。 哪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的武功在他们当中最低呢? 作为世代神使门徒世家,他对神使的了解,显然是曼素永远比不了的。 在整个因纽特人圈子里,神使并不多,总的只有三个。 而他本人,是三神使图门指挥。 每一个神使,下面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门徒,排在第三十六位,怒离甭提心里有多憋屈了。 故老相传,神使的传承是很艰辛的。 刚开始,整个因纽特人没有任何一个神使能成功修炼。 一代一代,不知道死了多少神使,武功在不断改进,能适应大面积推广了。 要不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们怎么可能容忍满洲人在这块土地上两三个世纪? 怒离的父亲怒古,年轻的时候可是一条汉子,但他没能熬过武功的修炼,爆体而亡。 在他临去世的时候,把自己叫到身边,让自己发誓忠于神使,才阖然长逝。 当然,怒离本人也对因纽特人的使命坚信不疑,因为到目前为止,神使他们从来没有出过错,始终带领大家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次把入侵者斩尽杀绝,就可以迁移一部分人到这里定居,慢慢向南渗透。 总有一天,因纽特人会占据整个星球。 怒离喝的是酒,里面有一些海豹血。因纽特人的食物里要是没有海象海豹之类的血肉,根本就连一点味道都没有。 说起这个酒很有意思,别人都不知道,他那次杀了几个胆敢进入因纽特人地界的入侵分子,从他们身上缴获的。 除了这个酒,其他的东西,都没用处。被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和那些人一起埋葬。 因纽特人的丧葬风俗,人死了以后,要挖很深的坑埋进去。 不然。生活在这个片区的牲畜们就会把尸体从雪堆里掏出来。 要不是怕别人知道自己贪污了这些酒,怒离才不会花功夫去挖坑呢。 他们坚称自己是因纽特人。对人的肉是不可能吃的,因纽特人就应该有自己的骄傲,真正的人是不会去吃人的。 这群入侵者的铸造技术,比起怒离他们来要先进不少。 以前他没有机会过来,这次终于得偿所愿,准备毕其功于一役,全歼入侵者。 看来今后可以让部落里的人来学习下,住房不一定要住在地底下。这样的房屋,虽然也是冰做成的,明显比自己造得好。 房间里有些热,怒离指挥着队伍有条不紊地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去接收入侵者的地盘。 到最后,他才想起来,神像还没放好,赶紧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了个显眼的地方放好。 神指引着因纽特人前进,就是他传授给神使们的功夫。再传给自己等人。 怒离摘下帽子,恭恭敬敬地冲神像磕头。 他做得无比虔诚,就是交给他的三神使图门都没他做得好。 往门外张望了下。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怒离轻轻合上门,才从钢质的酒壶里倒出酒慢慢品尝。 他看了看神像,从酒里占了一滴放在他的嘴唇边。 不是第一次喝酒,但每次总有些上头,精神仿佛。 因纽特人也酿酒,把海豹海象的血,放在雪屋里温暖的地方发酵,喝起来酸酸的。比不上这种酒。 “咚咚咚”,门突兀地响了起来。 赶紧藏好酒。怒离略带醉意,冲外面吼道:“谁呀?不知道打扰人休息是不好的习惯吗?” “门徒大人。对不起,不是我找您!”守在门外的卫兵,都是怒离自己部落的人,说话的这个叫怒熊。 “是曼素他们回来了!”另一个卫兵是怒山,他和怒离我关系没怒熊那么好,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让他进来吧!”怒离把酒放在贴身的衣服里,反正穿得多,也看不出来。 “门徒大人,我们遇到了高手!”曼素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说,边说还边喘气。 “恩?”怒离一闪身到了他身边:“人呢?你自己部落的伤亡如何?” “我们没有死人!”怒离低眉顺眼地回答:“但他吼一声,让我们整个前锋营耳朵都聋了。” 要是惹得门徒大人生气,杀人是不会的,但肯定要惩罚,他可不想小细节上让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抓辫子。 由于长期生活在北极圈内,因纽特人过一段时间,都会爆发歇斯底里症,脾气也显得暴躁。 “在哪儿?”怒离正准备出去,马上想到走路有可能让藏酒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又缓缓坐回去。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止巫山,哪怕到了老北关。 每一个因纽特人各司其职,显得井井有条。 这群原始人类,早就懂得分工合作的概念。 看到他们跟在曼素后面,就是卫兵也没阻拦。 抓到敌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要处死。 神使不是告诉大家吗?今后我们要统治整个星球的,这些人也可以来帮自己等人管理日常事务。 当巫山到了屋里的时候,连怒离都没发现。 不过他对这个门徒也没多大兴趣,大约在先天境界,不值一提。 就连巫山自己都不清楚,如今究竟有多厉害,反正先天的人在自己面前是不够看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神像,眼睛再也移不开。(小说《领先四十年》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领先四十年》更多支持!刚进去的时候,怒离根本就没注意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你说啊,哑巴啦?”他还在追问曼素:“你说的那个什么高手呢?” 历史上的因纽特人,他们与满洲人的关系,犹如与美洲的印第安人一样,都是世仇。 故老相传,他们当初之所以往北迁移,就是受到了包括满族人祖先在内的其他民族打压排挤,不得不一路往北。 如今,怒离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踏上了这片土地,别提有多么骄傲了。 只要修炼过神使提供的武功,与满洲人放对,简直无有一合之将。 听说居然有高手,好久没有打过架的怒离兴奋起来。 “门徒大人,”曼素冲他又使眼色又做手势,可他还是没发现,只好指了指:“这位大人不就在您旁边吗?” 怒离一惊,顺眼望去,那人在自己面前就是一尊巨人,仿佛原本就在那里。 不过,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是不言不动地盯着神像。 尽管在外面没被人打败过,看到比自己高这么多的人站在面前,怒离还是很发虚。 “你您是谁?”他觉得口舌有些发干,结结巴巴地说:“认识我们的神吗?” “什么?”巫山扭头淡淡看了他一眼,不过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屑地一笑:“神?就是这样简陋的雕像?” “小子,你凭什么不服气?”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里想起:“我不是神谁是神?” 谁?巫山觉得难以置信,早就观察过,周围没有高手。但这声音听着虚无缥缈,显然比自己不晓得高明到哪儿去了,简直和清风子不相上下。 他不清楚是怎么辨别的。纯粹就是一种直觉,用意念和自己说话的人绝对是高手。 “别看了。”那声音晒笑道:“我就在你面前!” 什么?巫山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个简陋的雕像。 不知道是啥材料,非金非铜,却又不是木头,更不是北极圈里常见的冰雪。 在和清风子交谈过后,他更加确信,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仙,眼前的现象却难以解释。 “你就在这雕像里?”巫山的意念深入到里面。却发现空空如也,中间是空的。 天松子在新州风光无限,在这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怒离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比他还矮上不少。至于巫山,压根儿就没时间搭理他。 他东瞅瞅西望望,新京城以外的地方,他很少出来,这里的建筑纯粹就是冰雪,新京城用泥土冻上再筑城的,差别太大。 看到巫山进来后对着那雕塑发愣。他大惊失色,以为是敌人的阴谋诡计,却又不清楚怎么处理才对。 书上说的。被迷住的人不要轻易唤醒,不然就可能终身变成白痴。 目前身在敌窝,万一巫先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决计不能活下去了。 别看爱斯基摩人还没动手,那是因为眼前这人实在太强,他们都没把握。 天松子这么想,虽不中亦不远矣,因纽特人生养十分困难。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决一死战。 在雪地里狩猎。一般都是整个部落群体出动,大家一起努力。 因纽特人的组织观念很强。目前城里的最高统治者怒离不发话,谁都不敢有任何行动。 这家伙也很明白。眼前这个高手正在和神交流,自己不放在他眼里。 甚至于对天松子,也没啥恶意,因为整个因纽特人的眼里,神是至高无上的。 那些神使之所以被称为神使,就是由于他们能与神沟通,并把神授的武功交给其他人。 能与神对话,在怒离的心目中,就是神使一样的地位,不管他是哪个种族都一样。 这时,巫山已是满眼困惑,神像里不过是因纽特人崇拜的神的一丝意念。 根据这丝意念的描述,他的本体在北极,距这里还有一两千里路。 由于功力相差太大,巫山根本就不清楚对方长什么样? 无意间感应了下,好像没有什么惊险。武者到了这种地步,往往就有对危险的天然预感,就是俗话说的心血来潮。 去还是不去呢?这是个问题。 他咬了咬牙,去吧,至少没有血光之灾。 “你叫怒离是吧?”巫山直接给这个首领传音:“我带来的人你们不许伤害他,现在我要出发去见你们的神。在我回来之前,不得进军!” “是是!”怒离自然不会传音,忙不迭点头:“您放心,他在这里就是我们的贵宾。” “天松子,你就在这屋里歇息下。”巫山不懂他的语言也不想知道,只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明白就可以了。 天松子有些惶恐,却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点头。 对巫山来说,匀速飞驰,根本就不是难事。 何况北极圈内的炁尤为丰富,一路上不断补充,他感觉自己的功力又有精进。 一边赶路一边修炼,何乐而不为? 原本想着,这里的风挺大的,资料上说的两极的风力都超过十二级,不知道是什么概念。 呼呼的风声是有,那只不过是自己的身体移动太快惊起的气流声,却没有大风的迹象。 在电视上看到的海狮海豹之类的动物,看上去挺可爱,想不到它们极有攻击性。 估计长期因纽特人和闻讯而来的捕猎者的捕杀,引起了它们的敌视吧。 再说了,北极圈内本身资源稀少,动物们存活困难。任何接近它们的活物都是食物的源泉,动物们积极一些才符合常理。 不得不感叹于大自然的神奇,北极圈里也有植物。尽管十分稀疏,开着并不显眼的花。 它们的生命不知道多么短暂。大约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从发芽到结子的繁殖过程,把生命传递给下一代。 几头驯鹿在懒洋洋地啃着苔藓,狐狸们不亦乐乎地从冰窟窿里掏出鱼来。 一群狼缓缓接近它们的猎物,在远处静静守候着。 北极熊、海豹、海象,有的四处溜达,有的干脆就躺在那里晒太阳。 巫山还看见了一头北极熊嘴里叼着一条鱼,衔给自己的后代。 有些时候。冰面突然破裂而出,那巨大的身影大概就是鲸了。 麝牛们的脸上有些像猩猩,要不是突出的角,根本就不知道它们是牛。 这种世界上频临灭绝的古老动物,不知道北极圈内可怜的草类,怎么能满足他们庞大的身躯。 要是到了冬天怎么办?四处一片漆黑,它们就成为肉食动物的猎物。 动物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强食的原则,巫山只是发发感慨,却没有要拯救这群麝牛的意思。也根本就没办法。 其实,他心里还是蛮忐忑的,到了北极。怎么去找对方,根本就一无所知。 但不管怎么样,这种把意念留在外面的办法,是天山派的功法里没有记载的,他也想一探究竟。 尼玛,这简直就是坑爹呀,巫山不由心里暗骂。 所谓的狗屁神说是一两千里,自己不停歇地飞驰了估计一整天,四面一片白色。连两千公里也早就到了,却丝毫没有任何收获。 四下里除了动物们偶尔发出的嘶吼声和呼呼的风声。一片静寂。 好几次,巫山就想扭头回去。不再因为内心的好奇,来看看所谓的神究竟什么样。 过了多久?他都有些麻木了,只是感觉自己的功力越来越高,也不清楚是自己的感觉还是真实的情况。 越往北走,巫山越是心惊,空气里的炁是不少,不过更多的是红色的那种。 凭自己的感知,他明白这种炁要是长期生活在里面,凡人会发疯的。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竟然还有船只,破冰的声音老远都能听见。上面的人也许把自己当成一个新的物种吧,好像对自己摄像还是拍照什么的。 可惜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只能捕捉到一丝影子。 就这么一直不停歇地往北方前进,巫山都忘了走了几天,只是机械地向前移动。 在感知中,红色的炁越来越浓,难道是一种放射元素? “你来了?”那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在哪儿?”巫山有些恼怒自己的行为,好像练武以来从没这么冲动过:“告诉我吧,专门让我来干什么?” “让你的意念往下,一直往下!”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着。 巫山眉头一皱,还是依言操作。 没想到,意念往冰层下面延升,与在空气中完全是两码事,貌似自己的意念都要被冻住,这空气也太凝实了。 这! 不知往下探了多深,巫山都有些疲惫了,才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 “千万别告诉我这就是你!”他很是迷惑不解。 一个能把意念分散开来的修炼体,功力不知道比自己搞了不知多少倍。 他或者它为什么就在那个看似庞大实则狭小的空间里一动不动?要不是看到闪闪发光的眼睛,简直就没想到这是活物。 “你说对了,这确实是我的本体!”那家伙满是萧索:“有什么想法?” “你?”巫山灵机一动:“原来你是鲸修炼的啊!” “别把我和那种低等生物作比较!”他嗤之以鼻:“老子是鲲!” “鲲?”巫山震惊得无以复加:“就是那种传说中的鲲鹏?!”(小说《领先四十年》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鲲鹏的故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领先四十年》更多支持!庄子在逍遥游中写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这些东西,写得有鼻子有眼的,让人觉得跟真的一样。 以往,巫山嗤之以鼻,认为是无稽之谈。 随着接触神奇的事物越来越多,感到古代劳动人民不管是神话故事还是其他看起来神神叨叨的传说,都是有据可考不是凭空杜撰的。 盘古成了地球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元凶,冷不丁蹦出个鲲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鲲鹏是什么?”鲲一脸迷惑:“本座是鱼好不好,你说的那啥鲲鹏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巫山一滞,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想还是告诉他有关庄子的事情。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版本,鲲鹏被称为妖师,在巫妖大战中提前逃走,后来不知所踪。 鲲安静下来,默默无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逍遥子!”他嘟囔着:“绝对是他。” 这次,没等巫山问,鲲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远古时期,人类和动植物都可以修炼,一时间神魔满天飞,到处都是战斗的身影。 其中有一种鱼,就是鲲的种族。他们的身躯庞大,就像如今的青蛙一样,是两栖动物。 别的修者修炼,是打熬自身或者利用天材地宝不断提升。 而鲲一族。则是猎食其他修者,吸收他们的精血,不断壮大自己。 这样的种族。在修炼系统中,应该被定为魔道。引起了其他修者的公愤。 大家群起而攻之,鲲这个种族渐渐消散于天地之间。 与其他鱼类一样,鲲是卵生动物,而修者的这条鲲,是唯一幸存的一个鱼卵。 在他的父母遭到围攻的时候,他们拼了性命,也要把自己的后代送出这片天地。 但不管怎么奔逃,都没有办法。修者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处处追杀。 终于,他的母亲死了,其他体内的鱼卵也死了。在他母亲临死之前,把全身的精血都逼入到仅存的鱼卵里。 同时,还有鲲之一族的修炼办法。 追来的修者们,恨不得把这对鲲夫妻食肉寝皮,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也许是鲲的肉不好吃,母鲲的尸体被吃了一半。却被修者抛至荒野,被凡兽分食。 可惜,作为修者的一员。鲲的尸体哪是凡间的野兽们啃得动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这个鲲卵破体而出,第一步就是慢慢蚕食了他的一半母体。 对于这个种族来说,吃同类哪怕是兄弟姐妹和父母的肉体,见怪不怪。 他们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为了变强,不择手段。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鲲的母亲把自己的一丝执念留给了自己的儿子。让他今后还是按部就班的修炼下去。 在他的讲述中,巫山得知。鲲以自己的种族为姓,他自名为鲲鹏。 对于母亲的执念,他不以为然,鲲的使命就是不断吸食其他修者的血肉。 不仅如此,也不知道鲲鹏是否变异,他是见什么吃什么。 到了最后,他居然吞食小星球,上面附着的所有生命都成为他身体的养分。 有仇不报非君子,也许鲲鹏不懂得这个道理,但他却按照这个准则来要求自己。 种族灭绝的仇恨,使得他在星际不断流浪,妄图回到种族的发源地,给修者们还以颜色。 根据脑袋里的记忆,鲲鹏一路上遇到不少地球上出去的修者。 那种强大,是吞噬了几个凡界星球的他都不敢想象的。 原本觉得自己足够厉害,在那些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或许是上天为了补偿鲲这个种族,鲲鹏在吞噬了其他生物的时候,竟然可以变化无穷,所变化出来的生命,根本就辨别不出来。 “你!”巫山突有所感:“原来就是你去害的地外修者群体?” 很简单,从地球出去闯荡的修者,他们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怎样才能永生。 对他们来讲,实力再强大,不能长生不死,也不过黄土一杯而已。 强大的修者们,哪有时间来和其他星球的修者们打架浪费时间? “连你都猜出来了?”鲲鹏苦笑:“我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其实并不复杂,”巫山悠悠叹道:“地球走出去的修者们,都是为了探询生命的奥秘,根本就没兴趣争斗。” 要是修炼资源,当时的地球上并不缺,但修者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停滞不前,再也不能感到丝毫的进步。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修者何尝不是如此? 大家修炼的目的,就是为了与天同寿,在地球上都难得争斗,何况到了地外生命星球? “但当地的土著们不清楚啊,”鲲鹏无所谓的笑笑:“我不仅进攻他们,实力悬殊的时候,就会果断逃走。” “当然,在逃走之前,肯定要给地球上的修者们找点麻烦,把地球的坐标发给他们。” 一个个修炼星球上,留下了鲲鹏的足迹。 凡人星球,只不过是他进食的场所。 有修者的星球,其坚韧程度,根本就不是鲲鹏能吞噬得了的。 他不断惹事,逐渐逼近地球。 到了之后,鲲鹏大喜过望,发现打成了一锅粥。 这样的场所,才是鲲类修炼的绝佳所在。 修者之间的战斗,不管是其他星球过来的入侵者。还是本土的修者,他们不过是意气之争,间或有些杀人夺宝。 这些傻瓜哪里知道。只有修者的血肉,才是天地间最好的美味。最棒的修炼资源。 直到有一天,那个叫盘古的家伙怒发冲冠,一剑崭绝了入侵的高手们。 “你也命大!”巫山说不出啥感觉:“那一剑咋没把你也给了账?” “我傻呀?”鲲鹏丢了一个卫生球,在感应中他甚是不屑:“盘古那疯子,我在沿途见到过,和人打架连武器都难得出。” “尼玛,看到他一出现在天际,我跑得远远的。” 也有可能是因为鲲身上的本土气息让盘古以为是土著吧。放过了在剑底瑟瑟发抖的鲲鹏,飘然而去。 见识到自己和顶尖高手的差距,这家伙越发不敢造次,天知道啥时候和盘古一样强大的牛人回到母星? 那时候的北极,一片荒芜,阴差阳错之下,鲲鹏就潜入到这里修炼。 在旅途中,他不断去读取母亲留给自己的记忆。 原来,醌类也有自己种族的修炼方法,而且还相当优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吞噬修者,走上捷径。 当他到达这片荒原,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修者。竟然还有一条寒蛎。 那也是一个古老的种族,历史比醌类只长不短。 地球上的强者四处闯荡,并不是所有的都要出去,比如鲲鹏遇到的这只寒蛎,他就是一个和盘古不相上下的老怪。 以无心算有心,鲲鹏居然得手了,老寒蛎发现之时,却发现一个小爬虫在不断啃食自己。 本来,这家伙见到盘古回来。不敢再吞食修者。 而寒蛎却是太诱、惑了,醌类的血液里充满着不劳而获的基因。 见到这样的好事。不占便宜白不占。 寒蛎老怪身上,就损失了一个小指头。让鲲鹏疼得满地打滚。 他还以为自己这个种族是无所不吞,才发现那是在功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 假如双方的悬殊太大,撑也就撑死了。 一个小指头的损失,与世无争的寒蛎根本就不在乎,冷哼一声不知所踪,反正这样的蝼蚁已经受到惩罚,眼见不能活了。 “你从那时候就被寒蛎囚禁在这里?”巫山哑然,沧海桑田,庞大无比的地球变成这样一颗小星球,天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囚禁?”鲲鹏反问着:“他用得着吗?我看到那老怪身上一抖,小指马上就长了出来。” “就是把我搁在这里自生自灭,我都活不了多长时间。” 听到这话,巫山又迷惑了:“那你至今还活着?” “这又牵扯到另外一桩事情了!”神识看不清他的表情,鲲鹏的语气说不出的萧索。 在鲲类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同类被撑死的记录,自己也算是独一份儿吧。 他坐地等死,只觉得自己浑身渐冻,不多时身体周围就出现了冰雪覆盖的地方。 寒蛎有个寒字,自然是温度低到极点。 可那样的老怪,浑身的精气神都收进身体里面,不泄露半分。 鲲鹏哪知道厉害呀? “咦,咱还没把鲲给杀绝?”正在这家伙彷徨无助的时候,来了一个峨冠博带的高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本体。 “是!”鲲鹏差不多到了弥留之际:“你赶快杀了我吧!” “上天自有好生之德,我杀你干嘛?”那道人摇摇头,随手一指:“你们醌类本身的功法还是不错的。对了,别吞食其他武者,那样永远都无法寸进。” 醒来,他就到了这个虚无的空间里面,日夜把寒气从自己的身体里排出去。 “临走前他告诉我,他叫逍遥子。”鲲鹏说这话真不知道是啥心情。 “这么多年的潜修,我终于懂得了母亲忠告的真正含义。吞噬其他武者,纵然可以短时间提升。” “然而,我们体内的炁实在太复杂,只有融合起来或者舍弃一些与自身不合的养分。” “譬如红色的炁?”巫山马上就想到了路上遇到的奇怪现象。 “对,那就是我排出来的!”鲲鹏直接承认。 “既然你不再吞噬,还是自己出来吧,”巫山知道,即便自己不让,他想出来就出来。” “你当逍遥子设置的阵法是垃圾?”鲲鹏微微苦笑:“要不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这阵法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破解。” “前面一两百年,我才感应到有一丝缝隙,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让土著来学习我的体系?” “明白了,”巫山点点头:“看来阵法也没完全破损。” 鲲鹏正欲说话,天地间突然剧烈一抖,鲲鹏顿时大惊失色。(小说《领先四十年》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致歉:亲们,我写神话是为下面做铺垫,再过一两章回到正轨上来。 第一百章 同归于尽 ps:亲们,我很快就会让主角进入正常的轨迹。.访问:. 。这一切,就是想给今后写玄幻小说探个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细心听取你们的意见。 天松子一走,而后不久巫山也跟着出去了。 军营里,济坤刚刚醒转又陷入沉睡,所有大事全部都由呼布奇来主持。 没办法,巫山对他们都不熟悉,只是觉得这人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上有条有理,比其他人要好不少。 可见在任何地方该你表现的时候你就要善于表现自己,不然没人发现。 太阳出来了,首先醒来的是尼娜。巫山在的时候,给了她一层保护膜,输出炁来保护她。 可他一睁开眼睛,立刻尖叫起来,因为实在是太冷了。尽管济坤的帐篷里又保暖的措施,她还是冻得受不了。 军营里没有‘女’兵,呼布奇把新主子转移到其他帐篷里,对目前神秘的巫先生的‘女’人,自然是格外关注。 可以这么说,新州人与爱斯基摩人的战争胜负的关键,就在他一个人身上。 天松子够强大了吧,在整个正皇旗都赫赫有名,可遇到敌人的前锋营就顶不住了。 而在新州,比他厉害的人就那么三两个而已。前锋就这么厉害,大部队来了怎么办? 听到士兵报告,呼布奇匆匆忙忙就干了过来:“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老公在哪儿去啦?”尼娜顾不得身上的寒冷,首先关心起自己的男人来。 “小姐,巫先生到前面侦察敌情去了。”呼布奇很有礼貌。不敢冒犯巫山的‘女’人,说话的时候也站在‘门’口,风呼呼往里灌。 他注意到这种情况。进来也不是,出去也不好。 “哦。”尼娜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她很清楚自己的男人是个做大事的:“快找些厚的衣服,我冻得受不了。” 其实,她非常惶恐,不知道今后自己和巫山的结果怎么样。 经过了刚开始时的刺‘激’和欢悦,曾经稚嫩的尼娜一步步成熟,把自己藏在男人的身后,当他背后的‘女’人。可这是他想要的吗? 今后他要回中国,自己呢?两个国家之间的仇恨,一时半会还消除不了。他回国了,自己怎么办?也要跟着去吗? 在巫山面前,她竭力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负面情绪。 也只有他没在身边的时候,才突然觉得不习惯。尼娜终于明白,从岭北关过来的途中,自己都忽略了的细节,不冷那是因为男人保护的原因。 对呼布奇的话。她深信不疑。尼娜认为,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人能对自己的男人造成伤害。‘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个笑话。 等士兵把厚厚的皮质棉袄给她拿过来,呼布奇已疾步离去,因为济坤再次醒来。 到了帐篷外面,看到图尔迪、古夫和胡图曼都紧张地守在‘门’口,反而把满洲人安排的士兵拦在外面。 “外面冷,咋不进去呢?”尼娜有些感动,哪怕这几个人是爱屋及乌因为巫山的缘故。 “主人听说去前线了,主母我们该怎么办?”古夫最是热情,自认为两口子的嫡系。 很简单。除了他,别人都没叫主人。 “稍安勿躁。”尼娜知道自己是他们的主心骨,毕竟当过青年近卫军的首领。她轻轻摆摆手:“老公没事儿的,我们等就是了。” 在沼泽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神仙一样的人物,大家都对巫山充满信心。 “进来吧,都睡好没有?”她冲外围的士兵招招手:“‘弄’点儿东西来吃,我们饿了。” 可惜,那些士兵都不懂得俄语,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个机灵的跑去叫来了伊泉。 “小姐有什么吩咐?”外面去见识了一圈,他不像以前动不动就打千,但语气里的恭敬是免不了的。 “没啥,我们要吃东西。”尼娜轻轻颔首:“就麻烦你吩咐下。” 伊泉刚刚走出帐篷,远处一骑飞奔而至,没到军营‘门’口举起一根火红‘色’的令箭,那表示发生了十万火急的事情。 他只好赶紧给士兵转告下,急匆匆往济坤所在的帐篷赶。 “报告二殿下,东关急报,一群高手以碾压的姿态从那里破关而出,直奔新京。”那士兵脸上还冒着热气,说话的时候也连连喘气。 “大队的爱斯基摩人在东关外集结,到我来的时候,都没有要攻打的意思。” “慢慢说,别着急!”济坤现在也想通了,不那么着紧:“先喝口水吧。” “谢殿下!”传令兵咕嘟咕嘟喝完水,抹抹嘴边的水珠:“那些人实在太厉害,东关没有任何人是一合之将。” 他把背上的包裹解开,看到的人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纯粹就是人‘肉’末,一小块一小块的。 “他们走在前面的人随手一击,马上就成了这个样子。”传令兵显然已经看过了:“东关守将安九如将军知道新北关失陷,二殿下肯定在这方向,派我过来请示您!” “好,辛苦了。”呼布奇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帐篷里一片死寂,谁都没有说话。 几天来,大家同舟共济,经过的事情真不少。 巫山凌空飞渡的惊讶,让大家从未有过的震撼。面前的碎‘肉’,让众人都麻木了。 “巫先生走的时候怎么说的?”济坤的拇指在额头上‘揉’了‘揉’,叹了口气。 “天松道长在独关外遇险,巫先生马上就赶了过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呼布奇有条不紊地汇报:“临走前把虎符给了我。” “到目前为止,北面的爱斯基摩人还没有过来一个。”明山在旁边补了一句。 “也就是说,巫先生至少还没输。”济坤又把拇指移向太阳‘穴’‘揉’了‘揉’:“他输了。敌人早就过来了。” “说不定巫先生已经收复了老北关和新北关!”阿泰眼里满是星星。 “也许吧,”呼布奇叹了口气:“关键是我们如今都不清楚爱斯基摩人的主攻方向究竟是东面还是北边。” “那已经不重要了,”济坤摇摇头:“那些直奔新京的人。显然都是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 “主子,有句话我不该说却又不得不说。”呼布奇硬着头皮:“他们真要去了新京。对您来说有益无害。” 房间里的人除了阿泰瞬间都明白了这道理。 万一这伙人到了新京大开杀戒,说不定就把当权者杀个‘精’光,那二皇子就是唯一的皇位合法继承者。 如果他们投降了,那济坤就更有理由扯起大旗。 就算双方到了最终的地步,爱新觉罗氏发动大杀器点燃火‘药’毁城,对二皇子没有任何损失,组织新的政权就是了。 他们猜的很正确,因纽特人的核心人物。这时已到了新京。 “老二,土著们的建筑艺术还是不错啊。”大神使赫连拍了拍身下的巨狼,稳稳地停在城下。 “大哥,今后我们也要建这样的大城市!”二神使巴松还没说话,三神使图‘门’呵呵大笑:“我们因纽特人能筑城,也算是向前迈了一大步。” “老大、老三,”二神使巴松‘性’格比较‘阴’鸷,从来没叫过大哥:“我们当前的任务,就是把这座城市拿下来。” “恩,”赫连点点头:“从俘虏们的口供来看。这就是土著们的首领们集聚之地。只要他们投降了,我们这次的征程也就顺利结束了。” “为首的多杀几个吧,”巴松最有头脑:“今后扶持新的首领来统治这片土地。” “好。杀他们和小时候杀几头海象没有任何区别,”赫连从巨狼上跳下来:“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 “老三,你喊话吧。”巴松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吩咐道:“只有你的语言天赋最好。” “大哥二哥,他们的城‘门’开着,”图‘门’提醒道:“为啥不趁机杀进去?” “哪有啥意思?”赫连冷笑道:“我们要在他们拒不投降的情况下扶摇直上,再进去杀一些人效果岂不是更好。” “好吧!”图‘门’也反应过来,冲城里大声喝道:“里面的土著们听清楚了,所有人放下武器头像!” ‘精’锐部队几乎都被济坤带走。城里的士兵正盼望着传来胜利的消息,对几个冲到城下的人也没在意。 图‘门’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新京。 “什么?爱斯基摩人打进来了?二殿下呢?那可是我们的战神~!” “估计他是凶多吉少了!既然敌人到了这里,那我们的军队就是全军覆没。” “关城‘门’。决一死战!”爱新觉罗?宏源第一时间下了命令,扭头对三个国师说:“诸位,拜托了!” 不管是喇嘛教还是萨满教,大家都清楚这就是国战。 他们的权威,是建立在皇朝的基础之上。如果爱新觉罗氏灭亡了,大家也就跟着完蛋。 不管是爱斯基摩人还是新成立的皇朝,不允许一个凌驾在皇权之外的大势力。 “咦?”赫连稍微有些惊讶:“有点儿意思,这里还有三个蝼蚁比较强大,走,一起上去开杀!” 话没说完,当先几步飘上城头,随手三击,三个国师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粉碎。 这家伙就是天生的战斗分子,不管不顾,往人多的地方杀去。 “报!”传令兵在第一时间把三位国师及其他教‘门’的高手们壮烈牺牲的消息汇报给了宏源。 “爱新觉罗氏的子孙们,我们该去见我们的祖先了!”他是个狠人,拉开龙椅下的拉环。 整个新京顿时充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不到三分钟,轰隆隆一声,新京城飞上了半空,地面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天坑。 与此同时,鲲鹏一口鲜血喷出。q--54010+dsuaahhh+26985415--> 第一百零一章 化干戈为玉帛 正在用意念观察着的巫山不由悚然一惊,鲲鹏这种老妖怪,要吐血得受多重的伤啊。 当然,大家是初次见面,他也没蠢得去问东问西,爱说不说。 鉴于这家伙的描述,整个种族都不是啥好玩意儿,远古时期被修者追杀不是没有道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鲲鹏没来由地,突然爆发出一声长笑。 听到笑声,巫山心头一凛,刚才这家伙神情萎靡,此刻却精神奕奕,哪有半丝颓废的样子?功力似乎精进了稍许。 两个人的功力相差太远,他也不确定,只是通过蛛丝马迹来判断。 “多年困扰我的隐患终于消除,”鲲鹏心情愉悦至极:“现在才懂得了母亲说的话,我鲲一族确实不应该把吞噬功当成自己的主修。” 原来,不管他们吞噬什么,被吞噬的思维也同时被鲲类继承。 这样,就造成了鲲之一族在功力到了一定境界,再无寸进,精神进入分裂。 听起来十分怪异,吞噬进来的思想成为鲲类自身的一部分。 鲲鹏想了个办法,把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因纽特人的脑海里。 这与被转移者的精神力高低有关系,恰好需要精神力弱的人。 可因纽特人长期居于极北,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随时都是紧绷绷的,不可能有太弱的人,所以开始的时候他老是失败。 至于这群人接受自己的武功,那就更简单了,因为鲲鹏主修的功法早就从他母亲的劝告中醒悟,用的是本族的功法。 如今环境变得如此恶劣,根本就不是和修炼。何况人类来修习鱼类的功法? 长期以来,因为困身的阵法,他根本就出不去。只好不断引、诱因纽特人过来。 刚开始也曾想过利用鱼、海象、海豹之类的动物,却发现它们根本就没有多少智商。没有可能修炼成功。 本来,鲲鹏幻想着能让众多的修炼者奉自己为主,然后以力破阵,助自己出去。 这个愿望破灭了之后,知道如今的世界是人类在主导,他就附身在兽类身上,让因纽特人的集聚区一步步迈向北极。 身上不属于自己的功力,一点点挥散出去。进而使得居住在这里的人时不时都会患上歇斯底里症,穷其一生都无法摆脱。 那一阵山摇地动,三大神使身上附着的思维被爆得粉碎,鲲鹏因祸得福。 “什么?”巫山黯然摇摇头,想不到有了自己的牵扯,新州人还是走上了另一个时空的老路,虽不至于种族灭绝,却也受损极其严重。 至于因纽特人这边,高端战力近乎一锅端,从此一厥不振。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巫山咬牙切齿:“说吧。专门让我到这里,不是为了让我了解你的一切对不对?” “恶魔吗?”鲲鹏不以为然:“年轻人,修者的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强食。因为他们比我弱小,我能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假如一只是这样的话,当初囚禁的牛人为何不杀死你?”巫山嗤之以鼻。 鲲鹏哑口无言,他只是想让更多的准随者来修炼自己的武功。 积沙成塔,总有一天,自己的徒子徒孙能把阵法破解掉。 他也曾想过办法,可惜那批满洲人就是不离开那片土地。 到了最后,鲲鹏只好让他们发动战争,借口杀俘不祥。想让因纽特人带着俘虏过来,传授自己的功夫。 而无意间遇到的巫山。则给了他另外一种启示。 或许因纽特人给出的信息是错误的,毕竟他们一直生活在方寸之地。这世界上应该还有当年遗留下来的强大修者。 “你是什么派的弟子?”鲲鹏紧张地问。 “据说叫天山派,我也不清楚啥玩意儿。”巫山意兴索然,此次的旅途好像很是失败。 “你管天山派叫玩意儿?”鲲鹏嘴巴张得老大:“就是我鲲之一族最威风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我们的同类敢于伤害他们。” “不管是在公开场合还是暗地里,都不可以,那样的结果就可能是灭族。当然,最后也差不多灭了,只剩下我一个。” 连巫山都没想到,那神神叨叨的清风子竟然有着如此显赫的背景。 修道的人,都是神经不正常的,好好的名字不取,就像学外语的人非得要叫一个外语名字一样,整一个道号。 目前遇到的什么清风子,天松子,还有把这家伙囚禁在此的逍遥子。 尼玛,在古时候子可是一个很了不得的称谓,老子、孔子之流,无不是当时的顶尖牛人。 这些假道士何能何德,也敢用子来命名。 也只是心里微微吐槽一下,巫山还是很感激清风子,毕竟他把自己带盗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至少在地球上所向无敌。 听到他的只言片语,鲲鹏显然很犯愁:“那是什么境界?大乘?” 大乘是修者到了那个境界后,再也找不到前路的一种称谓,本意为大成,后来被人误做为大乘。 “姓巫的小子,”鲲鹏扭扭捏捏起来:“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儿?” “说吧,”巫山意兴索然:“我原本准备把那些满洲人作为我的工具之一,得赶紧赶回去,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起作用。” 什么玩意儿,去年买了个表,由于他预留在神像里的思维不能交流,竟然诱使自己到了北极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个清风子要走的时候,能请他带上我吗?”鲲鹏何等高傲的性格?这样说话已经到了低调的极限。 寒蛎留下来的冰寒之气,足够保持北极的温度亿万万年,他出来也不用担心环境遭到破坏。 “话我尽管给你带到,”巫山挥挥手就循着来路回去:“至于他肯不肯,那就是我不能管得了的,在你们面前我只是小虾米一个。” 他正飞驰着。一团若有若无的光团竟然后发先至,冲到了自己前面。 “这是我刚才吐出来的血液里蕴含的最后一些不属于我自己的思维,和本人的可以相辅相成。而且也互不干涉。” “要是我不过去,你以为这群野蛮人会对你俯首帖耳?” 看到巫山回去。最高兴的自然就是跟着他来到老北关的天松子。 平时自己何等威风?到了这里就像受到了软禁。关键是他还不敢发作,前锋营随便出两个人就能让自己一败涂地。 而城里来来往往的爱斯基摩人,看上去气息比那群人高深了几分。 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定他当时就会喜极而泣。 几十年的修炼,天松子以为自己会古井无波,道心坚韧,现在才发现不过是表象而已,只是没到紧急时刻罢了。 “没受虐待吧?”巫山见面的第一眼就关切地问。 对于鲲鹏的虚影。他压根儿就没心思去打理,管他想干嘛,在不出困阵的情况,一个神像又能奈自己何? 两人随意唠了会儿,才发现怒离站在那里发怔,眼睛里满是迷惘。 在三位神使三十六位门徒中,他排在最后一位,没想到陡然之间自己成了大神使。 而且神像里的神还告诉自己,所有的行动,都要听那个大高个的指挥。 难道土著要杀自己等人。就只有干受着? 可惜,鲲鹏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吩咐完毕就不再说话。 怒离是个一根筋的人。愣了半晌,干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磕起头来:“伟大的神啊,从今往后因纽特人就是您的仆人!” 麻辣隔壁,巫山心里暗骂,老子啥时候成了神? 无论如何,手下这么些强悍的手下,滋味还是很不错的。 来的时候,曼素他们在前面引路,自己带着天松子跟在后面追。 回去的时候。怒离亲自带着大队雪橇相送,本人自然要陪着。 快夏至了。北极圈内的白昼越来越长,几近二十四个小时。即便在天黑的时候。看上去也四处明亮。 济坤带着部队赶回新京,看到那个大型的天坑,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主子,您现在就可以登基了!”呼布奇脸上虽然也是肃穆,却忍不住轻声提醒。 “登基吗?”济坤的眼里满是迷茫:“我新州境内的力量,损失了大半。再说了,新州连老毛子的一个州都小了太多。” 顿了顿,他悠悠叹口气:“巫先生的话是对的,我们在这里当土著,别说皇帝,就是太上皇又有什么用呢?” “您不当皇帝了?”明山眉头一皱:“主子,如果您当政,今后几乎没有反对力量。” “不,诸位,不是这个意思!”济坤摆摆手:“我想出去闯荡下,家里你们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跟着我一起出去吧!” “报!”大家的谈话被传令兵打断:“殿下,爱斯基摩人从老北关方向倾巢而至,瞬息即到!” 一群人呆若木鸡,那么强大的巫先生也没了? 他们既然打了过来,他哪怕没死也差不了多少。 “列阵!”济坤吼道:“和爱斯基摩人决一死战!” 那一支队伍在大家列阵完毕过后不久,就出现在视线里。 近了,更近了。 让众人想不到的是,巫先生竟然与天松子站在爬犁上。 别人的特征还不好辨认,但迄今一直穿着短打扮的,无疑就是巫先生。 “你们和好吧!”巫山第一句话就让济坤发懵:“冤家宜解不宜结,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更好?” “哈哈,”济坤觉得好久没笑得这么畅快:“诸位,我不想继续在这里,停战当然好。不过,刚才我决定了出去闯荡,领袖的位置还是给” 他说着,眼睛在众人的脸上来回逡巡。(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六月底的莫斯科,天亮得特别早,一个晚上真正黑的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 这样的天气很正常,毕竟地理位置在北纬55.45度,中国最北方的小城漠河53.48度,夏天就被称为极昼。 哥萨克人骨子里好像与吉普赛人特别相似,都是喜欢流浪的民族。 古夫跟着巫山兜了一圈,连族里都不想回去,一直跟着。 至于图尔迪与胡图曼,到了贝加尔湖就自行回去了,毕竟他们可没有这样喜欢流浪的性格,落叶归根,在外面的时候就特别想念家乡。 出人意料,曾经对皇权念念不忘的爱新觉罗?济坤竟然对新州的统治地位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让阿泰带着大家与爱斯基摩人合作。 这个选择也让人大跌眼镜,但他解释得很清楚,阿泰与他名为主仆,实则兄弟一样的感情从小一直陪伴着他长大。 呼布奇、伊泉与明山,也出奇地一致,都想出来闯荡,见识下外面的世界。 至于他们的身份,在贝加尔湖就办好了,毕竟巫家人在整个苏俄的实力都还是挺不错的,现在巫从法得到贝加尔的支持,更是如鱼得水。 远东那边的事务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从东、从风、从雨都到了这里,滨海边疆区那边巫家的人早就陆陆续续充实好了。 如今,随着巫山的脚步,巫家人把重点放在了苏俄的欧洲部分。 以前,他还没有想过这么多,决定先把远东拿下来再说。 这次无意间收复了新州的满洲人与北极圈内的因纽特人,远东那边基本上没有任何障碍,大家在那边的作用就没有多大了。 其实。让巫山喜出望外的是一件事,就是当初济坤他们抓住的苏俄探险家,他的名字叫瓦尼亚?安德烈。远东最大的军事头子安德烈将军的小儿子。 这家伙本身是一个探险爱好者,被济坤他们秘密看管起来研究现代武器。地点在新京不远的一个山谷。 可瓦尼亚只是用过一些枪支,对枪械的基本知识一窍不通。 不能不说,劳动人民的创造力是无穷的,他那半瓢水的功夫,竟然指导着满洲人把步枪给研制出来了,可惜没有足够的火药。 安德烈老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从容,默许如果有朝一日莫斯科政变。他不再插手黄种人在远东的活动,严格约束军队。 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巫山暗地里寻思,真到了那一天,可就由不得他了。 从东、从风、从雨和一直镇守在莫斯科的从西,哥儿四个好久没见面,亲热地不行。 这不,连从西在当地找的女人瓦维诺夫娜都有些吃味,自己的丈夫这几天吃住都和往日的兄弟们在一起。 好在她和尼娜年龄相差不大,都是地道的苏俄人。很快就好得不行。 巫从西的样子,刚见面大家都有些认不出来,胡子拉碴。而且是老外那样非常迷人的络腮胡,都不晓得多久没剃了。 “谢尔盖将军!”巫山目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爱因斯坦一样的研究狂人:“如果给你足够的经费,你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出成果?” 叫他将军,是一种褒奖,他的军衔目前还才中校,但许诺给了他少将军衔,和京城那边沟通过了。 徐世友和巫山的联系,很是紧密。 由于在苏俄的境内,电话和电报都不敢用。只好每天一次的频率,由卫星来传播双方的信号。 莫斯科这边。克格勃刚开始还吃惊了半天。最后在中国的一则消息上找到了答案,一颗人造卫星失去了控制。频率不稳。 这样的事情,顿时让苏俄人与山姆人戒心大减,还觉得中国的航空水平离自己差得太远。 毕竟一直以来,中国都是一个很要脸面的国家,像这样丢人的新闻,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发出来的。 “巫先生请放心,在整个苏俄,不,整个世界的核武器领域里,我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谢尔盖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 “克里姆林宫的那帮biao子养的,天天就喊着让我们出成果,什么条件都不给。” “那好吧,”巫山知道问不出具体结果,科研用实践硬性规定不行:“明晚有一艘科考船去迎接从北极回来的科学家们,你的家人就会出现在那艘船上。” “去北极?”谢尔盖厚厚的镜片里闪着狐疑的光:“我的小儿子阿廖沙才三岁半,不行,他受不了的。” 尼玛,巫山暗自感慨,我也受不了你,不得不开口解释:“将军额下,你的小儿子今年大学毕业了。” “毕业了吗?”谢尔盖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克格勃不让我见他们,最后一次看到的时候,他才三岁半。” 至于女人,苏俄高层肯定会让他们在一起,但留下孩子让这些科学家都不清楚在哪儿。 然而,巫家人为了今天,已经筹备了十多年,早就打探得清清楚楚。 老头子过一会儿就会被发现意外死亡,尸体烧成焦炭。 而真正的谢尔盖则现在就会被秘密送往远东,到了那里去中国如今太简单。 “瓦吉姆先生?”接下来这个人,据说不管什么时候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先生,巫山当然会投其所好。 “中国人?”老家伙眼里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歇斯底里的神情:“你完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抓你,竟敢跑到我们国家来玩儿间谍游戏!” 巫山摇摇头,这是一个顽固的布尔什维克,好像他在自动化枪械类的地位不怎么样,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忠诚才担任所长。 “我不知道我会有什么结果,”他冷冷地说道:“但你肯定是看不到那一天的。” 说完,意念在他脑袋里一绞,瓦吉姆马上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 “妈妈,我要妈妈!”看上去十分可笑,满头白发的老头子做出幼儿的行为。 “扔到市中心去!”巫山目无表情地吩咐。 外面进来两个人,像拖麻袋一样把这家伙拖走。 “达尼尔上尉,”这是所有被绑架的苏俄科学家中最年轻的一个,看上去也就三十岁上下。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达尼尔虽然是航母专家中的一员,却并不迂腐。 “我姓巫!”巫山开门进山:“可以说,当局对你并不好,你的女友并没有自杀,你看看照片吧!” 达尼尔肩膀无意识地抖动一下,迫不及待地拿起茶几上的照片。 图像不是很清晰,但对朝夕相处三年多的女友,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狗?娘养的!”达尼尔咬牙切齿,抬起头来,眼睛里都是红红的:“巫,既然你有照片,肯定知道她现在哪儿!”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巫山摆摆手:“免得破坏了她在你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不,巫先生,我求求你!”达尼尔近乎哀求:“后来我托人找她的家人,也半点儿音信都没有。” “他们都对我说,叶尔马克夫娜的父母是叛徒,我相信他们都不是。而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坚定,也不会自杀!早就觉得有问题。” “你应该知道,刚才和她在一起的那几个男人,是克格勃训练营的教官。”巫山叹息道:“在那里面被调教出来,你认为她会变成什么样?” 达尼尔哭了,没有声音,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流,面如死灰。 “我想,克格勃那些孙子肯定也说我死了,死因大概是她将要派遣过去的哪个国家的人害的。”他喃喃自语。 “其实,我早该想到她的结局,”达尼尔的眼睛里空空荡荡的:“一个到山姆去过的外交官,一位从小在山姆长大的苏俄姑娘,本身就是一种悲剧。” 巫山被他哭得有些烦躁,顺手拿起一支烟抽了起来。 “说吧,要我为您做什么!”半晌,他不再哭泣,达尼尔目光坚定:“请放心,就是背叛这个国家我也在所不惜,苏俄已经不值得我为她继续付出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巫山掐灭了烟头:“想清楚,因为你可能有生命危险!” 接着,把计划和盘托出。 “巫先生,我干了!”达尼尔凄然笑着:“我的父母,早先是派到中国去的科学家,援建了冰城的飞机发动机公司。” “我想,要是我在航母方面没天赋,可能也会和我与叶尔马克夫娜的父母们一样,早就不知道尸体在哪儿了。” 苏俄的科学家实在太多,这是巫山连续接见他们的第四天。 有的很顺利,有的压根儿就不买账,即便苏俄当局对他们不好,还是愿意留在这个国家。 看来,爱国并不是中国人的专利,苏俄人在这方面还是做得不错的。 早上的天气与晚上并没有多大区别,空气中的水汽在太阳下逐渐升腾,形成若有若无的雾气。 别看巫从西一个人在莫斯科,他做的工作真不少。其实当初巫山派他一个人过来,也是看中了这孩子稳重中的精明。 哪怕贵为苏俄的首都,莫斯科还是很穷的,犹如巫山第一次去的京城,少了生气。 也许有一天再过来,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吧。 无意间,巫山拿起桌子上的资料,看到一个人的名字,愕然失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未来俄国第一任总统挂了! 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尔金,在这个时空里还名声不显,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发动政变,推翻戈尔的统治,担任俄国的首任总统。+◆, 1931年2月1日,叶尔金生于苏俄加盟共和国苏维埃俄国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达里茨基区布特卡村的一个农民家庭,是这个家庭的长子。 叶尔金出生后不久,在当地一处东正教堂受洗礼时,一名牧师在醉酒状态下为他施洗,将他浸入水中却忘记让他脱身,几乎将他溺死。 为纪念儿子在出生后受洗时所经历的生死考验,父亲给他取名鲍里斯,俄语意为斗志。 他在家乡完成中学学业,1951年考入乌拉尔工学院建筑系。 大学毕业后,作为一名建筑工程专家,在家乡附近的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市工作三十年, 曾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建筑部门、南方城市建筑托拉斯建筑管理局任职。 后来,他成了州委书记,一坐就是十年。 1984至1985年间,任苏俄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委员。 1985年4月,苏共中央总伊尔?戈尔把叶尔金调到中央,担任建筑部长。7月,又任命他为苏共中央书记。12月,任苏共莫斯科市市委第一书记。 1986年,在苏共27大上激烈批评官僚主义和特权,获得认可并当选为苏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同时再次当选为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委员。 1987年10月,在举行的苏共中央全会上公开批评利加乔夫。还指责戈尔改革不得力,因此被戈尔解除了苏共莫斯科市市委第一书记职务。 1988年2月和5月。分别被解除苏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和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委员职务。 今年年3月,在首次苏俄人民代表选举中当选为人民代表。5月在苏俄召开的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上进入最高苏维埃民族院,成为最高苏维埃代表。 可以说,这人不管在解放后的中国或者苏俄,都是一个根正苗红的代表。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另一个时空里却亲手推翻了存续69年的苏俄,退出苏俄**。 其实,不管什么事情都有因果关系的,叶尔金的行为也不是没有总计可循。 1985年,与叶尔金同龄的戈尔上台执政。实行所谓“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 一大批基层干部走进了苏共中央领导岗位,戈氏此时看中了以前在工作中认识的同僚叶尔金,将其调到莫斯科。 同时,为苏共中央建筑部部长,叶尔金终于迈出了从地方政治人物到全国性政治家乃至克里姆林宫主人的关键一步! 也就是这一年,叶尔金陪戈尔去苏俄石油重地秋明视察,在那里叶尔金认识了当时的国家天然气工业部部长切尔诺梅尔金。 在后来的政治生涯中,两人逐渐结为政治伙伴。 在秋明之行中,大权在握的戈尔对叶尔金的工作能力和作风更为赏识。年底就一手提他出任苏共政治局候补委员兼莫斯科市委第一书记。 任莫斯科市委书记后,叶尔金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短短几个月,莫斯科33个区的区委书记就有23个被叶尔金罢了官免了职。 在任期间。由于他不能同党中央保持一致,1987年,苏共将其解职。任命他为徒有空名的建设委员会主任,保留部长级待遇。 第二年初又被免去政治局候补委员一职。 但经过这么多年政治舞台的风吹雨打。叶尔金已慢慢成为一个比较老练的政治家了,他经得起上下沉浮。 1990年叶尔金辞去建委职务。宣布退出苏共,参选苏俄人民代表,这标志着他与提携他的戈尔分庭抗礼。 经过殊死竞选,1990年5月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选举叶尔金为最高苏维埃主席。叶尔金再度浮上政坛。 1991年6月,叶尔金最终以58.9%的选票当选俄罗斯历史上首位总统,这一年叶尔金60岁。 苏俄一个国家内出现了两个总统,戈尔是苏俄总统,两个政权,苏俄分裂的征兆开始显露。 叶尔金与戈尔的权力斗争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这时苏俄的民族危机与经济危机都已是潜流汹涌防不胜防,进入总爆发的前夜16个加盟共和国民族纠纷不断,变本加厉的民族主义浪潮冲击着联盟的基础。 社会经济秩序走向崩溃,物品价格飞涨,人民生活水平倒退了几十年,“伟大的俄罗斯人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为防止各共和国日益严重的分离主义倾向,戈尔提出了“主权共和国”联盟的构想,联盟草案准备于1991年8月20日由各共和国签署。 但苏共一些高层人物忧心忡忡地认为这样的一个协议依然会葬送苏俄,于是在悄悄准备着…… 1991年8月19日,苏俄历史上又一个震惊世界的日子。 苏俄国家通讯社塔斯社向全世界播送了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告苏俄人民书》: 苏俄总统戈尔因健康原因不能履行职权,由副总统代行总统职务。在莫斯科等地实施紧急状态,军队开进了市区,控制了一些权力中枢。 但紧委会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没有逮捕反对派叶尔金! 这使叶尔金赢得了极为宝贵的时间,他从广播里听到政变消息后镇定自若,一马当先,紧急赶到俄总统办公室。 他开俄高级领导人紧急会议。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并率先跳上倒戈的坦克。 号召人民和军队起来反抗紧委会。紧委会不得不把部队撤出市区。 “8?19”行动彻底流产,叶尔金成为苏俄的“大英雄”。声望如日中天。 实际上叶尔金保卫戈尔只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一个手段。“8?19”事变正为叶尔金和反对派执掌克里姆林宫提供了绝好的机会。 叶尔金宣布全俄实行非党化,苏共被挤出政治舞台,各加盟共和国纷纷宣布独立。 12月28日,俄总统叶尔金与乌克兰、白俄罗斯总统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秘密聚会,发表《明斯克声明》: “苏俄作为国际法的主体和地缘政治现实,正在停止自己的存在……共和国脱离苏俄和建立独立国家的进程已成为现实。” 由叶尔金主导的、被西方称为“三人帮政变”的明斯克协议宣布了苏俄的实际解体。 存在了69年的苏俄不复存在,独立国家联合体取而代之。 占地球陆地1/6的版图重新被绘制。历史之手惊心动魄的大绘制,未来自有评说。 但叶尔金作为事件中相当重要的政治人物,可以说发挥了推波助澜的巨大作用。 “8?19”事件最终使叶尔金登上了克里姆林宫权力的顶峰。 在另一个时空。巫山对叶尔金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苏俄人,带头反对这个国家,还是蛮有感慨的。 因为长期以来的历史原因,苏俄的重工业和军事工业比重过大,平均主义胜行,人民生活水平不高,所以迫切需要改革。 于是叶尔金在任莫斯科市委书记时,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但在改革过程中,才发现苏俄已经是积重难反了。应该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而不是突进。 而后当其走下权利神坛时,叶尔金决意要彻底改革,只有打破苏俄的社会制度和分配方式。这才有了其领导反对党独立的一幕。 在苏俄解体后。不可否认俄罗斯的国力在复苏,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但真正获益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 这就是经常有关于寡头的报道。寡头的出现与正是得益于叶尔金的政策。 俄罗斯的人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参与决策,只有总统绝对的权利。整个社会刑事犯罪猖獗。政府**严重,官僚主义盛行。 但是。所有这一切,随着克格勃系在对山姆的金融战争中的胜利,让叶尔金目前举步维艰。 作为现场的执行者,普西金收获了难以想象的威望,成为苏俄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在苏俄成立的六十多年里,一直在和山姆作者不写的斗争。 毫不讳言,如今的普西金就是整个苏俄的英雄。 克格勃名义上听命于总统,戈尔这人又不是多严厉的人,这个特务系统大权旁落,逐渐由另成一系的趋势。 他们都想推选出自己的代言人,普西金自然而然就走进了新老克格勃的视线。 一个有勇有谋,在中俄冷战时期,敢单枪匹马闯到中国首都,与中国人进行合作,从而召集一大批人在华尔街对山姆人进行阻击。 至于真是的情况,除了克格勃内部极少数人,谁都不清楚。 当然,知道内情的人不仅不会去揭发,反而变本加厉,为普西金造势。 今天,才三十七岁的普西金,在苏俄政坛红得发紫。 接任叶尔金职位的人就是他,与另一个时空发生了巨大的偏差。 面对在首都有这么一个强势人物,叶尔金不得不紧急联络一些部队上的人。 虽然他不知道我国的太祖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还是按着这个原则在走。 可惜,他要约见的人,是巫山他们要消灭的。 就这样,叶尔金莫名其妙因公殉职。 拿着这份资料,巫山哭笑不得。(未完待续。。)--61538+d4z5w+15945745--> 第一百零四章 普西金提前上位 极昼现象在夏天的莫斯科,已成为家常便饭。 和其他人不一样,巫山都好几天没有休息了,他仍然感到精力充沛。 巫从西反馈过来的情况,证实了叶尔金确实被搞掉。 窗外的蛐蛐在不停叫着,好像显示这就是早晨。 点燃一根烟,巫山都忘了有多久的时间没有抽烟。 他有些烦恼,世界因为自己发生了越来越多的改变。 以前的自己,是因为能捕捉一些原本时空中的轨迹,从而不管在政途还是生意上占得先机,今后该怎么办? 叶尔金尽管没有上位,但他的理论深入人心,苏俄出现了不少金融寡头,其中不能不说有很多炎黄的影子在里面。 没有他今后掌权,未来的俄国会不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是的,目前的苏俄,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政策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疲态,那是因为他们国家的经济几近崩溃。 “从西,你还是睡觉吗?”巫山略为寻找了下,看到这几个家伙勾肩搭背躺着,直接传音到他耳朵里。 “叔,你也太厉害了!”巫从西穿着裤衩赤脚走了进来:“你咋知道我醒了?” “呼吸微弱,不像睡觉的症状!”巫山白了一眼:“好大的酒味,今后少喝酒!” “您就放心吧,我来苏俄这几年,还是第一次喝酒。”巫从西陶醉地闭上眼睛:“真爽!” “行啦!”巫山微微笑着:“适量即可,千万记住了我们在别人的国度里,我找你来有正事儿,你先去洗漱一番。” 重新进来的巫从西,显得正式了很多。 一米八五左右的大个子,连络腮胡都刮了。看上去另有一种韵味。 突然之间从一个痞子变成翩翩绅士,连巫山都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话说人靠衣装,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样。 “两件事儿。”巫山伸出两个指头:“第一,在苏俄这里。是否有扶持的代言人,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 “第二,我要问问你今后的志向。如果你想继续在外面飘荡,就当我没说。从你过往的经历来看,好像你很有从政的天赋。” “叔,你这跨度太大,我一件件回答。”巫从西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雪茄:“第一个,我们肯定找好了代理人。” “经济方面。找的是如今的煤炭部副部长伊万,这家伙有两个缺点,一个是对金钱有异乎寻常的偏好,另一个是对女人那方面,嘿嘿!” 他笑是因为想起来两人结识的过程就是在社交场合追逐女性的共同爱好,自己倒是故意装作色?迷迷的,那家伙是天生好?色。 “你放心,他目前在我们手心里绑的牢牢的,根本就离不开我们。” “政治上的代理人,是西拉耶夫。他是苏俄的部长会议副主席,对戈尔长期不满。” “噢?”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都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他怎么可能真心听你的?” “很简单啊。”巫从西有很多西方人的动作,双肩一耸:“他只能背地里找一些同盟者,而我们能够给他带来方便,譬如说伊万。” “刚才我忘了说,”巫山点点头,提醒道:“苏俄这边,最有前景的还是石油,喔,还是算了吧。你注意下就行。” 本来准备让他在苏俄找几个未来石油寡头,才想起来假如中国要是收回亚洲部分。那些油田就属于中国。 如果与石油寡头们纠葛太深,今后难免受到他们的拖累。 “行。叔,我听您的!”巫从西郑重点头,这才点燃雪茄:“本来,我很喜欢从政的感觉,但根本就不是在中国。” 他这话让巫山默然了,不管是苏俄还是中国,都是一党专政。 中国还好,尽管在改革的道路上磕磕碰碰,始终没有让西方世界和平演变成功。 而苏俄就悬了,如今在莫斯科大街小巷,都能看到络绎不绝的西方人。 长此以往,他们对苏俄的渗透会越来越剧烈。 就是没有叶尔金,说不定会冒出第二个人来。 得,还是见见那家伙。虽然他和自己的关系双方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至少他是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 “帮我约下普西金!”巫山吁了一口气:“老朋友了,来到莫斯科没和他见面说不过去。” “是吗?”巫从西一拍大腿:“阿斯兰?乌索扬有一次邀请我去玩儿就见到了他,还忘了告诉你呢,他当时就问到了你。” “他怎么说?”巫山的烟快抽完了,他没注意到烟灰老长,迫不及待地问。 “就问我认不认识你,”巫从西双手一摊:“我可不敢说认识你呀,哪怕知道你们在纽约玩儿了山姆人一手。” 在烟灰要掉的一刹那,巫山终于警觉,快速把烟头掐到烟灰缸里,还是有少部分落到地上。 “出门在外,谨慎一些是对的。”他抽出卫生纸把地上的烟灰抹起来随手扔在垃圾桶里。 “难道你们每次见面都在哈桑老爹那里?”巫山皱皱眉:“哪怕我们不得不在苏俄从事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是别和他们走得太近。” “叔,您放心,我本身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巫从西的眼里露出一丝悲苦:“至今都不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谁。” “当然,即便知道,要是和他们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比现在过得更好。”他自我解嘲地笑笑,然后正色道:“我是不会忘本的。” “那就好!”巫山心事重重:“在国内,我们家的阻力也相当大。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让你回国了。” “毕竟长期在这样龌龊的环境里生活,你又不是圣人。” “哈哈,叔,我就对女人逢场作戏。”巫从西有些尴尬:“但其他的我从来不沾。”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扬扬手:“叔,我现在就去安排。” 从西的动作很快。毋宁说哈桑老爹对中国龙帮的依赖不小。 不管怎么说,苏俄对国内的统治力还是比较强的。黑帮的货物处境难度不小,双方在不少方面合作紧密。 这栋别墅在莫斯科东边的一个小山丘上,四周没有多少植物,估计是别墅的主人专门砍掉的,能清楚看到方圆一两公里的地方。 一边走,巫山一边慢慢感应着,四下里埋伏着八个枪手,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自己。 约会是阿斯兰?乌索扬安排的。别墅估计也是他的。 院子里只有普西金一个人,悠闲地在那里品着红酒晒太阳。 要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看到他这副尊容,一定感到好笑的。 谁知道普西金没有成为俄国首脑之前,平时也很随意。 你看他现在,就穿着一条裤衩,四仰八叉地在躺椅上,那大大的墨镜看上去就像个土豪。 “嗨,巫,再次见到你真开心!”这家伙其实早就看到了,只不过故意冷落了一下。 “是吗?”巫山嘴角轻轻一扯。收回思绪:“但愿你是真心话。” “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说的话比真金还真!”普西金摘下墨镜,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很是真诚。 “我他妈要相信你这政客的发誓。不如相信一个女表子看一眼就爱上我。”巫山和他很随便,爆了句粗口。 “亲爱的,难道在你心目中我的形象这么差劲?”普西金故作诧异:“貌似我们一直关系还不错吧。” “不错个球!”巫山这些日子心情并不好,借势发作。 几句脏话一骂,好像舒服了不少。 “起来吧!”巫山的脚倏地伸了过去踢在躺椅底部,这家伙向炮弹一样飞起来。 好在并没怎么用力,只是给他一个警告。 旁边的枪手们呼吸声都传了过来,其中一两个扣扳机的手隐隐发抖。 普西金的眼睛里满是惊愕,在落地之后一个前滚翻。站起身来后双手往下面压了压。 感应到枪手们的手指离开了扳机,巫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还算你拾取。不然你根本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普西金没有说话,灰色的眼珠股溜溜转动。不知道在想些啥。 见他这样,巫山也不说话,一晃人就不见了。 噗通噗通,连续响了八声,枪手们都被扔到院子里。 “好吧,你赢了!”普西金深吸了一口气:“巫,不得不说,我从来没看到过比你身手更好的人。” “是吗?”巫山拿起桌子上为自己准备的杯子,暗中一发功,杯底的附着的粉末马上就挥发了。 看到杯子里冒起的烟雾,普西金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我还以为中国功夫是闹着玩儿的。”他喃喃说道:“还好,巫,今天我没对你动手。” “好啦!”巫山不置可否地笑笑:“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叶尔金的事情是你做的?”本来就在太阳下,身上的冷汗马上就冒了出来。 “不是对你更有利吗?”巫山拿起他的杯子一饮而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你岂不是更加游刃有余。” “你不知道哇,”普西金没有回到伞下,仍然在暴晒着:“不少人抨击我不懂政治,不懂治理,这家伙跳得最欢。” “你怕了吗?”巫山乜了他一眼:“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普西金同志!” “我怕个毛哇!”这家伙放松下来,找回刚才散落在地上的拖鞋穿好:“不过克格勃内部也有人对我不满意。” “无情打击!”巫山干脆拿起瓶子一饮而尽:“你放心,我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会帮你扫清道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出院子外。最后一个路字飘过来,人已经在车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莎莉的忐忑 第二天一大早,巫山就带着尼娜飘然离去,他相信巫家子弟能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 “亲爱的,为什么我们要从匈牙利经奥地利才进入联邦德国?”旅途中,尼娜很是疲惫,在奥地利去波恩的列车上,终于忍不住发起牢骚。 二战后德国分裂时东德即民主德国,首都是柏林,而西德即联邦德国的首都是波恩。 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两德地区成了东西方冷战的最前沿。 当时的民主德国是华约各国中除苏联外军事实力和综合国力最强的,也是发展的相对较好的国家。 然而后来由于东德模仿苏联的斯大林模式,人民生活水平和西德的差距越来越大。 另一个时空里,东西两个德国最终在一九九六年重新统一。 在这之前,两国的边境上华沙条约组织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军队在这里长期对峙。 一九八七年,匈牙利开放了到奥地利的边境,是东方的社会主义阵容与西方的资本主义阵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破冰之旅。 除非是巫山傻了,他才不会冒险带着自己的女人从两德之间的边境线穿过去呢。 自己一个人过去固然一点儿风险都没有,就是带着一个人过去,也不一定有什么危险。 然而,山姆与苏俄这世界上两个超级大国的扩军备战,如今到了极限,都争相把最新的武器设备搬到最前沿。 科技的东西,巫山一窍不通,天知道有没能发现自己身影的装置? 他相信,不管是苏俄还是山姆当局,对自己一点儿好感也欠奉。 如果有阴自己的机会。双方肯定不会有半丝手软,说不定还会彼此联合。 对德国,特别是对德国人。巫山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辈子,发自内心的喜爱。 尽管阿尔是他在欧洲最好的朋友。他对意大利没有多大好感。 德国的统一,让德意志民族的向心力得到体现。很多方面他都认为德意志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 几乎没有人怀疑德系车是质量最好的车,很多人抱怨倭系车一天到晚召回,山姆系车油耗太大,德系车却很少出问题。 大众,奥迪,宝马,奔驰。保时捷。高品质成为德国车的代名词,我觉得这种品质源于德国人严谨的国民性格。 德国的莱卡相机在摄影爱好者心中的地位是难以替代的,一个普通莱卡卡片机的价格可以买一台佳能的全画幅单反。 德国产的mtu柴油机是世界上最好的,西门子公司更是德国机电制造业的象征,我国引以为豪的高铁技术很多源于西门子公司。 由于德国是二战的战败国,军工产业受到很多限制,比如远程导弹,作战飞机,核潜艇登,德国无法独立研制。 但是德国的军事工业还是有很多精品的。豹二a6坦克曾经多年排名世界第一。 209/214级潜艇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常规动力潜艇,国际军火市场的抢手货。 g36突击步枪是很多国家陆军的制式装备,mp5冲锋枪更是红遍全世界。大概除了ak47和m16没人比的上了。 德国的单兵作战素质绝对是全世界最高的,普鲁士时代是,一战是,二战也是。 现在也一样,估计能和德国比得了的就以色列和中国军队吧。 力所能及地把苏俄要被和平演变以前自己能做的一切都做了,巫山下一步直奔德国。 与这里的军火企业展开合作,相信他们一定举双手欢迎。 当然,这些合作协议也好,装备的交易也罢。都只能是秘而不宣。 也许就是炎黄重新成立一家公司,甚至就是一个空壳公司。来与德国公司进行交易。 火车向前飞驰,巫山至今都还没想好怎么与莎莉交代尼娜的事。 无论如何。一个大姑娘义无反顾跟着自己,他都不会扔下她不管。 莎莉带着维省主要是欧洛泰地区的孩子们,到了德国进行训练。 足球在中国,曾经一个时期简直成了荒漠,让这些进入到异国他乡的孩子们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有关足球的一切知识。 巫从瑊作为自己的儿子,她也没有时间随时关注着。 没办法,孩子们太多了,作为巫山的夫人,莎莉不得不担负起大家在德国期间所有的责任,一点差错就有可能引起国内对巫系的打击。 尽管没有从政的经历,毕竟作为欧洲的贵族家庭,从小都在进行这方面的教育。 就算奥古斯特家族是没落贵族,曾经也是公爵。 更何况,有了与炎黄的合作,这词有些贴金,这个古老的家族焕发着勃勃生机。 在每一个足球俱乐部,人们看到莎莉,都会停下来,恭恭敬敬叫一声奥古斯特小姐。 而莎莉也会含笑纠正,让别人叫她巫夫人这个读起来有些坳口的称谓。 “卡尔教授,你能确认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此时,她正在拜仁慕尼黑俱乐部的梯队办公室里。 根据巫山的建议,从中国来的孩子们,都要接受慕尼黑大学生物系与医学系、体育系等几个系别的联合检测。 为此,慕尼黑大学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由三个系抽调精悍人手来进行这项工作。 卡尔教授,全名卡尔?鲁道尔夫,本身是运动学方面的专家,目前担任部门的负责人。 “巫夫人,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他在心里咕哝着:“虽然我不相信他,因为我是卡尔?马克思的忠实信徒。” “好吧。”莎莉这段时间奔忙,本身就很憔悴。 听到这个答案,刹那间好像老了十岁。 “您看是我来告诉扬还是...?” 卡尔话没说完,被莎莉粗暴打断:“他叫从瑊,从瑊?巫。巫是他的姓氏,那是一个五千多年的伟大家族。” “天啦!好吧,巫夫人!”卡尔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只不过有一次您父亲来看他。一直叫着扬,所以。您知道的,对不起。” “没关系,”莎莉摆摆手,提了提裙摆:“还是我来告诉他吧。” 从中国来的孩子们,都住在集体宿舍,从瑊也不例外。 今天刚刚和来访的法国里昂队的少年队进行了一场友谊赛,他很累,吃过晚饭就躺在了床上。 “从瑊.巫!”门被推开。一个胖胖的德意志老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有人找你!” 为了让孩子们尽快适应国外的生活,都被分到不同的俱乐部,而且要求该俱乐部把中国孩子与德国孩子放到一起。 可在德国,少年组的孩子是可以回家的。他们有自己日常的学习和生活,每天在俱乐部训练的时间也就两个小时左右。 时间上能用金钱解决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事情,每个家长在收到孩子们能与中国少年一起起居就可以获得的补偿后,也就答应了。 不少中国人都认为,外国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主见,大人不能为他们做主。 笑话,一个普通家庭有些甚至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老百姓家里。炎黄给他们的补助,都顶得上他们一个月工资。 小孩子的意见,那很重要吗?不听话一样大耳刮子扇过去。 自古以来。寒门出人才,那是每出现一个,都是从小经历了磨难而且自身有巨大意志力的风云人物。 寒门的人比有钱人多了不知多少倍,但社会资源始终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所以出现一个就大书特书,有钱有势家庭出身的人,没有出息才是需要鄙视的,有出息不是很正常吗? 在良好的条件下,哪怕就是一头猪,也能有多收获吧。 寒门的人有自己出身的劣势。世界体坛上这样的事情这还不算少。 君不见,不少体坛明星成名后放浪形骸。有的甚至身败名裂,一蹶不振。 别的不说。单论足坛上,不管是大小罗纳尔多,他们在世界足坛的地位一时无两。 然而,但他没功成名就,不再有拼搏之心,状态每况愈下,最后沦落到巴西国内的脚步都混不下去的地步 无他,这与两人自小生活环境贫困有莫大干系,小富即安的心理在做崇。 反观欧洲本土的明星,运动生涯从十多岁到三十多岁退役,始终如一,这就是家庭教育的差别。 能和中国来的小伙伴们在一起生活,了解那个神秘的国度,对德国的少年来说是一件不亚于到中国旅游的大事。 更何况,据说今后只要大家尽心尽力帮助中国朋友,将会有机会获得邀请,免费去中国旅行的名额。 从瑊在一众孩子们,平时并不显眼。 他的模样,不像汉族人。 可维省本身就是一个少数民族命名的省份,即使经过了大移民,少数民族还是有很多。 维族小伙伴们和他的长相差不多,也没人知道他的具体身份。 不过,看门老头是个人精,每次他母亲来找的时候都要通过他,怎么不清楚这少年与众不同? 也许他不认识莎莉,但俱乐部的大人物平时都看不到影子,每次不都屁颠屁颠陪着过来吗? 要知道,拍马屁虽然是汉语单词,却是世界上人类都会做的事情。 他对从瑊的上心,其他孩子或多或少都看在眼里。 看到儿子欢快地从楼上跑下来,莎莉连平时喊的小心都忘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怎和儿子开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巫从瑊球场昏迷 天色黯淡下来,都快十点了,夏天的慕尼黑白天还是挺长的。¢£, 巫从瑊很喜欢这种感觉,与父亲和母亲呆在一起,是他最舒服的时候。 他多么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那就能和母亲一直这么散步下去。 “宝贝,明天你还有比赛吧?”终于,莎莉停下了脚步。 “是的,妈妈!”巫从瑊一拍脑门儿:“您不说我差点儿忘了。” “恩,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莎莉幽幽叹了口气:“虽说俱乐部的人不会说什么,但咱自己要遵守规矩是不是?” “是的,妈妈。”从瑊乖巧地回答:“我在俱乐部里,从来都没有透露过我的身份。” “呵呵,傻孩子,你就是一个球员!”莎莉摸了摸儿子的头,哪怕自己穿着高跟鞋,都有些吃力做这样的亲昵动作,儿子还是长大了。 是啊,作为一个球员,有什么身份呢? 不要说在拜仁慕尼黑,就是在其他的足球俱乐部里,有钱的公子哥儿比比皆是,但他们从来都不会因为自己家里如何而怎样。 毕竟,一个足球运动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自己的成绩来说话。 在国内,或许有不少的官二代、富二代作死,那是由于东西方对孩子教育的差异。 如果在中国,孩子问自己的父母,家里有没有钱的时候,他们往往这样回答:“咱家有钱,今后所有的钱都是你的。” 而到了西方世界,一般当爹妈的。答案迥异:“我们有钱,但是你没有。” 看到母亲发动汽车走了。巫从瑊总觉得今天她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具体在哪儿。却又说不出来。 只好甩甩头,礼貌地和守门人道一声谢,轻手轻脚跑回自己的宿舍休息。 其实,莎莉并没有开多远。 她开着双闪,在人行道边发呆,直到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西西莉亚!”莎莉习惯性地接起了电话。 “宝贝儿,我来了!”老公那略带磁性地声音在另一边听起来是那么悦耳。 “亲爱的,你来啦?”莎莉大喜过望:“你在哪儿啊?我开车来接你!” “我在宝马世界这边。你过来吧。”巫山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疲惫:“靠近奥林匹克公园这里,我们刚从里面出来。” 挂断电话,他轻轻吻了下尼娜的额头,嘴唇有些发干,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刚才接电话的是你老婆?”丫头冰雪聪明,瞬间就猜了出来:“我在附近找一家旅馆,你去吧,等你方便的时候再来找我!” 说着,尼娜挣脱了手。大步朝前方走去。 “不!”巫山一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你是我的女人,现在是,将来也是!” “你!”尼娜懵了,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刚才那一刹那。她心里无比的失落。 然而,面前这个男人,尼娜知道。她是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就算当他背后的女人也无所谓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巫山苦笑道:“因为我并不止你们两个女人!” “是吗?”尼娜一惊,更多的是欣喜。粉拳在他厚实的胸膛上不停捶打着:“老公,快说说,都还有谁?” 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她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我的男人是最优秀的,说明我眼光不错吧。” “再说了,你在哪方面壮得像一头牛。我的天啦,哪有这么厉害的牛?应该说是一头狮子,不,比狮子更厉害!” “老公,啥时候把姐妹找齐怎么样?我想看看你的极限!” 巫山差点儿一个趔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正准备说话,莎莉的车子已经到了。 她按了两声喇叭,看到面前这对男女才分开双手。 “怎么啦,老公,又给我找新姐妹了?”莎莉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虽然自己和巫山是在德国正大光明结婚的,在中国却不受法律的保护。 结果,他的第一个女人,在那边像小媳妇儿一样。接着孩子们到德国训练的由头,她干脆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要不然,凭什么需要她本人亲自奔波?即便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在一起,也轮不到奥古斯特家的公主抛头露面。 没错,她就是要和王璐别别苗头。 凭什么呀?我也是他合法的妻子好不好,整个西方世界都知道的事情。 “尼娜,来自俄国!”巫山尴尬地介绍着,不由分说,把莎莉从车子里抱了出来一阵狂亲。 说实话,他确实蛮内疚的。 唉,在中国,作为一个政府官员,就不配拥有爱情。 把一切献给党,那不是说说的口号。 后世平中华执政,老虎、苍蝇一起打,官员的私生活可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两世人,巫山经历了好几个女人,却始终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他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但觉得和这些女人在一起感到舒服,家人一样的感受。 如果说有一个例外,可能只有哈斯琪琪格身上才能体会到。 也许是她结过婚的缘故?反正和她在一起,**大于感情,在床上是前所未有的爽快,现在想起来都跃跃欲试。 至于风小舞那疯女人,纯粹就是一个意外。 “好啦,妹妹还在旁边看着呢!”莎莉吃吃笑着,终于挣脱出来。 “尼娜妹妹是吗?”她亲热地拉着看起来很羞涩的尼娜的手:“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我们的男人不好,到处沾花恋草!” “姐姐。老公,不。其实他很好的。”尼娜有些手足无措:“是我先喜欢他的。” 在克格勃的时候,她可是训练了好久的德语。这下终于派上用场了。 没办法,民主德国如今的利益还紧紧与苏俄捆绑在一起。 对克格勃来说,深入掌控东德,是义不容辞的义务,作为一个去训练的预备人员,学德语也就顺理成章了。 “叫我莎莉吧!”她被尼娜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放心吧,我没有吃醋,真的!我向上帝发誓。” 女人之间好像比男人们的感情来得更快,不几句话。两人就像认识好久的老姐妹,手臂亲热地挽在一起。 而她们的男人,只能到前面乖乖开车。 一路上,还需要莎莉不停指路。 没办法,对慕尼黑,巫山也不怎么熟悉道路。 都老夫老妻了,两人在一起,每一次都好像是第一次那么兴奋,只不过少了与琪琪格之间的那种刺激。 难道真的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不行啦!”三次过后,饶是贪吃的莎莉也受不了:“老公,求你饶了我吧,去把妹妹叫来。我受不了你!” 这次见面,她发现自己的男人比以往都要厉害很多,自己都不停泄了三次。他却依然坚挺。 当然,这样的行为想想很令人**。巫山却没有照办。 只是在自己第一个女人身上又亲吻了一会儿,轻轻拍打着让她进入梦乡。 安联球场是拜仁慕尼黑的主场。对于少年队的孩子们来说,也只有比赛的时间,才能来到这伟大的球场。 由于有中国少年们的加盟,拜仁的少年队足足组建了两支队伍。 少年邀请赛,是莎莉的主张,其实她对足球到了现在也是半懂不懂的,还是听了老公的主义。 拜仁俱乐部无可无不可,反正有人出资,让孩子们捞点儿外快也挺好的。 意甲的国际米兰,西甲的皇马,法甲的里昂,英超的曼联,荷甲的阿贾克斯,他们的少年队欣然应邀过来比赛。 说白了,几家俱乐部对青训这一块真还没多重视,至少以前没让他们出国比赛过。 对其他球队来说,两天一场比赛,少年队恢复得快,还是有些疲劳。 东道主拜仁随时都是两套阵容在应战,算起来比其他球队的孩子们多休息两天。 也许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巫从瑊,他一阵不落,场场都上。 在主队更衣室里,主教练科尔正在进行战斗前最后的战术讲解:“今天我们打单箭头。” “守门员胡黄亮,你要力争球门不失,上一场对里昂队你丢的那个球很不应该。” 看到这个来自中国的少年队一号门将在那里点头示意,科尔继续分派任务:“阿贾克斯队是荷甲的劲旅,大家看到了他们的实力。” “前天我们和里昂队打了个1:0,多少有些运气成分在里面。” “然而,阿贾克斯队与国米之间的3:0,成绩比我们好不少,那是真正的劲敌!” 少年队的教练,不像成年队的教练,他们在安排战术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生怕这些孩子们走神。 毕竟这是在拜仁队的主场,大家都很想把这个冠军拿到手。 看来,教练组耳提面首半天的教导真还起作用,进场的时候,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 比赛刚刚开始,拜仁队大举压上,围着阿贾克斯队的半场打。 想不到,偌大的球场座无虚席,也不知道哪些是买票进场的,哪些是球队给家长送的票。 巫山他们三个人,在看台上毫不起眼。 莎莉和尼娜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她给远道而来的尼娜频频介绍拜仁队的少年们。 “怎么,你还没看到我们的儿子?”莎莉都指了三遍,可惜这丫头就是个足球盲。 “你看,他现在正在触球,射门!诶,不是,他在传球!” 哪怕莎莉对足球也是外行,在尼娜这个纯粹的外行面前,就内行多了。 “现在,是我们的儿子又拿到了球,他在往里突。这一下闪得好。哎呀,不对,从瑊摔倒了。” 莎莉坐在中间,她马上拽住了巫山的手:“老公,糟糕,我们的儿子好像昏迷了!” 接着发生的事情,像是验证她的话。裁判跑过来十多秒了,巫从瑊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34996+dqsumh+11129235--> 第一百零七章 先天不足 当孩子倒地的那一刹那,巫山的心似乎都被揪了一下。○ 长久以来,他把对大儿子的爱深藏着,从不在巫从瑊面前表达自己的情感。 或许是巫家人的传统吧,穷养儿子富养女,巫立权现在看到巫天明都有些发怵。 从瑊的队友接过球本来还准备开大脚进禁区的,无意间见他倒在那里没动静,就把球踢到界外,马上就跑了过去。 场上裁判是少年队的体能教练卢卡,也急急忙忙到了。 “巫,你能起来吗?”他低下头,在孩子的耳边大声喊着。 巫从瑊平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熟睡的样子。 “队医!”卢卡举起右手,焦急地朝场外喊道:“快过来!” 也许孩子们对这次的邀请赛很是着紧,教练组和球队的工作人员不以为意。 荷兰队,欧洲最强足球队之一。以全攻全守踢法而扬名世界足坛,球员都有优异的个人能力,球队踢法使人心旷神怡! 教练米歇尔斯成为荷兰国家足球队领队后将其独特的崭新足球风格引入队中,人们称之为“全攻全守足球”。 去年,荷兰队在西德举办的欧洲杯赛事中,获得冠军。 他们曾两次强势打入世界杯决赛,但全部失利令人叹惋地与世界冠军擦肩而过。 1974年,荷甲豪门阿贾克斯队主帅米歇尔斯在执教荷兰国家队的时候,把阿贾克斯的全攻全守带到了荷兰队。 荷兰队那时候拥有克鲁伊夫、内斯肯斯、伦森布林克等一班天才球员,荷兰人的全攻全守令其他球队闻风丧胆。 荷兰人一路狂扫。晋级决赛。可惜最终以一球输给了贝肯鲍尔领衔的联邦德国队,屈居亚军。 1978年。克鲁伊夫退出荷兰国家队,荷兰人第二次杀进决赛。可惜负于阿根廷,再次屈居亚军。 从此,荷兰得到了“无冕之王”的悲情称号。 去年,荷兰涌现了范巴斯滕、里杰卡尔德、古力特,被人称为“三剑客”。 三剑客领衔的荷兰队,最终夺得欧洲杯冠军,这也是迄今为止荷兰人获得的唯一一个世界大赛冠军。 作为橙色军团的代表之一,阿贾克斯队前年夺得欧洲杯赛冠军杯冠军。 反观拜仁慕尼黑队,在国内确实是当之无愧的王者。这几年在欧洲赛事上乏善可陈。 最近的一次闯入欧洲杯决赛,还要追朔到75-76赛季。 那一年,他们击败法国劲旅圣埃蒂安队获得冠军。 打那以后,到几年整整十三年,拜仁队再也没能进冠军杯决赛。 要不是因为金钱的刺激,哪怕是阿贾克斯的少年队,估计也不愿意劳师动众,跑来德国进行友谊赛。 当然,这也是由于少年队赛事较少的关系。要是成年一线队。谁有时间和精力来参加这种莫名其妙的的比赛呀。 整个教练组和工作人员,都围着阿贾克斯队的教练组打转,谈笑风生。 事故发生的时候,球场边的人都没太在意。 足球本身就是男人的运动。就算是孩子,既然参加了比赛,人仰马翻乃至残废都有可能。因为这就是激烈的足球运动。 谁都没想到,一线队的主教练海因克斯也亲临现场观看两支少年队的比赛。 没办法。阿贾克斯比起如今的拜仁来说,在国际赛事中成绩好了太多。 前年七月一日。海因克斯就任拜仁队主帅。 也就是在前年,时隔十一年后,拜仁再次闯进冠军杯决赛,1:2不敌波尔图队屈居亚军,当时的教练乌多?拉特克黯然下课。 他不想重蹈前任的覆辙,继续在本国赛事内保持领先地位,去年再度获得联赛冠军。 在欧洲赛场上,去年连半决赛都没进入,海因克斯就想看看成功足球俱乐部的一些经验。 阿贾克斯少年队,去二队和一线队一脉相承,从中不难看出成年队的影子。 至于巫从瑊,别人不清楚,身为俱乐部的高层,如何不晓得这个孩子的重要性? 说起来,小家伙不过是皇室外孙女的儿子,但禁不住人家后面有庞大的炎黄啊。 这也是他无意间从总经理卡尔?霍普夫纳嘴里得知的。 可以这么说,在现今的西德,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企业,或多或少都与炎黄有直接间接的生意往来。 要是巫从瑊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事儿,就算他今年带队获得冠军又如何?连贝肯鲍尔都另眼相看的小球员。 当下,伪装也不要了,把假发一扔,墨镜也丢在地上往场内疯跑。 “巫,你能听到说话吗?”海因克斯趴在担架边,使劲喊道:“我是约瑟夫!” 这个时候,态度决定一切,他心里咯噔一下,用了最恰当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海因克斯朝场内示意比赛继续进行,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 看台上,本来正给尼娜解说的莎莉看到儿子被抬上担架的一刹那晕倒了。 “快,老公,姐姐、孩子!”尼娜也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思绪飞到天外的巫山赶紧一把抱住莎莉,在她的人中部位掐了两下,用度了一股炁过去,平息她急促的心跳。 “老公,对不起,我没把孩子看好!”莎莉醒得很快,哭得像个泪人儿:“看到你我很高兴,忘了给你说儿子的事情。” “别着急,你慢慢说!”巫山抱住她往外走,扭头说了声:“丫头,走吧。” 其实不用他说,尼娜早就站了起来。 来看球的球迷。不少都是孩子家长或者亲戚,他们经常听到孩子回家说巫什么的。今天才看到庐山真面目。 没想到,他的父母也来到了现场。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是球迷还是家长,都纷纷站起来送行。 两人的结合,实在太早。 可以说,巫从瑊出生的时候,都是像早产儿一样。 很简单,女孩子在二十岁以前,没发育成熟。 这样,在怀孕的时候,孩子和母体一起争夺营养。对母婴的危害都比较大。 所以,巫从瑊的先天不足。 昨天下午,卡尔教授作为西德乃至全世界运动学方面的专家,对医学也有所研究。 刚开始他总觉得巫从瑊身上有些不对,但不敢确定。最后,特地带着孩子去了医院,每一样都仔细地检查,才发现了答案。 要是平常人,可能早就夭折了。 所幸巫山因为修炼武术的关系。及早到达先天,对身边的人都有所裨益。 要不然,世界上还会不会存在巫从瑊这个人就还很难说。 “不要紧的,宝贝儿!”巫山忧心忡忡。然而脸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他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别怕,老公在呢。” 看到这一切,尼娜的眼里满是星星。 世界上有这么好的男人被自己得到了。哪怕是不完整的,是一个女人多么幸福的事情! 然而。她也知道,到了大妇身边。自己肯定是小妾的角色。 本身就是皇室后裔,苏俄的革命让不少皇室的东西荡然无存,她从小还是从见过面的奶奶爷爷那里隐约知道一些事情。 三妻四妾,在整个欧洲贵族间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一般都是以情人的方式私下里偷偷进行,像巫山这样正大光明把自己带到大妇身边的应该没有第二个。 无论如何,至少在欧洲的贵族圈,尼娜巫夫人的身份地位已经稳固,再就是通过适当的场合渠道传播出去。 慕尼黑最好的医院,当数慕尼黑大学医院。 或许与中国不一样,在西方,研究机构的实力最为强大,不像中国的医院都是政府在撑腰,他们靠自己精湛的技术来赢得顾客。 巫从瑊的病房,并没有因为他是巫家人而受到什么优待。 不过还算可以了,尽管是二人间,另一个床位根本就没安排人。 这还是海因克斯送过来的缘故,要是皇室或者莎莉本人送过来,肯定是最好的病房。 “您是西西莉亚公主?”约瑟夫一见就知道,这端庄的夫人是巫从瑊的母亲无疑。 “是的,”莎莉浅浅一笑:“请叫我巫夫人吧,这是我先生。刚才看到你把孩子送过来的,谢谢你呀,你是?” “我是拜仁一线队的主教练约瑟夫?海因克斯!”他顿时觉得骨头都轻了好几两。 “谢谢你,海因克斯先生!”巫山上前握住他的手:“我们先去看看孩子。” “您去忙!”海因克斯说着,却不知道该继续在这里还是回去。 巫从瑊还没有苏醒,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把儿子的手握在手里,巫山慢慢用炁来检查儿子的身体状况。 他其实蛮自责的,从小有那么多机会在一起,为什么不好好检查下儿子的身体? 这或许是中国人的通病,总是在有病的时候才想到去医院,平时没有体检的习惯。 更何况,巫山以前的功力也没那么高,还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炁来透视别人的身体。 他眉头越皱越深,儿子的体质确实与自己平时自我检查的不一样。 不少地方的血管太纤细,也不知道天山派的功法有没多大用处,在从瑊的体内也发现了若有若无的炁。 那些炁到了身体的好多地方,要么郁结在那里,要么扭头回来,没有形成有机的循环。 清风子道长也说过,孩子在小的时候,是打基础的阶段,不宜用力太猛。 “咳咳!”熟睡的巫从瑊在他父亲用炁疏通经脉的当儿,或许由于炁通过时引起的疼痛,居然醒了过来。(未完待续。。)--61538+d4z5w+15967915--> 第一百零八章 巫从瑊的足球王国之路开启 这个时候,最无助的就是巫从瑊。 他能感受到自己慢慢倒下,哪怕用尽所有的力量,都无法阻止看起来十分耻辱的动作。 倒下的那一刻,巫从瑊的神智十分清醒,他甚至可以“看”到周围的人很快围在自己身边,又被急速送到医院。 这种感觉很奇怪,看不见,却能清清楚楚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 他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他想大声喊出来,让别人知道自己没事儿,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任凭医生和护士在自己身上折腾。 直到父亲母亲走进病房的一刹那,他实在忍不住,终于睡了过去。 因为巫从瑊明白,只要巫山在,天大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再次醒来,是被疼醒的。 非常疼!巫从瑊自认是意志力超强的人,却忍不住哼出声来。 所有形容疼痛的词加在身上都不为过,犹如全身都有蚂蚁在啃噬。 父亲的手握着自己的手,好温暖。 就在这一刹那,他居然能看到有一股蓝幽幽的气体在自己身上游走。 “妈,爸,我没事儿。”从瑊的声音微弱,好在巫山两口子听力超乎常人,听得清清楚楚,连莎莉都赶紧捏住了他的另外一只手。 巫山自然知道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低声吩咐:“抱元守一,心无杂念,让炁在能通过的地方全部走一遍。” 莎莉也明白这是非常时刻,只是担心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儿子微微皱起的眉头。 从瑊依言做着,这才清楚刚才为什么会疼。 当炁通过某些部位,就好像是刀子在割开自己的伤口一样,奇疼无比。 好在父亲说过。只是在能通过的地方走一遍,也就没强求。 曾经的巫从瑊,心底里总想超越自己的父亲。 当时也不知道是啥年头。就是想比爸爸优秀。 再一次离开父亲,他发现那平时说话不多的父亲。简直是字字玑珠。 后来,从瑊也就释然了。不要说自己,就是全世界,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自己的爸爸?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比了,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不也是很好吗? 严格说来,巫从瑊并不是特能吃苦的孩子。 毕竟他的生活环境从小就很优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知多久。他醒来了,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卡尔教授,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这是母亲莎莉的声音。 “西西莉亚公主,对不起,巫夫人。”卡尔有些落幕:“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运动员的运动生涯是有限的。” “而我毕生的精力,都在研究如何延长他们的运动寿命。” “拜仁俱乐部,是需要盈利的。他们高层不愿意白白把钱浪费在枯燥的研究上面。所以,很抱歉,辜负了您的期望。” “卡尔叔叔。您要走?”从瑊一骨碌爬了起来。 “我的祖宗,你快躺下!”莎莉慌忙把儿子按在大靠枕上斜躺着:“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有什么话躺着说也一样。” 在俱乐部里,巫从瑊尽管从来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还是从一些人的举止里明白了,不少人还是知道自己的家庭。 卡尔教授也是其中之一,在每次给自己检测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 不过。在自己的建议下,他尽然真的找了几个中国的按摩师。 少年队的孩子在结束了运动之后。享受下按摩,想过很不错。不少人当场就睡着了。 “是的,巫!”卡尔脸上露出苦笑:“我很享受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大家都在一个城市里,随时可以找我。” 他挥挥手,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又扭过头来,严肃地说:“巫,我建议你从此以后,不能再上足球场,剧烈运动对你来说简直是灾难!” “等等,卡尔叔叔!”巫从瑊惊呆了,又一次爬了起来:“你说什么?我不能再踢球了?” “是的!”卡尔顿住了脚步:“我和你母亲说过,但她好像没在意,要不然今天你也不会昏倒了在球场。” “妈,这是真的吗?”巫从瑊面色惶急,焦急地抓着自己的母亲。 “虽然不想告诉你,但我想你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莎莉沉默了片刻,还是坚定地说:“医生说你身体各方面比正常人都要差。” “所以,你明白了吗,儿子?” “我知道了,妈妈,谢谢你说了实话。”巫从瑊并没有大喊大叫,安静地躺了回去。 房间里一时间死寂,气氛压抑。 任谁听说这样的消息,心里都不会好受,何况这是一个处于做梦年轻的少年? 卡尔微微一叹,就要往外走。 “等等,教授!”巫从瑊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话这么庄重:“要是我不踢球,只是在场边怎么样?” “这?”卡尔一愣,想了想说道:“那应该没问题,你的心脏状况良好,或许是你全身最健全的部位。” “那好!”巫从瑊的眼里冒出希望之光:“我要成立俱乐部,自己当老板!” 卡尔只好苦笑。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自己愁于没资金进行科学研究。 这倒好,一个小屁孩儿而已,踢不成球了,马上准备当老板。 “祝你好运,巫!”卡尔也没怨天尤人,还是准备回去继续当自己的教授。 “卡尔先生,请留步!”一直没有说话的巫山突然插言。 “额,我是杜克!”卡尔尴尬地笑笑。 他心里有些纳闷儿,西西莉亚公主的夫婿貌似不靠谱啊,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清楚德国人的姓名? “啊,不好意思。公爵先生!”巫山一愕,出言挽留道:“我想你来我儿子的俱乐部继续进行这项研究!” “亲爱的,他本人不是公爵。”莎莉在一旁解释道:“或许他祖上有人当过公爵。所以就拿这个当姓氏。” “对,我叫卡尔?杜克!”卡尔忙不迭点头。有些怀疑:“巫先生,巫的俱乐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这没什么!”巫山霸气地一挥手:“不就是钱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永远都不是问题!” 卡尔心里这个郁闷啊,再一次被土豪的做派给震住了。 屁大点儿孩子说要俱乐部,当父亲直接就送,自己咋没这么好的家世? “老公,这不太好吧?”莎莉也被巫山的豪言壮语给惊住了:“从瑊只是个孩子,他现在还需要学习。” “这有什么?”巫山不以为然:“只是给他一家俱乐部,又不需要他本人亲自管理!” “老公。不行!”莎莉继续阻止:“从瑊应该自己赚钱来成立俱乐部!”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巫山抬手摆了摆:“他是谁?炎黄王国的太子爷!” “别!别拿西方人那一套来限制我们的儿子!”他是铁了心要补偿巫从瑊:“不要说一家俱乐部,就是整个炎黄给他又何妨?” 这一刻,母子俩感动得无以复加。 卡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唇直打颤:“巫先生,您真是太好啦!我决定了,就在巫的俱乐部工作!” 一时间,病房里洋溢着喜气。 巫山不懂足球,上一辈子喜欢看球,那也是伪球迷一个。 后来中国的足球水平不行了,连足球都不看。只是偶尔看看新闻。 知道医学辅助对运动员有好处,还是因为听说了罗纳尔多经常负伤好奇地看了一眼。 既然卡尔是这方面的专家,那就留下来! 按说。这样的人才不要说在德国,在西方任何国家都大受欢迎才对。 可惜,在二战后,德国流失了太多的科学家,对他们的限制不少。 更何况,卡尔的研究从来没有啥成果出来,以德国人的严谨,怎么可能拿你一些研究数据、猜想来作为扶持的依据? 巫从瑊当下就要出院,医院可不让了。 日耳曼民族的较真在这里得到充分体现。并不因为他母亲是西西莉亚公主就退让。 经过检测,发现起先奄奄一息的巫从瑊竟然活蹦乱跳。达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就算体质有些弱,却不妨碍他的日常生活。只要今后慢慢调养就会慢慢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这在医学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们只能认为是神奇的中国功夫。 消息一出去,一传十十传百,西德不少人看到中国人就缠着要中国功夫不提。 有钱任性,说干就干。 第二天,因为斐迪南亲王的坚持,球队的名字被命名为皇家足球队。 因为霍亨索伦家族在斯图加特,俱乐部就定在那里。 对足球巫山反正不懂,也就听之任之了。 历史上又出现了一个拐点,路易?斐迪南?奥斯卡?克里斯蒂安并没有去世,反而在父亲急流勇退之后继任亲王。 报纸上、电视上,到处都是皇家足球俱乐部的招聘广告。 说白了,这家俱乐部就是一个空壳子,刚刚在足协注册。 从总经理到普通的工作人员,从教练到球童,都需要招聘。 本来,这家俱乐部是巫从瑊的,斐迪南亲王硬要插一脚进来。 这还不算,占了俱乐部股份百分之九十五的从瑊,却只能去学校继续自己的学业,俱乐部的事务无权过问,至少目前是这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昂德特?克虏伯 巫从瑊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尽管他知道父亲不可能永久停留在自己身边,甚至在欧洲的行程估计已进入倒计时。 然而,他依然觉得快乐。每天去斯图加特上学,晚上回到霍亨索伦城堡。 今天,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父亲没在门口等自己。 问过佣人,才知道巫山正在会客。 偷偷溜到会客室窗子下,从缝里悄悄往里看,发现连母亲都没在,就父亲和两个人,一个有些熟悉,另一个从没见过。 “哈哈,巫先生,难道世人都说昂德特?克虏伯是混蛋你就相信?”这就是那个似乎有些印象的人,好像曾经来过城堡。 说者无意,巫山心头巨震,连他都没想到,居然是江河日下的克虏伯家族长子。 克虏伯这个名字长期以来实质上是权力的同义词,时至今日,它仍然意味着冷酷无情、玩世不恭、贪得无厌,以及最重要的—战争。 作为国际军火商中最著名最成功的一个,克虏伯是个真正的国中之国。 在二十世纪,没有哪个国家连续多届政府如此紧密地与一个工业家族联系在一起。 和所有让人赞叹的人类成就一样,在克虏伯工业王国建立之初,人们并不能发现可以证明克虏伯能够统治德国工业界长达数百年的蛛丝马迹。 第一位克虏伯仅仅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的儿子阿尔弗雷德?克虏伯继承了父亲的小生意。 回溯历史时,人们会发现,他是这个工业帝国的真正缔造者。 同时,人们也会发现,阿尔弗雷德本人的早年生活充满了让人绝望的失败,他所有的言论都在表达对世界的不满。 他在后来获得的巨大成功。可能让他自己也感到意外。 其幸运之处在于,他赶上了一次机会爆炸期。 四处铺建的铁路催生了对钢铁的巨大需求。 一方面山姆的钢铁巨人如安德鲁?卡内基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钢铁王国。 另一方面,克虏伯成功取得了火车轮毂的专利。使克虏伯在鲁尔生产的轮毂可以源源不断地供应给山姆和欧洲的铁路公司。 但仅仅是民用钢铁的生产并不能满足阿尔弗雷德在商业上的雄心。 在一个私营企业巨头们还未崛起、普通人的消费还没有被充分唤醒的年代,还有什么能够比同国家做生意更加赚钱? 国家和帝王才是最大的客户。当时最强大的金融家族罗斯柴尔德发现了这一点。正在崛起的克虏伯也发现了这一点。 而在同国家和帝王做生意时,又有什么比卖给他们武器更具吸引力?况且,从钢铁到大炮,距离并不遥远。 因此,不要以为官商勾?结仅仅发生在中国,外国也一样盛行。 从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出售给德皇威廉第一批武器开始,这个家族的命运就已被注定。 阿尔弗雷德想制造大炮,威廉想购买这些大炮。 这是一场金钱婚姻。甚至连死亡都不能将其终结。威廉的每一个继承人都必定要与老克虏伯他这一代的人结成联盟。 从那以后,克虏伯就以其民族的国家主义抱负而着称。 同国家的结盟让克虏伯家族被置于公共机构的照顾之下,造就了他们至高无上的地位。 克虏伯本人对其权力之源深有自知之明。每遇到一场危机,他都会向国旗立正敬礼。 如果这还不行,他会咆哮威胁,他会离开、去寻找一个赏识他的君主。 在阿尔弗雷德写给德皇威廉的一封信中说,他将自己的公司看成“一家国家的工厂”。 也就是说,克虏伯超越了公司,和国家的利益融为一体。 终其一生,弗兰茨?克虏伯和德皇始终保持着亲密无间的关系。 当这位德国最有权势的工业皇帝被发现有同性恋的爱好时。尽管这在当时属于最大禁忌,威廉仍然宽恕了他,并出手为其收拾残局。 在一次不道德的狂欢中。弗兰茨?克虏伯意外身亡。 克虏伯家族面对了第一次继承危机。因为弗兰茨只有女儿,没有儿子。 这时,正是皇帝本人安排了弗兰茨女儿的婚姻,精心为这个家族挑选了继承人,让古斯塔夫?克虏伯进入这个工业王国的历史之中。 事实证明,古斯塔夫?克虏伯是位真正的克虏伯。 在他“统治”期间,他保持了克虏伯的商业模式:同国家保持良好的关系,并不断向其出售军火。 更为惊人的是,经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打击之后。理论上这个家族已经失去了其权力的源泉,古斯塔夫却能让克虏伯迅速地再次崛起。就像德国这个国家一样。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法国和英国坚持让德国赔付巨额战争赔款是不明智的。 它只会激发更加强烈的民族主义的反弹。但德国的再次崛起和其后果却仍是让人惊讶的。 克虏伯家族始终站在国家这一边。 这一次。他们站在了第三帝国和黑特勒这一边。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克虏伯代表了商业最黑暗的一面。 如果人们会为沃森家族的ibm曾经为德国生产过打孔机而谴责这家公司的话,那么克虏伯就应该被钉在商业史上最沉重和最不可饶恕的耻辱柱上。 是他们为纳粹军队供应着源源不绝的大炮和坦克。正因为如此,克虏伯进入了战犯的名单。 而且,在经过了纽伦堡审判之后,没有人能想到这个家族还会再有未来。 在这次审判中有一个戏剧化的场景,充分表明了克虏伯和山姆的巨头们如福特、洛克菲勒或者卡内基的差异。 阿尔弗利德?克虏伯说过:“我不希望你跟我说一位山姆企业家在战争期间会对他的政府说不。” 下面一片不自在的寂静。他们认识到,他对山姆人的理解,同样不深。 尽管他非常聪明,但他还是没能领会德国之外的潜规则不同—不知道有些事情山姆政府是不敢要求企业去怎样做。也不知道山姆主要的工业家是在未获得政府同意的情况下也敢去做任何事情。 克虏伯的成功来源于其和国家成为一体;但这最终也会终结这个工业家族。 尽管存在争议,阿尔弗利德?克虏伯仍逃过了最严厉的惩罚。 他年老的父亲古斯塔夫接受了最严厉的指责,被囚禁了3年就获得了自由。 而且。出人意料的是,当他在1951年2月3日上午9点钟从监狱走出来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成为了国家的偶像。 这个强大的工业家族的复苏被视为德国再次振兴的一部分。阿尔弗利德?克虏伯成了媒体追逐的对象。 当他被记者问道克虏伯是否还会生产枪炮时,明智地回答应该是否定,阿尔弗利德却说:“我的生活是由历史进程来决定的,而非我本人。” 虽然历史的记载语焉不详,但克虏伯的再次崛起却是毋庸置疑的。 阿尔弗利德对董事会平静地说:“我原以为需要半个世纪才能建造起来,但我从不怀疑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就像他的父亲、入赘了克虏伯家族的古斯塔夫一样,他决心不被命运拖垮。 古斯塔夫在《凡尔赛合约》签订后,秘密地重新开始准备武器生产。打定主意“不放弃希望,未来会更光明”。 没过几年,法国杂志《现实》报道说,克虏伯联合企业已经成为欧洲第四大公司。 路透社则说,阿尔弗利德在1950年代的东山再起超过古斯塔夫在1920年代的表现。似乎没有什么能摧毁克虏伯。除了下一个继承人。 阿尔弗利德的长子昂德特?克虏伯注定是个会让每一位克虏伯失望的人。 他对记者说,“克虏伯公司耗光了我家祖上数代人的幸福,如果把我父亲的业绩折算成工作时间的话,他工作的时间要比他的生命还长,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与此同时,阿尔弗利德也发现自己的家族已经无法再承受债务之重。 这个延续了数百年的工业帝国竟没能摆脱商业中最幼稚的危机:债务。 尽管从个人财富来讲。阿尔弗利德?克虏伯是欧洲最富有的人,但他同时也是联邦德国最大的债务人。 想要幸存的唯一方法是,将这个家族私有化的公司改组为一家股份公司。这是历代克虏伯的掌门人最为深恶痛绝的事情。 克虏伯想要拥有对自己的公司的绝对控制权。为了这种绝对控制权。克虏伯家族遵循着严格的长子继承制。 但这一天终于还是要到来。1967年,克虏伯被改组为股份有限公司。即便如此,克虏伯集团也没能坚持几年。 很难说清楚这个20世纪欧洲最着名的工业家族之一究竟给商业世界留下了怎样的遗产,因为他们同国家和政治过于接近,甚至已经成为政权的一部分。 和同期的所有商业帝国一样,他们的商业模式就是同国家和君主做生意。 在这种模式之下,巴尔扎克那句着名的话显得无比正确:每一笔巨大的财富背后,都是同样巨大的罪恶。未来属于新的商业帝国,他们将自己的模式建立在向普通消费者出售产品和服务之上。 在人们的印象中。克虏伯已成过去。 然而,当他正色说话的时候。不要说在现场的巫山,就是不怎么懂事偷听的巫从瑊都知道。这个昂德特肯定不是表面上那样肤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达索家族 “有意思!”巫山嘴角一挑:“我们中国有一句俗话,叫扮猪吃虎。∷頂∷点∷小∷说,” “不不!”昂德特?克虏伯眉毛一皱,连连摇头:“猪就是猪,永远都吃不了老虎的。” 正在喝茶的巫山差点儿噎着了,尼玛,不过是一个比方,你还当真了。 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大有争辩之势,巫山只好摆摆手:“比喻,就是暂时潜伏下来等待时机,打倒强大的敌人。” “这个比喻很恰当,”昂德特脸上早就没有了纨绔子弟的派头,眉头皱得更深:“不过,敌人委实太强大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是啊,大家共同的敌人就是山姆人,全球比较大的军火巨头,山姆占了前五位。 全球最大军火供应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波音公司综合防务系统集团,雷神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斯旺森。 在山姆国防工业领域,雷神与洛克希德?马丁、波音、诺思罗普?格鲁曼并称“四大金刚”,声名显赫。 通用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查布拉加。 一提起通用,大部分中国人都能联想到大名鼎鼎的gm,想到满大街跑的通用,想到别克,想到商界传奇人物韦尔奇。 但很少人会想到另一个通用──军火巨头通用动力公司(简称gd)。 这家总部设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郊的综合防务集团公司,拥有7.2万名职工,2005年总收入212亿美元。号称全球第6大军火商,它的老板就是尼古拉斯?查布拉加。 诺思罗普?格鲁曼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旗下拥有12万名员工的诺思罗普?格鲁曼公司是山姆军火界的巨头之一。 法国达索公司总裁达索,幻影战斗机在全球的名声也不差。 今天。除了昂德特?克虏伯,另一个自然就是达索了。 其实,山姆人今天在全世界耀武扬威,也是法国人最早放纵的结果。 想当年,法国人面对海峡对岸的死敌,那是不遗余力的打击。 山姆人在莱克星顿打响了第一枪,法国人就感到打压死敌的机会到了。 他们和新生的山姆结盟,帮助他们把英国人赶出了山姆这个国度。 英法战争,足足打了一百年。双方是世仇也不为过。 经过两次世界大战的洗礼,山姆人隔着大西洋,大发战争财,一跃而成为世界上的军事和经济第一强国。 要不是法国举国来支持,他们国家的军事科技和军火行业,不知道会被日益增大在欧洲话语权的山姆人欺压成什么样子了。 为了抵制红色的苏俄向西方渗透,西方国家不得不在山姆人的带领下成立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以对抗华沙条约组织。 但是近年来,随着山姆在北约组织的实力逐步增强。他们压制了整个欧洲世界。 别看阿尔所在的家族整天在意大利人五人六的,面对山姆人,也不得不让黑手党在山姆搞风搞雨,已经到了极限。 大家都知道。不管事情怎么发展,必须有一个底线。 一旦踩线,山姆人的军队不是吃素的。黑手党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山姆军队,根本就没有一丝对抗的实力。 更何况。阿涅利家族压根儿就不想在军事行业使劲,转而在汽车和足球上发展自己的力量。不敢与山姆对抗。 法国人要不是因为戴高乐总统的强力,会不会有与山姆人抗衡的念头都说不一定。 无论如何,巫山既然来到西欧,就是想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他把自己的想法与斐迪南亲王一说,就有了今天的会面。 “进来吧!”巫山朝着窗子外面喊了一声:“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干嘛?” 开什么玩笑,霍亨索伦城堡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就能进来的。 今天的会面,是德国王室的保密工作重中之重,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有些夸张,有人在会客室外面而不会发觉才是怪事。 无他,大家都认识巫从瑊,知道这是巫家的太子爷,今后炎黄在欧洲的继承人也说不一定,谁会来阻止他? 再说了,欧洲人的眼里,他们并不会因为巫从瑊年龄幼小而像中国人一样不拿他当回事。 相反,新成立的皇家俱乐部主席身份,足以让整个欧洲社会对他另眼相看。 尽管现在他还没有掌权,那是因为他的年龄不大。成年后,这家俱乐部就是他的。、 “爸,你知道我在外面?”巫从瑊笑笑嘻嘻地走了进去,没有半丝被发觉的尴尬。 “哼!”巫山指了指旁边的位子。 旁边的两个人,对巫家的成员,不,应该是莎莉和她儿子还是非常熟悉的。 一个是昂德特?克虏伯,另一个自然就是塞日尔?达索。 相对于他,可能他父亲马塞尔?达索更让人钦佩。 这个老人的一生极具传奇色彩,1892年出生在法国巴黎的一个犹太人家中,原名马塞尔?布洛赫。 1913年毕业于刚刚成立不久的法国高等航空学校,随后从事螺旋桨设计工作,他设计的螺旋桨装备了当时法国的好几种飞机。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法国航空技术处工作,并与幼年时代的同窗好友亨利?波太兹一空设计公司。 他们设计的sea.4双座战斗机很受法**方的欢迎,订货量高达1000架,只是由于战争结束,合同中止执行,才没有大量生产。 一次大战结束后,和平时期订单急剧减少,达索被迫暂时改行随岳父经营家具。后又做过房地产生意。 1928年,法国内阁增设航空部。他立刻变卖了房产,重新投身于自己喜爱的航空事业。 他仍与波太兹合作。曾设计过mb.200、mb.210和mb.131双发轰炸机,还生产了mb150系列战斗机和mb.175轰炸机。 二次大战中,达索拒绝和德国合作,被关进了布痕瓦尔德集中营。 直到1945年才被释放出来,获释后立即飞回法国。有趣的是,据说这是达索第一次,也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乘坐飞机。 1946年,马塞尔?布洛赫改名达索,这是他兄弟在战时抵抗运动中使用过的化名。并在法国南方第三次建厂造飞机,当时他已经54岁。 不久,他加入了戴高乐组织的“法国人民联盟”,并当选为国会议员。 二次大战后,达索所领导的公司得到了迅速发展。 从md.315“红鹤”双发轻型运输机和教练机开始,相继研制了“飓风”战斗轰炸机、“神秘”战斗机、欧洲第一种在平飞中超过音速的“超神秘”b2战斗机、“军旗”和“超军旗”舰载攻击机,以及著名的“幻影”系列战斗机,还有“隼”式行政飞机等。 “超神秘”b2参加过1967年中东“六天战争”;阿根廷装备的“超军旗”,1982年在英阿马岛战争中发射“飞鱼”导弹击中了英国的“谢菲尔德”号和“大西洋旅游者”号军舰,轰动一时。 1967年,达索公司与布雷盖公司合并,进一步加强了实力,已成为世界航空航天工业的主要厂家之一。 数十年来;达索一直工作在飞机设计、制造的第一线。从早期的md.315“红鹤”。到最新的“暴风”验证机,他都亲自参加设计和制造工作。 决定飞机的性能参数,确定飞机的几何尺寸、计算机翼的载荷,选择发动机型别等等。 达索是一位杰出的工程师,富于创造。总是渴望了解新事物。 不仅善于实践,从中吸取经验教训,同时也非常注学习他人的成功经验。但又不赶时髦、脚踏实地。 在每一个新方案中,仅仅采用一些较为成熟的新技术。稳步发展。 尤其是在“幻影”系列战斗机的发展中,集中体现了为人称道的法国航空工业的“渐改法”。 对犹太人这个民族。欧洲世界是又爱又恨。 达索公司,是法国人的军事支柱,他们一直没停下想要把这家企业国有化的脚步。 1982年,达索家族又遭遇了时任法国总统密特朗的挑战——他提出要将达索收归国有。 几经抗争,终于获得了一个妥协方案:达索家族继续保持控股地位,家族在达索航空即达索集团的军机分公司中的股份降到50.5%。 四年后,95岁高龄的马塞尔?达索逝世。时任法国总理希拉克、两院议长、军方和工业界众多要员,参加了为其举行的隆重葬礼。 直到离世前夕,马塞尔才将公司交班给儿子塞日尔,此时,塞日尔已经61岁了。 塞日尔也遇到了与父亲同样的问题,法国政府总是勒令达索与其他公司合并,但他也像父亲一样强硬地抗争并获得了成功。 现在,正是法国政府逼迫达索家族最厉害的时候。 当然,整个犹太民族是团结的。 哪怕远在大西洋彼岸的山姆犹太人,他们在二战后对螺丝查尔德家族反戈一击,但对其他犹太家族的支持还是不遗余力的。 可是,现实挺麻烦。 达索家族对那些反骨仔不屑一顾,又不想接受螺丝查尔德家族的控制。 所以,他们来见巫山,就是为了寻求外部的支持。 对,是他们,因为塞日尔还带着自己的儿子罗朗?达索,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军火同盟 站在巫山的立场,管罗朗?达索叫小伙子,觉得理所当然。 是啊,上一辈子五十岁,这一辈子又过了三十个春秋,三十六岁的人在他面前不是小伙子是什么? “你就是罗朗?达索吧?”巫山的声音径直传到离这里六个房间的中年男人:“让佣人领你来小会议室一趟。” 他确实对这个人很好奇。 在另一个时空里,1992年2月下旬,宝岛当局的代表假扮成军火商,借参加新加坡航空展的名义,与达索公司高层会面接触并达成了初步协定。 又经过长达一年的谈判.双方正式签约。但是,宝岛当局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从达索公司购买的60架幻影一2000战机,耗资300多亿法郎,打破了当时单项战机交易的世界纪录。 这样的事情相当恶劣,开了大国向台湾出售先进战机的先例。 那么,到底是谁让达索公司开此恶劣先河,此人就是面前的年轻人罗朗?达索。 巫从瑊也感到好奇,为什么这个人莫名其妙就出现在屋里,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有父亲默默地盯着他。 罗朗?达索起先不以为意,他不明白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高大东方人看着自己干嘛。 渐渐的,他有了压力,慢慢陷入恐惧,却不知道为什么恐惧,一股来自心底的害怕。 他的身子不由颤抖起来,好像面前有尸山血海,一头头青面獠牙的怪物朝自己扑过来。 到了最后,罗朗?达索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啊!” “你怎么啦,儿子?”知子莫若父,塞日尔?达索紧张得不行。准备靠近自己的孩子。 “哼!”巫山淡淡地从鼻孔里发出声音,这犹太老头一屁股又做了回去。 天地良心,他可明白自己是要去搀扶儿子的。 “你退下吧!”巫山觉得索然无味。轻轻地朝罗朗?达索挥挥手,又冲巫从瑊说了句:“你也下去玩儿吧。爸爸有事情要谈,别偷听了!” 只有旁边的昂德特?克虏伯不知所以,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 一直到现在,塞日尔?达索才明白了盖因和他说过的那句话:“千万别和巫山作对,那会让你生不如死,不,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以前,他嗤之以鼻。对螺丝查尔德家族尊敬是一回事儿,但绝对不会盲从。 他也不想想,凭什么盖因要对一个东方的家族示以善意,很多时候宁愿赔本也要打好关系,甚至不远万里到中国去。 这话是在他到和风去以后回来说的,因为他根本就看不清那个高大的东方人的底细。 一时间,巫山兴趣索然,宝岛早就收回来了,自己还对另一个时空的事情念念不忘,貌似有点儿小肚鸡肠。 在西方世界。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就是赤果果的利益。 有了利益。朋友能够变成敌人,敌人也可以成为朋友。 前世,罗朗?达索把飞机卖到宝岛,不就是因为利益吗? “你您您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塞日尔须发俱张,脸色都有些发白。 “一个年轻人需要长大,必须经历一些挫折!”巫山沉声道:“一帆风顺终究不能成大器,我不过是锻炼下他的勇气而已!” “真的吗?”塞日尔狐疑地问:“罗朗不会变成精神分裂症吧?” “假如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我建议你换一个继承人!”巫山摆摆手,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旁边。塞日尔与昂德特心里充满苦涩,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就是这么容易培养的? 当然。巫山的强势他们是见识到了。 塞日尔就不用说,昂德特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清楚那肯定不是什么好经历,不然以犹太人的厉害不至于吓成这样。 “好啦,我们来谈正事儿吧。”巫山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想必二位来之前都知道,我这次过来究竟是干嘛的对吧?” “还不是十分清楚,”两人对望一眼,昂德特只好硬着头皮问:“能麻烦您详细说一遍吗?” “很简单,”巫山抓起一粒葡萄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我需要欧洲军火商的帮助,所以,舅舅把你们找过来,不知道你们能否值得我信任?” 两人再次对望一眼,塞日尔眼睛里都在发光:“愿闻其详!” “两位都知道,”巫山又把一粒葡萄丢进嘴里:“我国建国后,不管是山姆还是沙俄,对中国的军事一直都在采取封锁的措施。” 看到两人要说话,他的手轻轻往下压了压:“是的,我们在核武器行业航天科技方面都自力更生,取得了伟大的成就。” “永远不够哇,”巫山不由叹息道:“首先,我们在国级军火市场没有占到份额,这是最大的悲哀。” “一个号称全世界军事力量世界第三,不,很快就是第二的国家,竟然没有一点话语权。”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巫山的眼睛盯着果盘里的葡萄,好像比旁边两位军火大亨更值得让人去注意。 在欧洲,有实力的军火商不止眼前两位。 意大利的皮埃特罗?伯莱塔有限公司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枪械生产工业组织之一。 有文献资料显示,在1526年的马斯特洛?巴尔特罗梅奥?伯莱塔收到了威尼斯兵工厂的296个达克特币,作为185套火绳枪枪管的订金。 这段有据可查的历史说明早在16世纪初期伯莱塔家族就已经开始生产轻武器了。 自14世纪开始,奥地利的斯太尔城就已经是有名的金属加工中心,并已经开始铸造武器。 在17世纪中期,那里每年都为国王的军队生产出数千把步枪、骑枪和手枪。 p.m.比利时fn公司位于比利时列日市附近的赫斯塔尔区列日路33号,始建于1889年,至今已有百年历史。 它的法文全称直译是列日市赫斯塔尔国家兵工厂。取前两个法文词首简称fn公司。 fn公司在比利时本土设有7家专业化的工厂,雇员近万人,同时在世界上其它国家还经营着近20家子公司。 随着公司综合实力的加强,产品种类也在逐渐拓宽。 除了传统的军用轻武器外。还研究开发和生产警用武器、运动枪械及弹药,甚至还生产、总装飞机发动机。 苏俄坦克生产主承包厂商有捷尔任斯基乌拉尔车辆厂、基洛夫股份公司、鄂木斯克运输机械厂等。 装配有鄂木斯克运输机械制造厂、鲁布佐夫斯克机械制造厂、库尔干机械制造厂、阿尔察马斯机械制造厂、图拉装甲厂等。 德国坦克总装企业有克劳斯?玛菲公司-韦格曼公司和克虏伯?马克公司两家。后面这家就是昂德特家族有股份的。 装甲车辆的主合同商有波尔舍公司、克虏伯?马克公司、蒂森?亨舍尔公司和戴姆勒-奔驰公司。 法国主战坦克的研制与生产几乎由国有的地面武器工业集团公司垄断,此外,私营的克勒索-卢瓦尔工业公司有能力进行amx-13坦克系列的总装。 地面武器工业集团公司是履带式装甲车辆的主导企业,克勒索-卢瓦尔工业公司与雷诺防务公司是vab装甲车系列及amx-13装甲人员输送车的总承包商。 所有苏俄的尖端武器技术,现在应该到了国内。 其他军火公司,包括毛瑟公司,与皇室的关系不错,没多大问题。 克虏伯公司在历史上是与国家都能讲价钱的巨无霸企业。达索公司同法国对抗,坚决不同意公司国有化。 要不然,巫山今天也不可能同意斐迪南亲王的建议,面见两人了。 “这个不太好吧?”昂德特居然也有扭扭捏捏的时候:“你们中国不是不对外销售武器吗?” “目前我负责这一块,”巫山轻描淡写地说:“除了那些高尖端科技武器,我想,其他的我都可以做主。” “那感情好!”塞日尔早就把不快丢到九霄云外:“巫,你说,我们能为你做什么!” “我们都明白,”巫山拿起一粒葡萄又放了回去:“不管在欧洲还是非洲、美洲。大家单独行动,比不上山姆企业。” “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连海峡对岸的英国军火商都比两位的企业吃香。” “大家都清楚一个道理:只有把拳头攥起来。打出去才有力量。” 两人有些困惑了,不知道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难道,您想让我转让我们公司的核心技术?”塞日尔在说话之前没怎么考虑,说出来连自己都后悔。 要是他真要如此,自己该如何选择?刚才那一声冷哼,现在都好像还在耳边炸响。 该死的,那种感觉真难受,自己可不想再体会一次。 “如果你愿意的话,”巫山再次吃起了葡萄:“不就是价格的问题么?千万不要用过时的技术来哄骗我。因为苏俄的技术全部在我手中!” 这! 尼玛,消息太震撼了。 曾几何时。包括克虏伯与达索公司,都千方百计想把军火生意做到那个红色政权国家去。 没想到东边不亮西边亮。中国人来和自己做生意,而且苏俄的技术丢失了。 他们可不会认为西西莉亚的丈夫会撒谎,在世界上,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种信誉的代名词。 “技术互补怎么样?”昂德特看到塞日尔轻轻点头,马上接话:“需要我们做什么,直接说!” “没问题!”巫山呵呵笑道:“我们三家一起做生意,肯定能比世界上任何一家都要强,苏俄的那些军火公司就是他们自己的国家内部消化。” 要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两人说不定都想跳舞了,屏住呼吸使劲点点头。 “那就好,两位,目前有意见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巫山眯起眼睛,把重要两个字咬得很重。(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你好米洛舍维奇 在欧洲,在整个西方国家,炎黄并没有那么受欢迎。 一直以来,白种人对东方那个黄种人建立的大国都抱有戒心,对华人也随时带着警惕。 然而,正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西方国家自我标榜自由民主,对民众的喜好不加以干涉,至少表面上不会去干涉。 实际上,西方人的饮食确实太单调了些,反正巫山两辈子都没有吃过西餐,真不知道那些简单的食品有什么好吃的。 选择以饮食行业进入西方世界,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宝岛统一以后,不少宝岛人誓死不愿意接受大陆的领导,从而也走向了饮食这条道路。 本来,不管在哪个国家,你都能看到华人开的饭店。 只不过在炎黄没有进入以前,西方人都觉得中华美食不过是下里巴人。 而现在,各种华夏的小吃在西方世界遍地开花,顿时就成了阳春白雪。 民以食为天,掌握了民众的胃,对白种人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不要以为巫山与莎莉的结合就是简简单单的少男少女的爱情故事,那只能在小说中看到,现实中是不会存在的。 真实的情况就是,西方的王室他们想恢复过去的荣光,不说在政治上至少在经济上要让那些曾经的造反者后代们看看。 说白了,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同盟,一个不畏惧西方世界的强大势力。 误打误撞,巫山居然就被他们选中了,称为东西方权贵的纽带。 就像这次与一些军火商的密谋,要是王室们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出面。来和这些人勾心斗角。 军火商们甚至能对抗国家,根本就不会把过气的王室放在眼里。 当年,克虏伯甚至可以影响王储的继承人走向。德国皇家与他们仅仅是合作的关系。 达索家族更不用说,对法国政府都要对抗。拒绝企业国有化,遑论早就被打下去的波旁王室,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管西方还是东方,有了钱的土豪们,自然就想挤进上层圈子。 所以,与其说他们给王室面子,不如说他们向往贵族生活。 二战后,克虏伯因为支持黑特勒。与王室渐行渐远,早就退出了主流社会。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人们关于昂德特的说法,也不是毫无道理。 克虏伯家族想韬光养涵,世界上有几个傻子?众人顺水推舟,彻底把克虏伯家族踩在脚底下,让假象变成现实。 要不是因为巫山的到访,这个历史上声名赫赫的家族也许只能成为一个历史上的名次而已,从此一厥不振。 至于意大利的军火商。那里还是在阿涅利家族的掌控之下,巫山倒不用费太大心思。 经过再三权衡,莎莉最终还是没有跟着老公走。她不想活在王璐的影子里。 而在中国,她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就是后世人们口中的小三。 别看尼娜平时哼哼哈哈,在关键时刻,根本就不会受到莎莉的左右,坚定地跟着巫山。 两人再次进入奥地利边境,前往欧洲腹心地带的社会主义国家-南斯拉夫。 这个国家,是自1929年年建立于南欧巴尔干半岛上的国家。 她以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独立的塞尔维亚族所建立的塞尔维亚王国为基础,经过两次巴尔干战争及第一次世界大战。 后来击败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奥匈帝国及周边诸小国。吞并原来从属于此二帝国的各弱小民族聚居地而形成的国家。 1918年12月1日,成立了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王国1929年该国解散议会和诸个党派。 国王实行独裁专制。改名南斯拉夫王国,二战爆发后倒向轴心国。后被德国侵略。为此南共成立反法西斯游击队。 经过长期奋战,被王国政府宣布为非法的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者联盟解放南斯拉夫全境。 1945年12月22日宣布成立南斯拉夫联邦人民共和国。1963年改为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 南斯拉夫素有七条国界、六个共和国、五个民族、四种语言、三种宗教、二种文字、一个国家的形容。 从东边逆时针方向旋转,依次与保加利亚、罗马利亚、匈牙利、奥地利、意大利、阿尔巴利亚、希腊接壤。 境内,一共有马其顿、塞尔维亚、黑山、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六个共和国以及科索沃、伏伊伏丁那两个自治省组成。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南斯拉夫实行社会主义,由铁托出任总统。 铁托执政下的南斯拉夫,与苏俄保持距离,坚持独立自主和不结盟运动,这使得南斯拉夫变成欧洲唯一没加入华沙公约的共产国家。 他们努力发展自己的经济,使南斯拉夫在东欧国家里成为比较富有的一员。 南斯拉夫走上了一条摆脱苏俄模式的束缚的道路,建立了一套符合自己国情的经济工业道路。 自50年代政治和经济改革以来,南斯拉夫普通人民生活上明显的自由化。 西方的文学电影都被允许传播到南斯拉夫,每年有超过600万游客进入南斯拉夫。 直到1976年,全国有36%的人民拥有自己的汽车,每1.8个家庭拥有一台电视。 每2.1个家庭拥有一部冰箱,所有7岁到15岁的儿童都可以免费受到8年义务教育。 虽然和发达的西方国家相比还是落后了一些,可是相比同一时期的社会主义国家,南斯拉夫人民的生活是充裕的。 但是南斯拉夫的地区贫富分化问题一直非常严重,最发达的斯洛文尼亚与邻国奥地利、意大利经济水平相近,而马其顿、科索沃则是欧洲最贫穷的地区之一。 早在七十年代,欧共体愿意立即接纳南斯拉夫为其成员国,只要南斯拉夫放弃共产党一党执政即可。 西方此举意为改变其一党执政状况为多党制。 如今,苏俄巨变,戈尔向西方看齐。 米洛舍维奇依旧拒绝了西方的以破坏民族团结和国家独立为目的的经济诱?惑。 西方为了彻底削弱共产党执政的南斯拉夫,采取了外部经济制裁和内部分化瓦解的策略。 他们在南斯拉夫与邻国边界处增派观察员,监督对南斯拉夫的经济制裁和禁运。 支持黑山共和国与塞尔维亚闹矛盾和寻求独立,从内部打垮米洛舍维奇。 因为西方的不断冲击,加上南斯拉夫被迫接受的多党制制度,致使南斯拉夫不断走向分裂。 虽然同为社会主义国家,南斯拉夫与中国都是比较悲剧的,两国之间的交往,很多时候都受到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俄的影响。 在1949年到1978年中南关系的发展过程中,不难看出苏俄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由于苏俄是社会主义阵营的核心,中国对苏关系始终处于中国对外关系最重要甚至主导的地位。 因此,中国在处理对外关系和制定对外政策时受苏俄影响。 南斯拉夫是最早承认新中国的国家之一,但中南两国直到1955年1月2日才正式建交。 建交后两国关系的发展也不顺利,经历了一个曲折的过程。 从中南两党两国关系的演变看,两国关系的发展过程可以分为四个时期: 即未建交时期,建交和发展时期,两国交恶时期,恢复正常时期。 在每个时期的中南关系中,苏俄因素都起了重要作用。 在第一个时期,尽管南斯拉夫符合新中国的建交原则,但中国考虑到苏俄的立场和中苏同盟的利益后,没有与南斯拉夫建交。 第二个时期中,随着苏南双方外交关系的恢复,中南得以建交,两国关系迅速发展。 然而到第三个时期时,初期随着苏南关系的破裂,中南外交关系降到代办级,中南两党两国关系基本停顿。 后来由于中苏两国关系破裂,中国制定了反对苏俄修正主义的政策,并借批判南斯拉夫来抨击苏俄。 第四个时期,随着中苏关系的进一步恶化和南苏矛盾的发展,中南双方有了一些共同语言,在反对苏俄霸权主义的基础上,双方都谋求改善关系。 中国希望通过与南斯拉夫的关系正常化,使其成为对抗苏俄霸权的重要伙伴。 因此,这一国际战略思想为中南关系的发展创造了条件。苏俄又一次在中南关系中起了作用。 不管是在哪一世,巫山都对这个国家抱有好感。 只有铁托领导下的南斯拉夫,敢于和中国的太祖一样,既要与山姆为首的西方国家对抗,又不与苏俄为首的一小撮社会主义国家联盟妥协。 在另一个时空里,南斯拉夫最后在西方的干预下四分五裂。 这一世,巫山来了,就不想这个国家重蹈覆辙。 刚过奥地利边境,他不由大吃一惊,因为有人来迎接。 爱新觉罗?济坤他们不想这么快回到那篇闭塞的土地,被派到南斯拉夫来等候。 但是,中国大使马旭升的出现,还是让经历过不少事情的巫山有些愕然。 看到后面那个人,不由脱口而出:“你好,米洛舍维奇!”(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行踪暴露与记者招待会 “叫我斯洛博丹吧,”米洛舍维奇温和地笑笑:“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的!” 巫山有些尴尬,不由摸了摸鼻子,伸出双手:“真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 同为斯拉夫语系,尼娜在一旁完全能胜任翻译的角色,她精致的五官在暮色中顿时神圣起来,旁边不少人都有意无意看着她。 守在边境上的西方观察员惊呆了,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米洛舍维奇亲自来迎接,而且是从自己等人眼皮底下进入南边境。 到了德国,巫山就换掉了以前的相貌,连尼娜都娇嗔不已。 不过,一个中年人和一个看上去年轻得多的男人,她自然是更喜欢后者。 巫山在西方世界里,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的。 但是,所有暗中的摄像,根本就没有他的影像在里面。 根据现场人的描述,却都不一样。有的人说是一个年轻人,有的说是一个老人。 尼玛,北约的高层都气得骂娘,一个人照相没有图像倒也罢了,怎么可能在不同人的眼里的形象竟然有不同的样子? 一时间,不少早就借旅游名义到了南斯拉夫的西方间谍迅速行动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们的行动展开,南斯拉夫当局却公布了这次到访的东方人名字:中?共中?央委员,最年轻的省部级干部巫山! 或许一般人不知道巫山是何许人,高层谁不清楚?那可是中国年轻一代的鹰派人物,被誉为中国的全才。 白手起家,从港岛开始,创建的炎黄集团如今早已遍及全世界,产业涉及到饮食、服饰、广告、影视。 这还不算。最赚钱的新兴电子产业他为首的巫家竟然占了全世界五分之三的份额。 以弱冠之龄参军,种种迹象表明,大陆解放宝岛。进驻中南亚,在南洋大肆和土著们对抗。身后都有巫山的身影。 近年来,这个年轻人似乎销声匿迹,不在军界反而跑去当一个小官。 几经波折,突然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一跃成为最年轻的部级大员。 在京城的两派斗争中,巫山再次消失,根本就没见到他的身影,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是国营企业的招商行动。 就在西方世界逐渐淡忘那个年轻的中国人。以为他不过是一颗流星时,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现身战云密布的巴尔干半岛。 他究竟要来干什么?好在南斯拉夫当局说明,次日早上召开新闻发布会。 “马大使,我需要一个解释!”巫山脸上早就没有了笑容,一片冰霜。 车子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开车的应该是大使馆的武官,耳朵无意间动了两下。 “解释?什么解释?”马旭升觉得莫名其妙,更是说不出的愤懑。 他是1927年出生的,今年六十二岁,级别和眼前的年轻人差不多。 一个小年轻见面就问自己要解释。心里舒服才奇怪呢。 “我到南斯拉夫是秘密的,”巫山看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只好说道:“但是。目前看来我的行踪泄密。” “什么?”马旭升震惊了:“不是你亲自说要来这里,让我通知官方的吗?” 一个中国人在这里,眼见西方咄咄逼人,同为社会主义阵容的中国好像没有一点反应,马大使心情难以形容。 听说传奇官员巫山要过来,他都兴奋了好几天。 哪知道居然是暗中的行为,不是公开访问,让他如何不吃惊? “公开就公开吧!”巫山摆摆手:“麻烦你告诉老米,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好!”马旭升只说了一个字。嘴唇抿得紧紧的,颤抖的肩膀掩饰不了心里的激动。 南斯拉夫的路况不错。从边境到斯洛文尼亚首府卢布尔雅那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斯洛博丹,麻烦你告诉下相关人员。我现在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巫山边走边说。 边境上没有举行欢迎仪式,在这里举行了。 听着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他的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北约,去年买了个表的北约,老子就是要摆明车马,支持南斯拉夫。 有胆子你们就来吧,不管是山姆还是其他国家,老米我保定了! “马上就召开?”米洛舍维奇眼睛里止不住惊讶:“可是我已经吩咐下去,说你明天一大早召集记者呢。” “斯洛博丹,你也太实在了。”巫山忍不住笑道:“和西方国家,就是要事事出乎他们的意料,牵着他们的鼻子走才对!” “噢,上帝,你太棒了,巫!”米洛舍维奇过早斑白的头发随风摇曳,神采飞扬:“难道这就是神奇的孙子兵法?” “对,我明白了,这就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这家伙突然停下来,整个军乐队奏乐都似乎顿了顿。 卢布尔雅那虽然就像中国的一个省会一样,差不多是南斯拉夫最富庶的城市。 宾馆的会议室早就布置好了,巫山和米洛舍维奇进去的时候,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刚开始是一个人在鼓掌,接着不少人鼓掌,最后蔓延到整个会场,也不知道是欢迎巫山还是米洛舍维奇。 “记者招待会现在开始!”这老头应该是南斯拉夫的新闻发言人,说话一板一眼,不苟言笑。 “请问巫先生,您这次来南斯拉夫究竟是因为什么?”一个酒糟鼻子越众而出。 “你是哪家媒体的记者?”巫山看叶没看,随意问道。 “我是山姆联社的凯奇!”那记者胸脯一挺。 “我对你的名字并不感兴趣,”巫山对他就是赤果果的蔑视:“如果我说我是来旅游的,你相信吗?” “我不信!” “我也不信!”巫山呵呵笑着:“下一位!” “巫先生,当年您在军界蒸蒸日上,怎么突然想到了从政?”这是一个女记者。栗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娇小的脸蛋上有几颗雀斑。 “您的身份?”也不是巫山好色。只不过看到她是意大利的媒体,就缓和了下气氛。 “我是信使报的记者康妮。”她嫣然一笑。居然让别人忽略了她的雀斑,笑颜如花。 “生命如此美好,我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巫山莞尔一笑,让康妮的脸都红了。 “巫先生,您是来帮助南斯拉夫摆脱眼前的困境吗?”这个记者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打得多。 满脸悲愤,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却接近六十岁。 “是南斯拉夫电视台的记者吧?”巫山和蔼地问道。 见对方严肃地点点头,他不由陷入短暂的沉思。 从建国到社会主义南斯拉夫解体。民族间的冲突绵延不已,即使在铁托时期,矛盾斗争也在暗中时起时伏。 冲突往往极为激烈、残酷,二战前克罗地亚人曾暗杀国王。 塞族曾集体屠杀克族议员,二战期间南牺牲的170万人,很大一部分是克塞两族自相残杀的。 在克罗地亚、波黑和科索沃的冲突和战争中,死伤人数上百万,仅波黑战争就有20万人丧生。 斗争主要是在塞族和其他民族之间、特别是和克族之间进行,当塞族和另一民族较量时,其他各族总是明中暗里支持后者。 科索沃阿族反塞斗争中。一直得到其他各族不同程度的支援。 在解放民族问题的实践中,始终没有找到切实有效的办法。 铁托推行了大小民族一律平等和团结友爱的国内政策,在国际上他是不结盟运动的旗手之一。 这种适合南国情的内外政策。使国家保持了二、三十年的繁荣稳定,但仍未能摆脱按下葫芦浮起瓢式的往复循环。 当铁托还健在时,矛盾已开始表面化,他死后十年,好端端一个联盟国家便在民族仇杀的烈火中化为乌有。 南实行社会自治制度和协商经济体制,早期曾获得巨大成功。 但后来随着联邦当局权力节节下放,各共和国和各民族便打着加强自治和协商的旗号,纵向与联邦政府争权,横向相互之间夺利。 结果是前者大权旁落。后者权力不断扩张,民族主义膨胀。形成了多个分散而平行的经济、政治权力中心。 各共和国当局大权在握之后并未认真贯彻社会自治和经济协商制度,而是实行官僚集团的集中领导。 企业和社会团体的代表大会和选举产生领导人等制度一概有名无实。生产计划均由共和国政府下达。 企业和社团的领导人都由他们委派,政企依然合一,权力并未下放。 因此,其他社会主义国家计划经济和管理高度集中的那些弊端在南斯拉夫也都存在。 南斯拉夫经济改革中途夭折,主要原因是,各共和国自治省并没有实行国家的改革措施,而是截留了联邦下放的权力,形成中梗阻之症。 民族矛盾导致了经济利益冲突,进而导致政治危机。 八、九十年代之交,这种危机达到了顶峰,把前南推向了十字路口:走向分裂还是以邦联的形式保持国家统一。 虽然危机严重,但有利于维护统一的因素仍占主导地位,因为这符合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 和其他东欧国家不同,南是不结盟国家。 国际上不管西方还是东方,反对分裂南斯拉夫的是主流,因为保持南的统一对巴尔干和欧洲的稳定至关重要。 现在的情况是,北方共和国虽有要求独立的呼声,但真实意图是压联邦当局更多地接受他们的要求。 主张分离的极端分子力量有限,官方的政工口号是改联邦制为邦联制。 联邦政府提出了新的经济改革纲领,核心思想是推行彻底的市场经济,按市场原则协调共和国之间的关系,逐步实行私有化。 把加入欧洲经济一体化定为奋斗目标,对此纲领多数共和国均表赞同。 从世纪初起各南部斯拉夫民族就生活在一个国家里,相互间建立了全面的联系,经济关系密切,混合家庭比比皆是,各族人民希望继续和平、稳定的共同生活。 在国际上,除德国之外,所有欧洲大国和美国都明确反对南斯拉夫分裂,以保持巴尔干的稳定,防止德国从中渔利。 可惜,在另一个时空里,南斯拉夫还是分裂了。 而且坐在身旁这个国家领导人,竟然被押到海牙国际法庭,死在监狱里。 国内国际条件均表明南斯拉夫解体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但由于南共盟衰落和联邦政权式微,国家已失去了运转的轴心。 命运落到了相互攻讦、倾轧的各共和国、特别是塞尔维和北方两共和国手中。 尽管局势如此严峻,巫山还是坚定地点点头:“南斯拉夫是中国的朋友,帮助你们责无旁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一夜十万兵 “可是,巫先生,你怎么帮助南斯拉夫?”一个戴着墨镜的记者显得很另类,杂乱的头发看上去像艺术家。 “bbc的记者是吧?”巫山面色一冷:“这好像是机密问题吧,你觉得我会讲给你听吗?我讲了你会相信吗?” 当他没有表情的时候,现场还没有什么。脸色一变,整个发布会的现场突然间好像降温了,几个娇弱的女记者甚至打起了哆嗦。 夏天傍晚的卢布尔雅那,时而飘来地中海的风,并不十分炎热,却根本就与寒冷不沾边。 毕竟到了夏天,气温虽然没有后世环境恶化那么夸张,却还是比较热的。 其实,就连巫山都没想到,bbc的新闻频道,居然是现场直播。 哪怕传输回来的信息不是很稳定,这噱头一下子就出来了,英国当局想一下子把巫山的名声搞臭,加上随后的评论就可以了。 但是,巫山在哪儿?民众看得莫名其妙。 主席台上,就只有南斯拉夫总统米洛舍维奇一个人坐在那里。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脸色肃穆,忧心忡忡。随着采访的进行,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可是,那个用熟练各国语言回答问题的呗采访者呢?怎么没他的影像? 伦敦郊外,在靠近希思罗机场东边的一个古老庄园里,梅家人全部都在看电视上的直播。 是巫山没错,那铿锵有力充满杀伐的声音,梅勇打死都忘记不了。 可是这人在哪儿去了?难道被bbc给屏蔽掉?那英国的技术也太厉害,可以及时处理卫星传输回来的信息。 “大勇,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下?”梅小林的脸上很不好看,毕竟梅家与巫家的斗争输掉了无话可说。 但最大的原因。却是眼前的侄子一手带来的。不是他随时想阻击巫山,也不会落到寄人篱下,漂泊在英伦。 “三叔。巫山不是想保密吗?”梅勇的鼻子里发出冷哼:“那我就让他暴露在全世界的聚光灯下,让他在西方寸步难行!” “大勇啊。这事情你真的做得有些鲁莽!”梅小白马上站出来当和事老。 梅小林和梅勇到英国后争执又不是第一次,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作为当初山地旅的一员,梅小林十分憋屈。 当初和巫山结怨,本来是无心之失,没想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能把自己赶离山地旅。 无论如何,一个军人,应该有军人的担当。他知道自己偷吃百姓的耕牛错了。后来也没对巫山采取任何行动,毕竟是自己理亏。 为了梅勇的政绩,他不惜把自己管理的军工厂所有订单都交给樊城地区来做。 反正在京城里,梅小林这样为家族尽力的,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自古成王败寇,随着梅勇的败落,他自己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只好跟随大家一起出走。 看到大侄子不以为然,梅小林气得直打哆嗦。腾地站了起来:“巫山不管怎么着,他是中国人,你把他暴露给西方人。国内知道了怎么办?” “退一万步讲,就是国内不知道,你也不应该这么做,你就不配为梅家的子孙!”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脸色,甩门而去。 “这,你看二叔,不是我不给三叔面子啊!”梅勇双手一摊:“所有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为一个不相干的巫山。值得吗?” “大勇,你真的做错了!”梅小白缓缓站起来走到窗子边上:“南斯拉夫和我们国家。都是社会主义国家。” “那边的局势很乱,是西方故意纵容的结果。别说巫山。就是我们也应该助他们一臂之力。也不知道老米能否挺过去。” 不过,现场的米洛舍维奇显得十分开心。 现年四十八岁的老米,各种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突然有来自中国的新生代鹰牌首领到访,哪怕没有任何支持,来就是一种态度,在告诫西方别太过火。 “巫先生,你是不是太自信了?”胸前挂着路透社牌子的女记者一脸冷傲,枯瘦的身材几乎都只有骨头。 “北约组织的军事观察员在南斯拉夫周围,一旦这个国家再也控制不住局势,国际社会就马上介入。” 这话是大实话,大厅里的斯拉夫人面色不由一滞。 所谓的国际社会,就是以山姆为首的西方国家,对瓦解社会主义阵容早就摩拳擦掌。 在太平洋上,把苏俄舰队压缩在沿海。在中国海疆,因为宝岛的解放,不得不撤走第七舰队,但仍然对中国施加压力。 他们虽然不想发动大的战事,小摩擦不断,近年才稍微缓和下来。 没办法,在高丽半岛,联合国军失败了。而在安南的战场上,山姆军队更是陷入战争的泥潭被迫撤走。 眼看爪哇那边的舰队也岌岌可危,不少山姆人压根儿就不想到那个火药桶去了。 在驻军司令埃文森上校的描述中,爪哇那边局势一触即发,对怕死的山姆人来说,送死肯定不会去的。 眼看这一批山姆人撤走,再也不会有山姆大兵愿意到南洋来,白宫政府都一筹莫展。 尽管在太平洋上,山姆人没有占到便宜,但欧洲有英国等国家的支持,这里就是他们的主场。 “中国人从来都不怕战争威胁!”巫山嗤之以鼻:“北约敢进来,那就狠狠地揍出去!” 什么?这个年轻的中国人在说什么? 人群马上就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就连一旁的米洛舍维奇,也微微皱眉。 他可不想与西方开战,身为南斯拉夫的总统,战场在自己国家,受苦的就是本国的国民。 “巫山先生。”苏俄的媒体终于忍不住了,这个来自莫斯科的大鼻子推了推眼镜:“您的意思是中国军队准备介入巴尔干半岛?” 虽然目前的苏俄内忧外困,但仍然顶着世界第二的名头。 想当年。伟大的领袖斯大林如何强势?还是遭到了铁托的坚决阻击。 连他老人家都没办到的事情,中国人能够办到吗?他表示很怀疑。 不要说这个俄新社的记者。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相信这条消息的真实性。 “不!”巫山把右手食指在空中摆了摆:“我们中国在国际上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怎么可能派军队?你想多了。” 莫非我听错了?在座的记者相互间打量了下,发现彼此都是同样迷惑的表情。 “巫桑,请问中国不派军队,您如何敢说把北约军队揍出去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一个矮个子的黄种人的声音尤其大。 “大家注意!”巫山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动,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你们都知道我国在二战中经受的苦难。” “所以,”他冲下面的人群笑笑:“我今天就立一条规矩:不管在什么场合。绝不接受倭国人的采访。” “我抗议!”那小个子蹦了起来,可惜太矮,他跳起来还是淹没在人群中看不到。 “新闻记者具有知情权!”蹙脚的英语声嘶力竭:“你敢拒绝我的采访,就是对新闻记者群体的侮辱!” “我觉得好奇怪!”巫山故意掏了掏耳朵,这次他用的是汉语:“新闻从业者有采访的权利,貌似我有拒绝的权利吧!” 中国媒体哄得笑了起来,旁边其他国家的媒体不明所以,有懂汉语的人告诉他们后,一个个也笑得乐不可支。 中国记者很是解气,长期在这个充满战争阴云的国家里。要和其他国家的新闻媒体打交道,怕破坏外交谨言慎语。 想不到巫山一来,说的话这么高调。 最难能可贵的是。甚至比自己等人还年轻不少的高个子,简直就是语言天才。 这么一会儿,他先后用了英语、法语、俄语、德语、斯拉夫语等多种语言,而且每一种语言,好像是自己的母语一样挥洒自如。 米洛舍维奇听到翻译说的话,也不禁莞尔,郁结的心情为之一宽。 其实,两人事先并没有沟通,他也很想知道。中国的年轻鹰派代表究竟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惊喜。 “巫山先生,您的意思是不是说。中国方面不会坐视南斯拉夫局势恶化?”奥地利电视台的记者说话很小心。 他想这个年轻人借坡下驴,就势收回起先的话题。 “看到您我十分亲切。”本来巫山想说爱人的国度,滑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很肯定地告诉你,中国军人会来友邦!” 人群再一次纷乱起来,老米听翻译说了,惊讶地看着旁边的年轻人,嘴巴都合不拢。 “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好笑的笑话!”山姆之音的记者略显夸张的笑声十分突兀。 他双手一摊:“很明显,我们面前的巫山先生不是一个很好的说谎者,他已经不能自圆其说。” “一方面,威胁北约组织。另一方面,又说中国军队不会干涉,究竟是干涉呢?还是不干涉呢?” “哼!”巫山鼻孔里轻轻发出的声音把他后面的话给硬生生顶了回去。 “诸位,我们国家一次性裁军几百万,那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有些人从部队退役后,能很快适应这个社会的节奏,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有的军人,他们只会打仗,只会在战场上打死敌人!” “所以,我在此宣布,应那些军人的请求,他们将作为雇佣军或者志愿兵,加入到南斯拉夫的武装力量里面。” “到目前为止,十万军人早已集结,现在陆续抵达。” “明天早上,大家可以发现,十万华人士兵会出现在南斯拉夫的土地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四合院是京城的特色,不光在城里有,在城外也有不少。頂點小說, 作为国家?军?委主席,徐世友自然有资格在这里拥有一套。 说狡兔三窟有些贬义,但上升到副国级的领导或者国级的领导,官邸有那么两三套并不是让人惊讶的事情。 他也是累了,回家后直接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躺下,微闭双眼,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任谁都不会相信,这个四仰八叉穿着大裤衩的疲惫老人,就是在屏幕上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徐主席。 躺椅旁边有一张小方桌,他把蒲扇搁在椅腿上,摩挲着去抓在桌子上的葡萄。 “唉,老徐,还没洗呢,刚摘下来的!”老徐太太正好从屋里出来,赶紧制止。 “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徐世友睁开眼,又拿起了蒲扇:“小时候没吃的,我连生土豆都啃过,有葡萄吃就是最幸福的事。” “死老头子,总是这么多歪理。”老太太絮絮叨叨说着,把托盘拿进屋去。 屋子里,老太太开着收音机,声音传到院子里,徐世友跟着摇头晃脑念起了旁白: 且住,老夫正在营中无计可施,夏侯渊这封书信来的是刚刚的凑巧。 明日午时三刻与老夫走马换将...... “喂,老徐呀,兴致蛮高嘛!”一个像打雷一样的声音在院子门口响起。 “老霍啊,欢迎欢迎!”徐世友一骨碌爬起来,连拖鞋都忘了穿迎上前去。 进来的老人是霍晋年。原四野的悍将。 他在战争年代顺风顺水,建国后晋升生涯不断受到波折。 一九五五年晋衔。按照他的功绩,五二年担任了东北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评一个上将都是妥妥的。 可惜,发生了高岗饶漱石事件的牵连,高岗是自杀了,霍晋年仅仅在次年评了个少将。 作为一个真正的军人,霍老将军也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反正自己摊上这事儿了,没遭受处分已经很不错。 谁知在七二年又遇到宁豆豆她爸的叛逃事件,那可是四野曾经的最高领导人。 得,这一次不等上面查。他主动请辞,撇开嫌疑。 “徐主席的召唤,我哪敢不听啊?”霍晋年呵呵大笑:“我上午在北戴河,刚刚到家。” 改革开放以来,老将军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整天都充满笑容。 要是在战争年代的人遇到,一定不会相信就是在林海雪原中追着胡子满山跑,面色肃穆的剿匪硬汉。 “你故意奚落我是不是?”徐世友作势要一拳打过去:“都老兄弟了,坐吧!” 两人当年在陕甘宁边区的关系就不错。作为与刘志丹等人创建根据地的老人,在中央红军面前也没有一丝骄横之气。 高岗也是陕北根据地的创始人,解放后号称东北王,霍将军也在东北军区任职。纯粹就是池鱼之灾。 后来,徐世友是花城军区的司令员,那可是四野为班底建起来的。 不管怎么样。两人都有一份剪不断的香火之情。 “还记得安德烈吗?”刚坐下来,徐世友就迫不及待地发问。 “就是那个苏俄远东军的小上校?”霍将军记忆不错。眉头一皱就想了起来:“有印象。” “我想让你过去拜访下,”徐世友这个从来说话都是**的人。在措辞的时候稍显不足:“就像看老朋友一样。” “噢?”霍晋年眼睛圆睁:“那小子啥时候跑到京城来了?” “他来干嘛?”徐世友丢了一个大白眼过去:“是不是在中顾委里呆久了,连新闻也不看了?” 他突然想起来,新闻上好像真没报道,每天晚上的新闻联播他是一期不落。 “那狗日的现在可威风啦,是苏俄的远东王!” 霍晋年听到,脸上很不自在。 尼玛,当年自己何等威风,在整个东北军区都能排得上前三,当年一个小小的上校竟然成了远东司令员,不可谓不讽刺。 “好,没问题!”老将军压下心头的烦闷,直接表态:“说吧,想达到啥目的!” 这一次,徐世友没有高声说话,两人在那里轻声细语讨论了半天。 到最后,霍晋年满面喜色,准备告辞。 “老霍就在这里吃吧!”老太太出来了:“你不是还没吃吗?” “就听老婆子的!”徐世友大手一挥:“对了,当年四野谁和老毛子打交道比较多?” “还要和谁打交道?”霍晋年来了兴趣,依言坐下,掰起指头数了起来:“我算一个,老张算一个,老齐算一个......” “那就老白吧!”徐世友听完,神神秘秘在他耳边说道:“巫山那小子把苏俄的高精技术都差不多搬空了,需要一个人去镇场子!” “难道?”霍晋年眉毛一扬:“燕山脚下的戒严就是为拐带过来的那批老毛子?” 作为军中宿将,他还是听说过一些。 徐世友给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卫兵给他拿来了最新的消息,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小子,到哪儿都不让人放心!”徐世友自言自语地说着,脸上又浮起了笑容。 不过在霍晋年看来,这怎么越看越像哭呢? 在华夏大地,巫山放了大炮的这则新闻立马就成了高层人员中公开的秘密。 伟人在书房里时而抽烟,时而站起来踱步。 “首长,”卫兵进来报告:“梅老来了。” “不见!”伟人厌恶地摆摆手:“在电话里都说清楚了,他还来干嘛?” 各种倒巫派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高层的动向,最后都偃旗息鼓。 很奇怪。新闻联播也好,其他的国家级媒体也罢。上面没有关于巫山的只言片语。 新上任的东方书记,也绝口不提这个话题。 国内相对安静,国外却闹成了一锅粥。 北约总部设在布鲁塞尔,临时召开紧急会议。 这届的秘书长是曼弗雷德?韦尔纳,他是西德政治家近40年来第一次担任北约秘书长职务。 他坐在主席台上,戴着老花镜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不禁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诸位,大家都议议。”韦尔纳摘下眼镜:“此次巫山对新闻媒体的话,究竟有几分成色?” “应该是十成十!”这是山姆人福尔曼:“据最新的消息。中国的雇佣军真在一夜之间出现,进入了南斯拉夫!” 北约直接与华约对抗,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对其他社会主义阵容的国家有丝毫放松。 另一个时空,南斯拉夫与罗马利亚的体制变化,都有他们的身影在里面。 其中,南斯拉夫尤甚,不仅国家解体,北约直接派部队入驻,更是直接武力干涉。发生了中国南联盟领事馆被炸事件。 “那好,我们就来讨论下今后我们对南斯拉夫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战略!”韦尔纳相信山姆人的情报。 他对巫山的感觉很是复杂,与莎莉的结合,无形之中抬高了德国在国际事务中的地位。 但与皇室的纠葛。又让德国高层产生了警惕。 不管在欧洲哪个国家,皇室与政府的争权夺利,从来都没停止过。 从北约的建立到现在。山姆人就一直在北约占据主导地位。 哪怕如今自己身为秘书长,很多时候还不得不看山姆与英国这些国家的脸色。 说白了。这个秘书长就是一个和稀泥的角色,自己得把这个角色扮演好。 昨天晚上在卢布尔雅那的新闻。在每一个欧洲国家的新闻媒体上都是大篇幅出现在头版头条。 身处克里姆林宫的戈尔有些悲剧了,苏俄名义上仍然是社会主义的老大。 现在,同为社会主义国家的南斯拉夫被北约咄咄逼人,甚至派遣狗屁的军事观察员到了边境,苏俄却一直无动于衷。 本来,也没什么事情。 但巫山这么一闹,就把矛盾挑到了明处。 他是想把苏俄的经济发展起来,但也不能不对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做出表率。 今天一大早,戈尔在办公室里喝了三杯咖啡,还在不停往杯子里倒咖啡豆粉末,连都落在桌子上都没注意到。 相对来说,欧洲大陆比较平静。 毕竟炎黄和大陆上的利益集团,都有或多或少的来往。 英国就不一样了,在这里的炎黄虽然有,却被当局有意无意地打压,业绩也没其他国家好。 要是有可能,他们甚至想在炎黄的发源地港岛都采取这种政策,如果有机会连根拔起又未尝不可? 可惜,英国人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空想,这个庞大的经济体不仅自身实力雄厚,背后还有日渐强大的中国做后盾。 昨晚的现场直播,让民众觉得莫名其妙。 说好的巫山呢?就只听到悦耳的声音,真人在什么地方? 一时间,竟然有听众自发到bbc总部外面游行示威,认为这个电视台有绝对的阴谋。 因此,英国两个议院的议会都受到了影响,他们不少人也认为bbc存在着猫腻。 而对于大西洋彼岸的山姆,两院更是鸡飞狗跳。 倭国本来想趁着机会对中国进行打压,却看到其他国家都没行动。 最后纷纷扰扰的讨论,就变成了一地鸡毛。 这时,巫山和米洛舍维奇就具体的雇佣军安置事宜磋商完毕。 “老米,”他毫不客气地说:“帮我约一个人。” “对了,是秘密的,这次不能公开!”巫山又加重了语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挽救社会主义阵容 这次东欧南欧的社会主义阵容政fu首脑的聚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苏俄的社会地位。。 更新好快。 来的都是大人物,包括: 民主德国国务委员会主席埃里希?昂纳克 罗马尼亚共?产?党总书记尼古拉?齐奥塞斯库 保加利亚国家元首托多尔?日夫科夫 捷克斯洛伐克总书记米洛什?雅克什 匈牙利劳动人民党总书记格罗斯?卡罗伊 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第一书记拉米兹?阿利雅 ‘波’兰统一工人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沃依切赫?雅鲁泽尔斯基 当然,还有东道主南斯拉夫联邦主席团主席米洛舍维奇和中国大使马旭升,共同发布了《九国联合宣言》。 宣言指出:各国都有能力来进行自己国家的改革,任何国家和国际组织,不得以任何借口,对别的国家进行武力干涉。 中国的五十万雇佣军全部到位,他们在守护在与北约组织‘交’接的最前沿。 任何一个国家受到攻击,除了中国以外的七国会义无反顾出兵进行帮助。 一时间,整个国际社会哑然,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苏俄这个社会主义国家的老大也没有参-∷,w▼ww.与进去。 与其同时,每个国家内部肃清间谍的行为正在轰轰烈烈展开。 所有这一切,都与巫山没有多大关系,他早就离开了欧洲。 其实,也有一丝遗憾。那就是罗马利亚齐奥塞斯库,他相当固执。 想来也是。巫山不过是一个省部级干部,而他则是一个国家的元首。 要不是因为中国派的雇佣军。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与这人平起平坐。 有时候,巫山也感到很好奇,为什么这些独裁者都喜欢掌控一切。 本来想帮他一把,另一个时空里,东欧的巨变,每一个国家都进户平稳过渡,只有罗马尼亚,齐奥塞斯库和他老婆被枪毙。 更搞笑的是,在他们死了以后。新一届的罗马尼亚政fu马上就制定法律废除了死刑。 不想齐奥塞斯库重滔覆辙,想不到他连话都不想听,表示一切尽在掌握,巫山也不好深说,毕竟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 从海上经过地中海进入叙利亚,再从叙伊边境到了伊拉克。 两河流域的夏天,比中国大陆更加炎热,甚至超过了漫漫黄沙的维省。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巴勒斯坦沦为英国的委任统治地。 英国将其分为两部分:即以约旦河为界把巴勒斯坦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称外约旦即今约旦王国,西部仍称巴勒斯坦即今以‘色’列、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 此后,世界各地犹太人开始陆续移居巴勒斯坦地区。 在犹太人纷纷涌入巴勒斯坦的过程中,犹太人与当地的巴勒斯坦阿拉伯人发生过多次流血冲突。 1947年11月。联合国通过联合国第181号决议巴勒斯坦分治决议。 决议规定,在2.7万平方公里的巴勒斯坦领土上建立犹太国和阿拉伯国,耶路撒冷国际化。 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国宣告成立。 由于这项决议对土地的分割极为不公平,遭到巴勒斯坦人以及阿拉伯方面的强烈反对。 阿拉伯国家的票数一共只有六票。根本无力挽回。 阿拉伯人反对该决议,未建立阿拉伯国。结果发生5次阿以战争。 然而事实上,巴勒斯坦地区是阿拉伯人和犹太人两个民族的共同故土。 这里孕育了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三大宗教和人类历史最悠久的灿烂文明。 犹太人遭受千年大流散的苦难,格外渴求有自己的国家庇护。 联合国在山姆支持下于1947年11月作出建立犹太和阿拉伯两个国家的181号决议。 阿以冲突‘交’织着民族、宗教和利益等矛盾。 沙特国王曾经这样说:“我们同情犹太人,可是他们建国要在我们的土地上割让领土?历史上谁在迫害犹太人?穆斯林吗?既然德国人杀害犹太人就在德国划出一块土地给他们好了,为什么要损害与犹太人的苦难毫无干系的巴勒斯坦人民的利益?” 除此以外,两河流域也战争不断。 两伊战争,又称为第一次‘波’斯湾战争。 在伊朗被称为伊拉克入侵战争、神圣抗战、或伊朗革命战争,伊拉克方面称为萨达姆的卡迪西亚,是发生在伊朗和伊拉克之间的一场长达8年的边境战争。 战争于1980年9月22日爆发,1987年7月23日和1988年7月18日,伊拉克和伊朗各自接受了联合国的停火决议,但双方直至1988年8月20日才正式停止战斗。 伊拉克和伊朗均在战争中受到严重损失,除常规战争外,在战争过程中采取了袭城战、袭船战、袭击油田等破坏敌方后勤、经济设施的手段。 伊拉克还对伊朗军队、平民动用了化学武器。 作为军事实力相对发达的发展中国家,两国在战争中曾使用诸如苏式米格25战机、山姆式f14战机、法式飞鱼导弹等当时较为先进的武器。 但同发达国家主导的战争相比,这场战争的形式仍然有不少差别。 例如,在战争中鲜有集群化坦克长距离突击作战,而一战中的壕沟战、人海攻击却颇为常见。 甚至还出现了没有武装的平民在狂热的宗教信仰支撑下集体冲锋,踩爆地雷的场面。 这与士兵在紧急征召之下入伍,缺乏‘操’作现代化设备的训练、领导人指挥不当以及武器装备配件不足,难以维修、保养有一定关系。 不过另一方面。在战争中也出现了用直升飞机打直升飞机、用防空导弹打小艇的新战术。 在袭船中和袭城战中双方大量使用了先进的反舰导弹与地对地导弹,这场战争也揭示了战争动员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性’。 伊朗人口主要由‘波’斯人组成。而伊拉克及大多数阿拉伯国家为阿拉伯人占多数。 两族人民在历史上有过多次大大小小的冲突,积累了不小的宿怨。而两个民族在对方国内则互为少数民族。利益得不到足够保障。 伊朗西部的胡齐斯坦省,是伊朗境内阿拉伯人的主要聚集区。 历史上,该省曾归属于鄂图曼帝国的伊拉克行省。这一地区的阿拉伯人也曾多次反抗伊朗统治,追求民族**。 而这一地区也是伊朗主要的石油和粮食产地,具有重要战略地位。 此外,伊朗和伊拉克国内均存在作为少数民族的库尔德人,两国也都支持着对方的库尔德人取得民族**以造成国家分裂。 伊朗的伊斯兰革命后,许多原先效忠王室的优秀军官被清洗,军队整体素质大幅下降。 军队内部整肃和美制装备零件严重缺乏都很大地影响了伊朗曾经强大的军力。 而伊斯兰革命的去西方化也使得西方世界对新兴的伊朗政权没有好感。 1975年两国曾为解决双方之间的争端签署了阿尔及尔协议。伊朗同意停止支持伊拉克库尔德**力量。 伊拉克则同意将阿拉伯河南段102公里中心线定为两国水界。 1979年2月霍梅尼在伊朗执政后,两伊关系日趋恶化,不断发生边界冲突。 1980年9月17日,伊拉克宣布废除阿尔及尔协议,收回阿拉伯河的主权。22日出兵伊朗,导致两伊战争爆发。 对萨达姆而言,他掌权时间不长,正试图使伊拉克获得地区霸权地位。 如果能够占领阿拉伯河下游地区,进而打击尚不稳定的伊朗政权便可能使得伊拉克成为海湾地区的霸主并控制石油贸易。 与伊朗存在诸多历史矛盾的伊拉克趁伊朗在霍梅尼上台后政局动‘荡’。经济恶化,军心不稳,与山姆断‘交’的时机,选择了阿拉伯居民聚集、具有重要经济地位的胡齐斯坦省。对伊朗发动了旨在收复失地、打击霍梅尼输出革命、争夺海湾霸权的战争。 萨达姆这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争分子,也是一个独裁者,比齐奥塞斯库有过之而无不及。 另一个时空里。一九九零年八月,伊拉克对科威特发动侵略战争。意图将科威特变为伊拉克的第十九个省。 五个月后,山姆发动对伊拉克的战争。伊拉克不但吐出了吃进的科威特,本国的实力也遭到巨大破坏。 科威特战争中,伊拉克发动的侵略战争给科威特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山姆的介入,让科威特主权和领土重新回归完整,也粉碎了萨达姆所谓的巴比伦梦想,同时也沉重打击了以萨达姆为首的伊拉克独裁政fu! 又经历了十多年国际制裁后,山姆第二次对伊拉克发动战争,彻底消灭了伊拉克的萨达姆政权。 对萨达姆这个人物,巫山的感觉很是复杂。 这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妄图称霸中亚世界。 可惜,现代战争,根本就不是军事力量薄弱的伊拉克能够打得起的。 布什的沙漠风暴行动,把萨达姆的气焰打了下去。 此后一系列国际上的封锁,让伊拉克的经济出现了倒退。 现如今,伊拉克还是坚定地与苏俄眉来眼去,对山姆恨之入骨,和中国之间的关系只能说是一般般。 望着夜‘色’中巴格达的满城灯火,巫山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能否挽救这个国家乃至中东的--54010+dsuaahhh+27445436--> 第一百零八章 高规格的接待 在中国建国之初,由于山姆的封锁,世界上并没有多少国家与我们建交。 但是,伊拉克绝对是与我国建立外交关系最早的国家之一。 1958年2月14日,伊拉克王国和约旦哈希姆王国联合成立阿拉伯联邦。 1958年7月14日,伊拉克发生七?一四革命,新政府宣布退出联邦,成立伊拉克共和国。 1958年8月2日,约旦哈希姆王国国王宣布阿拉伯联邦解散。 1958年8月2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伊拉克共和国建交后,开始派遣驻伊拉克特命全权大使。 建交后两国关系不断发展。八十年代后,两国政治交往频繁,经贸合作卓有成效。 说白了,两个国家之间同在亚洲,又是对山姆都仇恨的国家。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建立正常的邦交关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所以,巫山才敢一路上从叙利亚边境直接穿越国境,进入伊拉克境内。 要是他一个人还好说,尼娜是死活不愿意留在欧洲的,只好带着一起走。 西方国家在社会主义阵容的间谍,巫山不是很清楚全部清楚没有,还是小心为妙。 要坐飞机走的话,他们为了灭绝自己,在飞机上安装定时炸弹都有可能。 他虽然自忖实力超强,却知道要是在万米高空发生什么意外,估计可能与其他乘客一样等死别无他法。 相反,从南斯拉夫边境到意大利。再从地中海过来,一路上都是脚踏实地。纵然有什么风险,就算带着尼娜。也能一一化解。 路上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尾巴,但巫山是什么人?还没出南斯拉夫国境就被他甩掉了跟踪的人,不管是不是西方间谍,小心无大错。 阿拉伯语,他现在勉强也会说一些,毕竟有穆罕默德这个朋友。 夜幕下的巴格达,走进了才发现永没远处看到的那么壮观,毕竟这个国家的电力不足,很多地方都是黑沉沉的。 进入市区。军车和军人明显增多。 好在,知道巫山两口子要去中国大使馆,一路上有查岗的,脑袋往里面看看,见是黄色面孔直接挥手放行。 巴格达是波斯,意思是神的赠赐,跨底格里斯河两岸,距幼发拉底河仅3o多公里,处于东西方的交通要道。 铁路、公路和航空构成陆地和空中的立体运输。十分便捷。 铁路向北通往叙利亚和土耳其,向南延伸至波斯湾,也是国际东方快车的必经之地。 中国驻伊拉克大使馆,并没有在河边。 几位站岗的伊拉克士兵看到中国人的面孔。还是很客气。 中国驻伊拉克大使郑剑英,闻讯亲自出来迎接。 这是一位近六十岁的老人,个子不高。精神矍铄,头发白了一大半。 毕竟是在战争年代过来的人。这么大年龄,腰不弯背不驼。走路虎虎生风。 要是一般人,听说巫山在欧洲的大手笔,躲都来不及,谁知道上层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年轻是什么态度? 毕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是东方书记上位,老一辈人逐渐退下去了。 在这种非常时期,还能对巫山这么热情,要么就是一心为公的人,要么就是对巫系有好感的人。 郑大使家乡在江浙,自然与巫家人没多大交集,那就肯定是真正为国的人。 他作为中国驻一国大使,不管在私下还是公开场合,不便表达自己的态度。 但内心里,何尝不想自己的祖国能在海外扬威呢? 看到这后生居然胆大妄为,整了个雇佣军出来,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了,满脸都是笑意。 “郑老,我想您帮我联系下赛达姆政府。”双方坐定,巫山也不客套,直接说出了目的:“我想和他们谈谈。” “这个”郑剑英脸上有些为难:“我托大,叫你一声小巫吧。小巫啊,不是我给你泼冷水,他们与苏俄的关系可不一般啦。” “那又如何?”巫山傲然一笑:“难道我们在欧洲的布局,还不能引起这边的警觉?再说了,阿拉伯世界我们还有朋友的。” “恩,”郑剑英对这边的一切还是非常了解的:“不过,穆罕默德毕竟不是伊拉克的什么人,反而与萨达姆有仇。” 也难怪,这家伙造反,把以前的王室都给杀了。 虽然名为阿拉伯兄弟,他们内部的矛盾重重。 萨达姆就是一个不安定的分子,现在刚刚结束和伊朗的战争,在既定的轨道里,又瞄准了科威特。 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巫山结识迪拜的王室,反而对萨达姆这边有所阻碍。 “没事儿,”他想通了这一节,轻轻摆摆手:“国与国之间,一样存在着利益的交换。” “更何况,萨达姆没有这么蠢,难道他看不出来,苏俄连东南欧都掌控不了吗?” “不管怎么样,我尽力一试!”郑剑英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物:“走吧,我们餐厅已经准备好了,准备给贤伉俪接风!” 他这时候才有心思打量起在一旁的尼娜,不由一惊,她肯定不是巫山的爱人。 偶尔回国述职,听说过这小子风?流,当时付之一笑,想不到是真的。 很明显,尼娜这么年轻,刚才他介绍的时候也很含混。 在南斯拉夫,尽管国内局势紧张,食物还是很丰富的。 而到了伊拉克,晚宴十分简陋,连肉食都只有两样,一样是土豆炖牛肉,另一样是红烧羊排。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及其简单的早餐,馒头、粥,还有一碟咸菜。 随着改革开放越来越深入,中国的经济大为改观。 大使馆作为中国在国外的门面,肯定在费用上是足够的。 只能说,巴格达的食物严重匮乏。 郑剑英办事儿的效率很快,巫山和尼娜在院子里散步,说着悄悄话,参赞处的一个姓张的武官,就来通知马上去。 其实,郑大使也是满头雾水,他不知道究竟是谁来接待。 他带着巫山进去的时候,不由一震,轻声说道:“规模还是挺高的,那老人是副总统易卜拉欣,年轻人是库塞。” 萨达姆有两个儿子,大二时是乌代,小儿子就是面前的库塞。 昨晚,郑剑英给巫山介绍了下伊拉克的一号家庭。 乌代本来是内定的接班人,去年,他一棍子打死了萨达姆的心腹、代尝食品的保镖卡迈勒,起因是源于卡迈勒要为萨达姆纳妾。 萨达姆知道此事后,雷霆震怒,将乌代囚禁了4o天。尽管萨达姆最后还是放过了他,但也因此逐渐被父亲排斥到权力核心之外。 那小子以残暴著称,曾管理国家的奥委会。 今年伊拉克足球队在一次比赛中状态不佳,赛后队员们立马就被乌代召到了伊拉克奥委会总部的地下室里。 乌代先是命人将队员们的头发全部剃光,然后又用棒球棒挨个把队员们揍了个屁股开花。 乌代的女友率领一支女子篮球队参加伊拉克大学杯联赛,所向披靡并一举打入决赛可惜最后的决赛却铩羽而归。 乌代一声令下,可怜女篮队员们也无一幸免地被剃成光头。 据说,乌代曾经迫使一队田径运动员在刚刚浇注的沥青路上爬行,并用钢丝绳抽打他们。 更骇人听闻的是,他还命令手下把人从离地面2o多米高的桥上扔下去。 乌代专门设立了一间监狱,专供那些冒犯过他的运动员住。 虽然这些都是后世报道出来,未免有萨达姆倒台,墙倒众人推之嫌。 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十有是真的。 他年龄比巫山还小,一九六四年出生的,今年才二十五岁,竟然到了这么高的职位。 眼前这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性格内向,沉稳老练,不事张扬,深得其父赏识。 很奇怪,库塞与易卜拉欣的装束不一样,他穿着西服,易卜拉欣身着阿拉伯民族的传统服装。 1963年,复兴党发动政变失败后,易卜拉欣和萨达姆同时被捕入狱。 复兴党上台后,易卜拉欣凭借与萨达姆的密切关系和丰富的政治经验,在伊拉克政坛步步高升。 长期以来,他一直是萨达姆的亲信之一。 1979年,萨达姆当选为复兴党总书记和伊拉克革命指挥委员会主席后。 易卜拉欣成为复兴党地区领导机构副总书记和革命指挥委员会副主席,从此,他成了伊拉克前政权的第二号人物。 对于伊拉克的家天下局面,他在这个政权中的地位,竟然超过萨达姆的兄弟们和儿子们,要么他对萨达姆十分忠心,要么办事能力强。 多年的牢狱生活和战斗生涯使易卜拉欣身心受到摧残。 他虽然比萨达姆小几岁,却已是老态龙钟,修长的身材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他性格内向,处事稳重,平时很少出来,也很少讲话,只是在代表总统授勋或有重要的国际会议时才露露面。 但是,今天萨达姆把这两人派出来接近自己,这就值得人玩味了。 不管怎么样,这两人都会对萨达姆的决定骑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巫山心里寻思着,脚下却一刻不停,跟着郑剑英大使迎上前去。(未完待续请搜索,更好更新更快! ... 第一百零九章 与伊高层会晤 这样的待遇,委实让巫山有些受宠若惊。 在南斯拉夫,除了米洛舍维奇,其他国家的头脑,真还没把他放在眼里。 当然,大致的框架,还是按照巫山的思路在走。 毕竟五十万的雇佣军,哪怕是接受他们的管理,可中国军方又不是傻子,这样好的名扬海外的机会,明里暗里谁家都安插了几个人。 换一句话说,军队是双方共管,所在国要派人来管理,中国自然派出一部分军官。 不过,肯定不会像苏俄一样,直接派遣军队去武装干涉别国内政,而是一种隐形的威慑。 说白了,我这五十万军队是给你们壮胆的,不是做炮灰的。 让西方社会知道我们社会主义阵容的强大,不敢轻起战端,谁要得瑟,干他丫的。 想来,要不是因为有这次轰动的行为,伊拉克方面也不会直接拍了这么高规格的人物来接待自己,还是显得很重视。 “巫先生,我代表伊拉克政府欢迎您的到来!”易卜拉欣的身体确实不怎么样,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 “欢迎巫先生!”库塞显得风度翩翩,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还好,两人对巫山并没有使用阿拉伯民族那一套,而是握手。 “巫先生,”易卜拉欣有些好奇,单刀直入:“郑大使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可从来没有给过我们这样的突然袭击呀!”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他怎样接招。 等翻译一说完,巫山苦笑道:“两位都知道,西方世界特别是山姆人,对我恨之入骨。要听说我敢大摇大摆过来。呵呵。” “哈哈,说得也是!”易卜拉欣一愣,刻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其他国家不一定。但山姆人一定做得出来。” “难道苏俄人不会?”库塞意味深长地问:“巫先生,您这是打蛇打七寸。把社会主义阵容的主导权从他们国家抢了过来。” “苏俄?”巫山淡淡摇头:“他们国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国内焦头烂额,哪有心思在国外来兴风作浪?” 在两伊战争中,伊朗就是依赖山姆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军事支援,而伊拉克则一直与苏俄紧密合作。 其实,另一个时空里,苏俄之所以坍塌,从而引起多米诺效应。与早期苏俄的强权分不开的,这个国家始终把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掌握在手里。 相反,山姆为首的西方国家,是以山姆的发展来带动和提携其他国家,不是一家独大。 好在世界上有不鸟苏俄的,一个就是中国为首的亚洲社会主义阵容,另一个是南斯拉夫。 而南斯拉夫之所以被分裂,是与这个国家在改革开放的时候,权力过于分散有莫大的关系,中央没有多少权力。 可以说。巫山在这个节骨眼上到欧洲,正是由于到了社会主义阵容出入崩溃的边缘。 苏俄的危机,不光是本国人民能够感受到。其他国家一样明白。 中国雇佣军的到来,可以起到延缓乃至阻止社会主义阵容的崩塌。 不管是世界上哪个国家,对于中国的强势崛起,无不感到诧异。 有些国家是恐惧,有些国家是无所谓,有些国家则是在调整对华国策之中。 很显然,伊拉克还没来得及研究今后怎么对中国,巫山就突然而至。 在措手不及之下,萨达姆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以这样的规格来接待。 听到巫山这样的说法,易卜拉欣和库塞交换了下眼色。 场面上一时有些冷。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郑大使也不清楚,巫山贸然到了伊拉克。究竟是干嘛来的。 一般国与国之间的正常交往,会提前通知外交部门,再告知对方的外事部门。 他这不按常规出牌,事先伊拉克大使管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郑剑英也是个机灵的人,人家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直到此刻,郑大使也不明白这个高大的年轻人究竟是来干嘛的。、 “咳咳,”郑剑英为了打破尴尬,挑起了话头:“我国东方书记,邀请贵方在合适的时间到我们国家进行国事访问。” 东方?巫山一愣,他竟然也变得激进起来? 想必也是,这个时空的中国,不管是军事还是经济与另一个时空不可同日而语。 军事上的扩张,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解放宝岛,收安南、寮国、暹罗、柔佛、真腊, 在西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间,才发现这些效果突然之间就换了统治者。 作为第三代领导人,东方不作出一些什么,好像就显得平庸和弱势了一点。 在国内,徐世友的强势,肯定引起了不少势力的不满。 巫山没有出国之前,就听说了高层准备把军权交给一号的风声。 这个紧要关头,假如东方书记不做一些什么,估计那些对他看好的人,也需要观望。 “请放心!”库塞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颤声说道:“我会马上汇报总统!” 估计东方书记也看得明白,未来世界格局,就是中国与山姆的对抗。 凡是山姆反对的,华夏就要支持和拉拢。 既然如今开了雇佣军的好头,将来就有了好借口,直接排除雇佣军好了。 至于出去的军人,究竟是现役军人还是退役的,谁能说得清楚? “巫山先生,”旁边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据我们所知,您的夫人是西西莉亚小姐与王璐女士,昨天的那位是?” 恩?巫山警觉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脸稍微比较长的中年人,眼睛不时闪着精光。 在外交场合,阿拉伯人是不会有女性出现的,在座的都是男性。 他们翻译的时候说的汉语。听起来并不是很纯正,听着发音怪怪的。 “您是?”巫山淡淡地问了一句。 “对不起,起先介绍过。”这家伙脸上一丝愠怒:“我叫巴尔赞?提克里提。” “说对不起的是我!”巫山拍了拍脑门:“我在阿拉伯世界有不少朋友。但记住名字的,真没多少。” “说实话。你们的名字确实长了一点儿。”他说着,露出了苦笑。 巴尔赞?提克里提,是萨达姆的同母异父兄弟,任伊拉克情报部门负责人。 对这个人,巫山在前世早有耳闻。 没办法,海湾战争的影响,哪怕远在中国,稍微关心时事的人都会经意不经意地看看。 听到巫山的话。所有的阿拉伯人都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大厅里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你说的那位女士,是我的随从。”他摊了摊双手:“不过她不懂阿拉伯语,而且也不属于我们国家政府官员,所以” “也就是说,巫先生的到来,是为我们两国进一步的合作打前站?”易卜拉欣赶紧转换了话题。 面前的年轻人,资料在伊拉克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爱人是莎莉,身边跟随西方女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巴尔赞继续揪着这问题不放。说不定就会把会谈的气氛搞得很僵。 “那当然,”巫山点点头:“我现在企业任职,她现在的业务范围是建筑机械。但是。这个企业的前身估计大家不清楚,叫中国兵器总公司!” 啊?阿拉伯人一听翻译的话,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尼玛,这个名字还是挺唬人的。 那意味着什么?所有中国进出口的兵器,都要和他打交道。 “兵器?”易卜拉欣皱皱眉:“貌似中国的武器在世界上并不占优势吧?” “副总统额下此言差矣!”巫山毫不犹豫地反驳:“山姆和苏俄在研制出了核武器之后,我们国家是第三个吧。” “众所周知,我们中国就建国之初,就是在一穷二白的境况之下,自主研发。” “不管在重工业、轻工业、军事工业方面。苏俄刚开始还以施舍的态度。” “hmm,就像海湾战争期间。他们对贵国一样。” “我们国家有一句俗话,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么,我们就要扪心自问下,苏俄凭什么要支援我们国家的武器?” “对不起,说错了,那是卖武器。” “在西方国家对我们武器禁运的情况下,也只有苏俄强硬地介入了两伊战争,把武器卖给你们。” “说实话,贵国买武器的价格本来是机密,但我早就拿到了价格,苏俄人大发战争财呢。”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翻译有些跟不上,这时候还在嘀嘀咕咕地汇报。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苏俄人把武器卖给自己国家,不赚钱才怪呢,说不定大白菜卖成了精肉价格。 没办法,西方国家的禁运,让伊拉克人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还好!”库塞脸色变了几变,平静地说:“一分钱一分货,我们买的毕竟是苏俄的武器,即便比不上山姆的,比其他国家的要好。” “呵呵,”巫山轻笑道:“萨达姆先生,您觉得苏俄会把最新的武器交给你们吗?” “不可能!”他气势一升:“五十年代的武器,和现在相差了近四十年的时间。” 看到库塞要说话,巫山摆摆手阻止:“别给我说什么飞毛腿导弹,我们国家就能打下来,一点儿用都没有!” 什么?阿拉伯人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萨达姆接见 ps:大神之光,麻烦亲们去领下,谢谢。 伊拉克的高层其实都明白,苏俄人不会那么好心,把自己最尖端的武器出售给自己国家。 但听巫山这么一说,伊拉克人顿时不淡定了。 尼玛,飞毛腿导弹啊,这在阿拉伯人看来已经是最高端的武器。 这个高大的中国人,既然他说能打下来,肯定就八九不离十了。这意味着什么?用脚丫子想想就知道答案。 在两伊战争中,山姆为首的西方国家摆明车马在帮助伊朗。 说帮助这个词比较好听一些,其实那都是用石油换来的,价格肯定要比市场价高出不少。 伊拉克这边呢?情况大致与伊朗差不了多少。 大家都在中东,在武器方面都是苦哈哈,人家卖给你什么你就用什么,哪有挑三拣四的权利?能卖给你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既然中国派出巫山来访问,那自然就是要进行武器方面的合作。 诚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道理大家都明白。 不过,既然中国这么有信心,肯定条件比苏俄和山姆这些国家来讲,就要宽松得多。 要不然,伊拉克有现成的进货渠道,中国怎么可能竞争得赢? 剩下的时间,相当于是垃圾时间,大家在一起你恭维我我恭维你。 国际社会上的外交,不过如此,花花轿子人人抬,一团和气。 伊拉克的国宴,举办地点据郑建英大使讲,是以前伊拉克的王宫所在地。 也许是巫山来得很仓促。食物并不是非常奢侈,但比昨晚在大使馆吃的肯定是好多了。 一般来说,国宴都是晚上才有的。但今天中午这顿也算是国宴。 阿拉伯国家国宴最爱用、也最受欢迎的一道菜是烤全羊,巫山虽然不是第一次吃。还是能感受到这个国家高层对自己的重视。。 烤熟的整羊放在桌上,旁边有切好的生洋葱和其它调味品,任客人持刀割肉自行享用。 伊拉克人是穆斯林,所以禁酒,能喝的只有亚力酒。 这种酒在中国没有,称为狮子奶,有两个特点。 一是酒烈,大约最少都在70度以上。喝的时候必须加水或者冰稀释,多少随自己。 但是不加水或者冰,就是外行,而且体会不到后面为什么叫狮子奶。 二是味冲,有一股浓浓的茴香味道。 给巫山的感觉,好像他们每次上了亚力酒,都不劝酒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觥筹交错。 郑大使浅尝即止,好像根本就不怎么喝酒。不过,让伊拉克人瞠目结舌的是。巫山就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好像喝白开水一样。 不过,既然是外宾。这些政府高层只有装着视而不见。 阿拉伯国家的食品羊肉虽然很多,可是,烤全羊其实并不多见。一般只有特别正式的场合,才能烤。 中国人是特别讲究礼仪的,而从这里看,不经常吃的东西,偶尔作为重大场合或者大的家庭聚会的场合,才吃的东西,也应该是属于重量级的食品了。 虽然也有按照过去的烤全羊那种。用一根棍子穿过去,反复转动烤虽然想起来很有意思。可是实际上大部分烤羊还是用烤炉烤得。 烤全羊,不是我们想得那样。就拿上烤,其实还要加很多料,就是要塞进羊肚里好多其他食品,而且绝大部分阿拉伯烤羊是和米饭一起上的。 看到巫山的吃法喝法,郑大使都有些不好意思,完全是甩开了膀子大吃大喝的那种,哪怕举止看上去文雅,桌子上大部分食物都进了他肚子。 当然,他的经历伊拉克人临时抱佛脚了解一下,知道有从军的经历,也就不觉得多意外。 从亚力酒能够看得出来中东人彪悍尚武的性格,所以对于巫山这种浑然不顾的做派,反而更增添了喜爱之情,顿时好感倍增。 这次巫山来得相当唐突,事先没有和伊拉克方面沟通,好像上午的谈判已经陷入了僵局。 不过,在吃饭的时候,有人到了宴会厅门口。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巫山隐约还是听见了总统的字样,心里有些期待,难道萨达姆本人要亲自过来? 没办法,在伊拉克,要与他们官方打交道,他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儿,不管什么大的决策都要他本人敲定。 特别是军购和军事方面的合作,势必萨达姆也必须要做一个选择。 不过,让巫山稍显失望,直到宴会结束,那个曾在新闻上看到过多次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郑大使,巫先生,总统要亲自接待你们!”没想到,刚吃完饭,易卜拉欣和库塞商量了几句,就发出了邀请。 这次,伊拉克政府的接待规格不可谓不高,乘坐的雷诺吉普车,巫山一打量就知道是防弹的。 会见的地点,却没在巴格达城内。 车队出城沿着河边往北走,大约三十分钟车程左右,到了一个很普通的村庄。 但是,在车上巫山就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大军营。 所有的民居里面,全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车子到了一所不起眼的民居前停下,这是一栋两层楼的格局,大约每层建筑面积在一百平左右,显得并不突出。 正所谓狡兔三窟,作为伊拉克的一号人物,萨达姆随时都有可能受到敌对势力的暗杀。 因此,他在这里有个居所,巫山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大门口,伊拉克的掌舵人萨达姆?侯赛因一身戎装,正在那里等候。 “总统额下您好!”没等别人介绍,巫山径直走上前:“我国东方书记和徐主席托我给您带好!” 旁边的卫兵稍微阻挡了下,他们惊诧莫名,发现自己的身躯不由自主往后面移动。 萨达姆眼睛一缩。自然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现象。 他不怀疑卫队的忠诚,甚至阻拦的动作都看见了,这意味着什么? 然而。萨达姆不是常人,对这个不按照常规出牌的年轻人也有些兴趣:“你认识我?” “当然。神交已久!”巫山呵呵笑着握手:“穆罕默德经常给我讲,阿拉伯兄弟国家中有这么一位斗士!” 至于照片什么,都不需要人问,他能拿到照片不是很正常吗? “噢?”萨达姆不置可否:“他还怎么说?” “那小子说,阿拉伯世界,因为以色列的事情,对山姆等西方国家怀有刻骨仇恨。”巫山也不隐瞒。 “但是,这么多国家里。只有您旗帜鲜明地反对他们!” 平心而论,伊拉克与法国的关系还是蛮不错的。 在北约阵容里,也只有这个国家敢于和山姆作对。 郑剑英大使和他显然很熟悉,还有使馆里的随员们,估计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国家的总统。 不出巫山所料,会面的地点在地下,有电梯直通,一直到地下五层。 他到这个村子门口,就已经放开精神力,所有的布置一目了然。 看到巫山和萨达姆等人的身影消失。巴尔赞?提克里提借故留了下来。 他鼻子里一哼,问起先阻挡的两个卫兵:“你们做出了动作,为什么事到临头反而退后?” “提克里提先生。当时我感觉到身子飘了起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卫兵小心地回答:“我回过神来准备再次拦阻的时候,他已经和元首在握手了。” “对,”另一个看上去精瘦一些的忙不迭点头:“我也是这种感觉,吓得不行。” “好吧,认真履行你们的职责。”巴尔赞挥挥手让他妈离去。 “难道这就是神奇的中国功夫?”他自言自语说着,满怀狐疑地上了另一部电梯。 这时候,巫山和萨达姆等人已经到了地下。 灯火通明,简直都感觉不到在地下,没有一丝气闷。通风良好。 “没办法呀!”第一句话萨达姆就大倒苦水:“西方人,以色列人甚至包括伊朗人无时无刻不想要我的命。” “理解!”巫山轻轻摇头:“我到贵国来。一路上也是担惊受怕,我想现在我和您一样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哈哈。巫先生你这次做的事情大快人心。”萨达姆很是高兴:“说不定那帮家伙正在北约里商量怎么对待五十万雇佣军呢。” 中国人多兵多,五十万真不怎么起眼,一个数字而已。 但西方和中东世界不这么认为啊,他们看到这么庞大的数量,都吓得晕了过去。 要不是真害怕大战爆发,这简直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前奏啊。 其实,巫山和徐世友商量的行动相当冒险。 说白了,就是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真要干起来,战场又没在我们国家,士兵早已退役,那不过是雇佣军。 假如打败了试试?说不定下一批次的所谓雇佣军又过来了。 西方国家可不敢冒这个险,只得紧急磋商,避免战争的爆发。 即便有战斗,那也必须是在一定规模内的小战役。 山姆远隔大西洋,打仗他们大不了派人来欧洲。 可西欧国家不一样啊,尿泡尿都能尿到别的国家领土上,指不定中国雇佣军就像曾经的黑特勒闪电战一样,席卷整个欧洲。 那样的话,欧洲会变成一片废墟,别忘了,天知道中国会不会把原子弹给运过来? 很显然,巫山和萨达姆都想到了这一点,相视一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对萨达姆的当头棒喝 ps:请亲们领取大神之光,谢谢。 作为一个义军领袖上位,萨达姆不管在阿拉伯世界还是世界上,都没有多少支持力度。 很简单,不管哪个国家,哪怕是一党专政的中国,对有人造反肯定不要坚决镇压的。 道理很简单,在我国历史上也是一样。 远的就不说了,清朝末年,满清政府甚至喊出了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口号,对太平军、捻军以及后来的义和团大肆镇压。 统治者们清楚,要是国外的人乒过来,大不了赔钱割地什么的,至少自己的统治还在。 但要是遇上起义者,命都不保。像苏俄十月革命后,沙俄皇室全部被杀。 伊拉克的王室,也没逃脱,伊拉克国王费萨尔二世、阿卜杜拉一世王子还有大多数王室成员惨遭伊拉克自由军官组织的血腥杀戮。 只有两岁的宾?侯赛因费萨尔二世的堂弟和家人逃离伊拉克,辗转到英国伦敦定居。 因此,当任何一个国家与萨达姆领导的伊拉克建交,他们都会欣喜若狂。 不说其他的,就是阿拉伯国家中所谓的兄弟国家,大多数都有国王,他们对伊拉克也抱着敌视的态度。 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交恶,另一个时空里,萨达姆让军队入侵科威特,打死不少科威特王室,从而关系更加紧张。 还好,目前事情还没有生,巫山过来也想尽到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 刚刚坐定。一位保卫人员走到萨达姆身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 他目光中透露出巨大的震惊。目光如电,炯炯盯着巫山。 这一刻。最紧张的当数郑剑英大使,他可知道这大总统的脾气,难道当场就要作? 当然,巫山没做亏心事,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一脸平静。 “哈哈哈哈!”萨达姆突然放声大笑:“巫先生,起先你止住我卫兵的,是不是举世闻名的中国功夫?” “这都被您给看出来啦?”巫山浅浅一笑,故作惊讶。其实他刚才知道别人给这位汇报的是什么事情。 “厉害!”萨达姆的头有些乱。他举起大拇指:“我从来没想到中国功夫竟然达到这种地步,什么f逼、kgb、摸ssad,统统见鬼去吧!” “对了,巫先生,这种功夫训练的时间久吗?” “因人而异吧,”巫山也不隐瞒他:“这些都是我国的本土宗教道教传出来的武术,只有正宗道家弟子才能学到手。” 萨达姆沉默了,刚才他还想着付出代价,让伊拉克人也来学习中国功夫。 尼玛。到时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有这样坚实的武者在自己身边,何惧西方的暗杀明杀?一股脑儿搞掉。 可惜,阿拉伯人全体都信伊斯兰教。连他这个总统概莫能外。 总不能为了要学中国功夫,让手下去改信道教吧? 穆斯林们坚信天地之间只有唯一的神,那就是真主安拉。让他们改变信仰。不啻于开除他们阿拉伯人的身份,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不过。总统额下,恕我直言。”巫山看出了他的窘境,顺势开导:“这种功夫是根据我们中国人的体质创建出来的。” “因为各方面的不同,这些功夫并不适合于阿拉伯人。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向道教领袖们申请,拍一些武功高强的人来伊拉克。” 主要是因为他不想找麻烦,真要让伊拉克人来学武功,什么经脉、穴位,连自己都有些迷糊,外国人汉语都不达标,学功夫更难了。 “好,”萨达姆眼睛一亮:“那我就多谢你了,巫总!” “不客气,”巫山摆摆手:“在任何时候,中国人民永远是伊拉克人民的朋友。” 萨达姆感慨万千,苏俄人与中国人之间的差异太大了,前者在自己面前,简直就是太上皇的意味,颇颐指使。 哪像中国人?不管是合作还是帮助,一切显得彬彬有礼。 “刚才他们告诉我,”萨达姆也不再废话:“飞毛腿导弹能够被打下来?”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巫山,像是要看穿这个人。 不由他不紧张,在两伊战争中,除常规战争外,在战争过程中采取了袭城战、袭船战、袭击油田等破坏敌方后勤、经济设施的手段。 伊拉克还对伊朗军队、平民动用了化学武器。 作为军事实力相对达的展中国家,两国在战争中曾使用诸如苏式米格25战机、美式f14战机、法式飞鱼导弹等当时较为先进的武器。 但同达国家主导的战争相比,这场战争的形式仍然有不少差别。 例如,在战争中鲜有集群化坦克长距离突击作战,而一战中的壕沟战、人海攻击却颇为常见。 甚至还出现了没有武装的平民在狂热的宗教信仰支撑下集体冲锋,踩爆地雷的场面。 这与士兵在紧急征召之下入伍,缺乏操作现代化设备的训练、领导人指挥不当以及武器装备配件不足,难以维修、保养有一定关系。 不过另一方面,在战争中也出现了用直升飞机打直升飞机、用防空导弹打小艇的新战术,在袭船中和袭城战中双方大量使用了先进的反舰导弹与地对地导弹。 后期,伊拉克从苏俄花重金购买了飞毛腿导弹,今天居然听说能打下来,如何不惊恐? 一直以来,伊拉克都把山姆作为自己的头号敌人。 既然中国都能打下目前最先进的武器,何况山姆军队? 在两伊战争中,双方都尽量破坏对方的战争资源。特别是油田这块儿。 如今的伊拉克举步维艰,在国外银行的资金早已被冻结。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石油。 其实,萨达姆心知肚明。苏俄之所以不遗余力地帮伊拉克,除了要和山姆针锋相对以外,何尝不是盯准了伊拉克的油田? “其实,要想让导弹不击中目标,方法挺多。”巫山不以为然:“打下导弹是最愚蠢的办法,损人不利己。” “导弹是需要电子控制的,采用电子干扰,你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目标。” “即便导弹飞到空中,一样可以引离正常轨道。” 萨达姆傻愣愣在那里听着。眉头皱得紧紧的,其他的伊拉克官员们莫不如是。 原本在两伊战争中,伊拉克还稍微占据了一点优势。 现在听巫山这么一说,这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对了,巫先生,原子弹之类的武器呢?”库塞不甘寂寞,想要为他父亲分忧。 从今天见面到现在,乌代一直没有现身,看来他确实现在就被萨达姆所抛弃了。 “那些都是威慑性战略武器。我们国家早就越了原子弹时代。”巫山苦笑道:“即使我愿意我们国家也不可能出售的。” “巫先生,不知道我们国家今后有什么方法才能打赢山姆?”易卜拉欣也很是苦闷。 “打赢山姆?”巫山睁大了眼睛:“我怀疑您在开玩笑。” “大家都知道,在英阿马岛战争中,英队的飞机采用了空中加油的技术。” “因此。我们也能从侧面了解到,山姆的军事技术,肯定比美国更好。” “不要说他们从大西洋那边直接进攻伊拉克本土。就是在阿拉伯国家内,就要不少国家愿意帮助他们。” “所以。真有一天伊拉克与山姆生战争,伊拉克的赢面不到一成。” 他们在两伊战争中。算得上是两败俱伤,当然也有一些优势。 而巫山就是要打消他们和山姆直接对垒的想法,哪怕不一定奏效,至少要尽到自己的力量,毕竟一个稳定的中东是中国想要的。 “不要说伊拉克,”他决定再加一把火:“就是我们中国,都不敢与山姆生直接冲突。” “国与国之间,就相当于人与人之间一样,就是个面子。” “真要到了那么一天,如果我们悍然去攻击山姆人的舰队,那堂妹迫于面子,也要和我们国家动战争。” “这样的结果无外乎两样,第一,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全面爆。” “第二,中国和山姆这两个国家在地球上消失或者国力衰退,双方的核武器,都对准了对方的军事目标。” “说实话,看到贵国与山姆的对抗,我想起了曾经的安南。” “大家还记得这个国家把,现在哪儿呢?” “他们妄图凭借苏俄的支持,在中国边境搞风搞雨。” “我有理由相信,苏俄人提供给前安南的各种武器和设施,绝对优于他们提供给伊拉克的。” “大家知道吗?我们的军队推进,三个小时就到了他们国土的三分之一。” 至于中南半岛的战争实况,世界上其他国家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具体情况。 其他国家也许存在着解密,在我国不会有这种情况。 他这些话带有恐吓性质,有这么活生生的例子在那里,效果是很明显的。 或许正是因为我国的军事行动,让曾经的伊拉克政府看到了扩张的曙光,他们一度还想把整个阿拉伯世界统一起来。 可惜两伊战争让他们终于有些警醒,但永远还没消除他们的野心。 至于寮国、掸国、柔佛、真腊这些国家,军事力量不值一提,然而安南曾经号称世界第四军事强国。 当年的安南,与今天的伊拉克何其相似? 他们的实力,哪怕萨达姆政府再狂妄,也知道肯定比自己国家厉害。 安南败亡在中国手里,那伊拉克对山姆有胜算吗? ...--9945+d8z1w+1943588-->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对伊拉克的军事援助 ps:请亲们领取大神之光,订阅的亲们,咋只有两位去领取呢? “难道我们伟大的伊拉克人民要向那个卑鄙的民族屈服吗?”萨达姆一身军服,起先摘下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戴上。 他没来由的发怒,把帽子往桌子上摔得啪啪的。 “不,绝不!”他的眼里冒出一股怒火:“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我们伊拉克人民都要坚决和山姆作斗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连巫山久经大场面,也不由吓了一跳,这老犊子真还有一股狠劲儿。 在另一个时空里,他也确实就像他说的话一样,被山姆给玩儿死了。 “总统额下,”巫山叹了口气:“战争是政治的延续,那是最后不得不走的一种手段。” “在中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知道,一直以来,您都把阿拉伯民族的利益为己任。如今,慕斯林兄弟最大的敌人是谁?” “是以色列!”他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子上轻轻敲动着,缓和了刚才的气氛:“是,我们都知道,这个国家无非是走狗。” “打狗也要看主人,既然您对主人不满意,就把您的火气,整个阿拉伯民族的火气,都发到这个国家身上去如何?” :随着翻译的声音,萨达姆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下来,他的头缓缓点着。 “其实,在世界上,有很多国家,都在不遗余力地和山姆的强权政策作斗争。”巫山微微笑道:“中国首当其冲。” “我也很清楚。之前苏俄在帮助您。但是现在这个国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那又如何?在欧洲您还有法国这个合作伙伴。” “更何况。就是在北约里面,与山姆貌合神离的国家又不止一个!” “法国在历史时期。都想成为欧洲大陆的霸主,其野心一直延续下来。” “意大利呢?这个国家可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中心,真正的意大利人从来没有放弃过恢复当年的荣光,对山姆也不待见。” “何况我们还有德国呢?这个国家虽然被分成了两部分,但日耳曼民族的凝聚力不是盖的,最终将走向统一!” 在这里,巫山也不妨当一把神棍,今后两三年就能见到的事情,相比那时候萨达姆他们会心服口服。能有这么远的战略眼光。 对于德国,他知道历史走向,也不想让莎莉的母亲的国度始终处于分裂状态。这次华夏雇佣军的防卫力量,不知不觉就移到了波兰境内。 “一个统一的德国一个强大的德国,显然是山姆等其他国家所不愿意看到的,害怕再出现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黑特勒。” “可惜民心向背,日耳曼民族不答应。就是现在,北约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是德国人。那又如何?他在里面的话语权根本不够分量!” 近年来,萨达姆也越来越感觉到苏俄的衰弱。他也想找一个坚强的同盟。没想到要睡觉有人送枕头,中国人上门了。 哪怕巫山如今的品级和萨达姆的身份根本不对等,他也降尊纡贵亲自接待。 就算他没读过太祖的那句名言:世界终究是你们的,他也要为自己的子孙考虑。 面前的小伙子才多大?按照中国的传统。库塞接班的时候,巫山也差不多上位了。 说白了,他是在投资未来。为自己的接班人做准备,要不然肯定没这么高的逼格。随便来一个副手也就打发了。 听到巫山的解释,他饱含深意地看了看一脸崇拜的库塞。不由暗自点头。 “巫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是说,我国要暂避锋芒,避免与山姆直接交锋。” “我突然发现,也只有中国这样伟大的国家,才能孕育出你这样出色的年轻人。和你的成就相比,我的儿子们就大大不如了。” “瞧您说的,”巫山赶紧止住话题,他已经看到库塞眼里的挑战:“库塞就很棒,穆罕默德在我面前可不止一次夸奖过他。” “是吗?”萨达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们阿拉伯世界内部虽然也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摩擦,但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既然你和默罕默德称兄道弟,今后也别那么见外,叫我叔叔好了!” “好,萨达姆叔叔。”巫山也从善如流:“只有一个统一的阿拉伯联盟,才能抵抗来自山姆的压力。” “要加上欧洲那些国家,您放心,就是您把以色列打个稀巴烂,山姆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哈哈,”萨达姆心情好转:“托你吉言,小山。假如我向贵国订购一批武器,你觉得有可能吗?” 他的目光炯炯,一直想看透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思。包括刚才他发怒,都始终在观察。 开什么玩笑,从普通的老百姓到一国总统,萨达姆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发动两伊战争,也是为了赢得阿拉伯世界的支持,去打波斯人。 想必后来发动科威特战争,应该是阿拉伯世界对他的行为冷眼旁观所激怒。 经过刚才巫山的分析,他心里暗自起了警惕之心。 山姆确实是庞然大物,连中国都不敢去捋虎须。 不管萨达姆多么狂妄,都不会认为伊拉克的实力有中国厉害。 真要一意孤行,估计山姆也会撕下伪装,直接对伊拉克动手。 既然巫山说出来穆罕默德的话题,就不会在阿拉伯世界的事情上放水。 毕竟伊拉克也好,中国也罢,山姆都是绕不过去的坎儿。 看到年轻的库塞,他心里不由雄心万丈,大有数风?流人物,还看几十年后的雄姿。 “怎么不可能?”巫山淡淡一笑:“我的头衔是中国兵器总公司的一把手,之所以来叔叔的国度访问,就是为了军事援助!” 这一句话,连旁边的郑剑英大使都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中国在五十年代就提出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在对外上,从来都是以和为贵,一副不偏不倚的姿态。 国家的立场,决定了驻外人员的脑袋,他们也只有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 至于伊拉克人,他们早就高兴得不知所以。 尼玛,不是武器买卖,而是军事援助! 就是苏俄当局,在两伊战争中,也是偷偷摸摸卖一些武器过来,那还是比市场价高得多。 要是他们懂汉语,可能早就开始唱:东方红太阳升,中国是我们的大救星了。 “多谢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帮助!”萨达姆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嘴巴上还是表达了感谢:“不止你所说的军事援助是指?” “培训教官,”巫山毫不含糊,这是他走之前和徐世友早就协商好的:“特别是基层教官,那是整个伊拉克部队的基石!” “您应该知道,我们中国军队之所以从来没有发生过军事独立的事情,那就是所有的军队,都掌握在国家手里。” 这话让萨达姆听得相当感兴趣,其他的伊拉克人也聚精会神。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带兵的人,最多不会超过一个连。您想想,一个连在整个国家军队体系中能翻得起浪花吗?显然不可以!” “至于中高层的军官,他们手里的士兵,只有使用权,却不会成为他们的私军!” 太过具体的东西,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作为统治者,最怕的就是下面的人造反。 阿拉伯世界到现在还对伊拉克不闻不问,也是因为老萨的位子来得不正。 他这样靠造反起家的人,对军队的防备无以复加。要是知道中国历史上有个杯酒释兵权,说不定他也会用亚力酒来解决问题的。 “小山,你就回去带话!”萨达姆大手一挥:“所有到我国来当教官的人,他们的工资,不,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们国家解决!” “我知道,你们国家是人民币发工资的,我们用美金来结算,数量是一样的!” 我嘞个去!巫山脑袋都差点儿短路了,不过还好,他还能稳住。 “我就代替那些前来帮助伊拉克的战友们给您致谢了。”他站起来鞠了一躬:“因为来的人和雇佣军一样,他们在国内没有工资来源了。” 萨达姆先是一怔,接着大喜。 也就是说,今后只要自己能给他们更好的待遇,就能长期把这批人留在伊拉克? 至于什么居住权,我老萨说了算! “现代的战争,除了人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武器。”巫山接连抛出自己的爆点:“我知道,在两伊战争中,我们的武器坏了就只有丢掉。” “但是现在您就不用害怕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还喝了口茶,才没继续吊胃口:“我们将为伊拉克建立武器维修的机构!” 如果说这些还不够,巫山又来了更刺激的:“不仅是维修,还有制造!” “咱伊拉克总不能长期靠进口来打战,等于让别人勒住了咽喉!” “哗哗哗!”话音刚落,会议室的伊拉克人集体鼓掌,萨达姆带头,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郑剑英大使眼睛都有些湿润,一边鼓掌站起来,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眼镜。(未完待续……)r1292 第一百一十三章 油气执照 ps:大大们,呼吁你们去领大神之光,均订这么多,怎么可能只有两个人领? 华北平原的秋老虎真不是盖的,一连十多天都是艳阳高照,玉米叶子几乎全部打卷,还有不少已经出现了枯黄。 这里地处燕山脚下,几乎所有的植物都被炙烤得有气无力。 路上时而有车子飞驰而过,卷起一阵尘烟,在微风中撒得路边上的田里都是一层土。 从窗子望出去,正午基本上没有行人在大路上,这个时间段连出车的人都比较少。 中国的组合拳一招接一招,巫山刚刚宣布雇佣军入欧,黎鹏总理又对欧洲的社会主义国家进行了为期十天的访问。 他刚刚回到京城,住进了领导人的别墅群。 这一路上实在太累了,毕竟六十一岁的人,精力大不如前,刚才在书房里小睡了一会儿。 “小简,”他洗漱完毕,招呼自己的生活秘书:“有没重要的事情?要没有的话,让大家准备下,我要回办公室。” {“首长,姚副总理与汪涛书记到了一会儿。”小简的话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言简意赅。 姚副总理是黎总理的副手姚倚林,还兼任着发改委主任。汪涛书记,则是石油工业部撤消后组建的石油天然气总公司党组书记。 “这样啊。”黎鹏眉头一皱,走了出去。看到了正在客厅里等待的两个人:“对不起啊,有点儿困。小憩了一会儿,走,车上说。” 红旗轿车缓缓驶向京城,并不是说黎总理先回的家,而是因为他家离机场更近一点。 听着两人说完,黎鹏陷入了沉思。 起因很简单,突然出现了三四家注册资金超过十亿的民间石油公司,要求取得国内石油天然气行业的开采、运输和零售的营业执照。 “这小子真不省心!”黎总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由露出苦笑。 很明显。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巫山的影子。 前两天,外经贸部同伊拉克已经达成协议,准许中国企业在伊拉克经营石油业务。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要不是事先有所谋划,怎么可能出现资金如此庞大的四家公司? 再说了,公司的成立地点,一看就有炎黄的手笔在里面,一家在巴蜀,一家在京师。一家在申江,最后一家在粤南。 当地的省级政府虽然也能注册,最终还得在发改委这边立项,并征求石油天然气总公司的意见。最后才能确定是否颁发相关执照。 作为国家级的垄断企业,汪涛肯定不想让民营企业来分润一杯羹,不得已上报到发改委。想让上面来阻击。 没办法,正部级的石油天然气总公司。不可能同时与四个超省部级单位抗衡。 巴蜀、粤东、申江、京师,每一个省市的首脑。那可是入了常的。 给你知会一声,如果不给面子,今后在四个地方的业务肯定将会受到各种障碍。 而四家公司显然等得不耐烦,人家的油轮早就买好了,这边一有消息,那边马上就会从伊拉克源源不断把石油拉回来。 “你们是什么意见?”黎总理其实就相当于裁判的角色,不可能对任何一方有所偏移。 “这样的事情前所未有,”姚副总理比黎总理还大十一岁,看上去也显得很是苍老,他揉了揉额头:“我的意思是把四个省市的政府首脑找到一起来磋商。” 总理的行程,在高层中是公开的,其实他们今天都在京城,应对这种场合。 巴蜀省长杨玺宗、粤东省长叶旋平、申江市长荣基、京城市长程西同,四位大员早就恭候着总理。 “石油,是国家的重要战略物资!”汪涛和四个人级别一样,也没弱了气势:“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个先例,我认为这个口子不能开!” 姚副总理尽管兼任着发改委主任,也不能拉偏架,只能看着汪书记一个人孤军奋战。 “这话我不爱听!”作为京城市长,程西同摆摆手:“老汪啊,也不是我说你,都什么年代了?现在的国企还有几个活蹦乱跳的?” 话一出来,其他人心里面各有想法。 这是什么场合?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即使说也要换个方式,让大家听起来委婉一些。 作为首都市长,好像有些放大炮的味道。 “程市长,别的国企我不知道。”汪涛心里有火:“国务?院让我们把各地的油气资源整合,就是为了盘活这个企业。” “我相信,有黎总理、姚副总理在前面给我们带路,我们石油天然气总公司必定会更加欣欣向荣。” 尼玛,这就是赤果果的拍马屁。 国务?院不可能对你一家事事关心备至,具体运行得怎么样,还得公司自身不断强化。 “汪书记,”巴蜀省长杨玺宗坐不住了:“我们四个地方,并不是是有丰富的省市。油气资源在我国分布极不平均。” “我在想,如果在我们巴蜀有一家民营油气企业,那也是对国营企业的一种有力补充。” “就是!”叶旋平也不甘落后:“汪书记,也不是我针对你,国营企业确实有些僵化。” “我们那里的茂名油田以及南海上的钻井,这些名义上是在我们省内,实际上都受你们的直接指挥。” 换言之,油气企业在当地成了一个独立王国。 相反,要是有民营企业。可能更听话,让省里面的工作变得轻松。 尼玛。油气公司的人一个个都是大爷,估计就是省长的话都不好使。 “叶省长。不光是你们粤东,”汪涛也很硬气,不过语气不强势:“就是巴蜀的一些小油田,那都要划归到咱公司来。” “这不是我个人的决定,是国务院给我们公司的职能。因为我们的前身就是石油工业部,国家要对战略资源进行宏观调控。” “汪涛同志,”荣基不亏为日后的总理,说话就有理有据:“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加入了关贸总协定。” “今天你可以把我们的企业压制下去。但你想过没有,一旦国际上的那些石油大鳄,他们想要进入中国市场,你们该怎么应对?” “假如到时候你们硬扛着不要他们进来,到时候会给国家的工作带来多大麻烦?西方国家特别是山姆必然要对我们国家进行制裁。” “世界上的大型石油企业,都不是国企。洛克菲勒、bp、elf,这些公司太多了。” “更何况中东那片土地,你也知道了,伊拉克准许我们国家的资本进入那里。” “中国是一个贫油国。正如杨省长所说,民营企业是对国营企业有益的补充。” “与其让今后油气总公司与那些石油大鳄进行肉搏战,何不让民营企业在前面探路?” 荣基的话,让小会议室出现了冷场。 屋里有空调。但黎总理和姚副总理都不喜欢,把窗户开着。 时而有风刮进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诸位的话很有见地!”黎鹏和姚倚林交换了眼色。黎副总理郑重其事:“油气产业,不仅要面对民营企业的竞争。也要迎来外部企业的挑战。” “汪涛同志,这对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至于民营油气公司的事情,姚副总理,您有什么用的意见?” “总理,你没在的时候,我们也专门研究过。”姚倚林胸有成竹:“正如汪涛同志所说,石油天然气是战略资源,是国家的。” “所以,目前我们的意见是,暂时不给于民营企业开采的权利。但是,伊拉克那边的石油,这些公司已经过去人开采” “中东的石油储量,占到了全球总量的百分之六十五,他们把石油开采出来以后,如果卖给其他国家,一样赚钱。” “油气资源,是不可再生资源,用一点就少一点。我们不能无节制的开采,要给我们的子孙后代力所能及的留下遗产。” “所以,我们决定,油气总公司也进入伊拉克,和民营公司一起合作。至于国内的油气开采计划,暂时探明储量就可以了。” 旁边四个省市的政府首脑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老人家说出结果。 姚副总理可谓年老成精,也许是故意吊胃口,也许是年老体衰,说道这里居然戛然而止。 他悠然自得地在那里喝茶,还噗噗地吹着茶叶。 四人对望了一眼,杨玺宗不得不开口问道:“副总理,那我们的民营油气公司,您看?” “就算我们不答应,你们不也批了执照了吗?”姚倚林没好气地说:“没问题,他们的运输、销售都没问题。” “但是,千万要注意,在价格上,国营与民营公司一定要达成一致,不要搞价格战。” “假如出现那种情况,”姚副总理盯着汪涛:“一定是油气总公司在捣鬼,妄图用低廉的价格来击垮新生的民营公司。” “这一点,是坚决不允许的。人家油气公司的老板,他们的钱可不是大河飘来的,那是一分钱一分钱挣来的。” “他们投资油气,就是为了赚钱。你们的油气,是从地底下开采出来的,成本肯定比人家便宜。” “因此,油气总公司作为老大哥,要带好这个头。” 老人还是一遍遍嘱托,生怕双方内讧,从而两败俱伤,从而让别国的油气公司趁虚而入。 消息不久传到伊拉克,正在一片建筑工地上视察的巫山宣布出去,工地上一片欢腾。 目前,炎黄旗下所有的产业算是先行一步,在伊拉克落地生根。 至于国内的民营油气企业,与巫家人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当然,其中肯定有巫山的影子在内,只不过他把这四个地方的有钱人集中起来做的这件事情。 有钱大家赚嘛,巫家人不会也不可能去吃独食。 然而,这么好的机会,炎黄肯定不会放过,公司其实早就注册好了,只不过没有在国内,而是在国外。 炎黄在中国一家独大,不是好现象。将来要是和政府的利益发生冲突,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炎黄。 也许在七十年代,巫山还觉得无所谓,那时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现在炎黄家大业大,不管是固定资产还是流动资金,从任何一个地方撤资,那都是一个费时费力的行动。 中国的一代、二代,目前健在的居多。 由之而产生的庞大利益链,那不是一个小数目。 拉拢大多数人,让大家都富起来,这是巫山定下的基本策略。 一来,今后在上升的道路上,难免和这些家族打交道,不说支持,至少不反对吧。 二来,不是这些人的后代想要走后门,他们也要生存,也有经济压力。 不可否认,官二?代们在做生意上,有天然的优势。下面的人知道是某某某的子弟,或多或少都有白手起家的企业所不能具有的先天条件。 望着眼前这些二代三代们,巫山的眼里满是笑意。(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r1292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爱在刚朵拉 ps:看《领先四十年》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即可),悄悄告诉我吧!在巫山的脑海里,关于威尼斯的描述,也就只有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和朱自清的散文威尼斯中,提到了这座城市。。 更新好快。 从来没有想过一座城市需要靠船来当运输工具,和江南水乡比起来,多了规范。 两者硬要比较,威尼斯是高大上,而江南水乡只能是矮穷挫。 饶是巫山的记忆力惊人,假如要是不注意,也许会‘迷’路。 才过一座桥,马上又是另外一座桥,是世界上唯一没有汽车的城市。 要知道,这座城市兴起的时候,可不是现代,那是文艺复兴时期,而最早的历史,故老相传,得追溯到公元453年,那是南北朝时期。 很难想象,古时候的意大利人,是怎么建立起一座在水上的城市的。 以前和阿尔的关系不错,到意大利也没时间到处逛,这里真还是第一次来。 这次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他答应了金玲两口子,他们的作品要来威尼斯电影节参展,过来给他们捧场的。 说实话,巫家对姑娘有些娇惯,谭金玲在巫家哪怕不是亲生的,从到达港岛巫府的那一天起,再没有受过苦。 但要说他这个养父,对养‘女’平时的教育和陪伴,真心不多。 要不然,金‘春’和金玲为嘛刚开始对莎莉那么好,而对王璐则有隐隐的敌意呢? 那个来自异国他乡的妈妈,和两个成了孤儿的孩子在一起。有点儿同病相怜的意味。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妹俩对‘花’?心的养父也无语了。抱着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 作为政fu官员,巫山压根儿就不可能除夕开幕式走红地毯什么的。只是给他们创造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为此,乐不思蜀的阿尔专程从红池坝赶回来,利用阿涅利家族的资源,给李连捷和谭金玲介绍不少名人,应该不会空手而归。 姗姗的山姗钟表,更名为山姗集团,作为此次电影节的赞助商前来。 过了一岁生日的巫从玥,刚开始还很认生。根本就对这个冒出来的爸爸不理不睬。 或许是手里的阿拉伯糖果,或许是父‘女’之间的血缘关系,不到一刻钟,她居然赖在巫山身上,不要她妈妈抱了。 “不是说又有个妹妹吗?”刚见面,崔姗姗一直瞅着自己的男人左右,有些惊讶。 “你说尼娜?”巫山也不隐瞒:“你们姐妹几个都这么优秀,小丫头有压力,到非洲去了,她说要打造自己的一片天地。” 那个来自苏俄东海岸的‘女’孩儿。一点都不傻,相反,还非常聪明。 两个人一起这么长时间。巫山也给尼娜‘交’底,把自己家的一切情况都给她说了。 国内,王家是巫家政坛上日益紧密的奥援。 莎莉在主导的体育产业链,就算刚刚起步,因为有强大的后盾,比起拜仁等德国老牌俱乐部也不遑多让。 姗姗的钟表,在世界上目前有了坐三望五的实力。 刚刚进入这个大家庭的尼娜,毫无根基。 还好,巫家在非洲大陆上的布局。让她以前在克格勃训练营的经历有了用武之地。 其实,尼娜也清楚。就是什么都不做,有了男人的支持。她在巫家也能无忧无虑一辈子。 好胜心人人都有,这个家族虽然历史并不长,她并不想当一个闲人。 想到尼娜,巫山也很是担心,也不清楚到热带,她是否能适应那里的气候,会不会生病。 部队是一个论资排辈讲实力的地方,她到了能顺利地掌控局面吗? 毕竟还没有出师的特工,华丽转身成为部队的将领,那不是一个体系。 要想欧洲国家不再集中‘精’力针对社会主义阵容,巫山可是大费周章。 非洲除了少数几个国家,是一片殖民地大陆,是欧洲列强的后‘花’园。 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和民族愿意当奴隶,黑人也一样。 他们一直在忍受着,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实力来推翻。 今天这片古老的大陆很多地方还处在原始社会时期,都是欧美列强的功劳。 他们予取予求,不断索取着非洲的黄金、钻石、象牙,根本不需要把这个大陆变成现代社会,保持原样就好。 一旦有了外部的推动,独立进程会加快步伐。 他很是期待,当那些白人看到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土著造反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脸‘色’和心情。 也不知道,欧洲列强是否还有那么多时间放在欧洲事务上。 不过,看着眼前一身‘奶’味的‘女’儿,巫山把这份烦忧藏在心底。 小玥玥好像刚刚哭过,脸上还有泪痕。 “你没打我们的宝贝吧?”巫山暗中化掉了闺‘女’的那些痕迹,转念一想:“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又多了,额。”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姗姗一踮脚拧起他耳朵:“你说说,今后我还要增加几个妹妹?看着我,不许东张西望。” “有孩子在呢!”巫山拿她没办法,再说也是自己理亏:“你还没告诉我闺‘女’咋哭了?” “还说呢,”姗姗一个白眼丢过去:“父‘女’一个样,都‘挺’任‘性’。刚才她非得要去走红毯还要吃糖人什么的。” 山姗集团的首脑,哪有‘精’力去参加那些狗屁活动,下面的职业经理人足够应付这种场面。 不要说威尼斯电影节,就是奥斯卡电影节又如何? 名利场不过是富豪们眼中的玩偶而已,即便金玲两口子的片子再烂,拿奖是妥妥的。 一个分蛋糕的游戏,要没有点儿猫腻才不正常。民主公平又如何?作为口号喊喊,那是给普通民众看的。 看到妈妈的动作,从玥裂开嘴巴就要哭。 “你看你看!”巫山赶紧把闺‘女’紧紧搂着:“宝贝儿乖。妈妈开玩笑的,别哭啊。” “唉。服了你们爷俩了,专‘门’和我作对。”姗姗松开手,毕竟踮起脚也不轻松。 “妈妈是看爸爸的耳朵上有灰尘,帮他抹去的。”她捏了捏‘女’儿粉嘟嘟的脸蛋,脸‘色’一沉:“恩,没听见是不是?” “对对对!”巫山忙不迭应和:“刚才天上飞过一只鸟,在爸爸耳朵上拉粑粑了,妈妈给爸爸擦掉。” “你们好恶心!”从玥用双手把眼睛‘蒙’住。从手指缝里偷偷往外看:“快去洗手,爸爸洗手,妈妈也洗手!” 一番夹杂着汉语、法语和德语的话,让两口子忍俊不禁,齐齐笑出声来。 ‘女’儿还小,却显示出母亲的漂亮基因,美得不像话,不认识的人看到都忍不住停步。 她看到父母开心,也使劲拍手,嘴里不知道是哪国语言嘟嘟囔囔着什么。 “你也真是的。”巫山责怪道:“孩子要吃糖人,你就给她买呗,那才几个钱?” “谁担心钱。我是那么抠‘门’的人?”姗姗有些恼火:“街边的东西不卫生,知道不?” “什么卫生不卫生的?小时候你在北疆,就着泥沙不也吃吗?”他有些好奇:“威尼斯也有糖人卖?那不是中国的民间玩意儿吗?” “我也不知道是哪国人,反正就是糖人。”她随口冲着旁边的导游吩咐:“这是你今天的报酬,你去接其他生意吧。” 说着,掏出一叠里拉。 “‘女’士,先生,”这年轻姑娘并没有伸手:“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你们不高兴了?” “没有。”姗姗把钱塞到她手里:“是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我对这座城市很熟悉。” 导游这才接过钱。又‘抽’出来一部分:“太多了,谢谢你们。祝你们在威尼斯过得开心。” 说完一溜烟走了。 她是阿尔家里在当地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阿涅利家族的人。 至于阿尔那看到美‘女’都挪不开脚的家伙,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老阿涅利对自己的长子越来越满意,东方的项目全部‘交’给了阿尔。 不能不说,大家族底蕴深厚,里面的人才真多,哪怕那‘混’?蛋啥都不做,连嘴皮子都不动,阿涅利在中国,在远东早就传播开来。 “看不出来啊,崔姗姗同志!”巫山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女’人:“几天不见,意大利语说得这么溜,会不会英语法语什么的?” “也不看看是谁!”姗姗鼻孔朝天:“不瞒你说,甭说什么英语法语,就是和八国联军骂街,我都不带重样的。” 原来真还没发现她有语言方面的天赋,不过‘女’儿好像更不赖,小小年纪法语和德语都会一些。 总督宫、圣马克教堂、圣马克广场、满地的鸽子…… 右转,小巷、面具店,还是小巷,一段运河,小桥…… 左转,小摊、里阿托桥。小巷、轻舟,无尽的小巷…… “爸爸,糖人!”小玥玥突然爆发出尖叫:“我要吃!” 她先用法语说了一遍,赶紧又说汉语。 一个脸上画的‘花’里胡哨的‘女’郎,穿着也很暴‘露’,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也不叫卖。 如果说在中国看到糖人真不稀奇,而在威尼斯估计她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小姐,你这糖人怎么卖?”巫山抱着‘女’儿冲过去,姗姗都差点儿被他带倒。 “说汉语吧,”那姑娘展颜一笑,‘露’出结拜的牙齿:“我在中国呆了五六年,糖人也是从那边学的。” “小妹妹,看上什么你自己拿,姐姐不收钱,好可爱!”她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小玥玥。 “谢谢姐姐!我要这个、这个、这个!”巫从玥的手指指点点,不过并不贪:“好啦,爸爸,我吃完了你再带我来买。” 巫山用一只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按照她的要求把一个个糖人拿起来。 “钱是要给的,”姗姗又拿出一叠里拉:“谢谢你!” 转过一个弯,又要上桥。 “船,爸爸,我要坐船!”小玥玥冲一条小船喊道:“船,过来,我要坐!” “这叫刚朵拉!法国人?”那船家摇到岸边,皱眉问道:“看你们好像远东人。” “中国人!”巫山拉着妻子抱着孩子上了刚朵拉。 巫从玥宝石一样的眼睛到处张望着,时而发出清脆的笑声,弥漫了整个威尼斯。 或许这就是生活?巫山一时之间有些痴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微信公众号!)q--54010+dsuaahhh+28078173--> 第一百一十五章 爪哇gcd在行动 ps:看《领先四十年》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爪哇国,又作叶调、诃陵、阇婆、呵罗单、耶婆提,古代东南亚古国。。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小說, 唐朝时,一度为佛教国家。 宋朝时分为三国,东爪哇最强,后为三佛齐所灭,信诃沙里国崛起后,在爪哇岛上建立了满者伯夷王朝,伊斯兰教兴盛。 元朝时,元军大举征伐其地,败于满者伯夷王朝。 明朝时,屡有入贡。 后来,荷兰在此地建立东印度公司的贸易和行政管理总部,并于不久侵占全境。 二战后,**,苏加诺担任第一届总统。 这人是土著贵族家庭出身,致力于民族**斗争。 他历任爪哇民族政治联盟主席,爪哇党主席,爪哇共和国总统等职务。 苏加诺一贯主张执行反帝反殖的不结盟外‘交’政策,促进亚非人民的团结合作,1965年九三零事件后总统权力被军人集团剥夺。 1967年3月他被撤销总统职权并遭软禁,1970年6月21日在雅加达病逝。 当然,他的继任者就是素托。 九三零事件是发生于1965年九月三十日爪哇的军事政变。 时任爪哇总统的苏加诺由于政治立场倾向**阵营,被支持西方的素托推翻。 陆军战略后备部队司令素托少将组织了随后在全国策动**大清洗。 事件除了导致大量gcd员被杀以外,导致大量华人被当作gcd员处决。事件使大量华人被迫离开爪哇。到海外生活。 九三零事件死亡人数约50万人,至少有30万华人在这次事件中丧生。 素托从1967年3月开始担任总统。为爪哇带来了经济增长,贫穷人口减少。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 他建立了强大的中央集权政fu,透过高压手段打压政治异己来维护稳定,素托家族的资产总值达150亿美元。 爪哇是一个在1万3千多个岛屿上分布着366个种族的分散式国家,经济水平较低,社会动‘荡’始终是困扰政fu的一个大问题。 军队在爪哇政fu中一直发挥着独特的作用。 1963年10月17日,爪哇陆军造反,强迫苏加诺总统解散国会。 素托这位微笑的将军趁‘乱’夺取了最高权力,从此开始了爪哇军人主政长达30多年的历史。 军队是素托维护统治的最主要工具。 在素托时期,军队是唯一负有安全和政治双重职能的机构。为使军队名正言顺地参与政治。素托提出了双重职能理论。 1982年爪哇法律规定:军队不仅是一支军事力量,而且也是一支社会力量。 在双重职能理论的指导下,军队全方位参与政治生活。 在中央机构,内阁27名部长中有12名是军人,他们占据了国防安全部、内政部和经济部‘门’的重要职位。 在地方政fu,军人势力也大举介人。1971年大选后,军人占据了26名省长中的22名。 1969年,271名市长和县长中有147名军人。到1971年,这个比例更升至2/3。 另外。军人在国家最高权力机关中也有代表。500名人民代表会议成员中有100名由总统从军队中指定。 在经济领域,军方也把持了不少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领域。军方实际上成了老虎屁股‘摸’不得的特殊机构。 西方国家曾有记者报道说:群岛之上没有一个村子不是由中士或上士领导,全国没有一个国有企业不是由上校或将军担任经理的。 在素托执政时期,不仅政fu积极介入市场。连军队也大办公司。 由于军队在爪哇政坛中参政涉政的情况过于突出,严密管制媒体,压制反对派声音。 这样。人民的意见没有正常的表达渠道,严重影响了爪哇的民主进程。问题日积月累,直至积重难返。 物极必反。素托政权成也军队败也军队。 在加里曼丹岛上,爪哇政fu军与兰芳军进行了数次战役。 当然,山姆一直都在围困中国,是不允许爪哇失败的。 各种军事援助,源源不断通过海运到来。 然而,令人感到十分讽刺的是,政fu军在加里曼丹岛上的战斗一蹶不振。 说也奇怪,山姆驻爪哇司令埃文森少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率领海军,海军胜利,带着陆军,兰芳人见着就跑。 一时之间,埃文森风头无两,被爪哇当局和山姆方面誉为战神。 然而,战神也不是万能的,因为爪哇境内义兵四起,山姆军队成了灭火队员。 今天加里曼丹岛需要支援,山姆人去了,明天苏拉威西岛又出问题。 那边还没解决好,苏‘门’答腊岛上也受到了不明海军的袭击。 到了最后,以埃文森少将为首的山姆军人,再也不愿意充当爪哇人的帮凶。 为此,全军上下给山姆国会写了一封公开信,全文如下。 先生们、‘女’士们: 我们是山姆驻爪哇全体官兵,现向大家介绍爪哇方面的情况。 众所周知,爪哇是一个千岛之国。现在,几乎每个岛上都有反对派的武装,而我们的军人成了最忙碌的人。 我们山姆,除了哈瓦伊之外,也就迈阿密那里接近热带,士兵们严重水土不服,造成不少非战斗减员。 到目前为止。当初,共有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员二千五百三十八人。今天,有五十七人长眠在异国他乡。 同时。因为**武装的强大,政fu军节节败退。 虽然我们的海军官兵与海军陆战队员,从无败绩。 但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去战场的路上。 幸好,我们在战场上没有牺牲任何一个士兵。 然而,这样的压力,这样的快节奏战斗,让我们疲于奔命。 在此。我们恳请各位,在国会里发出议案,讨论从爪哇撤军的问题。 很显然,这个国家已经深陷战争的泥潭,无可救‘药’。 假如你们没有这个提案,对不起,我们不再想呆在这个地狱一般的国度。 驻军司令:埃文森?伍德 副司令:乔治?哈德曼 领兵:诺曼大?休斯敦 信不长,签名是满满的十二张纸,都是官兵们的亲笔签名。 消息一公开。举国哗然,民众举行了数次反战游行,让山姆当局焦头烂额,最后不得不撤兵。 对。没错,就是撤兵而不是换岗。 山姆军人的生命是神圣的,不会因为任何白痴官僚的命令。来到这个恐怖的地方。 从那以后,爪哇政fu军不得不孤军奋战。 曾几何时。爪哇军队以能征善战著称。 无休止的战争,此起彼伏的武装起义。再加上士兵们过惯了享乐的日子,不再愿意为政fu卖命。 每次即使匆匆集结起一支队伍,到了地头不是败仗就是逃跑。 更要命的是,销声匿迹的gcd人又回来了,不少武装起义都是他们领导的。 其中最大的一支武装力量,竟然在苏‘门’答腊岛上,首领名字叫穆罕默德?亚昆达。 毫无疑问,凭借他的实力,苏‘门’答腊的gcd人在历次举办的党内大会上,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今天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里漂浮着朵朵白云。时而有海风轻轻掠过,惊起在海里捕食的海鸟,纷纷飞起来。 这是一座名叫哈吉的山岭,亚昆达所领导的起义军总部就驻扎在这里。 地势倒不是非常险要,但身后就是茫茫大海。 一有风吹草动,队伍马上可以从后山撤退,山崖下是伪装起来的军舰,能一次‘性’把所有的官兵全部装走。 时针指向中午十二点,军舰上戒备森严。 根据地的人都知道,又是伟大领袖亚昆达在和友军磋商下一步行动。 “好假话!”远道而来的巫山使劲拍着这家伙粗壮的胳膊:“你的战斗素养和领兵的能力简直是一绝。” “巫先生过奖了!”亚昆达满面含笑:“王子身体还好吧?我都差不多五年没见到他老人家了。” “还想回去不?”巫山打趣道:“你回去妥妥的一个阿联酋的总司令到手,谁敢跟你争啊?不过得那家伙掌权才行。” 亚昆达只是呵呵笑着,也不说话。 尼玛,鬼才愿意回去呢。爪哇年年打战,男‘女’比例严重殊。 回到阿拉伯世界,也可以拥有三妻四妾,不过每一个‘女’人都要一定的标配。 再说了,自己在这里就是小小的土皇帝,今后再怎么着,也就位于几个人之下。 当初,他带着一些阿拉伯人过来,说是帮助慕斯林兄弟圣战,反对邪恶的素托,从而创建了最早的gcd游击队。 几年过去,队伍不断壮大,当初跟过来的小伙伴们,早就在其他岛上开枝散叶,遍地开‘花’,成了一地诸侯。 谁愿意继续回去当仆人?反正亚昆达是打死也不想的。 “对了,这是国内新派来的政委褚满江,今后他会对你们进行管理。”巫山自然能体味到他的感受,介绍着旁边略显文弱的军人。 “原来您就是储政委呀?”亚昆达赶紧伸过手去:“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说完,他又冲着多格诺尼一个熊抱:“哥们儿,是不是要展开总攻了?” 这话说得很的。 多格眼睛眨了眨,示意旁边的两个人。 “亚昆达!”巫山的脸‘色’转为严肃:“如果把苏‘门’答腊岛上所有的武装集合起来,能否对雅加达展开攻击。” “记住了,我问的是能否战胜首都的军队,我们要的是速度和效率!”(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pu--54010+dsuaahhh+28122755-->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孤身闯将军府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这些年,爪哇遍地狼烟,流的血够多了,巫山不想再死人,毕竟今后这里也是五星红旗下的土地,一样是共和国的子民。 更何况,中国与西方国家目前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阶段,指不定那一天就会爆发冲突。 有可能是小打小闹,一个不好,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发生也许不可避免。 能不打战就不打战,何况是世界大战?这是国内高层与巫山都不想发生的事情。 亚昆达没有马上回答,他沉思片刻,眉头微皱:“应该有些难度。虎死不倒威呢,再说素托还没死,有不少铁杆部队支持。” “哦?”巫山反倒来了兴趣:“雅加达周围布置了多少部队?都谁支持他,你清楚吗?” “这个是您考校我了,”亚昆达呵呵笑着:“去年以前,雅加达只有首都卫戌部队,今年,素托突然调派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远征军入京。” “这支部队,也是目前为止爪哇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部队。”他补充道:“卫戌部队,我们联合两%三支队伍,分分钟就能剿灭。” “但这支队伍,下辖三个步兵师,一个装甲师,一个炮兵旅,还有两个山地作战部队。估计把所有的游击队加起来,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舱房里一时之间陷入沉默。难道要征调兰芳军过来吗?那样的话会不会让他们一家独大?巫山可不想南洋华人过分做大。 “这样,”他两只手掌在脸上搓了搓:“这支远征军内部的派系情况你应该摸清楚了吧?还有巴布亚新几内亚那边。游击队接收地盘没?” “他们前脚一脚,后脚我们就接管了。就是哈米带的人亲自过去的。当地的土著压根儿就翻不起浪花。”亚昆达脸上有些不屑。 “远征军里面肯定不是铁板一块,这是一个集团军的配置,成员也十分复杂。” “三个步兵师,其中两个来自东加里曼丹,一个是苏门答腊岛。山地师,都是苏拉威西岛的土著,作战最为凶狠,据说不留活口。” “装甲师,是一支七拼八凑的队伍。炮兵旅也是一样。” “司令素可,是素托的亲侄子,亲领一个山地师。副司令苏尔哈,则来自本岛的大家族,掌管炮兵旅。” “两个来自东加里曼丹的步兵师抱团取暖,剩下的一个步兵师和装甲师,还有另外一支山地作战部队,则各自为战。” 听完他的汇报,巫山心里有些吐槽。爪哇人的姓难道只有素和苏,不能有其他的? 不过,也感慨这些土著居然学会了中华民族的精髓,懂得去分化拉拢。 假如这支部队上下一心。估计素托就得害怕了,就算是自己的亲侄子也不行。 旁边的储满江心里不是滋味,巫山年龄比自己小。怎么到哪儿都是焦点人物呢? 在兰芳军里,就是江宁见到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和平时那种威势不可同日而语。 好嘛,到了苏门答腊。更是如鱼得水。如果说在加里曼丹岛上,江宁他们是尊敬,在这里他看到的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他知道这家伙还有一个兄弟叫褚满江,和自己的名字几乎一模一样。 天下的好事咋都让这样一个人占尽了? 储满江看着眉头紧锁的巫山,不由想起出发前老爷子给自己的电话,要尽量和巫家搞好关系,千万不要对着干。 储老将军那可是开国中将啊,连他都有些发憷的人物,当儿子自然是答应了。 好在自己到了兰芳军,上下都挺欢迎的,接受国内的调遣。 “对了!”他正在遐想,被巫山的话语打断:“你派人送我到素可的官邸或者其他能找到他的地方,我有办法了。” “你一个人过去?”储满江很是吃惊:“老巫,临出发前,国内的首长可是叮嘱又叮嘱,让我保证你的安全。” “是啊,巫少爷,”亚昆达叫习惯了:“您可是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那样,我们家小王子得把我撕成碎片。” “哈哈哈哈!”巫山放声大笑,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人影瞬间消失。 多格本来是看热闹的,也不经大吃一惊:“巫先生呢?” 他的位置很敏感,代表兰芳军过来,却又不好和亚昆达走得太近,哪怕两人以前的主子是哥们儿,毕竟现在分属不同的阵容。 大家都不是第一天混社会,上面的意思其实很清楚,就是希望爪哇这边不是一团和气。 “我回来了!”巫山真回到了房间,手里拎着一尾鱼,约莫有三四公斤,身上的海水在不停往下滴答:“刚从海里抓的。” 大家面面相觑,都知道他武力值很高,没想到高到这种地步。 “现在,大家都不反对我去了吧?”巫山笑得有些矜持。 尼玛,这还是人吗?储满江虽然是政委,却没有一般政委那种满脸威严。 他走上前去,在巫山身上东摸摸西捶捶,想发现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擦,原来蔡勤这小子真没说错,你丫就是一牲口!”储满江冷不丁冒出一句粗口,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你妹呀,谁家政委这副德行?别说兰芳军,就是游击队里也遍地是从国内派遣过来的政委、指导员之类,哪有见过这样式的? 正好,亚昆达这支队伍的政委到其他地方去视察。要不然今天他也会来。 “艹,那小子咋给你说的?”巫山没想到他居然认识蔡勤。 “他说今后遇到你躲远点儿。武力值高得吓人。当时我还以为是他干不过我随口的托辞呢。”储满江的手还在使劲捶着。 不过,没两下他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收回了手。 真还和蔡勤过招了,那次两人喝多了,不,是蔡勤喝多了,天知道是真醉还是假罪,非得要比划比划。 结果,每次还没到巫山身边,莫名其妙地躺下了。 军人出身的,哪有轻易认输的人?估计那次昏头昏脑地摔了一百多次。就差脸上没受伤了,再怎么醉估计也清醒了。 既然大家都没话说,巫山也就马上出发。 雅加达的气氛很压抑,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不是因为忙,貌似在害怕什么。 热带气候,刚才还雷雨阵阵,现在又是艳阳高照。 “少爷,前面就是素可将军的外室。他刚刚进去。”带路的地下党小声说道:“您看?” “回去吧,”巫山抽出一张美金:“拿着。” “别,我们是gcd人,不兴这一套!”他眼神有些慌乱。 “我们的同志在这种环境工作。很辛苦的。”巫山又抽出一张:“这是两百美金,我比你们富有,gcd人也是人嘛。” 随后。挥挥手往前走。 “什么人,站住!”带路的地下党刚转身。就听到卫兵的呼喝,脚步一顿。走得更快了。 “我是将军的朋友,”巫山微微笑着:“还不赶紧去报告?” “是!”一个卫兵敬了个礼,跑步离去。 周围还有些冷眼旁观的人,心里不由大吃一惊,素可将军还有位身材这么高大的朋友? 不少人想看看真面目,以免今后遇到后小心些,却怎么都记不清这人长得啥样。 抬头一望,那人还很随意地站在那里,四处随意浏览着,好像在观赏美景。 不大一会儿,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只是愣了片刻,马上满脸堆笑:“您来了?快,快,里面请,将军他老人家正在等您呢!” 这里靠近伊斯蒂克拉尔清真寺,寸土寸金。要在这个路段有一栋别墅,那就是实力的象征。 素可的外室,就住在这个外面看上去极尽奢华里面装修更是富丽堂皇的别墅里。 作为素托的侄子,外人看上去很风光,素可职位越高,越是颤颤惊惊。 他肯定是忠于自己的叔叔的,但那位大总统额下又怎么会全心相信自己呢? 而如今的爪哇,四处都是战场,素家的政敌一个个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而素可这个新晋的副总参谋长,更是被不少人看做是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对于女人,特别是美女,素家的男人从来都最喜欢。 木木是素可外室的名字,巴布亚新几内亚一个土著部落首领的小女儿,前年见到的时候才十三岁,就是一个美人胎子。 经过两年的耕耘,越发是一位美少妇。 素可的女人林林总总有那么一百多个,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木木。 “老爷,有位贵客要见您!”管家走在前头,在素可胡思乱想的时候走进书房。 “你是怎么做事儿的?”素可勃然大怒:“要进来之前,是不是先请示我一下?” “哟,咋这么大脾气呢?”巫山慢慢跺了进去:“你还挺悠闲啦!” 他冲管家摆摆手:“没你的事儿了,出去吧。” “你是?”素可看到管家毕恭毕敬出去的样子,在脑海里仔细搜寻。 “我!”巫山指着自己的眼睛:“好你个家伙,连我都不认识了?” 外面的卫兵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哈哈大笑,不久又传来一声闷哼,随即冲了进去。 素可的嘴边流着血,卫兵们马上拉开枪栓对准巫山。 这个时候,只要他们的将军一声令下,两把冲锋枪就能把一个人打成筛子。(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r1292 最快更新,阅读请。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移魂大法之记忆篡改 ps:看《领先四十年》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没事儿。--”素可的脸‘色’还很白,加上嘴角的血液,看上去十分狰狞。 他挥挥手:“你们下去吧,我和我朋友说说话。” “可是将军!”一位胆大的士兵忍不住进言:“您嘴角都流血了!” “血吗?”素可一‘摸’,可不是,红灿灿的。 他自己亲手杀过的人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血,有些‘毛’骨悚然。 “不要紧,这两天牙齿上火了。”他‘抽’出手绢擦了擦,丢到垃圾桶里:“中医告诉我,多喝茶,这火气也就没了。” 两个卫兵纳闷着出去了,他们可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将军,啥时候见他看过中医?一见到华人,从来就是一个杀字。 “‘挺’不错啊,”巫山享受着对方亲手给他泡的茶:“地下党里,目前就你发展得不错,不过,其他人也还可以。” “啥?”素可拿茶杯的手一抖。 刚才他还在担心孤军奋战,马上就听说有战友,如何不‘激’动? 各位看官,不解,w↙ww.释可能大家都‘迷’糊。 在天山派的功法里,弟子到了一定的阶段,主要是灵魂强度上来之后,有一‘门’术法,叫移魂**。 这只是一‘门’泛称的功法,里面的应用不计其数,都是针对灵魂的功法。 在没有遇到鲲鹏以前。巫山只知道有这‘门’看似神奇的功法,却不懂如何应用。 在和那大鸟远距离思维‘交’流的过程中。才发现不知不觉灵魂又壮大了许多。 打个简单的例子吧,曾经巫山能够发现方圆十公里的地方。最多也就二十公里,那就头晕目眩了。 而现在,一凝神,周围一百公里的地方都一目了然。要是关注某一个地点,甚至连每个人说话的口型都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只能是“看”,他可还没这么大本事,像顺风耳一样,听见别人的话语。 从北极出来。巫山无意之中控制了一头北极熊,教了它一些简单的搏击技巧。 现在,取名为大熊的那家伙,是周围的霸主。临走前还嘱咐因纽特人,别去伤害它,就看看大笨熊究竟能走多远。 然而,理论是理论,用在人身上巫山还是第一次,不想用力过猛。素可的嘴边流血就是起先一不小心自己引起的。 身为素托的侄子,素可也是从列兵一步步到了今天的位置。 爪哇年年征战,说他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也不为过。 上一次,巫山进入了那只北极熊的识海。就是个小熊一路慢慢长大,从它生下来不久到能**捕食,就被父母赶出来了。 好在大熊很聪明。起先偷偷在别的动物后面捡漏。 北极圈的生存规则,弱‘肉’强食。放在外面的社会也一样,当然。它也不知道社会是啥样。 随着实力一步步增强,那只曾经挨过饿,甚至饿得最厉害的时候,靠吃雪充饥的小北极熊长大了,它第一次捕食,是一只小海豹。 还好,对方是个从父母眼皮底下偷偷跑出来的小淘气,甚至大熊的牙齿咬在它喉咙上的时候,那小海豹还以为在玩儿呢。 大熊拖着小海豹还没完全咽气的尸体就跑,也不晓得跑了多远,听到它父母的怒吼声。 以后就是不断地厮杀,不断受伤,不断成长,最严重的时候,它把自己埋在雪堆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来。 素可的经历可就复杂多了。 素家本身就是爪哇岛上的大家族,要不然素托也不可能顺利晋升抢班夺权。 任谁都想不到,素可竟然是山姆希点军校的学生,在那里,他习惯了白人的白眼,黑人的欺凌。 素家想要在爪哇掌握更多的话语权,就源源不断把后代送到西方去念书。 然而,在同一辈人中,只有素可一个人读的是军事院校,曾经一度还被那些到常‘春’藤名校旁听的堂兄堂弟耻笑。 但是今天再回过头来,素家哪怕是族长素托,对自己都很礼遇。 刚开始回到爪哇,列兵只做了三天半,高层亲自送来的列兵,谁敢当真啊? 马上就是下士、中士、上士,从此平步青云。 你还别说,希点军校出来的人,军事素养不是土鳖们能比拟的。 到了如今,远征军成了爪哇军队系统里唯一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就是明证。 第一次屠杀一个少数民族的村庄,素可还带着希点学子的矜持,没有参加。 既然是上面安排的行动,自然就有国家一号人物自己那叔叔的默许,他懂得隐忍。 第二次要屠杀一个华人集聚地,他却动手了,不是杀人而是保人,那是一个十分清纯的华人‘女’子。 可惜,华人就是华人,过不久他去安置她的地方,才发现她被凌辱而死,下体全都是血。 从那以后,大家发现素可变了,就像一个疯子,哪怕到了地位很高的时候,每次打战都身先士卒。 第三次,素可一个人搞了五个少‘女’,最后用刺刀‘插’进她们的‘胸’膛,血溅了一脸。 原来,搞‘女’人是如此的舒服,掌控别人生命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去他妈?的希点,老子在爪哇,素家是爪哇的皇族,老子就是今后的皇上。 啊,不对,是皇上的侄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别人用一生都没有达到的位置,素可用了十九年。 看到他这些记忆的片段,巫山杀了他的心思都有。 然而。改变的却是一个编造的故事。 素可根本就不是素家的人,素托的哥哥没有后代。杀了一个华人橡胶园主,抢光他们的一切。 那一幕。年满三岁的王义看得清清楚楚。 可那又能怎样? 素可是素家人给他新取的名字,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有一天,他功成名就,午夜梦回,脑海里全部都是那晚素家人在橡胶园里的暴行。 终于,他日盼夜盼,盼来了救星gcd,从此成为一名光荣的gcd人。 面前这个人,就是爪哇gcd派来的特派员。 “巫先生。我罪孽深重啊!”素可双手抓着头发,十分痛苦:“曾经,我还亲手杀了不少gcd人,华人,那可是我的亲人啊。” “王义同志,当年王老先生给你取名为义,就是希望你讲义气。”巫山宽慰道:“这义气呀,不管是江湖上的那种。” “我们往深层次里想,那是民族大义。国家大义。” “为了我们中华民族,为了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爪哇人民,你做得很好。” “我们都知道你战斗在敌人心脏,大家都对你的行动非常满意。” “没有小部分人的牺牲。就没有我们南洋华人、爪哇人民辉煌的明天!” “是!”素可,不,现在是王义涣散的眼神坚定起来:“总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希点军校,让当初看不上我的人瞅瞅。” “我将带领爪哇人民继续我们的解放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对了!”王义突然想起来:“巫先生,您起先说的我们的同志。是那些人?” “啊,对不起,我知道组织秘密,您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说。” 说话间,外面又是一阵风雨声,真特么‘操’蛋的雷雨天气。 “你把副司令苏尔哈叫过来吧,”等隆隆的雷声一过,巫山吩咐道:“对了,你们关系咋样?要是不对付就算了。” “将就吧,”王义嘴巴一撇:“素家和苏家都是爪哇的大家族,互相合作又互相防范,不过表面上还过得去。” “这样吧,”他沉‘吟’片刻:“我以剿匪的名义让他过来,原本就听说一个叫亚昆达的人是gcd首领,如果素托没什么事,就准备过去了。” 苏尔哈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眼睛四处滴溜溜转。 看到书房里有两个人,他警觉地看了一眼,就想退回去。 “素将军,你先出去下。”巫山见状吩咐道:“总统先生希望我单独和苏将军谈话。” 他脸上一片冰冷,看上去比高红权的脸还要木。 “噢,是!”王义一愣反应过来,他走过去拍了拍苏尔哈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老苏,总统特使,用点儿心,连我的面子都不买。” 他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连听话的苏尔哈都感到纳闷儿,这几个意思? 巫山暗笑不已,他如今发现自己是语言天才,刚刚与王义的‘交’流,一会儿汉语一会儿爪哇话。 “坐吧,苏将军,总统对你的一切都很满意!”他连站都没站起来,继续一副酷酷的表情。 编故事真特么难。 在改编的故事里,苏尔哈是个少数民族,他的家人在政fu军的屠杀中,都死光光了,从此成了一个流‘浪’儿。 还好,本地的华人对他十分友善,那是一家粤菜馆,让他去当童工,供吃包住不说,经常会发一些钱。 有一天,被主家改名为陈导的苏尔哈拿着老板给自己的积蓄,想去买一个蛋糕,那天正好是陈老爷子的生日。 陈导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比自己家破人亡还记得清楚,毕竟那时候自己幼小,不记得了。 回去发现,陈老爷子倒在血泊中,闭上了眼睛。 而他最喜欢的大小姐,被政fu军拉到楼上,一个又一个士兵脱得溜光往她身上压,现在明白那是强‘女’干。 躲过一劫的陈导,因为穿得衣服还算周正,稀里糊涂成了苏家的儿子。 后来他才明白,苏家有个小儿子在两岁的时候走失了,稀里糊涂不知道被人拐走还是自己‘迷’路。 而苏家小少爷身上有个胎记,就是后脑勺上多了个旋子,呈三角形,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但陈导可清楚自己的身世,不过潜伏下来等待时机报仇。 ‘门’开了,王义走了进来,他压低声音:“想不到你是我的同志,我叫王义!” “我也没想到,我是陈导!”苏尔哈高兴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同志!” 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随即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54010+dsuaahhh+28209920-->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爪哇远征军集 结 ps:看《领先四十年》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即可),悄悄告诉我吧!连续半个月,巫山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访问:. 。 爪哇地下党的人要不是因为每天在接头地点能准时收到一切平安的信息,估计早就跑路了,一整就是全城搜捕,谁敢硬‘挺’着? 刚开始,地下工作者没有注意,次数多了,才惊觉地发现,怎么派来接头的人,都是远征军的大佬们? 尼玛,这可能吗?乌木坤、达辞号、薛顿 在部队里,爪哇gcd压根儿就不敢发展自己的组织,即便偶尔有一个,那也是最底层不过受尽欺凌的倒霉鬼。 而前来接头的,显然不是小人物,在整个国家的部队系统都能排得上号,军衔最高达到少将了,难道全都是幻觉? 一个个地下工作者懵了,消息反馈到焦急等待的储满江那边,他更懵,和巫山相识不到十天,谁知道怎么回事儿? 难道上面还没有发现,这家伙除了能打战以外,发展组织更厉害? 不过,要报告也得等到本次行动结束以后,给一份详细的报告。 “什么?”今天,储满江更加不淡定:“你、我、多格同志、陈潇同志都要过去?” 听到亚昆达的话,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等于是上面派来的人和苏‘门’答腊的大人物都去雅加达,一不小心就是一网打尽,万劫不复。 个人牺牲事小,而爪哇的革命运动将要遭到毁灭‘性’地打击。再次有目前的规模,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说不定山姆又会卷土重来,对中国的包围圈又一次加固。 目前。因为驻爪哇军的撤离,南海成了中国的势力范围。 每次。山姆和其他西方国家对爪哇的军事援助,只能通过印度洋直达爪哇岛或者从太平洋上在澳大利亚那一侧过来。 在南海与宝岛海峡耀武扬威的山姆舰队,早就灰溜溜撤了。 “政委,”陈潇尽管也是苏‘门’答腊这里的政委,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毕恭毕敬地说:“现在乌木坤将军指名道姓要见您!” 恩?这个刽子手要见自己干嘛?储满江满头黑线。 在巴布亚新几内亚,乌木坤号称杀人魔王,当地的土著稍有反抗。灭族是常事,成为素可手下的头号悍将。 “他带了多少人?”储满江长出一口气:“在哪儿见面!” 得,见就见吧,储家男儿没有孬种,大不了写好遗书,让上面看到自己是为爪哇的事业而死的,就看能不能给后代照顾。 “他在山顶上,”陈潇也显得心事重重:“对我们什么都不肯说,告诉我和亚昆达司令,只有见到你才说。” 是吗?储满江连自己都感到好笑。刚才为啥那么软弱,当下长身而起。 乌木坤和所有的爪哇土著一样,个子不高。接近一米七,但体型彪悍,眼睛不经意四处一望,‘露’出的凶光胆子稍微小的根本不敢直视。 亚昆达带着几个游击队员,对乌木坤和他带来的人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 作为穆罕默德身边能文能武的‘精’英,他倒不怕土著,一枪就撂倒了。 要不是他们打着白旗上来,估计现在早就成了几堆烂‘肉’。 “政委!”看到储满江进去,亚昆达迅速站起来敬了个礼:“这是乌木坤先生。他说只有见到您才说话!” “政委您好!”乌木坤比这家伙更热情,硬生生把手给他拉出来自己握上去:“我是巫坤。巫山同志曾派我打入敌人内部!” “是吗?”储满江满脸错愕,还是握了两下手:“巫山同志怎么样?” “我们家少爷。对不起,巫山同志现在安全得很,喏,这是他写给您的亲笔信。”巫坤说着,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满江同志,见信如晤: 巫坤同志是我曾经派到敌人内部专‘门’从事军事方面工作的同志,现在派他向组织报道。目前,雅加达这边的党组织正盼着你等前来共商大事。 现在,我们拥有了王义同志(素可)、陈导同志(苏尔哈)等一共二十三名部队高层人员,革命时机成熟,只等你过来。 巫山即日 在信的左上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看上去像是墨水洒掉的山形记号,是巫山的暗语无疑。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储满江也不能做主。 他只好先安顿下乌木坤,不,巫坤一行,和上面联系。 很快,来自京城的批复就下来了:满江同志,如果你能确定是巫山同志的亲笔信,那就放心前去,注意人身安全,徐世友。 其实,远在京师的徐老爷子,也不清楚那小子究竟高深到何种地步。 但他知道,自己连他出手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对巫山的安危,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看到回的电报,褚满江‘欲’哭无泪,貌似等于没说。 好吧,遗书就不写了,反正上面已经知道,都捅到最高军事长官那里去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在巫坤等候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褚满江欣然出现,领着大家出发了。 有一个词叫洗脑,巫山觉得自己就是进行的这项工作,才是真正的洗脑。 这次的锻炼,比以往任何时候的效果都要好。 神念一动,整个雅加达都在自己的观察之下。 当然,神念在近处还能穿墙入室,元的地方就只能看到表面。 不是所有的人都保留下来,他亲手处决了一个旅长。 看到别人的记忆,残害华人过多,哪怕进行洗脑。能够反正过来,这样的人渣队伍里也不需要。 素可之流,亲自下命令或者动手伤害华人的情况不多。一条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眼下的爪哇,当兵的很是疯狂。比得上当年倭寇侵华一样,可那些畜生是在别国的土地上,而他们在自己的国土。 在这样的一个国度,每一个士兵的手上都沾满鲜血,关键是看本人是否嗜杀。 巫山不敢离开雅加达,是怕万一自己走后这里的人是否会反弹,他需要时间来观察。 乌木坤他留了一命,那家伙小时候身世真的很凄惨。被土著给整得家破人亡,报复土著关自己什么事? 而且他深信不疑,自己就是巫家派到爪哇的,成了巫家人坚定的支持者。 为此,巫山连夜给在爪哇的影子们传去了信息,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 真不知道素托这老犊子是干嘛的,好好一个国家,‘肥’了一小撮人,连手机出了雅加达都用不了。 要不然,一个电话过去。褚满江等人就过来了,那该有多好。 苏‘门’答腊游击队的怀疑,巫山已经猜到了。才专‘门’让巫坤过去,还‘花’功夫给两个随行的士兵洗脑。 这十多天时间,从司令到基层的连级干部也就是爪哇军队里的尉官,全部都处理完毕。 至于底层的士官之类,倒没有必要了。 爪哇是一个很畸形的国家,还带着不少封建社会的影子。 一般地来说,尉官带的基层部队,不是乡邻就是亲戚,搞定一个下面的全部都能搞定。 看到电报上褚满江他们说今天就到。巫山与素可,咳咳。王义等人提早就到远征军大礼堂等候。 虽然不是专业的政治工作者出身,他毕竟当了行政主管。一些基础的政治教育还是可以的。 当褚满江等人通过岗哨林立的走廊进入会场的时候,上面巫山正在慷慨‘激’昂讲话。 “同志们,我们是gcd领导下的军人,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杀人放火什么的。” “党的队伍,是人民的子弟兵。我们的枪口,要对准军阀,对准一切反动派。” “说到这里,可能有些同志就会问了,为什么以前我们的党一直没有找到我们呢?” “我很明确地告诉大家,那是因为时机不成熟。” “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这是敌人的心脏。尽管还有卫戌部队,我知道在大家眼里,那些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好啦,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来自大陆的政委储满江同志。” 全场起立,会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老储从开始的如履薄冰到现在的热泪盈眶,天啊,这个家伙究竟在爪哇做了多少事情? 一不小心,整个远征军都成了党的部队。 “同志们,”巫山抑扬顿挫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爪哇gcd是中国gcd的分支机构,是在大陆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 “大家知道,古时候我们爪哇是大陆补课分割的一部分。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被硬生生分开了。” “今天,我们又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 接着,储满江政委自然是懵懵懂懂被推出来讲话。 做政治工作的,天南地北给你说一大通,啥都没有。 但这家伙还是有真材实料,反应也很灵敏,硬是让大家明白,只有中国gcd才能救爪哇。 十多分钟的讲话,时而被掌声打断。 等他讲完,都快到吃完饭的时间了。 王义同志站起来宣布:“所有校级军官留下来继续开会,其他同志回到部队做好一级战斗准备!” 饭后会议时间不长,议题只有一个,马上集结部队! 远征军这支爪哇最‘精’锐的部队,终于‘露’出了她的锋芒。(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微信公众号!)q--54010+dsuaahhh+28239919-->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刽子手总统的末日 ps:看《领先四十年》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夜色下的雅加达,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味道和浓浓的湿气。~頂點小說,..o 热带的天气就是这样,白天的雷阵雨,从午后到傍晚,下了六场。 城里的房屋,多为三层的砖混结构。稍微突出一diǎn的建筑物,那一定就是政府办公楼或者政要的别墅。 在爪哇,每一个有钱有势的人背后,都有部队的背景。 在我国西汉初年,《史记?郦生陆贾列传》:陆生时时前说称《诗》《书》。 高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而得之,安事《诗》《书》!” 陆生曰:“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 两千多年前,华夏人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今天,土著们竟然还在马上治天下。 很奇怪的是,素托政府顺风顺水,存在了二十多年,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现代社会可不像古代,成吉思汗家族马上治天下,因为生产力的原因,蒙古铁骑存在的时间稍微有些久。 拿到现代试试?不管你蒙古铁骑多么优秀,满古歹射法多么精妙,灭亡就是分分钟的事。 同时,也不得不说,土著就是土著。 爪哇军队的武器。在中国部队里面,就是烧火棍一样的东西。但镇压老百姓却没有问题。 现在只需要一个外力的作用,素托集团的坍塌。也就在所难免了。 在原本的时空里,这个貌似庞然大物,一样被土著们从内部攻克,就是纸老虎而已。 如今的爪哇政府内忧外患,内部人民武装起义层出不穷,外部有隐然独立的兰芳军压制。 军人起家的素托还是很敏感,把最能打的远征军抽调回来,毕竟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然而,他根本就没想到。出现了巫山这种怪物,远征军不仅没能庇护他的安全,反而成为压垮现政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远征军频繁的活动,自然引起了总统卫队的注意,迅速上报给素托。 烂船还有三斤钉呢,爪哇政府对雅加达的控制应该说不错的。 电话打过去,素可说城里有分子,军队要进城搜捕。 对于侄子的说法,素托也表示认同。游击队的活动越来越猖獗了。 当然,他认为自己的侄子可能也想藉此来给官兵创收,在巴布亚新几内亚,他们就是当地的土皇帝。予取予求。 到了雅加达,各种行为颇受压制,当主官的要为下属谋福利很正常。 “兄弟们。对不起习惯了,同志们!”王义声音低沉:“这次我们要把雅加达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来。不能整成持久战。” “首先,卫戌部队就成了一块拦路石。正如巫山同志所说。打战是要死人的,能不打就不打,我的建议是尽量围困。” “当然,这么大的地盘,是包围不了的,我们改成钳制,布置两支部队在他们的外围,造成一种震慑。” “一直以来,很多部队对我们远征军被称为爪哇第一强军不以为然。我们不想打战,因为战斗就是要死人的,都是我们爪哇的国民。” “但是,如果卫戌部队真要来称量下我们的斤两,那就狠狠地打,把他们打残。” “可能有些同志就不理解了,刚才说不想打战,这时候又要打战,究竟那句话才是我们要去执行的?” “众所周知,爪哇军队冗长,所有军队能犯的毛病,卫戌部队都有。” “假如他们规规矩矩,在我们拿下雅加达以后接受整编,啥事儿没有。” “只要敢冒头,我们的枪炮不是吃素的,打破一个旧世界才能建立一个新秩序。” “从前,我对太祖等人提出的理论不太重视,因为希diǎn军校是世界名校。” “这段时间以来,我看了不少华夏的军事著作,古代的孙子兵法,现代的太祖语录,字字珠玑,让本人受益匪浅。” “闲话少说,下面我宣布各部队的任务。步兵一师,负责卫戌部队的西南角。” “是!”一个漂亮的军礼,在整风过后闲得很正常。 “请坐!”王义继续布置任务:“炮兵旅一团,负责卫戌部队的西北角,到位后迅速定位,赶出来就开始轰炸!” “是!”又是一声回复,又一个漂亮的军礼。 “好了,关于卫戌部队就说这么多。”王义手里的小刚棍一直在地图上移动:“下面,我们就来分布入城的任务。” “诶老亚,兵书上不是说的围三缺一吗?”游击队政委陈潇迷惑不解:“我们要的是歼灭战,怎么不全部围起来?” 亚昆达正听得入神,心赞希diǎn军校出来的学生真的有两把刷子,和自己这种草台班子的作战不可同日而语。 听到政委的话,他相当尴尬,一屋子的人都在瞅着他们呢,刚才那声音大家全听见了。 汉语在爪哇相当于是通用语,大家都能懂。 “卫戌部队的路其实已经堵死了,”巫山赶紧出来解围:“后面背靠大海,设若他们想从海里跑,我相信王义同志做好了布署。” 心里不由对陈家的人感到悲哀,今后陈潇的路差不多也就断了,谁还愿意跟着他混?说话不分场合,还以为在游击队呢? “对!”王义赞许地diǎndiǎn头:“我们远征军曾经还与兰芳军干过几次,大家不分胜负。” 心里也不无怨气,毕竟今后大家还要在一起合作。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是打赢了日后说话都响亮。 “可以说,每一个岛屿都留下我们的足迹。”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赶紧岔开话题:“请看这里。” “那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运输舰,早就装上大炮。成了炮舰。只要卫戌部队敢下水,那就死得更快。” 看着这小子神采飞扬,有条不紊在那里布置任务,巫山心里不由感慨万分。 这一次,要不是自己有巨大的b,鹿死谁手还真难说。 远征军和兰芳军打仗不落下风,要不是素托把这支队伍当成山姆撤军以后的救火部队,现今加里曼丹的局势就很难说。 真要把兰芳军调过来,双方殊死搏斗。西方国家岂能袖手旁观? 夜深了,雅加达的街面上三三两两的人还不少。 虽然称不上不夜城,因为这里的经济不怎么发达。 但一个国家的首都,还是要比全国其他地方发达太多,有钱人云集,商业活动一般都进行得很晚。 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三颗红色的信号弹,接着又出现了三颗。 一个三颗接一个三颗,刚开始在街上那些人还没有注意。有经验的人马上就明白,这是要打战的前奏。 随后,军队踩着整齐的行进步伐,从雅加达市四面八方涌入城里。 看到部队入城。一些人恍然大悟,其他的人就惊慌起来。 懂行的人开始制止:“军队在这里,要是胡乱跑动。不管你后台是谁,一枪就结果了。说不定众枪齐发。成了马蜂窝!”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作为军管的国家。部队进城又不是一次两次,一个个呆站着,看看部队究竟要干嘛。 巫山他们的车子,在先头部队的后面。所有非远征军的人,没有插手这次行动。 军队各部门之间的默契,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贸然进去任何一个人,也许就会导致整个系统运转不良。 吉普车开的不快,两边是整齐划一行进的士兵。 储满江把车窗打开,好奇地看着街边麻木的人群。 “他们好像无动于衷?”他悄声道:“我终于能体会到解放前那种白色恐怖的味道了。” “过了今夜一切都好了,”巫山很是亢奋,居然抽了一支烟:“隔三差五的军事行动,军人都可以随意抓人,法律成了摆设。” 雅加达是爪哇的首都,人口六七百万,也算个大都市了。 加上部队绝大多数的士兵都是靠双脚走路,静夜里的步伐惊醒了已经熟睡的人。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可以载入史册的日子。 素托也还没有休息,他穿着丝绸睡衣,聚精会神地看着几张大照片。 “老公,几张破照片有什么好看的?”一位金发碧眼的女郎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眼睛不无好奇地在照片上看来看去。 “宝贝儿乖,我马上就来。”素托摘下象征着慕斯林的帽子,指着照片说:“这可不是破照片,关系到我们家族的万世兴旺。” “啊?”女郎来了兴趣:“有这么神奇?” “那当然!”素托傲然说道:“这可是长春观里的胡大师亲自带人选择的。” “胡大师?就是那个拿着把木剑又是挥剑又是烧纸的神棍?”女郎眉头一皱:“你可千万别上当啊,说不定是汉人派来害你的!” “苏珊啊,你们山姆人不懂易经,这不怪你。不过今后可千万别这么说,不然到时候我都保不了你!”素托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严肃。 她是山姆撤军后从山姆驻爪哇大使馆过来的,身份不言而喻。 素托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呢,反正自己的国家一直都在山姆的庇护之下。 再说了,我今天搞了你们山姆的女人,相当于是你们国家的女婿。女婿有难,当岳父岳母的能袖手旁观? “我这是为自己在选择今后的陵墓,”素托抻了个懒腰:“你瞅瞅,每一张都是前有泡后有靠,是绝佳的丧葬之地。” “啊?”苏珊大吃一惊:“你不是对华人恨不得斩尽杀绝吗?还相信这些破玩意儿?” “哼,破玩意儿?就凭破玩意儿能成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素托说着脱下金光闪闪的睡衣。 “再说了,华人的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今天我杀一批,明天又会出现新的一批。” “谁愿意为我充当在华人中的卧底,我就不杀谁!等我把龙穴选好,就该着手全部清理了。哎哟,小妖精,这么快你就给我捏硬了?” 苏珊作为一名精英的特工人员,只是吃吃笑着,不说话,示意他关掉台灯。 “总统大人,您睡了吗?”没等他采取行动,外面突兀地出现了这个声音,那是素托的侍卫队长,绝对的心腹。 “进里面去!”素托低斥一声,冲外面叫到:“术名,你进来吧。” “大人!”哪怕深夜打扰,术名还是恭敬行礼:“远征军包围了总统府!” “什么?他们敢!”素托已穿好睡衣,随即一愣:“素可和我说他要清理。你是干什么吃的?居然在总统府出现了**!”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枪响,饶是他身经百战,毕竟好多年没有上过战场,也经不住浑身一抖。 “大人,他们已经攻进来了!”术名叹了一口气:“我的手都抬不起,就是他们中一个十分厉害的高手造成的!” “魂淡!”素托一翻身爬起来,露出松弛的肚囊:“让素可来见我!” “总统大人,我来了!”王义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谢谢你的配合,让我兵不血刃的拿下总统府。” “你!”素托伸出去的手指都在颤抖,长出一口气,镇定地说道:“你本身就是我们家族的精英。” “难道非得你我爷俩要搞成这种局面吗?今后年老了,我把位子交给你就是!” “这个位子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王义义正词严:“再告诉你一句,我的真名叫王义,与你们素家没半毛钱的关系!” “什么?王义?”素托破口大骂:“你这个背祖忘宗的东西,连祖宗都不要了,啊?” 正说着,苏珊赤条条地从被窝里一跃而起,再一个前滚翻到了王义面前。 恩?她大吃一惊,抬起的手被铁钳一样被死死按住。 “金屋藏娇啊?啧啧!”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前面,一只手快速地在她身上diǎn了几下:“带走吧!” “素可!”素托怒不可遏:“你和我有再大的仇恨,也只是家族内部矛盾。当叔叔的承认这几年对你有些冷落。” “远征军东征西讨,你们是全国战功最大的部队。我都已经想好了,马上就要把总司令的位置交给你。” “可是你干了些啥?竟然和华人勾结,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能够相信吗?” “素托,废话少说!”王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代表爪哇和全国人民逮捕你,你的死活由法律决定!” 今夜,不仅雅加达是不眠之夜,远在万里外的京城也又几个人睡不着。 “素托束手就擒!”徐世友第一个知道了这消息。 随后,伟人、杨老等一大批健在的元老们,在任的东方书记,也马上收到了具体的信息。 爪哇终于拿下来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感动,稻草人大哥成为本书盟主 可以说,领先这本书,质量并不好,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不满意。但大哥始终是我最坚定的大哥。他比我大十多岁,在别的书里从不怎麽说话,在我的书评区,开了金口,每天必来。上传完章节,我到书评区看看,没有大哥的影子好像就少了点儿什麽。 十年磨一剑时间太长,我今後会好好构思故事情节,雕琢语言,争取在短期内有明显的提高,对得起像大哥一样不离不弃的亲们。 看到盟主的瞬间,我懵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仔细看看,真是盟主。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谢谢您,大哥!i1153 第一百二十章 焦头烂额的山姆人 这些年,爪哇内战牵动了西方国家不少人的眼球。 毕竟曾经是殖民地,哪怕独立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爪哇当局也不敢做得过火,对于原殖民者的利益睁只眼闭只眼。 然而,因为山姆一直都在军事上支援爪哇,其他国家也就听之任之,只是暗地里把自己国家的财产转移出来,以免毁于战火。 如果说曾经的总统素托是国内财产第一人,殖民者的利益则位居第二。 由于资产过于庞大,不少都还没转移出去,毕竟橡胶园之类的不动产,拥有者不想撒手,同时也找不到那么多实力强劲的人接盘。 大家也知道,在爪哇境内,很多华人身家丰厚,但政府的接连打压,让他们都偃旗息鼓,不敢冒头,害怕枪打出头鸟。 尼玛,山姆不是号称全球武力第一吗?说好的军事援助呢? 一时之间,这些国家群情激奋,对山姆政府颇有微词,都是利益害的。 而山姆当局更加冤枉,前一天fbi特工传回的(信息,还一切尽在掌握,咋一夜之间,这片土地就换了主人呢? 换不换在西方列强看来无所谓,素可和素托都是素家的人,无非是内部斗争。 你听听,这素可说的什么? 他根本就不是素托的侄子。真名叫王义。 不仅如此,原本看好的一些军中宿将后起之秀。根本就不是大家族的人,压根儿就是华人或者土著。 不过还好。他们对曾经有过养育之恩的家族,并没有采取多大激烈措施。然而,已经明确表示,那些家族今后不再有任何特权。 尤其震惊就是山姆,他们与素托政府签订的不少协议,不能曝光。 要是出现在世人面前,不光是爪哇人民会把居住在国土上的山姆人撕得粉碎,就是其他西方国家也不答应。 很简单,山姆人想吃独食。逐渐把其他国家排挤出这个橡胶基地。 这不,一大早,山姆驻爪哇大使威尔金先生就在原总统府前出现,吵嚷着要面见新的主人,可卫兵不给他好脸色。 上面的人说了,爪哇在苏加诺时期,确实独立。当然,也没有做太绝,让西方国家把财产转移走。不动产交还给爪哇人民。 然而,素托在军队中暂露头角之后,暗中与苏加诺抗衡,保护那些国家的利益。 等他上台以后。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就掌握在外国人手里。 一直等到十二点多,轿车里的威尔金喝了四瓶矿泉水抽了两包烟。他期待的会面才姗姗来迟,卫兵也顺势放行。 素托的会客室。一切都没有变,但主人却换完了。 里面有三个人。看到他进去还是很礼貌地站起来,为首一人身材高大。 “威尔金先生,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他的手很是温润,话语柔和,听到耳朵里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没关系!”威尔金的头发有些凌乱,都是在等候的过程中自己抓乱的,他有些疑惑:“请问?不好意思,我只认识素可将军。” “噢,很抱歉!”那人拍拍后脑勺:“我叫巫山,这是兰芳国元首程喜江,这是爪哇军政府临时首脑王义。” “王义?不是素可吗?”威尔金脑袋无比凌乱,等等:“巫山?你就是巫山?” 偶滴神啦,原来后面有中国在撑腰,难怪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雅加达。 不行,这个消息回去后要第一时间传回国内。 “巫先生,程先生,王先生,”威尔金一个个握手:“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知道新的政府如何看待山爪之间的关系!” 长期做外交人员的他,明白此刻什么说辞都没有用,趁着能做主的在这里,挑最紧要的问,好让五角大楼的人确立政策。 “首先,我要明确告诉您,”王义身上自有一股军人的彪悍:“兰芳与爪哇合二为一,成为兰芳爪哇联邦。” “其次,素托与贵国签订的不少丧权辱国的条约,一律作废。我们的橡胶,是全球的战略资源,不会是山姆的基地。” 威尔金犹如五雷轰顶,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王先生,这不符合国际惯例吧?”他期期艾艾地说:“毕竟那些橡胶园,都是我国合法商人的财产。” “是吗?”王义随意挑出一份文件:“你自己傻还是当我们是傻子?这样的合约也有效力?不是扯淡吗?” “你瞅瞅,一支步枪换取一平方公里的工地。我想请问,究竟是什么样的步枪,竟然金贵到如此地步?” 看到对方要反驳,他摆摆手:“老威,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我可是希点军校毕业的。论阴谋诡计,我不如你。” “但军事方面,不管是军购还是其他有关的东西,你是拍马都追不上的。难道你没发觉,我一直在用英语和你说话吗?” “这个,”威尔金干笑着:“我不是很清楚。您也知道,我是刚刚上任的,对前任遗留下来的法律条文,还没整理完。” “我劝你还是别整理的好!”王义摇摇头,拿出录音机开始播放。 磁带有些陈旧,声音却十分清晰。 对话的是两个人,一个就是爪哇前总统素托,另一个是山姆驻爪哇前大使普金斯。 内容也不复杂,一位弗洛里达州的大款,看上了一座小岛上的橡胶园。要求当局把土地上的人都迁走。 素托不含糊,反正那个小岛在爪哇这么多岛屿中并不大。而且岛上居住的是少数民族,时不时反抗。 他当即拍板。政府军出面,驱赶原住民,保证给那个富翁一个荒无人烟的岛屿。 我操?血妈,威尔金心里忍不住对前任破口大骂。 普金斯怎么说的?他说既然是反政府武装,直接消灭掉得了。 人家素托咋说都无所谓,你这么说不是把伟大的山姆政府架在火上烤吗? 不对,貌似这样的事情自己也做过不少。所谓的富翁都他?妈托辞,不过是为了自己谋福利,哪有空手出宝山的道理? 想到这里。威尔金不由冷汗沁沁,屋里的空调也不管用。 得,全部销毁吧,他心里暗下决心。 这样的文件,有关自己的,必须要摘出来。 至于其他人,估计留下的不多,但法律文件还在。 哼!有了这些把柄,老子回国后要竞选总统。看你们这些王?八蛋不支持我? “山姆和爪哇人民世代友好,”威尔金又变得神采奕奕:“不过,我们大使馆的苏珊女士昨晚来拜访素托总统,不。素托,她在哪儿?” 近水楼台先得月,fbi就了不起呀?在爪哇做事儿。就得我说了算,他本身就是一个强势的人物。 苏珊?两人认识的第一晚就滚床单了。那娘们儿的技术真他?妈,不知道fbi出来的是不是个个都这样? 让她叫国内再叫几个过来。老子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了。 他想得出神,口水都流到下巴颏上也没注意。 “给!”王义看得清清楚楚,递给他一张卫生纸:“老威,你是不是觉得希点军校的高材生这么傻,连大名鼎鼎的fbi女郎都分不清楚?” 额,貌似自己当年还挂科了?不过没什么,英雄不问出处,谁都有出糗的时候。 “fbi?”威尔金心里一片翻腾,不带这么玩儿的,那是自己的禁脔好不好? “王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他表现出非常惊讶的样子:“那不过是我们大使馆的机要秘书,让她过来送资料的。” “是啊,机要秘书!”王义忍不住冷笑:“陪睡的第一晚,就拿下了一个小岛。亏得当时我们还真以为叛乱呢,那是五万多条人命!” “这,”威尔金一时间心里面空空落落,觉得自己的底牌全部都没了,只好小心翼翼地问:“您觉得我们可以补救吗?” “当然,世界上的事物都可以交换!”王义硬着头皮说了半天,接不下去了,巫山只好出面:“就看你给出的利益是否足够!” 至于程喜江,他就是一个看客。 原本在兰芳,他还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不管程佳庚有多厉害,那在华人商圈里也不过如此,只是因为他老人家与gcd的关系好,才获得那么高的荣誉。 至于他的子孙后代,纯粹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而已。 而且程喜江也看了出来,自己不过是挂了个名,这几年陆陆续续从大陆来的那些个人才,早就把持着各个部门。 自己这次来也适逢其会,昨晚在拿下总统府的时候,就兴冲冲带着已经在兰芳证明自己才能的大陆人来到爪哇。 他原以为,自己大小是个人物,但王义的军功都是一枪一弹拼出来的,对玩儿权谋的人没好感。 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还穿个长袍马褂。要是脑袋后面留个猪尾巴,再戴个瓜皮帽,活脱脱清朝的遗老。 从金碧辉煌的总统府出去,威尔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有些忘了自己来干嘛的。 “你在这里等我呢?”还好,他认出了司机索普:“恩,我进去了多久?” “您都进去两个小时了,手机信号不好,我给您打电话没接着?”索普手里拿着一瓶水灌了下去:“使馆的人问我们下午回去吃饭不?” “饭?”威尔金再一次抓起凌乱的头发:“该死,我还没吃午饭。快回使馆,我要和总统通电话。” 一个小时以后,哪怕凌晨三四点,勤政的总统大人房间里都还亮着灯光。 房间里的隔音不错,但他的声音确实太大了:“我操你们全家所有的女性!狗日的,没老子的利益,还要我给你们擦屁股?” “不对,可以趁机运作下。那些烂账他们自己去摆平,但我是不是可以得到一些东西?” 念及此,他兴奋地脱掉睡衣,给自己的智囊打电话。(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r1292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兰芳爪哇联邦(请领取大神之光) 阳光,沙滩,美人,红酒,所有这一切,不就是一个男人的追求吗? 戴着一副蛤蟆镜,威尔金本人都有些痴迷。 可能一般的人都不清楚,当年他可是资深的特工,在安南从事各种破坏工作。 后来从fbi退役,因为对东南亚的了解,派政府派驻到这边,一步步晋升,也算得上封疆大吏了吧。 “帕克,这次回去就是议员了吧?”苏珊窈窕的身影经过阳光暴晒,显得更加健康。 刚从海里面出来,身上的水珠不停往下面滴答。 议员算个屁呀?不过表面上威尔金还得谦虚一番:“我又没根基,差得太远。” fbi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把苏珊从军政府手里捞出来,她的地位并没有受到影响,在东南亚这一带还是很吃香。 她可清楚得很,为了消除以前与素托政府的勾结,山姆本国那些大财团可是付出了巨大的筹码,雅加达市外面的厂房可以说明一切。 这次可不是什么外商独资,而是双方合资,外资的核心技术共享,但只能占百分是二十的股份,那些家伙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得对威尔金大使感恩戴德,世界上任何一家企业,都不会与那种和政府合伙屠杀抢占别国资源的公司合作。 换而言之,大使先生成了山姆国会的香饽饽,天知道他手里还有没存档? 当然,名利场这个交际圈,即便还有,也不能随意拿出来,不过是像核武器一样。成为武力威慑,而不会真正抛出来。 作为前特工,威尔金的底蕴相当深厚。精神力特别可怕。他有些奇怪,那天去总统府好像有什么事情遗漏了。究竟是什么事? 不想了,这些日子一就疼,难道是脑瘤?得赶快回国一趟,让脑外科专家好好检查一番。 这么舒心的日子,还才刚刚开始呢,威尔金可不想去见上帝,话说好像自己根本就不信上帝吧,连教堂也没去过几次。难道真有这个老家伙? 最让他感兴趣的,是炎黄人的眼光,竟然把巴厘岛开发出来,第一批客人就是自己等人。 还是不错,难道比得上哈瓦伊和弗罗里达海岸?对此,威尔金持保留态度。 京师,作为国家新上任的一号首长东方书记可是相当忙的。 然而,他今天却来到了中顾委,身边坐着一大群老人。 “这是爪哇那边发过来的关于兰芳爪哇联邦建国的大致方案,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就厚颜请大家出来参考下。”他的调子打得很低。 这里的每一个人,出去都是老一辈的记忆,退休后怡然自乐。但党和国家不会忘记他们,人民更是不会忘记他们。 “小山这孩子就是胡闹!”赵立生笑眯眯的:“难道他就不怕引起山姆等国家的反弹?时机稍纵即逝,一个不慎就是大战的爆发!” “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大呀,”说话的是储满江他父亲储老将军,退休的时候也到了中顾委:“满江也跟着瞎胡闹!” 大家都是年老成精的,谁不清楚他们哥俩在夸奖自己家孩子呢。 以往喜欢挑事儿的梅老眼观鼻鼻观心,像是老僧入定,根本就没听到。 “打战哪有不冒险的?”作为军?委一号人物,徐世友自然也过来了:“只有胜利和失败两种结果。” “胜利了。没说的,他们就是民族的英雄。可惜呀。不能把他们的功绩传送出去。” “是啊,”赵立生也不由感慨:“他们就像在走钢丝一样。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军人,只以成败论英雄。失败,估计巫山他们就只有自杀谢罪,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他们来过的痕迹,更不曾去过爪哇。 除了东方书记,大家都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其中稍有差池,就是满盘皆输。 “唉,”伟人看到大家都不想说话,只好叹了口气:“东方同志,你是怎么想的?” “既然以前安南暹罗、掸国等国家并入我国,在国际上没有什么反弹,我想干脆直接把爪哇也合并进来吧?”东方书记试探道。 “脚步稍微大了点儿,”杨老马上反对:“以前苏俄还可以顶在前面,如今,我们就只有强出头。” “是啊,”平老也忍不住感慨:“我们在欧洲的动作,等于是揽活上身。但如果听之任之,整个社会主义阵容就会崩塌。” 巫山这么年轻,已经是省部级的品级,在一般人眼里很了不起了。 建国时期,国家少将级别的都五百多,一个省部级,在老人们眼里,不过一个少将级别差不多了,还不那么打眼。 徐世友哪怕是军方第一人,重大国事,还是要和老人们商议。 要不然,就他和巫山爷俩,敢撬动东欧? “也是我太心急了点儿,”东方书记不由苦笑:“其实,所有的干部,都由我们派出去。所有的部队指战员,和国内的轮换。” “闭上眼睛我在想,我们这不是和解放了爪哇差不多吗?” “对呀!”吴振点点头:“所有的教材,全部是汉语。国内的重点大学,马上加派师资力量,到南洋建校!” 真狠!不愧是维族人称为吴胡子的家伙,说话切中肯綮。 巫家和吴家,按说既有儿女亲家关系,又有炎黄做纽带,那应该是相当不错,互相扶持才对。 没办法,吴振这人就是个六亲不认的性格,帮理不帮人。 更何况,他觉得巫系发展得太快,需要暂缓步伐。 但是,他又不屑于和巫家沟通。 到现在,两家的关系陷入冰点,就是吴建国都很少到巫家来。 然而。在共和国的历史上,有他浓重的一笔,尽管没有担任国家一号。副主席的分量也相当重要。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儿,东方书记才离去。 他其实有些不满意。但也没办法,大家都说得在理。 本来想着刚上任就一大块国土到手,那绝对是能上升到和太祖般的高度。 国内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兰芳爪哇联邦的会议也在吵吵嚷嚷中召开。 巫山只是作为旁观者,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一方面,因为江宁等人的关系,他和兰芳挺不错。 另一方面,爪哇的人都是他通过记忆篡改发展起来的。严格来说,算是巫系人马。 在这样的场合,两不相帮是最好的。否则,一不小心有消息传到国内,说他在海外拉帮结派也不是不可能。 位置越高,胆子反而越来越小,或许是每一个从政者的悲哀。 牵一发而动千钧,做事难免束手束脚。 “我觉得,我们的议会当中,兰芳和爪哇各占一半的议员。”程喜江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慢条斯理地说。 “程老伯,”王义自从被巫山改造后性格大变,真成了绅士:“我们在国名上前面放兰芳。那是为了纪念那些兰芳共和国的前辈们。” 说完,摇头不语。 言下之意,凭目前的兰芳还真没法与爪哇相比较。 “程家主,我觉得目前最主要还不是议员多少的问题。”这是爪哇前政府的外交部长马占新。 当然,他肯定是被巫山改造过的。 “您也听出来,我们叫您程家主而不是兰芳共和国的程总统。”他玩味地说:“那就说明,目前的兰芳,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了。” “马部长,我们程家一直在随着时代的改变而改变。”程慧静看到父亲受到攻击:“但是。改变也要个过程不是?” “过程?”陈导嗤笑一声:“现代社会,讲的就是速度和效率。而你们还在原地踏步。在封建社会徘徊!” “我看也是,”马占新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是。我们在批判素托政权,但他走的课不是封建社会的道路。” “诸位,这咋啦?”江宁看到情况不对,马上出来打圆场:“我们在讨论议员的问题,又扯到制度上来了?” “不,贤侄!”李鸾雄抬手制止:“爪哇的朋友说得很对,封建社会那一套,确实不适合在现代用。” “我宣布,散会之后,马上取消家里的奴籍。李家才多少人?我们要那么多土地干什么?因此,所有的土地,全部分下去!” 尼玛,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玩儿人? 得,李鸾雄是目前兰芳国的副总统,他就这么说了,这是在逼宫啊。 程喜江有什么办法?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也宣布家里所有的佣人都恢复自由身,土地一样分出去。 多少代人的积累,各个家族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然而,大家都明白,现代社会土地不再是第一位,资本才是最重要的。 李家之所以跳出来,自然就是要在爪哇方示好,争取更高的位置更大的权限。 “各位家主豪爽!”马占新是旧政府中被改造不多的官员,但他的口才确实了得。 看到兰芳过来的家主们纷纷表态,他拍手称好。 “但是,我们不玩儿虚的!”话锋一转,马占新看着王义:“王总指挥,今后两边是一家人了,我们不能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骂呀!” “对对!”王义不明所以,随声附和着。 “所以,我们要派出人员去监督,每家都出人吧。”马占新顾盼生辉:“彻底保障制度能真正贯彻下去!” 巫山不说话,但此时碰了下储满江的胳膊,两人同时鼓掌。 第二天,兰芳爪哇联邦共和国成立,首任总统是钱兰芳总统程喜江。 李鸾雄,巫山早有考量,狮城那边的李家,对大陆有些疏离,总不成让李家人还掌握这边的政府吧。 谁都没想到,山姆竟然是第一个祝贺并承认的国家,中国的祝贺晚到了几分钟。 但联邦的人谁在意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抵达新几内亚 ps:感冒,加上我从不进医院也不吃药,就一直拖着。更新不及时,很抱歉。我是有时间就更新,到我每天只更一章的时候,我就会很忙了。 政治就是政客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在任何地方都一样。 在此期间,巫山他们一直在默默旁观,高层还没说法,因此,巫山等人暂时还是军队序列,根本就不要去干预政事。 当然,他们的能力不管是在加里曼丹还是爪哇,都得到了与会者的认可。 有些时候,双方就一个细枝末节的问题争得面红耳赤,他们又会被拉出来做裁判。 储满江这家伙就是个人精,哼哼哈哈就是不说主题。没办法,他也没有从政的经验。 到巫山这里,他还是不给出直接答案,说一些例子就能解决问题。 好在大家都知道时间紧迫,商讨的速度越来越快,把具体的框架终于给搭起来了。 要不然,内部一些零星的叛乱,还要面对外部世界的压力,政令军令不统一可不成。 不是每一个爪哇的高层都能得到巫山的改造,那些罪大恶极直接下了无数命令,屠杀少数民族和华人的家伙,只能得到法律的制裁。 更有甚者,巫山在改造的过程中,亲手击毙了一些人,其恶行确实令人发指。 新的兰芳爪哇联邦政府,是一个中西混合体,三权分立,不过军队直接由大陆掌控。 但是,所有的政客,必须要加入中国gcd,这是最起码的原则。 在斧头镰刀党旗下。一群新政府成员宣誓致词: 我志愿加入中国gcd,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 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严格说来,以前江宁和亚昆达兼任的党支部书记,不过是党组织的两个分支机构。隶属于军委直接管辖。 新政府成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素托及其走狗的审判工作,大法官柳文载是原兰芳政府的,英国的法学博士。 这是一个旷日持久的过程,总的可能需要一两年甚至两三年,毕竟不少资料需要整理。 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到新政府里担任要职,亚昆达从部队系统里出来了,他看到国民到现在为止,只有极少数几个地方才能用手机。 而且手机出了城市,在野外就没有信号。 更何况。在外界网络已经逐渐普及的年代,这里只是铺设了一些光缆。 因此,他毅然决然要去担任电信部长。准备把这一块给抓起来。 江宁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早已不复年轻时的青涩,多了成熟稳重。 在部队系统分派任务的时候,他和王义作为军队的一二把手,坐镇雅加达。 谈到往昔,他不胜嘘唏,总觉得当年处理与父亲的事情过于莽撞,据说老爷子现在心里认同,但嘴巴上一直都不承认。 为了发展加里曼丹的经济。那边要修建两座大城市,一座位于南边。与雅加达隔海相望,另一座则在北边。当年巫山他们浴血奋战的地方。 多格也从部队系统出来了,成为政府里的发展部长,主管经济和贸易。 不得不说,不管是他还是亚昆达,从商业社会里出来的人,都能看出政府目前的发展还处于畸形,财富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 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是眼下政府要面临的难题,大家都在发挥着自己应有的作用。 外部因为山姆的率先承认,也让新政府的成员们吁了一口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或许因为新政府的成立,连天气也变得好了起来。 以前都是白天连着暴雨,现在下雨的时间错开到晚上。 热带的天气就是这样,早上起来的时候被褥都有些湿润。不过,拿到太阳底下一晒,重新恢复了干燥。 和中原地区不一样,热带到处都是一片青翠。 地上的小草有些露珠,太阳一出来,化成水蒸气升腾。 大清早的,到处都是一片雾气,两个人隔十米左右,都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这几个人显然是爱在一起的,相互之间脸上的细小动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非得要走吗?”江宁最是难过,他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回过老家了。 随着子女的出生,他也当了父亲,能明白当初为什么自己家老爷子要对自己管那么严,不就是因为怕自己年幼犯错吗? 想不到,老兄弟这才见面几天,又要分别,内心十分惆怅。 “我们的国土辽阔,我想到处去走走。”巫山居高临下的拍了拍他壮实的肩膀:“在爪哇、吕宋绕一圈儿,我得回去了。” “保重!”江宁率先敬礼,后面是一大片举起的手臂。 直升飞机到了高空,还能隐约见到那些举起的手臂没有放下。 素托的灭亡,其实是他自掘坟墓,给了远征军太大的权限,连巫山看了都暗暗咂舌。 别的不说,远征军序列,竟然占到整个国家兵力的一半还多。 王义的直系亲属,都改做姓王了,好在他父母去世很早,孤家寡人一个。 尼玛,年纪轻轻,子女一大堆,都当爷爷了,孙子和小儿子一般大。今后得让新政府立法,不能过早结婚。 新几内亚岛,是原爪哇的领土,但硬生生被澳大利亚等国家支持,成立了一个新几内亚新几内亚。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巫山所不能容忍的,看看有没办法收回来。 新几内亚岛是太平洋第一大岛屿和世界第二大岛,仅次于格陵兰岛,又称为伊里安岛。 在马来群岛东部岛屿,位于太平洋西部。澳大利亚北部。 处在西太平洋的赤道南侧,西与亚洲东南部的马来群岛毗邻,南隔阿拉弗拉海和珊瑚海与澳大利亚大陆东北部相望。 在东经141°以东及新不列颠、新爱尔兰等岛屿为独立国家巴布亚新几内亚。 141°以西及沿海岛屿为爪哇的一省。称伊里安查亚。 全岛两部分接触极少,两国于1979年签订的边境条约禁止人民到边境地区居住。 王义在部队里的威望很高。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素托盯着压力,非得让他到雅加达。 名义上是保护首都,实则有监视钳制的意思。 谁让卫戌部队没有战斗力?人数是远征军一部的三倍,硬是被两支部队压在军营里,到素托被抓,都没有大规模行动。 当初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冲出了军营,不过被一通炮弹炸死炸伤了一两百人,收回尸体救治伤员以后。再也没人敢踏出营地一步。 庞大的军营一不小心就会出现炸营,这是卫戌部队司令官哈苏林不敢赌的。 他让执法队在军营里来回巡逻,至于谁掌权,对一个行将退休的老军人没有多大威胁。 形势也如他所料,新政府请他当总参谋长,参赞军务。 哈苏林的过往,并没有其他爪哇旧军阀那么嗜杀,他的部队组织纪律是最良好的。 当年素托之所以让他来保卫首都,就是看中了他温和的手段和稳重的行军打仗方式。 作为一个国家的首都,不能像其他地方一样。天天打战,需要的是稳定。 看到这个老头子,巫山略为翻看记忆。也没下手。 一个国家一个政府,必须要有不同的派系。 旧政府里一些官声不错为人清廉的官员,都被新政府任用。 王义敢于孤身带兵前往雅加达,他对部队的掌控力可见一斑。 驻守在伊里安查亚的司令官,名字叫阿查,是一个性格与哈苏林差不多的五十岁左右的军人,脸上满是沧桑。 王义的用人原则,和素托差不多。这里相当于是远征军的一个重要后方,必须要有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来主持日常事务。 新政府成立以后。虽然爪哇的通讯不方便,驻军还是知道了大致情况。 远征军一号人物成为新政府的军事首脑。这里的部队没有任何情绪。 相反,大家都觉得素可将军。不,王义元帅能带领大家走得更远。 在迎接巫山一行的时候,阿查有些疏离。 没办法,他不是华人,新政府里华人占据了一半多的位置,他心中委实忐忑。 当年素托执政,对华人的清洗不是一次两次,天知道新政府会不会对部队系统也来一次大清洗? 看出他的顾虑,巫山不置可否。 这些人曾经对华人下手,没处死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不是他们的本意。 职业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但在素托的命令下,今天镇压这个民族,明天血洗那个地方,是命令的执行者而已。 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巴布亚岛的司令部,设立在两国边境。 既然在签署合约的时候说,边境地区不让居民停驻,那就必须要有军队在这里监督执行。 “条件还是比较艰苦啊,”和巫山谈话的是驻军副司令富满:“你们应该从这里修一条好一点的公路到查亚普拉。” “是是!”富满的性格更为稳重:“可我们一直都没钱!”说的时候,感觉就像个害羞的孩子,一分钱憋死英雄汉啊。 至于阿查,回京述职去了,他今后的位置,也不晓得王义他们会怎么安排,估计要和加里曼丹那边的人互相调换。 “钱不是万能的,”巫山喝着茶,心思飘回到北疆:“人力是你们最大的优势。这么多士兵,把路坯修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看到这个唯唯诺诺的老军人,他谈话的心思都淡了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诡异的山姆驻军起义 一个列兵,在睡梦中回到了故乡,那是一个小岛。家里有他的家人,慈祥的奶奶,勤劳的爷爷父亲,还有在上学的弟弟妹妹。 一个上尉,他的家就在离军营不远的村子里。为了照顾军人,不少人的家都搬到这里。 白天在部队里,他好像是过来上班的,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晚上还可以回到家里,与老婆温存,和孩子们嬉戏。同时,他还是当地村里的村长。 一位上校,大白天的拿着一瓶酒,和对面边境上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军事首脑喝酒,吃着刚从河里钓起来的鱼,啃着昨天打猎收获的山鸡。 那上校是本地人,两人语言相通。聊到高兴的时候,都不由哈哈大笑。 此情此景,让巫山想到了一个典故。 西晋初年,羊祜与陆抗对垒,双方常有使者往还。 陆抗称赞羊祜的德行度量,“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 一次陆抗生病,向羊祜求药,羊祜马上派人把药送过来。 他说:“这是我最近自己配制的药,还未服,听说您病了,就先送给您吃。” 吴将怕其中有诈,劝陆抗勿服。 陆抗不疑,并说:“羊祜怎会用毒药害人呢” 仰而服下。 当时人都说,这可能是春秋时华元、子反重见了。 吴主孙皓听到陆抗在边境的做法,很不理解,就派人斥责他。 陆抗回答:“一乡一镇之间,不能不讲信义,何况一个大国呢?如我不讲信义,正是宣扬了羊祜的德威。对他毫无损伤。” 两国相邻,边境地区秋毫无犯。巫山这些日子走访了整个边境线,士兵和军官层。对目前这种生活很满意,并没有要打战的意思。 远征军这一部。反应了整个原爪哇军队的情绪。常年征战,官兵都有一种厌战情绪,不想继续作战。 看到这种情况,巫山只好作罢。再说了,自己一个人把事情做完了,今后的子孙做什么?给后代们留一些发挥的余地吧。 再说了,并不是土地越多越好。 中南半岛上的东巴基斯坦,古称磐启国。当初在中国军队进入中南半岛上建制是风声鹤唳,现在都没兴趣拿下来。 尼玛,拿过来就是一个累赘,巴掌大的地方,两亿多人口,那得把国家的gdp都拉下去一大截。 爪哇和兰芳,穷的人越穷,富的人越富,这是当前新政府迫在眉睫的问题。 如何发展经济,缩小贫富差距。就是在二十多年后的中国,也存在着这种现象。 当然,彼时的中国。老百姓都能吃上饭,而现在的新政府辖区,不少老百姓还饿肚子。 好在处于热带,植物粮食生长快速,稍微能延缓饥饿。 随着政府政策的调整,捐税不断改革,老百姓肩头的胆子也会越来越轻,大家能早日摆脱缺吃少穿的困境。 巫山不由再次感叹,重生者不是万能的。功夫高深也不是万能的。 这些年来顺风顺水,却没有这次一样的憋屈经历。 压下心头的惆怅。他不声不响进入了吕宋的国境。 19世纪末,在山姆围绕是否兼并吕宋的问题发生的争论中。帝国主义者和非帝国主义者都深知该岛国作为赴华船只的装煤站的重要性。 吕宋对山姆的价值始终在于它相对于其庞大邻国的战略位置,以及它作为山姆驻太平洋舰队的军事据点的可行性。 华人血统和文化是吕宋传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约有20%的吕宋人有华人血统。 吕宋与中国人尤其是闽州人的贸易、通婚和文化同化可以追溯到1521年之前,也就是西班牙人到达吕宋之前。 当然,吕宋对中国偏见的历史与其殖民历史密不可分。 山姆在1898年的美西战争后占领吕宋时,把对“黄祸”的恐惧带到了这块新属地。 正如西班牙限制中国人前往吕宋以及在该国做工一样,山姆人也照搬了之前殖民者的偏见,理由是这会危及某些地区的良好秩序。 长期以来,华人企业家在本地贸易和吕宋全国性企业中的支配地位动辄引起憎恨。 在吕宋富豪榜上,经营购物商场的大亨施至成排名首位。 尽管施氏帝国的贪婪显然只是企业的贪婪,而与民族无关,但在许多吕宋人看来,这两个问题显然是密不可分的。 在民族主义怒火的助燃之下,针对华人的偏执态度在有关吕宋对南沙群岛部分岛礁所有权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中国的近年不断逼迫的姿态和吕宋的民族主义愤怒情绪的双重作用下,加上历史偏见和现代经济宿怨,山姆对中国东南部的控制越来越力不从心。 为此,山姆这些年来一次次增加在吕宋驻军的规模,海军与海军陆战队的人数不断上升。 吕宋将再次扩大外国军事势力在本国的权力,将继续实施违背宪法的行为。 不过,国民的潜意识也发挥了推动作用,引发了双重情感,而且使得该国在南海的棋局中别无选择。 吕宋人在反华敌对情绪的刺激下,将接受山姆飞机和军舰进驻本国领土,再次与山姆的利益拴在一起,而中国则继续不断崛起。 神龙军的发展,让巫山欣喜万分,目前唯一的障碍,就是山姆的驻军。 李明进、武齐华、朱建全、熊怀,一个个独当一面,现在都已经是少将军衔。 但他们对巫山的称谓,还是指导员,浓浓的战友情,让大家开怀畅饮。 山姆军驻吕宋总部,并没有在太平洋上,而在濒临南海的奥隆阿波。隐隐对中国施加压力。 本来,前几年山姆也曾想过驻军巴拉望岛。可过去的士兵,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一来二去。再也没有人愿意去那边,称之为诅咒之地。 原本吕宋都想着把山姆军赶走。毕竟作为一个主权国家,没有谁想别国在自己国家内驻军。 然而,中国的压力太大了,经常有中国军舰在南海上游弋。 山姆海军也不甘示弱,时而跑到公海上溜达一圈。偶尔看到中国的海军,互相鸣笛,错身而过,让外人百思不得其解。 谢菲尔德将军。军衔是四星上将,准确地说是中将。 白宫方面,把一个有过高丽战场和安南战争经历的中将放在这里,其用心不言而喻。 他的面前,是海军舰队司令纳兰德准将。 两人都想着回家和家人团聚,谁知道还要在这里枯守一段时间,心里百味杂陈。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作为驻军的负责人,他们再有情绪,也只能压下。还不得不随时到部队视察,鼓舞士气。 天知道他们做的有多么难,连自己等人都对无归期的驻守厌烦。更甭提那些普通军官和底层士兵了。 “圣诞节一转眼就要到了,你夫人要过来吗?”谢菲尔德打破沉默。 “她来干嘛?”纳兰德丢了一个白眼:“我找了一个吕宋小姑娘,不过是给点儿饭吃而已,也有家的感觉。” “那些女人最好别去找!”谢菲尔德斥责道:“你应该给其他人做个表率出来!” “屁的表率,威尔!”纳兰德玩世不恭地说道:“千万别告诉我,你和玛丽之间只是纯粹的友谊!” 吕宋人生就一副亚洲人面孔,却个个都有一个西班牙姓氏,不是奥古斯汀、洛佩兹,就是克鲁兹、桑托斯。 这是西班牙殖民统治的结果。 1849年11月11日西班牙驻菲总督克拉维里亚命令所有吕宋人采用西班牙姓氏。 这项法令附有一个姓氏名册。供吕宋人按地区挨村挨户地选用。 所以,吕宋就出现了一个镇或一个村的人大都使用同一个字母起首的西班牙姓氏的奇特现象。 谢菲尔德有些气结。却再也不好指责对方。 突兀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你是谁?”纳兰德才三十多岁。首先反应过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巫山玩味地看着他们俩:“重要的是你们是谁!” 进来之前,他查看了下两人,这次可比在爪哇的时候好多了,两人并不是那种罪大恶极的人。 十分有趣的是,因为这里曾经是西拔牙的殖民地,当地民众信奉天主教居多,而山姆驻军的信仰得到了提升。 人在无聊的时候,总得找些事情做不是?宗教信仰在这里的官兵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并比在山姆国内的人更加虔诚。 既然大家都觉得人在世上一定要做好事,死后就会上天堂,那这样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经过在爪哇的锤炼,巫山现在对于篡改别人的记忆驾轻就熟。 他们前世根本就不是山姆人,而死土生土长的吕宋人,并且家里都有华人血统的那种。 想不到,巫山本不擅长的闽州话在这里也派上了用场。 为了坚定两个山姆佬的信念,专门给他们植入了一些简单的闽州话。 两个二货专门去找老年的华人,用闽州话和人家对话,他们都能听懂。 此时,巫山早就没在他们身边,继续是改造其他的山姆大兵。 这次,他算是发了狠,斩断山姆人的这支爪牙,全部都记忆篡改。 一时之间,闽州话成了军营里的通用语言。 更有甚者,驻吕宋司令取得了全体官兵的签名,在半个月后通过电波向全世界发表宣言,史称吕宋起义。 这个感觉蛮怪的,一支山姆军队,在吕宋起义反对本国统治。 在宣言中,谢菲尔德如是说: 一百六十六年前,山姆有位总统叫詹姆斯?门罗。他曾经说过:美洲事务是美洲人的事务。 当年,他老人家发表的演讲有三层意思: 欧洲国家不在西半球殖民。这一原则不仅表示反对西欧国家对拉美的扩张,也反对俄国在北美西海岸的扩张。 要求欧洲不干预美洲独立国家的事务。 保证山姆不干涉欧洲事务,包括欧洲现有的在美洲的殖民地的事务。 是的,山姆如今强大了,把军队派驻到其他国家领土上,这是什么行为?这就是不折不扣的侵略行为。 我也在此警告山姆当局,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不是山姆的后花园。 今天,经过每一位在吕宋官兵的同意,我们起义啦。 我宣布我们脱离山姆军队序列,率领海军与海军陆战队,加入反政府武装,对阿基诺政府实施最后一击,解放全吕宋。 同时,我们恳请山姆当局,释放我们在山姆的家属,让他们到吕宋与我们团聚。 后世的历史学家,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当年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荒诞的事情,从而为山姆的最后分裂带来开端。 可惜,所有人都找不到答案,每个人自己的论点都不能自圆其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徐世友的诘问 在热带还是天天二十多度,回到老家马上就变成了几度。 是啊,不知不觉,马上又要过年了。 港岛的巫府,没看到二爹他们一家人,本来,还准备与吴建国好好谈谈,毕竟一起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年。 桂花姐两口子把房子收拾得挺好,每天都在打扫。他们最怀念的,应该就是当年巫山他们初次到达港岛那会儿。 可惜时间一去不复返,一转眼,他们的孩子下半年就十年级的学生了。 亚欧财团势大,连港岛当局都有些隐忍。 从港岛去四门岛方向,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件。 当然,驻军可不是吃素的,不管是进港还是出港,他们都在一丝不苟的检查。 粤南特别行政区,变化实在太大了,隐隐与国际一流大都市看齐。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巫立行的功劳越大,得罪的人也就越多。 很简单,粤南是一个副省级单位,而目前国家有三个直辖市:京师、申江、津门。 上述每一个地方的发展,目前都比不上粤南,哪怕那些一把手二把手之类再大度,心里有想法就难免了。 这也难怪,东方书记在拉拢巫山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以前他还是申江的市委书记,如今贵为国家一号首长。 到了一定的高度,给你面子,你就得识趣。 巫山也不是不识趣,这么久以来,神经一直都绷得紧紧的。 在吕宋全境解放的那一个晚上,他就开始睡觉,整整睡了三四天才缓过来。 从来没想到。睡觉能睡到这种程度,他是把自我意识放到最深处,彻底休息。 他这休息不打紧。李明进等人可是吓坏了,找医生来看。什么症状都没有。 所有的体貌特征,比正常人还正常。 回想起他们,巫山的脸上满是温馨。 “笑啥呢,小山?”奶奶从他回来,眼光都不曾离开过自己的大孙子。 “没啥,”巫山轻轻摇摇头,看着奶奶日益衰老的面容:“你和爷爷还是回老屋住吧,这里的东西好像也蛮贵的。” “那才几个钱?”奶奶眼睛一瞪:“实话和你说吧。这里是高档社区,没有预约是进不来的。” “如果在老屋里住,天天人来人往的。”她叹了口气:“有说情的,有送礼的,有的直接上门来借钱,烦都烦死了。” “以前我们家落难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亲戚六眷。你们爷俩稍微发达,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来了。” “本来要是我们回去,大辉还是准备给我们派武警。但你爷爷和我,就两个老人。凭什么让人家派,那不给你们爷俩找麻烦吗?” 奶奶这么一数落,巫山顿时哑口无言。只好尴尬地摸着鼻子。 恩?他突然感觉到王璐来了。 再一感应,万米高空中,飞机里的不是她还是谁? “奶奶,我去接我媳妇儿。”巫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这趟班机到。” “这讨狗子儿,听我说几句就跑!”奶奶以为他是借故离开,冲着大孙子的背影叽咕道。 不大一会儿,她听到了飞机的轰鸣声,不由自言自语:“难道真是我们家璐璐来了?他老汉,快去买菜。从琅他妈来了!” “啊?”老爷子正在院子里和邻居家大爷下象棋,把棋盘一推:“好了。我大孙媳来了。” “老巫头,你回来!”那老人的儿子好像是省里面的什么头头。他冲着巫天明的背影喊道:“这把你输了。” 可惜,等他站起来,连人影都见不到,只好怏怏离去。 过了一会儿,杨天秀老人听到客厅的门在响。 她正在厨房忙活,冲外面喊道:“老王啊,你改天来下棋吧。要不就在这里吃午饭?” “奶奶,我不是老王头!”王璐呵呵笑着:“是我呀!” 说着,蹦蹦跳跳地跑进厨房,搂着奶奶左看右看:“哟,他爸,你瞅瞅咱奶奶又年轻了!” 杨天秀老人脸上笑开了花,她比孙媳矮了不少:“你这孩子,净说好听的。我重重呢,带来了吗?” “从琅在上学呢,还没放寒假。”王璐放开老人,手脚麻利地系上围裙:“奶呀,你歇着吧,我来!” 任谁都不相信,这是曾经的冰山美女。说起来也蛮奇怪的,她和巫山结婚以后,性格好像越来越开朗。 大家族出来的人,少女时候很矜持,但嫁人过后,她们都知道自己的一生就要和自己的配偶度过。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得为自己的爱人着想,为他建立一个稳定的后方,广结善缘,性格有所变化就很正常了。 当然,夫妻关系差的不算。 嗅着妻子的体香,巫山贪婪地一遍又一遍耕耘。 猛然之间才发现,自己又有不断的时间没碰过女人了。 “你咋过来了?”两人都弄了三次,巫山看到妻子体力不支,才恋恋不舍地搂着她,手扒拉着她的头发。 “你还说!”王璐突然想起来:“我能不来吗?再不来又不知道还要增加几个妹妹。” “莎莉和你说了?”巫山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你说呢?”王璐媚眼如丝,在他胸膛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老实告诉我,你们有没有三个人一起做?” “你!”巫山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她变得这么八卦。 “我想你了!”王璐闭上眼睛,靠在老公的胳膊上:“你不在家,我觉得好累好累,每天好像也没做啥事儿。” “回家和我妈讲,她还把人家骂了,说我就这么点儿出息。” “对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老徐头让我看到你,叫你马上去一趟!” 嘴里呢喃着,鼻子里发出了呼噜声。 说来也凑巧。他从四门岛那边过来的时候,当地的指挥官。恰好是二舅子王永兴以前的警卫员。 他当时还打了个招呼,不过巫山没注意到是谁,点点头就走了。 结果他马上就给王永兴打电话,才惊动了这位姑奶奶。 徐世友要找自己很正常,这么久一直没有面对面交流了。 爷俩即使通过电话聊天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兜了一圈,把南海周边的问题全部解决,徐世友能不开心吗? 国内的手机,也不知道有没删号。看来得去问问。 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噜声,他也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京城的温度,比红池坝还要冷一些,应该在零度以下。 街上来去匆匆的人们,都把脑袋塞在脖子里,走得飞快。 这段时间,徐世友过得相当滋润,高层谁不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巫山的小伙子促成的? 而巫山是谁?自然就是徐主席独具慧眼。在别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收入囊中。 这不,正在办公的时候。早已退休的一位老部下过来拜访了。 无他,不管是兰芳爪哇联邦还是吕宋,今后会逐步开发,那就意味着赚钱的机会。、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也知道徐和尚是一个不讲私情的人。 但不管怎么着,谁去都是赚钱,他为自己的子女谋福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大家在同一起跑线上,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谁都对自己的子女很满意。 他不要求走后门。只希望相同的条件下,能适当倾斜。 说实话。这个年代,大家都还没有纨绔子女。但孙子辈就说不一定了。 “老张,说真的,这一块儿你找错人了。”徐世友苦笑道:“我只管部队系统,那边的建设这一块,由政府统一调配。” “老班长,您这就是在敷衍我了。”老张不以为然:“咱哥俩可是有过命的交情,您不帮我还能帮谁?” “麻辣隔壁,你还是以前那副丘八样子!”徐世友捋起袖子:“怎么着,跟老子来横的,想打架不是?” “您说哪儿去了?”老张忙不迭摇手:“我咋敢和您动手?” “不是不敢,而是打不过吧!”徐世友嗤之以鼻:“你还是快回去吧,又不是不晓得我的脾气。” 正在这时,警卫员走进来汇报:“首长,巫山同志来了。” “得,你小子省省吧。”徐世友朝自己的老部下连连翻白眼:“看那小子什么说,我真帮不了你。” 看到面前的年轻人,老张将军有些发愣。 尼玛,太逆天了吧,这是什么样的功绩?古时候的卫青霍去病都远远比不上。 “我叫张文垂!”没等徐世友说话,他抢先迎上前去:“好家伙,我要是有闺女,非得绑到我们家成亲去。” “快别糟蹋闺女了,”徐世友斥责道:“你有闺女要是去的话,当老几?” “张将军是吧?”巫山不管老徐头说什么,赶紧握住伸过去的手:“久仰大名啊。” “虚名虚名,”张文垂摇头晃脑,样子是在得意:“刚才我还和老班长谈到你,说你年轻有为。” “少来那些虚头巴脑的,”徐世友低吼一声:“你就明白的,告诉他你的诉求。 张文垂赶紧说道:“対对,巫山同志,能不能让我的家族在南洋开展业务?“ “没问题!“巫山豪气地一挥手:“到那边提我的名字就好使。” 等张文垂一出去,徐世友换饿了另外一副嘴脸:“难道你就不想和我说什么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挑选精英 “解释什么?”巫山翻起了白眼:“我说徐大爷,你让我出国,我就屁颠屁颠出去了。自我感觉这一趟还很有意义吧。” 他把手掌摊开,一个个指头缩回来:“你看我,苏俄这边,我把远东司令部说服得差不多了,就是那个老头也因为他儿子被找到而沉默。” “因纽特人与满洲遗族,他们的加入会让我们的行动更加完善。” “贝加尔湖区域乃至中亚,这些少数民族首领都差不多见面,一有大变动,绝对会趁势而起,也就蒙古没有走访到,那是我下一步的计划。” “西欧的社会主义阵容基本稳定,不会有国内的反动派与外部势力勾结的现象。” “中东之行,我也收获颇丰,成功把伊拉克拉到我们的阵容里面。” “兰芳兆瓦联邦与新吕宋的成立,让我们南海周边不再有任何威胁。唯一有自主权的狮城,不过是我们不屑于取过来罢了。” “你说说,老爷子,天地良心,你让我解释什么?” 说着,他自顾找起茶叶,自己泡茶喝。 作为正国级领导,徐世友这里根本就不愁茶叶,统一配发的。 他本身就还不是一个风雅的人,宁愿喝那种刚出来的新茶,泡得浓浓的,喝起来一股苦味,一般人真还承受不了。 “臭小子,能不能给我留点儿?”看到巫山在那里左右忙活着,甚至把一小罐茶叶准备藏私,他忍不住吼了起来:“我还要待客的。” 随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和平年代,你的功绩越大,受到的关注越多。那你的错误就越多。很简单,你被好多人当成靶子。” “我也不知道,当初把你弄到部队序列。究竟是对还是错。” “不过,我真想不出来。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放手去干这么多事情。” “什么?”巫山倒开水的手停顿了:“都特么谁呀?还鸡蛋里面挑骨头。有本事儿自己也去展示下,不然别在那里瞎逼逼。” “你还有理啦?”徐世友不满意了,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睛:“你说说,那个素可他们为什么一下子就反正了?他可是素托的亲侄子啊。” “这还不算,连名字都改了,居然叫做王义。你知道你的原因给我们带来多大的负担吗?现在我们的工作还没收尾。” “掩饰谎言的最好办法,就是真实。而撒了一个谎。就得用千万个谎言来弥补。万一有一天他们发现了破绽怎么办?” “这还罢了,山姆驻军起义,多你都捅破天了,行动之前,为啥不和我商量下?” “有什么的?”巫山乜了一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要打电话回来,天知道有多少个人准备拦截你和我之间的信息往来?” “你!”徐世友拍起了桌子:“说重点,你究竟采用的什么办法?我好一一给你补救。” “不是我姓徐的吹牛,如今在全世界,也只有老子才能帮你。瞪什么眼睛,小心老子给你一个大耳刮子。怎么着,你还敢还手不成?” “嘿嘿,”巫山直乐:“你根本就动不了我一下!” 徐世友哪里肯信?也不管办公室的地盘是否够大。直愣愣冲了过来。 可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寸步难行,用足了劲,脸都憋得通红,却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突破了?”徐世友坐回位子,长出了一口气:“果然与你小子抹不开关系,说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来分析下其中的利弊。” “精神控制,”巫山已经泡好了茶。悠然喝了一口:“记忆篡改。” “什么?”饶是徐世友身经百战,也忍不住惊呼起来。 好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他和巫山的关系。不然早就有人冲进来了。 再说,老爷子平时说话都是大呼小叫的。身边的人也渐渐免疫。当下,巫山也不隐瞒,原原本本说了天山功法的事情。 “有次你给我传授的?”徐世友这时候出奇地安静,他不声不响地喝着茶。 屋子里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到他不时吹着茶叶和喝茶的吞咽声。 “能不能为部队选一批人出来?”半晌,他悠悠说了一句话:“我还以为只是传说,想不到那些洞天福地真的存在。” “其实,我也不清楚天山派是否允许别人进去。”巫山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再说,兵器进出口总公司的事情我还得经管。” “那些交易,你就别管了,先把这一摊子事情处理好。”徐世友眯着眼睛:“我总算看清了有些人的嘴脸。” “想当初,那就是一个空壳。现在的武器进出口贸易,纯粹也是一个壳子。” “但其中的利益大得惊人,不少人都已经把触角伸了进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你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功成身退吧。先挑选一批士兵训练着,有了一定的成效你再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您都没法解决?”看到他的凝重,巫山也知道遇到了不可抗力。 说白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允许吃独食的存在。 每一系人马加入进来一些人,在一方面是杜绝了一言堂,另一方面,也变相给巫家示好。 “我要是不答应,估计你在苏俄的时候就会被找回来。”徐世友语音低沉:“没有国内的支持,你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别担心,高红权他们那批人都得到很好的安置,就是你的小秘书也走上了工作岗位。” “利益均沾啊,小山,你现在的风头有多大,估计你自己都想象不到。赶紧去吧,我吩咐下去,今天就开始挑人。” 说罢了,他希望巫山见好就收,别老是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放心吧,没你小子,地球照样转动。再说了,你都这么神勇,今后把人训练好出来,谁敢和你得瑟?” 按照徐老爷子的说法,如今的十大军区,每一个地方都由一定的派系占主导地位,反而是京城的卫戌部队,是个大杂烩。 可以说,全国部队的精英,都被抽调到这里来了。 首都军区的派系最为复杂,从另一个方见面来说,反而是最好的,大家互相制衡,不用担心一家独大。 开什么玩笑,gcd就是军队起家的,在京师重地,哪个一号人物敢于把自己和一届领导班子放在一家占主导地位的军区? 万一不慎,闹兵变都有可能发生。 83.41部队,是这支部队的番号,集中了整个中国最尖锐的士兵。 说起来一个独立师的编制,但巫山稍微一感应,却发现整支部队的外围,又布置了两支比较尖锐的军队。 这里,是整个中国的中心,离着京城不远,在地图上根本就没有地名。 但是,我们的网络中心,我们的高科技研发机构,都在这里。 要是一个人来,巫山估计自己都走不进军营。 别说他,就是徐世友贵为军队一号,进来的时候也接受各种关卡的检查。 徐老爷子目标很明确,就是希望巫山从里面挑出一个加强连左右的士兵,带进天山派的洞天福地里去训练。 一个加强连的人数是不确定的,主要看加强多少,至于加强多少需要根据敌情地形而定。 一般意义上讲,一个加强连是指一个步兵连在担负主攻任务时配属了一些兵种单元之后的说法。 一般的加强数量是:1-3个重机班,1-282无坐力炮班,1-2具喷火器,1个工兵班,1个榴弹发射器班等。 任务需要时可再加大。按照上述加强计算的话,人数一般在130-160之间。不算特殊例子。 很显然,他的说法,这个特殊的团体,要准备一千人左右,随时把不合格的剔除,优中选优。 看到这里的士兵,巫山不由头皮发麻,原以为龙腾训练营是精英团队,和这里的士兵不管是单兵还是协同,超出太多。 一个国家底蕴,是不容忽视的。 这么说吧,在爪哇和吕宋,他一天可以对一两千人施术,而在这里的话,这个数字要降低一多半。 要是遇到特别难缠的,估计一天也就一两百十个就了不起了。 而这里不少人,巫山发现和威尔金的水平不相上下,那可是fbi资深的老特工了。 然而,检测的结果让徐世友大吃一惊,这里的官兵竟然一百个当中才能选出那么一两个合格的。 有些表面上看去武力值强大,却没有了发展潜力。 有些是在前期锻炼刻苦,经脉损坏。 有些则是小时候干活太多,用中医的说法就是伤了元气。 把挑选好的人,带到另一个地方,进行短暂的集训,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绝大多数官兵定型了,不好改变。 末了,整支队伍竟然只挑选了不到三十个人。 最后通过研究才发现,只有新兵队伍的可塑性最强。 没办法,徐世友不得不临时征兵,城乡兵各占一半。 要说在改革开放以前,农村的农活繁重,农村兵很多人就大伤元气。 从发布命令到兵源进京,总共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也算是征兵史上最效率的一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名利场 各个军区也是纳闷儿异常,建国后第一次冬天征兵,蛮不讲理的徐和尚也不解释。≥頂≥点≥小≥说, 当然,大家可不会认为这老家伙是脑袋抽风随意就下的命令。 毕竟从古到今,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从一个草头兵到如今的国家军事首脑,徐世友的军事素养那是没得说。 新兵们在训练的时候,没注意到旁边两个大佬在观察他们。 “不行,去他的蛋的。”徐世友努力了半天,还是有所收获,感知能外放到二十米开外。 这与他长期的军旅生涯有关系,平日里的感官十分敏锐,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减退。 但那些不过是天赋,而思维感知这种事情,玄之又玄,不是一个初学者能够掌控好的。 巫山微微一笑,也不多言,他的感知,笼罩了这一片新兵。 人数不多,只有五千多个。同志哥,这可是在全国范围内的征兵,这么点儿人委实很少。 去征兵的军官,都是从8341部队里挑的人,让他们按照特定的标准来征兵,苗子果然不错,至少老徐头的人数要求能达到了。 从平头百姓到一个优秀的士兵,那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 看徐世友那焦急的样子,他想立刻成军,恨不得马上就能派上用场。 最后,他和巫山商量了下,干脆把这些新兵全部拉进秘境去修炼。在那里甄选也一样。 所有的军事教官和文化教官随行,相信大家出来。都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次去不知道究竟多长时间,徐世友特批。让巫山好好陪陪家人。 重生以来,最对不起的也就是家人了。他一直在东奔西走,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 前些日子在军营,有些人纵然知道他回京城了也有心无力。 这不,刚一回到家,朱建国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巫家在普通人眼里高不可攀,家里有钱有势。 可在一些高门大户看来,巫家不过是暴发户,一夜之间就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 也许在巴蜀之地。巫家的门生故旧遍地,朋友众多,那毕竟是起家之地。 然而在皇城根儿下,就没有几个经常来往的人了。 巫立行的位置敏感,来找他干嘛,难道让别人以为你自身有事过来说情的? 至于巫山,那就是一个神龙不见尾的主,他的圈子大多是部队里和大学时代建立起来的。 维省的那帮子朋友,有的还在那片土地打拼。有的早就走出来,在新环境里奋发向上。 毕竟维省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一个苦寒之地,能从那里出来的人,个个都是精英。也不会给巫山丢脸,反而能增强巫系的力量。 谢绝了朱建国亲自来接,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低调的主。整个车队过来,到时候估计紫禁城里很多人就会有想法了。 尼玛。这名字谁起的?居然叫世外桃源。 如果身处在城边上或者山里面,起这个名字无可厚非。 但在闹市区。就有点儿格格不入了。 门口的保安很较真,一定要会员才能进去,直到朱建国出来,告诉他们今后巫山和他的权利相等,事情才算解决。 在市中心有十多亩的休闲娱乐场所,看来大家还混得不错。 以前也挺朱建国说过,还要给自己股份,可巫山婉言谢绝了。 自己的钱足够花,再说一世人两兄弟,他和熊毅,算是这一世为数不多的好兄弟。 也许在老百姓眼里,股份是个很大的数字,但在巫山看来,不过是个数字而已,他早就过了不需要这些的年龄。 里面的人还不少,是不是有人驻足和朱建国打招呼。 当然,事情有两面性,有的人看到他鼻子里哼一声,扭头擦身而过。 “另狗子呢?”在里面走了一段路,巫山始终没看到他的身影。 “那家伙不得了,”朱建国正在滔滔不绝的介绍,闻言一滞:“现在我都叫他学者,在我们母校念研究生呢,据说老廖头亲自带的。” “我去,他凑什么热闹?”巫山哑然失笑:“就特么小本的水平,那不是浪费资源吗?” “诶,老弟,你可说错了。”朱建国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胖子不是看上了一个学霸美女吗?可那女人很清高。” “你好!”他和一个打招呼的点点头,继续说道:“难怪自古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可是终于体会到了。” “说重点!”巫山没好气地乜了一眼:“咋现在这么贫了?” “嘿嘿,是吗?我妈和媳妇儿都这么说。”朱建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 爱情的力量真的很伟大,朱建国身上碰巧有那两口子的合影。 那女的说实话,就是一般人,但难掩一股书卷气,可能这才是另狗子相中她的缘故吧。 要说熊毅这家伙,人本身就很聪明,要不是因为家庭的拖累,上个大学没问题。 遇到那个叫徐青竹的女孩儿之后,发奋学习。 这年代,可没有大龄青年考大学的条件,参加成人高考,先是专科,后来是本科。 另狗子也算是豁出去了,达到手不释卷的地步,办公室里,全部都是各种书籍。 除了专业教材,就是各类经济学方面的东西。 功夫不费有心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来是熊毅的死缠烂打,徐青竹被他的这份执着感动,两人结婚了。 二来另狗子是谁?那可是巫山和朱建国的兄弟,打上他标签的女人。在圈子里真还没有几个人敢碰。 如果是美女,那肯定会有一场龙争虎斗。不过是一个中人之姿的女孩子,京城的tzd谁有兴趣?看都难得看一眼。 “尼玛。这家伙现在成了学痴。”朱建国忍不住大倒苦水:“你说这一摊子就丢给我,有事没事就去上学。” “不好意思,老弟,我得马上去一趟申江!”他接了个电话,脸色垮了下来。 “怎么啦?”巫山一惊。 在中国,朱家还是有那么一点威信,不是阿狗阿猫能够轻易碰撞的。 即便是同等的家族,也要掂量下,免得到时候大家发狠。弄得鱼死网破。 “没多大点儿事儿,”朱建国难为情地说道:“我在申戏那边找了个,恩,她今儿父母来了,让我马上去见下。” “好好处理,”巫山眉头一皱,却不好说什么,自己的女人也不少:“如果对方要名分,那不如趁早。” “好啦。放心吧,我有分寸!”这家伙,听完话马上就跑了开去,扬扬手不见了。 和动辄上百亩的大庄园不能比。世外桃源精致,庭园风格是个江南水乡和北方建筑的综合体。 处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在大冬天的。百花凋零。 里面处处都是常青植物,也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 如果非得要说缺点的话。真还有,空气中弥漫着土豪的气息。 凭眼力巫山就能看出。不少东西都是古董,放在这里有些浪费了。 随着社会的改革开放,艺人也逐渐吃香起来。 大冬天,前世眼熟的好多女性在这里随处可见,穿得很少,确实美丽冻人。 可家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巫山的目光稍触即收。 “兄弟,看上谁了?”一个小伙子凑上前来:“刚才看您和朱老大在一起走,你们是?” “兄弟!”巫山惜字如金,慢慢跺进写着温泉的院落。 “大哥,您有些面生,是第一次来吧?”那小子继续跟了上来。 “我可跟您说啊,这虽然叫温泉,可不是真正的温泉,但里面的水随时都是温乎的,加上了温泉含带的各种矿物质,与温泉的效果也差不多。” “哦!”巫山淡淡点点头。 不管在什么地方,趋炎附势的人比比皆是,他没有权利去职责别人什么,每个人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路。 其他地方的美女已经够多了,但这里的美女却更多。 外面有些冷,几个游泳池里却是热气蒸腾。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顶上不知道是玻璃还是什么透明的材料,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察觉不到,离地有五六米,也算是大手笔了。 有人说,如果要看女人漂亮与否,带她去游泳吧,在水里面身材和相貌无所遁形。 真还有几分道理,这里的女性水准,真还比不上在外面那些来回逡巡的女星们。 他正在想着,耳朵里过滤掉年轻人的唠叨,电话就响了。 “喂,兄弟呀,你看我这事整的。”电话那边很安静,朱建国应该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局子,他等会儿就打电话给你。” “谁?”巫山发问的时候,才发现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难道他把那女的肚子搞大了?走得这么急促。当然也只有心里yy一番,他不说,自己也就懒得问。 “大哥,您有相熟的人?”那小子在旁边口水都说干了,却发现对方简直是无动于衷。 大家都很清楚,娱乐圈是个大染缸,这里面也许有三贞九烈的女子,但数量极其稀少。 既然她们到这里来,就做好了任君采拮的准备。 可惜,巫山却一点儿猎艳的心思都没有。 “应该有,”他淡淡应道:“你叫什么名字?还很有趣。” “大哥,我叫朱得军,建国哥的弟弟。”他顿时眉开眼笑:“外人都叫我朱老二,他是老大。” 骗鬼呢?一口纯粹的京片子,老朱家的人都在巴蜀,朱老总可没有为家族做什么事情。 再说,那家伙在家里都是老大,估计这小子就是硬贴上来的,连他家的根脚都不清楚。 话音刚落,电话进来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应该就是朱建国今天安排的人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抽的就是你 “是巫山兄弟吗?我是臧伯伦!”说话的声音有一股威严,可不像是在官场上历练出来的,也不是生意人的口吻。 他好像习惯了发号施令,在电话里就能听出这人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巫山压下怀疑,不咸不淡地问道。 打的是自己私人的号码,难道不是朱建国那小子介绍的人? “我现在来京城的路上,到了在什么地方见你?”臧伯伦的口气不容置疑:“有些事在电话里不好交流,我们还是见面聊聊。” “行!”对这样的人,巫山也有一丝好奇,随口应道:“我在世外桃源,你到了再给我打电话吧。” 对方是雷厉风行的人,答了一个好字就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朱得军就像孙猴子一样,抓耳挠腮,看到他打完电话,也想起了一件事:“大哥,我的得字可不敢和大爷爷一个字,我那是得到的得。” “恩,军子,你叫我山哥吧。”巫山对他这种自来熟的性格逐渐有了兴趣:“你平时都在做些什么?千万别告诉我就在这里当皮条客。” “那哪能呢?”朱得军脸挣得通红:“我可是演艺公司的经纪人。不瞒您说,山哥,我是金铃小姐的助理。” “看到您玉树临风卓尔不群,我想过来攀攀交情,一看您就是那种大金主,今后也好给我们家金玲联系一些广告之类的。” 啥?金玲那孩子的团队里还有这小子?不过,巫山随后也释然了。 在家里她不敢摆谱。好像无意中听璐璐说过,她的经纪人团队里都是十多个人。 “金玲这人怎么样?”巫山饶有兴趣地问。 不知道是巫家的面子还是她自己的努力。反正她在京师电影学院是混了个文凭。 她的电影,自己倒是一部都没看过。 没办法。谁愿意看这个年代的片子?加上港岛自己家的影视公司里有鲁卡斯那样的大牛做出来的特技,估计是内地赶不上的。 “您别被外面的新闻什么的给迷惑了,金铃小姐虽然表面上冷若冰霜,对我们挺好的。”朱得军砸吧了两下嘴。 “您可别传出去呀,去年给我们封的红包都是五千块钱。” “外面谁写的什么新闻?”巫山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眉毛一扬。 “您还不知道?”朱得军有些惊讶:“他们两口子的电影跑到威尼斯参加电影节的时候,没有通过审查,结果这边一生气,把片子给禁播了。” “禁播?”巫山突兀地拔高了声音。看到游泳池的人往这边看,他压低了下:“什么题材的?给我说说。” 真的很惭愧,自己忙着和姗姗还有闺女温存,连着孩子的片子叫什么名字都没问。 “描写的是一位山村女教师,”朱得军叹了口气:“山里的孩子闹着出去打工,小小年纪能干嘛?教师把孩子们劝回来读书。” 尼玛,碉堡了。巫山一听有些蛋疼,这片子好像有点儿一个都不能少的味道。 不过在这个年代貌似老谋子都还没怎么露头,那部片子好像要等他成了国际大导演才有的吧。 “所以。广?电总局认为不尊重,可能也觉得我们的片子在抹黑社会吧。”他有些懊恼:“金玲团队人倒猢狲散,大哥就让我过来帮帮她!” “你很好,谢谢你了!”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庄重地说了一句。 不管他是不是朱建国的兄弟,这小伙子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投入到金玲的团队里边。那就是在帮助自己的闺女。 说起来好心酸的,丫头在国内影坛的地位也算是不低了。她的经纪人竟然还想着为她跑通告,想办法为她创收。 朱得军受宠若惊。他不明白忽然之间对方怎么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爱理不理到亲热得有些过度。 但这终归是好事,他嘴巴一咧,呵呵笑了。 正在这时,巫山的私人号码又响了,还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山哥吗?”声音听年龄不大,在二十五岁上下:“我是邹润韬,建国哥的小老弟,您在哪儿?” “我在游泳池这边呢,”巫山又拍了拍朱得军的肩膀,示意他噤声:“老弟你在世外桃源吗?” “山哥,您咋到公共场所去了?”邹润韬哭笑不得:“我在长春阁,得,还是我去接您吧,您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到!” 啥,这叫公共场所?咳咳,巫山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无意之中被人给鄙视了。 又问了朱德龙一些问题,可惜他到金玲身边的时间不长,却没能提供更详实的资料。 邹润韬是一个很清爽的小伙子,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很干净。 他斯斯文文的,一副眼镜夹在鼻梁上,看上去像一个学者。 “是山哥吧?我就是邹润韬!”通过朱得军的介绍,才知道小伙子是邹福临的老儿子。 他父亲还在任,是政协副主席,在京里介于一流和二流之间。 他自我解释说,在照片里见过自己,好像是毕业照吧。 进来的时间不长,巫山现在感知了下,才恍然大悟,整个会所分成了大小不一的板块。 长春阁是最里面的一个,装修体现出低调的奢华,无一处不是古色古香的,随便一件家具,估计历史都在一百年以上。 邹润韬真还没说错,和游泳池比起来,这里要隐秘很多,里面也有小型游泳池。 “外面的游泳池,只是模拟的温泉,”他开口介绍道:“而这里的游泳池。则是直接把温泉的水给拉过来加热的。” 擦,用得着这么奢侈吗?不过。巫山也不想去指责什么。 随着社会的进步,有钱人越来越多。他们玩儿的按照京城人的说法就是范儿。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不说,巫山也懒得问。 不过,朱得军和邹润韬还认识,看来说不定真是朱建国认的小弟。 大家说些没油没盐的话,有一丝心照不宣的味道。 不大一会儿,他的电话响了,说了句:“好嘞,您在门口等我。马上出来接您!” 趁他出去的工夫,巫山才仔细打量,这里的服务员质量都不错。 也不知道化妆没,国色天香倒不至于,有好几个都逼近了莎莉的程度。 虽然她在巫山几个女人之中并不是最美的,那是因为中西欣赏水平的差异,在西方人看来,她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很简单,中国人认为女性的鼻梁稍微挺一点就好。而西方人不少美女都是鼻梁十分挺拔,在外面看来就有些过了。 略微交谈几句,居然发现她们的文化素养都不低,差不多也是大学水平。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是国家还包分配的。 据说,好像也在研究把大学生的分配制度转型,推向社会。这比原本时空里要提早几年。 其实,巫山也很困惑。如果她们在这里钓金龟婿吧,还不怎么像。她们的表现明显不像外面那些明星一样。 或许就是因为这里的工资高? 关于世外桃源,当初朱建国让自己入股而不成,他也没过问具体的事情。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邹润韬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这人就是臧伯伦吗?见面不如闻名,太傲气了,好像眼睛长在天上。 “山哥,这位是秦世军秦大哥!”邹润韬喜怒不形于色,不过还是发现他隐隐有一丝不耐烦。 “你好!”巫山有些困惑,不是说的臧伯伦吗? “哈哈,”秦世军干笑着:“你姓山?这个姓不多见。” “不,我姓巫!”巫山不悦,说完自顾坐下了。 “噢,”秦世军也感觉到冷落,大刺刺坐下:“小韬哇,这里面和外面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嘛,以前晋省的人请我来过。” “你说那些土老帽,刚开始一部电影想通过审查,只肯给我们十万。麻痹的,打发叫花子呢?硬卡着不过。” 恩?巫山一愣,朱建国这家伙难道就是请这人过来? “那是,”邹润韬陪着笑脸:“十万块也许在山旮旯里算是个大数,在紫禁城里可真还不够看。” “诶,老弟,你可千万别小看那些挖煤出身的,一个个身上的钱真还不少。”秦世军摆摆手。 “结果请我们到世外桃源不说,价钱立马从十万涨到了一百万,眉头都没皱一下。” “本来,还准备约那个女星出来的,不过听说那女的回宝岛了。” “老弟,不是当哥哥的自夸,美女见过不少,像那种女人那么漂亮的,我还从来没见过。” “这次就让他们侥幸过关,下一次说啥也要卡着,不让,恩,你懂的!哈哈哈哈!” 邹润韬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毕竟邹家的人,还是很自律的。 “这么说,开煤厂很挣钱?”他若有所思地问。 “咋不挣钱呢?”秦世军压低嗓子:“那家伙和我讲,一年千儿八百万轻松,要是露天煤矿,就等着数钱吧。” “恩恩,”邹润韬耐着性子:“那三哥你咋不整一座煤矿?” “得,我家老爷子不扒我的皮才怪呢!”秦世军呵呵笑着:“他呀,一辈子就是这样。你说我们每次拿点钱还要几个人分。” “对了,三哥,我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让你在金玲的电影上面高抬贵手!”邹润韬终于进入了主题。 “那娘们儿你得手了?”秦世军一惊,随即脸上露出yindang的笑容:“滋味如何?” “额,”邹润韬哭笑不得:“三哥,那是我朋友的女儿,不能乱说!” “得,老弟,不和三哥说真话不是?”秦世军眉头一皱:“她就有个有钱的哥哥。” “那小逼样的,哥哥不送钱,妹妹也不来给哥儿几个乐呵乐呵” “乐呵你妈!”也没见巫山怎么动的,一个嘴巴抽过去:“给老子滚出去!”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服务员本来对这人不感冒,说话粗俗,没想到这人竟然挨打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置。 “山哥,这样不好吧,姑娘的片子还得靠三哥呢!”邹润韬赶紧过去把滚在地上的全世界扶起来:“那可是你闺女!” “你敢打我?”这老帮子压根儿就觉得难以置信:“你女儿?” “滚!”巫山不想多说话:“抽的就是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电影制度的探讨 “是巫山小友吧?”艾知声伸出了手。》頂點小說, 这是一个学者型的领导,从华清大学毕业以后留校任教,曾经担任过那所知名大学副校长兼党委副书记的职务。 后来华丽转身,进了国务?院,走上政坛。 一九二八年出生的艾知声,今年六十一岁,还在领导岗位上工作,在今后年代这种情况会逐渐减少甚至绝迹。 别看国家整天在喊干部要知识化、专业化、年轻化,真正要完成这个过程还需要时间。 在称呼上,他疑虑再三,最后弄出个这个不伦不类的称谓。 “艾老,应该是小子等人去迎接您的!”巫山呵呵笑着,对这个年龄比自己父亲都大了十多岁的老人很是尊重。 “才几步路的事情,”艾知声的手温润有力:“正好几个港岛我朋友过来,我们在世外桃源聚一聚,都在一个院子里。” 几个人除了林青霞是初次见面,其他人都有些熟悉,巫山也不大记得名字,只是依次和大家握手。 到了林青霞的时候,他稍微停顿了下,却稍触即收,不会给人一种好色的感觉。 再说了,家里的哪一个女人不是国色天香?比她不会稍弱半分,像王璐还在她之上。 “小先生,您好!”这男人站在最后,看样子他是认识自己的,还好,他自报家门:“我是许鞍华,这不带他们来找艾部长了。” “哦?”巫山的手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许导你好,看样子收获不错。” “什么不错啊。”艾知声却在一旁苦笑:“我没拿到上面的批示,不好做主。” 原来。许鞍华翻印了一部大陆电影,名字叫做今夜星光灿烂。 这部片子是邵氏影业和汤臣影业出品的。因为不涉及政治,想在大陆上映。 其实,处在艾知声的位置很为难的,一方面他想做出一些改革,带领中国影视人探出一条路来,适应时下的改革。 另一方面,得注重中?宣部的主调,不能与上面的精神相违背。 今年的学?潮风波以后,顽固派的思潮一度之间占了上风。在他们看来,这种情啊爱的影片,不适合改革开放的主旋律。 “我记得曾经有一部片子,名字叫做庐山恋。”巫山眉头一皱:“大前年也有谢导的一部片子,名字叫芙蓉镇。” “看了这两部片子,我觉得很唯美。可惜,美中不足,导演们应该是受到了政策的影响,总想表达点儿什么。在临门一脚上少了点儿火候。” “噢?”艾知声一惊:“你也看电影啊?” “那不然您以为我休闲时间干嘛?”巫山有些哭笑不得:“家人喜欢看,我就陪他们看看,可惜,进了电影院很是后悔。” “整个都是主旋律电影。还没有脱离十年浩劫以及建国后的思潮,全部是高大全的形象。” “我在想,国外的话。这种片子叫文艺片,总想借着片子表达出创作者的一些东西。起到教育民众的结果。” “教化岂是这么容易的?”巫山苦笑道:“从上古先贤到孔子再到后来儒家一家独大,民众好像今天脑筋仍然在封建时期。” “再说了。我们国家一直在扶持,一部电影拍了,花了多少钱?预算是多少?电影院卖了多少钱?利润是多少?” “看看今天港岛同仁过来,他们在这方面就领先很多嘛。” “电影本身就是商品,老百姓买单,他们愿意看的,才能赚钱,才能让几大国家级电影厂家不亏本,但他们拿了多少票房?” “给我的感觉,整个就是一笔糊涂账!” 他说起话来毫不留情,因为后世山姆大电影对我们的文化侵蚀太厉害。 原因是什么?就是套在电影人头上的一道紧箍咒。 山姆有多少人?他们在电影上的投资有多少?又有多少山姆人走进电影院看电影? 现在的娱乐活动有些单一,但网络的今后会越来越普及,到哪个时候,又有多少观众会走进电影院来观看电影? “巫山同志你说得对,”艾知声的眉头从他开始说话就没有舒展开过:“我们国家在电影这一块,确实落后太多。” 严格说来,广电部是一个部委的架构,而他本人在成立的时候,也是高配,以正部级的身份担任副部级的部长。 说白了,国家对文化产业还是想探路,希望他能做出突破。 假如要在任期内,真的把中国的影视推向前,哪怕那时他都六十四了,未尝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既然到了官场,艾部长哪怕是学者型的官员,却也不甘落后。 “我只是认为你和巫书记在经济建设上由一套,想不到对文化产业也这么关心,看来是我本人的想法太狭隘了。” 说着,他不由自主地摇摇头。 “怎么可能?”巫山笑着摆摆手:“欧洛泰电影制片厂还有影视城的设立,好像我做得还不少吧。” “啊?哈哈,瞧我这记性!”艾知声拍了拍脑门儿。 也不怪他,那时候他还没到广电这边来,对这个行业也没怎么在意。 “这么着,巫山同志,当着港岛的朋友在,麻烦你也给我们出出主意。”他现在有了底气,今后可以对人说是巫家的意思。 学者型的官员在政府内冒头,但群体并不强大。 相反,巫家人在改革开放中大放异彩,就是中?宣部开会,也时不时让大家开动脑筋,学习亿州、粤南、欧洛泰,敢为天下先。 “还是让港岛同仁说说那边的体制吧,”巫山指了指许鞍华:“我想许导比我在这方面要有发言权的多。” 20世纪70年代是港岛普及文化的重要转折点。 而港岛电影也随着电视的普及化,社会和经济的发展。以至港岛人心态的转变而受到种种冲击,以致70年代的港岛电影是趋向多元化及地道化。 承接60年代中期的凌厉气势。邵氏在70年代初期依然在港岛电影业占着领导的地位,拥有东南亚电影王国的美誉。 他们出品了大量国语武打片,大导演包括李翰祥、张彻及刘家良等等。 都以熟悉的刀剑拳脚功夫片作依归,电影世界里都是强烈的阳刚味,其中张彻的电影更造就了偶像级武打明星。 港岛的电影界从来都是以商业挂帅,新浪潮电影叫好不叫座,自然难免被淘汰的厄运。 20世纪80年代初,新艺城影业公司异军突起,吸纳大批当时崭露头角的导演。 这些人有吴宇森、徐克、林岭东、高志森等。炮制一部一部商业挂帅的电影,其中以喜剧为主。 这些电影的共通点是以电视台集体创作的模式来度桥创作,充满密集的笑料及动作,一切以迎合观众口味为依归。 港岛电影最伟大的成就是让世界知道了中国功夫,在李小龙成名之前,港岛影坛就有关德兴、石坚等人出演的《黄飞鸿》系列电影。 这套系列关德兴拍摄了99部,有资格进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功夫片是港岛最大的特色,也是港岛影坛最高的成就。 喜剧片则是港岛影坛历来的一个强项,喜剧片为世界通用。 没有几个国家和地区不会拍喜剧片。这是电影观众最喜闻乐见的一个类型片种。 有兵就有匪,有黑就有白。世界上的事物都是相对的,总要一物降一物。 黑帮片中的主角是黑道中人,故事也是讲述黑帮内部中的争权夺利。或是与敌对帮派抢地盘火拼。 警匪片绝大多数都是动作影片,情节惊心动魄,警匪之间的冲突不断为剧情掀起高`潮。 警匪片在港岛电影中的历史源远流长了。港岛电影发展的各个时期都有不少佳作面世。 警匪片突出的是警察的神勇,黑帮片着重刻画的是黑帮的凶残。 港岛是商业电影之都。文艺片鼎盛时期在60年代以前。 邵氏兴起之后,大量的商业爱情巨制和功夫片的大行其道。港岛的文艺片遂逐渐走向没落。 鬼片是港岛又一大招牌类型电影,鬼片中照样分为众多类型. 让人对港岛电影人的创造力佩服得五体投地,真奇怪这样强悍的想象力。 **片也可以称之为三级片,但是三级片并不都是**片,过多的血腥镜头也会被划为三级片一类。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电影中出现较多的裸露镜头的话,这部电影就是三级片。 听着许鞍华和身边同来的人不断介绍,艾知声也时而问一些问题,他问得最多的,就是制播分离。 “其实,你们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电影审查制度!”巫山呵呵笑道:“不管什么片子,既然市场有需要,那投资商就会拍摄。” 港岛的电影分级制度,最新的是依照港岛法例第392章《电影检查条例》于1988年11月10日制定,分级主要依据观众年龄限制划分为1、2、3三级 根据港岛法例,拟在港岛上映、发行录像带或镭射影碟的电影,均需送交港岛影视及娱乐事务管理处评级,并由该处处长核准。 第3级录像带或影碟的包装物,以及第3级影片的宣传资料,在发行或公开展示前,更须送交电影检查监督核准。 所有经评级后的电影,不论是在电影院上映,还是以镭射影碟等媒体发行,必须展示由影视处发出的《电影检查条例核准证明书》副本。 分级的目的,是为了保护18岁以下未成年人士,免受不良电影内容影响。此举也能够协助家长为子女选择电影。 作为目前国家广电部的一把手,艾知声平时都高高在上。 哪怕许鞍华他们甚至动用了贺家的关系,约到了本人,他也是居高临下,没有当一回事儿。 “我感到很奇怪,”巫山直言不讳:“我闺女金玲派的一部电影,在威尼斯电影节上都获得大奖,怎么国内居然就不让放映呢?” “啊?”艾知声真还不清楚这回事儿。 半天像隐形人一样的秦世军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部长好,那部电影因为立项的时候没有通过我们,所以” “你是?”艾知声不可能对下面的员工很清楚,哪怕老秦家的人也一样。 “我是资格审查处秦世军。”他毕恭毕敬,在部里的一号面前全然没了脾气:“不过目前开始在审查。” “哦,”艾知声淡淡应了一句,随即问道:“金玲还是你的闺女?这两年闯下偌大的名声。” “她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巫山没回答他的问题:“不要以为我们实行了九年义务教育,学生就全部走向课堂。” “不好意思,她的电影我还没看到,估计是暴露了一些社会问题。太过阴暗的,麻烦秦处在审查的时候注意下。” “请巫山同志和部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秦世军看到对方也没怎么苛责,不禁放下心来。 大家在一起谈了很久,直到服务员前来通知吃饭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这时,从东北方向到京城的列车,已经过了山海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强敌莅临 ps: 今天是母亲节,虽然也是舶来的节日,我却不反感。⊙頂頂點小說,我的母亲去世将近二十年,亲们,祝你们的母亲节日快乐,代我们这些没妈的孩子尽孝吧。 “怎么还把那件事儿放在心上?”包厢里只有两个人,突兀地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在绿皮火车的年代,软卧票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才能买得到,但两个人包下一个包厢的事情很少见,毕竟还空着两个位子呢。 “来福叔,我感到很奇怪,”稍微年轻的声音应道:“难道世俗的权利就这么容易腐蚀人?当年,阿财在山庄的时候,可不这样啊。” “少爷!”来福叔瓮声瓮气地说。 “叫我庄主!”这是很不耐烦地打断。 “是,少爷!”来福叔心里微微一叹:“阿财是从山庄里出来的不假,这些年也为我们做了不少事,再说,如今他也是政府官员!” “哼,”庄主明显不满意:“他再大的官,都是我家的一条狗而已!” “千万别这么想!”来福叔大惊失色:“少爷,如今不比以往,改朝换代了。就像京城里那个和我们暗中通消息的人一样!” “那人这么啦?”庄主很是烦躁:“他可是欠了我们家一条命,当年要不是我爸救他,世界上压根儿就没这个人。” “再说了,这人纯粹就是个忘恩负义之徒,连说个消息也是模棱两可的,到京后我得好好质问他。究竟把我家还放在眼里不。” “别,千万别。少爷。”来福叔声音惶急:“当年姥爷看到gmd日落西山,就设了一个局。和gcd结下一份善缘。” “这么多年来,他为我们山庄做的事情可不少,出来的人包括阿财,不都是他安排的吗?” “更何况,他的位置敏感,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来通风报信。” “如今这个年代,要是没有洞天福地,进入先天就难上加难。到了先天后再进一步,简直就不可能。” “真要有这个事情。军队高层的人也是讳莫深入,他能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邀天之幸。” “最主要的是,作为京畿之地,藏龙卧虎,我们要去了,就带来不必要的变数。” “你这么说,我们就只有直接去找巫山?”庄主沉默半晌:“年纪轻轻,就到了先天,身后说不定有了不起的大势力。” “这个少爷放心。”来福叔胸有成竹:“他的来历简单,巫山派当年是我们剿灭的,满门无一漏网。” “唯一可虑的是徐和尚,他据说是师父。可他也没到先天。” 两人还讨论了一会儿,不多时,车上的喇叭里开始说话了。 “旅客们。前方到站香河车站,正点到达时间为12:08。停车2分钟。” “但本次列车因故晚点,预计晚点到达香河站的时间为13:21。” “请到香河车站下车的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本次列车将停靠香河站三站台6道,站台在列车的东面。” 此刻,巫山一行人走进了长春阁的餐厅。 可能唯一与之媲美的,就是港岛巫府吧,靠山居还差了一点,毕竟作为官员要注意影响。 菜肴很丰富,有艾知声喜欢的清蒸武昌鱼,巫山的最爱水煮肉片,几样热带才有的时令小菜,荤素搭配适当。 作为鄂省人,艾部长和巫家所在的巫县挨得很近,算是半个老乡。 而身为华清的嫡系,他对这小子怨念很深。 曾经的华清与京大,那可是中国唯二拿得出手的两所大学,现在人大反而跑到前面,在世界上赫赫有名。 每个时代都有英雄人物,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当年巫山轻飘飘一句话:人民大学,中国人自己的大学。 尼玛,简简单单一句话,让高考学子趋之若鹜。 每一年高考,过半的状元、榜眼探花之类,都到了人大,简直成了学霸的学府。 真到了两人面对,看着这个年轻得过分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小伙子,他却怎么都生气不起来。 而且对于改革,对于日后职位晋升或者退休前的闲散职位,有巫山和港岛电影人的建议,再进一步不再是梦想。 几个人在餐桌上没那么多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统统丢开。 这时,在服务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小芳,你知道我叫你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吗?”领班满脸不悦。 “馨姐,我不知道哇?”小芳掩饰了下自己的慌乱,甜甜一笑:“不会又要加薪了吧?” “别嬉皮笑脸的,”馨姐脸色一沉:“记住了,你和我都是在这里上班的人,不是外面那些金丝雀。” “既然你叫我姐,那我就劝你一句,豪门不是那么好进的。曾经也是在长春阁,有个二外的姐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半天不做声。 “馨姐,您多虑了。”小芳诚恳地说:“至于来这里的花花大少,我可一个也看不上。” “唉,可能真是我多想了吧。”馨姐的眼里一丝落幕:“你要知道,在这里的,至少都是大专生,相貌都是一等一的。” “那个二外的姐妹,虽然同为女性,我看到了都有些嫉妒,连谢晋导演都想让她去当女主角,可她想当女外交官。” “也是冤孽,一般的人她从看不上眼,有一天,一个外交部非洲司的过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被迷住了。” “那小子看上去也不咋的,可她就是看上了。” “后来呢?”小芳饶有兴趣地问:“有情人终成眷属?” “哪有这么容易?”馨姐惨然一笑:“你应该知道我们国家的生活水平,在这里。我们的工资是京城最高的。” “而在世外桃源,需要会员的资格。一个会员至少有五百万的押金在我们账户上消费。” “才五百万?”小芳嘴巴一撇。 “什么才五百万?”馨姐没好气地教训道:“那可是五百万,不是五百块。而官员的话。没有引荐人,得在正厅级以上。” “那小子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岁就是司级干部,也就是正厅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可能吗?” “也就是说家里有钱有势呗?”小芳不以为然:“那个姐姐脑袋被驴踢了,立志于当外交官就非得要找外交部的?” “一个在非洲,一个在中国,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见上一面!” “可不是?”馨姐一愣:“被你绕糊涂了,那人在非洲司工作不假。但他的工作地点可没在非洲,长期坐办公室,哪有司长需要跑非洲去的?” “他在办公室里熬资历,慢慢就会成为副部长、部长?”小芳嘴巴都合不拢:“世家也太霸道了,温室里的花朵,能当好部长?” “不,他走了,真去非洲了。”馨姐脸上掠过一丝悲哀:“当年那个姐妹和他发生了关系,被他家发现了。” “不错啊。”小芳眼睛一亮:“成了?” “成个屁!”馨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那家人就是孙子,给她两条路选,一条就是毕业后派到国外,另一条就是毕业后回省里面做涉外方面的工作。” “无所谓呀!”小芳越来越好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前提是两人必须分开!”馨姐的声音激昂:“谁知道她性格刚烈,说新时代的爱情,不需要包办婚姻。要告他们家。” “啊?太有个性啦!”小芳拍手称快。 “什么个性?”馨姐晒然道:“别以为我们在大学校园里是天之骄子天之骄女,在那些人眼中。我们不过是蝼蚁。” “二外的校领导知道了,把她给开除。而那小子也被家里严令不让接触。找了个门当户对的。” 在这个年代,学校的校规很严,男女学生之间,在学校不让谈恋爱,就是牵牵手勾肩搭背都不可以。 “她气不过,控诉无门,最后跳护城河自杀了!” “啊?”小芳大吃一惊:“那男的呢?也太鼻涕了吧,他恋人都不能做主?” “要想升官发财,他就只有听家里的安排。”馨姐无比落幕:“那小子最终还是知道了,结婚后,一个人跑到非洲去了。” 小芳的脸色黯淡下来,嘴里嘟囔道:“山哥不会的,他不会是那种人!” 她抬起头,毅然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也就放寒假过来实习的,开学就会返校学习。” “也好!山哥?”馨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有喜欢的人,我就放心了。对了,今晚你值班,可能有人要留宿。” 小芳甜甜一笑,出去了。 绿皮火车吭哧吭哧,发出呲的一声长响,终于到达京师站。 “来福叔,你给三儿说了吧?”庄主伸了个懒腰:“火车虽然慢,胜在安全。” “少爷,别管人家叫小名。”来福叔阻止道:“好歹人家也是京官,在古时候就是二品大员了,叫他洪部长吧。” “知道啦!”庄主有些不耐烦:“你都给我说了多少次了,还把我当小孩儿一样!” “是,少爷!”来福叔不以为忤:“老爷就你这根独苗,我能不上心吗?武者到了先天,要个子嗣特别困难,所有的精气都敛入丹田。” “啊?”庄主一愕:“那我?” “老庄主把毕生的功力都注入到你身上,”来福叔隐晦地说道:“要不然就不会有你的出生。要不然,凭他老人家高绝的功力,再活白八十岁没问题。” 这时,包厢外面有人问:“是来自长白山的臧先生吗?” 来福叔警惕地打开包厢门,看到对方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狐疑的问:“洪部长让你来接我们的?” “对,我是洪部长的秘书小姜。”眼镜麻利地拿出下面唯一的包裹:“我先送你们去宾馆,晚上部长请你们吃饭。” “不了,”庄主脸上满是不悦:“我们去世外桃源,知道吧?直接过去!” 不大一会儿,一辆特制炎黄轿车,从京师火车站停车场出来,往世外桃源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受伤 ps: 街上,网络上,到处都是关于母亲节的话题、礼物,看得让人黯然神伤。↖頂↖点↖小↖说,再次说一句,趁母亲健在的时候,多多孝敬。别像我我一样,子欲养而亲不在。 看到小芳袅袅婷婷出去的身影,馨姐脸上的颜色十分复杂。 在这小丫头身上,她看到了和那个跳河自杀的姐妹一样的特制。 都太漂亮,也是那么地对所有顾客不假颜色。 由于她们这批人只在长春阁上班,而这里大家都清楚,是朱建国自己招待贵宾用的。 也许在其他庭院里可以用强,但在长春阁,就只能按照规矩来,没谁和朱家过不去。 尽管有不少人看上了小芳,但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很多人就通过自己这个主管,想要包下她,最高的出价是一百万一年。 馨姐在长春阁当领班,并不是她比其他姑娘漂亮,而是因为她会来事儿,善于处理各种临时状况,让朱建国很放心。 毕竟朱家是朱家,他是他,如今就一个合格的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 要遇到个不长眼的领班觉得朱家很牛逼,无意中就会给自己得罪人。 商场上,多个朋友多条路,一般的时候,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真要惹上门来,朱建国不是吃素的,朱家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刚开始,馨姐看到小芳和老板之间的关系不错,经常学长学妹的叫,还以为是老板养的小情人呢。 感觉却又不太像。哪有让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的道理? 可这丫头别看年龄小,精得跟猴子一样。简直滑不留手,一点虚实都探听不出来。 然而。就凭她和老板这种校友之间的关系,自己应该慎重考虑,把那些委托人的话是否和她透露下。 所幸,刚才她说过,也就寒假期间过来历练下,馨姐松了一口气。 领班在长春阁可谓位高权重,不说平日里的奖金,万一拉皮?条,不。介绍成功,那介绍费至少是包养的一半左右。 她在憧憬着,再干两年就不干了,反正在京城里买一处看得上的房子资金足够,回去上班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馨姐毕业于华清大学,她在大四的时候无意中被招到这里上班。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朱建国一眼就相中了她,让她在这里带班,后来升任领班。 老板确实够意思。工作单位落实到轻工业部,哪怕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每月的工资照领,而且随时都可以回去。 随着对京城贵圈的了解日深。馨姐也清楚了,朱家那就是开国领袖的家族,对一切也就释然了。工作更加尽心尽力。 电话突然响了,她皱皱眉:“子轩。你怎么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咋啦?王馨,你还是不是我女朋友?”对面的声音很不耐烦:“眼看着我研究生快毕业了。你和你老板说了没?” 张子轩是她从大三时就开始谈的男朋友,在学校里,学霸都是女生中意的对象。 可在世外桃源上班了快三年,曾经在他身上的光环慢慢消失,身边哪一个不是青年才俊? 可以这么说,只要她王馨要找男友的风声传出去,保证到过长春阁哪些对她爱慕的男性就会纷拥而至。 “说吧,是不是又要钱?”她压下心头的烦闷:“我可告诉你呀,就这一次,今后不可能了,你自己去找工作,不也能找到满意的吗?” “什么满意?”张子轩的声音有些尖利:“我问了,一个个单位别看名头大,工资一个月才一百多块,还不够你的零头!” “你还想怎么着?”王馨很不耐烦:“本科生的工资才六十多,我每个月存折上就是这个数,你比我多四十多还不满意?” “你是不是有男人了?”张子轩吼道:“我给你说过多少次,我也到世外桃源上班,凭你老板对叫你的信任,你又不是做不到!” “子轩,你变了!”王馨重重叹了口气:“曾经我眼里上进的那个大男孩儿,现在钻到钱眼里去了。” “你说好的博士呢?都已经考试完了,你考了吗?你说的研究呢?你做了什么大项目?一百多怎么了?满大街百分之六十的人都拿不到你这么多!” “王馨,我是一个男人!”张子轩的声音骤转低沉:“你想想,我身上穿的,手里拿的手机,包括日常的开销,这些都是你的。” “再说了,给你的老板说一声,有这么困难吗?” 听到他的话,王馨默然了。 如果让她和朱建国说,是万万都开不了口的。 世外桃源佣人的标准,男的要帅,女的要漂亮。 张子轩虽然还可以,却和帅不沾边。 “我们分手吧,”她想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我想我们不合适了。” “分手?!”张子轩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快把她的耳朵给震聋了,又压低了嗓子:“你出来吧,我在大门外面等你。” 世外桃源戒备森严,不要说只是王馨的男友,就是她老公都不能进来。 她走到餐厅外面,偷偷冲小芳招招手。 “芳啊,我临时出去下。”王馨强作笑脸:“你帮我带带班。” “那你咋不换工作服啊?”小芳迟疑片刻:“你不是说晚上有事吗,现在就要出去?” 在长春阁,工作时间是不可以随意外出的。 “张子轩找我,就在大门外。”王馨扬扬手:“麻烦你了,芳,改天姐请你吃饭!” “姐夫?”小芳狐疑地看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重新走进了餐厅。 里面的气氛很是怪异,就是她这种没有进入社会的菜鸟都能看出来。 艾知声在谈工作的时候。特别投入。 在饭桌上,大家没有在谈任何关于工作的话题。随意闲聊。 不知道是否因为人大与华清的对立,艾知声和巫山之间的气氛,称不上融洽。 怎么说呢?那是一种相互的尊敬,带着淡淡的疏离。 邵六叔他们既然能请人来说动广电部长,这中间人的能量也不小,可今天真还没发现究竟是谁介绍的。 老牌家族,哪怕身在港岛,底蕴确实很深厚。 就是巫山自己,在京城里除了找朱建国他们联系。好像也没更多的办法。 今年三十五岁的林青霞,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龄,她在桌子上由于是唯一的女性,很好地诠释了自己的角色。 不管是巫山还是艾知声,对这女人的交际手腕都挺佩服。 宝岛的解放,原本时空的秦汉却没有大放异彩。 他父亲孙元良是gmd的高级将领,竟然在解放后不久,举家移民了。 有林青霞的珠玉在前,其他主演林子祥和尔冬升就要失色不少。 众人之间本身就是泛泛之交。到了三点多,终于结束了这顿饭。 “小韬,你带我送送客人,我在这里等人!”巫山站在长春阁的门口。就止步了。 “好,山哥,那我就不回来了。等会儿和朋友在翠云居有个局子。”邹润韬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初次见面,应该多陪陪您。” “以后机会多。那诸位,再见了啊!”巫山说完。挥挥手往里走。 “山…山哥,那我呢?”朱得军发现不知道干什么的好。 “你去给金玲那丫头说下吧,”巫山头也不回:“今后遇到事情不和家里,看我不收拾她!” “好嘞!”朱得军飞也似的跑了。 长春阁之歌小二层,里面的设施很齐全,可他不想到一楼的游泳池去,卧室里也有淋浴。 再说现在时间不是还早吗?他慢慢跺进二楼的书房。 你还别说,朱建国这里还是不少书,有经济类,也有历史传记,好像主要就是这两个类型。 不管他附庸风雅也好,还是自己看也好,说明目前他的兴趣和上学时代有了很大的不同。 “山山哥,”后面传来怯生生的声音:“可以麻烦您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你是谁?”巫山转过身来,随意瞅了一眼:“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恩,”小芳也不管了:“馨姐被她男友捅了一刀。” 啥? “找公安啊!”巫山不想知道什么馨姐是谁。 “可她说不想让他坐牢,”小芳语速很快:“她男朋友被抓走了。” “这个事情让你们老板出面吧,”巫山沉吟片刻:“还有事吗?” 如果他找人,别人觉得好像他也在世外桃源参乎一脚,没多大意思。 再说了,这样的小事,朱建国肯定能摆平。 “没没事儿了!”小芳说着,逃也似的跑了。 真好像在哪儿见过的,是在哪儿呢?巫山有些想不起来。 电话不失时机的响了,他看了看,貌似是起先那个姓臧的电话。 “你好,臧先生吗?”巫山一直很好奇:“到了没有?” “我们到了,”臧伯伦的声音好像有些疲惫:“你在哪儿?” “我在长春阁二楼书房,”巫山淡淡应了一句:“你找人带你过来吧。” 另一个时空,他对有些人动不动几个号码嗤之以鼻。 到了这一辈子,才发现,真还需要两个号码,私人和公事需要分开。 而私人的号码,每一个拿到自己号码的人,巫山确信都认识。 这个姓臧的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自己号码的?找自己又有什么事? 无意之中,他竟然发现了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就拿出来象征性地吹吹灰。 还好,可能房间里的书架每天都有人在拾掇,书籍保存得很好。 “来啦?”巫山站起来,慢慢转过身。 一个老人,脸上的皱褶重叠在一起,不知道年龄有多大。 另外还有一个中年人,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很是彪悍,目光冷冽。 “你下去吧,没吩咐不要上来!”他冲小芳说道。 直觉里,这两人来意不善,怕无辜的人受到伤害。特别是那个老人,感觉不到深浅,好像破坏性更大。 “臧先生,请坐!”巫山虚迎了下,自己率先坐了下去。 “这样吧,直说!”臧伯伦根本没有坐的意思:“洞天福地我们要了,你开个价。” “什么洞天福地?”巫山心里一惊:“臧先生,你不做个自我介绍?” “巫先生,我们来自长白山卧虎山庄!”老人开口了:“这位是我们的庄主。” “天下的才俊我们见过不少,但像您这么年轻就达到了先天以上,确实不可思议。所以就想在你这里打听下,你是不是发现洞天福地!” “无稽之谈,什么和什么呀?”巫山双手一摊,一推二五六:“两位,我不知道什么卧虎山庄,也不是武林人士。” “假如没有其他事情,请便吧!”他暗自警惕,表面上不动声色。 “你!”臧伯伦像是要发怒,却硬生生忍了下去:“我相信万事万物都有价值,说吧,怎样才能交换洞天福地。”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巫山冷冷地说:“是不是要让我叫保安?” “你!”他感觉脑袋一昏,嘴角流出了鲜血。(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二章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ps:这一章写得很扯,咳咳,今后还是少写这种仙侠一类。頂点小说,不知道今后是否有那个想象力来写玄幻类小说。抱歉了,好像我不怎么满意这章,亲们,凑合着看吧。 “少主,少主!”来福叔一下子懵了,看到对面的巫山嘴角流血,他不禁露出一丝冷笑,就要让这些没有根基的武者看看卧虎山庄的厉害。 臧伯伦一上来,就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这在他看来,少主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 但剧本不是这样的啊,这纯粹是杀人八百自损三千的节奏,他的主子都昏过去了。 “来福叔,是你呀!”臧伯伦终于醒转过来,看着对面吃吃笑着:“小子,怎么样?和我们卧虎山庄玩儿,告诉你吧,灵魂攻击就是我们的强项。” 臧家人太想要个洞天福地了,当年他们家在中原,为了练习灵魂攻击,伤害了不少武林人士,被大家联手赶出了中原。 到了关外,因为这家人的强横,一通关外,但那里没有洞天福地,只有卧虎山庄的灵气稍厚,被强行霸占下来。 从此以后,他们把自家的姓都改成了臧,意即脏,只有用武林第一人的身份强势归来,才来洗刷先辈的耻辱,昂首回来。 “这就是灵魂攻击吗?”巫山刚才好像看到个黑影迎面扑来,到了脑袋里发出一声虎啸,整个人差点儿没昏迷过去。 “不过,我很是怀疑,”他幽幽叹道:“这好像不是你自己的灵魂。是你们剥夺了老虎的灵魂。我就觉得奇怪了,为虎作伥。你们是伥还是老虎是伥?” “这就不是你所能了解的层面了,”臧伯伦在不知道吃下一颗什么丹药以后。精神明显好了起来:“你说吧,洞天福地怎么交换。” “我不知道什么是洞天福地,”巫山断然否决:“再说了,即便我有,你们这样来势汹汹,就能逼迫我就范吗?太幼稚了吧!” “巫先生这就自欺欺人了,”来福叔冷声道:“在世俗里突破先天,最主要的就是灵魂的强度,是不可能达到的。” “要说古时候天地灵气稠密。你这样的年龄成为先天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今天地灵气这么稀薄,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成为先天越来越艰难,要么天资卓越,要么有天材地宝,要么是洞天福地。” 还有这么多规矩?巫山一愣,随即想到,无意之中达成的先天,应该是两世为人有关。灵魂强度与日俱增。 “而要达到先天之上,那是传说中的境地,有人叫金丹期,有人叫陆地神仙。叫法虽然不同,必须要有洞天福地作为后盾。” “到了那样的境界,如果不能继续往前一步。那种境界连我们卧虎山庄都没有记载。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转世重修!” 很显然。来福叔认为巫山不过这个武者中的菜鸟,显摆下。希望他能就范。 “好吧,我承认我错了,”臧伯伦心有余悸:“作为谈判对手,我得看看你有没资格。假如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说实话,真就没有资格。” “少主说的话虽然很粗鄙,却真是这样的道理。”来福叔一直在旁边起着查漏补缺的作用:“武者之间,本身就是弱肉强食!” 难怪,古人说侠以武犯禁。 一个人的武力值超过一定界限,可以把世俗的法律置于不顾。 “两位,请吧!”巫山思忖着对方两人不是弱者,一个就能让自己受伤,两个自己就特定输。 不过,他可不会把什么洞天福地的事情说出去。 也许清风子那个变?态压根儿就不惧这样的人,自己可不想惹麻烦。 以前没想到,自己的身手,都还能吃亏。 看来也是一贯顺风顺水惯了,今后做事儿得多加小心。 好像在这个世界上,真还有那么一群人,无法无天。 今儿来个卧虎山庄,明天呢?这个口子可不能开。 “姓巫的,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臧伯伦眼睛一瞪:“说不好,咱得手底下见真章!” “随便!”巫山淡淡地说道:“不过,我不希望在闹市区,毕竟现代社会,我们的破坏力太惊人了。” “你白痴吧你!”臧伯伦呵呵笑着:“天下武者谁不知道我们卧虎山庄靠的就是灵魂攻击?” “来吧!”巫山也豁出去了,他心里默念天山派的灵魂功法,准备严防死守。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攻击,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来应用自己的灵魂。 和鲲鹏的交流,让灵魂有了质的突破,却没有在灵魂的应用上更上一层楼。 目前,巫山用的最多的,也就是放开自己的感应,或者直接入侵别人的脑海里篡改记忆。 唉,啥时候遇到清风子老道,得和他学习下这方面的功法。 来福叔也知道,双方真没什么说的了,他和臧伯伦对视一眼点点头。 两人的四只手忽然紧握在一起,一只成型的老虎都他们的额头飘出来,合二为一,朝巫山猛扑过来。 这次玩儿大发了,巫山只有谨守自己的灵魂,“看”到那只老虎在自己的脑海里东张西望。 时而那张老虎脸是来福叔的头像,时而又是臧伯伦的头像。 那老虎昂首阔步,却表现出阴森森的气质,张口血盆大口,朝脑海里的巫山一口咬过来。 这是什么招数?他大吃一惊,只好让自己脑海里的人影随意挪动,不让老虎碰到。 无意间,竟然一把扯住了老虎的尾巴。 等等。巫山心念疾转,是不是可以把这团黑黢黢的玩意儿吞下去? 他本身就是个百无禁忌的人。当初对清风子都冷嘲热讽,还怕什么卧虎山庄? 说干就干。那老虎的尾巴进了嘴里,没有什么感觉。 在不断扑腾之中,老虎的四肢、躯干和脑袋,都进了自己的嘴巴。 猛然间,多了数不清的念头。 老臧家到了关外,一分为二,老大紧收卧虎山庄,老二认为要靠世俗的力量,获取更多的天材地宝。来壮大自己的实力。 那个分出去的老二,建立了金顶门,成为满清王室的太上皇。 谁知风水轮流转,清军入关以后,对金顶门不再像以前那样热络。 最后,他们帮助巴布泰进入漠北,从此杳无音信。 随着清王室对金顶门余孽的清剿,卧虎山庄也收缩自己的势力。 一个武者门派的力量再大,却不能和世俗的皇权对立。 尽管在老二建立的金顶门参加过消灭中原不少武林帮派的争斗中。卧虎山庄也除了不少力,不过他们都在暗中进行的。 一来二去,武林世界渐渐淡忘了这个遭受驱逐的门派。 想不到,一直以来。他们都存在白山黑山之间。 倭国人入侵,因为他们武力的强大,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gmd掌握了东北。辗转之下也找了这个地方。 可当初的庄主臧洪生看到他们大势已去,反而暴露了一个抗倭联军的驻地之后。把人给救走,接下一份善缘。 新中国建立。当初被救走的人,逐步在国家机关中掌握了力量,今天是共和国的副国级人物。 当然,臧家人也捞到了不少好处,从山庄出来的,不断在政府和军内扎根。 尼玛,这卧虎山庄都快成东北王了! 睁开眼睛,他看到对面的两个人,严格上就是植物人,没有了自己的思绪和灵魂,和行尸走肉差不多。 不对,自己的灵魂快要溃散了,好像准备直接往两具尸体里面跑。 要是有外人在这里,就会发现现在的巫山脸色特别难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书房的旁边就是卧室,他踉踉跄跄爬到了床上,觉得十分疲惫。 夜半突然醒来,却犯了嘀咕,我究竟是谁?臧来福?臧伯伦?巫山? 三种思绪在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滴溜溜乱转。 咦?趴在床边的女人是谁? 王璐?不像!风小舞?也不是。 山庄的秋荷或者冬梅?好像都不是。 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不管了,巫山站起身,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得溜光,一把撕开女孩的衣服。 此刻,小芳刚刚迷迷糊糊睡着,骤然遭到了侵犯,惊讶地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就是自己尊敬的山哥? 呀!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保留了近二十年的处子之身被硬生生塞进去一个庞然大物。 疼,撕裂般的疼痛。 只见巫山眼睛赤红,狠狠地撞击。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在小学时代起,小芳就听说过巫县有这么一个神龙不见尾的人物,名字叫做巫山。 谁说生女不如男?她从小在班上的成绩都是最好的。 别的学生发奋苦读的时候,她在跳皮筋儿,和男孩子一起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 其他女孩子见水就怕,小芳被誉为巫中的女浪里白条,额,主要是因为她的皮肤好。 就在去年的冬天,未来姑父开了个网吧,最喜欢接触新生事物的小芳屁颠屁颠跑过去学会了上网。 在网吧里,她第一次见到了巫山,想不到从小就听说过的偶像,竟然长得这么年轻。 盛夏晚晴天,自然就是她的网名,她在心里面默默念叨着的天行健,再一次见到居然是在长春阁。 他就像个牤牛,不知疲倦地冲击着。 从刚开始的疼痛到后来隐隐一丝快感,小芳感觉就像要飞起来,用她如葱根般的手指,轻轻在那闭起的脸庞上轻轻划着。(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三章 炼化与培训 ps:后面准备写一卷与世家和世界各地高手过招的,不知道亲们觉得可以吗? 房间里很是温暖,世外桃源自己烧的锅炉,每间屋里都是暖融融的。 这是哪儿?巫山睁开眼,看到了古色古香的各类家具。 我是谁?他使劲拍着脑袋,三个人的思绪在脑袋里纠缠不清。 不想了,他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个人的灵魂,来争夺这一具身体。 曾经魂穿的时候,小小的躯体里,根本就没多少残存在信息。 而现在,脑袋里却是三个人的记忆,整不好就成了精神病。 想不到,那个来福叔为了表达对臧家的忠心,居然自宫。 不行,巫山心中一凛,如果脑袋里的思绪不清理出去,成疯子有很大的可能。 太混乱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该怎么办? 还有隔壁书房的两个活死人呢? 赶紧翻身下床,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衣服裤子床上、地上到处都是。 胡乱套上,来到书房,才发现不知道啥时候,人不见了。 “服务员!”巫山脸色很难看,高声叫道。 “先生,什么事儿?”一位昨天见过面的姑娘应声进来。 “这个房间里的人呢?”巫山想到那两个人,思绪又串了出来,好像要离体而出。 “昨晚这个房间里的手机在响,”她好像有些小惊吓:“我们听到一直没有人应声。过来以为两位先生喝多了。” “接起电话过后,是财政部的洪副部长。他说是他们家亲戚,把人接走了。” 说到洪副部长的时候。巫山脑海里马上显现出一个精瘦的人脸,但他确信自己从没见过。 “好,你下去吧!”巫山看了看已大亮的天色:“送点儿粥过来,对了,给我准备一辆车,派个司机给我。” 卧室是套间,里面有洗漱的地方,还有喷头可以淋浴。 他脑海里三个人的思想乱成一团,草草洗漱完毕。 咦。床头有一张便签:天行健,别太自责,我是自愿的。 这?巫山现在脑袋简直就不能想问题,隐约想起了什么,头疼欲裂。 只好把便签揣在口袋里,粥已经在茶几上摆着。 平时胃口很好,现在却一口都吃不下去。 下了楼,到长春阁前面,一辆豪华版的炎黄轿车停在那里等候。 “小伙子。你对京城的道路熟悉吧?”巫山心不在焉地问了句。 “您放心,我在部队时就一直在这里,大街小巷都很熟悉。”司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 打过电话,徐世友恰好在中南?海。便吩咐司机开过去。 到了大门口,田光华亲自出来,换乘另一辆车进去。 “你咋啦。小山?”一见面,正在看地图的徐世友大惊失色。 “其实。我也不知道!”巫山苦笑着,把离奇的经历讲述一遍。 “光华。去帮我查查这个洪副部长是谁!”徐世友沉吟片刻,把田光华叫了进来。 待他出去,徐和尚来回不停地踱着步,嘴里自言自语:“冒头了吗?” 可惜,此刻的巫山连正常思考都不可能,感官的灵敏度不知道下降了多少,根本就没听到,好像三个人在脑袋里打架,争夺身体控制权。 “你想怎么办?”半晌,徐世友停下脚步:“我也从没遇到你这种情况,要不找我师门,让他们帮你超度超度?” “超度什么?我又没死?我可不信秃驴!”巫山暴喝道:“赶紧的,我要去和风,去找天山派的清风子!” 徐世友本待斥责,看到那张近乎扭曲的脸,欲言又止,只好又把田光华叫进来。 “首长,”他一进门马上就开口说道:“洪副部长名字叫洪良成,这是他的全部资料。” “恩,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徐世友吩咐道:“准备专机,送这臭小子去欧洛泰。另外,把特训部长的成员,送到那里集训!” 曾经的胜利武装部长,如今焕发了第二春,做事儿干练,让徐主席十分满意。 他抬起头,看到那小子时而微笑时而痛苦的脸,不由连连皱眉。 核爆炸的地方,依然十分荒凉。 一下飞机,被军车紧急送到这里,巫山朝送行的司机挥挥手,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吓得那士兵尿都快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难道这就是我国新建的秘密基地? 去说巫山进了密地,不由放声高呼:“清风道长,快救我!” “恩?”不大一刻,清风子御风而至,看到眼前的人,他也不由眉头紧锁。 “道长,是这样的!”巫山觉得现在连说话都很困难,在老道握着他的手,度过来一丝炁,才断断续续讲完离奇的经历。 “您行行好,帮我把多余的东西驱除掉!”他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且慢!”清风子当头棒喝,让他神智一清:“记住了,我天山派有乱心经一部,专治离魂之症。” “皓皓明月,旭日东升,海天无涯,山峰高耸” 他在旁边一遍又一遍念叨,巫山也跟着记忆。 “巫施主,不是我不愿意帮你驱除,所谓灵魂,最是疑难。我如果进入你的思绪,更加凌乱,变成四个人。此经并不诘屈聱牙,时时念诵,切记切记!” 说完,翩然而去。 修炼的日子,更笨就没有时间的概念。 也不知过去多久,巫山从入定中醒来,脑海里不再乱成一锅粥。却多了那两个人是思想,井井有条。让人不断称奇。 “好啦?”清风子不知道啥时候过来的。 “恩,”巫山点点头。满面含笑:“多谢道长,我曾经进入了好多人的脑海里,帮人篡改记忆,本来就有些凌乱,这两人闯进来,差点儿疯掉。” “无量天尊!”清风道长打了个稽首:“巫施主,随意进入别人的思想,是为魔道。” “好在老道修行多年,观你神色。却不似奸邪之徒,如不然,必毙你于掌下!” “道长,化外野民,祸害我中华子孙。”巫山解释道:“为避免伤亡,出此无奈之举,望见谅!” “哼,我天山派也不是吃素的,霹雳手段。震慑宵小。”清风子最是护短,还是劝诫道:“能不用尽量不用!” “道长,我儿子什么时候能见一面?”巫山确实想见从玕了。 “他修行正紧,”清风子耍无赖:“没其他事情。贫道先走了。” “别的呀,道长!”巫山慌忙叫道:“您也知道,我是政府官员。部队上准备选拔一批苗子。到这里来训练,您看?” “全是我华人子孙?”清风子见他点点头。沉声说道:“这本身就是用来修炼的场所,但每次人数不宜过多。” “当年我天山派。虽领袖群伦,却不满十万八千之数。现天地恶化,加上最精华的部分被高层带走,每次不超过一千人就好。” 想起往昔天山派的盛况,他不由摇头叹息。 “谢谢道长的体谅!”巫山大喜:“您看,除了您给我的基础功法,有没其他的?总不能每个人都学一样的吧!” “是我的疏忽!”清风子微微一笑:“屏气凝神,待我传授!” 一闭眼,海量的功法如潮水般涌来。 好在巫山经历了一次差点儿脑袋爆裂的痛苦,这次却轻松了许多。 说起来也是因祸得福,他不仅吸收了臧伯伦和臧来福的记忆,连带着曾经给别人洗脑的时候,有意无意吸收了不少别人的记忆。 现在已经全部融在自己的记忆里,再也不分彼此。 说起来,臧家的神念攻击手段并不复杂,有点儿乱心经的雏形,就是把许多思绪融为一体,再集中到一点攻击出去。 又念了好多次,心神越发巩固,才从秘境出来。 想不到收获这么大,随意一个念头,他都能感知到欧洛泰那边。 在诵念乱心经的时候,巫山猛然发觉,这个乱字取得好,自己烦乱的思绪融为一炉,还能扰乱别人的思绪。 他轻而易举地找到那群特训士兵训练的地方,带队的几个人吓了一大跳。 好在,大家现在对这个曾跟在徐主席身边的神秘人有所了解。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让军人服气,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过去。 也正是因为曾在8341部队里找不到对手,巫山才觉得天下武者不过如此,在长春阁差点儿阴沟翻船。 这一次的兵,因为有名额限制,巫山也好好挑选了一番。 其实,真没好的办法,传授天山派的入门功法,谁修出炁感,谁就胜出。 按照清风子的说法,这是基础,无属性的,任何人都可以修炼。 把基础打好,才能决定今后往哪个方向发展。 譬如他自己,就尝试着修炼了碧浪拳,说白了,把空气中的水元素聚集到自己拳头部位打出去。 也许是功法不适合,也许是修炼不到家,只能感觉到拳头那里聚集到几滴水珠。 不过,巫山也算是看出来了,清风子真不是个好师父,就不知道他会把从玕折磨成什啥样子。 这样不负责的师父,他真的很担心。 终于,选定了一千个基础稍微好一点的,安排完平日里送粮送菜的事宜,浩浩荡荡地带他们进了秘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初见成效 所有的官兵进来之前,都要做一件事,必须签一份保密协议。頂點小說, 上面写的很明确,今后所从事的工作,关系到中华民族的存亡兴衰,所有见到的,做过的,不得对任何人提及。 本来,巫山也曾想过抹去这些人的记忆。 谁知道通过训练,他们的个人水平能达到什么地步? 到时候,一个人的功力越高,遇到的反弹也就越大。 像这次的臧伯伦,差点儿就让自己万劫不复。 用清风子的话说,巫山个人的资质,只是一般般。 进来的这批学员,有好几个,连那老道都有些心动,可惜他已全力栽培巫从玕,没有精力和资源来收取更多的徒弟。 当然,那家伙神神叨叨,他来的时候,不想让别人看见,就休想能感知他的一丝一毫,就是巫山也不能,双方只是通过思维在交流。 像这样的人,今后巫家人说不定都要靠别人庇护。 如果现在对他们动什么手脚,今后修为上来了,难保不会反目成仇。 外界天地灵气匮乏的情况下,有人就能感应到炁。 密地里,灵气充足,一个个更似干燥的海绵,如饥似渴的吸取着亘古就存在的炁。 有的四周还形成了漩涡,吸收速度让人瞠目结舌。 受到清风子的启迪,把将近五十个好苗子,重新开辟了一块地方,那里灵气更为充足。 当然,无形之中。双方的差距也就越来越大。 “不错!”再次踏进高阶的修炼之地,巫山发现那个士兵呼吸平稳。渐趋于无声,忍不住夸奖。 “教练。您来啦?”这小子很会来事儿:“我叫单于虎,来自西北军区。” “我知道,”巫山微微笑着:“单光年生了个好儿子啊。” “您认识我父亲?”单于虎有些不敢置信,因为他父亲本身就不是一个很高调的人,再加上职位目前不过是上校军衔,一个参谋而已。 “恩,张好古和我说过几次,”巫山淡淡地应道:“他说老单一身是胆,却又不乏机变。” 说白了。和徐世友一个样,都是扮猪吃虎的角色,表面上给人一种武夫的形象。 又指点了他几句修炼方面的难题,飘身而去。 后面的单于虎看得眼里异彩连连,据说达到先天过后,就能离地飞行。 念及此,他盘腿坐下,观想脑袋里的那副图案。 初级士兵修炼的地方,是几个人一个院子。 而到了高阶。则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院落,每一个院子之间相隔不知几许。 不能不说,gcd军队的洗脑,不。教育,极其成功。 在他们集训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是政治课。还要考试。 现在不比往日,九年制义务教育初见成效。招兵的时候巫山就有考量,凡是初中毕业以下的。都不能招收。 各行各业,都要有悟性,修炼更是如此。没有知识 的基础,根本就理解不了。 悟了就是悟了,那需要知识的积累,触类旁通。 像小说射雕英雄传里面的郭靖,傻傻的只靠自己勤学苦练,不是天山派的菜。 再说了,就是郭靖如果不喝梁子翁的蛇血,凭空增长了内力,也不可能有后来的成就。 如今的社会,哪有这等传说中的天材地宝? 哪怕人参之类,也只是补元气方面有一定的功效。 修炼之人,天生气血旺盛,人参只能是聊胜于无。 清风子曾笑言,这里就是天山派的外门所在地,想不到那严肃的老道居然也会开玩笑。 本来巫山也觉得自己如今大小算是一号人物,能到儿子去的地方修炼,顺便看看从玕。 可老道说得很明白,就是当年天山派之所以不让低阶弟子进入到高阶弟子的区域,就是因为里面的炁密度太大。 假如巫山这样的功力过去,会由于炁太多而撑爆,动辄有性命之忧。 原本以为营养过剩只是导致肥胖,想不到竟然还要命,他也就是一提,主要是想儿子了。 听老道这么一说,死活不敢去了,毕竟小命重要。上次魂穿是邀天之幸,他可不会认为今后死了还会穿越。 院落与院落之间,都有阵法隔绝,就是巫山没有清风子的指点,也会困在参天树木里面。 这个士兵,明显就有武学底子。 他叫桑洪庆,不知道家传的武功是什么,每次都先偷偷地打一下家传的拳法,才开始修炼,进步还是蛮快的。 不过,今天巫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好像他家传武功与天山派的运行脉络不一致,这小子身上已经有暗伤出现了。 “停下!”他一声低吼:“今后你再也不能修炼这套拳术。” “这”桑洪庆被吓了一跳,嘴角沁出了血丝。 “你是不是感觉到头晕气闷,有时候还伴有咳嗽症状?”巫山皱皱眉:“按说武学都是殊途同归,应该是你们传下来的时候中间遗漏了不少。” “你怎么知道?”桑洪庆大骇:“在清朝的时候,我们桑家为了抵抗鞑子,被满清铁骑害得家破人亡,武学经典都被抄走了。” “难怪,”巫山叹口气:“刚才你的拳往左边一带,炁就运行到手肘位置。但忽然这么一收,马上回归到中丹田。” “长此以往,血气攻心,能活到六十岁都是万幸!” “啊?”桑洪庆修炼了几个月,系统学习相关武学知识,感觉真是那么回事。 何况他爷爷英年早逝,五十六岁在车间干活。猝死在那里。 而他父亲今年四十三,眼看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教练。请您救救我们家!”桑洪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家里的父亲还有一个哥哥,应该都是拳法的受害者。” 也不知道是他的哪辈祖上。从鞑子手里逃了出来。 可他那位祖先年纪幼小,家传武功根本就记不全,自己摩挲着补全了。 “你把整套拳法打给我看看!”巫山命令道:“记住,动作一定要慢,别再让自己受到伤害。” 刚开始的时候,那拳法确实行云流水,看上去也赏心悦目。 渐渐的,落在巫山眼里看上去比较别扭。 “停!”他马上喝止:“这个地方,你应该出脚。继续往右侧探一步,对!你看,现在炁就能顺利到达劳宫穴。” 也许巫山的资质一般,但他的悟性,就是清风子也赞不绝口。 凭着半生不熟的灵魂控制,就敢去篡改别人的记忆,真还摸索除了一条道路。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指点,一个在那里练着。 过了也不知多久。这拳法真还有模有样了。 下一个院落,是典型的农家子弟,他叫火工勤,来自大凉山的彝族孩子。 要说悟性。他在这批士兵当中,应该是最好的,今后也许会走得最远。 “你的观想。好像比别人快乐很多啊。”巫山看到他收工,才出言赞叹道。 “教练。我小时候就喜欢琢磨。”火工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看到猫爬树,我就仔细观察它们的动作。后来方圆几里地,没人能爬得过我。” 听他娓娓道来,连巫山也不得不赞叹,有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自己的悟性,他明白就是两世为人,灵魂强度比别人坚韧不少。 要是和这批学员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也许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 每次送给养的车子过来,巫山会带着外围的士兵出去把车子开进来。 等搬空了货车,再开出去。 哪怕是以前没有开过车的士兵,修炼之后念头通达,学什么都上手特快。 看来徐世友也是下了血本,每次送来的肉类,都占了一大半。 毕竟穷文富武,一个修者需要吸取的食物,永远超过了普通人。 只有到了一定境地,食量才会降下来。 本身就是学武出身,徐主席当然知道这道理。 终于,有士兵突破了先天!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想不到连初级士兵区域也有人突破了。 刚开始,他们也莫名所以,只是感觉自己的各种感官一下子敏锐了好多。 经过巫山的请求,清风子又再次开放了一片区域,专供先天期弟子的修炼。 真不知道,古代的天山派何等强大。 沧海桑田,寒来暑往,密地里不受任何影响。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建的弟子区域,过了这么多年,一直维持着当初的模样,根本就看不出一丝陈旧。 今天,巫山在外围区域,把士兵们聚集在一起讲解。 “以前,你们可能感到奇怪,为什么我们要观想。”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告诉大家,炁,是一切修炼的基础,没有炁,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武者。” “观想是为了让我们感觉到无处不在的炁,在观想的过程中,进入我们的身体,这就是第一步。” “接下来通过动作,让炁在我们的经脉里运行,让炁不断壮大,这才刚刚入门。” 等那些先天的士兵熟悉了自己的境界,留下几个善于辅导的,其余的就应该带出去。 毕竟就像种庄稼一样,植种望收,高层怎么可能做无谓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欧洛泰的变化 光阴易逝,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在秘境里呆了一年多。∑頂點小說, 天赋好的士兵们,已全部突破先天,聚集在一起,冲天的气势,哪怕静立在那里,就能让人自觉不自觉地注意到他们。 天赋一般的士兵,也有十多个突破了先天。 小时传到京城,让徐世友大喜过望。 只要突破先天以后,每一个人的居所都会变换。 为了给士兵们以实战经验,时不时让他们在一起交流。 在部队里,实力是第一位的。 尽管不是生死拼杀,大家相互之间的比试,偶尔也会带来伤害。 当然,突破了先天,人的生命进入了另外一种层次,些许小伤,休息一宿就会平复。 经过和士兵们的磋商,最后留下来的士兵只有五个。 率先突破的单于虎和火工勤,前者或许是为了培育势力,后者则单纯地想在这里修炼,他就是一个修炼狂人,也是士兵中功力最高的。 他们两人,都表示愿意留下来,把自己的成功经验,分享给其他还没有突破的士兵。 而从基础士兵中,突破先天的只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他的名字叫骆达明,是一个高考落榜的学子,他的志向就是今后当教师。 虽然大家在一起训练的时间并不长,走的时候,一个个士兵,不管是送行的还是留在那里,都流下了不舍的泪水。 在里面的时候都不觉得,出了秘境。一个个都恨不得仰天长啸。 看着他们高兴的劲儿,巫山也受到了感染。率先一声淸啸,直穿云霄。 平时没有在这般小崽子面前展示自己的功力。他们都不知道教练究竟有多厉害。 听到这一声经久不息的啸声,一个个噤若寒蝉,尼玛,纯粹就是找虐。 本来觉得如今都是人上人,海阔天空,才明白强中更有强中手。 国家派出来一个教练就这么厉害,那没出现的人究竟有多牛逼? 随着高层战略的转变,边境上部队云集,而巫山带他们到的地方。是西北军区的特种部队,让大家享受一下虐人的滋味。 我的天! 西北军区虽然建国后都没有参加过成规模的战役,但特种兵肯定是部队的精英。 他们平时自觉高人一等,看到突然冒出来的这群士兵,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 在巫山的一声口令下,士兵们御风而行。 不光是士兵看呆了,就是那些教官,都呆若木鸡。 到了另一个高度,再来看普通士兵精英的格斗术。浑身都是破绽。 说实话,特种兵算得上万里挑一。要不是因为他们在传统的部队系统训练中伤了根基,真是好苗子,太可惜了。 自然。巫山是不可能和大家一起来训练特种兵的,有事弟子服其劳,他找了辆车出来。到处逛逛,看一看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特种兵的军营。在中俄交界处不远,吉姆奈县境内。 这几年。炎黄也在着手研究吉普车,性能自然比手上这部车好上不少。 可惜,在中**方,中意的还是京师吉普,或许是国家的扶持,或许是某些大佬的念想。 但在业界,普通人的心中,炎黄吉普成了吉普爱好者的当然之选。 一般的来说,吉普车的速度和轿车没法比,越野方面来讲,吉普起得作用太大了。 在维省,吉普车占的比率甚至超过轿车,无他,戈壁滩上,开着吉普车仍然可以风驰电掣,多拉风啊。 闫海东在巫山的部下当中,绝对不是罪聪明的那个。 他的智商,只能说中上。 然而,他的优点也非常明显,能把巫山当初的政策,坚定不移地执行下来。 欧洛泰地区,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去而在改革的大军中掉队。 吉姆奈县,在和风的北边,以前与恰巴河县一样,穷得尿血。 其实,在大西北,水是制约发展最关键的一环。 国际河流的截断,只能是治标,治本则是植树造林,缩小沙漠的比率。 有了饮水,有了外部的投资,如今的欧洛泰市,其繁荣程度,早就超过了不少沿海地区。 挨着军营最近的集镇,叫军民镇,去年只有一条街的雏形,如今发展成为两横两纵的一个小型集市。 曾经的边疆民众,是不会叫卖的。 一个多小时以后,巫山驱车到了这里,看到那些羞涩的少数民族,也扯开嗓子高声揽客。 “小白菜啦,刚刚从温室出来的,新鲜得很。”一个头盖着纱巾的哈萨克族大妈声音清脆,说普通话的时候,显得比较特异。 “大娘,你这小白菜咋卖的?”巫山把车子停在她的摊位前。 “两毛钱一斤!”她热情地掀开遮菜的小棉遮:“你看,还在滴水呢。” 看到军车,她眼前一亮:“是解放军同志吧,你是来采购的?量大价格还可以再便宜点!” “还有其他菜吗?”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我先瞅瞅品种~!” “有哇有哇!”大妈热情地掀开一个个小棉遮:“花菜、胡萝卜、西兰花、豌豆角、大白菜” 每一样菜都鲜艳欲滴,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我买一把小白菜,再来一斤油麦菜,莴笋尖来三根,削好的那种啊,对对,谢谢,多少钱?”巫山也不知道,该把菜拿到什么地方去做着吃。 实在找不到地方,带回军营也不错。 张光荣在巫山他们走了之后,又回到了和风。 物是人非,如今欧洛泰留下的人。也只有闫海东一个还撑着局面。 不过,只要巫山一天没陨落。宋汗良肯定要给他大力支持。 欧洛泰可是维省的一面旗帜,谁敢在这里面出问题。将会面对巫系和省委书记的怒火。 想了想,巫山还是给闫海东打了电话:“老闫,你在哪儿?” “你们先等等!”闫海东那边有些忙乱:“书记,您在哪儿?好,我马上派人来接您。什么,您开着车?还买了菜?好,中午我们回家吃饭!” 放下电话,他笑容可掬:“奎发同志,可能韩老的接待工作。要全部压在你身上。老书记来了,我得去接待他!” “老书记?”这是市里的专职副书记张奎发,他眉头一皱:“崔书记如今好像在中顾委把,怎么没和韩老一起来?” “哈哈,怪我没说清楚,是巫书记。”闫海东笑得很灿烂:“他老人家刚才给我打电话,要到我家吃午饭,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你说的巫书记是巫山?”张奎发大感愕然。 “出去安排吧,”闫海东面色一沉:“我还有事情。” 刚出办公室。统战部长饶学锋忍不住埋怨:“张副书记,您是外省过来的,不知道巫书记在我们心中的分量。” “那又怎么啦?”张奎发不以为然:“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而已,徐世友还能干多久?要是他那军?委主席下来了。巫山还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您不能这么说,”饶学锋心里哀叹一声:“不管怎么说,徐主席是正国级的领导。而且还是在位子上的。而韩老退下了。” “哼,就是退下的韩老。也不是在位的徐和尚能比拟的。”张奎发貌似神秘地说了句悄悄话:“韩老如今与梅老还有吴振副主席都是,恩。懂了?” 发生在外面的事情,闫海东是不知道的。 他赶紧给家里打电话:“老伴儿啊,赶紧做饭。啥?别的,扔了。不是我不喜欢吃,书记来了,他自己还买菜啦。” “废话,你说哪个书记?对了,聪明!” 尽管上面有省委书记宋汗良的支持,欧洛泰的架构,差不多被各个派系的人给搬空了,换上自己的骄兵悍将。 很简单,谁不想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抹上浓重的一笔? 他们不好意思亲自到欧洛泰兼职,就派上自己的人过来。 今后,人们说到欧洛泰,大家都有吹嘘的资本了。 虽然闫海东也是省委常委,但在常委里面的排名比较靠后。 再说了,他在欧洛泰的资历尚浅,市内还能掸压住,到了省里不少时候都是打酱油的。 不过,市里面渐渐有些风气在抬头,就像刚在办公室的张奎发一样,从东部省份空降来的专职副书记,看那样子好像要接自己的班。 什么玩意儿,不少事情上,还要和老子作对。 明里暗里,闫海东自然给他脸色。 不管怎么样,省委常委的帽子,是一个市委常委需要仰望的存在。 谁知道那家伙气不过,转眼之间,搬来了他上司的上司,早就退居二线的韩老出来站台。 欧洛泰市委书记,也许在维省还算个人物,在老一代眼里却是不够看。 听到书记来的消息,他这些日子皱起的眉头终于松了开来。 欧洛泰的路修得真好。 从军营出来,那段路还可以,就是没有铺上沥青。 可过了军民镇以后,所有的路面,至少都是四车道。 京师吉普有些打眼,不过,一部部小轿车按一声喇叭,似乎在嘲笑吉普车的速度,呼啸而去。 这车子比几年前可多了不少,好多车子的价格都在五十万上下。 巫山苦笑着,匀速朝欧洛泰开去。 到了内城附近,准备找个地方停车。 可出现的一幕让他有些生气。(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六章 直面顽固派 内城在上班时间,都不让私家车之类进出,这是巫山当年制定下来的政策。@頂@点@小@说, 就算他自己上下班,不是打车就是坐公交或者政府班车,没有搞特殊化。 毕竟一个政策制定下来,需要所有人一起来遵守。 但是,今天这个车队本身庞大不说,前后有十多辆。 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在那里批评执勤的交警:“你知道车子里是谁吗?领导批评下来你承担得起责任吗?赶紧的,放行!” “对不起!”交警年龄不大,二十五岁左右,他行了个礼:“这是咱欧洛泰的规定,任何人不能越矩,希望您支持我的工作。” “你们领导是谁,”那男子不耐烦地叫道:“让他过来,这是国家领导人的车队,今天你必须立刻给我放行,不让你就别当这个交警了。” “我当不当这个交警,应该您说了不算!”那小子也来了脾气:“即使您把我们市里的公安局长叫过来,我今天真还扛上了。” “国家领导人来得很多,就是前不久东方书记都来过。当时,他老人家还在称赞我们欧洛泰的规定好,为什么到了您这里就变了?” 好在巫山的感官超过常人,隔的距离不是很近,差不多一百米左右,还是听清了他们的谈话。 他也感到好奇,究竟是谁这么牛逼,硬逼着交警放行呢? 恰好附近有个车位,就把车子停了进去。军车警车是不收费的,收费员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 优哉游哉往那边走。巫山喜欢这样子的公务员,希望不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这时。从第三个车子里下来一个看上去官威十足的人,他和颜悦色地走过去。 “小姜啊。怎么啦?”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秘书,拍了拍交警的肩膀:“我说小同志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呢,是市里的副书记张奎发。”他大手一挥:“你放行吧,你看这么多车子堵在这里也不是事儿,文局长那里,我去打招呼!” “张副书记,我认识您!”交警咬了咬嘴唇:“就是文局长来了也不行。既然制定下来的政策。那我们就要执行。” “不识抬举!”张奎发直接掏出手机,抬头望天,电话一接通就威严地说:“文施凡同志,你是怎么管理的公安局?成了你的一言堂了?” “你说怎么啦?我来看看啊,他的警号是650238,三级警司杜长明。今天,韩老的车队从和风过来,被拦在这里。” “哪个韩老?共和国历史上你说有几个韩老?赶紧的,你自己处理吧。” 其实。他求爹爹告奶奶把老人从京城请过来,就是为了给他撑腰的。 本来,张奎发觉得自己是发达省份的地级市市长,到欧洛泰成了专职副书记。地位反而下降了,这里的人也不怎么搭理他。 因此,在人没来之前。他压根儿就没知会公安部门的人,想来个突然袭击。借机惩罚一批平时和自己不对路的人。 要不然,别说是京城来的领导。就是省里面的人,也有警车开道的。 起先他在给闫海东汇报的时候,老闫也因为巫山要过来,欢喜得过了头,把这茬给忘了。 公安局怎么了?就是政法委书记也得听我的命令行事! 张奎发的底气很足。 可惜,文施凡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张副书记,巫书记当年规定的,连东方书记都在称赞我们的制度好,对不起,我不能开这个先例。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挂了。” 他竟然敢挂我的电话? 张奎发有些傻眼,就是政法委书记谢明德也不敢这样做! “奎发同志,怎么回事儿?”第三辆车里面一个中年人冒出头来:“首长的车子都不能进去吗?欧洛泰的同志们在给我们上课是不是?” “你是哪个单位的?”巫山觉得事情有些乱,适时站了出来。 “你又是哪个单位的?”那秘书模样的人很是生气。 “我叫巫山,曾经在这里工作过!”他好像随意站在那里,随意地说着话。 来来往往的车流,没到这里就把车子停下,一过去就是公交车出租车之类在那里揽客。 看热闹的心性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存在,看到今天这里出了状况,早就在道两边聚集了好多人,但不会造成交通拥堵。 听到他的话,人群一下子轰响起来。 “欢迎巫书记回家!”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先是一两个人叫,后来到处都有人在喊,连那个叫杜长明的交警也敬起了礼。 “大家都散了吧!”巫山挥挥手:“大白天的,都有自己的事情,给我一个面子。” 说着,做了个拱手的姿势。 “好,巫书记再见!” 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还想看热闹,两边的人群缓缓移动,把那些想驻足的人也携裹着往前走。 “原来是巫山同志啊,”那秘书慌了神,他赶紧下车走过来:“我叫屈复成,韩老的生活秘书,您看车队?” “噢,韩老来了?”巫山装作没看到他递过来的手,往那辆车子走过去,老远叫道:“韩老,欢迎到欧洛泰做客。” 他的音波中正平和,直直送到那个在豪华炎黄轿车里闭目养神的老人耳朵里。 外面的纷纷扰扰,哪怕年纪大了,韩静斋早就明白事情的始末。 这时,他反而有些下不来台。 听到这话,他顺势下车:“是巫山同志吧,你要调回来了?” “怎么会?”巫山失笑道。看到他握过来的手迎上前去:“徐主席派我过来执行任务,到欧洛泰顺便找朋友吃吃饭。” “北疆是个好地方啊。”韩静斋的手有些干瘪,青筋都露出来不少。但还是很用力:“一直想来看看,现在终于成行。” “麻烦您稍等,”巫山抽出手来:“应该是您的随行人员和地方没有衔接好,一般中?央领?导过来,都有车队要迎接的。” 他马上给闫海东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顺便把屈复成和张奎发给贬低了下。 不过,韩静斋是什么人?压根儿就对这事儿没啥表示。 他的背稍微有点儿驼,却倔强地直起身来,头高高昂着。也许年轻的时候在一米七八左右吧。 老一辈的人都是这样,不愿意让人看到他们的老相。 对他们这些人,巫山还是很钦佩的,哪怕立场不一样。 其实,他们的观念也很容易理解,好不容易有了新中国的成立,经过了太祖时代的波折,一味求稳。 车队很快就来了,张奎发的秘书也娴熟地让大家把车子停到政府专用的停车场。 “海东同志。欧洛泰的工作,你们做得挺好哇。”韩静斋握着闫海东的手不放。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认识很久了,看上去这么亲热。 “一路行来。我偶尔也下车看看。欧洛泰市虽然有漫漫黄沙,但交通便利,人民生活富足。比华北平原都好了太多。” “这是您的夸奖,”闫海东可不敢随意把手抽出来:“这都是巫书记在的时候打下的良好基础。我只不过是萧规曹随而已。” “你这小同志说话就太谦虚了不是?”韩静斋嗔责道:“巫山同志固然不错,要不是你自己有能力。维省省委也不可能把这么重的担子放在你肩上。” 这一下,闫海东可不好接口了。 “我们闫书记确实够得上您的夸奖,”张奎发适时插话:“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欧洛泰的发展日新月异,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 若论察言观色,他可是一号人物,当初在地级市市长的位子上,左右逢源,逼得市委书记赶他走的。 可惜时耶运耶,到了欧洛泰,处处吃瘪。 他也算看出来了,只要韩老把巫山的气焰打下去,闫海东就没了底气。 现在为这个书记说上两句好听的话,作为父执辈的韩老肯定要帮他找回来。 “所以吧,你就好好跟着闫书记学学!”这一下,韩静斋马上就显示出亲疏来,他拍着张奎发的肩膀:“行一百里半九十。” “就好像国父曾说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巫山一瞬间就像个隐形人一样,被众人无视。 这两年,他之所以猫在秘境,是有考量的。 前期风头出得太多,没有给别人机会。 军队里,老一批的基本上全部换下去了。目前仍然撑着的,就是徐世友与吴振。 各个派系的人,都想要自己的人出彩。 欧洲那么大的战场,任他们发挥就是了。 西欧大部分国家与中国交好,大家都明白现在是两个大国之间在暗中较量。 没有其他国家的帮衬,即便山姆有盟友,那也不过是英国而已,不足为惧。 相反,中国所谓的雇佣军,源源不断开过去,那些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人,谁愿意真正让资本主义抬头? 另一个时空里,等于是苏俄瞬间坍塌,他们仓促之下,找不到依靠,而中国相距太远,加上老总理时期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束缚。 但这一世,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们中国也没加入战争啊,是这些国家雇佣我们的退役军人过来助拳的。 他时不时让送给养的士兵带一些报纸和参考消息,甘于在秘境里面训练新兵。 既然徐世友让自己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巫山同志你说是不是?”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韩静斋突然点了他的名。 “书记,刚才韩老说,改革一定要循序渐进,不能贪功。”闫海东也注意到他神情不属,低声解释。 长长的队伍,一看就是下来视察的。 老韩头并没有上车,反而沿途问询起来。 他时而和随行人员说说话,时而又跺进街道旁的店铺参观下。 “其实,您说得很对!”巫山想也不想给出了答案:“但稳打稳扎和贪功冒进,这个度很难把握。” “只要我们心中装着老百姓,真正做到为人民服务,那我们的政策就一定要坚定不移地推行下去。” “唉,西方国家虎视眈眈,我们内部一定要稳才行!”韩静斋并不见疲惫,轻轻叹了口气。 “改革开放的成功随处可见,不说别的,炎黄轿车坐着肯定就比以前的老红旗要舒服。” “相信以前的欧洛泰,街上除了国营商店,就没有其他卖东西的,那叫投机倒把!” “商人逐利为本,他们压榨劳动者的劳动成果,给一点菲薄的工资,和过去的资本家有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周围的人也知趣地拉开一点距离。 “**,是一个理想。”巫山淡淡说道:“按需分配,以前我们不是搞过吗?养出了一大堆的闲人懒人。” “只要政府监督到位,规定员工的最低工资和最大工作时长,尽力保护劳动者的利益好了。” “世界上也许有一天,每个人都上进。但在这之前,让少部分人先富起来,再带动其他人,这就是我们改革开放的本质所在。” 韩静斋听得眉头紧锁,走路的速度都放慢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鲲鹏的事情 在书中多次提到顽固派或者保守派与改革派的概念,其实,两者之间本身并没有多大的矛盾冲突,都是想让国人过得好。⊥頂點小說, **年的学潮,极少数人受到境外势力的教唆,妄想在中国实行三权分立,全面改革。 可惜,中国有中国的国情,很难讲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是不是别国的间谍。 时过境迁,好多人和事都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要没有山姆等国家间谍的指使,鬼才相信陡然之间爆发了全国性的运动。 徐世友比起伟人来,更加强硬,任何人想要破坏这种来之不易的局面,都不会答应。 当然,难免存在着矫枉过正的事情,甚至不少人大的校友,那一届之后的分配都不好。 不过,这些都是难免的,学生既然受了蒙骗,那也是成年人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既然你想跟着别人瞎起哄,那就必须接受教训。至于那些受了池鱼之灾的毕业生,只能说自认倒霉了,就是巫山来处理也是一样。 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不给西方国家一点机会。 在这样的环境下,曾经那些认为改革开放步伐过快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当然,享受了阶段性的成果,他们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开历史的倒车,回到过去大锅饭的境地。 可惜,这些人中间没有形成统一想声音,只觉得发展太快。思想上老百姓没有跟上节奏,却没有具体的措施。 让保守派心里恨得直痒痒的是。曾经的改革先锋巫家人,却没有见到影子。 人家巫立行在纪委做得有声有色。谁敢说什么闲话? 至于巫山,忙着把雇佣军弄到欧洲呢,转眼之间跑到南洋做下偌大的事情。 尼玛,这样的人,谁好意思去说啥坏话? 但他们的心里肯定还是有怨言的,这不,韩静斋就过来了。 保守派之间的联合,并不十分稳固,而想拿巫家人开刀。大家都是一致的。 听到巫山的话,韩静斋也有些迷茫。 他并不是经济方面的专家,再说人家也说得有道理。 “韩老,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中顾委的同志研究下。”巫山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好,你说!”韩静斋精神一震。 “改革开放以后,很多地方的同志盲目招商引资。”他组织着语言:“那些引进去的资金,究竟是商家自带的还是银行贷款的?” “我们在发展的时候,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那些虚幻的gdp,不要也罢。” “曾经我在欧洛泰工作,当时就有些趁浑水摸鱼的想要进来,被我们打掉了。” “樊城地区的教训。历历在目。既然倭国人在我们国家做下这样的事情,就应该列入黑名单,从此不让他们进来!” “没有中国的原材料和市场。倭国人屁都不是!” “再说了,我们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难道后辈子孙反而要去资助曾经的侵略者?” “巫山同志,你说得对!”韩静斋长出了一口气:“请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个意见转达过去的。” 之所以让他去说,而不是让赵立生等人开口,就是为了避免保守派扯皮。 由韩静斋来说这件事情,两边应该都能达成共识。 “闫书记,”他的脸色变得严肃:“我这次来,并不是给欧洛泰的同志挑刺提意见。搞经济工作,那不是我的强项。” “复成啊,你要记住,我们只是带着眼睛和耳朵,来实地考察先进地区。” “嘴巴就不用了,我能指导什么?对经济虽然不是一窍不通,却并不能用过去的观点来评判现在的形式!” 大体上还是好的,估计也只有张奎发满肚子意见。 可在这样的时刻,谁还关注他的感受? “还是我们北疆啤酒好哇,”巫山惬意地打了个酒嗝:“老闫,你放心,来自上面的压力也许有,小的你自己撑着,大的我来帮你撑!” “哈哈,书记,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闫海东今天很高兴:“您起先没看到张奎发的脸色,都快滴出水来。” “他既然曾经当过市长,还是适当放权。”巫山劝慰道:“一味的打压也不成,给他找些事情做,让他觉得自己是欧洛泰的一员。” 说实话,北江啤酒,与整个维省的水一样,总是带着碱性。 其他人的感官,不一定有巫山的灵敏,他一喝,就能尝到淡淡的咸味。 这丫是没办法的事情,能看到各个地方的植树造林一天天在向沙漠深处迈进,就是最大的喜讯。 防风固沙,任重道远啊。 车子开出老远,还能看到闫海东不断挥起的手臂。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来欧洛泰,是什么时候。 这里的一草一木,看着都让人觉得亲切。 回去的时候,巫山专门绕道百屯,从一百四到和风,再折回吉姆奈。 公路两边,看不到绿色的尽头,欧洛泰人民做了不少啊。 军营里,那些先天期的士兵,在境界稳固下来后,全身就像普通人一样。 他们也没有仗势欺人,真正在辅导西北军区的特种兵。 马上就要带着他们回京,走之前还得去一趟秘境。 如果非得要解释秘境进去的方法,就像输入密码一样,随时都在变化。 而输出的密码,就是进去的人的感知,只有秘境熟悉并允许你进去,才能按让无恙。 听清风子说。这是改良版的护山大阵,自然有杀伤力。 假如功夫高的。发现了这个地方想要硬闯,会被大阵绞杀成为齑粉。 就像电脑的管理员密码。秘境目前只有巫山有这个权限,但他不能长期在这里,所以要安排其他人。 “苟应熊同志,我可以相信你吗?”巫山单独到了他的住所。 在他的注视下,这个先天期的高手也十分局促。 目前他的境界,按照清风子的说法,介于先天和金丹之间。 啥时候突破,需要机缘,机缘到了。水到渠成。 古时候,天山派有个专门的定义,叫假丹境界。 任何先天高手,只要巫山放出气势,没有一点反抗余地。 “教练,您能说得具体一点吗?”苟应熊很是困惑。 可以说,所有这一批士兵,都是巫山的徒弟。 然而,在gcd的部队里。却不会有这种叫法,老兵带新兵,传帮带的传统,一直都是军队惯用的手法。 “今后。我们就不会继续在这里。”巫山虽然眼睛不看他,但精神紧紧锁定:“所以,要找一个踏实的人。专门负责秘境的进出!” “这?”苟应熊微微一愣,马上表态:“我在入党申请时的誓言。就表明了我的一切心意,请教练放心。” 人在说谎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留下破绽,这小子的眼睛清澈,说话间身上没有任何波动。 “好吧,你要牢记!”巫山也不再考验:“今后按照这个手法,接收来自外面的物资!” “是,教练!”苟应熊有些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赶紧站起来敬了个礼。 让这小子来负责,巫山还是有考虑的,他在进秘境之前,就是指导员的角色。 其实,年纪轻轻,真要放到部队里去,估计每个军区都抢着要。 那可不再是指导员,妥妥的政委。 随意徜徉在参天古树之间,巫山不由感叹修者的厉害。 秘境里面,没有真正的黑夜。 能看到太阳月亮,即便在月亮看不见的夜晚,这里依然像白天一样,到处都是亮堂堂的。 清风子是当年天山派迁移时的小喽啰,只不过功力高出巫山太多。 说白了,他事秘境的使用者,对其功能了如指掌,却不是秘境的缔造者。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的声音已经传到脑海:“你要走了?” “对呀,”巫山站在树尖上长长伸了个懒腰:“我在这里已经没有办法再进一步,说不定出去就能找到机缘。” “稍安勿躁,”清风子本来严肃的连更加冰冷:“据说当初创派的祖师爷,突破到金丹期,用了九十三年。” “现在外界的气候恶化,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恩,”巫山淡淡点点头,“你就不能让我见见从玕一面吗?” “很抱歉,巫施主。”清风子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我曾经没有说实话,我们门派有一门功法,需要的就是令郎这种资质。” “也就是说,他只要一开始修炼,就是闭死关。只有达到一定的阶段,他才会自动醒过来,连我都进不去!” 尼玛!巫山差点儿破口大骂,要不是干不过他,说不定上去就开始打了。 我忍! 反正孩子有自闭症,留在身边反而是一种负担,随他折腾吧,人还在就行。 “你知道鲲鹏吗?”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只呆鸟在北极被困住了。” “啊?”清风子一呆:“鲲这个种族还存在吗?” “据说一个叫庄周的把他困在那里的,”巫山解释道:“他们鲲之一族,有系统的修炼功法,如今悔悟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留下来就有道理。”清风子:“我去看看吧!” 话音未落,人已鸿飞冥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焦头烂额的白宫 在山姆,有两个特务机构,一个是中央情报局,简称cia;另一个是是联邦调查局,简称fbi。他们的职能不一样。 中央情报局隶属于国家安全委员会,主要任务是公开和秘密地收集外国政治、文化、科技等情报。 同时协调国内各情报机构的活动,向总统和国家安全委员会提供报告和资料。 山姆联邦调查局隶属于司法部,主要任务是调查违反联邦犯罪法,支持法律,保护山姆调查来自于外国的情报和恐怖活动。 在领导阶层和法律执行方面对联邦、州、当地和国际机构提供帮助,同时在响应公众需要和忠实于山姆宪法前提下履行职责。 最重要的一点,中央情报局没有在国内逮捕人的权利。 简而言之,中情局对外,联邦调查局是对内的。 今天,这两个特务机关的首脑齐聚白宫总统办公室里面。 这里气氛甚是凝重,在座的还有海军司令弗兰克?凯尔索,国务卿詹姆士?艾迪森?贝克,副总统丹?奎尔。 他们的对面,就是现阶段的山姆总统乔治?布什。 一个个都心事重重,空气相当压抑,似乎能挤得出水来。 “说说吧,”布什叹了一口气:“诸位,国际局势糜烂致斯,下一届的总统选举,我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但是,我要知道原因!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们的舰队遭到苏俄的炮击,我们在欧洲的谍报人员频频失踪!” “乔治,很简单,我们遇到了阻力,相当大的阻力!”威廉?罗伯斯特挠了挠头皮。 “叫我布什!”山姆总统明显不满意。中情局长有责任,而且几乎都是他的责任。 西方国家,一般都是叫姓的。除非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才彼此称呼名字。当然。年轻人之间没那么多规矩,一见面直接报名字。 “是,总统先生。”威廉苦着脸:“好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捏住了我们的脖子。” “你的语法很不错,”联邦调查局长威廉?斯迪尔?舍新斯:“国外我们的失败,波及到了国内,现在国内局势也十分紧张。” “诸位,我们全国的监狱。关满了人。好吧,以前你们说抓中国人,我们在大街上随便看到一个黄皮肤的就转进去审问。” “接着,又说东欧人有问题。我们又经过了大量的排查工作,继续抓人。” “现在,说吧,还要抓谁?”他两手一摊,向众人示威。 他和中情局长虽然都是威廉的名字,却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尽管是前任总统瑞根留下来的班底,在布什手上可能要遭到清晰。他有恃无恐,反正也干不长,顺便打压下那个威廉。 “威廉。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要解决问题的。”奎尔赶紧打圆场:“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何必呢?” “就是,威廉,你冷静点儿。”贝克双手往下面压了压:“曾经炎黄在我国气焰滔天,不少中国人在意大利黑手党的掩护下给我们带来极大的麻烦。” “你知道的,意大利那些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要和他们对抗。除非是调动政府军,那样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所以。柿子拿软的捏?”舍新斯翻了翻白眼:“诸位,难道你们不知道。很多中国人都回国了?就是你们下的破命令。” “我们山姆本身就是一个移民国家,原住民印第安人现在还能看到几个?那可是在建国以前,现在还需要大肆杀人吗?” “瑞根在的时候,他制定的星球大战计划,把苏俄推向崩溃的边缘。” “这届政府都两年多了,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他是彻底看清了,自己与罗伯斯特是瑞根时期上台的,一朝天子一朝臣。 反正国内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也就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 “这事咋的啦?”海军司令凯尔索觉得莫名其妙:“我们不是在讨论目前面临的困难吗?不是闹闹脾气就能解决问题的。” “威廉,稍安勿躁。”罗伯斯特自知理亏,也赶紧示好:“刚才我也说过,有一股我们不知道却又存在的力量在朝我们下手。” “国内是这样,国际上更是如此。尽管我主管国外,国内的局势也是蛮清楚的。那些人闲的蛋疼,天天反战。” “反鸡毛战,”舍新斯犹自一脸愤愤不平:“要不是有凯尔索在前方浴血,哪来的后方歌舞升平?你们放心,这些人今后看到一个抓一个。” “别,”奎尔哭笑不得:“毕竟我们一直在标榜民主自由,你这样会让我们受到的压力更大,不用等到竞选,马上就下课了。” 布什看到局面又回到正轨,十分欣慰。不然大家在一起开什么会?吵吵嚷嚷的,啥事儿都办不成。 “罗伯特,你说说究竟是什么情况?”他吁了一口气:“正好今天都在,大家群策群力,尽快解决掉问题,要不然真会像奎尔说的那样。” 前任瑞根在布什眼里啥都不是,不过是一个演员出身的草根。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富特手里接过指挥棒,生生把苏俄的经济拖垮。 上任之初,他也曾满怀豪情,准备把山姆的优势进一步扩大。 要不是山姆法律规定了总统的任期只有两届,他甚至怀疑瑞根那家伙都有可能连任三届,山姆人太好骗了。 真正到了总统的位子上,他才发现都他妈一团糟,差点儿当时就撂挑子不干。 在总统的位子上做了两年,每一刻如坐针毡。 现在国内和国际局势对山姆不利,让他觉得好像坐在火药桶上,随时都能引爆。 “局势首先从东欧开始的,”罗伯斯特定定神:“中国的雇佣军一过去,我们所有的眼线,一夜之间都被连根拔起。” “在那之前,感觉整个东欧都要从华约里面解脱出来。” “最开始就是南斯拉夫,那些狗杂碎的少数民族,拿了我们的钱不办事。” “更让我们吃惊的是,他们的首领一个个都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被逮捕还是枪杀。” “主要是先期我们也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不想让南斯拉夫乱,说不定德国就会趁势而起,反而给了米洛舍维奇政府苟延残喘的机会。” “就这么一耽搁,牵一发而动千钧,所有的战略部署,全部被打乱。” “所以,我该检讨,要是当初狠下心来,让南斯拉夫的少数民族乱起来就好了,至少不能像现在这么安生。” “为此,我专门联系咱在北约的海伦布将军,让他派精兵到南斯拉夫。想不到,整整一个连的队伍,杳无音信。” “你他妈混蛋!”布什气得浑身发抖:“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多少?那是三百多人啊,你让我怎么和民众交代?” “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大肆宣扬?”罗伯斯特反而无所畏惧,大大方方地说:“他亲自指派的。” “罢了,”贝克无奈地说:“赶紧把名单列出来,给家属好处,不让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看到罗伯斯特还想说什么,布什眼睛一瞪:“别耍小聪明,你们以前就是给家属说战士在执行特殊任务。都两年了,不是一天两天。” “也就是说,那个叫巫山的小崽子去了南斯拉夫以后,我们就处于劣势了?”舍新斯眉头一皱:“他咋过去的?” “这,”罗伯斯特摇摇头:“好像就是凭空冒出来的,直接就出现在匈南边境。” “你是傻瓜还是党我们是傻瓜?”凯尔索一肚子闷气:“他是中国人,怎么可能飞过去?” “该死,就是飞过去也会出现在机场,咋会是边境呢?” “别整这些没用的了,”布什摆摆手:“你说说海军的事儿吧,究竟咋啦?挨饿已经是外强中干了,还敢和我们动手?” “其实我也不明白,”凯尔索满脸委屈:“这两年,苏俄海军像是疯狗一样,看到我们的海军只要稍微过了界限,马上就开炮。” “要说,还是瑞根留下的落难。”贝壳脸色一沉:“当年苏俄人把高丽人的民航客机打下来,就该和他们干一家伙。” “这倒好,那时你刚刚上台,时局不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让前线的舰队稳住,现在他们变本加厉,好像对我们示威。” “可能我起先的话有些冒犯,”舍新斯皱皱眉:“乔治,国内的人,真的还要继续抓。” “在我们日夜工作之下,现在反战组织你们都猜不出来,究竟是谁在领导。” “恩?”奎尔悚然一惊:“他们还是有组织的?” “当然!”舍新斯斩钉截铁:“那小子很出名,曾被人称为军队里的新星。” “你说的是埃文森少将?”布什惊讶万分。 看到对方点点头,他止不住犯愁。 那家伙就是草根里的明星,从不名一文的小兵,到如今腰缠万贯的议员,连少将都不当了。 “可能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说。”罗伯斯特又抛出了一个炸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普西金被解职 “尽管我们的组织在东欧近似于瘫痪,不过我们这么多年的基础,不是浪得虚名的。”罗伯斯特真还不是吹牛。 “种种迹象表明,苏俄即将发生大的变化,我不知道我们该采取什么措施!” “苏俄?”舍新斯乜了一眼:“威廉大哥,我求求你了,东欧和伊拉克还有中国,见鬼,这么是太平洋和白令海峡。” “你觉得我们能像巫山一样,凭空出现在莫斯科红场。一枪把戈尔搞掉,然后苏俄人民就会夹道欢迎我们山姆军队?” 罗伯斯特无言以对,心里把这人恨到了极处,都他妈瑞根留下来的老人,你他妈不帮我就罢了,处处针对我有劲吗? “还是别管人家的事情吧,”奎尔摇摇头:“刚才舍新斯说到的埃文森,大家来议一议,究竟该怎么处理。” “威廉,说说你的看法。”布什也叹了口气,多好的机会呀,可惜现在山姆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攘外先安内吧。 他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你放心,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和山姆政府,都将支持你到底,一切都是为了山姆人民。” 舍新斯心里把布什家的女性给骂了个遍,真要出事儿了,屋里的这些人,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谁可能为自己背黑锅? “说实话,我觉得应该谨慎处理。”他脸色严肃:“我甚至在怀疑,罗伯特?埃文森故意壮大声势,准备竞选下一届总统。” “他的经历,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详。当初在爪哇,因为所有的高层官员贸然出动,结果导致了当地土著的反击。” “当然。整个过程森的及时处理,挽救了几乎所有我们派驻士兵的生命,以一个上尉的军衔代理派遣军司令。” “后来。由于局势进一步恶化,在埃文森准将的带领下。所有官兵安全回国,因此晋升少将军衔,成为我国现代最年轻的将军。” “回国后,与战友的遗孀沃芙琳?斯蒂文举行盛大的婚礼,成为斯蒂文议员的乘龙快婿。他毅然放弃军职,进入政界。” “如今,我们应该叫他埃文森议员了。” “最可怕的不是这些,他在爪哇大肆搜刮。回到国内成为知名的实业家。” “所以,假如要对这个罗伯特?埃文森采取行动,我们得慎之又慎。” 整个办公室里面一片死寂,甚至有人在想,尼玛,早知道在土著那边这么赚钱,老子当初也该去捞一把,要不再往那边派兵? 得,山姆在东南亚的势力全部被清除,连派驻吕宋的官兵全部造反。 先不说山姆人他们怎么应对目前的乱局。至少有一点,罗伯斯特说得很对,苏俄确实发生了不少故事。 曾经。普西金作为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被全国人民津津乐道。 当然,大家都知道他是苏俄英雄,孤身前往山姆,敢在华尔街和万恶的山姆人斗智斗勇,让山姆人的经济一下子倒退了至少十年。 自从莫斯科前市长叶尔金莫名其妙失踪以后,普西金从新星变成彗星,耀眼夺目。 首都的市长,让所有政府官员惊掉了自己的钛合金眼。 从十月革命胜利和苏俄诞生的第一天起。帝国主义就把搞垮苏俄和整个社会主义作为它们对外战略的目标。 战前它们采取武装颠覆的扼杀战略,遭到失败。 战后以山姆为首的帝国主义对苏俄转为实行遏制战略。即用政治的、经济的和军事的对抗力量遏制苏俄,阻止苏俄和*思想在世界扩大影响。 遏制战略同时也包含和平演变的内容。如前所述,初期是把苏俄的瓦解寄托在下几代身上,寄托在通过施加压力使苏俄政策软化和变化上。 后来是通过思想接触,引起不受欢迎的对比,播下不满的种子,以期有朝一日结出和平演变之果。 布什出任山姆总统后进一步提出超越遏制战略,从此山姆对苏政策主体转为和平演变战略。 即通过政治、经济、外交和文化等手段,使苏俄对外开放、对内实行民主化,逐步纳入西方政治经济体系。 与此同时,在对待苏维埃联盟问题上,山姆的政策是支持民主方向下的民族主义,以各种方式支持民族分离和共和国独立,以期达到肢解苏俄的目的。 西方国家的和平演变战略对苏俄剧变和即将解体的确起了重要作用,但是和平演变战略能否得逞,归根结底取决于苏俄本身的情况。 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认为,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 在苏俄剧变和即将解体的原因上,苏俄社会本身的问题是主因,西方国家的和平演变战略是辅因。 山姆总统布什提出超越遏制战略,是在戈尔担任苏共中央总书记并提出新思维之后。 戈尔进行的以民主化、公开性和多元化为主要内容的政治体制改革,为西方国家实施和平演变战略提供了极好的机会和条件。 戈尔新思维的提出和政策的转变,其社会背景是苏俄同山姆军备竞赛和经济竞赛双失败。 是苏俄传统政治经济体制阻碍生产力发展,社会经济政治蕴育着深刻的危机。 广义说西方国家的和平演变战略由来已久,在5o年代中至8o年代中的整个时期苏俄领导人对此还是有警惕的。 赫鲁晓夫虽然提出和平共处的对外路线,但没有放弃国际上的阶级斗争。 勃列日涅夫对西方开展的心理战、思想战,以及在人权、民主和自由等问题上施加的压力,也公开进行抵制和揭露。 因此,西方国家的和平演变战略一直没有得逞。 只是到了戈尔时期,由于提出全人类利益高于一切,放弃国家利益。否定国际上的阶级斗争,认同西方价值观。 他在国内*反社会主义和民族分离主义势力猖狂进攻、山姆等西方国家强力施压下不断溃败,才导致苏俄即将解体和剧变。 西方国家的和平演变战略归根结底是两种社会制度的经济竞赛。是苏俄模式与西方经济制度哪个更有利于生产力发展的竞赛。 在苏俄模式促进生产力迅速发展的时期,帝国主义的和平演变战略是决不会得逞的。 &nb年代新科技革命兴起之后。苏俄模式不适合新科技发展的要求,经济进入停滞时期。 而西方市场经济适合科技革命,经济进入新的发展时期。 正是这一根本原因,加之戈尔的错误路线,导致西方国家和平演变战略的得逞。 在分析苏俄即将解体原因的相互关系上,又一个重要问题是如何认识戈尔时期因素和戈前时期因素在苏俄即将解体上所起的不同作用和相互关系。 戈尔的错误路线、方针和政策是苏俄即将解体的直接原因。 而苏俄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体制与联邦制国家结构的矛盾和传统体制与社会生产力的矛盾是苏俄即将解体的历史根源。 说戈尔的错误路线、方针和政策是苏俄即将解体的直接原因,首先是因为苏俄即将解体发生在戈尔任内,是作为戈氏改革的直接结果和最终结局而出现的。 有一种观点认为。苏俄即将解体发生在戈任内,不等于戈有责任,更不等于是戈的责任事故,如同一个绝症病人死在一个大夫值班时间内。 然而,苏俄患的既不是绝症,戈也不是没有直接责任。 苏俄的前途本有两种可能,而不是一种可能。 尽管戈前时期存在种种问题,为联盟即将解体留下隐患、积累矛盾、形成土壤和基础,但是这些问题并非绝症,联盟的前途并非注定是即将解体。 如果执行一条正确的改革路线、方针和政策。对传统经济体制进行根本改革,对政治体制进行适当改革。 同时注意不给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和分裂国家的民族分离主义分子以可乘之机,那么苏俄不是不可以避免即将解体。其所存在的经济、政治和民族等问题不是不可以逐步解决。 戈尔执行的是一条错误的改革路线、方针和政策,为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和民族分离主义分子提供了极好时机。 也为苏俄即将解体提供了促使矛盾总爆发,并使可能性变成现实性的条件。从这个意义说,对苏俄即将解体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在苏俄即将解体上戈尔的错误不是认识问题,也不只是操作性错误,更重要的是原则性、路线性错误。 联盟形成的基础是社会主义道路,各共和国为了实现社会主义的共同目标,达到共同繁荣和美好的未来而结合在一起。 联盟赖以维系的最重要纽带是党的统一领导。 而戈氏改革竟全面否定现实社会主义制度,向西方政治经济制度认同。 全盘否定党的历史。削弱党和否定党,实行多党制。放弃党的领导地位,最后自行瓦解党。 这一切在政治上是属于否定党否定社会主义的右倾路线错误。在关系联盟命运上搞的是挖掘联盟存在的基础和拆除联盟维系的骨架,因此对联盟即将解体负有直接责任。 戈尔没有同民族分离主义进行应有的斗争。 虽然1922年联盟条约规定了加盟共和国主权和退盟权,但是后来退盟法又规定能否退盟必须经全民公决决定。 苏俄于1991年3月就联盟前途举行了全民公决。 在多数加盟共和国参加全民公决,多数公民赞成保留苏俄的情况下,戈尔不是利用全民公决的结果,同民族分离主义进行坚决斗争。 在必要时采取果断措施维护法律的尊严,而是抛开全民公决结果,妄图通过与各加盟国等少数领导人谈判决定苏俄的命运。 结果不是适度分权,而是向民族分离主义不断妥协和让步,无限度地承认共和国主权。导致联盟失去赖以存在的基础和条件。 在苏俄即将解体过程出现的民族分离主义运动中,俄罗斯的态度居于主导地位,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俄罗斯是主体民族和主导共和国。其主权要求决不是权限划分问题,而是与联盟中央争夺最高领导权问题。 其独立决不是地方分立问题。而是联盟即将解体问题。发展下去,或者是戈下台,或者是联盟即将解体。 戈尔对此不会不认识,但是思想的右倾、政治的软弱和个人的利益使他不是抓住主要矛盾采取有效措施维护国家统一。 他让加盟共和国牵着鼻子走,一味妥协和让步,乞求保留一个总统职位。 然而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毁了苏共和联盟岂有总书记和总统的安身之地。 在苏俄即将解体的戈尔因素和戈前时期因素的相互关系上,前者是直接原因。后者是根本原因。 戈尔改革的社会背景是苏俄传统体制特别是传统经济体制阻碍生产力发展,社会经济政治蕴育着深刻的危机。 戈尔改革引起社会各种矛盾的总爆发,而之所以爆发是因为在此以前矛盾已长期积累,达到只需一根导火线的程度。 戈尔改革执行的是一条右倾路线,右是左的反动,是因为左的路线长期统治,造成的问题相当严重,以致于能让右倾路线祸国一时。 从总结经验教训的角度考虑,从解决根本问题的角度考虑,重点应是分析苏俄即将解体的根源。 以此来分析传统体制的弊病。提出相应对策,确保国家统一和繁荣昌盛。 苏俄即将解体的根本原因,是苏俄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体制。与联邦制国家结构的矛盾和传统体制与社会生产力的矛盾。 高度集中的党政体制,使联邦制国家体制有名无实。 苏共和联盟中央垄断权力,使共和国失去实权。 各种决定权集中于联盟中央,加盟共和国主权限于狭小范围。 苏维埃在政治体制中地位下降和变形,使共和国的参政议政形式化。 高度集中的党政体制使俄罗斯联邦、俄罗斯民族在联盟国家中占有特殊地位和领导地位,事实上的民族不平等依然存在。 这种高度集中的党政体制与分权性质的联邦制国家结构的矛盾。 加之宪法关于加盟共和国享有主权和退盟权的规定,为各加盟共和国争取国家主权、脱离联盟中央积累了动因,提供了法律依据。 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规定国家的一切经济活动均由中央计划决定,造成共和国失去经济决策权。 资源归属、企业隶属、产品物资和财政收支高度集中于中央。共和国既无权也无力综合发展地区经济。 产业政策和生产力布局按照全国的地区专业化分工进行,造成许多共和国经济殖民地化。 结构单一、生产落后、生活低下。 高度集中的经济体制使经济建设只有一个积极性。束缚了地方和民族地区的积极性。 这一切形成了共和国经济主权要求和民族分离的历史根源。 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造成经济发展的一切动因不是产生于体制内,而是来自体制外。 生产的目的是完成国家计划。体制内没有形成满足人民需要的运行机制。 产权虚位造成体制本身缺乏内在动力,企业经营和劳动者的动力不在体制内,而来自外部动员。 排斥商品货币关系,排斥市场竞争,阉割了体制的效率机制,形成数量型经济和耗费型经济。 由此产生这种体制的致命性弊端就是阻碍科技进步,尤其不适应现代高科技发展的要求,导致经济发展粗放经营,经济结构比例失衡,产业级次严重落后。 这一切造成苏俄经济长期存在短缺性经济危机,经过长期的效率下降,最后爆发衰退性经济危机。 苏俄模式带给人们的不是富裕的社会主义,而是危机的社会主义,并与西方发达国家形成巨大反差,这就是苏俄即将解体的根本原因。 苏俄即将解体的根本原因在于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体制本身。 戈尔的错误路线、方针和政策是苏俄即将解体的直接原因。 苏俄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体制与联邦制国家结构的矛盾和传统体制与社会生产力的矛盾是苏俄即将解体的根本原因。 而苏俄即将解体的深层次原因则是政治上的理想主义和*主义,经济体制上的教条主义,民族关系上的大俄罗斯沙文主义,对外关系上的意识形态化和霸权主义。 作为一个民族主义者,普西金与戈尔之前,产生了剧烈的碰撞。 很简单,因为游历了山姆,在华尔街上与山姆人近身肉搏,他知道了苏俄与整个世界第一经济体的差距。 从华尔街溜走后,普西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苏俄,而是在西方国家继续游历。 尽管在所有的苏俄主席团成员中,他是最年轻的,却对时局的了解,却是最清晰的。 强烈谴责戈尔的措施,要求加强中央集权,暂缓改革的脚步,绝对不能全盘西化。 他被解职了,不再担任莫斯科市长。 当然,身上的光环还在,仍然是苏俄高层的一员。 但这样的结果,普西金能够满足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来自苏俄的求助 ps:我家庭出状况,所以,更新不稳定。但,我不会断更,一定完本。 古城的夏天,尽管没有欧洛泰那么燥热,也接近全国的火炉城市了。 “臭小子,跑哪儿去了?”平中华一见面就开始埋怨:“要不是你们家璐璐每次看见都镇定自若,还真以为你那啥了。” “二叔,俺们这些人,是祸害遗千年!”巫山朝他挤挤眼睛:“你家少爷呢?” 他儿子平泽明,怎么说呢?呵呵,比他长得帅。 “和他妈一起在京城呢,”平中华猛吹了一口啤酒:“这天气真热。说说,下一步要干嘛,还要随时消失不?” “其实,我也不清楚。”巫山摇头苦笑道:“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劳碌命。假如不转到政府这一块,随时得恭候徐大爷的召唤。” “上次回去看到徐主席好像越活越年轻了,”平中华有些纳闷儿:“在我的记忆中,他不屑于染发之类,咋头发全黑了?” “你猜!”巫山呵呵笑着:“秦岭省你好像呆在这里就不想走了,说吧,专门找我来干嘛?” 转眼间,他成了省里的专职副书记,比以前的榆林市委书记稍微进了半格。 说实话,这就是有经验的家族和没经验的家族之间的区别。 像巫山他们,父子俩哪有从政的经历?一个在亿州市与粤南市打转,最后到了中?纪委。 而他自己,基础还是可以,在和风扎扎实实干了一阵,接着到了欧洛泰。 可惜,正在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爆了他的新闻,现在算是被打入冷宫。 平中华不一样,连巫山都很感叹。他在任何位子上,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按照现在的干部知识化、年轻化、专业化。他早就可以提上去了,现在一个省委书记妥妥的,那还会在副书记的位置上? 别看副书记和书记之间,就隔着这么一点点,不少人一辈子都翻不过去这个坎。 平老就有这股狠劲儿,平中华之所以日后能在国家担任一号人物,与他父亲的压制分不开的,让他把每一步都走踏实。 “爱说不说!”他犯了个白眼:“你说你这小子。几年没在家,就这么放心把你媳妇儿扔家里?我告诉你呀,璐璐现在仍然是拉仇恨的那一类!” 呵呵,我就不告诉你,其实我都出来过不少次,巫山心里暗自发笑,却不说话。 毕竟一日千里的事情,对普通人来说,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 不仅王璐这里,还有莎莉甚至包括尼娜。巫山时不时溜出秘境享受齐人之福。 不过,他始终没有暴露行踪,八九年的学潮。现在都没消除干净。 这些破烂事儿,他真不想管,每次都避开人,也不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乘势还可以练习下不熟练的飞行,何乐而不为? “我没想到,璐璐真还和你说了。”平中华叹了口气,眼睛看着西北方:“曾经,我在那里当过知青。后来又在榆林工作。” “小时候,我父亲说我是陕北人。我还非常抵触。而现在,我真把自己当成陕北人了。” “榆林那边啊。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沙尘暴天气。” “所以,我就有个想法,咱联合维省、陇甘省、晋省、蒙省、东北省份,大家群策群力,一起来防风治沙。” “我到过的地方不多,就去看了你的欧洛泰,维省都没走完。但看到北疆在这方面走在前面了,觉得你很有经验。” “二叔,这个事情,你不说我也会做这个事情的。”巫山也有所触动,不愧是日后的一号,随时心里面就装着百姓江山社稷。 “好,我本来也觉得你不会反对,没听到你亲口答应,总患得患失。”平中华精神一震:“来,尝尝我们秦岭省的特产。” 有时候,想起来还是心理不好受。 在秘境里呆了两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人一训练好,就把那些士兵全部都弄走了。 所以巫山一气之下,干脆顺道就跑古城来见见平中华。 别看他随时在秘境,每年过年,还是偷偷回红池坝过的,老人们在巫山的劝诱下,也开始了修炼,不过,效果究竟有多大,还很难说。 从古城出发,他又跑到蒙省去见朱子山,把平中华的想法和他也讲了讲。 至于蒙省的领导,他一个都不想见。 能和平家这样的大佬拉上关系,又能在自己的经历描上一笔,朱子山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随着地位的日渐提高,大家就是春节期间,也不怎么见面。 一方面是因为巫山始终在秘境里,出来只有他联系别人,其他人联系不上他。 另一方面,春节是中国传统的节日,也成了官场上拉近关系的一个重要机会。 不管是巫立行还是巫山,对这种场合有些厌烦。 想当年,巫家在巫县是当之无愧的的一号家族,来来往往的拜年客,不胜其烦。 却说普西金被赶下了莫斯科市长的位置,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 毕竟他来自克格勃,关键时刻,还是要去找娘家人。 任谁都不清楚,挨着红场不远,一条陈旧的巷子里,一栋灰色的三层小楼,就是克格勃的总部所在。 不仅仅是这栋楼,可以说整条巷子,都是克格勃的产业。 夏天的莫斯科,最高温度也很少有上三十度的时候,今年也一样。 没有带任何人,普西金独自开着车子来到这里。 在巷子口上,他发现一辆伏尔加从里面开出来,就按了几声喇叭。 “是你吗,弗拉基米尔?”车子果然是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舍巴尔申的,他在里面打电话过来。 也许只有克格勃这个机构在这么谨慎吧,其他人看到熟悉的车牌号。说不定就把头探了出来。 “是我,局长。”普西金清了清嗓子:“到哪儿去?” “我要去见见戈尔同志,”舍巴尔申沉默了片刻:“需要我帮你说合下吗?” “不了。局长。”普西金微一沉吟,立马否决了:“你那边要是不着急的话。和我一起去找下克留奇科夫部长?” “嗯姆,好吧。”他说完挂断电话,伏尔加缓缓往后倒车。 克格勃kgb是1954年3月13日开始的苏俄情报机构,目前被认为是全球效率最高的情报收集机构。 前身为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捷尔任斯基于1917年创立的全俄肃清反革命和消除怠工特别委员会。 在1918年改名为全俄肃清反革命和打击投机及权力滥用特别委员会,1922年改制为俄罗斯国家政治保卫局。 克格勃在1930年代,由亚戈达和叶若夫领导的内务人民委员部成为了用以政治大清洗的工具。 20世纪冷战期间,克格勃职能极大,甚至凌驾于苏俄党、政府和法律之上。涉及国内所有领域。 同时也负责监管国家意识形态安全,铲除国内反对苏俄社会主义制度的持不同政见者。在国际上也成为红色恐怖的代名词。 克格勃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领导人安德罗波夫和贝利亚,安德罗波夫最后担任了苏俄的最高领导人。 而贝利亚在权力斗争中失败,被赫鲁晓夫以叛国的罪名处死。 弗拉基米尔?亚历山德罗维奇?克留奇科夫,是如今的克格勃一号人物。 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舍巴尔申,职务为克格勃第一总局即对外情报总局局长,和中情局长的只能相同。 曾经,普西金就在这个部门工作,两人的关系挺好。 “弗拉基米尔,你放心。咱克格勃不是软柿子。”克留奇科夫一见面就给他吃了个定心丸:“说吧,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舍巴尔申眼睛里露出赫然,感觉难以置信。 “列昂尼德。我说的是真的。”他重申:“戈尔上台以后,整得我们苏俄都快分崩离析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求你了,舍巴尔申同志,在这个非常时期,我们克格勃内部,一定要团结。不然,我真不知道,还有哪个机构能遏制局势的恶化。” “谢谢您。部长!”普西金是由衷的高兴:“我想发动军事政变,把这个手扶拖拉机手赶下台!” “你确定吗?”克留奇科夫倒吸了一口凉气:“兄弟。你是我们当中年龄最小的,可别胡乱出招。” “是啊。弗拉基米尔。”舍巴尔申眼睛里满是忧色:“别看我们克格勃权力不小,可在部队里,却没有多大发言权的。” “什么发言权?”克留奇科夫拳头在桌子上重重地捶了一拳:“他们恨不得这个组织不存在才好。” 克格勃的权力,可比山姆的中情局或者联邦调查局大多了,既管内又管外,还随时都可以抓人。 军队、警察,看到克格勃都不寒而粟,会支持他们才怪。 至于普通老百姓,对一手策划过不少清洗运动的组织,也没任何好感。 “我想好了,”普西金看到两人是真心实意在帮助自己,说了实话:“我们可以请帮手。” “帮手?”舍巴尔申哭笑不得:“老弟,你可别开玩笑了,我们就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哪有同盟?” “不!”普西金摇摇头:“首先,我这个国家英雄的名头可以吸引普通老百姓。部队那边,我掌握的不多,只有哈萨克斯坦。” “但是,我们可以向中国求助!”他把手放在胸口发誓:“他们一定会帮我!” 三个人商量下半天,绝密电报飞向了中国的首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新的征程 看到眼前的蒙古包,巫山有些恍然,似乎又回到了北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朱子山早已不是曾经的钢城副市长,进入省部级序列。 党校的情谊仍在,如今更上一层楼,毕竟兄弟之间相互扶持,相互支援。 确切地说,是声援才对,哪怕就是一句话,都能代表自己的态度。 这是省会郊区的一个旗,党委书记程和庚是当年老朱在钢城的下属,现在也水涨船高,成为市委常委、旗里的党委书记。 老程的小舅子,是乡里面的副乡长,在管文学教育。 巫山看到这个叫莫日根的小伙子之后,才晓得他姐夫为什么安排他分管这一块,活脱脱一个文青,老远都能嗅到酸腐味。 个子不高,大约在一米六五上下,作为男人来说,稍微显矮。 也没有一般蒙古族人那样壮硕的体魄,体型单薄,背还有点儿驼。 本来不是近视眼,戴着一副平光眼镜,说话装腔作势,真不晓得这小子哪来的底气。 好在朱子山和巫山都不是那么挑剔的人,都没计较他。 想不到,莫日根有个漂亮懂事的媳妇儿,也是蒙古族人,叫乌日娜。 本来,在国人的印象里,蒙族的女性在生完孩子以后,体型变化得很厉害,变得和水桶一样粗细。 从她背面和侧面看上去,根本就不会认为这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性,就是正面,三十岁左右的年龄,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 她差不多和莫日根一般高,真不明白看上那小子哪一点。 乌日娜的父亲乌木汉。是村里的支部书记,很彪悍的蒙古族老汉。 很显然,他对女婿很不待见。看到朱子山过来才挤出一丝笑容。 夏天的草原之夜,凉风习习。村里面专门组织了篝火晚会。 在跳舞的时候,莫日根显然像是变了个人,连驼背似乎都变得直溜了不少。 而乌日娜看着丈夫的眼神,满满的爱,或许就是看上他这一点? 牧民的生活,与时俱进,外面的烧烤架子,也传了进来。 一头活生生的牛。在乌木汉的刀下,不到十五分钟,变成一长条一长条的肉。 出刀如飞,又成了半个拳头大小的肉块,装在一个牛皮筐子里,两个壮实的小伙儿光着膀子,抬到烤架旁。 汉族人烤肉,都用木炭,这里好像是他们自己做的燃料,不晓得是啥玩意儿。黑不溜丢的,不过冒出了红彤彤的火焰。 用铁签子串着的肉串儿,也只有用这样的火才能烤熟吧。 老毛子在吃串的时候。大约在五六分熟,蒙古族人稍微要吃得熟一点儿,大概在六七分熟。而汉族人吃东西,一般都是十分熟。 看来朱子山很是习惯,自己拿起一串肉,还自己多加了点儿辣椒末,呼呼啦啦的吃了起来。 “老四,味道,呼。太好啦!”他一边吃着一边催促:“赶紧的,这边的人可没汉族那么讲究。手快有手慢无。” “姐夫,以为我们没听见就随意说什么的坏话?”这是乌木汉的大儿子乌其。他抓起一串在嘴边轻轻吹着,时不时试试温度。 “吃吧,到你妈那边去。”他觉得温度差不多了,把手里的串丢给他那叫尕子的大儿子。 “巫哥,”乌其人看上去莽撞,说话却彬彬有礼:“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今后有空随时过来,诶,啤酒呢?” “别,你拿啤酒就是浪费。”朱子山赶紧阻止:“嘿嘿,老四的酒量,一件啤酒,站在那里喝不打啵儿。” “这么厉害?”乌其可知道自己姐夫的姐夫不是随口说话的人:“还是来点儿马奶酒吧。” 巫山这些天很是郁闷,训练的士兵早就回到京城,难道都忙着去瓜分人去了? 自己这个教练,就被晾着,现在居然没位子了。 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他一看,原来是徐世友的来电。 “老头子,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啦?”巫山满嘴怨气:“说吧,我在草原上吃烤串呢。” “吃毛个烤串,”徐世友一贯的风格:“赶紧的,马上回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本来也想在这里好好享受下,不管京里的那些破烂事儿。 但事到临头,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朱子山在蒙省还混得很不错,直接让省军区把直升飞机开到现场。 以前,大家音乐也听说过这人是省里的领导,看到飞机到来,才明白这人究竟有多厉害。 既然巫山要走,他也不留了,不过他是开车过来的,一溜烟儿开着车子回家去。 好在蒙省和京师相隔不远,运七飞机突突突突飞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郊区的军用机场。 没想到,田光华居然亲自来迎接。 “田哥,啥事儿?”一上车,巫山迫不及待地问。 “你以为我多厉害呀?”田光华苦笑道:“在那些大佬面前,我不过是个跑腿儿的。好家伙,他们开会都开了一两天。” 难道南洋那边有了变故?巫山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并没有显露出来。 尼玛,全都是大神,连就没露面的伟人也出现在军?委的小会议室里。 看着一大群人,巫山的头皮发麻,连赵立生和平老、梅老之类的副国级都二米资格参加。 健在的元帅们齐聚,东方书记正襟危坐。 “来了?”徐世友长出了一口气:“小子,我真没想到,你究竟有啥魅力,连苏俄人都相中你了。” 不对,如果是尼娜的事情,哪用得着他们出面?大不了徐和尚给自己几个爆栗就足够了。 “没办法,人长的帅。”巫山嘻嘻哈哈地说:“要不我和他们说说。让徐大帅哥去?” “滚犊子,少他妈乱扯。”徐世友也不管现场的人,开始嚷嚷道:“你说吧。普西金那小子和我们联系,指名道姓让你过去。” “我过去?”巫山眉头一皱:“啥意思?” “你没看报纸吗?”徐世友拍拍脑袋:“忘了报纸上没有具体的信息。” “这样子的。普西金那小子吧,被戈尔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从莫斯科市长的位置上赶下来,他想着报复下。” 伟人等只是满面含笑,显然大家都研究出来了结果。 他们出现在这里,表示对这件事情重视,一个态度就足够了。 而东方书记出现的原因就耐人寻味了,要是不出所料的话。徐世友干完这一届下了,估计军权就会移交给一号首长。 当然,他的出现,只是一个象征意义,毕竟在老前辈们的面前他也只是个小字辈。 就算有朝一日,他真正掌握了军权,军事上还得依赖军队系统的人。 “我一个人去有多大作用?”巫山不以为然:“说吧,老头子,多少军队供我使用。” “毛个军队,你一个人去。”徐世友狡黠地一笑。话锋一转:“雇佣军你想要多少,马上安排他们转业。” “不会吧?”巫山惊呼起来,心脏都不争气地猛烈跳动。不管是中南半岛还是南洋。与辽阔的苏俄疆界相比,差得太远。 最关键的是,苏俄境内矿产十分丰富,能极大地增加我国占率资源的储存量。 “小山伢子,我们是这样安排的,”聂帅忍不住发话了:“和尚,不许欺负小孩子啊。” “亚欧境内,那我们必须拿下来,不管是雇佣军出动还是当地的少数民族起义。” “而中亚那片沙漠。咱就没必要攥在手里。毕竟那么多人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他们几个共和国。说不定积极性更大!” 嘶,巫山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真他妈大手笔。 以前出动的军队,最多也不过是上一次派到东欧的雇佣军,五十万人出现在白种人的土地上,造成的震撼至今还存在。 西伯利亚地区土地辽阔,军队应该就是以百万计。 一方面,能够保证在所有的土地上都有军队的存在,对占领区的少数民族进行震慑。 另一方面,苏俄可是世界曾经排名第二的军事强国,说不定有反扑。 “没问题,我接着了。”巫山牙齿一咬:“这次咱就给普西金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地方需要解决。”他信步走到地图前,在蒙古的疆域上画了一个圈。 “一个骑在马背上的现代国家,有必要吗?”徐世友有些不高兴:“他们到时候四周都是我们国家的人。” “你以为就是砧板上的肉?”巫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知道,成吉思汗的子孙,都十分桀骜不驯。” “不要说蒙古,就是那些少数民族,一直都在念念不忘当年大元帝国的荣光。” 这些理由比较牵强,旁边的大佬们都稍微皱了皱眉。 看到大家的眼色,巫山知道隐瞒不过,只得实话实说:“我对曾经苏俄趁火打劫,让蒙古独立的事情念念不忘。” “什么成吉思汗的子孙?难道我们蒙省土地上的就不是了?” “小家伙,可能要带来一定的变数。”叶帅叹了口气:“以前我们设计的,都没有包括这个国家,不管面积有多大,对我们没多大好处。” “也许不难。”巫山朝徐世友笑笑:“您觉得怎么样?” 天不怕地不怕的徐主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未完待续) ps:我的家庭状况很严重,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很抱歉,这章节写得刚开始有些跑偏,没办法,我没时间修改了。尽量加快速度,在一两个月内完本。 第一百四十二章 厉兵秣马 “不行,小子,别打主意!”徐世友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还没想好怎么分配呢。” “老爷子,你说吧,你把那些人攥在手里干嘛呀?”巫山一脸不高兴:“我们的秘密基地,看到8341部队守卫蛮好的。” “出国的话,随身携带这么一个两个的也就足够了。”他手指往四周一点:“这些人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需要的是忠心。” 说白了,领导人出行,保镖不是身手越高强就越厉害,而是那种可以挡子弹的人。 1979年2月2日,伟人在休斯敦访问。 事先估计,反华势力将在这里搞较大规模的游行示威。 访问车队去宇航中心时,路旁约有200多人集结,有华人也有山姆人。 在旅馆对面马路一侧约有600人集结,都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出访期间的一次险情恰恰出现在这里。下午18时许,伟人应邀去西蒙顿市竞技场用晚餐并观看竞技表演。 当他从旅馆楼上下到楼下大厅准备出门乘车时,中方警卫人员在前面和两侧,后面相距数米跟进的是美方安全警卫人员凯利。 突然有一个人插到凯利的前面奔向伟人,只见凯利急步抢上前去,胳膊一挥把那个人击倒了,在附近的警卫人员一拥而上把那个人捉住了。 伟人在中方警卫人员的护卫下安然出门上车走了。 瞬息之间,化险为夷。 其间,伟人在那里不动声色,好像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据说,有中方高手随行,只不过看到山姆人已经出动。没有危险。 相信在那种场合,所有的中方警卫人员都会挺身而出。 以前在国防还有宵小之辈妄图对我们国家的领导人暗杀什么之类的,现在谁还敢啊? 不管大国小国。对中国日渐重视,对中国政要去访问的安全逼格是提高到了最高级别。 而在国内。他们的作用好像并没有多大,难道像在外面的巡逻警卫一样,当当门神? “这不是还没有研究明白吗?”徐世友一脸憨笑:“正面战场上,他们的作用肯定要比一般的侦查人员大得多,你说是吧?” “大爷,我求你啦!”巫山不管不顾:“这些人更多的时候,需要我们去作为震慑作用的。譬如去见普西金,他就被我的强大武力征服的。” 说着。他的手往外面一招。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本事儿? 完好的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缺口。 要知道,在这里的建筑材料,可不是豆腐渣工程,大佬们经常研究国是的场所,谁敢偷工减料?简直是嫌命长了。 可惜,这个警卫一脸迷糊,身上看不到任何伤痕,就傻愣愣站在众人面前。 “你回去吧。”巫山满足于带来的效果,随手一松,人就不见了。 再两手微微转动。人形缺口也没有了,连印迹都不存在。 “你小子又精进了?”徐世友不敢置信:“哎呀,东方同志,快些上手,我都忍不住要到那人间仙境去享福。” “小山伢子,你在苏俄就是用的这一手让他们屈服的?”聂帅定了定神。 “当时还没这么厉害,”巫山点点头:“不过也差不离吧,给他的印象就是,中国有大批会武功的好手。” “像什么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之类。绝对是不二人选!” “臭小子!”伟人笑骂道:“注意你的身份,你能做那些事情吗?” 在座的人都深深忌惮。这样一个人形核武器放在体制内究竟是不是好事,一时之间还很难说。 东方书记一脸的尴尬。他和众人比起来,确实是小字辈。 但他的年龄在那里,又不可能向巫山一样的随意嬉戏。 “徐主席,您放心,我正在逐步熟悉。”他点点头:“这不是需要时间来适应吗?” “这样吧,和尚,”叶帅轻轻咳嗽一声:“你还是给巫山同志身边带几个,毕竟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不可能面面俱到。” 其他人也深表赞同,整得徐世友满脸尴尬,忍不住嘟囔:“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们别拿吝啬鬼的眼光来看我。“ “不过,这次训练的人当中,没有任何士兵的功夫能和他相比,要是都这么牛逼,那我们中国还和别的国家扯什么扯?直接派几个人过去就搞定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都有这么厉害的话,连自己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办?”徐世友好整以暇:“咱说好啊,最多只有一半人。” “也行,”巫山点点头:“这些人有两个地方要用,第一个是在蒙古,我想大家乘坐专列过去,直接采取斩首行动,再把其他地方的首脑着急到一起。” “第二个,就要在莫斯科那边了,助普西金一臂之力。” “杀人不好吧?”东方书记眉头一皱:“巫山同志,要记住,我们在什么时候,能不杀人就尽量避免人员伤亡,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你听这小子瞎吹,”徐世友不由好笑:“他也就是囚禁起来,或者,恩,就像针对爪哇的人和山姆军队一样。” 擦,还忘了!他说完,抱歉地冲巫山笑笑。 尼玛,大家都不是很清楚那边是怎么处理的,可能这个秘密,也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在档案里不会记载。 听到他的意思,众人再一次被震住了,谁都想不到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竟然厉害若斯。 大家都是聪明人,谁都没有问什么。 “那这样,”徐世友马上开始总结:“我们有几个行动,要一齐进行。” 他的身影出现在墙壁上的地图边:“苏俄的远东舰队,不管是高层还是普通士兵,现在对我们没有任何抵触情绪。” “经过这几年的运作,高层没说的,他们对这个日渐糜烂的政府甚是失望。” “所谓的克格勃精英,早就被军方和我们配合,全部拿下。” 不要以为,远东司令部就是掌握在所谓的司令副司令手里。 就像古时候中国的皇帝为了保证军队的安宁,在每一支部队里都安插有宦官去当监军。 要是一个能力还比较强,而且懂得和主将配合的还好,否则就会带来巨大的隐患。 在苏俄军队体制内也一样,所有的部队里,都有克格勃的办公室,就像中国军队里的政委,但权限比政委大得多。 在紧急情况下,他们甚至可以直接抓捕最高军事负责人。 有这样一柄尚方宝剑悬挂在头顶上,人人自危。 而中国军方派过去的,当然全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以有心算无心,手到擒来。 徐世友一边讲述中一边解释,毕竟除了东方书记和巫山以外,其他的人,以前都是他的上级。 中国的民主集中制就体现在这样的场合,他们不一定要发表什么意见,但你自己要端正态度,汇报工作。 “而普通的士兵,在我们承诺了保证他们今后过上安定的生活以后,绝大多数都愿意放弃苏俄人的身份。” 苏俄军队从成立后,就陷入了战争的泥潭,似乎每时每刻都准备战斗。 这样的日子,他们的士兵没有炸营也没有发疯,就很不错了。 “也就是说,我们的海军能够派上用场了?”东方书记刚刚从南海舰队考察回来,印象很深。 “原则上,我们会让苏俄人和中国人平均分布在舰队里,没有谁强谁弱一说。” “当然,绝对的平衡是没有的,但一定要让苏俄人感到,我们在待遇上,双方一样,甚至他们还比中国军人更好。” 终于到了享受成果的时候了吗?一个个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西北军区,倾巢出动。”徐世友干脆把军帽摘下来,指着阿尔金山那一带。 “一方面,为了应付来自有可能遭遇到的苏俄军队的反弹。另一方面,也让那些少数民族知道,谁他妈才是主人。” “别以为今后让他妈建国,军队还是在我们手里,国家不能随意让那些狗日的折腾。” 他说话的时候,不时带着脏字。可在这样的时刻,谁会注意到?一个个都被幸福充满了。 “与此同时,蓉城军区,顺势向西北移动,他们其实在行动上是最先的。” “这样,就避免了因为西北军区西移带来的真空,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以震慑,同时又可以对西北军区进行支援。” “东北军区,除了一部分需要和海军配合,守卫北到北冰洋,南到北高丽的漫长战线。” “同时,一部分出兵蒙古,另一部分沿着远东铁路,和西北军区在贝加尔湖以东会师。” 蒙古这个国家,一直都是苏俄人的傀儡,他们的作战什么的,都要依靠北极熊。 所以,大家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泰山军区一部,也要越过首都,接管东北军区占领的蒙古一带。” “当然,所有我们出去的军队,都是受到当地人民的邀请,不是现役军人,而是雇佣军!” “现在,我命令你,巫山同志,马上挑人,准备出发!” 说到这里,徐世友已是满脸的严肃。(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三章 部队集 结 一出了长城,景色自然而然和中原地区的景色不一样,真能体会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韵味,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以来,就是少数民族的地盘,而最后占据这块土地的是蒙古族。 蒙古族人属东胡族系。 公元前209年,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所破,东胡诸部在匈奴人统治下达三世纪之久。 公元一世纪末至二世纪初,匈奴为汉朝所破,东胡人的一支鲜卑人自潢水流域转徙其地,剩余的匈奴人也都自称为鲜卑,鲜卑自此强盛起来。 公元四世纪中叶,居住在潢水、老哈河流域一带的鲜卑人的一支,自称为契丹。 居住于今呼伦贝尔地区的鲜卑人的一支则称为室韦。 蒙古部就是室韦人的一支,在唐朝时已有记载,称为蒙兀室韦。 据《史集》记载,蒙古部最初只包括捏古斯和乞颜两个氏族。 他们被其他突厥部落打败后只剩下两男两女,他们逃到了额尔古纳河畔山岭一带居住下来,生息繁衍。 在内蒙古草原的东部,有一条沿中俄边境蜿蜒东流的长河,河面宽阔而沉静,这就是额尔古纳河。她被蒙古人视为神圣的母亲河。 因为有了额尔古纳河的滋润,呼伦贝尔草原才水草丰美,勤劳勇敢的蒙古族才得以繁衍生息,兴起壮大。 蒙古族起源于古老的东胡系蒙兀室韦,在公元七世纪时,其名字已出现于唐代文献。 当时活动在额尔古纳河下游的大兴安岭北端,过着半狩猎,半游牧的氏族社会生活,马是他们朝夕与共的伙伴。车帐是他们的居所。 大约在公元九世纪时,蒙兀室韦离开额尔古纳河西迁,到达翰难河源的不儿罕山一带驻牧。 唐代以后。蒙兀室韦曾先后受过中原王朝及漠北诸游牧部族的管辖统治,其语言中夹杂大量的突厥语汇。 辽代时。蒙古部已逐渐强大,分衍出许多部落,其中就有成吉思汗家族的直系祖先-乞颜部勃儿只斤氏族。 公元十三世纪初,在蒙古草原上除蒙古部外,还有很多较为强大的部族。 其中最有气势的是塔塔尔部,以至于鞑靼这个称呼一度成为蒙古草原各部的统称。 由于金朝不断的挑起蒙古各部的矛盾和仇杀,当时的蒙古草原充满了深重的灾难。公元1189年,乞颜部贵族推举铁木真为首领。 从此。蒙古部逐渐崛起,经过十八年的激烈战争,终于统一了东部草原上的蒙古各部。 公元1206年,在翰难河源召开的呼勒里台上,竖起了象征威严和圣洁的九游白旗。 铁木真被各部推举为成吉思汗,意为海洋般的大汗。 雄才大略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统一了长期混战不已的各部落,在蒙古高原建立了闻名世界的蒙古汗国,这也标志着蒙古民族共同体的最后形成。 从此,蒙古作为民族、地理、国家的名称一直延续至今。 到了现代,因为他太出名了。带领各族人民,向西一直打到多瑙河沿岸,所以蒙古族人都自称成吉思汗的子孙。 蒙古帝国时期。现今的蒙古国一直是帝国的中心,其都城即设在蒙古的哈拉和林。 到元朝时期,蒙古统治中心南迁并创制行省制度后,现今的蒙古国属于元朝的岭北行省。 17世纪末,喀尔喀蒙古归顺清朝,清政府又从土谢图汗部拨出部分领地形成了赛因诺颜部。 清朝把盟旗制度也推行到这里。到乾隆年间,在喀尔喀四部共计设立了4盟86旗,还有建隶的科布多、唐努乌梁海两部。 1911年年底,蒙古部分封建王公宣布成立政教合一的封建神权君主国大蒙古国。 他们以共戴为年号。奉八世哲布尊丹巴胡图克图为皇帝。 1915年6月7日,中俄蒙两国三方的代表经过长达八个多月的谈判签订了《中俄蒙协约》。亦即《恰克图协约》。 根据该协约虽然外蒙古独立在形式上被取消,正是改称自治。并承认中国的宗主权,但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1919年11月,北洋军阀安福系的徐树铮前往蒙古,仅用几天时间就胁迫外蒙古封建上层取消了自治,在蒙古库伦设立了中华民国西北等边使公署对外蒙古进行管辖。 十三世纪是蒙古的世纪,蒙古人在成吉思汗及其子孙带领下,占领了半个地球。 可是后来,在蒙古黄金家族中,争权夺利斗争变得激烈,一代不如一代,国家被削弱。 在先后失去占领地区后,蒙古逐渐形成以喀尔喀人为主的世界最偏僻的地区。 十七世纪末,由于满清人的挑拨离间,蒙古封建主之间矛盾加剧,最终使蒙古沦为满清统治下。 1921年人民革命取得胜利,蒙古人向世界人民宣告了自己的独立。 但是,因为北边是号称世界第二大国的苏俄,而且是现代社会主义的发源地。 蒙古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自然而然跟在了苏俄的后面摇旗呐喊。 然而,如今的苏俄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蒙古的社会主义就是个四不像。 从建国到现在,已经七十年的时间,国民生活水平低下,深处内陆,只有畜牧业稍微靠谱。 可四面八方都被中国与苏俄包围,人民生活困顿。 去年的改革,让国家有了点气色。 不过,他们的贸易对中国的依赖性很强,至于苏俄人,如今自顾不暇。 所以,巫山决定把蒙古纳入中国的版图,也不是没有道理。 要不然。今后其他地方都是中国的地盘,他们在中间占据一块,有点儿像欧洲的那些小国诸如梵蒂冈、圣马力诺和摩纳哥。 最为可笑的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蒙古竟然没有成建制的军队。 一个国家的总人口才200多万。蒙古武装力量现役部队1.1万人,其中包含建筑部队和民防部队。 预备役部队陆军l3.7万人。准军事部队边防部队5000人,内卫部队900人,建筑部队1500人,民防部队500人。 1921年7月11日,蒙古宣布独立,在苏俄的大规模援助下,建立本国军队。 蒙古与苏俄1936年签订友好互助条约。蒙军完全接受苏俄指挥,实际上成为苏军的一部分。 60年代中苏关系恶化,苏蒙两军每年均举行以中国为假想敌的联合演习,两军完全实行了一体化。 戈尔也许不是一个成功的国家领导人,他所推行的改革,过于激烈,引起了加盟共和国的反弹。 他这人绝对不是个蠢人,把苏军全部撤出蒙古,其对外军事交往也发生了彻底变化。 要不然,连他自己的生命都难以保证。加盟共和国和各个派系的明争暗斗,早就不是斯大林和赫鲁晓夫时期。 天于不取反受其害,趁着苏俄的内部斗争。一鼓作气收归回中国。 去年三月,蒙古国发生了革命,说白了,就是派系之间的斗争。 原来的政治体制,完全参照苏俄。国家只有一个党派,就是蒙古人民革命党。 而以前的国家首脑,叫姜巴?巴特蒙赫,是大呼拉尔主席团主席。 彭萨勒玛?奥其尔巴特上台以后,居然还不是那个政党的党员。在去年九月才匆匆入党,可见这个国家有多么荒唐。 本来。徐世友准备抽调京师军区一个师的兵力,最后考虑再三。决定由巫山他们随着泰山军区一个集团军过去。 这个集团军的司令员,是曹学友的老部下,叫张泽成。 他身材很壮实,脸上不带一丝笑容,看到巫山他们,也没有过多的言语。 也很正常,这家伙还记着当年山地旅与他们的军事演习,连他都成了俘虏,不憋屈才怪。 政委区向阳,不知道是哪儿窜出来的,反正以前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他很会来事,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和巫山有多么熟悉,一见面那个亲热劲儿,甭提有多热络。 集团军里,包括两个常备军和一个装甲师。 部队应该是军?委早就下达了命令,在三天之内,先遣军就是那个装甲师已全部到二连浩特集结。 张泽成带着一群人在临时的指挥部里开会,而巫山列席,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首先双方没有啥交集,他带着人去执行任务,而军队则是去驻防的。 虽然曹学友的部队,参加过战争,这个集团军,平时就只有训练训练再训练,还没有见过血。 看到那些人群情激昂,巫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实话,在整个东亚,除了中国以外,就是曾经的安南军力比较多。 像另一个时空里,掸国随便几十上百人的反政府武装,就敢自称司令,感觉就像解放前占山为王的土匪。 “同志们,”区政委说话铿锵有力:“祖国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对我们的信任。” “我知道,大家伙都觉得蒙古国是一个人口稀少的国家,军力十分薄弱,从而产生了轻敌情绪,我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蒙省军分区在每一支部队里,都派员随行,毕竟他们是土生土长的蒙古族人。所以,在每占领一个地方,都要让他们去交涉。” “对了,赛罕同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他扭过头问随行的蒙省军分区政委。 看到对方摇头,他又征询巫山的意见。 却发现巫山的耳朵连连颤动着,眼睛看向了指挥部外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位战地记者的经历 ps:上一章我看了看,还没解禁。等会儿我问问我的编.辑,看看怎么回事儿。唉,信.箱里满是给我的警告信,我都不知道会不会封我的书。 胡松国,任职于解放军报,现年五十四岁,是一位资深的战地记者。 这个报社,直属军.委管?辖,包括解放军画报、中国民兵、中国国防报、环球军事、军事记者,由军?委宣传部直接管辖,下面每个报社都有社长来负责。 他这人看上去其貌不扬,个子矮小,并不是因为基因的问题,正长身体的时候,他还在讨饭呢,随后就加入了革命军队。 他祖宗八代都是农民,一家子饿死得只剩下他一个人,从来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所幸,他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战士,有了学习的地方。 在部队里,胡松国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听教员讲课。在每次的课堂上,他总是聚精会神,成绩随时都名列前茅。 而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能看到报纸,了解外面的世界,知道全国正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他常常在想,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给报纸撰稿该有多好哇。 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胡松国终于如愿以偿,被部队上的教员推荐给了报社。 高丽战争发生的时候,他还很小,刚刚进入部队。 不过,这并不妨碍胡松国去了解那一场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争。 志愿军在板门店的停战协议签了以后,还有不少滞留在那块用战友鲜血染红的土地上。 而胡松国在报社里接到的任务,就是亲自往高丽去,采访战士,采访老乡。甚至采访高丽的实际统治者金氏家族。 巍巍写了一部小说,名字叫做谁是最可爱的人,他深受感触。 当然。记者与作家的研究方向不一样,他需要踏踏实实地到处去了解实际情况。新闻是不会让你用太多笔墨去加工的。 当年采访到的笔记,都记了满满五大本,绝大多数都只有在他脑海里。 毕竟在改革开放以前,国家对宣传这一块管理得很严格。 那些不合乎上面规定的报道,是永远不可能见诸于报端的。 好在胡松国也不气馁,反而对战地记者这份工作充满了热情。 可以这么说,在全国的所有军队序列,都接受过他的采访。大到军区司令员,小到一个普通的入伍新兵,都愿意和他分享自己的故事。 东到琉球,西至阿拉山口,北越三江平原最尖处,南及与狮城隔海相望的柔佛省,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一转眼,还有六年退休,职位也从当初的普通记者,上升到如今的报社副总编。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到全国各地,去做自己心爱的采访工作。 可惜,由于他的基础比较薄弱。没有机会学习外语,从来没有去报道过国际上的军事形势,但也没有多大遗憾。 本来,他是准备到泰山军区采访的,才发现营地里一片忙碌,看样子马上就要搬迁。 做了这么多年的采访工作,胡松国的人际关系那可不是盖的,随处都有他的朋友和熟人,自然在泰山军区也有不少。 因为部队里面很忙。他费尽心思,才找到了一个师部的副政委。当初他去采访的时候,这小子还不过是一个连部的指导员。 军人。最希望的就是打战,这样职位才能快速升迁。 如果你的功绩足够大,甚至可能直达天听,那恭喜你,从此以后按部就班,甚至能到一个军人所能达到的极致。 这个师部的副政委,名叫于可新,本是农家子弟,以前的名字叫于二牛,连新名字都是胡松国帮他起的,两人的关系自然不错。 “小于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一见面,他也不来那么多虚头巴脑,单刀直入地问:“我看见士兵们都在整理自己的行装。”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于可新苦笑道:“上面的通知,估计只有几个大的头头脑脑才明白我们的去向究竟在哪儿?” 多年的记者生涯,让胡松国马上就警觉到,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新闻。 最近无战事,暗地里,听说爪哇和吕宋尽归我国所有,但也仅仅只是听说而已。 好像南方报社的一个记者,大着胆子跑到哪里去采访了,具体结果如何,不是很清楚。 没办法,作为新闻人,不管是别的记者还是他自己,都要紧跟上面的形式。 很简单,上面的人应该把他的稿件给封存了,并勒令不要乱说话。 别看后世的新闻记者一个个什么都敢报道,现在的国情可不一样。 再说了,历朝历代,统治者群体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肯定在宣传上加大力度,宣扬自己的正面形象。 两个国家不声不响纳入口袋,哪怕心底里面知道,却不能说出去,也许国际上都清楚了这件事,反正没有来揭开盖子。 本来,胡松国也想学那个记者,跑到那两个国家去采访的,每次报上去,都被上面给反驳回来。 早知道,就别让其他记者抢先,自己实地去了解下该有多好? 军队不是其他行业的记者能够进得来的,他也由衷地高兴,失之桑榆得之东隅,今天说不定就能挖到一条大新闻。 记者这个群体,你可以说职业敏感性,也可以说是一种强迫症,遇到最新的情况,不管能不能报道出去,总会想尽办法,找到最真实的材料。 “这样行不,兄弟,咱哥俩认识也有十好几年将近二十年了。”胡松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给我一套军装,让我跟随你们行进。” “行!你自己的服装没有带过来吗?”于可新看着他的便装,也没有想到其他,马上吩咐人去找了一套合身的新军装。 作为专业性的报社。胡松国也是军人一枚,自然有自己的服装。 不过那也太显眼了点,一身大校装。不利于去接触基层的士兵。 和他们在一起,那些新兵蛋子也好。低级的军官也罢,都有压力,不如身着便装,在每个地方,都能挖到第一手的材料。 按照胡松国的猜想,部队这次集结,肯定要去那片传说中的土地。 想到这里,他浑身都在颤抖。抓紧时间,去找下面的士兵采访。 “同志你好,”他转身就跑到一个宿舍,战士们全部穿戴整齐,准备出发了:“我是解放军报社的记者,这是我的记者证。” “你好,记者同志。”受到采访的士兵受宠若惊,要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了,说不定家人都能看见,那该有多好? “我叫张发财。是晋省的一个农村娃。”他说话的时候,明显带有家乡口音:“家里有一个爸爸一个妈。” “上面是三个哥哥,下面还有俩妹妹。大哥找了个媳妇儿。二哥三哥等着我把钱寄回去,这样就能说上一门亲事,彩礼钱也有了。” “我的大妹妹叫大丫,小妹妹叫二丫。大丫的成绩不好,读了小学一年级就在家里面放羊了,二丫的成绩可好啦。” “记者同志,您看,这是我参军入伍的时候,县里的照相馆的工作同志。亲自为我们照的全家福。” “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这是我大哥大嫂还有大侄子,这是二哥三哥。这是大丫二丫。听说全家福不能全部来,所以邻居家的小丫头蛋子也凑热闹。” “你还别说,那丫头听喜欢我的,我也准备专业过后,就回家娶她当媳妇儿。” 这?不是这个节奏啊。饶是采访过不计其数的人,他被张发财的一通话都弄得头昏脑涨。 “小张同志,谢谢你的配合。”胡松国哭笑不得:“我想问下,对于部队的集结,你有什么看法?” “集结是什么意思?”张发财连小学都没上过,挠着头皮不好意思地问。 “集结就是,额,”胡松国赶紧解释:“大家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啦。” “啊,这意思啊。”张发财又开始了话唠的本色:“我们都想着打战呢。当年鬼子打到我们那儿,我爷爷奶奶躲山沟去了。” “咱可不怂,回头砍几个鬼子的脑袋,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照几张照片啊,我回头到爷爷奶奶的坟头给他们看看。” “说不定他们一高兴,就会保佑我长命百岁,让我在战场上继续立功。那样的话,我就会骑着高头大马回家,和铁小丫结婚。” “你也不知道她是谁,就是照片上这个啊,小时候我们老在一起过家家呢,她只肯当我的媳妇儿,别的人她都看不上。” “好,好。”胡松国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认为自己的话就够多了,只不过回家以后,却没什么话说,只想痛痛快快睡一觉。 然而,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普通新兵比自己还能侃。像逃一样地跑出了那个营房,他有些对新兵采访的恐惧症了,不再到处溜达,专心跟着部队出发。 没想到,部队的行进方向不是南方,而是北方。 难道是泰山军区与首都军区换防?最近没听说过首都这边出了什么事儿啊? 带着满肚子的狐疑,他在军列上时而听听士兵们的对话,时而望望窗外。 两天多的时间,胡松国也跟随大部队来到了二连浩特。 终于,他弄清楚了一直没有音信的张司令员和区政委就在这里。 大喜过望之下,胡松国闯到了临时指挥部的门口。 “谁通报的消息?”巫山满脸冰寒,看着泰山军区这些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开始审讯 不管是古代的战争还是现代的战争,最主要的是出其不意。 没有哪一次著名战役的胜利方,摆明车马和对方一对一单挑,大家都是在各施奇谋,不断以优势兵力去吃掉对方的小股兵力。 就这样,聚沙成塔积少成多,敌人即便有兵力的优势,也会在持续的损耗中变成劣势。 毫不讳言,巫山所参加的每次战斗,都是讲究突然性,而不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当年解放宝岛,是在大年夜出其不意,一举从淡水河上岸,直插敌人的心脏。 否则,一旦山姆在海峡游弋舰队发现,绝对会功亏一篑,连渡海都不能成功。 徐世友之所以能当上如今的军方一号人物,就是在南方的历次战役中,均有上佳表现。 两年前去世的原海军司令员薛劲光将军,更是不畏艰难,以身诱敌,带着弱小的中国海军,把山姆的舰队带到了宝岛中部一带。 我们的军舰,就一直在离海岸很近的地方,像是在观察敌情,又好像随时准备进攻。 主攻部队却乘坐港岛商人的商船,因为那些船越是过年的时候越是来往频繁。 更何况,连一向亲大陆的贺颍东也积极参与到对宝岛的贸易,gmd当局还以为港岛那边的商人对大陆失望而转而支持自己呢。 其实,小姜生活得也不错,gcd在港开始的时候,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到了京城,和高层的人见面谈了谈,他居然成了党史研究办一个副主任。 再后来,换届之际。大家还有意推举他当政协主席,却被婉拒了。 毕竟gcd和当初的gmd相比,动不动就拉进集中营。而后变质的变质,牺牲的牺牲。 听说原来gmd的元老。没有任何一个人受到法律的处罚。 在中南半岛上,出其不意到了掸国地界,利用地方武装与中?央政府的矛盾切入。 顺便借用机会,把江宁等人留在加里曼丹岛,才有了今日的大好局面。 如果这次出兵,还没到达目的地,消息已经泄露,估计就只有和徐世友联系了。 国际上那些政客们老奸巨猾。对东方这个巨人是又怕又很,时时找机会。中国更是因为派雇佣军去欧洲,而成为众矢之的。 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现在就像坐在火药桶上,一不小心就会引爆,今儿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姑且不说战争会不会胜利,改革开放十多年来的成果,因为战争毁于一旦。 不管中国的人口有多少,也不管中国的武器有多先进。和全世界作对,那下场十分凄凉,简直就是二战中黑特勒的翻版。 高层和巫山的意思是一致的。就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闷声大发财。 一旦外界知道了中国的真正实力,那时候可就晚了。 可以说,从苏俄衰弱或者说戈尔上台那天起,山姆在全球最大的敌人,早就变成了中国。 西方世界始终不遗余力,利用改革开放的机会,派遣各种间谍人员。企图实施和平演变,改变中国的社会性质。 “对不起。是我的错!”装甲师副政委于可新满头大汗:“他要来采访,我也不清楚部队去那里。所以也就,对不起!” 他的头埋得很低,就快要触及到胸前了。 “现在不是问谁对谁错的问题,”巫山直面张泽成:“马上传令下去,看看还有没其他无关人员出现在我们营地。” “对了,先叫他进来!我来问问。” 虽然不少人都认识胡松国,但这时候一句话都不敢说,这可是关系到顺利出兵的问题。 各种指令有条不紊地传了下去,而老记着也被带了进来。 以前从来没有和记者打过交道,不管是在炎黄还是后来的时光里,巫山总是推给别人。 他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记者,有些好奇也有一些不安,不知道对方是早就知道还是临时起意,要是后者还不太麻烦。 一身崭新的军装,有点不合身,裤腿太长,好像整个瘦小的身体都包裹在军服里面,显得有些滑稽。 看上去约有六十岁的样子,记者常年在外奔波,与本身的年龄有差异很正常。 因此,巫山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一个这么大年龄的人,甘冒风险,且胆敢跑到军事重地,究竟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外国人的间谍? “张司令员,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这位记者朋友谈谈。”他压住心头的烦闷:“所有执勤的人员,离开房间十米开外。” “这,”张泽成有一丝迟疑:“巫山同志,手段尽量柔和点儿好吗?” “这有何难?”他挤出一点笑容:“要是你不放心,和区政委在一旁观察就行。” 泰山军区的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 在现今的社会里,也就只有这里还算是高效率。 其他任何地方,包括巫山任职的和风、欧洛泰已经后来的中建机,都不同程度存在这种问题。 因为办事的是人,制度是制度,但事在人为。 由于具体经办人或是懒惰伙食根本就不想管事或者其他原因,办事拖沓冗长。 集团军的位置,早就被另一个集团军派出了一部分军队驻扎。 毕竟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暗中会不会有敌对势力的探子在随时关注。 两边的部队,几乎是同时进出,喧嚣过后,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朱地里的人依旧在那里,却不清楚早已物是人非。 那边的电话过来了,他们现在都不清楚,张泽成带着人马到哪儿去了。 也许大家和胡松国的猜想一样,大部队派到南洋,去保护那篇土地。 在电话里,对方的司令员有意探听口风,问是不是过了花都准备下海了。 随意敷衍了几句,张泽成和区向阳各自和对方随意寒暄着,了解到相关信息后挂断了电话。 上面不知道,下面的人要猜想也没啥办法。 不大一会儿,各单位的汇报陆续上来了,都没有发现情况,一切正常。 会议室的人都很好奇,以前口若悬河的胡松国咋从一进来,就默然不语,呆呆傻傻地坐在那里,居然闭目养神起来。 其实,他还没到会议室,早就被巫山给控制住了,现在他本人根本就不清楚在干嘛,好像在睡觉的样子。 借此机会,巫山也在观察,究竟谁和这人有关系。 一个间谍,哪怕你隐藏得再深,都会有蛛丝马迹暴露出来。 很简单,行走在危险边缘的人,本身就是用的假身份。 一个谎言,要用别的谎言来证实。 谎言链一拉长,就会暴露得越多。 别人也许看不出,巫山好像没有看任何人,早就放出自己的感知,来辨别究竟有谁的心脏剧烈跳动而表面上若无其事。 好在那些人是胡松国的人,都不约而同显露出惋惜和同情地脸色,爱莫能助。 在他们看来,老记者要么是心血来潮,突发奇想进来采访。 要么就真是间谍,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大模大样来刺探。 不管是哪种情况,下场都特麻烦。 前者肯定要随队一起走,直到不再是秘密的那一天才会放出来。 而后一种,根本就不需要请示,就地枪决。 一个中将和一个中?央委员,这点儿决断还是有的,这里是军队,不需要经过检察院那一套。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非常时期必须要以铁腕的手段。 见到这情景,巫山终于松了口气,至少目前只有眼前这个记者。 部队就有这点好处,在任何地方,都能很快搭起临时的住房。 房间不大,通风性能还很良好。 带着两个自己的队员,张泽成和区向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约而同跟了过来。 最奇怪的,还是胡松国。 他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在巫山身后亦步亦趋。 要不是由于他的关节还很灵活,别人就以为这是湘西赶僵尸了。 张泽成的警卫员姓风,叫什么名字不是很清楚。 他很快就安排好了警戒,自己也依言站在了十米开外。 现在,巫山带的这批人,也有了正式名称,专门成立了一个局。 在确定机构名字的时候,他有些恶趣味,想到上一辈子小说中看到的中国龙组,就真取了这个名字。 很显然,除了巫山以外,估计其他人都没有资格来当这个大组长。 那批还在秘境的人除外,徐世友力排众议,把所有晋升先天的士兵,全部都在观察几年之后,齐齐定为少将军衔。 “你,您对他做了些什么?”张泽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别看他是集团军司令员,在未知的事物上,和普通人没有多少区别。 区向阳明显也很好奇,从头到外,好像巫山根本就没有什么动作。 而胡松国从进会议室的那一刻起,就挨着他坐着,在转移到这里的时候也始终跟随。 当然,做政治工作的人,肯定有涵养,不会像一般人那样冒失。 再说了,张泽成只是因为和他比较熟悉,才趁人少的时候问了这句话。 就在他们的疑惑中,巫山开始了审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温都尔汗的怨魂 “教练,我们可以观摩下吗?”桑洪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行,”巫山点点头,对另一位跟进来的龙组成员蹇卫东说道:“你们俩放开心灵,学过基础功法练心篇吧?对,就是这个姿势。” 旁边的两位集团军负责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互相摇摇头。 “教练,是你吗?”蹇卫东一脸兴奋:“唉呀妈呀,太神奇了。” “别说话,”巫山哭笑不得:“用你的思维来和我们交流。除了可以信赖的人以外,别的人千万别放开你们的心灵禁制,否则有可能变成白痴或者活死人。” 他引着两人的精神,进入了胡松国的脑海里。 这是一个相当刻苦和勤劳的记者,在他的生活当中,除了采访就是采访,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比采访更能让人开心的事情。 他童年的记忆断断续续,很是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一根不知道在哪个山野折的一根树枝当打狗棒,破碗是在垃圾堆里淘的。 有一次,家乡发大水,滔滔洪水过后,家里的人都没了,而他伏在木板上活了下来。 很难想象,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样才能靠讨饭过日子的。 一不小心,就流落进了土匪窝,可惜他的工作,每天还是到处乞讨,给山寨里的人提供情报,要不然就没得饭吃。 有一天,山寨里面抓了一位穿灰军装的叔叔,说是要凌迟了用新鲜的心脏炒着吃。 看到那和蔼的叔叔,他不禁想起了没有什么记忆的爸爸。 鬼使神差之下,趁其他的土匪不注意,他竟然成功的把那位叔叔从山寨里放跑了。 日子还是向以往一样过着。土匪们根本就想不到,一个瘦瘦小小的乞丐,会故意把山寨里的敌人给放走。反而以为是那人自己跑掉的。 直到有一天,那位穿灰军装的叔叔带着部队回来了。把他从那个土匪窝里解救出来,从此,部队就是他的家。 往后的日子,和曾经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有趣的是,还在他的记忆中看到了刘帅和伟人,不过那时候太年轻。 后来。经过学习,他才知道,原来是老姜为了阻挡倭寇,下令炸毁的黄河。 鬼子兵他也见过,小时候没有爱也没有恨,通过学习才知道,那是一群侵略者。 后面的经历,简直就可以写成一本书,多姿多彩,四处采访。连他床上的僵硬动作都翻了出来。 没办法,稍微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走吧。我们退出去。”过了好久,巫山对两人传讯道:“都看完了,我们还错怪了他,真不是什么间谍。” 张泽成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管他承认与否,面前的年轻人,确实比自己优秀了太多。 当初与山地旅的军演,两人都不是自己部队的最高领导,而他已经是旅级干部。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自己从旅长到了集团军司令员。而对面的家伙的升迁速度,比坐火箭还快。 奶奶的。谁让自己没有勇气,多读点儿书? 老上级曹学友劝自己到军事院校去进修下,张泽成没有答应,总觉得当兵的人,到学校去干嘛,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自己在部队三十多年的从军经历,首先是被老曹超过去。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曹学友是军事方面的天才? 而巫山的天分,无疑在一大群将校中间,显得分外耀眼,那不过是一个连级的指导员,要不是高层突然到访,自己等人会不会全军覆没都说不定。 现在,他在军?委那边混得风生水起,更是被徐主席亲自从政府口要到了部队系统。 别看张泽成是一个集团军司令员,上面还有军区司令部一大堆头头脑脑。 假如有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他来给徐世友汇报。 据说,不少上司和战友,经常在徐主席那里看到他。 是嫉妒吗?也许有那么一点点。 而今天对混到临时指挥部采访的记者,让张泽成见到了巫山对另一面,那是传说中的东西,部队里也有人修炼的。 尼玛,能不能别这么妖孽,还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巫山说话了:“老张啊,这人没问题,你想怎么处理?” 对于正儿八经的中国人,巫山除非十分有必要,不会去篡改他们的记忆的。 上次臧家的人给了他一个警告,中华大地藏龙卧虎,说不定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位大牛,分分钟把自己碾压。 当然,关于这次采访的事情,他还是顺带删除了,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儿疏忽。 看着鼾声如雷的胡松国,张泽成皱皱眉,没好气地说:“我能咋处理?还不是只有带着。郭哥十年八年,事情也就过去了。” “算了吧,”巫山摆摆手:“关于采访的事情,他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你派人把他送到蒙省军分区,他只记得来这里办事儿的。” 张泽成和自己的搭档区向阳不由自主往后面退了退,没办法,这种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情,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然而,大家都知道巫山的本事儿,要不然,上面也不可能让他带着那些不和自己等人打交道的小伙子们去打前站。 蒙古国的防线,形同虚设,边境线上,只有一个班的兵力在这里。 估计这个国家的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中国军队会出现在自己的国境,来收回已经“独立”了七十年的土地。 没费吹灰之力,这次巫山一个大招,全部都昏睡了。 桑洪庆和蹇卫东在一旁跃跃欲试,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旁边其他的队员们不干了。反而给了大家一个实验的机会。 通过记忆改变,一个个都知道,自己是中国人的身份。只不过是祖国派他们到这里卧底的,早就暗地里加入了gcd。 还是出了一点偏差。一个叫伍继红的家伙,竟然差点儿把一个蒙古士兵整成了白痴。 看到那口吐白沫的蒙古人,巫山只是拍了拍那个惹事儿的士兵,把他的思维重新梳理了一遍。 大家这次是独立行动,只有把乌兰巴托那边解决以后,大部队才会跟进。 当然,每领一个地方,张泽成的部下就会留下一个班或者一个排的士兵在那里值守。 这次行动。收获最大的是龙组成员,而进步最快的,则是一个叫贾木林的士兵,他动辄可以一个人在不到十分钟内,解决一个班的蒙古人。 有的是士兵,有的则是当地的政府官员。 毕竟中国今后要来管理这片土地,还是要留下一些比较有用的人才。 蒙古虽然落后,教育也没跟上来,但什么地方都有人才不是? 如果咱把这块地方占据过来,派来的官员全部都是蒙省的人。对自己的发展也不利。 当然,这些东西徐世友等人没和自己说,东方书记也不清楚巫山他们究竟应该怎么行动。 看到军部的人对这批龙组成员无比信任。都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估计还准备了应急方案,说白了就是把这些人当弃子。 毕竟寥寥几个中国人,相对于军国大事来说,微不足道,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现实。 大家的几辆吉普车,在粗糙的塞北草原公路上疾驰。 这些年,苏子和中国的改革开放,不少中国商人来到了曾经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土。给蒙古人带来生产和生活的必需品。 中国人来到这里,在每一个地方都没有引起不必要的慌乱。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停下!”到了一个地方,巫山突然喝令。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阴森森的,连他都觉得后背发麻。 关于世间是否存在着鬼魂,他也曾找清风子讨教过。 据说一个人死的时候怨气太大,精神能存在很长一段时间。 当初华夏的修炼界,都是很注意灵魂方面的修炼。 肉体属于我们每个人,只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不断衰老,哪怕靠着天材地宝的维持,也只能延缓而不能杜绝自然规律。 至于神仙什么的,那是修炼界的一个传说,大家都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着。 反正一个人修炼到了极限,就四处去找突破的机会,离开了母星。 他们后来的结果怎么样,谁都不清楚,到目前为止,清风子是没有看到大能们回来过。 修炼到了先天之后的金丹境界,就可以让自己的灵魂保留,入侵到自己满意的肉体里面,就是俗话说的夺舍。 哪些人是二世重修,这在修炼界都是秘密,没有任何人告诉你。 事物分阴阳,如果一个人死后意志不灭,却不能夺舍,道理玄之又玄,好像是死人的意志里带有死气,让夺舍后的身体逐步老化。 因此,所有在金丹期不能突破的修士,都是预先秘密去找一些自己认为可靠的根骨,在适当的时候,舍弃自己的肉体,去霸占新的躯体。 要夺舍另一个修炼到高阶的修士,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被夺舍者会灵魂自爆,这样整个识海里一片混乱。 结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是疯子就是精神病,怎么可能继续修炼。 在大家不解的眼光中,巫山瞬间感到未知事物的庞大,让成员们迅速退后。 他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飞速向前,“看”到了人形轮廓,但肯定不是人。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蒙古语言书写的地名:温都尔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尊巴活佛 要说巫山的性格,一直都是勇猛精进,宁为直中取,不为曲中得。 但是,连清风子那样的修炼大牛,对什么鬼魂神魂之类讳莫深入,他让别人退开,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损失,还是自己前去探探究竟。 而连他都能感到毛骨悚然的东西,肯定就涉及到了这方面的物事。 据清风子所说,炎黄修炼界在修炼一途,有两道关卡,第一道就是由后天转化为先天,第二道就是金丹。 听他的口吻,这是最基础的两道难关,一道是人把身体的污垢排出,从而随时随地,只要意念一动,就能吸收天地间的游离之炁进行修炼。 第二道则是以自身为容器,把吸收来的炁储存在身体里面,由量变引起质变。 修者到了先天以后,气血旺盛,等闲阴邪之物不能近身。 若说巫山现在的状态,达到金丹期,那就是所谓的顿悟。 那是一种莫可名状的东西,悟了就是悟了,否则一辈子都卡在那里。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明天就成金丹,也有可能一辈子始终卡在这个节点,保持着先天巅峰到老不得寸进。 正所谓勇者无惧,巫山悍然踏风而行,朝感应到的地方笔直飞过去。 很奇怪,刚才那种感觉只是晃了晃,再也没有了踪迹,但他相信自己的灵觉。 一缕檀香味袭来,他肉眼都能看得清,那是一座寺庙。 尽管很多次路过寺庙,前生还是这世,巫山都没有仔细观察过。 若有若无的禅钟敲响,来来往往敬香的牧民们。还有在庙门前挥帚扫地的喇嘛,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让人的心瞬间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看。这个寺庙的建筑风格,有些不伦不类。 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一看就知道是汉族的杰作。 除了这样的中式建筑外,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蒙古包形状却又设计成哥特式建筑但颜色却是白的,屋顶上突出如避雷针的,典型的欧式建筑。 寺庙前面的广场上,一大堆灰色鸽子飞来飞去,看到人来了也不怕。 三三两两的游人中,居然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一看就是西方人。 蒙古人认为苍狼和白鹿是自己的祖先。 之所以选择狼和鹿作为自己民族的图腾。从现在来看我们可以分析出这与他们祖先所生活的环境是密不可分的。 因为狼和鹿就是生活在山林和草原当中。既然是图腾,那苍狼和白鹿就被蒙古人尊奉为神灵之物,同时又赋予了神秘而美好的传说。 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汗国以前,蒙古地区占支配地位的宗教是萨满教。 萨满教是蒙古族古老的原始宗教。是16世纪蒙古人精神生活的主要部分。萨满教崇拜多种自然神灵和祖先神灵。 成吉思汗信奉萨满教,崇拜“长生天”。直到元朝,萨满教在蒙古社会占统治地位,成为封建统治者的意识基础。 对作为成吉思汗统治的神圣源泉的永恒蓝天的盲目崇拜在使之成为统一的蒙古王国初期的官方国家宗教中占主要的作用。 在聚集在朝庭的众多萨满教道士中,决定一切与宗教典礼和仪式相关事宜的为首的道士会逐渐将典礼推向高峰。 为首的道士成为一种国家的主要牧师,他决定可汗营地搬运及搭建帐篷的時间和地点,决非定可汗家族成员的婚礼時期。 他还选举可汗的继承人。甚至还决定战争或和平的问题。 在蒙古皇族、王公贵族和民间中有重要影响。皇室祭祖、祭太庙、皇帝驾幸上都时,都由萨满教主持祭祀。 成吉思汗和他的继承者对各种宗教采取了兼容并蓄的政策。 流行的宗教有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基督教、萨满教等。 蒙哥汗时期,蒙哥汗和皇族除信奉萨满教外。也奉养伊斯兰教徒、基督教徒、道教弟子和佛教僧侣,并亲自参加各种宗教仪式。 元朝时也采取同样的政策。元朝时期伊斯兰教徒的建寺活动遍及各地,基督教也受到重视和保护。 国师八思巴曾向忽必烈及其王后、王子等多人灌顶。 佛教取代了萨满教在宫廷里的地位。但佛教的影响仅限于蒙古上层统治阶级,蒙古人大多信奉的仍然是萨满教。 16世纪下半叶,蒙古土默特部阿拉坦汗迎进了宗喀巴的藏传佛教格鲁派。 1578年阿拉坦汗和达赖三世索南嘉措在青海仰华寺会面,召开法会。 法会上索南嘉措被阿拉坦汗封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达赖喇嘛,达赖喇嘛称号由此产生。 此后,在明、清两朝的支持和提倡下,藏传佛教在蒙古地区兴盛起来。 但萨满教在东部地区以祭祀、占卜、治病活动形式不同程度地幸存了下来。 在清政府倡导下。整个蒙古地区大造寺院,雕刻佛像。绘制壁画,铸造神像以及各种金属工艺随之发展起来。 宗教气氛。风靡一时,喇嘛教在蒙古地区成了麻痹人民,驯服人民的力量。 什么是萨满教,巫山现在都有些云山雾罩的,虽然他也遇到一些萨满教徒。 但对这些袒胸露腹,穿一半袖子的喇嘛们,可不是很陌生。 上一辈子,在蓉城念书的时候,那里可有不少藏族人,在他们的集聚地,是不是都有喇嘛们的身影。 寺庙的上面,有金光灿灿的庙名,可他懂的蒙语不多,根本就不清楚这是啥意思。 而英语的拼写,则是的字样,翻译成汉语的话,估计他也不认得,对蒙古的了解不是很多。 “hi,”一个西方人举着自己手里的相机。对巫山晃了晃:“ures。for,us,please?” 看到他没吭声,那人又祈求了一遍,要求他把后面那些鸽子一起摄到相片里。 他不是因为没有听明白这老外说的啥,关键是语音肯定是纯正的山姆英语。 蒙古夹在中国与苏俄之间,这两个国家与山姆人是不对付的,民间的旅游倒是不禁止。 相信这些人要是到了苏俄。肯定会被克格勃二十四小时监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人间蒸发,这是绝对的。 而在中国,老外的票价,是中国人的一倍,就是在加入关贸总协定以后,也是一样。 “sure!”巫山只是稍许愣神,接过相机,冲他说了一声:“gee!” 老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gee!” 一个傻笑的山姆人,露出雪白的牙齿,右手举着v字形。一根手指的尽头恰好出现在镜头里一只展翅欲飞的鸽子脚。 又照了几张照片,冲他摆了摆手,巫山继续往起先感觉到的源头走。 尽管他的身材高大,就是在一些西方人眼中,也十分挺拔。 但不管是信徒、游人还是寺庙里的喇嘛们,都没对这个不速之客有什么异样的眼光。 恩?巫山觉得很奇怪,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含混不清的念经声从半开着的门里传了出来。 然而,他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来源就是这个小房间里。 哪怕不信教,但贸然是打断别人的念经是不礼貌的。也只有耐着性子听他速速叨叨地念完。 好在,巫山并不是一个浮躁的人。听着念经声,觉得还有一丝韵味在里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终于停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却不清楚说的啥。 “大师,你是叫我吗?”巫山推门而入。 很是奇怪,和尚们六根清净,脑袋上寸草不生,但胡须刷白估计有四五寸长,这老和尚的年龄不小了。 “对不起,施主,我早该想到你是中国人的。”和尚宣了一声佛号。 “怎么称呼大和尚?”巫山有些讶异。 在蒙古,会说汉语的可能不少,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和尚也会说汉语,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呵呵,好多年没人问过这个问题了。”老和尚的眉毛和胡须是白的,脸上红光满面:“叫我尊巴吧,好多年没有叫过了。” 房间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一个神龛,里面敬奉着一尊金身。 这不像其他寺庙的神像,是骑马的汉子,还比较时髦,拿着望远镜。、 除此以外,房间里别无他物。 “奇怪吗?”尊巴展颜一笑:“年轻的时候,也曾游历过蒙省,两边虽然是两个国家,但我们的语言是一样的。” 估计他的汉语也就是在那时学会的吧。 苏俄与中国敌视,甚至在蒙古边境上都布满军队。 而这个国家与蒙省接壤的土地上,没有维省那边那么复杂的地形,偷偷来往也就很正常了。 “认识这个人吗?”尊巴指了指神像里的金身:“他姓宁,曾经是你们国家的元帅。” 宁帅?巫山大吃一惊。 都说共产党人不信鬼神,他也确实不相信这些。 然而,这些年经过了太多的人和事,连飞天遁地如清风子这样的修士都见过,自己如今也勉强是一个修士。 灵魂体从来没有接触过。 他放出自己的感知,房间里除了自己和大和尚以外,没有任何生物的存在。 凝神再观察那金身,却又没有啥特意。 这一切,都让巫山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山姆人的谋划 ps:对不起,才发现上两章被禁了,我明天抽空改下。…頂點小說,唉,发了最后通牒。 门外,是炎热的夏天,草尖蔫吧着,耷拉下脑袋。 房门虽然开着,屋里分外凉爽。和门外一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到这时,巫山才悚然发现,原来面前的和尚,也是个修者。 在清风子那里,他得知这些人的修炼,十分投机取巧,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方式,取得老百姓的信仰,然后把这些力量加持自身。 当然,清风子也描述得不是很详细,因为他毕竟没有过那样的修炼经历。 压下心头的不安,因为巫山很清楚,不知道活了多大岁数的老和尚,功力稳胜自己。 他只是随意朝神龛瞟了一眼,很是疑惑,起先那毛骨悚然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尘归尘土归土,如是我闻......”尊巴嘴里含混不清地念着经,在关键时刻卖关子。 你麻痹!巫山不由心里暗骂,不就是和老子比耐性吗?有的是!在山地旅当一名小兵的时候,曾一动不动趴在一个地方两三天。 那还不像只塞北这里,即便有草原,也随时都凉风习习。 南方的地界,潜伏一会儿,身上都会有各种蚊虫来叮咬,擦了一些树汁也不怎么管用。 因此,巫山就地打坐,心中努力观想着山势,他总觉得自己在出招的时候,气势还不够。 “施主。想必你是中**方的人物。”尊巴终于忍不住了:“我今天专门引你过来,就是为了提醒你们。一定要注意山姆人!” 听到这里,巫山再无任何怀疑。眼前的大和尚,功力肯定高过自己。 平时要是不经意间,也能把感知放在那么远的距离。 除非是中国这边有人与和尚通风报信,否则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等人是军队的先锋,专门打前站来解决所有问题的。 正所谓年老成精,中国这些年的行动,他肯定了解。 而苏俄的衰退,导致了蒙古也急剧凋零,要是中**队不利用千载难逢的机会首付蒙古。那就说不过去了。 至于高到那里去,倒还不觉得,不过是先天巅峰和自己的级别一样。 耳朵里都能听到前来奉香的善男信女,巫山不由突发奇想,是不是所有的信徒们,都是被进入先天期的和尚们改变记忆? 这道念头一闪而过,反正不关自己什么事儿。 看他的样子,毕竟没有迈入金丹期,有心算无心之下。引诱自己前来,好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他说的什么意思,山姆人? “谢谢提醒!”巫山才不管光头们那一套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爱说不说。 他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施主且慢!”尊巴终于憋不住,不再装神弄鬼:“这些年,我也不知道国家高层是怎么想的。苏俄帮助我们复国。依靠他们无可厚非。” “成吉思汗之后,汉蒙是一家。我们哪怕重新回到中国,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他们怎么可以与山姆人勾结呢?那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种族,本身就是世界各地的人聚集在一起的杂种。” 听到这里,巫山迅即明白,老和尚不过是一个派别的支持者。 但是很显然,他支持的那一派人在权力争斗中失败了。至于新的政府,他们和山姆人勾连,好像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前面是狼后面是虎,中国与苏俄人两个国家,在蒙古人眼里都是恶邻。 为此,他们就想借用山姆人的力量,让大家互相掐架,他身后那一派人物也可以坐山观虎斗,顺势卷土重来。 正因为蒙古身居内陆,不管是中国还是苏俄,都不可能允许大批的山姆人从自己国土上进入到这里,来的人数量上肯定不多。 更何况,要在中国的国土或者苏俄的领土里,弄一大批杀伤力武器送到蒙古,不啻于痴人说梦罢了。 看到巫山真的要走,尊巴再也没辙,只好出言挽留道:“施主,有一位居士要见你。” 呵呵,你也忍不住了?他不由心里冷笑。 不知道老和尚是怎么通知的,或许灵魂传言吧,反正不到两分钟,一个蒙古族老人就出现在禅房里。 “姜巴?巴特蒙赫?”巫山不由眼睛一凝,看到人仔细端详才认出来。 去年蒙古的所谓革命,推举了一个不是蒙古人民革命党的奥其尔巴特上台,他肯定不服气,估计多番复辟没有结果,才把主意打到自己等人身上的吧? “两位慢慢谈!”尊巴觉得从来没这么累,在沙弥们端来凳子和茶水之后,赶紧离开。 “很惭愧,一直以来,我们都和苏俄保持了紧密的联系。”姜巴直言不讳:“对中国人特别是中**方人士,了解得并不多。” “我姓巫。”巫山也有些渴了,喝着有些粗糙的奶茶,腥味扑鼻。 也不见得有多粗糙,看看庙里的香火这么好,尊巴肯定不缺钱。 只不过是他们的饮食习惯,和汉族人相比,确实大大不如。 “实不相瞒,”姜巴硬着头皮:“在去年这些人的狗屁革命以后,我到了莫斯科。在那里,苦求戈尔同志帮助我们国家。” “可惜,我没有得到应有的答案,反而被苏俄的高层给训了顿。” “在他们看来,世界上连中国都在改革开放,苏俄也在搞,我们国家没理由不搞。” “改革,我举双手赞成,中国的成果举世皆见。”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彭萨勒玛为什么要和山姆人勾结在一起。” “最主要的,他连党员都不是。居然担任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元首,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把我们国产国际的兄弟当什么了?” 尼玛,谁说蒙古人直爽的?巫山简直要喷他一脸。 就像这个老小子,想做女表子又想立贞节牌坊,求助就求助呗,非得远山远岭扯上一大堆,直接说不就完了吗? “巴特蒙赫同志,我感到好奇怪。”巫山也懒得和他兜圈子:“你把我们国家当成什么了?做你的打手?说你的条件!” 如果能够和平解决更好,要不然,死几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蒙古整个国家才一万多军队。就是全部堆在一起,一个坦克师上来就碾压了。 夏天的蒙古草原,到处是放牧的人们。 在太阳底下,一个个牧民不畏酷热,光着膀子骑着马在草原上飞奔。 在牧场背阴的地方,一大群牧人却没有动,懒散地聚在一起唠着嗑。 蒙古学习苏俄,实行的是农庄制度,近似于我国包产到户以前的生产队或者大队。 要按人头算的话。蒙古人太少了,一个庄的人口,大略与中国一个生产小组的人差不了多少,也就百八的。 去年波及到上层的革命也罢。换届也好,对底层的老百姓没有啥影响。 他们整天在上面吵吵嚷嚷,叫嚣着要改革。却雷声大雨点小,到现在为止。不过是一句口号而已。 至少,所有的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都掌握在国家手里。 牧民们每天放着牛羊,但要吃肉的话,得必须层层打报告上去。一个庄的主席,还没有资格审批。 两匹颜色通体雪白的马并肩走着,马背上的人,明显是金发碧眼。 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不断有人在草原上飞驰。 “约翰,你看个屁呀,又不是第一天来,天天一出门就拿着看,是不是要告诉大家,我们山姆人在这里?”另一个人戴着柳条编制的草帽,边上有一圈草环。 “怀特,你说这群土著整天骑马,在太阳底下跑来跑去,就不累吗?”约翰拿出水壶,惬意地灌了一口,他伸手擦了擦嘴边的水渍。 “累不累关我屁事儿!”怀特没好气地说:“我他妈就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学什么西部牛仔,非得要自告奋勇,训练新兵。” “伙计,这是军部的任务。”约翰冷笑一声:“让我们来训练骑兵?很抱歉,我的屁股现在还疼,前两天都磨起泡了。” “我擦,还以为你小子就是铁人呢。”怀特心里有了一丝快意。 人都是这样的,当自己倒霉的时候,就怨天尤人。 而看到别人的处境和自己差不多,反而心里就好受很多。 “我不是铁人!”约翰严肃地说:“兄弟,军部的话,我们可以不听。身为中情局的一员,上面让我们怎么干就怎么干。” “在我们没有人身危险的时候,就得不折不扣完成上面交给我们的任务。” 说着,他又灌了一口水:“这破天气,我发誓,今后再也不到这个鬼地方来。对了,蒙古妞屁股大,很爽!” “上次你刚来搞的那个不是肚子大了吗?后来怎么样?”怀特突然鸡婆起来:“我准备重新换人了,这他妈的女人,一点儿都放不开!” “我可不想在这里留种,”约翰耸耸肩:“跑快一点儿,大使先生要来视察。恩,他们的总统、总理要来阅军呢。” “阅军?”怀特同马鞭抽了下马屁股:“这帮土著好搞笑,全国凑了一个连的兵马。奶奶的,半年了,现在出门就尿!” “慢慢来吧,伙计,”约翰叹了口气:“是不是我们选的那个连长有问题呀?这么简单的生活习惯都不能养成?” “难道你想换人?”怀特乜了一眼,可惜他的白眼没人看见:“整个连队就整个士兵上过几天学,你想换一个文盲当指挥官?” “你说什么?”约翰明显加快了马速,风呼呼吹着,没听清。 “我说......”话没说完。他从马上栽了下来:“哎哟,该死。快救我!” “操!吁!”约翰从马上灵活地跳下来:“哥们儿,你怎么样?该死。还好,马没继续跑,不然你死定了!” 他赶紧跑回去,把怀特扶起来:“骨头头坏了没?还能不能走?” “别,伙计,你慢点儿,就这样,很棒,单脚跳。诶。对了,这只脚轻轻点在地上,慢一点儿,好!” 所幸,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没伤着骨头。 不得不说,中情局的人,在他们加入之初,进行了一系列魔鬼训练。还是行之有效的。 要是一个不经常运动的人,从马背上摔下来说不定就骨折了。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两人明显谨慎了许多,慢慢悠悠朝乌兰巴托东北部的一个新军营走了过去。 蒙古确实太穷了点儿。在中国各地都在使用的电扇,夏天成了他们这里的奢侈品。 就是政府机关,也很少有人装这玩意儿。不是买不起,而是用不了。 蒙古除了牧场。资源贫乏,有限的煤炭资源。夏天需要做饭,冬天还得烧炕。火电厂全国有那么一两个,但电力相当紧张。 不过,总统办公室里,自然还是有电扇的,但早就被拆下来了,换上一年多空调了。 山姆驻蒙古大使勒福尔灰色的眼珠,盯着空调机箱上面“made,in,china的”字样,发愣了片刻。 至于汉字,他是不认识的。 那些难懂的文字,早先在大学里学过一个最简单的,好像是念一还是什么的,反正就是直直的一横。 毫不夸张,去年蒙古的革命,就是在他的撺掇下闹起来的。 他的本意,是想让苏俄人与中国人手忙脚乱。 没想到,蒙古人就这么每种,为什么不打起来呢?当年黄祸不是他们祖先发起来的吗?那股劲到哪儿去了? 看到总统从里间出来,勒福尔脸上又堆满了笑容:“我说朋友,咱国家是不是要整整手机什么的?接个电话很方便的。” “手机?”奥其尔巴特本来还以为他取笑自己接女人电话呢,不由心头一松:“那玩意儿是要用电的吧?可能我们的电力紧张。” 说着,不停摇头。 “额,却是要用电才行。”勒福尔灰色的眼珠一转:“不过,那是用电池的。” 他拍拍脑袋,手机没电了不是要充电吗?得当我没说吧。 不多时,两人的车子开到了大街上。 看着苏赫巴托尔广场,勒福尔的心没来由的烦乱起来。 很明显,整个广场的风格,完全是参照南边那个国家的广场做的,只不过把人民英雄纪念碑换成这个骑马的苏赫巴托尔。 你们蒙古人不是把他当英雄吗?不是他领导你们去把中国人赶跑的吗?怎么还要按照中国的建筑风格来设计? 好几次,他都很想问,却忍住了。 在建造这个广场的时候,估计旁边这位总统先生都是个小孩儿,他懂个屁呀。 本来,新兵的训练营是在一个背阴的山坡上。 但大使馆武官约翰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士兵,不应该畏惧夏天的酷暑和冬天的严寒。 那样的人,压根儿就不配做一名士兵。 午后的太阳,晒得人没精打采。 就算是山姆大使和蒙古总统的到来,也没给新兵带来多少精神。 最像士兵的,反而是他们的训练人约翰少校和怀特中尉。 “怎么样,大使额下?”奥其尔巴特看着眼前的士兵,不由万丈豪情。 在军事薄弱的蒙古,手里有枪,那说话的声音就能大一点。 勒福尔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说这些士兵连基本的队形都没有吗? “瓦特先生,”约翰出列敬了一个军礼:“说实话,怀特和我已经尽力了。这些新兵蛋子,都他妈比驴都笨。” “喏,你瞅瞅,我们的中尉今天在教他们的时候,气得不行,准备亲自示范马上射击。你知道,我们不会骑马。” “怎么样,摔坏没?”勒福尔紧张起来:“需不需要进医院?” “谢谢瓦特先生的关心!”怀特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我们是骄傲的勇敢的山姆人,这点儿小伤无所谓。” 而在一边,奥其尔巴特眼珠都是红红的,他扭头说道:“朋友,我要申请乌兰巴托直飞你们西海岸的航线。” “那样,武器就可以空运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绝对的实力碾压 庙里还有个不知深浅的老和尚,巫山也不好去搜索姜巴的记忆。 “让你的人过来吧,”他沉吟片刻:“不要以为我们国家一直没有发声,主要考虑到你的态度。如果你还是对苏俄人死忠,你懂的!” 姜巴震得无以复加,连护卫都远远的呆着,怎么别人能知道? 其实,巫山更是感到奇怪,部队的忠诚不容怀疑,这老和尚难道早就明白中国要对蒙古下手,然后在这里守株待兔? 真要是这样,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可惜身在空门,如果他是蒙古高层,这个人还可以用一用。 没办法,宗教的毒害太大,你叫一个老和尚放弃信仰,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连姜巴都是他的信徒,说明他对中国没有恶意,要不今后弄他到政协? “好的好的,”姜巴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尊巴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果你需要,可以让他们带路,城里的布防,我的部下是最清楚的。” 我去,带路党不光是中国的专利呀!巫山差点儿一个趔趄。 说来也不难理解,虽然蒙古是一个国家,自建国以来,都是苏俄人的傀儡。 现如今莫斯科那边烂事儿一大堆,就顾不上这个国家。 就像一个始终在大人羽翼下长大的孩子,离开了大人,觉得无所适从。 很显然,奥其尔巴特未雨绸缪,在苏俄人还没撤走的时候,就和山姆人搭上了线。 去年的革命,在外界看来,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哪个国家的革命不是要流血? 这里没有,以奥其尔巴特为首的新政府,没有放一枪一炮。顺利接任。 而且以前的政府那一批人,他们也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只是不在政位上罢了。 很奇怪的是,这些蒙古人为什么都还会说汉语?要知道,他们独立的时间,到现在已经七十年了,估计也就老和尚经历过北洋时代。 这一次,巫山火力全开,把自己的感知放到最大,通知自己的组员。 对尊巴。他并不发怵,说白了,现在的佛门也好,道门也罢,没有师门,就相当于野路子,与散修没有什么两样。 不入金丹期,双方都是先天巅峰,天山派的功法层出不穷,不是佛门这些假慈悲能够比拟的。怕他个鸟啊。 有些时候想起来,进入别人的思维,改变人家的记忆。应该是魔门的手段。 天山派可是真正的正道,而且还是远古时代的正道领袖。 有些时候,什么正道魔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关键就是看谁拳头大。 修者与天争命,每天都要面对死亡和杀戮,现代社会基本上没有修者,只不过是因为天地灵气枯竭而已。 也许是因为高层顾及到巫山的关系,这一批吉普车。全部是炎黄的。 别说桑洪庆这些人,就是泰山军区的。一个个都眉开眼笑,毕竟炎黄吉普不管是性能、速度各方面。是京师吉普所比不上的。 在他的感应中,十多辆吉普车,速度都接近两百公里。 对于晋级到先天的组员们来说,就是在告诉行驶的车子上,发生撞车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再说了,谁没有年轻过?他们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巫山只是默默的感应着,高度注意整个乌兰巴托的动静。 最大的危险,也不过是庙里面的尊巴大和尚。既然他是姜巴的支持者,默许原蒙古的元首和中国交好。 但巫山他们的目的可不是这样,到时候,直接安排组员们速度控制整座城市。 而他自己,则带着桑洪庆、蹇卫东,就在庙里监视着老和尚。 如果他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三个人暴起击杀,武功加上热武器,以保证万无一失。 车出国门,所有的牌照全部都收起来了。 然而,气势汹汹的这么多辆吉普车一溜开进了这座寺庙,还是有些让人侧目。 不得不说,中国军队的政治教育很是成功。 在秘境修炼的时候,后天期的士兵,每天除了修炼就是上政治课,除非到了要突破的那几天,平时的政治课根本就没有停止过。 看到尊巴的徒子徒孙们还有姜巴的警卫,直冲冲对着这批荷枪实弹的中国军人撞过去,巫山只想笑,尼玛,后天期的,不过勇气可嘉。 天山派的功法,本身就是勇猛精进,压根儿就没有退避一说。 结果不出预料,排成一行的军人,连脚步都没停,那些人一个个都被推到路线两边。 稍微注意下猫到禅房里的尊巴,巫山要不是因为姜巴在面前,说不定就捧腹大笑起来。 那老和尚估计起先是找这批人去试探下虚实的,这下傻眼了。 很显然,不管是他的弟子们还是姜巴身边的侍卫,一看就是同一修炼系统出来的。 不问可知,差不多都是尊巴传授的功夫。 哪怕不用感知,老和尚也清楚了,发出的气势来看,中国军人是先天,而且是全部! 他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 “姜巴主席,”巫山好整以暇,对过来的组员们回了个礼:“麻烦你派人带他们去吧,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姜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直以来,他都是唯尊巴老和尚马首是瞻,可那老家伙现在此念头正是各种情绪杂陈,没心情理他。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喇嘛轻手轻脚过来,在姜巴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组长,他在说大和尚让大家都带领中国军人行动,不得有误。”巫山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巴特尔的传音。 真还搞忘了,蒙省招收的士兵不少,主要是过了先天的只有这一个。 当然。一个小小的蒙古而已,没必要舍本逐末,断送那些进入秘境士兵的前途。急忙急促把蒙族士兵带出来。 像是在印证他的话,姜巴和那喇嘛分别对自己的人说着什么。 “他们的意思差不多。都是要求让中国人冲到前面,好处自己得。”巴特尔又在一旁翻译:“必要时把我们干掉。” 真他妈晒脸,根本就不清楚先天和后天的区别。 “巫同志,您看是不是先吃点儿东西再行动?”姜巴的脸上,满是笑意。 “也行!”巫山看了看时间,十二点过三分:“来点儿熟食和饼就好,直接端到这里吧。” 喇嘛别看剃着光头,他们与和尚还是有所区别的。 在中国的佛教寺庙里。都是素食。而喇嘛教的寺庙里,荤腥不忌。 也许是受到中国军人的感染,大家都在这一片区域就餐,席地而坐。 不能不说,苏俄人对蒙古的改造比较成功,至少他们的饮食习惯,比较欧式。 真不明白,吃个馒头还要蘸点儿黄油,也不知道那有啥好吃的。 可能是起先双方的碰撞,被人说了出去。新来的几个喇嘛,瞅着木然进餐的中国士兵,眼色不善。 当然。他们与别的喇嘛和侍卫的功力也差不多,倒没有真敢动手。 草原上的降水量,比维省那边稍微多一点,但多得有限。 天上乌云密布,看样子像是要下雨,可乌兰巴托的老百姓,好像根本都对这样的天气熟视无睹。 果然,不大一会儿,一阵风吹来。天上的乌云尽散,只是太阳没有以前那么刺眼。 作为一个国家的首都。乌兰巴托有一个卫戌司令部,在城市的东南角。 说白了。苏俄人尽管自己在蒙古的时候,也要求自己的仆从国,把中国作为假想敌。 正南面,是乌市最繁华的地方,紧靠国际铁路线。 可以这么说,中国的商品在这里比比皆是,其中还有不少中国人,也跑到异国他乡来做生意。 蒙古穷啊,这个庙在整个国家的规模应该都是首屈一指的。 但是,由庙里开往卫戌司令部的,是一辆半新不旧的大客车,司机是姜巴的侍卫。 “谁呀?”站岗的士兵,听到喇叭响,有气无力地从哨亭里探出脑袋:“不知道这是我们国家最重要的军事重地吗?” “你们的司令买杜尔在哪儿?”一个喇嘛从车窗里探出头:“赶紧的,我们大和尚有事情找他!” “原来是上师,你们先请进来!”哨兵肯定是到庙里去过的,忙不迭打开门闸:“司令和人去喝酒了。” “您放心,只要他老人家听说您来了,肯定会放下手头的任何事情,马上就会回来见您的。我们立刻给饭店打电话!” 没有任何人下车,大客车上一片死寂。 车子最前面,坐着几个喇嘛,车子后面,是姜巴的侍卫,他们手枪的保险全部都打开了,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蒙古国穷得尿血,有电话的饭店,不说规模,就是在关系上,肯定有举足轻重的靠山。 通过巴特尔的介绍,大家都清楚了那座寺庙的名字,叫甘丹寺,是整个蒙古最大的喇嘛教寺庙。 别说庙里的主持,任何一个喇嘛,在整个国家的地位都举足轻重。 买杜尔哪怕是乌市的卫戌司令,甚至相当于国防部长的位置,但听说是甘丹寺的喇嘛相招,尽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他隔着老远,就让司机停下车,以示对甘丹寺的尊重。 “是哪位上师大驾光临?”这个壮实的中年人挺着大肚子,走路都有些气踹嘘嘘:“我是买杜尔!” “将军,是我!”一个喇嘛从打开车窗,目无表情地说道:“麻烦你上车一叙!” “是乌蒙上师啊!”买杜尔看到具体的人之后,走得更急,连额头的汗都没去擦。 车门吱嘎一声响,他肥胖的身影吭哧了十多秒才爬上车。 随后,车门合上,他站在车里一动不动。 “买杜尔。你可知罪?”乌蒙一声大吼。 可惜,他的声音都没传出去,人软瘫在位子上。 后面那些侍卫觉得情况不对。有的在迟疑,有的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 他们的命运。和前面的喇嘛一样,不约而同全部在位子上酣睡。 不仅如此,连司机都发出了呼噜声。 “张骁,你对乌兰巴托的地形熟悉吗?”一位龙组成员调笑道:“别一溜烟把我们带到苏俄去了。” “六猴儿,你说你呀,我们现在的感知是用来干嘛的?”张骁不以为然:“赶紧的,让这个胖子把他的部下聚集起来。” 叫六猴儿的,真名是刘厚。也不知道是谁先叫这个诨号的。 一般来讲,部队里面给人取外号很少见,或许是龙组里为数不多的几例吧。他也毫不在意,每次听到的时候还很乐呵。 “骁哥,你现在居然能感知到整座城市了?”一个叫郑山的士兵好奇地问道:“我现在太可怜了,好像只能辐射到四五里远。” “也没这么夸张,”张骁矜持地说道:“整座城市不过二十里方圆,我能感知到一大半。” 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单名。 桑洪庆与蹇卫东之流,要么是因为家学渊源。要么是由于父母的文化程度不高,他们的双名在社会上反而成了少数。 “唉,实在是太可怜了!”正在对付买杜尔的秦松应该是工作完毕。叹了一口气:“我们的资料里,不是说整个蒙古有一万多部队吗?” “小组长,什么情况?”刘厚很是好奇。 这个小组,也就他最活跃,一点儿都不像进入了先天期的高人。 “他妈擦皮鞋,说出来估计你们都不相信,整个乌兰巴托,全部兵力只有一个排的士兵。”秦松连连摇头。 “曾经还保留了相当于一个营的兵力,被苏俄人给解散了。他们认为。有伟大的苏俄军队,根本就不需要蒙古的士兵。” “也就是说。蒙古士兵只是一种象征意义?”郑山瞠目结舌:“难怪组长说,天于不取反受其害。活该我们拿下蒙古。” 把士兵集中在一起,花了一个多小时。 这哪像一支军队?活脱脱就是中国的民兵组织。 不,还远远不如。民兵们的精气神和军人都相仿佛,这些人眼睛里黯淡无光。 与此同时,三小组组长葛强带着他的组员们,在乌兰巴托的警察局里。 局长嘎达是一个秃顶的老头,都六十好几了。 警察在别的国家,应该是对内的强力组织,在这个国家好像一样成了摆设。 真奇怪,蒙古人究竟是怎么样来统治整个国家的? 夏天的蒙古大草原,白天特长。 太阳早就落山了,牧民们有些在蒙古包边聚集,在乌兰巴托,都能隐约听到悠扬的四胡琴声。 今天,对奥其尔巴特来说,是最有意义的一天。 他梦寐以求的军队,看来像模像样了。 每一个士兵,他都去亲切聊天。 一旁的秘书,甚至把所有士兵的资料全部记录在案。 当然,收获是巨大的,特别是看到国家的总统和自己等人在一起吃午饭,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不仅如此,勒福尔大使,还专门拿了傻瓜相机,给大家合影。 两个交卷全部用完,现任总统才意犹未尽,连连和自己的士兵们挥手告别。 太阳落山一会儿了,天空还是相当明亮。 激动不已的奥其尔巴特,甚至唱起了传统的蒙古民歌。 约翰他们还留在军营,继续操练那批新兵蛋子。 “大使先生,拜托您尽快把照片洗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奥其尔巴特终于从兴奋中醒了过来。 “如你所愿,总统先生!”勒福尔耸耸肩:“我们大使馆里,有蒙古最好的暗室冲洗。” 恩?前面有卫戌司令部的士兵站在那里。 “混蛋!”总统秘书达都打开车窗厉声喝道:“这是总统的座驾!” “是吗?”一个看上去军衔是上尉的军官神色一冷:“对不起,我们接到了姜巴主席的命令,让我们抓捕奥其尔巴特这个叛乱首领。” “说你呢,我的总统先生!哟,还有山姆人?估计您只有走路回去了,因为连司机我们都要带走!” 总理那边,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解决了?正在和尊巴吃饭的巫山松了一口气。 甘丹寺只有一座独贡,就是脚下的这座。 牛肉、苏俄红肠,羊肉馅儿的饺子是用牛奶煮的。 “大和尚,你是愿意继续在这里呢还是到我们京城去享福?”巫山笑眯眯地看着尊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蒙古全境到手 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蒙古深居亚欧大陆腹地,地形比较单一,平均海拔1600米。 在去年的所谓革命之后,奥其尔巴特等人提出北水南调计划。 准备先在蒙古境内的北部边城苏赫巴托尔附近处筑一道10米高的拦水大坝,将色楞格河等河水堵截在蒙古境内。 这样,使之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然后引至扎门乌德。 可惜,一切行动需要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计划再好,没有钱来实施。 如此说来,这些人还是有可取之处,不管他是不是在山姆人的支持下上台的。 当然,对于政府这边,巫山他们最多只有个建议权,甚至包括那个叫尊巴的大和尚,他也在报告中指出,是否能在政协给他找个位置。 东方书记尽管已经成为国家一号,但军事大权,目前还是在徐世友的手上。 这一次的会议,又召开了。不过,伟人等老一辈定海神针,没有再参加。 当时他们出来,是为了确定今后的大方向,只要方向正确了,细枝末节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事事出来,毕竟大家都处于退隐状态。 说白了,除非是关系到国家存续的大事,今后他们极有可能不会在公众场合露面。 会议自然是由徐世友召集的,他和已经知道内情的东方,脸上都笑嘻嘻的。 “和尚,究竟是咋回事儿?”吴振自忖资格老,再说,上次的会议他没有参加,心里还是有少许不忿。率先发言。 “胡子,你咋还是那么冲动呢?”徐世友没好气地说,他挤了挤眼睛:“都快当曾爷爷的人了。稳重点儿,同志哥!” 王铁成和赵立生率先笑了起来。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巫山的原因,吴振在他们俩心目中成为奚落的对象。 当然,老吴头也觉得理亏,每次都听之任之,些许言语,又不伤筋动骨的。 本来,东方书记是最适合当这个和事老的,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出言相劝。弄不好两边都会得罪,干脆眼观鼻鼻观心。 剩下的人,三三俩俩开始讨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等着今天议题的开展。 “好啦!”等墙上的自鸣钟响了九下之后,徐世友一挥手,门关上了:“在门口守好,不管谁都不要放进来了。” “徐主席,还有梅……”一个叫许若勤的常委有些着急。 “什么霉不霉的?”徐世友大眼一瞪:“告诉你们,这是喜事儿,天大的喜事儿。既然我们召开常委会。每一个人都要遵守组织纪律。” “那些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都要缺席来彰显地委的人。”他突然提高了声音:“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常委,今后我开会就别来了!” 本来。梅应果早就慢腾腾的走到了会议室门口。 听到这话,他神色一黯,倒背着双手原路返回了。 “首先,我得给大家介绍下,”徐世友马上就感知到了,他脸色稍缓:“现在,我们成立了一个新的机构,叫中国龙组。” “龙组的作用,用小山的话说。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好嘛,这才成立几天?喜讯马上就过来了。同志们。今天让大家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各位。蒙古又回到了祖国大家庭!” 轰!现场一下子引爆起来。 “啥?蒙古?” “不会是蒙省吧?” “说什么呢!蒙省本身就是我国的。” “我去,难道是外蒙古?” “那还有假,你看徐和尚那个嘚瑟劲儿。” “是不是有些吹牛?最近好像没有任何军队的调动啊!” “应该不会,徐和尚这人或许在有些事情上吹牛,在这样的大事情上,绝对不会来半点儿虚假的。” “好个和尚啊,他的功绩今后在史册上会载入严重的一笔。” “可不是,太狠了!解放宝岛、中南半岛,都有他的手尾。爪哇和吕宋,在他的手上收回来,现在又是蒙古!” “恐怕不止呢!”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要不是因为这老小子胆大心细,他们会放心把他放到这位置上?” “简直是逆天了,太祖知道后说不定就想从水晶棺里爬出来!” “没办法,谁让人家和老巫家那后生走得近呢!” “操,真还差点儿忘了。每一次都有那小子的身影!” “可不是?你瞅瞅老王头那张脸,都快笑烂了!” ………… 徐世友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把手里的文件交给东方,轻声说道:“今后,军?委的一切命令,就全部由你来宣读!” 这意味着什么? 哪怕在一号的位置上两年了,他时刻想着把军权揽入怀中。 真到了这个时刻,心里却不胜惶恐,毕竟他在军队里的人脉太浅。 “同志们,”东方书记定了定神,声音不大却响彻了整个会议室:“中国龙组取得了开门红,直插乌兰巴托,俘虏了所有政要!” “诚然,军国大事,不是个人英雄主义!”他笑眯眯地抬起头:“我泰山军区张泽成集团军,从二连浩特入境。” “他们贯通了扎门乌德到苏赫巴特,现正在向两边纵深挺进。” “好在苏俄人的军队全线撤离,我们在蒙古全境,再也没有任何阻力。” “因此,我们毫不夸张地说,蒙古,再次属于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哗”一个个老人尽管起先已经猜出来了,听到确实的消息,都忍不住鼓掌。 东方书记也特别激动,今天是他第一次通报军?委的文件。 就算整个行动,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是在他任上发生的这些事情。 党内军内。大家利益均沾,到时候说起来,他有领导功劳不是? “这次胜利。是我们党的胜利,是全军的胜利。是全体中华子孙的胜利!” 说到动情处,他干脆放下了文件,脱稿演讲起来。 “不容易呀,清朝末年,满清政府丧权辱国,留给北洋一个烂摊子。” “虽然徐树铮将军阻止了外蒙的独立,在苏军的强硬干涉下,还是从我国版图上分割了出去。一晃就是七十年了!” “在她分离的那一天,我都还没有出生。但是,今天我和诸位,是历史的见证者,蒙古又回到了我们的怀抱!” 这次又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假如再年轻一些,都不知道这群老小孩儿会不会吹口哨来庆贺。 东方书记摘下眼镜,仔细地擦拭起来,其实上面什么都没有,但他眼睛刚才一片雾蒙蒙,什么都看不见。 “一块领土的回归。固然就需要很多的人去管理,这些我们下来研究具体人选。”他顿了顿,又开始宣读。 “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是要保证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苏俄人连做梦都在想着,重新回到世界第二大强国。” “山姆人也在蒙古兴风作浪,奥其尔巴特就是在他的支持下上台的。” “所以,我们要尽最快速度,来保护张泽成集团军的两翼。” “在这里,我宣布,张好古同志,带领西北军区第一集团军。进入蒙古,一方面可以保护泰山军区的侧翼。另一方面防止苏俄人的反扑!” “当然,各位都知道组织纪律。今后的蒙古,还是叫做蒙古。前主席姜巴,出任总统。奥其尔巴特,担任总理!” “至于现总理达希,因为犯了泄露国家机密罪,将会受到蒙古法律的制裁!” “继续宣布,东北军区第一集团军姜孝里部,从满洲里出发,向东南进入蒙古。” “曹学友同志,带领首都军区第三集团军、第四集团军、第八集团军、第十二集团军,从钢城往西北行进,驻防位置在张好古与张泽成之间!” “同时,任命曹学友为前敌总指挥。” “我东北军区,留下第三集团军、第九集团军守卫,其余各部,在黑省边境集结!”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都有些发喘。 不是身体的原因,是由于太激动了。 与会者刚才有些已经猜到了,等正式公布出来,都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泽成的功劳,已经足够了。 而且大家根据刚才的命令,大体上知道,曹学友估计在徐主席退下以后,就会逐渐掌管军队,故有了这次掌军的机会。 全国这么多军队,以前在南边的战斗,其他军区得到了实惠。 这一次,也轮到了北边的军区。 一个集团军的调离,说实话并不怎么起眼。 这下相当于是北方的军区都动了,就需要各方面的配合。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会议。 会议开过后不久,早就准备妥当的张好古等人,带着军队就出发了。 大军隆隆,越过边境。 附近的蒙古人惊慌失措,不知道中国军队是否会收割自己的性命。 大家都清楚,四条腿的马儿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比得上炮弹和子弹的速度。 一个个牧民们呆若木鸡,吓傻了。 “报告!”前锋部队很快就打来了电报:“对于当地的老百姓,我们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张好古一脸黑线:“我们军队的纪律,难道因为出了国境就变化了?” “是!”传令兵马上就赶紧回去发报。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张好古的吉普车在戈壁滩上行驶着,他说话的声音也因为地面的高低不平而有些颤抖。 “张司令员,难怪人们都说,你们家张老是文武双全!”政委程武德是金陵军区抽调过来的。 “哈哈,我和老爷子相比差得很远!”张好古晒然一笑:“在家的时候,他随时都在批评我。得,不说他了。” “小苏,找呼曲他们问问。当地老百姓对于我大军的意见和看法。注意,再次重申一遍。千万不要损害任何老百姓的利益!” “是!”苏明福应声而去。 作为西部的主官,张好古私下把欧洛泰军区的蒙古族军人差点儿抽调光了,而呼曲就是临时任命的团长。 其实,蒙族军人,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团。 蒙古各地,压根儿就不是和种粮食,要不然。农产区的沙化,会把整个国家都变成沙漠。 其实,不管是巫山还是军方高层,并不把蒙古放在眼里。 但我们又不得不承认,要到苏俄,这是一个避不开的跳板,必须先拿下。 “大爷,您贵姓?”呼曲笑容可掬,接到命令后甚至亲自出马。 “我叫赫不楞,”老人一脸警惕:“你们要我们的牛羊?” “您放心。我们的肉食充足!”呼曲脸上的笑容更甚:“即使今后我们需要您的牛羊,那也会按照粮食的比例,和您交换的。” “那就好!”赫不楞老人虽然从来没有走过这片区域。却知道来的都是中国军人。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谁掌权都无所谓,关键是自己等人有饭吃。 每一年,蒙古的粮食特别紧张,不是从苏俄进口,就是在中国这边交换。 现在更快捷了,部队居然拿口粮来兑换,肯定就要比不知过了多少道中间人的官方交易便宜的多。 想来真要有军队来换粮食,家里就可以吃到来年。 “我有十六头牛。三十七只羊。”赫不楞嘴唇都在发抖:“长官,我现在就需要粮食。你看看可不可以?” “这”呼曲有些为难。 不过,一转眼。他就相处了办法,招收叫道:“格日布,让炊事班的同志准备五十斤面粉。” 回头,他温和地对老人说:“赫大爷,我们不需要您的牛羊,五十斤面粉先拿回家救急吧。等几天,部队上会专门规定出标准。” 这片土地上,苏俄人来过,蒙古自己的军队,一两年来一次。 啥时候见过他们拿走牛羊给过东西? 老人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发小哈日松家里的牛羊被苏军拖走了,那老头很倔,跑过去要东西。 结果,第二天早上,老哈的尸体在营地附近发现,上面满是枪托印子,据蒙医说,肋骨都打断了十几根。 赫不楞老人也不是吃独食的,拿到面粉大喜过望,也顾不得看管自己和农庄的牛羊,打马跑回集聚地。 “伙计们,我们有救了。中国军队先给我一些粮食,大家分分,多吃肉少吃面。过两天,他们就会制定标准!”他说话的时候,长胡须一闪一闪。 “不会吧,中国这么好心?”有人质疑道:“我们的大救星苏军就教导过,中国军队是世界上最残忍最无耻的。” “无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滚。你家不吃,我们要吃。”另一个老人站了出来:“想想吧,去年你们家没粮食怎么解决的?” 挨着中国边境不远,只要避开本国军队岗哨,就偷偷和中国人交易粮食。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个人都做过。 平时没摆在明处还不觉得,这一说开,大家都释然了。 张好古听说过,连连把呼曲一顿好夸。 曹学友的大军,才是重中之重。 他所经过的区域,是蒙古最主要的游牧区。 和张好古的作风不一样,在来之前,他就了解到了这边的情况。 甚至可以说,曹学友老早就准备着有这么一天。 诚然,他是想和巫山别别苗头,你不是在南边蹦跶嘛?我到北边打块地盘给你瞅瞅。 他的部队,军械自然是不用说,粮食几乎每个士兵都带了三四十斤。 有些时候,免费的东西是最不值钱的。 所以,部队一进蒙古的地界,马上就开始和牧民兑换牛羊肉。 毕竟首都军区,这边的肉食可没有西北军区那边多。 一时间,整个蒙古境内,到处都是中国军队。(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诡异的灵魂波动 ps:这章节我不得不修改了章节名称,以前的解禁了。 “教练,我们可以观摩下吗?”桑洪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行,”巫山点点头,对另一位跟进来的龙组成员蹇卫东说道:“你们俩放开心灵,学过基础功法练心篇吧?对,就是这个姿势。” 旁边的两位集团军负责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互相摇摇头。 “教练,是你吗?”蹇卫东一脸兴奋:“唉呀妈呀,太神奇了。” “别说话,”巫山哭笑不得:“用你的思维来和我们交流。除了可以信赖的人以外,别的人千万别放开你们的心灵禁制,否则有可能变成白痴或者活死人。” 他引着两人的精神,进入了胡松国的脑海里。 这是一个相当刻苦和勤劳的记者,在他的生活当中,除了采访就是采访,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比采访更能让人开心的事情。 他童年的记忆断断续续,很是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一根不知道在哪个山野折的一根树枝当打狗棒,破碗是在垃圾堆里淘的。 有一次,家乡发大水,滔滔洪水过后,家里的人都没了,而他伏在木板上活了下来。 很难想象,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样才能靠讨饭过日子的。 一不小心,就流落进了土匪窝,可惜他的工作,每天还是到处乞讨,给山寨里的人提供情报,要不然就没得饭吃。 有一天,山寨里面抓了一位穿灰军装的叔叔,说是要凌迟了用新鲜的心脏炒着吃。 看到那和蔼的叔叔,他不禁想起了没有什么记忆的爸爸。 鬼使神差之下。趁其他的土匪不注意,他竟然成功的把那位叔叔从山寨里放跑了。 日子还是向以往一样过着,土匪们根本就想不到。一个瘦瘦小小的乞丐,会故意把山寨里的敌人给放走。反而以为是那人自己跑掉的。 直到有一天,那位穿灰军装的叔叔带着部队回来了,把他从那个土匪窝里解救出来,从此,部队就是他的家。 往后的日子,和曾经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后来。经过学习,他才知道,原来是老姜为了阻挡倭寇,下令炸毁的黄河。 鬼子兵他也见过,小时候没有爱也没有恨,通过学习才知道,那是一群侵略者。 后面的经历,简直就可以写成一本书,多姿多彩,四处采访。连他床上的僵硬动作都翻了出来。 没办法,稍微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走吧。我们退出去。”过了好久,巫山对两人传讯道:“都看完了,我们还错怪了他,真不是什么间谍。” 张泽成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管他承认与否,面前的年轻人,确实比自己优秀了太多。 当初与山地旅的军演,两人都不是自己部队的最高领导,而他已经是旅级干部。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自己从旅长到了集团军司令员。而对面的家伙的升迁速度,比坐火箭还快。 奶奶的。谁让自己没有勇气,多读点儿书? 老上级曹学友劝自己到军事院校去进修下,张泽成没有答应,总觉得当兵的人,到学校去干嘛,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自己在部队三十多年的从军经历,首先是被老曹超过去。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曹学友是军事方面的天才? 而巫山的天分,无疑在一大群将校中间,显得分外耀眼,那不过是一个连级的指导员,要不是高层突然到访,自己等人会不会全军覆没都说不定。 现在,他在军?委那边混得风生水起,更是被徐主席亲自从政府口要到了部队系统。 别看张泽成是一个集团军司令员,上面还有军区司令部一大堆头头脑脑。 假如有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他来给徐世友汇报。 据说,不少上司和战友,经常在徐主席那里看到他。 是嫉妒吗?也许有那么一点点。 而今天对混到临时指挥部采访的记者,让张泽成见到了巫山对另一面,那是传说中的东西,部队里也有人修炼的。 尼玛,能不能别这么妖孽,还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巫山说话了:“老张啊,这人没问题,你想怎么处理?” 对于正儿八经的中国人,巫山除非十分有必要,不会去篡改他们的记忆的。 上次臧家的人给了他一个警告,中华大地藏龙卧虎,说不定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位大牛,分分钟把自己碾压。 当然,关于这次采访的事情,他还是顺带删除了,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儿疏忽。 看着鼾声如雷的胡松国,张泽成皱皱眉,没好气地说:“我能咋处理?还不是只有带着。郭哥十年八年,事情也就过去了。” “算了吧,”巫山摆摆手:“关于采访的事情,他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你派人把他送到蒙省军分区,他只记得来这里办事儿的。” 张泽成和自己的搭档区向阳不由自主往后面退了退,没办法,这种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情,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然而,大家都知道巫山的本事儿,要不然,上面也不可能让他带着那些不和自己等人打交道的小伙子们去打前站。 蒙古国的防线,形同虚设,边境线上,只有一个班的兵力在这里。 估计这个国家的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中国军队会出现在自己的国境,来收回已经“独立”了七十年的土地。 没费吹灰之力,这次巫山一个大招,全部都昏睡了。 桑洪庆和蹇卫东在一旁跃跃欲试,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旁边其他的队员们不干了。反而给了大家一个实验的机会。 通过记忆改变,一个个都知道,自己是中国人的身份。只不过是祖国派他们到这里卧底的,早就暗地里加入了gcd。 还是出了一点偏差。一个叫伍继红的家伙,竟然差点儿把一个蒙古士兵整成了白痴。 看到那口吐白沫的蒙古人,巫山只是拍了拍那个惹事儿的士兵,把他的思维重新梳理了一遍。 大家这次是独立行动,只有把乌兰巴托那边解决以后,大部队才会跟进。 当然,每领一个地方,张泽成的部下就会留下一个班或者一个排的士兵在那里值守。 这次行动。收获最大的是龙组成员,而进步最快的,则是一个叫贾木林的士兵,他动辄可以一个人在不到十分钟内,解决一个班的蒙古人。 有的是士兵,有的则是当地的政府官员。 毕竟中国今后要来管理这片土地,还是要留下一些比较有用的人才。 蒙古虽然落后,教育也没跟上来,但什么地方都有人才不是? 如果咱把这块地方占据过来,派来的官员全部都是蒙省的人。对自己的发展也不利。 当然,这些东西徐世友等人没和自己说,东方书记也不清楚巫山他们究竟应该怎么行动。 看到军部的人对这批龙组成员无比信任。都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估计还准备了应急方案,说白了就是把这些人当弃子。 毕竟寥寥几个中国人,相对于军国大事来说,微不足道,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现实。 大家的几辆吉普车,在粗糙的塞北草原上疾驰。 这些年,苏子和中国的改革开放,不少中国商人来到了曾经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土。给蒙古人带来生产和生活的必需品。 中国人来到这里,在每一个地方都没有引起不必要的慌乱。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停下!”到了一个地方,巫山突然喝令。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阴森森的,连他都觉得后背发麻。 关于世间是否存在着鬼魂,他也曾找清风子讨教过。 据说一个人死的时候怨气太大,精神能存在很长一段时间。 当初华夏的修炼界,都是很注意灵魂方面的修炼。 肉体属于我们每个人,只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不断衰老,哪怕靠着天材地宝的维持,也只能延缓而不能杜绝自然规律。 至于神仙什么的,那是修炼界的一个传说,大家都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着。 反正一个人修炼到了极限,就四处去找突破的机会,离开了母星。 他们后来的结果怎么样,谁都不清楚,到目前为止,清风子是没有看到大能们回来过。 修炼到了先天之后的金丹境界,就可以让自己的灵魂保留,入侵到自己满意的肉体里面,就是俗话说的夺舍。 哪些人是二世重修,这在修炼界都是秘密,没有任何人告诉你。 事物分阴阳,如果一个人死后意志不灭,却不能夺舍,道理玄之又玄,好像是死人的意志里带有死气,让夺舍后的身体逐步老化。 因此,所有在金丹期不能突破的修士,都是预先秘密去找一些自己认为可靠的根骨,在适当的时候,舍弃自己的肉体,去霸占新的躯体。 要夺舍另一个修炼到高阶的修士,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被夺舍者会灵魂自爆,这样整个识海里一片混乱。 结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是疯子就是精神病,怎么可能继续修炼。 在大家不解的眼光中,巫山瞬间感到未知事物的庞大,让成员们迅速退后。 他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飞速向前,“看”到了人形轮廓,但肯定不是人。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蒙古语言书写的地名:温都尔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个叫尊巴的老喇嘛 ps:本来,我准备为驾着飞机客死他乡的那位翻案的,但被编编给屏蔽了,只好稍微修改下,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我也没招了,总不能把后面的章节全部改动把。 要说巫山的性格,一直都是勇猛精进,宁为直中取,不为曲中得。 但是,连清风子那样的修炼大牛,对什么鬼魂神魂之类讳莫深入,他让别人退开,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损失,还是自己前去探探究竟。 而连他都能感到毛骨悚然的东西,肯定就涉及到了这方面的物事。 据清风子所说,炎黄修炼界在修炼一途,有两道关卡,第一道就是由后天转化为先天,第二道就是金丹。 听他的口吻,这是最基础的两道难关,一道是人把身体的污垢排出,从而随时随地,只要意念一动,就能吸收天地间的游离之炁进行修炼。 第二道则是以自身为容器,把吸收来的炁储存在身体里面,由量变引起质变。 修者到了先天以后,气血旺盛,等闲阴邪之物不能近身。 若说巫山现在的状态,达到金丹期,那就是所谓的顿悟。 那是一种莫可名状的东西,悟了就是悟了,否则一辈子都卡在那里。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明天就成金丹,也有可能一辈子始终卡在这个节点,保持着先天巅峰到老不得寸进。 正所谓勇者无惧,巫山悍然踏风而行,朝感应到的地方笔直飞过去。 很奇怪,刚才那种感觉只是晃了晃,再也没有了踪迹,但他相信自己的灵觉。 一缕檀香味袭来。他肉眼都能看得清,那是一座寺庙。 尽管很多次路过寺庙,前生还是这世。巫山都没有仔细观察过。 若有若无的禅钟敲响,来来往往敬香的牧民们。还有在庙门前挥帚扫地的喇嘛,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让人的心瞬间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看,这个寺庙的建筑风格,有些不伦不类。 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一看就知道是汉族的杰作。 除了这样的中式建筑外,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蒙古包形状却又设计成哥特式建筑但颜色却是白的,屋顶上突出如避雷针的。典型的欧式建筑。 寺庙前面的广场上,一大堆灰色鸽子飞来飞去,看到人来了也不怕。 三三两两的游人中,居然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一看就是西方人。 蒙古人认为苍狼和白鹿是自己的祖先。 之所以选择狼和鹿作为自己民族的图腾,从现在来看我们可以分析出这与他们祖先所生活的环境是密不可分的。 因为狼和鹿就是生活在山林和草原当中。既然是图腾,那苍狼和白鹿就被蒙古人尊奉为神灵之物,同时又赋予了神秘而美好的传说。 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汗国以前,蒙古地区占支配地位的宗教是萨满教。 萨满教是蒙古族古老的原始宗教。是16世纪蒙古人精神生活的主要部分。萨满教崇拜多种自然神灵和祖先神灵。 成吉思汗信奉萨满教,崇拜“长生天”。直到元朝。萨满教在蒙古社会占统治地位,成为封建统治者的意识基础。 对作为成吉思汗统治的神圣源泉的永恒蓝天的盲目崇拜在使之成为统一的蒙古王国初期的官方国家宗教中占主要的作用。 在聚集在朝庭的众多萨满教道士中,决定一切与宗教典礼和仪式相关事宜的为首的道士会逐渐将典礼推向高峰。 为首的道士成为一种国家的主要牧师。他决定可汗营地搬运及搭建帐篷的時间和地点,决非定可汗家族成员的婚礼時期。 他还选举可汗的继承人,甚至还决定战争或和平的问题。 在蒙古皇族、王公贵族和民间中有重要影响。皇室祭祖、祭太庙、皇帝驾幸上都时,都由萨满教主持祭祀。 成吉思汗和他的继承者对各种宗教采取了兼容并蓄的政策。 流行的宗教有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基督教、萨满教等。 蒙哥汗时期,蒙哥汗和皇族除信奉萨满教外,也奉养伊斯兰教徒、基督教徒、道教弟子和佛教僧侣,并亲自参加各种宗教仪式。 元朝时也采取同样的政策。元朝时期伊斯兰教徒的建寺活动遍及各地,基督教也受到重视和保护。 国师八思巴曾向忽必烈及其王后、王子等多人灌顶。 很显然,现在已经没有了萨满教的踪迹。估计也就山野之间还有零星的人在信奉萨满。 这个庙,是喇嘛教的寺庙。 这是乌兰巴托最大的寺庙甘丹寺。 巫山本人不喜欢逛和尚们的寺庙。两辈子去得最多的宗教场所是道教的各种庙观。 在藏省有一个甘丹寺,这里也有一个。毕竟喇嘛都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虽然甘丹寺整体不是很大,但是独贡确实是非常大的,比五当召的那六座独贡都要大!尽管这里只有一座独贡, 上一辈子,在蓉城念书的时候,那里可有不少藏族人,在他们的集聚地,是不是都有喇嘛们的身影。 因此,巫山对喇嘛,没什么感觉,就是认为穿着一身深红色的衣服觉得比较怪异。 寺庙的上面,有金光灿灿的庙名,可他懂的蒙语不多,根本就不清楚这是啥意思。甘丹寺这个名称,也是后来随行的人员告诉他的。 而英语的拼写,则是的字样,翻译成汉语的话,估计他也不认得,对喇嘛的文化了解不是很多。 “hi,”一个西方人举着自己手里的相机,对巫山晃了晃:“ures,for,us。please?” 看到他没吭声,那人又祈求了一遍。要求他把后面那些鸽子一起摄到相片里。 他不是因为没有听明白这老外说的啥,关键是语音肯定是纯正的山姆英语。 蒙古夹在中国与苏俄之间,这两个国家与山姆人是不对付的,民间的旅游倒是不禁止。 相信这些人要是到了苏俄,肯定会被克格勃二十四小时监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人间蒸发,这是绝对的。 而在中国。老外的票价,是中国人的一倍,就是在加入关贸总协定以后,也是一样。 “sure!”巫山只是稍许愣神,接过相机,冲他说了一声:“gee!” 老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gee!” 一个傻笑的山姆人,露出雪白的牙齿,右手举着v字形,一根手指的尽头恰好出现在镜头里一只展翅欲飞的鸽子脚。 又照了几张照片。冲他摆了摆手,巫山继续往起先感觉到的源头走。 心里头有很多疑问。在中国,毕竟是改革开放十多年了。西方人的身影不少地方都能看见,哪怕他们带着各种目的来。 而在这里竟然看到了山姆人,就不得不让人有些疑惑,蒙古不是苏俄的仆从国吗?啥时候苏俄允许山姆人到自己的地盘? 尽管他的身材高大,就是在一些西方人眼中,也十分挺拔。 但不管是信徒、游人还是寺庙里的喇嘛们,都没对这个不速之客有什么异样的眼光。 恩?巫山觉得很奇怪,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含混不清的念经声从半开着的门里传了出来。 然而。他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来源就是这个小房间里。 哪怕不信教。但贸然是打断别人的念经是不礼貌的,也只有耐着性子听他速速叨叨地念完。 好在。巫山并不是一个浮躁的人,听着念经声,觉得还有一丝韵味在里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终于停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却不清楚说的啥。 “大师,你是叫我吗?”巫山推门而入。 很是奇怪,和尚们六根清净,脑袋上寸草不生,但胡须刷白估计有四五寸长,这老和尚的年龄不小了。 “对不起,施主,我早该想到你是中国人的。”和尚宣了一声佛号。 “怎么称呼大和尚?”巫山有些讶异。 在蒙古,会说汉语的可能不少,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和尚也会说汉语,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呵呵,好多年没人问过这个问题了。”老和尚的眉毛和胡须是白的,脸上红光满面:“叫我尊巴吧,好多年没有叫过了。” 房间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一个神龛,里面敬奉着一尊金身。 这不像其他寺庙的神像,是骑马的汉子,还比较时髦,拿着望远镜。、 除此以外,房间里别无他物。 “奇怪吗?”尊巴展颜一笑:“年轻的时候,也曾游历过蒙省,两边虽然是两个国家,但我们的语言是一样的。” 估计他的汉语也就是在那时学会的吧。 苏俄与中国敌视,甚至在蒙古边境上都布满军队。 而这个国家与蒙省接壤的土地上,没有维省那边那么复杂的地形,偷偷来往也就很正常了。 “不认识这个人吧?”尊巴指了指神像里的金身:“他姓宁,他可是一位中国军人。” 中国军人不要说在蒙古就是在苏俄,也有不少,这没什么奇怪的。 都说共产党人不信鬼神,他也确实不相信这些。 然而,这些年经过了太多的人和事,连飞天遁地如清风子这样的修士都见过,自己如今也勉强是一个修士。 灵魂体从来没有接触过。 相信经过和尚们日夜祈祷,就算是普通的魂魄体,也会越来越壮大,刚才的灵魂波动就可以说明这一点。 他放出自己的感知,房间里除了自己和大和尚以外,没有任何生物的存在。 凝神再观察那金身,却又没有啥特意。 这一切,都让巫山百思不得其解,这和尚发出类似鬼魂的灵魂感知把自己吸引过来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犹如火药桶的莫斯科 曹学友、张好古、左思木、喻星,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张张笑脸在眼前闪动。 看到这些人,巫山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你们都是来镀金啦?”他呵呵一笑,使劲捶在曹学友的身上。 说实话,双方都有些看对方不顺眼,但又有一丝惺惺相惜的味道。 很难想象,没有中南半岛的战功,曹学友还是不可避免的进入到高层的视线,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这次的行动中,让他担任总指挥。 估计连着家伙也不清楚,目标并不仅仅只是蒙古而已,不过是一盘微不足道的开胃菜而已,正餐都还没开始端上餐桌呢。 当然,有了更大的战功,就是此前一些看不起这职位的人,也可能禁不住食指大动。 而且,据巫山的初步估计,把苏俄的事情解决后,不再会有大规模的战事。 和平时期,要想一步步上去,要么在科技方面有所成就,正如另一个时空中,鼓足勇气到外太空旅行的幸运儿一样。 “那能这么幸运?”曹学友苦笑着说:“我的老上级告诉我,连军籍都没有了。” “这件事情我倒听说一些,”张好古哈哈一笑:“老曹,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是的,我们没有军籍,名义上是雇佣军。” 说着,他朝巫山挤挤眼睛,毕竟大批中国军人到东欧,可是这家伙的杰作。 其他的人原本听说连曹学友都被销了军籍,正在想法准备随后找关系查询下自己等人是否在籍,这下也释然了。 今后万一有人那这个说事儿,不管是在东欧、爪哇、吕宋,还是蒙古、苏俄。所有的人都是没有军籍的军人,也就是雇佣军。 如果有一天,中国真正立于世界之巅。就像另一个时空的山姆一样,那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工种的视野里。现在还不是时机。 他们的会议,巫山连列席的兴趣都没有,因为他专程过来,就是为了要和大家见一面。 下一次再相见,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 哪怕是人代会之类,军队里的不少人都还要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未来的这些年,应该是中国最艰难的时光,挺过去万事皆休。挺不过去就得和山姆等国家干起来。 从京城出发的国际列车,在乌兰巴托车站停车十五分钟。 这里,居然可以看到市中心的苏赫巴托尔广场,俨然一个小号的广场。 广场中间是标志性塑像—苏赫巴托尔骑大马。 只见苏赫巴托尔头戴圆形的小尖帽,脸转向侧面,看着广场北面的议会大厦,一只手高过马头,伸向东方,做指引方向状。 上世纪初,苏赫巴托尔在苏俄支持下闹革命。打跑了北洋军,被外蒙人视为独立之父。却蹊跷地让人毒死了。是谁干的? 估计与苏俄人脱不了干系,谁让他们想要蒙古成为仆从国呢?当然就不需要这个国家存在着一个英雄人物。有些时候榜样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没有去和老朋友告别,巫山很不喜欢那种肃穆的气氛。 他发现乌兰巴托的火车站和中国的相差太大了,好像根本就没看到人在那里值守。 据说,蒙古人虽然很穷,但他们都很唾弃那种逃票的行为。 胡思乱想中,列车朝着莫斯科方向缓缓出发,龙组的组员们在经历了好几年蒙古的烂路以后,早就酣然入梦。 今年的莫斯科,好像比往年还要稍微热一点。空气中满是火药味。 哪怕是普通的老百姓,正走在大街上。说不定就会从后面飞来一颗子弹夺取性命。 今天的莫斯科,混乱无比。首当其冲的就是现任国家元首戈尔。 在另一个时空里,因为叶尔金推翻了他的政府,早就下野了。 他这几年的改革,整得怨声载道,中央的大权旁落,各个加盟共和国自行其是,大多数时间,莫斯科的政令,根本就在下面行不通。 欧共体就是欧洲大陆上的国家,为了对抗山姆及其跟班英国而成立的组织。 苏俄原来越糟糕的经济政治局势,让戈尔焦头烂额,他曾无数次造访欧共体,甚至每一个国家都去访问过,收效甚微。 很简单,中国正在享受改革开放十多年的丰收成果,暂时还没有那么多余力来顾及到这个强大邻居的发展什么的。 至于山姆人,他们恨不得苏俄马上就垮台,然后恣意分割成若干个小国家就如他们在另一个时空里所做的一样。 一个幅员辽阔的苏俄,哪怕外强中干,都是不能让人忽视的。 在巫山的前世,普西金所领导的俄罗斯,很多时候不得不与中国联合,借此来反击来自山姆与欧洲的压制。 那个时候,苏俄早就分崩离析,除了以前的老本,不过是一只纸老虎。 在办公室里,戈尔大发雷霆,他刚从希腊访问回来,这是欧共体的第十个成员国。 既然欧共体那边得不到帮助,他意图以点破面,与希腊合作,从来能带动越来越多的欧共体国家加入到与苏的合作之中。 可惜,任凭戈尔说破嘴皮,康斯坦丁?卡拉曼利斯总统和总理康斯坦丁?米佐塔基斯根本就没有任何松口的痕迹。 也是他病急乱投医,希腊本身就是欧共体最穷的国家,没有之一。 说白了,这个国家必须要仰仗其他欧共体的成员国的接济才能活得滋润,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只是为一个日薄西山的苏俄? “米哈伊尔,生气也没有用。”身边的人,是他的妻舅彼得诺维奇。 戈氏上台之初,苏俄国内及国际上对之都给予厚望。 不同于他之前的几任苏俄主要领导人,戈氏更为年轻。看上去颇为和善,没有传统苏俄官僚的暮气,喜欢把改革问题挂在嘴边。 他发誓要通过改革。来重新为苏俄注入生机活力的演说家,选用了一名给他夫人献过花的地区官僚到莫斯科任职。 这人担任建设部部长。并承诺要支持后者整肃建筑领域的腐败,后者就是叶尔金。叶尔金很快又提升为首都莫斯科的第一书记。 然而,巫山上次到莫斯科,无意之中,竟然促成了俄罗斯第一任总统的夭折。 1985年,布尔什维克党改革派人物戈尔接掌政权。他改变了许多陈腐的旧观念。 戈尔试图改进政治经济方面的治国方法,在国内实行改革和公开化政策,对历史错误进行清算。 他试图在苏联建设民主的、人道的社会主义。 但另一方面。他的改革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 随着中央权力的下放,各加盟共和国的领导人开始寻求更大的自主权力。 随着公开化的日益深入,苏共的历史问题和历史罪行得到揭露的同时,导致其失去民心。 尤其是在1989年,共产主义在政治和经济方面积累的错误发生了总爆发。 gcd及其政治目标在东欧国家日益不得人心,东欧国家的gcd政权纷纷倒向了中国,那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社会主义国家。 苏俄的加盟共和国政府也纷纷效法东欧诸国,意图脱离苏俄而独立,不时偷偷摸摸派人到中国来寻求支持。 1991年8月19日,苏共中的保守派发动了一场不成功的政变。试图收回下放给加盟共和国的权力,同时终止不成功的经济改革。 但是在人民、军队和大多数苏党员的联合反对下,政变仅仅维持3天便宣告失败。 对待普西金。戈氏犯了两大错误,一是仍然容许其留在党内,担任一定职务。、 二是过火的批判围攻走漏了消息,让前者在莫斯科乃至更大范围内建立起不可动摇的亲民形象。 在普西金忙着通过一次又一次群众活动来进一步提升形象的同时,他在苏俄的首都个人声望达到了顶点。 就算是离开莫斯科市长和书记两三年的时间,他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戈氏则因为对里根提出的战略缓和的信服,忙着与各个大国缓和关系。 进行减少乃至冻结核武器的战略谈判,结束阿富汗战事并撤出驻阿苏军,以及开放舆论。 戈氏不要说作为一个超级大国的掌舵者。就算是一个只有普通规模的企业、社会组织的领导人,也很难称得上合格。 他善于应对舆论及应对突发问题。但他没有任何基本的政治担当。 因此执政时间越长,就把苏共内部各个派别以及苏共之外的社会利益集团都得罪得干干净净。 没有人再对他抱有幻想。没有人信赖他是一个合格的改革者。 可以说,如今的戈尔在整个苏俄,已经众叛亲离。 戈尔1988年12月单方面宣布裁军50万人,却不考虑对50万军人及其家属的安置问题,让大量军人和军属被遣散后流离失所。 这显然就是此后若干个重要事件的关口上,苏俄军队没有任何一次站在服务、响应戈氏一边的重要原因,也足以证明戈氏是如何习惯于逃避责任。 同时,普西金因为在纽约大获全胜,手里的资金充足,他挺身而出,为那些军人和他们的家属四处奔忙。 就这一点,让他取得了军方的信任,就连巫山也想不到,资金带来的隐形好处竟然这么大。 戈氏的麻烦还来源于他的妻子。 苏俄历任领导人中,掌权时期的斯大林是个鳏夫,后来几任也不突出自己的夫人。 但戈氏的夫人非常高调,她刻意模仿当时美国的第一夫人南希?里根。 戈尔夫人频繁出没于苏联国内及欧美国家的慈善、政治、文艺、时尚场合,热衷物质享受,而且热衷参与政治。 戈尔每天下班后与妻子散步时就要谈到自己的工作,妻子赖莎会为他出谋划策。 这当然会激起苏联国内官僚阶层和平民的愤怒,也会让国外公众感到不可理喻。 而赖莎在款待来访的南希?里根时的女王做派,比如对克格勃警卫和苏联高官颐指气使。更让她的社交形象惨不堪言。 彼得诺维奇作为他的妻舅,堂而皇之从一个名不经传的普通公务员,不几年时间成了莫斯科市长。 各个加盟共和国现在行事越来越大胆。刚刚回到莫斯科,戈尔就听说立陶宛把莫斯科派过去上任的政府工作人员竟然赶了回来。 得知此消息。他当即勃然大怒,让军队出兵。 让他没想到的是,每一个接到电话的军官,不是在休假就是生病。 几年前,他从阿富汗撤军,把蒙古军队也撤回了苏俄本土。 要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子裁掉了50万军队。 一个是因为国内的军队在戈尔看来是太多了一点,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想把军队控制在手里。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加盟共和国。 估计戈尔本人都没想到,他打过去的电话,那些人现在正和普西金在莫斯科郊外的一个庄园里举行派对。 克留奇科夫端着一杯刚从法国酒庄空运过来的葡萄酒,轻轻摇晃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闭上眼睛。 “弗拉基米尔,你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吗?”这不是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在克留奇科夫看来,克格勃既然是苏俄最大的暴力机关,理应掌握最大的权力。 “列昂尼德,你太小看戈尔身上的光环了。”普西金的杯子放在一边。他的眼睛都没有看面前。 宽敞的客厅中,军方在莫斯科的高层有五分之二聚集在那里。 他们放浪形骸,恣意喝酒聊天。时不时搂住从身边走过的女郎。 只要双方愿意,就会进入到客厅旁边的小包间里面。 上次和巫山之间的较量,不得不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普西金,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大败亏输。 如今的普西金,位高权重,成为苏俄布尔什维克党的副主席。 至于那个庄园,他都不记得好久没有去过了。留下很深的阴影。 这个庄园,在防护上面。普西金相信,就是最精锐的克格勃成员。也只有落败。 指名道姓让巫山过来帮助,首先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手段和武力。 最主要的,自然要获得中国的帮助。 现在都有一百多万雇佣军在东欧的大地上游弋,那些黄种人让白种人看到就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作为一个苏俄人,普西金是相当满意的。 在纽约的金融阻击,不仅让苏俄赚得钵满盘满,他本人从中落下多少好处,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 反观巫山,同样带着国家的钱跑去占便宜,所有的钱全部都成了中国的。 他时刻都很清醒,克格勃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一个工具。 克留奇科夫的话,他很明白,不就是想让克格勃的人进入部队,掌控苏俄的军权。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既然得到军方的认同,他不可能在这个关口对军方开刀,结果说不定适得其反,连刚刚得到的认同都要全部消散。 “你认为帕柳科夫还适合留在卫戌司令的位置上吗?”克留奇科夫并没有退却,单刀直入:“我觉得列伯夫更契合这个位置。” 一个暗中投靠克格勃的人,可怜的家伙,他不知道普西金在克格勃里今非昔比,早就掌握了克格勃不少权力。 “您认为我是谁?”普西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就像喝啤酒一样:“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力来撤换谁。” “弗拉基米尔,你变了!”克留奇科夫的眼里都在冒火。 也忘了是啥时候开始的,普西金对他不再恭敬。 有时候,双方还可以和平共处,更多的时候则不欢而散。 “列昂尼德,我明白你的意思。”普西金悠然说道:“不就是想让戈尔下台吗?”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在等一个人,一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比我还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秘的喀秋莎 太阳下山了,天边最后一抹残霞也逐渐消逝。 今晚没有月亮,北极光让整个莫斯科仍然和白昼一样,只不过街上走道的行人少了很多。 严格说来,至少在表面上,普西金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哪怕他的出身是克格勃。 但有些时候,也不得不做出决定,清理一些阻挡在前进路上的土坷垃和石子乃至大石块。 这个世界很现实,特别在如今的苏俄,没有一颗坚韧的心,你想爬上最高位,做梦去吧。 派对里的人,今天都收获满满。不管戈尔在公开或者私下场合里是如何评价这位布尔什维克党的副主席,他对军人真心不错。 “维克托,你觉得普西金怎么样?”一个老军人眼睛喝得红红的,像是醉到极点。 可惜,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叫格列布的老家伙有多么能喝。 当初,他被派往蒙古,酒量据说就是在那里练出来的。 苏俄人有伏特加,而蒙古人就生产一种叫哈拉酒的高度白酒,据说来源于中国东北地区的闷倒驴,他拿着当水喝。 “以前嘛,我们还觉得他在政治上有所欠缺。”维克托微微欠身,拍了拍旁边的女郎,示意她出去。 看着那性感的身影走出了房间,他眯缝着眼睛:“虽然我对政治上不懂,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前些年,他年纪轻轻当上莫斯科市长,当时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觉得克格勃是病急乱投医,走了一步臭棋,那时他确实不咋的。” “但现在你瞅瞅?从那位置上下来,他的政治手腕日益成熟。合纵连横。把戈尔玩儿弄于股掌之间,眼看就要上位了。” “戈尔?那纯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煞笔。”格列布打了一个酒嗝,发出浓浓的鼻音:“早先趁机赶尽杀绝多好。现在难咯!” “是啊,尾大不掉。后来居上。”维克托乜了一眼:“这不是更好吗?克格勃的出身,让他杀伐果断,对自己的敌人毫不手软。” “咱苏俄需要这样一位暴君吗?我突然想起了斯大林。”格列布眼神忧郁:“会不会和那人一样,再对国家进行一遍清洗?” “大乱之后有大治,犁庭扫穴一番未尝不可。”维克托抓起一块酱牛肉:“唔,中国的食品味道不错,话说你讨厌那个国家?” “讨厌?不至于。”格列布心里还在回味着他那一句犁庭扫穴:“非得要那么激烈的手段吗?那样会不会让西方趁虚而入?” “那倒不会伙计,你瞅瞅。中国人在我们外面给我们敷了一层厚厚的保护膜。”维克托又抓了一块牛肉在嘴里嚼着。 “戈尔这狗日的把好端端的国家整得乌烟瘴气,不来一番大动作,这个国家就完蛋了。你和我都是建国后才出生的,对她有感情啊。” “伙计,中国,我们应该感谢,你想想吧,戈尔他们从阿富汗撤军,从蒙古撤军,在华约内部也是奉行保守政策。” “虽然我和克格勃没有牵连。但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来源。如果不是中国军队,呵呵,雇佣军。进入东欧,那社会主义阵容真的完了。” “我知道,你的亲人中有人被克格勃抓进去过,不是没怎么样吗?一个国家没有强力的暴力机关,那就真乱套了。” 格列布没有说话,他也好奇地抓起一块酱牛肉,慢慢感受着。 确实和苏俄的食品味道不一样,里面有好多来自中国的食品香料混合在里面,好像还有一点甜丝丝的味道。 也不清楚普西金这人是暂时想借助中国的力量还是怎么回事儿。每次在他这里,都有数不清的中国类食品。以往他是不屑一顾的。 “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良久。他咕哝着:“而且你也应该明白,我那时候在蒙古,鼓动当地人排?华,不过是政治需要。” “而且小时候,我们家里就有不少中国的叔叔阿姨来过。那时我们是兄弟国家,他们是那么的热情,那么的好客。” “曾经一位姓张还是臧的叔叔给我们家做过酱牛肉,味道好像差不多。” “听说那位叔叔,在他们国家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我在蒙古那边之所以反?华未尝没有替他报仇的意思。” “那就好!”维克托长出了一口气:“你现在和扎哈尔那老小子走得很近,难道你不清楚,他想跑到中亚去?” “哥儿们,咱认识也有十好几年了吧,千万别跟着他瞎胡闹。我敢打赌,他真的要去那边,最后士兵一个都带不走。” “你确定吗?”格列布悚然一惊:“要没有士兵,他孤家寡人到那里,谁会欢迎他?” “哼!你把老家伙们想得太简单,哪一个不是从腥风血雨当中走过来的?”维克托晒然一笑:“走,我们去红场那边逛逛。” “那家装修豪华的夜总会?”格列布意味深长地一笑:“想不到你是后台。” “我?”维克托连连摇头:“你觉得我小胳膊细腿儿的,能当后台?去吧,有你的好处。” 普西金自己的庄园,每一个房间里面发生的一切,在他卧室里都能清楚地看到听到。 相信在苏俄,还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比得上他庄园的装修和高科技设施。 “有什么感想?”他拿起一支古巴雪茄,在鼻子跟前闻闻。 “军心可用啊,”旁边的人轻轻拊掌:“想不到,不知不觉间,你下了这么一大盘棋。” “大叔,那可是五千万美金好不好?”普西金白了一眼:“为了争取他们的同情,当然,主要是戈尔的配合,没有五十万的裁军,我就少了一个契机。” “我普里马科夫很少佩服人。但你是其中之一。”他微微赞叹:“当时我们都觉得,你是不是傻了,平白无故去给戈尔擦屁股。” “呵呵。他的破绽越多,我的机会就越大。”普西金耳机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他对着耳麦说了一句:“知道啦!” 他扭头莞尔一笑:“你的畔脚石已经过去了,想不想看他最后的结局?” “现在?”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声音都有些局促:“要不我们去看看?” 说起来,他很憋屈的。 1988年11月被选为苏共?中?央国际政策委员会委员,1989年4月任中?央?委员,1989年6月至1990年4月被选为苏俄最高苏维埃联盟院主席。 在1989年9月举行的苏共中央全会上,他当选为苏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 1991年普里马科夫任苏俄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副主席,1991年10月国家安全委员会解散,同年11月他被任命为新成立的苏俄中央情报局局长。 然而。在苏俄,情报这一块,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的,都牢牢把持在克格勃手上。 尽管他出身克格勃,既然步入政坛,算得上脱离了那个组织。 克格勃的头号人物,牢牢把持着里面的一切。 说白了,他这个情报局长,不过是个空白的头衔,下面没有可用之人。 克留奇科夫可真狠啦。完全不顾自己出身克格勃的事实,把一切亲近自己的人,降职的降职。调离的调离。 弄到现在,普里马科夫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原本大家选他上来,就是因为他从克格勃起家,从而可以制衡这个暴力机关。 现在,那些对他抱着希望的人,都渐渐远离他。 “舍巴尔申不是和你关系特好吗?”普里马科夫抑制住自己的兴奋:“难道你连他一起?”说着,手往下面一砍。 “他太没自己的主见。”普西金眼睛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回忆:“而且你不觉得,他和克留奇科夫一样吗?就是维护戈尔的统治!” 时针已经指向了酒店。大街上虽然行人不多,喜欢夜生活的男男女女。现在才开始出门。 要说在莫斯科什么地方最好玩儿,那一定非喀秋莎莫属。 喀秋莎这首歌。描绘的是苏俄春回大地时的美丽景色和一个名叫喀秋莎的姑娘对离开故乡去保卫边疆的情人的思念。 这当然是一首爱情歌曲。这首歌曲,没有一般情歌的委婉、缠绵,而是节奏明快、简捷,旋律朴实、流畅,因而多年来被广泛传唱,深受欢迎。 在苏俄的卫国战争时期,这首歌对于那场战争,曾起到过非同寻常的作用。 苏军系统的人,对这首歌曲几乎人人都喜欢唱,连不少武器都取了这个名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叫喀秋莎的夜总会,悄然在红场那里最繁华的地带开业。 曾经,有不长眼的莫斯科黑帮,妄想在里面去分一杯羹。 想不到,那些打主意的人,第二天早上,整个帮派的人都莫名其妙失踪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一下,喀秋莎是彻底在莫斯科打响了名气。 别的娱乐场所,或许有警察或者克格勃经常光临,在这里,你只要口袋里面的钱足够,随时都是大爷。 不像一般的娱乐场所,这里根本就没有各色女人站在大街上揽客。 整栋大楼十八层,都是喀秋莎自己的产业。 在这里,你可以品尝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享用全球的美女。 门口的保卫人员,你看见就会觉得这里面很安全。 他们身上看上去并不是肌肉男,但曾经有好些孔武有力的壮汉,被这些并不粗壮的中国随手像丢垃圾一样扔在马路边。 没错,这里的老板据说是中国人,但里面黑种人、黄种人、白种人都有,甚至还有来自澳洲的棕色人种。 如果你是女人,看上了哪位小伙子,只要你给的钱足够,一样可以在里面消费。 如果你是男人,那简直就是你的天堂。她们每一个人都会不同的语言,让你觉得是在家里,而不是在外边。 也许在其他场所。消费者是大爷,男人看上女人。钱一丢,挺枪就上。 对不起,你得做检查,假如有病,喀秋莎不欢迎你,女人也一样。 “罗曼,你相信自己已经取得了他的信任?”巫从西穿着睡衣,目无表情。 他甚至没有回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红场。 他的办公室在十八楼,佛家说的什么十八层地狱,见鬼去吧,哥们儿是道家。 对了,叔也没说,天山派究竟是道家还是什么教派,但肯定不是那群光头。 “您放心,”阿布面对年轻的东方老板每次都很有压力:“普西金肯定是相信我,目前秋明油田已经全部到了手中。” 他突然止住了话头,让巫从西不得不回头。 本来。他也进入了先天,感知造就能观察身边的一切。只不过,这是一种习惯。 罗曼?阿布的脸上很是凝重。半天,他才有些纠结地说:“没想到,还有人也注意到石油产业。” “噢?说来听听!”巫从西坐下来,示意对方也坐下。 米哈伊尔?鲍里斯维奇?霍多尔科夫斯基于1963年6月26日出生在莫斯科一个普通的集体公寓里,比阿布大三岁。 苏维埃体制下有两种资金,一种是现金,另外一种是非现金信用。 现金是稀缺的,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现金只能用在特定用途上。比如付给工人工资。 对于工厂和企业来讲,并不稀缺的是虚拟的非现金信用。国家将它们作为对工厂的补贴存在工厂的账户上。 它可以作为资金付给另外一家工厂。但是不能通过正规途径变为现金。两种资金的不对称导致了这两种资金价值的不平衡。 一种评估是,现金形式的卢布。其价值是非现金形式卢布的10倍。 由于拥有广泛的关系网和包括银行高层在内的官员的庇护,霍多尔科夫斯基找到了一条将非现金信用兑换成现金的途径。 霍多尔科夫斯基将现金分发给周围的参与者:给自己的同事,给庇护自己的领导,给工厂和研究所的高层,再按照一定百分比给一直庇护自己的团组织。 他赢得了各方的感激。 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另一个过人之处在于,他将这些非现金信用积累起来,并且找到了一些掌握着大量外汇的具有出口权的公司,将非现金信用兑换成外汇。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有二十四五岁。 霍多尔科夫斯基成为寡头的最重要环节开始出现,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意欲进入一直由国家垄断的银行业。 这个学了一点法律的年轻人发现,已经颁布的合作企业法中有一个小条文,合作企业可以成立自己的银行。 1989年底,霍多尔科夫斯基的银行正式注册为梅纳特帕银行。 梅纳特帕银行还成为了被政府批准和挑选出来作为政府将资金贷给企业的中介商业银行。 大量的国家资金流入梅纳特帕银行,资金的时效性让霍多尔科夫斯基获得了不菲的利润。 “有意思,”巫从西轻笑道:“你说这个米哈伊尔也进入了石油行业?” “对,老板!”阿布可没有另一个时空中那么出色,毕竟他还很年轻。 “这个世界,并不会绕着我们转。”巫从西丢了一支烟过去:“罗曼啊,我知道你不吸烟,只是来自我家乡的烟,尝一根吧。” 阿布熟练地给老板点燃,自己也吸了一口,呛得他差点咳嗽出来。 “我知道,你的心中,始终都装着你的老乡。”巫从西慢悠悠说道:“不要说楚科奇人,就是更北的爱斯基摩人,我们都会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看到阿布的脸色大变,他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 “难道你觉得苏俄人的身份就这么吃香吗?”半晌,巫从西摇摇头:“要知道,一百多年前,那里可是中国的领土。” 阿布没有说话。 这时,透过窗户能够看见,一辆货车停靠在喀秋莎的正门口。 两具裹成人形的白色东西,被人放在密闭的货厢里,货车挂上警灯,呼啸而去。 街对面,普西金拍了拍普里马科夫的肩膀:“伙计,属于我们的时代即将到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克里姆林宫的枪声 沿途不断有龙组成员下车,到莫斯科的时候,身边只有两个人跟在身边。 很是奇怪,这些小伙子好像都愿意跟着自己,也不知道是想学东西还是想升官发财。 其实,巫山也清楚,就是在京师的时候,这些小家伙们就有不少人投靠了军中还是政府里自己心仪的实权派。 哪怕是再纯洁的小伙子,如今掌握了往日不敢想象的实力,心境也变得不一样了。 这些都无可厚非,毕竟光靠巫山自己,也庇护不了这么多人。 话说自己也是小家伙们的教练,即便不在同一派系,毕竟有一份香火之情不是? “教练,这是我第一次来莫斯科。”桑洪庆不满意了:“原本很有新鲜感,大失所望啊。” “就是,”蹇卫东嘴角一撇:“也就火车站周围还有那个大广场附近比较光鲜,其他地方都是破破烂烂的,早知道” “怎么啦?”巫山眉毛一扬:“你以为那些起义的少数民族那么好打交道?哼,生在福中不知福,也就跟着我安全!” “不会吧!”桑洪庆瞠目结舌。 自从成为先天以来,他都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强,感觉无所不能。 曾经他悄悄试过,普通的枪弹根本就拿自己没办法,那些派出去的组员,即便没自己厉害,也相差有限,具有相同的能力。 陡然间获得强大的力量,大家都用了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刚开始,随时一迈步,就像飞一样。不过在秘境里,四处有阵法保护,根本就出不去。碰得眼冒金星。 听起来很好笑,走路这样的小事儿都不会了。 在乌兰巴托的时候,和京师那边联系过。一列车厢都是龙组的。 这些天,除非大家愿意到餐车吃东西。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 甚至龙组成员是啥时候走的,走了多少人,根本就没人知道。 事实上,车组人员会彻底忘记,有一节车厢被包了的情况。 “走吧!”巫山也不作答,身影从窗口飞了出去。 高手在民间,遇到了臧家,那是他第一次挫折。再后面的大和尚,给他也是很大的惊讶。 双方没有交过手,但他在秘境里面一两年的修炼,早就不是当初没有经验的人。 中亚和远东那么大,天知道有没有先天高手之类的人物? 好在每一处都派了将近十个人,大家群起而攻之,听清风子说,就是金丹高手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何况在天地灵气日益匮乏的今天,金丹真还是一个传说中的名词。 略一沉吟,巫山带着两人。朝喀秋莎那边飞掠而去。 看到巫从西等人,桑洪庆与蹇卫东有些瞠目结舌,啥时候先天就像大白菜一样? 大家都是年轻人。他们恣意放出自己的气势,结果差点儿下不来台。 也不想想,巫从西他们,哪一个不是在刀光剑影中成长起来的? 可以说,同为先天,巫家人适应起来比别人更快,只不过把后天的力量转化为先天而已。 “小伙子们,别像斗鸡一样。”巫山手一伸,旁边六个人顺势坐了下去。气势没有溢出丝毫,从而显示除了精湛的控炁功底。 “巫从东、巫从西、巫从风、巫从雨。”他挨个介绍:“这是桑洪庆、蹇卫东。” “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让莫斯科这边乱起来。”不是外人。他毫不讳言:“你们熟悉,说说吧,该怎么整。” “叔,以前还是我们有些小看天下人了。”巫从东神色一正:“普西金这家伙,就是害怕克林姆林宫的保卫人员。” “我们暗自观察了下,”巫从风挠挠头皮:“好像有不下十个左右的精英,给我的感觉他们修炼的方式很怪异,但每一个都有先天的实力。” 毕竟一个国家的底蕴在那里,不管是苏俄还是其他国家,指不定啥地方就会冒出来一个修炼的人。 听清风子的口气,他好像跑到西方打了一架,也不知道跟谁,估计是教皇之类的人。 十个左右,也就是说可能还有隐藏的,难怪普西金不敢贸然下手。 “他们是随时跟在戈尔身边还是怎么回事儿?”巫山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人数比较多而有所惧怕。 中国几千年的战略战术,根本就不是苏俄这个半路出家的国家所能比拟的。 分割包围,一个个斩杀就是了,最后戈尔身边没有了保护人员,那怕什么? “一半一半吧,”巫从雨眯缝着眼睛:“有四五个人,以政府工作人员的身份,随时都在戈尔身边。” “苏俄这边的暴力机构,确实只有克格勃。”巫从东很是纳闷儿:“我们都感到很奇怪,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你看到过他们出手吗?”巫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不怕是一回事儿,清楚对方的具体实力以及出手的方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四兄弟一起摇头,毕竟还没有人敢在莫斯科街头对戈尔出手,他们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这时候,熟睡中的普西金突然被一个声音惊醒:“过来一趟!我在喀秋莎!” 步入先天以后,睡觉只是一种习惯,有些时候,几天不睡觉,稍微打坐就能回复元气。 “约瑟夫,我们一起走!”普西金这些天虽然很是亢奋,觉也睡得不多,但只是稍微发发愣,就翻身爬了起来。 清晨五点多,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天际,街上的行人不多,三三两两出现在街头的,是哪些起早贪黑卖早点的人们。 虽然汽车一晃而过,普西金还是能看出,十有八九街头卖早餐的都是中国人。 约瑟夫是他花重金请过来的人。年薪在一百万美金,因为他在庄园里面,没有一合之将。 曾经。这家伙对戈尔的身边的保全人员嗤之以鼻,说他一个人都能全部干趴下。 可普西金却没有他那么信心满满。毕竟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戈尔身边的高手太多,万一约瑟夫漏过一个人,那自己就会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对于刚才巫山把自己从睡梦中叫醒,他压根儿不提,很简单,这个大个子不是东方人的对手,至少他不可能做到这样。 西方人是奔放的,他们不可能把自己的能力遮遮掩掩。一颗芝麻都能说成一个西瓜,要真有这样的能力,早就吹上天去了。 正是因为普西金对他不满意,才想起了巫山的神奇,他从没看过约瑟夫表现过同样的水平,纯粹是靠肌肉吃饭。 确实,这家伙就是一个肌肉男,一米九的大个子,却有近三百斤的体重,浑身的肌肉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等他们走进电梯。巫山不由咦了一声:“想不到,西方人走的是纯力量的路线,这小子居然快突破先天了。” “叔。肌肉这方面也可以修炼成先天?” “对呀,教练,难道肌肉也能变强?” “这当然有可能,”巫山摆摆手:“即便在天山派里,也有一种体修,就是不断强化身体。” “曾经,世界上到处都是各种天材地宝,体修在刚开始走的比较快,越到后面越是艰难。毕竟那种逆天的宝物不再像是大白菜。” “这个肌肉男。要是我没料错,应该是靠物理手段和化学的方式。不断刺激肌肉,从而一步步推向先天。” “叔。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巫从西感应了下:“戈尔身边那些人,大致都是这种肌肉男,看起来很是危险。” 体修和术修,在原理上都能达到相同的高度。 当然,体修的优势不靠外物,随时都可以爆发。 如果术修失去了炁,对上体修那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当然,在相同的境界,体修是干不过术修的,毕竟天地之间的炁几乎无穷无尽。 除非是体修趁术修不注意,来一个突然袭击。 到了一定的境界,术修对环境的敏感可不是体修能比拟的,情况稍微不对,立刻远遁。 就速度来讲,是体修拍马都追不上的。 “老巫,你来了。”普西金挤出一丝笑容,快步迎上去。 “这是你的保镖?”巫山轻轻握了握手,冷不防突然出手抓过去。 约瑟夫大吃一惊,他随即出拳,可拳头被对方抓住,看上去十分可笑。 因为巫山的拳头还没有他一般大,不知名的力量攥得他的手指骨都隐隐作疼。 “不错,”巫从西在一旁品头论足:“不过,叔没有下死手,不然这大个子早就废了。” 旁边的五个人深以为然,齐齐点头。 看到这里,普西金才真切体会到,他邀请巫山他们过来,是多么的英明。 “伙计,你可别把他废了啊。”他愁眉苦脸地说:“虽然价格有些贵,一年一百万美金,但没他在身边,我偶尔还是觉得不安全。” “好吧,如你所愿!”巫山呵呵笑着,放开了手。 约瑟夫像是见了鬼,刚才这半分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经历到这样可怕的对手。 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大口喘气。 “听从西他们说,戈尔身边都是这样的人?”巫山乜了一眼:“小子,说说吧,和你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普西金低声翻译着,顺便把这个大个子拉了起来。 “对!”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约瑟夫温顺得一只猫:“在西伯利亚,靠近北极圈那里,有一个极限训练营。” 难怪,那些满洲余孽和因纽特人那么安全,应该那一大片区域,都是苏俄的禁区。 原来,苏俄在成立之初,在高端武力上就一直在投入精力。 每一个被选中的人员,首先就要独自在北极圈里生活,简直就像野人一样。 他们与海狮搏斗,徒手撕裂海象北极熊。 而后。就是系统的训练,每天都用电流刺激肌肉。 约瑟夫在进训练营之前,就是一个街头混混。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自己都没看到过。 从小被收进孤儿院。他成了里面的孩子王,经常带着孤儿院的孩子和社会上的孩子干仗。 终于有一天,他惹了不该惹的对象,不知道对方的家里是什么人,竟然把年过十三的约瑟夫投进了训练营。 苏俄境内虽然寒冷,却还能忍受。 到了北极圈,那种冷无法形容。 尽管这里的因纽特人都被苏俄人屠杀干净,却还散落着不少遗迹。 年幼的约瑟夫。像一个因纽特人一样生活,先是猎杀小动物,渐渐地捕捉大一些的动物。 训练营的教官们,时不时就会对成员进行考核,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在这里就是普通一兵。 约瑟夫可亲眼看见,一个被弄死的家伙,嘴里高喊着他父亲是某某某,那可是布尔什维克党的中?央?委?员。 “你们从那里面出来的人都是你这种水平?”巫山有些不相信。 “不,”约瑟夫摇摇头:“我是一个逃兵。就是为了出来报仇。安吉普那小子,仗着他姑父是高层,终于被我宰了全家。” 说到这些的时候。他的眼里满是凶光,好像要择人而噬。 “也就是说,在训练营里,比你厉害的人还有吧?”巫山不以为然:“说说你见过最厉害的人,到了哪种程度?” 普西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儿,他也是辗转聘请的,从来不清楚训练营的事情。 “就是拳碎钢板,拖拽汽车之类。”约瑟夫回忆道:“反正水泥墙对我们来说,形同虚设。除非哪种特制的钢材形成封闭的房间。” “你见过?”巫山有些讶然。 “对。”约瑟夫点点头:“训练营里有一个禁闭室,每一个犯了错误的人。都会在里面关上好久,简直都要疯了。” “那里面分不清东南西北。到处一片漆黑,甚至都没有流动的空气。每次都是在我们昏迷的时候才会被放出来。” 他问这些也是想多了解下,即便在功法上看到过体修,而西伯利亚训练营这里,是一个不同的修炼体系。 同时,他也知道,这些人就是人型坦克,却被耗尽了潜力。 譬如眼前的大个子,估计最多也就能活个十年八年的。 “怎么样,老巫,你有把握吗?”普西金神色焦急。 在他看来,自己一旦成为苏俄的元首,那些力量就是自己的。 在那之前,先把戈尔解决掉再说。 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那老小子就会对自己下手。 自己还年轻,戈尔可是老人了,指不定在啥时候就心血来潮。 苏俄的法律,不管是普西金还是戈尔,都不太注重。 杀掉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谁能清楚那是谁干的? 今天的克里姆林宫,分外庄重,戈尔肥硕的身躯,在宽大的椅子上都有些发挤。 “同志们,现在我们讨论下格鲁吉亚的问题!”他的眼睛自然转到了东南方。 最近,不管是中亚还是东欧,加盟共和国都不安稳,一个个都想独立。 究竟是以雷霆之势剿灭还是听之任之,连他自己都没主意。 “我就觉得奇怪了,”普西金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我是布尔什维克党的副主席,什么时候讨论国事,能把我排斥在外?” “弗拉基米尔,来了你就坐下吧。”戈尔本来想发作,却咽下了胸中的闷气:“我们正在讨论格鲁吉亚的问题。”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普西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格杀勿论,一群反革?命妄图分裂我们的国家,还讲什么道理?” “可是,弗拉基米尔,你不知道。”戈尔无可奈何地说:“自成立以后,我们的军队就一直不停征战,他们,反战厌战。” “废话!”普西金一声低吼:“军人的职责是干嘛的?那就是” 突然,门口传来刺耳的枪声,平时跟在戈尔身边的保镖,像破麻袋一样,被人丢进了会议室。(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克里姆林宫的新主人 每一个国家都有母亲河,苏俄也不例外。 一条叫莫斯科河的河流,缓缓从城中心流过。她源出莫斯科丘陵西南麓,曲折东南流,经莫斯科,注入奥卡河。 而奥卡河,是苏俄的母亲河—伏尔加河的第二大支流。 莫斯科位于俄罗斯平原中部,地跨莫斯科河及其支流亚乌扎河两岸,莫斯科市就得名于莫斯科河。 虽地处内陆,但由于莫斯科运河将莫斯科河与伏尔加河相连,水上交通可直达海上。加之伏尔加河至顿河运河的通航, 莫斯科成为通达波罗的海、白海、黑海、亚速海和里海的五海之港,是苏俄真正的心脏,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沿河两岸,有很多疗养胜地,一直蔓延到黑海之滨。 当然,这些高大上的地方,普通老百姓是享受不了的,只有政府高官和如今发财了的商人才能随时进出的场所。 作为苏俄的前元首,戈尔生病了,自然不会去住一般的医院,在一个疗养院里,汇聚了苏俄各种医学专家。 “戈尔同志现在怎么样?”走进房间,普西金问跟随进来的医官,看到老头在熟睡。 医官的年龄在五十岁上下,白大褂下面隐约露出的军服,应该是一个大校。 “普西金同志,戈尔同志身体没有毛病。”他站得笔直,像一根标枪。 伴君如伴虎,在最高领导人周围伺候,医术不是最主要的,你的态度端正,你还得会说话。 “恩,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普西金微微颔首 “我是乌里扬诺夫,毕业于伏龙芝军事学院医学系!”说着,他还敬了个军礼。 “谢谢你。乌里扬诺夫同志。”普西金伸出了手:“我在大厅里等候,他醒了叫我。” 略微扫了一眼。虽然他的精神力没有巫山那么夸张还是相当可观,这里没有窃听或者录像设备。 如果有的话才怪呢,毕竟这是戈尔自己的巢穴,哪怕是国家的,不可能对一位国家元首进行监视,谁都不行。 “弗拉基米尔,你是不是太宽容了?”普里马科夫现在算是他绝对的亲信了。 他的年龄,足以当对方的父亲。甚至还稍微大一点。 然而在官场上,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年龄是决定地位的首要因素。 要真是那样,大家直接站出来,拿身份证明比较下,谁的年龄最大谁就当国家一号得了。、 “叶夫根尼,你着相了。”普西金轻声责怪道:“如今,真正做上这个位置,才觉得诚惶诚恐啊,国家糜烂如斯。我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我们俩都出身于克格勃,这个组织确实很威风。当你亮出自己的身份时,可以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发抖。他们很害怕。” “但是另一面呢?那就是厌恶,谁都想消灭这个组织。” “这个道理,不仅我明白,克留奇科夫与舍巴尔申他们都明白。要不然你觉得他们会紧紧抱住戈尔的大腿?” “我比较喜欢中国的文化,其中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治大国如烹小鲜。” “算了,你对中国人没啥好感,我也难得和你讲。我只能告诉你,要治理好这个国家。我们什么可以不懂,但必须懂得用人。” “不要说雅科夫列夫。就是久加诺夫、拉夫罗夫、伊万诺夫、亚佐夫” 他一连说了三十多个名字出来,相当熟稔。 “每一个人只有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你清楚了吗?” 普里马科夫在那里无意识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 无论如何,还是推翻了在他心里这个年轻人无所谓的印象。 原本,他还仗着自己资格老,说不定可以架空下普西金,当当太上皇。 也许等自己力量足够,可以趁机把他拉下马来,趁势做上那个位置。 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人绝对还有隐藏的力量,而自己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君不见,现在自己的位置,不过是稍微往前挪动了下,从安全委员会副主席到主席吗?克格勃的掌控权估计自己是得不到了。 想来也是,两人都出自于这个组织,出来后用一种超然的态度看,用得好就是是一种助力,过度使用则变成了过街老鼠,甚至比曾经的斯大林都还不如。 “您说得对,”普里马科夫老实了:“希望他们这次出兵格鲁吉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要不然,我们国家就会兵灾四起。” “是啊,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普西金叹了口气:“每一个加盟共和国都蠢蠢欲动,我希望能杀鸡儆猴,可不是群狼啊。” “没那么夸张吧?”普里马科夫一怔:“外围,有中国军队帮我们抵挡着,西方的军队进不来,几条小杂鱼而已。” “万一背后有中国人的推动呢?”普西金乜了他一眼。 这话说的声音很轻,让普里马科夫不寒而粟。 如今的中国,悍然出兵东欧,连西方国家都不敢动弹。 苏俄军人?别扯了,在阿富汗都整得灰头土面的。 东南亚,不知不觉到了中国的口袋里。连爪哇和吕宋全部攻陷,内行人谁不知道那是中国人的手脚? 要说中国不敢出兵?那更是天大的玩笑,随便找个名目,一句话,不是中国的在役军人,是雇佣军,在东欧不就是那么整的吗? 真要有谁相信那是雇佣军,那就是傻子。 身为前克格勃成员,普里马科夫自然有渠道,东欧那边现在苏俄的掌控弱了,情报还是能随时拿到的。 中国的军队,已经强大到西方都害怕的地步,难道是下一个山姆吗? 还好。在高尖端武器上,在海空方面,这些都是中国的弱项。 也许。就让中国和山姆狗咬狗,苏俄借此喘息一下。那就能回到巅峰。 不大一会儿,戈尔醒了。 普西金看着面前的老人,简直就不敢相信他就是曾经光芒万丈的苏俄元首。 才过几个小时,大家在克里姆林宫开了个短会,派兵出击。 这么一会会儿的工夫,竟然像是苍老了二十岁。 “米哈伊尔,对不起。”普西金轻声说道。 “弗拉基米尔,你来了?坐吧!”戈尔微闭着眼睛。闻言撑着坐了起来。 “我大舅子被你的人赶跑了吧?也许你们说得对,他不是这个材料。”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喘气:“可我觉得,总得要有我自己的人才对吧。所以,让你们失望了。别担心,我说的真心话。” “如果要定我的死罪,请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好吗?请你答应我这个老头子的最后要求,还要,别牵扯到我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米哈伊尔,言重了。”普西金在这套别墅里,叹气的时间比一生都多:“我没有想过对你怎么样。” “今后。你还是苏维埃主席团?中?央的成员,你的待遇,按照元首待遇。” “你说真的?”戈尔睁大了眼睛,看到对方坚定地点头,他不由苦笑:“还是看错你了。既然这样,你千方百计赶我下来干嘛?” “时代在发展,而你在原地踏步。”普西金说得很慢:“你所谓的改革,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把自己推到了大家的对立面。” “毫不夸张地说。今天是我,明天就指不定是谁呢。” “唉。国家交给你吧,总比交给那些要我命的人好。”戈尔舒舒服服躺下去。普西金赶紧给他垫上靠枕。 “谢谢你,弗拉基米尔,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一直都在想,这个国家繁荣起来,富强起来,重现往日的辉煌。” “现在,总算解脱了。这样吧,今后我想研究下党史。” “这没问题,”普西金点点头:“米哈伊尔,我想问下,你那些个保镖?” “惭愧呀,弗拉基米尔。”戈尔摇摇头:“本来我还觉得,凭他们的身手,全世界都没人能奈我何,在你面前犹如土鸡瓦狗。” “呵呵,”普西金也不想解释:“他们来自哪儿?我现在需要征召一批。” “这”戈尔沉吟片刻,抬起了头:“这是一个赫鲁晓夫乃至斯大林时代就存在的一个组织,但由于历任之间没有衔接好。” “所以,现在这个组织已经失去了控制。我要的人,是最后一批。因为当时我承诺过,今后双方再无瓜葛。” 普西金大失所望,看来只有在巫山那里想想办法, “据说,我们要和山姆干起来,双方早就把核武器对准了对方的首都。”普西金紧张地问:“核按钮呢?我想知道在哪儿!” 戈尔也不推辞,一五一十,解释给他听。 作为苏俄的核武器基地,自然不可能在首都附近,那是东欧平原的边缘,接近乌拉尔山区,周围全是沼泽。 按钮,就在他的办公室座位底下。 基地那边,每个人都经过了严格的政治审查,实行的是7x24小时,不间断有人看守。 为了防止山姆当时候攻击苏俄的供电系统,还有一套自备发电设备。 也就是说,哪怕在莫斯科断电的情况,指令会在五秒内以无线和有线两种方式到达指定地点。 当然,曾经有一段时间,苏俄和中国的关系相当僵,有些是能直接打到中国的。 但绝大多数,都是针对山姆,毕竟那个国家才是苏俄的头号敌人。 “弗拉基米尔,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我们基地现在针对中国的已经失效了。”戈尔叹了口气:“这是最近一次我去视察后才知道的。” “怎么可能?”普西金倏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圆。 “还有更多的麻烦呢,”戈尔摆摆手:“我们的核物理学家,火箭专家,天体物理学家,导弹专家。”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气喘:“航母专家。武器专家,几乎所有高精人才,都神不知鬼不觉失踪了。” 普西金恨不得一拳把这死老头给锤死。真特么饭桶。 “针对中国的,能够修好吗?”他压住自己的怒火。 “不能了。”戈尔垂头丧气地说:“有关资料全部缺失。你要知道,对准的方位,哪怕是相差几米都不行,何况现在我们两眼一抹黑?” 普西金没有心情听他逼逼什么,黑着脸走了出去。 大厅里,普里马科夫看到他的脸色,也没有说话,惴惴不安跟了上去。 轿车疾驰。车子里没有任何声音。 普西金的头,一直都靠在真皮垫子上,一言不发,紧闭着双眼,只有不断剧烈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是醒的而且相当生气。 “弗拉基米尔,一个老头子而已,犯的着吗?”普里马科夫小心翼翼地安慰着:“更何况,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翻身?我还真想他翻身,翻他妈的身!”普西金依然闭着眼睛:“你知道嘛。苏俄完了,我完了。” 经济的发展,只要上面有很好的政策。下面随时监督好一地点儿,总是能发展起来的。 但军事科技这一块,让他怎么去弄? 别说普西金本人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即便是,也不可能一个人撑起一片天。 难怪,每次巫山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那么有恃无恐,已经很明了,就是中国干的。 他们这些年小动作不断,哪怕把自己强壮的肌肉展示在西方面前。都没什么事。 原来,他们正想趁机发威。 普西金敢打赌。山姆只要有动作,中国人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而至于苏俄。已经完完全全退出了争霸的行业。 天气十分晴朗,莫斯科虽然深处内陆,早上还是有不少露珠。 阳光下,那些晶莹的小水滴闪闪发光,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蒸发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根本就没存在过。 昨天晚上,他好好回去睡了一觉,一大早起来,就直奔喀秋莎。 普西金感到,苏俄就像那些露珠,犹如昙花一现。 昙花还曾经开放过,纵然是在夜间,也是刹那芳华。 可苏俄呢?成立的那一天起,就被山姆压了一头。 而现如今,中国也要压在上面了。 “弗拉基米尔,吃了早饭没?”巫山一见他,很是亲热:“不错啊,哥们儿,看不出来你的手段应用得这么纯熟。” “正好没吃早饭,给我来中式的,纯正的中国餐。”普西金也想开了,真还不是故作轻松。 该来的就来,自己既然把戈尔赶下台,就要承担一切后果。 早餐确实是中式的,有包子、馒头、花卷、炸糕,还有八宝粥和豆浆。 普西金从来没发现,巫山吃饭带着一种优美的旋律,好像一切动作,就应该那么做。 他的速度不快不慢,恰到好处。 而且从一个武者的角度,普西金发现即便在吃饭的时候,都没有人能够攻击到对方,不管是偷袭还是明攻。 人到了先天以后,就是不断感悟,感悟生活,感悟自然,就是一个悟字。 哪一天,你认真悟到了,也就成了金丹期。 如果说后天是看山是山的境界,先天就是看山不是山。 到了金丹期,看山还是山。 不过,前者是懵懵懂懂,后者感受到大自然的真谛。 普西金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吃饭都这么好看。 天地良心,他的性取向非常正确,外界都不清楚,83年,他就和柳德米拉?亚历山大罗夫娜?普京娜结婚。 不仅如此,两个女儿,玛莎六岁,卡佳五岁。 对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观察他,在全神贯注吃早饭。 一切的一切,在他身上发生都是那么自然。 “弗拉基米尔,你慢慢吃。”巫山拍拍手,拿了个鸡蛋在手里剥皮:“我就吃这玩意儿,每天早上一个,刚刚好。” 普西金裂开嘴笑了笑,比哭还难看,赶紧拿起筷子,笨拙地吃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苏俄少数民族大起义 在苏俄楚科奇半岛上居住着古老的楚科奇人。与西伯利亚其他土著民族不同的是,楚科奇族从来都没有被俄国军队征服过。 但是他们的生活环境和传统文化却曾因苏俄时期的工业污染和新武器的测试遭到破坏。 尽管居住环境恶劣,但楚科奇人也依然保持着好客和慷慨的美德。 他们认为,所有的自然现象都具有独特的精神和个性。 虽然楚科奇人至今还保持着传统的生活方式,但也或多或少受到了现代文明的影响。 楚科奇人与俄罗斯人的接触始于17世纪40年代,经过长期反抗,最后于18世纪归顺俄国。 1930年12月10日成立楚科奇民族专区,1977年改为自治专区,属苏俄马加丹州。 1966年10月24日,罗曼?阿布出生于伏尔加河畔的撒拉托市,父亲是犹太人、母亲是乌克兰人。 他的童年充满了痛苦的回忆,1岁半时,母亲在一次事故中不幸身亡,4年后父亲也撒手人寰。 在叔叔的抚养下和资助下,阿布考入古不金石油天然气学院。 在莫斯科生活了很长时间,此后他又跟随外祖父母在俄罗斯北部的科米地区生活了一段时间。 在那里,阿布度过了自己的大学生涯,他所学的专业是高速公路建筑。 也正是在那里,孤儿出身的阿布把自己当成一个楚科奇人。 在巫从西的安排下,罗曼回到了他自认为的家乡。 楚科奇人很喜欢这个白种人小伙子,都亲切地叫他我们的小阿布。 二十多个头人,聚集在他的周围,听他讲外面的世界。回顾民族的历史。 “这位,是中国派来的巫从忠先生。”阿布拍拍手:“下面,将有他给大家讲话。” 巫家。不仅有东南西北这样的佼佼者,风云雨雪这样的商业精英。也有专门的修炼者,他们的名字分别为忠孝节义命名。 “同胞们,不错,你们就是我们的同胞。”巫从忠微笑着看向这些土著:“稍微年长的人都很清楚,你们的根没在苏俄。” “今天,我将带着大家,来取得我们的独立和自由,回到中国的怀抱。请放心。在你们的经济没有发展起来以前,国家只会给我们带来幸福的生活。” 楚科奇人了解外面的世界,他们不少人达到过莫斯科那样的大城市。 对南方的母国,本来有些淡忘了。不过,大街小巷都能见到和自己同一个肤色的人种,历史上的那些经历又被翻了出来。 “巫先生,事情难度不小啊。”穆旱是一个大部落的酋长,也是远近闻名的智者:“您应该清楚,苏俄人在我们的边境上布置了重兵。” “要不然,我来干什么呢?”巫从忠保持着笑容:“我帮大家把军队拿下来以后。穆旱族长,麻烦您去在电台上发布声明,脱离苏俄。” 什么重兵?尼玛。不过是一支不到五千人的常设军而已。 楚科奇人的驻地,是苦寒之地,按照苏俄人的想法,这五千人已经太多了。 他们只是给巫从忠指明了方向,转眼间,身边就没有了人。 一路行来,阿布都没发现老板交给自己的人有什么特异的地方,好像太平凡了。 也许太普通就是最大的不平凡吧,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人的武力值有多么的强大。 期间,他也挣扎过。尽管在不同场合,他都宣称自己是楚科奇人。但白色人种的体貌,让他与这些土著明显有很大的区别。 更何况,普西金真心还对自己不错,甚至比前几年准备贴上去的那个短命鬼叶尔金更好。 驻军的首领,是乌克兰人,名字叫伊乌杜什卡,喜欢别人叫他上校。 今天,很久没操练的驻军,紧急集合,好些士兵都忘了,究竟有多久没有集合过了。 “同志们,”他的脸色很严肃:“稍息。我想问一个问题,在我们当中,白种人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那我想问问,白种人是文明种族吗?” 下面的官兵立刻发出嗡嗡声,他在上面也不制止。 “好啦,伙计们,我相信你和我们有共同的答案。”伊乌杜什卡满意地点点头:“没错,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自己是文明人。” “但是,我们做过文明的事情吗?不要说西欧人在非洲、亚洲、澳洲、美洲大开杀戒,就是我们的祖先,也在这里拿起枪炮,对准手无寸铁的原住民。” “看看吧,兄弟们,这里濒临北极圈,只有可怜的食物。” “再想想,他们穿着什么,我们穿着什么。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衣服好多都是原始皮毛,就是来收购的商人也极力压价。” “扪心自问,我们驻扎在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营房的大门没关,能看见零零星星的楚科奇人,在寒风中走来走去。 一个胆子大的上尉忍不住发问:“上校先生,那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 “伙计们!”伊乌杜什卡慢慢脱下自己的军装:“从这一刻开始,我就不再是一个军人,一个发配的军人。” “因为一些人的陷害,我到了极北之地当兵,一晃十八年过去了,我的儿子都十五岁,但我的老婆坚决和我离婚。” “在这里,我有心爱的姑娘,我要和她组成新的家庭。” 说白了,有关系的士兵,谁会被派到苦寒之地?夏天的科米地区,得穿着棉衣。 “听上校的,”一个士兵高叫着:“老子也不当兵了。不过,我要回到老家,这边的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好!”伊乌杜什卡大手一挥:“我会给你证明,你是一个优秀的士兵。” 他当即掏出纸笔。刷刷刷写下几行字,盖上驻军的大印。 驻军沸腾了,有的愿意继续留下来。有的则想回家。 “你们好大的胆子!”人们当中窜出几个人影,亮出自己的证件:“请吧。我们是克格勃,有什么话,回到莫斯科去说。” “我说你妈呀!老子连命都不要了。”伊乌杜什卡撸起袖子,整准备动手,那几个人眼睛瞪圆,倒在了地上。 他想到了什么,慢腾腾走过去:“原来这就是克格勃啊,证件还是很漂亮的。就不知道打火机能不能点燃呢?” 他真把证件烧了,在每个人的身上踢了几脚。 很诡异的事情,然而群情激奋的士兵没有察觉什么不对,纷纷涌上前,把几个克格勃分子打得面目全非。 不大一会儿,电波飞向全世界,楚科奇人独立,不再接受苏俄的统治。 新京的废墟上,济坤这些满族人,早就剃掉了脑袋后面的猪尾巴。 这个满洲遗族的原皇子。踌躇满志,看着面前这批精神饱满的士兵。 有充足的食物,有源源不绝的子弹。可以说,每一个满洲人都是合格的士兵。 当然,济坤也没想过全民皆兵,只是把二十到四十岁之间的壮年男子组织起来训练。 怒离早就集合了北极圈范围内,包括格陵兰岛的因纽特人。 他们有武器在手,他们训练有素,不配合的族人,只有两个结果:投降或者死。 新北关前,怒离意气风发。 曾几何时。在古时候部落之间的争斗中,他们的部落失败。被赶到北方。 随着南方部落越发强大,他们生存的区域就越来越向北方。直至北极圈。 最潦倒的时候,连美洲那些土著印第安人也来笑话自己的种族,称之为爱斯基摩人。 我们是吃生肉的人吗?不,那只是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火种,我们是真正的人,是因纽特人。 无数年以来,先祖们曾经憧憬过的愿望,就要在自己等人手上实现了。 中原,花花世界,我们来啦! 能够从千万因纽特人中脱颖而出,怒离无疑很聪明,他早就学会了汉语,从而也在民族内部规定,今后语言只有一种,那就是汉语。 说实话,见识了现代的生活,他对本民族的日子感到很是腻歪。 谁不想过上好日子?族群的生活,确实在原始社会,当年印第安人称呼自己的种群为爱斯基摩人,还真是贴切。 经过训练的因纽特人,就是在行军上都比以往有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他们和新州人的战争,只不过是论力气大,一拥而上,现在真的还像一支军队。 巫家派过来一个叫巫从孝的,确实很厉害,令行禁止。 私下里,怒离还和他较量过一次,也许他的力量没自己大,但那些层出不穷的招式,一次次把自己打倒在地。 整齐行进的狗拉雪橇,在雪地里呼啸而过,在新京和满洲军汇合。 “来了?”看到怒离,济坤微微点头。 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地图,眉头紧锁。 其实,在因纽特人那边也有同样的地图,但怒离可没兴趣看,也装模作样凑上前来,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我们外面的沼泽,已经被填平了。”济坤转过头来,心潮澎湃:“我们黄种人,要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地盘。” “出了沼泽以后,我们两支军队在一起行动,到藤达分开。而后,新州军沿着铁路线向西,因纽特军向南,直达斯科沃罗季诺。” “我们为什么不向东?”怒离眨巴了两下眼睛:“这里可还有大片的土地。” “你以为在这片土地上,只有我们两个种族是黄种人?”济坤悠悠说道:“那边还有其他种族。” “再说了,恕我直言,咱虽然训练了不少,与真正的军队还是有差距的。特别是苏俄的远东军团,我们上去就是送菜!” “那我们一起去打?”怒离也没了主意。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济坤的军事素养确实比因纽特人高出一大截:“中国雇佣军早就进入了指定区域。” 新州人是几百年没有出来过,而因纽特人。则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大片的绿色。 他们看到了满山的树木,他们看到了有些简陋却更保暖的房屋。 沿途的土著,对于这两支军队的到来。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惊讶之处,因为所有的土著都知道。今天,就是把白种人赶出这片区域的日子。 整个外兴安岭地区,沸腾起来。 整个苏俄的远东,到处都是黄种人的身影。 他们抛弃了曾经在身上的那种懦弱,变得更加自信。 因为,大家都是黄种人,南方的强大汉族,正在保护着广大黄种人的利益。 就连曾经的远东司令部。也有不少黄种人的身影在里面。 曹学友不是猛将,是智将。 所有派到漠北的将军,大多数都是智将,不是那种猛冲猛打的类型。 中国人不需要一个破烂的西伯利亚,需要完整的版图。 大家早就接受了雇佣军的身份,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等人正在做好多前辈们想做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队伍行进的行列,前面看不到头,后面看不到尾。 出了蒙古的疆界,大家身上的军装早就换下来。 上面的解释是。从此以后,我们不是国内的士兵,是来帮助苏俄人民的国际主义战士。 啥叫国际主义战士?傻呀!白求恩大夫知道不?对。就是那样的人。 曾几何时,普通一兵哪想过自己的形象竟然这么高大,还能到别国的土地上来得瑟。 今后回到家乡,就有得谈了。 我们到过蒙古,那些人看到自己,就像当年的劳苦大众看到解放军。 进入苏俄以后,我们才发现,历史好像并不是真的。 这些苏俄人的脸上,看不到笑容。是一种麻木。 明显见到黄种人的军队从身边走过,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贝加尔湖区域。是苏俄境内除了欧洲部分以外最富庶的地方,自然就被白种人占领。 至于原住民黄种人。早就被苏俄人杀的杀赶的赶,在边边角角居住。 士兵们都是二十左右的年龄,听到行军过程中指导员的讲解,一个个义愤填膺。 可恶的苏修,额,反正挺父辈们这么叫的,他们真的是修正主义啊,居然杀我们黄种人。 这么大的行动,西方世界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其实也很好理解。 东欧的中国雇佣军,不断集结在各国边境上,让所有国家都认为中国人要开战了。 更何况,苏俄的远东军,不时在太平洋上和山姆舰队发生摩擦。 全世界都慌了,难怪中国这么有底气,原来他们早就和苏俄,恩,是普西金的苏俄联手,这是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节奏吗? 德国外长、意大利外长,亲自飞往那个东方国度,寻求和平解决方式。 就连一直以来牛逼哄哄的山姆,也不知所措,一方面加强戒备,另一方面高呼世界需要和平而不是战争。 当年黑特勒发动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组成了倭国、意大利所谓的轴心国,差点儿把世界给统一了。 当年那个小胡子没有办到的事情,没准儿中国苏俄真的还能办成。 一个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另一个是世界上第二大军事强国。 联合国秘书长、山姆总统,纷纷约见中国驻联合国代表和驻山姆大使,强调世界和平的重要性。 他们也觉得莫名其妙,但不管怎么样,西方人害怕自己的祖国总是好事。 身为外交部人员,口才那可不是盖的。 大家在一起谈天说地,最后说了些什么,都忘了。 与此同时,苏俄的中亚地区哈萨克人、土库曼人,顺利接管了在本加盟共和国境内的军队。 中国的雇佣军,早就解放了伊尔库茨克,监督着鞑靼人,不让他们破坏。 而大部分的雇佣军,则静悄悄开进了乌拉尔山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中苏密约 塔玛拉将军,是苏俄军队系统冉冉升起的新星。 建国后,苏俄就一直不停征战,哪怕现在战斗力有所削弱,仍然战事不断。 在占领阿富汗的战斗中,高傲的苏俄不得不认输,一个弹丸小国,让世界上地域面积最大,军事实力第二的国家陷入战争的泥潭。 因此,也可以看出东西方的文化差异,或者说宗教的差异。 在华约成立后,苏俄可没少做干涉社会主义国家内政的事情。 其中,布拉格之春最为出名,捷克斯洛伐克,整个国家都臣服在苏俄的武力之下。 没办法,欧洲人信的是他们自己的耶稣,而阿富汗人,则只相信天地间唯有真主安拉。 两边的教义导致了两边的人性格大不一样,后世的圣?战组织一整就是人肉炸药包,这可是信封耶稣的白种人做不到的。 解放后,我们国家的电影,特别是战争片,往往都可以看到孤胆英雄,一个人俘虏了敌人的整支部队,确实很扯。 不过这种事情,在爱惜性命的欧洲人那边,还真有可能发生。 在阿富汗,这里的人民势必与侵略者战斗到底。 有些被忽略的战斗人员,女人、老人、孩子,他们都可以含着口号,在敌人的人群里拉响炸药包,同归于尽。 总体说来,苏俄人对阿富汗的入侵,是极度失败的,也不能说没有亮点,至少还有人在那里如鱼得水,譬如塔玛拉上尉。 没错,他那时候就是上尉。刚刚从伏龙芝步兵专业毕业,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塔玛拉也打过败仗,刚开始侵入阿富汗。因为不了解情况,更由于苏军一贯以来的傲慢自大。不少地方连连落败。 有的人,在失败中一蹶不振,有的人甚至陨落,也有的人却可以一飞冲天。 在经过一些挫折以后,塔玛拉逐渐成长起来,有胜有败,后来却再也没有失败过。 可惜,苏军的糜烂。不是一个小小的塔玛拉上校能够挽救的,不得不撤出阿富汗。 更是在回到苏俄以后,早就进入高层的塔玛拉,成为苏维埃共和国建国后最年轻的将军。 额,当然不能包括哪些建国时期的牛人,年纪轻轻便是元帅将军。 镇守新西伯利亚,也是一个美差,塔玛拉志得意满,应该年老的时候,就顺利成为元帅。 说实话。尽管很能打仗,他对战争充满厌恶,回国后除非有必要。连军营都不想去。 士兵的战斗水平,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些从阿富汗回来的精锐,这一点,塔玛拉相当清楚,但那些军人,他保不下来。 吃过了大鱼大肉,谁还愿意吃白水青菜萝卜,印证了中国那一句俗话:由俭入丰易。由丰入俭难,他一点儿都看不上新兵蛋子。 前段时间。哈萨克境内有人闹事,估计规模还不小。莫斯科那边还调了他手下的兵,苏俄官方谁不知道塔玛拉将军的威名? 你还别说,哪怕他都很少在军营里露面,人的名树的影,下面的军官把部队训练得还不错,去了之后听说战事陷入胶着状态。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自己的防区境内,也出现了中国雇佣军的身影。 普一接触,大败亏输,而且是接二连三的失败。 这下,久未出征的塔玛拉将军坐不住了,他亲自带领部队,准备和中国雇佣军进行决战。 结果,还是如同他那些下属一样,甚至都没放几枪,部队崩溃就开始了。 没办法,那边的火力太猛,武器射程又远,直接就是远程攻击,没谁来和你短兵相接。 其实,中国古代的兵书,都讲的是各式各样的战术,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 现代战争,更多是兵种之间的配合,而最主要的,就是军队的火力。 很显然,中国雇佣军的火力比苏俄正规军的武器,在塔玛拉看来,至少领先了二十年。 在报告中,他指出了可能这就是中国的正规军,只不过脱下了军装,然后跑到苏俄境内搅风搅雨,帮助少数民族发动战争。 与此同时,乌拉尔山一带,不断有溃逃的苏俄军队。 所有的指挥官,都向上面写了报告,强调敌人的强大,早就超过了苏俄。 刚在喀秋莎吃完早饭的普西金,接到了电话,就是这个结果。 看到早已吃完,在一旁悠闲喝茶的巫山,他恨不得上去死了这小子。 中国人,可恶的中国人,居然在这个时期蓄意挑起战争,甚至背后还有山姆人的身影在内吧,要不然他们咋敢这么大胆? 西方国家不想让苏俄强大,何尝愿意让中国强大起来?他脑海里一直在分析这个问题。 巫从西他们对普西金没感觉,总统又如何?在先天面前有如蝼蚁。 他们众星捧月一般,围着巫山说长道短,把接电话的苏俄一号人物晾在那里。 “叔啊,你说这毛子是不是得到了消息?”巫家人知道大致计划,巫从东清楚也就不奇怪了,他们和巫山的俩组员早就混熟。 “应该是吧。”巫山淡然地喝着茶,气定神闲。 尼玛,中国要是不成功,那就太丢了,方言全世界,有哪个国家一下子涌出这么多先天? 能有一个,就像宝贝一样,君不见普西金找到一个肉身接近先天的家伙如获至宝,年薪都开的是一百万美金吗? 他们之间的对话,都是用巫县话在交流,别说那家伙只是会一般的汉语交流,就是龙组成员那么强悍的学习能力,也不一定明白啥意思。 “对了,任务结束以后,你们还愿意在这边呆着吗?”巫山顿了顿问道:“我怕普西金他们丧心病狂,拿你们开刀。” “哼哼!”巫从西冷笑道:“叔啊。我就想看看他敢不敢。惹毛了,直接跑到克里姆林宫把他脑袋摘下来,在其他地方真还没劲。” “国家的力量不可忽视。”巫山警告道:“所谓的西伯利亚训练营,确实能制造出肉身先天的强者。当然,那些人潜力用尽,活不长了。” “放心吧叔,”巫从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您既然有了和肉身先天的缴获交过手,那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也行,”巫山沉吟片刻也就答应了:“不过,山姆那边的情况,还需要其他人过去支援下。要不然从南他们不是三头六臂。” 从西愕然,天地良心,他只是不想回国而已,受到的约束太多。 他们几乎每一个都是好战分子,想不到离开这里,还可以在山姆的国土上大发神威。 不过话已经说了出去,再也收不回来了。 “老巫,”普西金沉默许久,一步步走过来,他拿了一把椅子坐下:“你们中国可真狠啦。在我们的国土上同时进攻。” “有什么不对吗?”巫山斜睨了一眼:“还是你觉得我们仍然像太祖时期一样,给你白忙活的,之后还借钱给你发展经济?” 这一句话。让普西金哑口无言。 “哥们儿,你也许不知道吧。”他慢腾腾站了起来,一切动作都是那么完美:“上次我来莫斯科的时候,早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啊?普西金身上冷汗直冒。 本来,他在知道了中国雇佣军入境的事情后,准备捅出去。 真的有那么一刹那,他想来个鱼死网破。 然而,突然顾及到在东欧的中国雇佣军,万一他们突然也参与战争怎么办? 今天的普西金。已经不是一个战争小白。 他可看了下整个国家的军事部署,因为中国雇佣军的事情。东欧局势骤然紧张起来,苏俄的军队。早就抽调到这边,以防万一。 不管怎么说,中苏两国是社会主义阵容,而西方国家则是资本主义阵容。 在这个紧要关头,哪怕以前有天大的恩恩怨怨,都要抛开。 万万想不到,在漫长的西伯利亚,处处都是破绽,中国军队把自己的军服一换,就成咯额雇佣军,来帮助土著起义。 越是在紧要的时刻,越不能乱。 相信普西金只要把国内的局势捅出去,西方世界无不想在这个领土最大,不,现在不知道是第几大的国家身上狠狠咬一口。 不说别的,中国在东欧的雇佣军只要闪开到一边,把波兰亮出来,北约军队决对会一拥而上,把苏俄的东欧平原和丘陵炸成废墟。 真要到了那种局面,等待苏俄的就是亡国。 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怎么啦?西方国家可没有把握去碰那个世界上人口第一的国家,先把苏俄干趴下再说。 更何况,二战中苏俄可是入侵了芬兰,现在手里还握着人家十分之一左右的土地。 如今的苏俄,危急万分,波罗的海、白海、里海、黑海、亚速海,每一个方向,西方国家都能攻进来,关键是在看中国的态度。 确实,当时和徐世友在制定方案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天。 万一苏俄不屈服,中国雇佣军在东欧随意闪开一个缺口,西方国家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反正中国是打着帮助少数民族起义的名头,把雇佣军开进来。 西方国家一样有理由,加盟共和国纷纷闹独立,格鲁吉亚那边战正酣。 苏俄版图西边,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都在蠢蠢欲动,说不定连德国割让出来的加里宁格勒都会失去。 “巫山!”表面上,普西金可不想弱了气势:“别忘了,我们苏俄人口比不上中国,但随时都能武装起大批的部队。” “当年在这片土地上,连拿破仑和黑特勒都铩羽而归,间接导致了这两大帝国的毁灭。难道你们真要和我们开战?” “你说哪儿的话?”巫山故作惊异:“你放心,这次到苏俄的雇佣军,也就百八十万的,你们把他们打死了。都与我国没半毛钱的关系。” “我说老普啊,你们苏俄人是不是太过分了?黄种人你们不仅差不多赶尽杀绝,还全部处在边边角角的地方。” “大哥。你没去过啊。苏俄本身就冷,而那些地方。哪叫冷啊?尿尿一出身体就成了小冰柱。” “你说说,这么大的国家,啥地方不能安置人?非得把他们放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任其自生自灭。” “大浪淘沙,活下来的我敢和你打赌,绝对是精英。” “雇佣军是什么性质,我相信你也清楚。中国军队太多了,这些人在部队上呆着,中国的改革开放日新月异。一天一个样。” “换句话说,他们不打仗出军营能干什么呢?说不定还会带来社会的动荡。” “反正到了退役的日子,他们愿意继续从军,也就只有雇佣军这一条路了。” “他们的武器,是我的公司提供的,这么看着我干嘛?兵器总公司,给自己的同胞卖枪卖炮很正常啊,难道卖给你们去打我们国家?” 我们曾讨论过,苏俄就是一个侵略成性的民族,对土地的渴求。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就像对阿富汗的出兵,他们为了打通到印度洋的道路。 很难想象,对土地如此痴迷的民族。当年为何把阿拉斯加以一百万的价格卖给了山姆。 和前辈们不一样,普西金对土地真还没有那么偏爱。 因为他刚刚上任,啥事情一下子都爆发出来,千头万绪,现在最主要的是保持国家的稳定,不亡国。 毕竟在他看来,西伯利亚再大又怎么样?不过是贫瘠之地。 话说在二战后,犹太人可是找过德国人赔偿的,没看到这么多年。德国的经济发展起来,但战争赔款一直没停止吗? 那些少数民族。哪一个没有被沙俄军队杀得只剩下零头? 万一他们和犹太人一样,也要求国家赔偿呢? “说到武器。老巫,难道你不清楚我国的军事工业连山姆都害怕吗?”普西金灰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好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哈哈哈哈,”巫山突然爆笑出来:“哥们儿,你咋这么天真呢?想想吧,你应该听说苏俄军队一触即溃的消息。” 在世界上,有一个国家的武器,以制造严密,结实耐用著称,那就是德国。 还有一个国家,初期的兵器,甚至在手工作坊里大面积生产,质量什么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二战时,苏俄就是用的这种武器。 说实话,这种武器,打出来的时候会不会炸膛都说不一定。 当年他们之所以能缺的二战的胜利,严寒的冬天才是他们最大的帮手。 别看后来的苏俄人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在和德国人的战斗中,双方的战损比率,最高的时候达到了1:8。 和中国人比流水线生产么?呵呵,gcd的兵工厂,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年解放中国就是用的简易作坊制造的武器出发的。 最主要的,苏俄的高精尖军工,早就姓中不姓苏了。 至于拿人命填,别开玩笑了,中国十亿人口,占了世界总人口的四分之一强。 普西金沉默了,他无话可说,主要是中国人的策略和时机把握无不在最佳。 别说他,就是一个政坛老鸟,在这种场合也只有捏鼻子认了,还能干嘛? 后来,巫山干脆不再参与,几位早就在驻苏大使馆的外交人员、政府人员,和苏俄的高层谈判扯皮。 最终,双方签订了《中苏莫斯科条约》,史称《中苏密约》。 在条约中,双方规定,在乌拉尔山以东的黄种人起义,苏俄不得出兵镇压,中国雇佣军也不会杀死任何早前越过洲界线的白种人性命。 中亚的加盟共和国无条件独立,中国不会参与到里面。 双方结成战略同盟,在必要时,中国军队会出现在苏俄国土,保护苏俄的领土完整。 签约的时候,巫山早就回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重九开会 徐建业是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苦于文化程度不高,建国后也没担任显赫的职务。 解放了,为了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他在兵器进出口公司当文书,一当就是25年,直到退休,好像这人都被遗忘了。 你还别说,尽管他在文书的位置上毫不显眼,文化素养真的提上来了。 首都作协、书法协会,曾经还邀请他去当领导职务,被徐老婉言谢绝了。 不过,这两处有什么活动,他还是会去参加的,只是去,不发言。 经历了建国后的历次运动清洗什么的,徐建国这人你说他人老成精也好,圆滑也罢,为人处事相当低调,邀请方有时都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今儿一大早,他好像比平时起来得晚一些,但起床后精神很好。 嘴里面,哼着打渔杀家的片段。 “啊,萧兄,岸上有人唤你。” “哦,有人唤我。哦,原来是丁郎哥,到此何事?” “催讨渔税银子来啦!” “嗳,这几日天旱水浅,鱼不上网。改日有钱,送上府去就是。” 平时最喜欢的小米粥,只喝了半碗,花卷倒是吃了三个。 “老徐呀,饭都没吃完,在那里哼哼啥?”他的后老伴儿嗔怪道。 “桂花,把我那身制服拿过来。”徐建业把外套脱了,穿着一身秋衣。 “干嘛呀?”桂花在建国前是个童养媳,老徐的原配在抗倭战争中牺牲了,跟着老爷子的时候还是个大姑娘,但比他小了近二十岁。 两人有两个儿子两个闺女,早就参加工作了。老徐的原配,没有留下子嗣。 但他这人重情。竟然把长子徐福胜过继给前妻,管亲妈叫姨妈,在旁人看来很可笑。 “今天组织爬香山。看红叶。”徐建业接过洗得发白的军装:“那位应该要出手了。” “恩?什么和什么呀?”桂花文化不高,平时自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电视。 刚把衣服递给老伴儿。眼睛盯着电视上的广告:“老头子,你说那洗衣粉我买过来效果咋没那么好呢?是不是放少了?” “那个玩意儿,就是纯粹在吹牛。”徐建业又谈起了自己的事情:“我不是和你说过的,那个巫山记得吧?他要出手!” “啊?你说的那个后生啊,当时什么挖掘机开业的时候见过,比我们家福胜都小。”桂花歪着脑袋:“他出什么手?” “中建机集团,我说你呀,关心下国家大事吧。别整天围着电视。”徐建业边出门边说:“他应该听说了一些事情,要拿下一批人!” 秋天的香山,没有什么秋意,看红叶似乎时间稍微早了点儿。 如果再过七八天,霜降前后来,端的是满山红叶,美不胜收。 徐建业到的时间挺早,和一些认识的同事打招呼。 “老徐呀,你说咱家这老总咋突然就想起来让我们爬山呢?”一个明显发福的老人悄声问道:“你交游广阔,应该知道点儿吧?” “老李。你这不是在磕碜我吗?”徐建业打了个哈哈:“偶尔也就跟作协、书协的人开开什么座谈会、茶话会,和咱不搭嘎的。” “我在估计有两种情况,”一个叫张丙年的神神秘秘说道:“第一个是那位可能要调离了。第二个就是他要整治下。” 徐建业悚然一惊,他起先可没考虑到巫山会离职。 兵器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些风言风语,还能经常听到。 那位的功绩,让全公司的人都扬眉吐气,可他的年龄真的是硬伤啊。 今年才三十三岁,不管怎么说,总不能到国级、副国级吧? 如果不嘉奖。又难以服众,今后谁还会卖力?不过咱都平头老百姓。操心的事情,让那帮当官的去犯愁吧。 十点整。巫山出现在山脚下,办公室主任鲁东强和秘书田恒在后面跟着。 秘书是田光华的孙子,很精神的小伙子,大学毕业后就一直跟着他,冲劲十足。 “各位前辈,对不起,小子迟到了!”巫山一到,冲四周作个罗圈揖。 “哈哈,巫总客气啦!”这家伙叫彭书山,以前兵器进出口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我们退休了没事儿干,是我们到早了。” 以往兵器总公司效益不好,罪域退休职工的安排,好像没有任何活动。 甚至大家开工资,就直接到军?委老干部局去,那可是个清水衙门。 当然,毕竟是国家的强力部门,逢年过节还是会举办一些茶话会之类。 兵器总公司里,女职员太少,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病的病,死的死,今天一个都没来。 公司现在成立了个老干部处,由鲁东强自己兼任处长,副处长胡蓉是个女的,可惜年龄太小,还不能担起胆子。 九九登高,是我国的习俗。 兵器总公司曾经是个可有可无的部门,里面的架构很不完善。 这两年,巫山在断断续续做了些调整,部门的名字却不好起。 最后,除了老干部处,每一个部门干脆就以某某办来命名。 不可能取名某某处,那级别太低了,也不能取名某某厅,和地方上还不一样。 本来,公司开了三辆车子过来,退休的老员工今天到了也就一百多点儿,刚好能装下。 但这些老同志,根本就不想坐车,走走路,唠唠嗑,老兄弟们不少多年没见了。 曾经在一起上班的时候,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矛盾。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就烟消云散。 和他们在一起,巫山大多时候就是个听众,老人们和他说话的不多,毕竟绝大多数都不认识他。 再说了。退休之后,无官一身轻,谁在乎你这个当头的态度?每月的退休金照发。 兵器总公司。说是企业,实际上很多时候还是处于计划经济时代那种运营模式。 没有多劳多得那种概念。上面有军?火交易,也没这些人什么事,估计就是签签字,具体的交易插不上手。 自从巫山把中建机那一块完善以后,兵器总公司内部,也在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做的事情,老同志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其他不说。退休工资是一涨再涨,现在的退休金在京城里比起来,算得上是最高的档次。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这些老人们出去说话的声音都无比响亮。 曾经那些看不起兵器公司的人,顿时傻眼了。 重阳节登高的人真还不少,但都以老人为主,偶尔有一些孝子贤孙,带着自己的父母。 但这样的人毕竟太少,大都是单位组织的。 不管是哪个单位,他们对退休老人又爱又恨。不少退休老职工指手画脚,作用有好有坏。 惹毛了,指着领导的鼻子就骂。 在这之前。巫山也对老人们很是发怵,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是规定了工资必须涨。 拿人的手软,他们果然对新一届领导班子满意多了。 偶尔有些风言风语,都没有涉及到巫山。 毕竟上了年纪,老胳膊老腿儿的,车子停在半山腰,公司里面准备了些饮料。 有些老人还想爬,看到老同事们的状态。只好跟着车子下山。 其实,在山顶还是有不少红叶的。但与老兄弟们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快乐,要爬山有的是机会。也没人固执己见。 虽说大家的退休金不少,但也没人到这么高档的地方来消费。 翠云居,退休老同志来吃过饭的凤毛麟角,而且是包场。 很有幸,老徐同志就和董事长巫山坐在一桌。 这称呼很奇特的,有叫巫总的,有叫巫董的,千奇百怪的称呼都有。 有些人倚老卖老,直呼其名,他也面不改色,连声应着。 也很正常,所有的人都比巫立行大,有些比巫天明还老。至于名字,起了不就是叫的吗? “待会儿吃完饭,我们还有安排。”大厅里面很是吵闹,楼下的也是这样。 没有用任何扩音的手段,巫山的声音准确传到每一个老员工的耳朵里。 “我们去人艺看骆驼祥子,不愿去的同志,请到鲁主任那里去登记,告诉你的诉求。”巫山没有站起来,平静地说着话。 在他话音刚起的时候,两层楼的翠云居里,还有些许嗡嗡声,后来再也没有人说话了,每一个人耳朵里,都是他的声音。 距首演已有半个世纪之久,老舍先生的经典名作话剧《骆驼祥子》再次新排。 此次演出由人艺老艺术家顾威担纲导演,人艺两位年轻新秀,曾在电视剧《吕梁英雄传》中主演男一号的于震饰演祥子,凭借电视剧《当家的女人》斩获“飞天奖”的王茜华出演虎妞。 人艺再排的《骆驼祥子》,更突出现今社会被淡漠了的人情,再现当年老首都人、老京城底层劳动人民淳朴、真挚的浓郁人情味儿。 《骆驼祥子》还通过音响效果,表现北京西北部半农村地带从早到晚总能听见的鸡叫、送亲送丧的唢呐声和冬季白天黑夜的叫卖声等,来还原上世纪二十年代老北京院落内外的生活杂音。 这部话剧,说实话,巫山还真的去看过。 从苏俄回来之后,偷偷跑去建了莎莉和尼娜,除了上班,其余时间都宅在家里。 目前,最大的业务也就是和伊拉克的交易,早就进入了正规,要他劳神费力的事情不多。 还别说,在巫山的开动下,在亚洲、非洲都开辟出不少新的业务,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并没有因为他不在家而退步。 任何新兴事物,在刚刚出现的时候,总会激发出最大的能量。 改革开放在中国已经十多年了,军队这架略显陈旧的马车,兀自岿然不动。 但巫山这只小蝴蝶。确实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中建机的出现,让军工企业看到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不是任何企业,都愿意上面有个婆家管着。很多都想转化成民营企业。 对于这些,巫山并不在意。但在转制的过程中,肯定要加派人手,防止共有财产的流失。 更主要的是,每一个员工今后的出路必须要安排好。 新成立的企业,要么带着老员工,要么买断。 当然,有些人在挑衅他的底线,为此。甚至惊动了中?纪委出手,那个曾经尘封的巫阎王,再次露出了獠牙。 可以这么讲,巫山已经成为部队系统的一块金字招牌,热得发烫。 不管是在基层还是上层眼里,他做事不偏不倚,踏踏实实完成上级交代的每一件任务。 作为一位省部?级大员,哪怕是部队系统的,在上班时间,巫山还是挺忙的。 陪老人们在一起。露露面,表现出自己对老干部的重视,支持这项工作就可以了。 别看兵器总公司以前是个空壳子。自从巫山到了以后,效益良好,牛鬼蛇神全部都跑过来了,架子越搭越大。 曾经的中建机那批人,早就功成名就,到自己理想的岗位上去。 而巫山他们那批人,顺势把企业推向社会,接受市场的考验。 那些希望拿到铁饭碗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有一些有想法有能力的人留了下来,企业也变成了一个事业编制。 除了一些领导岗位。其他的都是合同制员工。 兵器总公司的副董事长高强,就是后来的中建机董事长。 按说。在那里,他大权独揽,却没有那种担当,甘愿到巫山这边做一个副手。 他的叔叔,是开国将领高山岳,却没有参加部队系统的授衔,转到地方,担任过一届外交部的副部长,因为身体愿意退了下来。 这两年,巫山简直忙得不可开交,龙组,还有自己家人的功法传授和培训。 对外得布置苏俄的一切,虽然很多事情都是军?委的人在操作,方案绝大多数都是他拿出来的,经徐主席同意采取行动。 兵器总公司,他只是布置一些任务,偶尔回来听听报告,看看财务报表。 具体的日常,都是高强在主持。 执行董事,是军?委委员安启宗,行将退休超龄服役的老军人。 企业有他在里面把把脉,巫山还是很放心的。 总经理扶祖林,从一个国营企业调过来的,是巫立行推荐的人。 别看他绝大多数时间都没在,每次回来,都能看出一些东西。 他们这三大巨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系人马,互相看不顺眼。 当然,这也是巫山想要看到的结果,不管在什么地方任职,就是平衡,不让一家独大,那样自己就有可能被架空的危险。 重九登高,他们没有参与,各自在按部就班的工作。 接到巫山要开会的消息,都没有犹豫过来了。 有钱了,作为董事长,他为员工还是谋了不少福利的。 在职员工的工资、住房就不必说了,就是退休员工,一个个也得到妥善安置。 据说,曾经的兵器进出口公司领导,看到退休职工就跑。 别看兵器总公司在京郊,今后这一带可值钱了。 反正现在还是无主之地,巫山趁机占了一大片区域。 除了给职工盖楼以外,其他的暂时是园林。 有朝一日企业扩张,随时可以把剩下一公顷左右的土地派上用场。 也不能说巫山有多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在这里做过事情,就要留下自己的足迹。 人都是这样的,他可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为了今后那些房价上涨想什么办法。 巫山进会议室的时候,在家的员工,都到了。 不知道啥时候开始,他也养成了开会踩点到的习惯。 很简单,在体制内,如果你事事和别人不一样,就会被当成异类,进而排挤出去。 就这样,巫山任期内最后一次会议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疑似间谍案 在北疆的时候,身后有些人跟着自己,不是派系也成了派系。 但是在首都,这里可是藏龙卧虎,除了以前亲近的几个人,巫山很是谨慎。 无论是在中建机还是兵器总公司,他没有刻意和任何人走得近,保持一定距离。 在上面看来,他处事不偏不倚,虽然不能一碗水端平,在企业里也是公平合理。 刚刚坐定,田恒急匆匆跑到他面前,说有电话找。 本来不想去接的,看他焦急的样子,应该是很重要的电话,巫山只好挥挥手,大步回了办公室。 “你好哪位?”他心里不是很舒服,正要开会呢。 电话是申江纪?委打来的,他拿着话筒的手差点儿就把塑料壳给捏坏了。 “小田,去叫安董来吧。”巫山有些无理,干脆从抽屉里找出一包烟。 从没怎么抽烟之后,他的口袋里和办公室里,随时都还是有烟的,而且都是国字号的领导享用的那种,反正干爷爷也不抽。 抽了一口,他把烟掐灭了揉碎,连过滤嘴都成了粉末。 “老巫啊,啥事儿?”安启宗大刺刺地坐下来。 巫山不说话,直愣愣盯着他。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今年是六十二岁了,一个副部级这个年龄还没退休,很是少见。 鬓角底部有一些银灰色,他黑色的头发应该是焗过油的,用摩丝把头发往后面定型。 尽管在部队系统不准留长发,他的头发好像打了擦边球,已经超过了板寸的长度。 只不过这么一定型,看起来真还不怎么长。 眼角密密麻麻的皱纹,掩盖不了他的衰老。头发往后面这么一梳,反而凸显出那些皱褶。 以前,巫山也听说了一些话。在他鼻子的右边,有一个肉瘤子。就指甲大小。 曾经,据说他喝多了告诉人家,太祖的肉痣长在下唇上,当了国家元首。而他的则在鼻子边上,再不济也能混个副国级。 当然,道听途说,巫山不会放在心上,反正别人在自己面前。是看自己的脸色,说的话未免有失偏颇也说不一定。 肚皮很是松弛,偏生还把衬衣塞在腰带里,鼓出来的肚皮显得更是肥大。 “老巫,究竟咋啦?”安启宗被看得有些发毛,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丢在桌子上。 “先抽烟吧,那边同志们还等着我们去开会呢。” “屈富贵是你什么人?”巫山没有去接烟,淡淡地问道,随即补充了一句:“他在申江搞女人被抓起来了。” 那小子也忒倒霉。别看东方书记上来了,申江那边现在是荣基同志当政,手段一点儿也不温和。隔三差五就会整顿治安。、 “我说你呀,你都结交些什么人啊?”巫山叹了口气:“要是在解放前,那就是标准的叛徒,你真给咱长脸啊!” “这个,”安启宗迟疑了下,吞吞吐吐地说:“老巫,他都说了些啥?” “你是老同志了,”巫山语重心长:“应该明白组织纪律,去吧。自己到军纪?委把自己的情况交代清楚。” “啊?”安启宗的烟早就点燃,因为没吸已经熄灭了。 一瞬间。他好像老了十岁,眼角边的皱纹更深了。 “老巫。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这样的。”他的话说得很慢:“但架不住下面的厂子啊,谁都想把自己的产品送进来。” “你说一万两万我就忍了,自己这么些年,多的钱没有,十万八万挤挤凑凑,还是有这么多的,我也没啥需求。” 不过还好,数额不大,零零星星,他收取了二三十万的回扣。 安启宗有四个儿子一个闺女,更大的事情就出在了他唯一的女儿身上。 北方人不是说过吗,女儿好,女儿是爹妈的小棉袄。 他的闺女安小霞从来都没少给他们带来籍慰,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 好在他的儿子们都是争气,除了大儿子不是大学生,剩下的三个儿子都是。 四个哥哥也很疼爱这个妹子,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在高中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成了大姐大,学校换了一个又一个。 后来,她干脆不读书了,和社会上的一些人员混在一起。 去年居然找了一个山姆人当男友,把老安和他老伴儿气得够呛。 不过,也许是否极泰来吧,这丫头好像懂事儿了,自己和男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 然而,更大的麻烦后面也来了。 安小霞的公司纯粹就是一个皮包公司,没有经营的项目。 整天听老伴儿在耳边絮絮叨叨,安启宗也有些厌烦了,大手一挥,干脆把一些业务交给那个叫东胜的公司来做。 “董事长,我检讨。”他垂头丧气:“作为一个党员干部,我不应该假公济私。” 恩?什么状况?巫山一怔。 刚才电话里说的是转移国家资产,还是那个叫屈富贵的人帮着办理的。 “对了,东胜的注册地点在哪儿?”巫山灵机一动。 “这?”安启宗有些懵,他对企业的经营一窍不通,事情都是别人在做,他只不过相当于养老的形式,以图退休的时候再进半格。 “小田,”巫山吩咐道:“让高董先主持下会议,对了,马上帮我查东胜公司的材料。” 田恒的办事能力不错,没到五分钟就把资料找来了。 尼玛,这个公司有问题,注册地点在国外不说,基本上就没有生意。 同时,安小霞的名字还注册很多空壳公司,走账逃税,每一笔走账金额少则几千万多则上亿元,年报税却是零报税。 间谍?这个词没来由地从他脑海里蹦了出来。再也抹不去。 想到这里,他脑袋嗡嗡作响。 “老安,实话告诉我。你的姑娘和她男友在公司来过没有?”巫山显得格外慎重。 “我那办公室又没秘密,”安启宗随后答道:“她有钥匙。反正每个月我在办公室的时间少,很多时候她在里面办公。” 这个老糊涂,巫山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你现在马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迫不得已只好精神控制了老糊涂蛋:“等候组织上的处理,什么时候有结果你再离开。” 道森是山姆人,毕业于耶鲁大学,谁也不知道,甚至再高中时期。他就秘密参加了中央情报局,而且是考核中的佼佼者。 来中国,是上面交代给他的任务。 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他以耶鲁交换生的名义,到人大求学。 没办法,随着时代的发展,这所大学在国际上的名气越来越大,远远把华清和京师大学堂抛在了后面。 在学校里,他表现出一个重点大学学生的优秀素质,博学而不张扬。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天他和几个留学生到街上玩儿,无意中和安小霞认识的几个人产生了争执。 道森怎么可能愿意在中国惹事儿呢? 他人长得帅,又舍得花钱。不几天就赢得了安小霞的好感。 通过这个简单的女孩子,他竟然数次盗走了兵器总公司的内部文件。 这两天,他有些心神不宁,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圣诞节期间,道森就会回国,今后在哪儿只有天知道,除非有一天他脱离了这个组织,才能自己决定行止。 无意之中,就打了安小霞的电话。 两人在道森出钱购买的小四合院内见面。小丫头一见面就要上床。 cia的特工,在这方面的训练。比克格勃不会差,满足一个没怎么经人事的小姑娘。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过,今天道森明显没心情,他把她搂在怀里:“宝贝儿,爸爸那边一切都很正常吧?” “那能有什么事儿?”安小霞白了一眼:“每次我们把自己该留的钱留下来,其余的一分不差,都打到兵器公司的账户上。” “我知道,宝贝儿你做事情最大气了。”道森亲了下她的额头:“他公司没什么变动吧,你说咱爸能不能够担任董事长呢?” 虽然安小霞比较淘气,从小娇生惯养,对自己的父母还是很孝顺的。 “这很难!”安小霞眉目一蹙:“巫董号称巫阎王,在维省的时候谁都不敢惹。每次交易的时候,他嘱咐了又嘱咐。” “哼,要不然,我才难得转账过去呢。就是怕他找我爸的麻烦。” 对于巫山,道森真还没印象。因为每次他回到公司,时间不怎么长。 再说了,安启宗每次都给姑娘打电话,让她别过去。 他也知道自己的事情做得不地道,可不敢让顶头上司知道了。 假公肥私的事情,在老一辈人那里,是基本上没有人去做的。 要不是因为安小霞什么都不会,他怎么可能把公司的业务交给一个皮包公司做? “对了,巫阎王好像回公司了。”安小霞满足地蜷缩在男友怀里,象一只小猫:“我爸让我这几天别过去,免得撞上。” “咱爸在军队系统不是挺厉害吗?”道森假装不知道:“惹毛了,直接让他上面的人把这个巫山给下了,自己当董事长多好?” “痴人说梦而已,”安小霞半闭着眼睛:“别说他干爷爷是前任总理,就是现在的军?委主席徐世友对他可好了。” 道森没有说话,在脑袋里把所有的线索滤了一遍,感觉没什么纰漏,放心地抱着她进了里屋,安小霞眼睛里像要滴出水来。 龙组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这个山姆人的资料,就出现在巫山的办公桌上。 从出生到如今,就是一个正常的山姆人的经历。 不对,他为什么一进大学就要学习汉语? 巫山又把他的资料仔细审视了一遍,发现了一丝不正常。 中学时代,道森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民族主义者。 关键的关键是。他在高中时休学了一年,而后复读了。 当年早就普及到了发达国家,在巫山的指示下。调取道森在高中的档案记录。 上面写着原因是学生想创业,出去开了一家公司。 公司的名字叫做古堡。专门策划一些情侣的海滩婚礼活动。 在公司的网页上,从来没有道森的照片。 虽然法人是他,长期不在公司也不应该。 最大的疑点还是起先那点,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个民族主义者的学生,到大学里学习的是中文,那可是耶鲁大学没有的系别。 他在学校里经常宣称自己是中文专业的学生,到外面的一个汉语补习班上课。专业却是机械制造。 有问题! 尽管龙组初创,在中国还是有很多权利的。 有关部门积极配合,巫山认真听了近期道森的通话记录。 好像也没什么异常,没有国际电话。 不管了,宁杀错无放过,大不了到时候把他记忆篡改就是。 事情到了这里,巫山心里五味杂陈,显示申江那边直接打电话给自己,说安启宗涉嫌洗钱活动,当然是因为自己和他们关系不错。 谷千里团结了自己在申江的人。大家算得上是王铁成的派系。 所谓一荣俱荣,巫山下属出事儿了,他脸上也没光不是? 其实。很多案件就是由于大家都想捂着,免得担负一个领导责任。 秋日的京师,并没有往年那样冷,不少老人都认为今年是一个暖冬。 不说其他的,香山红叶只有顶上才能看到,往年早就是漫山红遍。 城里面的大街上,花坛里不少鲜花开始枯萎,只有偶尔几朵菊花迎风开放。 很凑巧,道森和安小霞的房子。就在巫山的四合院挨着不远。 毕竟那个山姆佬也是人大的学生,离得太远了不方便。 人家院子里都是种的花花草草。他们倒好,养的动物。这个年代没有奇特的,大不了就是狗、猫什么的。 在正屋门口,是一口大鱼缸,一个绿毛龟估计有五六斤了,缸里面漂浮着咬死的泥鳅尸体,水的颜色变得暗红。 国安的人对这个事情很是重视,一个叫秦太忠的执行处长带着人跟了过来。 当地警方的人,则布防在院子外面,严阵以待。 不得不说安小霞的眼光不错,找的这个男孩子不管是从东方人还是西方人的审美观点来看,都是帅哥一枚。 “sorteld,our,law.”这个叫龙晓亮的龙组成员熟练冒起了英语。 人在到了先天以后,学习能力一日千里,别说英语,什么语言到了手里几天就学得像模像样。 “我相信你听得懂中文,”他上去拍了拍这个光屁股的小伙子:“帅哥,你的事情犯了,赶紧穿上衣服跟我们走!” “我要抗议!”道森心里咯噔一下,还是要做出姿态:“我是耶鲁大学的交换生,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安小霞还在被窝里,当她看到巫山的那一刻,满不是滋味。 当然,她认识人家,也是从照片上看到的,就好像被自己的长辈抓了现行一样,羞红了脸。不过,现在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啦。 “巫董,我父亲是安启宗。”她稍微坐起身,把被子抓着紧紧贴在胸前:“这是我男友,我们明年就结婚,他是好人。” “你躺好吧,”巫山神情复杂地看着老安的老姑娘:“他的是非曲直,只有审问完了才清楚。违反了法律额,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等院子里的人走了,她听到咚的一声,大门被关上。 对于龙组的人来说,从外面给大门里面下栓,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 安小霞慌慌张张掏出电话,打给她父亲:“爸爸,求求你啦,道森被你们董事长带着人抓走了,你赶快救他。” 此刻,安启宗的记忆早就没有了和巫山对话的那一段,他倍感诧异。 不过,一个军队系统的人带队上门抓人,好像事情真还不能善了。 他沉吟着,半晌没有说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查个水落石出 希点军校,是世界闻名的军官培训摇篮。 其实希点不只是招收山姆国籍的学生,也招收外国国籍的学生,具体流程比较繁琐。 首先,你必须到所在国的山姆大使馆或领事馆索要报名表格。 最难办的,找著名人士,主要指本国的军事将领最少两人以上的推荐,这和山姆公民考希点需要州议员推荐相似。 把报名表格寄到山姆,等待希点审查,然后就等着考试通知。 去山姆考试,这里主要考文化科目,外籍公民要加试英语能力考试,体能测试,还有健康体检,有点儿像体育俱乐部的流程。 录取时还要看你在中学时是不是学生干部,和会考的成绩,如果两样都不怎么样的话也很难被录取,毕竟希点可想砸自己的牌子。 当然,在年龄上也有规定,必须是十八到二十周岁的高中生。 去希点读书不是国家公派留学人员,算私人留学,所以毕业后可以加入美军,取得山姆国籍,这是很多贫困国家的孩子做的。 希点军校现在每年都招收很多外学生籍,山姆政府都会向各国的山姆大使馆领事馆发报名表格,也包括中国。 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大陆学生报过名,可能主要是没多少人知道,估计最主要的是,我们国家可不想一个军事人才今后在山姆服役。 这所学校的全程,是山姆军事学院。之所以被叫做希点,那是因为其地址在希点即英语,汉语简称希点。 从1802年建校以来,这里就成为山姆军事人才的摇篮。 很多我们耳熟能详的人物。譬如麦克阿瑟、巴顿、艾森豪威尔等人,都是里面的优秀学员,也是新学员们的楷模。 其中。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比较特别。 他被山姆国民称之为一代老兵,麦克阿瑟是该国最年轻的准将、希点军校最年轻的校长、山姆陆军历史上最年轻的陆军参谋长。 然而。中国人对他可没什么好印象,这哥们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是一个铁杆的反?共分子,带领联合国军打响高丽战争。 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麦克阿瑟的儿子,阿瑟?麦克阿瑟三世应邀访问学校。 让大家很惊讶的是,走的他旁边的人不是家族的人。 这人希点军校的学生当然认识。那就是曾经公众都以为会取代麦克阿瑟的所有桂冠,却在正当年的时候急流勇退,开始从政。 不错,他就是巫山的老熟人,埃文森?伍德。 尽管他早就退出了军界,仍然是军人的一个传奇,是联邦史上最年轻的将军。 校长霍华德?斯格雷夫斯满脸笑容,他刚履职,就直接邀请了麦克阿瑟家族的人,只要有这个重量级家族的支持。位置还是相当稳固的。 “老爷,这是我们刚分析出来的消息。”一位中年人来到阿瑟身边,递给他一张纸。 不要以为他们家现在没人在军界混。家里的一切,还是按照军营那套。 看了下手中的资料,阿瑟取下老花镜,嘴里哼哼着:“没想到,中国人竟然把老爷子创造的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谁?”埃文森眉头一皱:“最近没有听说过中国那边有什么战争啊。” “苏俄完了!”阿瑟还没苍老到走路需要拐杖的地步,但他手里就拿着一根,在地上滴滴点点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中国把北极熊的亚洲部分几乎全部拿过来了,用的战术就是蛙跳。” “啊?”埃文森一愣,条件反射般问了句:“谁主持的?” 麦克阿瑟三世摇摇头。眼睛凝视着西方:“不清楚,这应该是他们的机密。不过。曾经又一个人大放异彩。” “对了,别看你被政府塑造成英雄。那小伙子比你更年轻,在中南半岛的战役和东南亚左右的战斗,都有他的影子。” “一招杀手锏,祭出了雇佣军的大旗,北约的那帮子老爷兵,硬是不敢动。” 埃文森心中一阵猛跳,差点儿就把人名说了出来,最后还是忍住了。 至于校长霍华德?斯格雷夫斯,他毕恭毕敬地跟在两人身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放心吧,埃文森!”阿瑟脱下白色的手套,把自己的胸前扣子整理了下,又有条不紊地戴上。 “杜鲁门不仅把我父亲解职,还妄想着不让军人当总统。后来艾森豪威尔不也上台了吗?对于军人上位,我是肯定支持的。” 与此同时,巫山在父亲的院子里,看着巫立行翻出一张张老照片。 这些照片都用小的相册装帧过,也许是以前相册不够,不少是几张相片装在一个空格里,使得几张照片粘在一起。 巫立行撕得很小心,照片上还是留下了印子。 “唉,这个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忙活半天,他终于把老照片又一张张的放在新的大相册里,还在每一个相册封面上写着年代。 巫山手里拿着一张相片,应该是父亲小学或者初中的。 相片上面,黑白的颜色看不出他穿的什么衣服,但样式能看出来,好像裤腿儿从上到下都是一个尺寸,显得裤口挺大。 他戴着红领巾,后面是一排举着标语的人,还有一个面目看不清楚的,手里举的大牌子,好像是一个人物肖像。 大大的鼻头,更像是卡通画,不过能感觉到应该是外国人。 “这个你没见过吧?”巫立行献宝似的拿过去看一眼又递了回来:“那是五零年,县城里面举行反战大游行。” “标语上写的:麦克阿瑟,滚出高丽。那头像上的人,就是那家伙。” “前段时间,我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好像和他本人相差太远。” 他只是在那里讲述着。回忆着,不需要你去发问,就不停地说着。 “记得当时你爷爷给我讲。高丽和中国是邻国,唇寒齿亡。恰好也是在冬天。我还专门跑到门外张着嘴把嘴唇冻得冰冰冷,发现牙齿也没死。” 想不到,父亲也有这么萌的时候,巫山不由暗自发笑。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一本正经地在那里听着,不时点点头。 “可惜呀,中国战场上是彭老帅和他放对,两人都对自己国家的元首指手画脚。但是同人不同命。” 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 “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太祖曾这样评价他。 可是,自大陆建政后,老帅也是中央高层最早且被迫害得最惨的其中一个。 生于1898年10月24日的彭帅,是中?共夺取政权的主要将领,烽火硝烟几十年,曾任军队和政府的重要职务。 然而1959年7月由于在庐?山会议上递万言书,被罢免职位。 那些曾经和老帅“在一个锅子里吃饭”(朱老总语)多年的老战友、老同事、老部下几乎全部紧跟太祖。 一个一个地站出来猛批彭帅。和他划清界线,对倒霉的彭帅落井下石。 高层中,只有朱老总一个人表示了对彭帅的同情。 在庐?山批完老人后。回到京城的彭帅继续遭批斗,老部下里只有钟伟少将敢于为彭帅辩驳。 最后,彭帅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国防部长、政?治局委员。 十年浩劫中,他受到残酷迫害,受审讯多达几百次,1974年11月29日,老帅悲惨离世。 麦克阿瑟虽然有过辉煌战功,还缔造了民主倭国。 但却因在高丽战争中违背了山姆的党(执政的民主党)指挥枪原则而被撤职——惨遭败走麦城之厄运。 金日成发动高丽战争后,杜鲁门下令美军赴朝参战。 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议。组织联合国军参加高丽战争,由麦克阿瑟出任总司令。 战争期间。麦克阿瑟组织策划仁川登陆,将金日成的高丽人民军拦腰切断。战争形势被完全逆转。 杜鲁门总统的意思只是让他打一场有限的战争。 他公开反对杜鲁门的决定,派侦察飞机飞入中国领空。 麦克阿瑟的不服从“党”的命令的做法令山姆军政当局相当不满,麦克阿瑟的霉运即将来临。 1951年4月11日,杜鲁门总统解除了麦克阿瑟的职务。 麦克阿瑟被解职消息一经公布,山姆国内舆论大哗。 公众对此的普遍反映是极度的不满,愤怒的人们纷纷向白宫写信或发电报发泄自己的愤怒。 据白宫新闻办公室统计,他们总共收到了27363封有关这一事件的信件和电文,批评这项命令的大大超过赞同的比例,二者比例达到20:1。 当时舆论的种种过激反应,杜鲁门总统说:“也许在6、7周内,他为此会受到痛责。但是最终人们会醒悟过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麦克阿瑟将会逐步降为凡人。山姆人民将会理解我做了我不得不做的事。” 在远东,当麦克阿瑟夫人轻轻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悄声告诉麦克阿瑟他已经被解职的消息。当时,他的表情呆滞了。 他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温和地说:“珍妮,我们终于要回家了。” 当时的倭国政府为麦克阿瑟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 倭国犬皇裕仁亲自到麦克阿瑟的驻地为他送行。 拖客油的小学生因此有了一天的假期,沿途欢送他们心目中为倭国的战后复兴立下汗马功劳的麦克阿瑟。 在哈瓦伊,麦克阿瑟受到了10万人的夹道欢迎。 而在旧金山,这一数字是50万,洼盛屯25万,纽约750万。 据纽约警方的估计:那天为欢迎麦克阿瑟而抛掷的五彩纸屑总计2850吨,整个纽约市“仿佛经历了一次暴风雪的袭击。” 高丽战场对垒的两军统帅,山姆的麦克阿瑟--一个遭撤职的将军。回来之后受到山姆举国上下英雄式的欢迎。 而中国的彭大将军,却因为反对最高领导人搞浮夸的大跃进而最后死得相当之难看。 就算是到了现在,巫立行仍然是太祖的死忠粉。却也对当年的一些事情有自己的思考。 巫山没有说话,上去轻轻拍了拍父亲的肩膀。 “臭小子。你老爸是这么脆弱的人吗?”巫立行笑骂道:“你公司的事情究竟是咋的了?还闹到纪委这边来了,是申江那边整的材料。” “可能那边出了些偏差,”巫山苦笑着:“安启宗确实懂了些手脚,可不敢中饱私囊,只不过受贿了一些钱,主要是他闺女用人不当。” “你不会是想捂盖子吧?”巫立行诧异地看了一眼儿子。 他可知道,巫山从来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在北疆的时候。处理的人可不少。 现在尽管处于首都,只要你行得端做得正,该处理还是得处理,不然就会给别有用心的人带来把柄,进而攻讦巫家。 诚然,如今的巫家不是一两个跳梁小丑能拉下马的,影响不好不是? “你想得出来!”巫山不客气地说:“他受贿了二三十万,但早就交到了纪委。” “现在就是在给我出难题呀,那些兵工厂的人该怎么办,难道要起诉他们受贿罪?” 光是安启宗这边。就有二三十万,这还是老家伙不敢伸手的缘故。要不然,真会出现一个天文数字。 兵器总公司的纪委。形同虚设,书记都是巫山兼任的,在安启宗坦白了以后,他去看了看材料,才知道真的上交了。 据说,公司里面胆子大敢伸手的人可不少,查肯定要查,关键是要把握好一个度。 要不然,徐世友在上面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分桃子的时候有人捧着公司。而一旦出了问题,群起而攻之也有可能。 拔出萝卜带出泥。史密斯?道森的落网,让山姆布置在中国的间谍网差不多就崩溃了。 国安的人在审讯的时候。龙组的成员都在旁边。 让山姆政府难受的是,间谍们居然声讨政府当局,说不该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置国人于火坑。这次的暴露与其是中国的机敏,不如说是山姆政府的必然结局。 最后,理所当然,几乎所有的成员都抛弃了山姆国籍,自愿加入中国。 能带来这样的结果,让国安的人简直喜出望外,以前他们又不是没抓过间谍,哪次又这种情况?还是全员叛变。 好在国安也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终于明白了龙组是他们根本就不敢想象的存在。 也就是说,经此一役,龙组在高层心目中的地位越发稳固。 心灵控制,这可是大杀器呀,弄得高层都有些怪怪的,有时候龙组成员随行,他们反而更担心的就是这些人。 安启宗的问题,巫山还没有写报告上去,委实不知道怎么写。 道森和安小霞的关系稳定,还准备在春节期间结婚。 严格说来,东胜公司并没有做什么对兵器总公司有害的事情。 你还别说,中情局的人真的神通广大,东胜从安启宗手上拿到的东西,经由山姆人的关系网,直接卖到那些曾经中国触及不到的国家和地区。 从另一个层面来讲,他们反而开拓了销售渠道。 人家正儿八经做生意,买中国的武器转卖,只不过因为价格是山姆的一半都还不到。 至于东胜公司每次在交易中获得多少利润,那可不是兵器总公司能够管辖的。 他们赚走该赚的钱,给安启宗的钱一分都不差。 巫山其实还有一种顾虑,假如老安退休之后,这种交易还继续与否,公司又拍谁出面来处理与东胜的事情。 “对了,爸,你那边可要给我派一个纪委书记过来。”他下定了决心。 “最好还待一两个经验丰富的同志,”巫山伸了个懒腰:“给我狠狠的查,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这句话,他脸上显得有些狰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柯增芳 ps:这两天忙,明天补上字数。 那天晚上,因为和臧家主仆比拼,巫山陷入了茫然的状态。 随着病根消失,他终于记起了在长春阁发生的事情。 毕竟,一个人过了先天,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好,都能追本朔源,生命中每一个片段,都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历历在目。 具体地说,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谁和自己上了床,但他能辨识出那股体香。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体味,只要亲近的人,凭味觉都能感受出来。 不过,朱建国专程让自己过来,显然是想从自己身上掏点儿东西出来。 非洲那个地方,真心不能正大光明的过去,不管是巫立权还是尼娜,都只能在暗地里搅风搅雨,那可是欧洲列强的后花园。 中国把社会主义阵容国家里,都与他们的切身利益没多大关系。 虽然山姆等国家,一直以来,都想颠覆共产主义意识形态,这不过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这些个非洲国家,名义上是独立了,实际上,每一个黑人,无不以取得欧共体的国籍为荣,他们本身也对中国不看好。 所以说,即使要做石油生意,这个阶段要真不是最好的时机。 除非有一天,黑人们真用拥有了话语权,那时就可以做生意了。 “老弟,难道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蒯正南是他们中年龄最大,非常失望。 “谁说的?”巫山反问道:“吕宋和爪哇呢?” “啊?”蒯正南一脸茫然,其他人则是恍然大悟。 他家老爷子去世前勉强算得是副国级干部,本人已经与主力圈脱离太久,很多情况,也许在圈里不是什么秘密。却没有人给他讲。 “老蒯呀,这你就别问了。”朱建国哈哈大笑:“放心吧,我老弟的话尽管说得不是很明白。其他人都懂了。” “兄弟,你说国家目前还没收回这些领土?”他试探地问。 “政府机关就是这么回事儿。”巫山没来由地打了个呵欠:“凡事拖沓,等石化部门作出决定,黄花菜都凉了。” “也是!”汤红旗猛劲点着头:“嗨呀,以前有人说山哥您是政界奇才,更是商界精英,说实话,我真还有点儿不服气。” 说完,他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 剩下的事情。都不需要巫山参与了。 如今的巫家,树大招风,石化行业确实很赚钱,但炎黄还真不怎么需要。 世界上赚钱的行业太多了,难道都要去做? 由于有自己的意念跟着她,巫山也不着急,只是觉得眉目间依稀有些熟悉。 此刻,她正在二楼,那天晚上的那个房间,好像朱建国自己都很少在这里住。 尽管随着孩子的降生。王一岚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管得严格,这里可不是一个好的场所。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那姑娘前面,只见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啥时候到首都念书的?”要是还没认出来,巫山就得买一块豆腐撞死。 “啊?你,我!”她有些吃惊,冷声说道:“你上来干什么?” “看你!”巫山直言不讳:“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假如你不说,我就问二叔了。” “你咋这么坏?”她玉面绯红,声音在口腔里打转:“我叫柯曾芳!” 如果真让张德和知道了,她有些不敢想象后果。 “你父亲姓柯,你母亲姓曾?”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谁说的?”小芳给了一个白眼:“我奶奶去世早。这名字是爷爷取得。” 记得这个年代,有个叫李春波的歌手。创作了一首叫小芳的歌曲。 叫小芳的女孩子比比皆是,就是家里还有个古怪精灵的巫正芳呢。还有小芳姐。 或许就是这首歌的由来吧,另一个时空,他有段时间还是那位仁兄的歌迷,这一世,后者却高攀不起了,世事真奇妙。 巫山摸了摸鼻子:“你和二叔是啥关系?” “姑父,”小芳吃惊地问:“你要干嘛?千万别和他讲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傻呀?脑门儿上没写笨蛋两个字吧?”巫山哭笑不得:“既然你家的条件可以,为啥还到这里上班?” “这里龙蛇混杂,有些人,甚至连朱建国和我都得礼让三分,不是你来工作的地方。” “我”柯增芳有些恼怒:“还不是因为你!本来我只是准备在这里过个寒假,算是勤工俭学。” “从那以后,每天我都站在窗口前,希望下一刻,你就会出现在那里。” 听到这话,巫山很是感动。 男性和女性,成熟的年龄不一样。 女性在二十岁左右的时候,特别是二十几岁,是最美好的年龄,她们差不多在各方面东拒已经很成熟了。 相比起来,这个年龄段的男性,还得忙着找工作,在学校里面的风花雪月,在现实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等到男人功成名就,女人却已成昨日黄花。 “我结过婚!”他叹了口气:“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那一辈子就没有名分,很抱歉,我真给不了你。” “谁说要跟你啦?”柯增芳很是羞恼,使劲跺脚,不管她成熟与否,对一个女孩子来讲,确实太残忍了些。 事情发生后,她也没想过要和巫山哪里获得什么,只是想经常能够看到他就知足了。 “我做下的,我认!”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只要你想做我的女人,你一辈子都是。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也会祝福你。” 小姑娘毫不示弱,大大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瞪过去。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着,都能看到彼此瞳仁里自己的影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里扑簌簌流下泪来,身子一软,差点儿摔倒。 巫山赶紧上前搂住她。轻轻拍着后背:真对不起,你来晚了。我生君未生啊。“ “就是你和我同处在一个年代又能怎么样?“柯增芳轻轻抽动小瑶鼻:”你这么耀眼,我根本就没信心站在你身后。“ 两人的身高差距还是很大,她一米六六左右的身材,比巫山矮了整整一个脑袋,看上去就像个孩子。 这个年代的女性,可没有多少人穿着高跟鞋,估计也就演艺圈里才开始流行吧。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也许过不了多久。高跟鞋甚至恨天高都会出现在各地的货架上吧。 如今虽然追星的风潮没有后世那么厉害,也渐渐有雏形了。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羞红。 巫山轻轻合上门,在里面锁上。 这一次,好像里面还是很紧,毕竟就被征伐过一次,她和大姑娘也没啥区别,唯有那层膜没了,在床上相当生涩。 好在巫山很有耐性,一点点地引导她。 房间的隔音设备还不错。想不到看上去有些文静的柯增芳,叫喊声那么大,应该在门口仔细听也能听见。 半晌。她还睡了一小觉,两人神清气爽地起来。 打开门,朱建国赫然在天台上抽烟,反正两人都知道对方在外面肯定有女人,只不过从来没有挑明而已。 “兔子不吃窝边草,她可是你老乡呢,额,也是我的老乡。”他补充了一句:“其实,他来干什么。我都清楚,我们也没安排她做什么。” “你不是准备给我股份吗?”巫山摆摆手:“全部转赠给她。我不需要。” 两人说话,也没背着柯增芳。她闻言吃惊不小。 哪怕她家里也还是有点儿钱,但她清楚在这里面有股份,即便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那出门就是一个小富婆了。 “行!”朱建国毫不推辞:“说吧,要多少?” “意思意思也就够了,”巫山摇摇头:“我又不是养不起她,只不过害怕璐璐知道了不好。” 最好,他还是拿出百分之一的股份,并在在股权转让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不管他俩今后能不恩呢该一直在一起,股份白送。 顶楼上,除了自己的卧室,朱建国没有安排其他房间,就让空着。 如果撂倒后世,这建筑应该就是一个拆字。 但这地皮都是他自己买的,建成什么样式的,房屋管理部门真还拿他没办法。 有花园,没有假山,这里有小型泳池,旁边是葡萄架,下面放着两张躺椅。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走到一楼大厅,巫山随意瞟了一眼,却被可增盈使劲捏着腰间的肉。 原来,只要是女人,唉感情上可敏感,刚才一起的时候,容不得半点沙子。 “哎哟!”巫山把话音传到她耳朵里:“我就只是看看,放心吧。” “对了,哥,这个服饰品牌是你自己创建的?” “不可以吗?你们家璐璐不是给你拿了一套吗?”朱建国怡然自得:“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从春到冬,我都生产。” “来一个拳头产品吧,”巫山淡淡说道:“你看到哪一个品牌是啥都做的?一般都是先以一种产品打响了,再出其他品。” “哎呀!”朱建国一拍大腿,“我说这几年生意为啥一直都不愠不火呢,原来这就是现实啊。没问题,回去和兰兰商量下。” “哟,朱董,您在这里呀!”一个女人娇笑着,老远就打招呼。 “得,你先忙吧。”巫山站起身来:“我送小芳去学校。” 说完,也不管他什么脸色,赶紧拍拍屁股走人。 也许是南方人的习惯吧,冬天睡觉也不关窗户。 他们在车上,一路都开着车窗,也不觉得有多冷。 靠山居的第二期正在紧张施工,年前交房够呛。 刚刚开到大门口,发现哈斯琪琪格伛偻着腰,把孩子背身上。 “怎么啦?”他急忙踩了脚刹车。 “没事儿,”她身上穿得不多,从家里直接换上鞋出来的吧。“小山好像这两天感冒了,我等人来接我到医院。” “你这个时间去的话,没有主治医生在晚上上班。”巫山提醒道:“要不明早过起?” “你整错了,我们预约好的,是儿童医院的的大夫。”琪琪格挥挥手,径直上了一辆炎黄豪华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给儿子治病 ps: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我现在比开书的时候写得好了很多。然而,官场文就是一个大坑,俺不是大婶,每天读接到编编的警告。新书在筹备之中,已经存稿了。 “不对!”巫山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拉开车门一个箭步冲过去,瞬间就追上了那辆车。 “大哥,你咋啦?”开车的司机有些恼火。 不过,他也知道,能在靠山居里住的人非富即贵,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司机能够惹得起的。 “对不起!”巫山歉意地笑了笑拍着后面的车窗:“琪琪格,你下来,孩子不是感冒。” “又怎么了嘛!”哈斯琪琪格虽然嘴里咕哝着,还是依言下了车,对着司机甜甜一笑:“小杜啊,多谢你,今天不用车啦。” “嫂子啊,您说哪里话?”小杜把车窗再往下面降了降:“曾哥没了,您还是我们心目中的嫂子,还是那句话,有事儿您吱声!” 说着,发动了汽车,滴滴按了两声喇叭,绝尘而去。 曾念山还在昏睡,别看哈斯琪琪格比较高大,抱着一个半大孩子,有些吃力。 巫山见状,伸出了手,在孩子的身上仔细感应着,发现脑部有一片阴影。 “究竟咋回事儿?”哈斯琪琪格看他不说话,有些尴尬。 从和风分开到现在,转眼间都快十年了。只不过他跟了曾应开以后,公开场合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 上一次的见面,还要追朔到那次在细雨中,她和风小舞带着孩子出来玩儿。 由于巫山明里暗里的关照,前妇联主席秦红棉对她还是挺照顾的。 虽说她如今不在妇联。却高升了,担任国?务院办公厅主任,谁能把琪琪格怎么样? 级别尽管还是一样。权势却不可同日而语。据说还有些风言风语,对他们两口子不利。 说起来也是。至少巫山没有见过两人都在政府部门担任高官。但黎总理也是没办法,总得拉拢提拔一些派系。 即便是一个不上班也拿工资的存在,但她每天还是去点卯的,上班也是兢兢业业。 “不要紧,孩子的病我能治!”巫山肯定地说:“好像脑部有个东西,我仔细看看。” “你能治病?”哈斯琪琪格嘴巴张得老大。 她知道,巫山很是厉害,好像无所不能。但治病是医生的专利好不好,想不到他居然能给孩子治病。 心里面,她已经在yy,孩子本身就是他的,死鬼曾应开只是挂了一个名分。假如他们爷俩时时在一起,他会不会也把孩子当成亲生的? 再说了,即便他的父亲没死,论各方面比巫家还是不如的。 一个女人有了孩子,一切都在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要不然,为什么会有所谓的七年之痒的说法? 一般说来。就是因为女性几乎把全部的心血都用在子女上,对丈夫不再有恋爱时的激情。 如果有外部因素的诱?惑,男人出轨就在所难免了。 “不敢确定。”巫山不置可否:“自己开车,我抱着孩子吧。” 哈斯琪琪格会开车,还在她担任和风县委宣传部长的时候,就展露了这方面的造诣。 她不仅会开,还相当狂野,就如同她的性格一样。 有一次,两人到戈壁滩上露营,一路飙车,就是吉普车也经不起几下折腾啊。差点儿就报废了一个。 院子里有些败落,哈斯琪琪格本身就不是很会收拾的女人。 估计曾应开在的时候。他亲自收拾家务的时间居多。 “你雇个保姆吧,”巫山叹了口气:“老曾不再了。你的日子也要过得像模像样。” “怎么着?”琪琪格双手叉腰,翻着白眼:“就是你们家璐璐也不会干家务,你咋不说她呢?我就不会收拾,管得着吗?” 正屋中间,是两人的婚纱照,看得出来随时在擦拭。 下面,是曾应开的遗像,应该就是找的一张他平时比较严肃的照片放大后重新翻拍的。 这话呛得巫山心里不好受,在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把人家给睡了,哪怕是个寡妇,她也有自己的尊严。 少数民族的孩子,个性一般都比汉族要鲜明不少,琪琪格她马上就还击了,嫁给了时任县委副书记的曾应开。 沙发有些陈旧,估计是老曾去世过后,就没再添置家具。 “你的工资还够用吧?”巫山心里微微叹息,曾应开走了,光凭她的工资收入,还要养个孩子,肯定有些吃力。 “谢谢您的关心,还饿不死!”琪琪格硬梆梆地回答道:“你不是说要给孩子治病吗?” “我给你讲,姓巫的,不管你多厉害,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耽误了孩子,我跟你玩儿命!” 这下子,搞得巫山哭笑不得,难道在她心里面,自己是个如此不靠谱的人吗? 不过,也不能怪人家生气。你说曾应开都去世多少年了?曾经还是自己的下属,哪怕孩子不是自己的,也应该过来看看。 他没有说话,把孩子平放在沙发上。 用了一点小技巧,曾念山睡得很熟,在均匀地打着呼噜。 他努力驱使自己的炁,一点点包围蚕食他脑中的那些不明物体。 其实,医生不是万能的,特别是西医,到了医院,不管什么病,千篇一律就是吊水,各种器械在你身上不停折腾。 有时候,巫山也想过,该不该把天山派的功法公开,毕竟全民的体质提升,那也是一个好事情,至少面对外国人不再是东亚?病夫。 然而,古人说的侠以武犯禁,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要说巫山自己,就是其他的龙组成员。每一个都是先天,想要置一个人于死地,至少有一万种方法。法律根本就是个屁。 不管是权利还是武力,缺少必要的监管措施。就会天下大乱。 这样的事情,他只能埋在心底,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在这个时候,巫山想的却是,要是医生能有自己的手段该多好? 那些什么听诊器之类的器材,统统不管用。 譬如说,拍了个片子出来,医生们只能按照惯例来分析究竟是什么病因。 只能是想想而已。至少目前他还没有公布功法的意思。 孩子脑海里的病菌,好像是有生命的物质。 一遇到炁,纷纷聚集在一起,合力对抗。 人的脑子,就是功夫高如巫山,也不能说清楚里面的结构,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白痴。 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继续进攻,不敢放任那些病菌溢出如今的所在。 琪琪格在旁边,看着自己曾经的男人脸色肃穆。一动不动,汗珠渐渐从发迹慢慢渗出。 这张熟悉的脸,哪怕和曾应开在一起的日子。她都一刻不曾忘记。 看到他对孩子这么专心的样子,就算有千般的委屈和怨恨,她也都忽略不计。 孩子的样子,有一些像他妈妈,皮肤挺白,和他哥哥巫从瑊比较相似。 老巫家的孩子,貌似都像父亲多一点,与帅不怎么沾边。 也有一个特例,巫从玥就岁她妈妈。要是长得和她父亲一样,那不是不帅。在女生中还有些丑,就大发了。 直到最后把孩子脑子里的病菌全部清楚。巫山才回过神来,琪琪格正在细心地给自己擦汗,她神情专注,就如同往日。 见她在瞅着自己,芳心大震。 少数民族女人就是这样,敢爱敢恨。以往她对巫山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 跟随着丈夫的脚步到了京城,她渐渐明白,就算自己未婚,也不可能和巫山结婚的。 好多想要在官场上有所作为的人,妻子必定是一大助力。 除非本身就是官二代,起步就比别人高得多。那样的人,反而不能联姻,否则会招来别人的眼红。 巫山也算是官二代,然而巫家的权势和其他那些相比较,就相形见拙。 要不然,还有人敢欺负金玲才怪,毕竟巫家不是根深叶茂的那种,他们的圈子比较狭小单一,加上赵立生的也不行。 老赵头官场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巴蜀度过,那里是伟人等的家乡,稍微有跟脚的,都能和他们扯上一点关系。 说起来,赵立生在巴蜀官场还是个外人。 除此之外,巫家的关系乏善可陈。 当然,这念头也就偶尔想想罢了,哈斯琪琪格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因为目前这种生活,在她看来正好。没有丈夫,自己还有个儿子。 “谢谢你!”巫山温和地一笑:“孩子应该没有问题了,他估计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来,毕竟一场小病,也消耗了他不少元气。” 也是自己粗心,只是给巫从琅和巫从瑊、巫从玥传授了筑基的功法,在外面的曾念山与梅子山,早就应该享受这待遇。 重生的这些年,他始终在忙碌着。 得到功法后,第一时间不是如何让自己修炼到比较高的层次,而是教给了那些巫家从各地收养的孤儿,他们已经证明了对巫家的忠心。 其他的家人,都传授的一些养生方面的功法,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修炼的天才。 当然,巫立权那边,巫山已经有所交代,让他到达先天以后,自己择人来教。 说起功法,他不得不佩服起古武者的强大,当年,他们是如何想到这样的一种方法,直接给用精神传输。 也有一种弊病,如果这人在外面遇到不测,那他所拥有的功法也就失传了。 毕竟除了天山派之类的巨无霸,世界上还是散修居多。 “等等!”琪琪格把孩子抱进他自己的卧室。 起先一直抱着,她还不觉得,好像这么一会儿过去,孩子的重量却有所增加,难道是自己老了? 曾念山的小房间里。有一面小镜子,每天早上他就自己对着镜子收拾。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们家说起来不是穷人。在偌大的紫禁城里,却也不是富人。 几年过去。哈斯琪琪格已经是副厅级了,收入尽管比不上一些企业的人,在京城还是能生活得挺好的。 何况这房子是曾应开以前把城里的房子卖掉后买的,没有任何外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大小就懂事。 琪琪格对着镜子仔细打量自己,鱼尾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不知不觉爬到自己的脸上。 她对着镜子做着各种表情,尽力让皱纹淡化。效果不甚理想。 “你会功夫?”走出房间,看到那个男人正在盯着亡夫的照片。 她又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以前也听人说过,我还以为是在开玩笑的,现在看来,你是真的有功夫,还能给别人治病。”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巫山苦笑道:“对了,过两天我有人会找你。” “谁?”琪琪格从曾应开去世后,对外人本能的排斥。 现在,除了自己的熟人。她几乎不和任何人接触。 “朱建国不是弄了个房地产公司吗?”巫山站起身来:“你这日子够苦的,我让他给你送点股份。” “我过得苦不苦与你有什么关系?”琪琪格脖子一梗:“我和儿子已经习惯了,谢谢你。不用!” “就是因为有孩子!”巫山走了过去,看着她脸上有头发披散下来,不由自主就用手去扒拉了几下。 “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琪琪格带着哭腔,捶打着他的胸膛:“小山都几岁了?你啥时候关注过?” 还是那么狂野,熟悉的身体让巫山几度迷失。 从院子里出来,车子到家也就三五分钟。 按说,先天者身体素质真还不错,两人一番盘肠大战,居然两三个小时。天上早就是繁星满天。 无意间看了下手表,原来都十点过。 欧旭红的性格有些偏执。也许在体制内真还不是很适合,管理靠山居的治安。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管是谁,在巫山面前都提过,说这里的治安环境真好。 部队是一个最锻炼人的地方,却也容易毁人。但愿在这里,能稍微补偿下他吧。 当年的事情,他想自己的堂弟当上班长,也无可厚非,都是在一个锅里盛饭的战友,巫山自然想拉他一把。 屋里的灯光亮着,只要他在京城,不管多晚,王璐都会等他回来。 让巫山感到很惊讶,家里居然有人在等自己。 一个自然就是欧旭红,另一个却是山地旅的龙套人物郝思军。 也难怪王璐没在客厅里,她的家教,即便要陪着客人,必须有人陪同。 “思军,好久不见!”巫山看着忐忑不安地两人,径直伸出手,又朝欧旭红点点头。 “指导员好!”郝思军啪地行了个军礼。 人啊,究竟有没什么命运呢? 想当初,就是因为他的大腿骨折,自己顶替了二班长的位置。 伤好之后,却再也不能随军训练什么的,在连队里做文职。 他双手握了上来,眼里有泪花闪动。 “现在干嘛呢?”巫山手势一引:“都坐,老欧,你也是。” “回来啦?”王璐听到说话声,从书房里出来:“他说是你战友,老欧也陪着。” “去准备点儿宵夜吧,”巫山含笑说道:“他叫郝思军,真是我的战友。当年运气不好,刚进部队还是班长,因为受伤被我顶替了位置。” 王璐抿嘴一笑,自己去准备不提。 “指导员,我早就复原到地方,现在是县里的武装部长。”郝思军虽然激动,还是解释着:“这不,为了文凭,我拼了!” “噢?”巫山惬意地喝了一口茶,还是自己家好啊。 “哪所学校?学什么专业?” 说实话,一个县里的武装部长,可千万别拿这个职位不当干部,常委表决是有一票的。 更何况,他们本身和部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地方上的一把手很多时候都管不了他们。 “在您的母校,脱产学习两年。”郝思军感慨万千:“这一次来京,感觉自己好像与世隔绝了。” “挺好,”巫山颔首:“那是成教院吧,院长是王自新老师?” “对!”郝思军有些惊讶:“听说您都好久没回学校了,咋对我们那里还是这么清楚?” “谁说的?”巫山笑道:“逢年过节,只要我有时间,都会去一趟的。大家聊的,不就是这些东西吗?” “王副院长说的!”郝思军拍拍脑袋:“听说我和您是战友,对我挺好。” 王强那小子留校了,不知不觉,当年寝室里的老幺也开始当官。 虽然在学校里面,那是事业编制。不过,很多学者型的干部在地方上还是蛮吃香的。 说不定今后有人赏识,直接把他从学校里调到地方上。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欧旭红感觉自己完全插不上嘴。 他不禁有些汗颜,自己也在京城里,咋就没想到上大学呢? 要是有个文凭,也可以有份很好的工作吧。恩,自己的工作也挺不错,还有养老保险,何必去羡慕别人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不对!”面条一端上来,巫山就问:“是小芳姐做的?” “哈哈,我就说瞒不过他吧!”原来,他们在玩儿游戏,看看能不能猜出来。魏小芳始终都没出现,现在才笑嘻嘻地出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巫山微微笑道:“大力哥呢?” “你还说!”王璐没好气:“把孩子扔那里就跑了,芳姐他们一家人送过来的。” “大力哥也来啦?”巫山有些讶异。 他的心中,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妇的气度 张大力从认识的时候就不能说话,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既然曾念山的脑袋里有毛病可以医治,那他的喉咙呢? 然而,现在却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毕竟他的伤势累积依旧,不像是念山的新病。 更何况,面前的郝思军,按照玄学来说,自己抢占了他的运气,得作出补偿。 不然的话,修炼的时候念头不能通达,乃至于今后在仕途上也有所阻碍。 这些东西,上一世包括这辈子早期时候,他都是不相信的。 据清风子所说,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运势。每当你自己的增加一分,别人的就减少一分,总量不增不减。 当你得到的同时,必须要去付出,这样,冥冥中你才能继续顺利下去。 易经所说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天就是虚无缥缈的天道,是所有事物发展的规律。 “思军,孩子多大了?”巫山心念一转,旋即问道:“从我们分开后,你就跟着小刘帅,再后来听说你退役了。” 刘太蒙这人,现在小刘帅早已传开了。哪怕刘帅早已过时,老一辈一见面就叫小刘帅,估计这辈子他也只能活在他父亲的阴影之下。 “你不知道?”欧旭红可算逮住机会了:“老郝可不是自己想退役,是有人逼他的。” “恩?”巫山眉头一拧:“不管怎么说,你是太蒙叔的兵,难道他也不清楚?” 原来,刘太蒙兵出中南半岛,郝思军不知道是自惭形秽还是怎么的,死活不愿意去。 或许大腿骨折。把他人生的理想给破灭了,安安心心搞后勤。 既然留了下来,徐世友肯定不会亏待他。山地旅的哪怕是一只猫一条狗,那都是宝贝呀。 还别说。这么七升八升的,一转眼就成了某师的副政委。 那时候,正面临换届,徐世友忙着进京,也没怎么过问下面的事情。 活该他倒霉,竟然一个军二代也看上了那位置。无他,哪怕徐主席高升了,花城军区仍然是祖国的最前沿。 军人是靠什么升官最快的?那当然是战争。只要在前线。害怕捞不着仗来打? 不过,那小子比较奸猾,自己肯定不会出面,毕竟当时他还在另一个军区呢。 请将不如激将,大家喝酒的时候,老说这个喜欢上战场,那个是一名勇将。 在他们有意无意之下,把话题带到了郝思军身上,当场就有人鄙视他。 尽管他一天都没进过战场,毕竟也是花城军区乃至全国的王牌部队山地旅出来的。自然有一身傲骨。 没错,在骨折的一刹那,他就退缩了。但不意味着别人在质疑他的血性的时候,他也会躲着,因为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脸面。 郝思军的话还是很中肯:“谁说军人一定要上战场?在战斗里面,古时候叫军需,现在是后勤,不一样需要人吗?” “你就是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和他针锋相对的是一个叫翟青龙的副旅长:“在红军长征的时候,别说后勤,就是妇孺也需要拿起枪战斗!” “别忘了。那是在战争时期。”郝思军怒火往上冲:“如今这个年代,要是我们这些后勤人员都需要作战。那咱国家离亡国就不远了。” 话以出口,他觉得不妥当。假如是在太祖那个年代。当场就有可能被抓起来。 “思军同志,你真觉得你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吗?”连他们师长章甫都出面了。 他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这小子说话太不分场合与地方,这样的话能随便说出来吗?哪怕是这个道理也不能说的。 “既然你们都认为我不适合穿上这身军服,那我就退役是了!”郝思军血往上涌,脱口而出。 “你早就该滚出军营了!”翟青龙计谋得逞,冷声笑道:“你看什么看?不服气吗?走,是男人出去单挑,不是说山地旅的都厉害吗?” 情急之下,他真答应了,结果不出预料,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第二天就申请退役。 “那个军二代是谁?”巫山阴沉着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兄弟,你的事情我接着,咱山地旅没有孬种。” “呵呵,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郝思军双手一摊:“涉及到上层的斗争,临走前我给咱旅长打了个电话,他也没去成。” 真特么窝心,一个喜欢军营的人被逼走了。 好在刘太蒙及时插手,本来准备分配到县里做公安局副政委的,硬生生被安到武装部政委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年。 地方上的干部,可不像军队一样,有仗可打,职位噌噌噌就上去了。 每一年不过是执行上级规定的征兵任务,平时偶尔到县委开会点点卯。 最可气的是,他在军营的时候,还谈了一个对象,对方的父母是他所在省会城市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干部,如今副部级了。 既然他回到老家,还恋什么爱?连话也没有一句,直接性散掉。 郝思军也是硬气,干脆就不找对象了,一来二去,都过了十年,是四十好几的人。 说来也巧,前段时间,他曾经的对象居然到基层锻炼,成了常务副县长,而她的先生,居然是省里的一个实权厅长。 一气之下,他拼了老命,捡起书本,参加成人高考。 这么说好像对他有些不公平,事实上,转业到地方以后,他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看书,也就数学之类稍微弱一些。 “行,兄弟,你的事情我记在心里了!”巫山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吧,毕业以后准备到地方还是部队,任你选!” 他们彼此好久都没接触过,只是听说如今这小子官运亨通。过来碰碰运气而已。 在郝思军看来,这好像有些吹牛,抑或是酒醉后的醉话。但现在没喝多点儿啊。 老兄弟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酒?这是欧洛泰酒厂的藏品。被巫山顺了好几件回来。 看到欧旭红的反应,郝思军明白,自己还是太小看对方的能量了。 “我还是想到地方,”他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实话说吧,在老家,每个县委常委都包片,我也承包了一个镇,有些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一个小小的武装部长,人微言轻,不能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个人觉得,老家还可以发展得更快。” “是吗?”巫山眼前一亮:“没问题,明天你就去办,学校那边,你和王强请假,就说回家去提档案。” “也不用其他地方,就在兵器总公司。挂一个副总,先提升半格,副厅级吧。你觉得怎么样?今后会调整你的级别。” “挺好了!”郝思军吼了一声:“嫂子,换大杯!” “诶,指导员,你和我谁大?”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我是五七年的。” “嫂子都叫了,”王璐白了一眼:“怎么着,还想收回去?我不干!” “行!”郝思军接过半斤的杯子,一口气倒满:“大哥嫂子,我先干了!” 最后,他醉得不行。连陪客的欧旭红也两眼迷瞪的,走不动路。 把他们俩丢到客房里。巫山才有机会和媳妇儿单独相处。 “说吧,到世外桃源去约会哪个小情人去了?”王璐的脸上很是平静。根本就不知道她生气与否。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找其他女人,就算她在某些方面承受不了,也不愿意,巫山就是她的自留地。 再说了,京城老王家,牌子可比巫家响亮得多,不管是在地方上还是紫禁城里,那都能排得上号的。 就算不是顶级家族,因为王铁成退休之后,只是享受了副国级待遇,名声都是响当当的。 啥时候,老王家的闺女,需要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莎莉她忍了,毕竟人家认识在先,从某种意义上,王璐是第三者。 然而,别的女人可不行,她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女人,有血有肉,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媳妇儿,对不起!”到了这种时候,巫山还能说什么?得,装鸵鸟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反正千万个理由,就是自己错了。 “啊?”王璐失声尖叫,她赶紧掩住嘴巴:“我本来是想诈你一下,你居然真有?” 擦!巫山有些懵。在他的感觉里,自己这老婆说话有一句是一句,啥时候懂得这一套? 说出去的话,他也不想赖账,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得,任命吧! “我以前就知道你搞了风小舞那个疯女人,那是她活该。”王璐只是惊诧了一刹那,迅即平静下来。 “哈斯琪琪格,你丢给老曾了。他走了以后难道你没什么想法?” “我相信她们两人,都不会单独去朱家那小子的所谓娱乐场所,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找的是烂女人,我和你没完!” 坦白吧,巫山也不想其他几个女人老是生活在黑暗之中。 他一五一十,倒豆子一般,把尼娜和柯曾芳说了出来。 她安安静静地听着,双手托着下巴,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 一方面,王璐承认自己在床上真对付不了。另一方面,不管是从老王家的女儿还是女人的身份来说,万分不情愿。 你还别说,经过官场上的锻炼,巫山的嘴皮子很是厉害。 他说起来不要说是口若悬河吧,讲得很是动情。 王璐小女人的姿态又出来了,听到尼娜的身世,不停地抽缩鼻子,像是要哭了。 他赶紧抽出纸巾:“媳妇儿啊,你可别哭啊,你一哭我心里老难受啦!” 说着,轻轻把她拥在怀里,拍着后背。 “你还好意思说!”王璐捶打着他的胸膛:“你说小丫头多不容易?你让她一个人在非洲,不说舍得不舍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呢?” “她是学武的奇才!”巫山很是笃定:“不要说后天境界,就是初入先天的人,也没几个能伤得了她。” “再说了。你以为老公没准备吗?我巫家的高手,随时在保护着每一个家人!” “我叔叔已经是先天高手了。他身边当然就不需要,还是有一个做做样子,万一有什么不测,两人可以联合或者单独战斗。” “好吧,我相信你!”王璐松了一口气:“那你啥时候把她们带回家呀,我得替你把把关,别整些臭驴马蛋子回家。” “放心,媳妇儿!”巫山马上保证:“每一个都比你不会差!” 说完这话。他差点儿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果然,王璐的眼睛好像要杀人:“你的意思是说我很挫呗?对不起,巫大少爷,奴婢高攀不上你,要不正宫让位?” 巫山刚要说话,她恶狠狠地低声吼道:“想都别想,你就是我老公,谁都抢不去。她们再厉害怎么样?嘿嘿,你总得回家!” 说着,紧紧把他搂在怀里。手指甲都挤进了肉里面。 “恩?”她的鼻子在他身上使劲嗅着:“这款香水,是我们家的公司出的。我也在用。” “姓巫的,你是不是没说实话?那个小芳不过是一个学生。哪怕家里有钱,怎么可能在学生时代就用这么好的香水?” 这?我擦!巫山没语言了,啥时候她的鼻子这么灵了? “是琪琪格的!”他耷拉着脑袋:“刚才念山昏迷,她准备送孩子去医院!” “啥?你还是不是人啊?”王璐松开了手:“那个不是你的儿子吗?你在他生病的时候,居然和他妈胡天胡地!” “说什么呢?”巫山赶紧把她有些僵硬的身体搂在怀里:“我没让送医院,在她家治好的。所以,真对不起,我是混蛋,媳妇儿!” “所以旧情复燃了呗?”王璐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但缓和了许多:“孩子啥病啊?你咋治好的?我咋不知道你会治病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巫山尴尬地笑笑:“就是感觉他脑袋里有一些不对劲,就把那些部分给清楚了。” 王璐不敢置信。她知道自己的老公有能力,没想到竟然这么大本事儿。 在任何时候,会治病的人,都是人亲睐的对象。更何况,这本身就是自己的老公。 “行啦,这次就饶了你!|”她的手指在他鼻尖上一点:“看你还算坦白的份上。” “我可警告你呀,千万别让我爸妈知道,他们说不定真要杀了你!” “不会,媳妇儿,你真觉得你老公傻呀?”巫山在她的头上,轻轻摩挲着。 说实话,做梦也没想到,外表强悍的王璐,会贤惠若斯。 一个男人,就是在古时候三妻四妾,难免后宅起火。 中国的一夫一妻制度,从建国后甚至在gmd统治时期,老姜就明确规定了。 也许是程朱学说三从四德的影响,女性在社会上和家庭里面的地位一直都不高。 别看石秀英在老王家整天这样那样的,家里拿主意的,特定就是王铁成。 紫禁城里也好,地方上也罢,任何一个家族,女性有可能具有这方面或者哪方面的才能,一般都是由男的说了算。 就是在巫家,也是一样。杨天秀老太太,在外人面前,从来都部队巫天明说的话做任何反对。 曾经,巫山的母亲和巫立行大有平起平坐的架势。 随着地位的逐渐悬殊,她早就不吱声了。 当然,不管是巫山还是巫立行,在家里也不是一言堂,甚至很少说话。 一个家,本身就不是讲理的地方,需要讲情。 不管在家里做出什么决定,出去宣布的,就是当家人,再也不会更改。 至少在政坛上是这样,谁也不愿意和一个朝令夕改的人打交道。 “咋啦?不认识了?”王璐妩媚的一笑。 不一会儿,房间里发出喘息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巫正芳被抓 张大力的问题,果然比曾念山的要严重很多。…, 他的小舌头相当肥大,超过了一般人的一倍还多,气流从那里出来,只能发出嚯嚯声。 声带的位置,经脉堵塞,根本就阻碍了气流的穿行。 巫山沉默不语,只是用意念感知着他身体的状况。 最严重的是他的下体部分,输精管与男根之间,经脉破坏得不像样。 “大力哥,我也不知道能否给你治疗。”巫山诚恳地说:“我没有学过医,只是看了一些有限的中医书籍。” “人体所有的功能,按照中医的角度来说,都是经脉是否畅通。” “由于你那些病灶部位的经脉都严重损毁,我在强行打通的时候,应该非常疼痛。” 曾经也有一些武侠小说的描写,说点了什么穴位,身体不能动弹之类,以前巫山还信以为真,现在才明白不过是无稽之谈。 历史上,在三国演义中,有关云长刮骨疗伤的场景,说他一边谈笑风生的饮酒吃肉、谈笑弈棋,能听到刀刮骨头的声音。 或许正因为这些点点滴滴的素材,后世人们竟然称呼他为武圣。 至少在巫山看来,实在太扯了。要么是关羽的疼痛感没有一般人强烈,要么就是作者杜撰,瞎编出来的。 也许一个人的意志力特别强大,能够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一切。 然而,并不意味着你的身体机能也会跟着你一起行动。 真要有刮骨疗伤的场景,最起码的他额头冒汗之类的反应必须有。 张大力和魏小芳两口子。自从和巫家结缘以后,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去那些认识不认识的亲戚朋友。逐渐找上门来。 反正到现在为止,除了魏小芳的家人。他们从未给任何人说过请办过事。 当然,对巫家也是没说的。昨晚把在念高中的儿子张晟源一个人丢家里,送巫从玕到靠山居,因为这里有事干脆就没回去。 今天早上,天刚亮,张大力开着车子送孩子去学校。 因为巫山给他说过找他有事情,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教育部门这些年简直是疯了,明面上,国家规定了双休日。 每到周末。不是做不完的作业,就是这样那样的活动。 到了高中,干脆就明确告诉学生和家长,周末和寒暑假没有了。 各行各业都在改革,而教育部门,狠抓各种升学率、比赛成绩。 社会就是这样,老巫家的孩子还是很幸福的,至少他们偶尔不想做作业的时候,家里面会给老师打电话撒谎掩护。 “老弟。你就开始吧!”魏小芳心里很是激动,真要能让张大力会说话,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何况还有男根的治疗呢? 男人怕媳妇儿天经地义。在他们家显得尤为突出。 至于张晟源,从小他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对父母的话从不违背。 好在魏小芳虽然来自农村。在京城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是顾大局识大体。一家三口的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张大力听媳妇儿这么说,憨笑着连连点头。估计谁都没有他自己这种希望过正常人生活的迫切心情,哪怕这样的日子只有一天也好。 巫山闻言,不再说话,拉着他的手,炁一点点的逼近病灶,这需要精确的掌控力。 只有王璐,没心没肺的在旁边当观众,她寻思着,要是丈夫真能治病,是不是好久抽时间去父母家,给两个老人好好检查下身体。 得,也不抽时间了,干脆吃过午饭就过去,要不去娘家吃午饭?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发现冷汗大颗大颗从张大力的额头冒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魏小芳在一旁紧张地掏出手绢不停擦汗。 不行,这手绢还是太小了点儿,王璐转身到屋里取了根毛巾。 时间一点点过去,其间,张大力吐了两口血。 昨天给曾念山只来哦的时候,可没出现这种情况啊。 不过,想到这事陈年旧伤,巫山也就释然了。 何况吐出来的血,颜色有些黑,还带着一股扑鼻的腥味,或许就是所谓的病毒。 张大力不亏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忍耐力不是盖的,到最后,竟然痛昏过去了。 然而,巫山也管不了这么多,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全部完工。 不管怎么说,不可能比他现在的状况不会差。即便出现了不可测的变化,巫家又不是养不起他们一家人,这么多年不都是吗? 随着治疗的进行,巫山对炁的应用越发纯熟。 按照清风子的说法,天山派的功法很是温和。 如果是其他门派的,有些比较霸道,有些则偏向于阴柔。 所以,真要用来治病的功法,还是天山派的最为适合。 两个多小时,连巫山都累得够呛,总算张大力呼呼睡去,在睡梦中还不时发出痛呼声。 “小芳姐,不管是大力哥的嗓子还是那啥,你暂时让他循序渐进。”他吩咐道:“毕竟两个部位周围的神经还是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前功尽弃。” 本来,他想着重说得是在床上一定要悠着点儿,别看老公回复了男人的雄风,就马上开始索取,那真的就叫人抓瞎了。 却说巫山这一次回来,还没见过弟弟妹妹。 巫正华与巫正芳,都在高三,而他去的时间不是晚上,压根儿就没时间回家。 听巫立行的口气,他们学校的老师还让住校,但拿两个尖子生没办法。 特别是巫正芳,每次考试。都在全年级乃至整个学区,都是第一名。 至于什么奥林匹克数学、物理、化学。那是巫正华的强项,奖状贴满了整个墙壁。把巫立行与阮秀远两人看得合不拢嘴。 尽管到了如今的层次,孩子考不考得上大学,可以说,在中国境内的学校,他们可以随便挑,甚至都不需要经过高考。 但谁都对自己的孩子优秀很高兴,巫立行贵为中?纪委书记,也许最得意的事情不是从一个边远县份到了京师,而是他的三个子女都不需要操心。 天山派的功法。按常理说,谁都可以修炼,不过巫正芳不是一个能静得下心来的人,也不知道她成绩怎么那么好。 因此,哥俩当中巫正华的功力日深,都快逼近先天了。 这种状态,让身为哥哥的巫山都感到嫉妒。想想当年,没有系统的功法,从半瓢水徐世友那里学到的功夫。还是因为灵魂特异才突破。 看看自己的弟弟,修炼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这就是有传承的好处吧。 别说巫正芳修炼不认真,在世俗界也是一大高手了。只是没有实战经验而已。 修炼可以排除人体内的杂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每一个经过修炼的人,身上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简单的说。男的是越来越帅气,女性则会越来越漂亮。 现在。紫禁城中有好事者说,当年的京城四美。其实只不过只有一美,那就是王璐,看到过的人惊为天人。 而同样的风小舞,身上只有一股飒爽英姿,在外貌上渐行渐远。 巫正华的身形和他哥哥一样,越发高大,还没成年,都快一米八了。 这么大的个子,看上去不胖不瘦,儒雅的气息迷倒了不知多少女生。再说他成绩好,在整个学区也是数一数二的。 最让人瞩目的是巫正芳,她在学校身兼数职,每天都要接到不少表达爱意的信件。 少年情怀总是诗,她好像比同龄人成熟不少,从来没有公开过这些人的信。 久而久之,不少人都退却了,毕竟在她面前时间长了,也会变得自惭形秽不是? 不过,京里藏龙卧虎,很多人的父母是达官显贵,偏偏还有人不信邪,把社会上那套拿到学校来,买礼物什么的。 倒是经常和小芳在一起玩儿的人,她们得到的实惠最多,不少人都是找她们帮忙的。 至于巫正芳本人,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礼物。 曾经有个土豪的儿子,还提出给她送一辆车子,然而别人告诉他有次家里来接她的是豪华炎黄,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 直到那时,少年们才清楚,巫家哥俩的背景深厚,经济实力一点都不差。 不管是官二代、富二代还是军二代,很多时候,有一个很形象的名词叫纨绔,其中不少人因为衣食无忧,还真是的。 在巫正芳的追求者中,有一个学生的父亲职位不是很高,却很有实权。 他爸爸窦青松当年从部队转业,一晃几十年过去,是京师的公安局长,而窦波涛本人,也许有他父亲的良好基因,看起来很帅。 这小子在学校里就是一大祸害,十几岁的孩子,女生不知道被他玩了多少个。 本校的,外校的,甚至初中生他都玩儿过。后来玩儿得腻了,开始在社会上去找少妇。 猛然有一天回到学校,恩,他不经常上课的,发现了小花巫正芳比他所见过的美女都要漂亮,从此以后每天都开始送礼物。 刚开始请人送,他不知道所有的礼物都被中间人私吞了,还暗自欢喜,谁知道见面的时候,小芳压根儿就不认识他。 从那以后,那个随时都逃课的窦波涛不见了,天天都到学校。当然,他的目的不是学习,而是为了有机会和心目中的女神接触。 可惜,巫正芳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他却从不以为忤,乐此不疲。 今天,是窦波涛十八岁的生日,有个常常去他家的大老板,专门在炎黄的豪华厅包了一桌,为他庆生。 炎黄食府与时俱进。不管是菜品还是服务,都在不断更新。紧跟时代的步伐。 在有华人的地方,不管什么时候聚会。炎黄还是第一选择,也不排除有些文人墨客,他们更喜欢的场所则是翠云居。 窦大局长的儿子,自然不是什么清高之士,要的就是显摆,无疑炎黄食府是最好的地方。 这不,刚一放学,他就殷勤地守在小芳的教室门口。 “正芳,今儿我请你吃饭。赏个脸吧?”等了好久,看到巫正芳几乎是最后一个出来,窦波涛笑盈盈地迎上去。 “就是,今天是涛哥的生日,芳子,给个面儿吧。”旁边的小喽啰马上起哄。 “是啊,您看在咱校,甚至整个紫禁城,我们涛哥最帅。芳子最漂亮。” “对,那叫什么来着?郎才女貌,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那我们是不是改叫嫂子了?从今往后,不能再叫芳子。应该是大嫂。”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排练过,异口同声地鞠躬:“大嫂好!” 巫正芳尽管也和社会接触过,哪有经过这样的阵仗。脸色刷白。 “你们别胡闹!”她使劲跺脚:“谁再瞎嚷嚷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不再理这些人,一转身就往校门口走去。都忘了每天要和哥哥一起回家的。 经过巫立行的首肯,哥俩都有自己的专车。每天开车上下学。 其实,在京城里,这样的学生还有不少,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两人性格不同,所以从来都是自己开自己的车子,小芳的小汽车里,挂满了女性喜欢的小饰品,也就只够她一个人,其他的空间都被饰品占满。 “涛少,有眼光!”在校门附近的停车场,窦青松的秘书杨晓光一举大拇指。 他也算是万花丛中打滚的人,也从没见过如此绝色,心里直呼妖孽。这么小就美艳不可方物,长大了那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级别。 至于窦波涛的喽啰们,一看巫正芳真生气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杨晓光感到气氛不对,打着官腔:“小姐您就是涛少喜欢的巫正芳同学吧?今天给我个面子,庆祝我们涛少成年!” “你是谁?”小芳小蛮腰一叉:“凭什么要我给你面子?让开,我要开车!” “你瞧我这事儿给办的!”杨晓光一拍脑袋:“鄙人姓杨名晓光,是窦青松局长的秘书。” “窦青松?局长?”巫正芳有些奇怪。 家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牛,父亲巫立行是中?纪委书记,哥哥是兵器总公司的董事长,都是正儿八经的省部级干部,她真还不拿局长当回事儿。 这不是清高,反正她认认真真读书,又没违反党纪国法,不要说一个什么局长,就是部长又如何? “对呀,小巫你还不知道?对了,你和涛少一样叫我杨哥吧。”杨晓光纯粹是自来熟:“窦青松局长是京城公安局的一把手。” “哦,知道啦!”小芳没有兴趣:“现在你是不是该让路呢?我要取车回家啦。” 她的车子很是女性化,外表像个甲壳虫,很萌的那种,绿色的外壳,柔软的曲线,是女性的最爱。 这车子是订做的,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辆。 别看外面不起眼,配置可是顶级的,发动机是赛车级别的,瞬间加速可以到两百迈以上。 钢材都是上好的,和一个公共汽车相撞的话,估计大家伙完败。 看到她的车子,杨晓光知道这是一个有钱人的孩子。 有钱?在京城又能如何?他拿眼睛示意窦波涛,毕竟作为一个成年人,总不能对一个小姑娘拉拉扯扯的吧。 窦青松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宝贝得不行。 眼看着下次换届,说不定就进了公安部,他肯定要跟进领导的步伐。 “诶,芳子你别走啊?”窦波涛急了,伸手拦在车子前:“就这一次,我保证,在高考之前绝对不再来打扰你!” “窦波涛同学,我以前不认识你,今后也不想和你和什么交集。”小芳的脸严肃起来:“现在请你让开,我要回家了。” “再说一句,你的面子不值钱,你父亲的局长也不要拿来吓我!” 一看巫正芳就要拉开车门,窦波涛急眼了,赶紧伸手来抓。 这一下,他悲催了。小芳从来没和人对练过,不知道自己的劲头有多大。 再加上含恨出手,一脚把他踢飞,耳朵都能听到喀嚓的骨折声。 杨晓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母老虎都形容不了的,简直是人形暴龙。 他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从腰带上摸出枪对准了她:“巫正芳,你要有任何举动,那样我将视为袭警,有开枪的权利。” 同时,拿出对讲机:“现在马上到八中来,有人蓄意伤害窦波涛,应该骨折了。” 几分钟后,一辆警车飞快地感到,谁不清楚涛少可是公安局老大的心肝宝贝? 巫正芳一言不发,上了警车,只是冲围观的一个同学眨眨眼睛,示意小华的教室。(未完待续。。)--61538+d4z5w+16266679-->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投进波心的石子 张大力在午饭后醒来,习惯性地嚯嚯一声。 结果,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因为他清楚地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哎呀!” 要知道,每天起床的时候,张大力都想吼一声,可从来都只能听见嚯嚯两个字。 他惊诧莫名,试探着说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是自己的嘴巴在动,是一个有些沙哑的嗓音。 “醒了大力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飘在耳朵里,巫山仿佛就在他身边说:“因为你刚刚复原,近段时间就别整天忙着说话。” “过个一星期左右,你的嗓子估计就没什么问题。还有你下面那玩意儿,建议你暂时和小芳姐分开几天,免得你把持不住!” 这一通话语,把张大力吓得亡魂大冒,然而更多的是兴奋,难道困扰多年毛病这就解除了?我小心翼翼地感受下面,妈呀,真有感觉。 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他们两口子,巫山和王璐专门远远地避开,到了院子里的凉亭里。 秋风萧瑟,树上的叶子不时飘落在地上,偶尔一股冷风吹进院落,还能带来一丝寒意。 “老公,昨天晚上你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王璐突然之间好像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以前你也有不少战友,但从来没看到你这么热情。” 甚至她一度认为,这个郝思军身上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无利不起早,王璐可不会觉得丈夫看到老战友就转了性子。但他一直在边远县城担任一个武装部长,似乎也没啥背景。 虽说巫家在一般人眼里还不错,和王家一比就有些不够看。 如果非得要把京城里的家族分为几个等级,开国元勋自然是顶级家族,副国级的是一等家族。而有部级的才算二级家族。 王铁成的位置决定,他们在以及家族中敬陪末座,却是其他二级家族拍马都追不上的。 可以这么说。只要他活得够长,比拼下谁活得久今后那些老将帅都没了。王家会一跃而成为当之无愧的一流家族。 中国几千年的传统,女性都处于从属地位。 别看王璐在家里有多受宠,只不过作为世家女性,只能作为联姻的一个工具。 所幸她遇到了巫山,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比起其他姐妹们,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 政治联姻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不是一个好听的名词。很多时候女子都是牺牲品。 当初的巫家,有惊天的资产又如何?连二流家族都算不上,这些年才渐渐在这个级别站稳脚跟。 大家族下面,又会扶持一些小家族,形成庞大的利益链。 要不然,为什么吴家当初能和巫家走得那么近?不就是因为巫家还不入流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巫立行迈入省部级,巫山也毫不示弱,强势成为又一个省部级。 这样,今后和吴家就会出现一个主从之分。这么年轻的省部级,今后会走向顶点吗?那时候究竟是巫家为主还是吴家为主? 所以,反过头来。吴家在不少事情上或明或暗,在打压巫家。近几年,两家虽说还没有撕破脸皮,然而却再也没有来往。 当年的巫立碧,本来不是作为联姻的存在,现在也摆脱不了这个身份,很是尴尬。 比较起来,王家和巫家还没有这样的冲突,毕竟王家竟然从政界转到了军界。双方还可以相互助益,王铁成自然处处想着女婿。 王璐虽然从来都对政治不感什么兴趣。处在政治家庭中,耳濡目染。当然懂得官场上的上都会以利益为先,才会迷惑不解。 “媳妇儿,你知道什么叫慈善吗?”巫山没有回答她的话,自顾说道:“目前,我们巫家的在商场上不再以赚钱为主,专注慈善。” “也许不久之后,我那二姑就会在慈善总会里谋取一个职务,做起事情来更加得心应手。” 王璐一脸不解,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解释,也不插话。 “我不信神不信鬼,”巫山接着说道:“总觉得冥冥之中,会有一些规律,就像老子说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可能这些东西太玄,打个简单的比方,蛋糕就这么大。我们多吃一口,就侵占了那些能吃而没吃着的人的利益。” “难道你说的那个郝思军,就是你吃了他的蛋糕?”王璐似懂非懂。 别看她一个女流之辈,心底里还是尚武的,十分崇拜太祖。 至于什么鬼神之说,教派之流,她是嗤之以鼻的。 随着和巫山结婚,特别是儿子巫从玕被清风子带走,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世界观。 “也可以这么说吧,”他点点头:“本来是他当班长,结果我顶替了他的位置,从某些方面来讲,阻塞了他的升迁之路。” “虽然对普通人来说,一个县团级还是不错的。但是,郝思军是山地旅的元老,现在除非是哪些特别没用的,早就到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老王王克俊,不过是侦察部队的普通一兵,现在都是老郝不能比拟的。” “曾念山是我嫡亲的儿子,当父亲的有本事肯定会给他一个强健的体魄。大力哥和小芳姐,他们这些年对家里的贡献不可估量。” “想想吧,他们把我们家照顾得井井有条,因此我觉得和我有缘。” 尽管丈夫的话有些缠杂不清,从东扯到西,王璐还是在他的话里面得到她想了解的。 “我认为按照大力哥的脾气,他会把小芳姐留在咱家一段时间。”巫山挤挤眼睛:“这些日子你可又享福咯。” “真的可以?”王璐美眸连闪,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丈夫了。 不管怎样,他再怎么优秀,都是自己法定的老公,念及此她把巫山紧紧挽住。无声地显示主权,生怕别人抢走。 城里的四合院,除了偶尔巫家人在那里招待一些一般的客人。两口子平时都在靠山居。 巫山不是一个喜欢交往的性子,再说到了这个位置。也防备别人说自己拉帮结派。 王璐更是一个清冷的脾性,即便在家人面前多了笑容,骨子里讨厌应酬。 魏小芳张大力他们,大多时候充当看护房子的角色,对家庭的贡献却真的不可磨灭。 正在这时候,巫山的私人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王璐条件反射般离开丈夫的臂弯,好像生怕有人看到似的。 他们俩的感情如此之好。何尝不是因为她始终是赤子之心?早就是少妇的璐璐,似乎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少女。 接到电话,巫山的脸色相当古怪。 巫家人身边,他作为隐形的家主,早就在每一位成员身边安排了先天武者守候。 别看这里的别墅一点防备都没有,任何人想要在这里惹事儿,估计连巫家的人都见不到,早就被隐藏在暗中的先天高手轰得渣都不剩。 守在小芳身边先天强者,是巫山强行提上去的,叫巫从宝。 按照巫家的吩咐。所有巫家人在国内,都一定要遵守法律法规,分派在孩子们身边。就是应付在途中发生的不测。 他们的性质,和保镖差不多,最主要不是武力值高低,而是对巫家的忠心。 巫家如今是一个庞然大物,外人相当忌惮。明面上,大家都知道有神龙军。 暗地里,还有影子部队。可这一批先天强者,是巫家没几个人知道的存在,譬如巫立碧和巫立翠姐俩。根本就不清楚。 这小子等着巫正芳放学,一直没看到那辆绿色的车子出来。 其实。强行提升的先天,就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力不够强大。巫山还炮制了不少。 凭巫从宝的感应力,远了不行,一二十米还是可以的。 眼睁睁看到小芳被抓进警车,只不过没被戴上手铐,也就没有采取行动,他不想给巫家添麻烦。 另一个在这里值守的是巫正华的守护者巫从贝,两人一合计,决定先给巫山打电话。 王璐看到丈夫的脸色很奇怪,不由问道:“咋啦?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子要多丑有多丑?” “是吗?是不是你就喜欢老公这副丑样子?”巫山神色一整,也不开玩笑了:“小芳被抓了,宝宝打的电话。” 作为巫家的少夫人,他必须要给王璐交代一些事情。假如有时候自己不在,这些人她要不认识说不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谁?”璐璐一脸杀气:“老娘灭了他。好大的胆子,敢在京城里抓人。” “行,你去灭吧。”巫山双手一摊:“京城公安局的。” “不会吧?”王璐惊呼一声,接着满脸愤愤:“窦青松事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他不过一个实职正厅,勉强算个副省级,连常委都没进!” 京城里面藏龙卧虎,其他地方公安局长连带政法委书记都兼任了。这里竞争多厉害?一个萝卜一个坑,公安局长大小也是个人物。 然而,不管他窦青松多牛逼,在王家和巫家面前,都不够看。 “老公,赶紧的啊。”王璐有些急眼了:“打电话把她放出来。” “你着啥急呀?”巫山微微摇头:“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京城里总有些不知深浅的人,屡次惹我巫家人,我看这姓窦的咋给我交代。” 说起来也够郁闷的,金玲都被人家侵犯了两次。 不管怎么说,她是养女,要是为她的事情和别人动真格的,估计大佬们会有想法。 他们或许会觉得巫山重情重义,更多的会认为难担大任。 而亲妹妹就不一样了,何况他们的父亲是中纪?委书记巫立行? 本来,巫山也一直窝火,二流家族怎么啦?一流家族不占理也给我靠边站。 正所谓杀鸡儆猴,他一直都找不到一只合适的鸡。 官职小了,会给人感觉你仗势欺人。官职大了,双方就会死磕。直到一方躺下。 上次樊城之所为能轻松斗倒梅家,巫山不过是借力打力,上升到国家的层面。梅勇有卖国的嫌疑,要不然哪能那么轻松? 这次的窦青松分量足够。更何况,他本人是京城市委书记的铁杆,双方好好较量下。 在这样的情况,巫家要是还能大获全胜,那无疑会扭转很多人对巫家的印象。 巫从宝在电话里解释得很清楚,事情的起因,包括窦波涛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是有这样一手好牌,巫家都打不赢。那不如早点儿解甲归田。 窦青松的官运真还不错,他以前的靠山,是市委副书记熊铁柱。 因为他无巧不巧,在当派出所副所长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大女儿熊瑶馨并一见倾心。 至于他们的相遇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的,已经无从考究。 熊铁柱是个老红军,参加过长征的,资格够老。 建国后,他因为满身伤病,不能再上战场,退而进了政府。 刚开始的时候还行。从一个不认识多少字的副团长降临京师官场,以雷厉风行的风格著称,在公安局起步。 可以说。如今的京城市公安局,到处都是他的门生故旧。 要不然,那个下放到基层当了几天民警的熊瑶馨也不可能遇到窦青松。 然而,到了京城的市公安局长之后,他的职位再也无法提升,很多年都在原地踏步。 窦青松在警察系统起步的时候,是派出所副所长,他是公安局长。 升到派出所长,他还是公安局长。 一步步的。窦青松稳步前进,到了市局党委委员、分局局长。他依然是公安局长。 知识改变命运,熊铁柱的文化确实少了点儿。加上他从不喜欢看书读报,思想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直到退休前夕,象征性地提拔为市委副书记。作为补偿,女婿直接接任。 作为市公安局长,窦青松在上面的眼里肯定比他老丈人能干,不少人觉得下一次换届,他应该再进一步然后外放。 至少在今后,一个公安部长之类是跑不掉的。 其他系统,肯定很困难,毕竟他一直在从事公安系统的工作。 协和医院的特护病房,窦波涛在出了事情以后,第一时间就被送到了这里。 窦青松感到十分生气,今天本来和几个大老板在一起吃饭喝酒,然后肯定有些保留性的节目,都还没来得及享受。 他不得不赶回来,不是看在病房里哭哭啼啼的黄脸婆,而是为他唯一的儿子。 “哭哭哭,整天都只知道哭!”看见腰都找不到的熊瑶馨,窦青松气不打一处来:“儿子还没死呢,你嚎丧吗?” “姓窦的,你怎么说话呢?”她手一摸脸上的泪花,叉在腰上:“别忘了孩子可是你窦家的种,你是不是咒他死啊?” 说到死字,禁不住悲从中来,大声嚎哭:“我的儿啊,你咋这么命苦呢,你爸爸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管你啦。” “怎么着,找你退休的父亲?”窦青松脸色一黑:“一边儿去,我和孩子说说话。” 看着孩子嘴角边露出的绒毛,他才发现,儿子不知不觉间长大了。 “说吧,老老实实的,别带任何偏见。”窦青松对儿子稍微和颜悦色一点。 窦波涛也不隐瞒,把他喜欢巫正芳的事情说了出来,一直到今天发生的一切。 “你知道那车子是什么牌子吗?”窦青松脑袋一转。 在他看来,尽管商人的地位不值一提,但财富到了一定地位就很难说了,足以影响不少人的决定,说不定就是高层某个人的代言人。 “不认识,那种车子我从来没见过。”窦波涛微微思考了下回答道,他马上求情:“爸,能不能不给芳子定罪?我真的喜欢她!” 他们一家三口不知道,一条劲爆的消息传了出来,犹如一小颗投在波心的石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粉墨登场 巫家与吴家在蜜月期的时候,巫家的孩子不用考虑,上学都是京师八中。 很简单,作为老校长汪吉清工作过的地方,巫家人肯定要支持工作。 仿佛一夜之间,两家的关系陷入冰点,巫家人也不会再到那里去上学了。 开国一系的人,有很多人都创办了各种学校。譬如吴振,他在维省创办了农业大学。 而巫山的老乡聂帅,也是一所学校的发起人,那就是八一学校。 刚开始巫家到京城,毫无根基,不可能入得了聂家的法眼,在京师八中上学也是无奈之举,在某些方面来说,两家关系变淡更有利。 八一学校位于中关村,被老京师人成为干部子弟校。 要不然,凭现在的警察办案素质,能不一见面就给巫正芳戴手铐吗? 公安局的人,即便要抓人,也必须要看菜下碟,毕竟这学校的创始人是聂帅。 尽管他老人家创办了这个学校之后,就一直忙碌在国防科工委战线上,主抓高精武器的研制工作,但备不住下面的人讨好聂帅呀。 再说了,一个学校的学生,确实没造成多大的社会影响。 可以这么说,当时来的警员在调察过程中,还有些同情这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 然而,另一方面,公安局长老大的儿子被这个小姑娘踢成了骨折,总不能揭过吧。即使最后真的双方和解,还得看那位局长大人。 这一任的八一中学校长兼党委书记,叫徐顺意,是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毕业的。 徐校长是六三年毕业的大学生。从毕业之后,就投身于教育战线。 尽管在十年浩劫期间,蒙受不白之冤,经常当成臭老九批斗。 终于,拨的云开现明月。他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 打那以后,在每一个地方任职,都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人。 今天,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他还在批改作业。在学校里,薛校长不仅是校长。还担任了毕业班的英语课老师。 很巧合的是,巫正芳就是他的学生。教学要与时俱进,马上就要参加高考,这段时间,他在使劲抓学生们的作文这一块。 此时。他批改到小芳的作文,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投机取巧,写的就是自己的英语老师,文笔各方面都不错。 然而,薛校长看来看去,感觉都成了描写太祖的一篇叫八角楼上的课文。 办公室的门被“咚咚咚”敲响了,徐顺意头也不抬地喊了声“进来”。 “校长。您还在批改作业?”收发室的老王头推开门,觉得外面有些冷,赶紧闪身进来。 “老王啊。我这就走。”徐校长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又影响你下班了。” “不是,校长,出大事儿啦!”老王头有些着急:“公安局的人把巫正芳给抓走了。” 小芳在学校里是名人,不认识她的真还不多,他自然也熟悉每次给她开大门的时候甜甜说声“谢谢王爷爷”的小姑娘。 “巫正芳?”徐顺意怒不可遏地站起来:“什么事?” 按照他的估计。这孩子要是再踏实一点,今年的京城高考状元说不定就是她。 这么一个成绩优秀的学生。不管哪个老师都很喜欢。 “她把窦波涛的大腿踢骨折了。”老王头知道校长的脾气,长话短说。几下子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公安局的人也太霸道了吧?”徐顺意越听越气:“再怎么着,他们不来和我打声招呼?” 作为从军事院校出来的人,徐校长本身就像个军人,性格很急。 “是哪儿的人抓走的?”他戴上单兵帽:“我去找他们说道说道,有什么理由到我们学校抓一个学生,窦青松的字受伤了也不行。” 随着时代的变迁,八一中学作为干部子弟校的作用慢慢下降。 毕竟城市化的进程中,路上塞车比较严重,学校又不提供住宿,每天学生的上下学离远了就不方便。 更何况,全国的人才集中之地,每年学校新进度老师水平都不错,无形之中,提高了整个市的教育水平。 孩子就近上学,只要学校不是太差,也好过大老远来八一中学。 巫立行的四合院,就在左近,肯定要让巫正华和巫正芳在这里读书。 家里面,他都责备过大儿子巫山,老是惯着弟弟妹妹,按照他的脾气,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年龄就给他们配车? 然而,他也明白,自己虽然和这双胞胎子女在一起生活,每天见面的时间都不多。 经常还要下去办案,一去有时候就是几个月,对一双小儿女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也就听之任之了。 学校的校长,如何不明白巫正芳和巫正华是谁家的子弟? 此刻,他心急如焚,蹬上自行车就往中关村派出所赶。 巫山接到消息后,马上就给父亲打电话:“爸!” “你妈没在!”巫立行很干脆来了一句。 因为这个大儿子,很多时候在周末打电话就是找他母亲的。 阮秀远自己有手机,可她总是忘了充电或者不带在身边,巫山也只好打他的电话。 弄得他这个当父亲的,心里有时候都暗暗吃醋,你特么虚情假意和我聊几句不成?一来电话直接就问你妈在哪儿。 “爸,你咋啦?”巫山有些莫名其妙:“刚才有人打电话和我讲,小芳被公安局抓走,说是把窦青松的儿子腿给踢折了。” 对自己的女儿,巫立行还是很了解的。虽然她在家人面前有些撒娇甚至蛮横,在外人面前彬彬有礼,毕竟巫家今时也是有一定地位。 要是在外说话或者做事儿不当。就会影响到身后的父亲和哥哥。 其他不说,巫家人,孝字排在第一位。 “知道啦!”巫立行淡淡回应一句,挂断电话。 他找出手机里面的电话簿,找到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白曙光的号码拨了过去:“白主任。上次你们提的首都公安局那件事,有进展吗?” 一个事业机关,居然也像房地产公司一样,申请办公用地,竟然转手卖给开发商。 理由还很充分,说公安局办公经费不够。只好先卖掉,等有钱了再修办公楼。 骗鬼呢,那样的繁华地带,要是开发商想拿下来,没四五千万根本就不可能。 这倒好。公安局一个申请,一分钱不花就把地拢在手上,再转手给开发商。 中间要是没有猫腻,谁信啦? “书记,我们把财务处的处长苟东强控制起来,同时也抓捕了财务相关的其他几个人。”白曙光很是惊讶为啥书记在周末打电话过来,还是恭恭敬敬汇报。 “目前,已经掌握的证据牵扯比较大。不仅包括几个副局长,甚至他们的局长窦青松。” “涉及到谁,都要过来问话。”巫立行轻飘飘的一句话过去:“白主任。别忘了我们纪委的职责,更别忘了实名举报者。” “假如要是我们没有一个完备的答案,他今后怎么在公安系统立足?还要注意对这样的同志身份保密。” “书记,有些线索可能比较麻烦,牵扯的人地位很高。”白曙光小心翼翼地说:“目前有可能涉及到市委书记程西同!” 尼玛!巫立行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看自己的头衔前面有个中?央两字,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政治?局委员。 “做好分内的工作!”他温言抚慰道:“我们纪委不是执法机关。只需要搜集证据。” “好的,书记。您放心!”白曙光的激动在电话里都听得出来,他话音颤抖:“今天周末。正好可以打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公安局的人周末不办公,你们能找到人?”巫立行有些怀疑。 “书记,从他们进入名单的那天起,我们的人就一直在注意他们的行踪!”白曙光不愧是老纪委,办事儿滴水不漏。 “好好办案,完了我给你们请功!”巫立行深深地呼吸了下,挂断电话。 今天虽然是周末,京城的人都比较八卦,哪怕三五个人在一起聚会,也不管在公开场合,不忘谈点儿小道消息。 “知道吗?巫立行的闺女被抓了!” “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一个高中生吧。” “哼,就是因为是高中生,恰好与窦青松的儿子同校!” “那小姑娘遭了毒手?nnd,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不对,应该是没上手,难道姓窦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强来?” “他敢吗?人家巫立行本身的职位就不用说了,她哥哥巫山那是什么人?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不弄死他们父子俩!” “你们是不是把那小姑娘给看扁了?我得到的消息是丫头很猛,直接就把窦青松他儿子给废了。” “废了也好,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据说十二三岁就搞女人。” “不是这个意思,她把人家的腿给踢折了!” “踢折?!也太夸张了吧,你能踢折别人的腿吗?” “难说,巫山多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直接性把精兵部队的教官干趴下,小姑娘家学渊源,完全有这个可能。” 关于巫正芳是巫立行的女儿,巫山的妹妹这个消息,也传到了窦青松的耳朵里。 “臭小子,你他妈给老子闯祸啊。”看着面前的儿子,他刚才接到的电话不由亡魂大冒。 自己再怎么牛逼,不过是一个直辖市的公安局长而已,首都也许比其他省份的公安厅长高半格,最多副部级罢了。 人家巫立行也好,巫山也罢,那都是实打实的正部级干部。 然而,自己在外面找了几个女人。要么不生,要么都是闺女,只有这个是传宗接代的。 要是自己白白把踢断儿子腿的人交出去,他肯定不愿意。 听到自己的老婆又在那里嚷嚷,窦青松大吼一声:“别他妈吵吵。老子打电话给程书记!” “青松啊,”程西同的声音有些疲惫:“周末有什么好事儿?” “书记,巫立行的姑娘把我儿子的腿给踢折了。”窦青松感到很棘手:“小涛今天过生日,想请她吃顿饭。” 程西同那边沉吟半晌,没有说话。 巫立行这个中纪?委书记,地位比较尴尬。没有入常。 但不管怎么着,他今年才五十岁,进入政治?局是迟早的事情。 为此,曾经还不知道自己将掌权的东方和金涛都曾拜访过巫山,当然就是想巫家父子在关键时刻能和自己在同一战线。 东方的上位。让程西同措手不及。 他建亚运村,吸引全世界的目光,不就是想再进一步吗? 谁知道来了个六四?学潮,这家伙居然取得了高层的青睐。 反正中国建国后,一直是太祖当权,后来伟人说什么都不当一号,看来这元首的位置,高层还没具体决定怎么操作。 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自然是要团结更多的人。 “小孩子之间的聚会,她怎么能伤人?”程西同不紧不慢地说:“国家的法律也由规定。不能因为孩子年龄小就不守法。” “不管怎么样,公安局的同志要依法办案,不要让人觉得我给她说情,造成权大于法的感觉,你撂电话吧。” 挂掉电话,程西同心里窃喜。不怕你闺女有个案底,那你巫立行就稳着。 父亲是中纪?委书记又如何?国家的扫?黄?打?黑行动。连副国级的子女都不放过。 在审讯室里,办案的民警一丝不苟:“姓名!” “我叫巫正芳!”小芳有些不耐烦:“你们是不是有些助纣为虐?窦波涛是什么一的人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他今天非得强请我吃饭。我不去,他还要过来拉我。失手就把他给伤了,不过是赔钱,说吧,要多少钱,我让家里拿!” “巫同学,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两位警员年龄大些的那位中年妇女厌恶地说道:“这里是派出所。” “既然我们抓你进来,就说明你有罪,老实儿的,承认你的罪行。别在那里嬉皮笑脸!” “这位大妈,我犯了哪条罪行?”小芳嘴巴一撇:“能不能别唬我,我胆儿小。你觉得我犯罪了就直接定罪得了。” 中年妇女叫李晓霞,自认为在派出所里是美女一枚,尽管她长得一般般。被这一声大妈叫得火冒三丈。 “你是犯罪了,但你的罪行,必须要如实地承认!”她眼睛都在冒火:“我们办案是要依照法律程序进行的。” “我不懂法!”小芳懒洋洋地说:“你们给我的律师打电话,他没来我就不说话。” 两个警察对望了一眼,感觉有些棘手。 一个小姑娘有自己的律师,那家世不是一般的好。 有钱有势的人,在公安局眼里真不够看,但资金超过一定的数量,就会量变引起质变。 那后果不是两个有警司警衔的民警能够承受得住的。为公安局老大办事不错,但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工作不是? 惹下天大的麻烦,到时候说不定窦青松自身难保,哪有精力顾及自己这些小虾米? 正是他们的谨慎,最后才没有牵扯进去。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我的学生被你们无缘无故的抓了,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看?” “你们信不信?我明天上课就让学校开除窦波涛,居然在学校里搞对象,还想强迫人家。估计他身上有这个政治污点,窦青松也不答应吧?” 巫正芳平时对徐顺意不感冒,觉得这老头儿讲课太墨迹。 此刻听到他的声音,惊喜交加。 看到他进来,再也忍不住喊叫一声:“徐老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坚强的小芳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京城初雪(本卷 终章 ) 八一中学的校长,并不归区教育局管辖,是市教委直属单位。 校长徐顺意,还是教委党委委员,从规格上来说,他比市公安局长窦青松也不过是相差半格,他自然有底气在这里说这些话。 最主要的,是他的学生占理。要是巫正芳真的违反了党纪国法,估计他早就躲得远远的。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性,何况经历了十年浩劫那样的惨痛时期?也不能怪徐校长。 “你们要是没其他话说的,人我带走了!”徐顺意一脸霸气。 “这个,徐校长啊,您把人带走了我们可不好交差呀!”一个中年人适时出现在审讯室的门口,他一脸尴尬。 中关村派出所所长洪毅,虽然品级不高,那是因为文化水平不行。要不然,说不定市局党委委员都有他的一席。 市公安局政委郝大川,那可是他的战友,一起转业的。 对这次的抓捕行动,了解情况以后,他就悄悄躲在办公室里。 周末本来就不是他值班,听说是窦局长的公子被人打了,匆匆忙忙从家里赶了过来。 “洪所长,那你直接给窦青松同志打电话吧。”徐顺意拍了拍小芳的后背:“别怕,老师在呢。不要紧,马上就带你出去。” “老梁,这个电话?”洪毅明显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倾向,转身问自己的副手。 那个起先对巫正芳吆五喝六审讯的男警察脸上十分难看,他叫梁纯,以前是窦青松的秘书,空降到派出所的。 顶头上司这个时间把自己抛了出来。难道局长这次做错了? 不管怎么样,他硬着头皮也只好打电话,刚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说:“局长,八一中学的徐校长亲自来领人。您看?” 窦青松勃然大怒,他刚刚和程书记通完电话,这个家伙就来了。 放还是不放,两难了。不放的话,势必牵扯到一大堆人出来。 作为干部子弟校,从这里面出去的官二代、军二代不知凡几。一不小心就会钻出来一个。 这时,程西同也拿到了巫正芳的一手资料,连连皱眉。 在他看来,一个动不动就踢人的小姑娘,那肯定就是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的人物。要不然他拿什么和巫立行摊牌? 别看这个中纪?委书记目前品级不高,上层对他到纪委的工作很是满意,不管前一届还是现在的东方书记,经常就在提出褒奖。 久居官场的程西同如何不明白,这是要让巫立行换届再进一步的前奏? 那时候,就与自己平起平坐了,还拿什么要挟人家? 巫家真是好命啊,儿子当年在京城是文科状元。而且在全国的成绩都是第一名。要知道,每一届京城的状元比地方上分数低得多。 这小姑娘更是厉害,巫山毕竟就在京城参加了高考而已。巫正芳初中高中,哟路上过关斩将,次次不是全市第一就是第二。 市教委的那帮人,这几年因为自己出身京师大学,母校对京城考生的招收没有多少优惠,双方闹得很僵。对自己也有些迁怒。 恰好,窦青松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程西同听他说完,沉声说道:“青松同志。咱唠唠私房话,孩子之间的过节,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怎么样?” “你们家波涛的事情,我起先听了有些义愤填膺,纯粹是站在一个父执辈的角度出发的。现在想想,还是别耽误孩子的前程。” 放下电话,他久久不语,心乱如麻。 作为巴蜀系的一员,在前进的道路中,肯定沾了不少光。 现在究竟是怎么了?伟人他们在选取新一代的一号,专门绕过了自己,直接把东方这个申江直辖市的市委书记提到了那个位置。 好吧,那时候自己还是市长,但如今自己已经贵为市委书记,怎么不给自己一些帮衬呢? 甚至连另一个巴蜀系的干将巫立行,对自己从来都是公事公办。 上面有一些不好的苗头,程西同知道,巴蜀系面临的压力很大。 八三年的时候,山城市就成为计划单列市,这是要把巴蜀分开的前奏啊。 巴蜀出来的人,难免有一些乡土乡情,这一分开,巫立行反而成为山城那边的领军人物,而自己是西川的代表。 得,还是抽个时间去拜访下伟人和聂帅吧,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态度。 巫正芳的事情,好像就以她被徐顺意领出来作为了终点,画上句号。 第二天一大早,巫立行刚到中纪委上班,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白曙光就在他办公室门口等候,看上去眼睛里全是血丝。 不过脸上满是笑意,身上的衣服都皱皱巴巴的,形成强烈的反差。 “书记,想不到公安局的人都是怂货!”白曙光没等门打开就兴奋地汇报。 “曙光同志,进来说!”巫立行悚然一惊,推开了门。 办公室早就被他的秘书卓永军打扫得干干净净,茶也泡好了。 “来点儿浓茶吧,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巫立行说着,自己亲手泡茶。 “书记,可能是公安局的人作威作福久了。”白曙光端起茶杯,不顾水的温度砸吧了两下,让干裂的嘴唇湿润些。 “您没看到,我们还没怎么开口,这些家伙就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出来。” 说着,他把自己手里的材料递了上去。 巫立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两年的眼睛有些近视,可能是平时看文件太多了吧。 虽然儿子给自己传授了功法,根本没多少时间去练,但效果还是很明显。 这个年龄,按说都快老花了。自己仅仅是近视。 他拿过眼睛戴上,仔细地看每一条审讯记录。 随着时间的推移,巫立行的霉头越皱越深。 公安局的这批人也是胆大妄为呀,可能觉得自己就是法,做的事情丝毫不遮掩。 资料很多。他足足看了将近两个小时。 伸手端起茶杯,才发现里面的茶已经喝得涓滴不剩。 提起茶几上的水壶,他慢慢地添满水,旁边,白曙光发出均匀的呼噜声。 “小卓,”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慢慢带上:“你让第一监察室的人,马上去抓捕窦青松。” “书记,白主任不去能行吗?”卓永军有一丝迟疑。 “开什么玩笑?”巫立行严肃地说:“照你这样讲,那更上层的人岂不需要国家领导人亲自出马才行?” “永军啊,我们是中纪?委。按照法律规定的程序去双规这些人,本身就是我们的职责,合乎规定,去吧。” 站在纪委的院子里,巫立行有些茫然。 按说,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汇报给东方书记。 心里面,很是惶恐。 老一辈的。现在的正国级除了伟人、聂帅,还有尚昆主席。 问题也就来了,山城这边。刘帅没了,聂帅就是当之无愧的领头羊,但位置目前最高的是尚昆。 可是,巫立行有些看不懂,尚昆自己是主席,弟弟成了军?委秘书长。 哥俩一个是政府首脑。另一个是部队里的上将,他们要干什么?想到深处。后背都沁出汗来,使劲摇了摇头。 “书记。您要出去吗?”司机赵文成早就在一旁等着,他看到书记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发问。 巫立行点点头,看到天上飘下一片枯叶,砸在车子顶上,悄无声息。 院子外面,北风凛冽地吹着,卷起为数不多的落叶,飞舞在空中。 “书记,咱去哪儿?”赵文成看到巫立行上了车,半天没说话,有些疑惑。 “去香山吧!”巫立行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聂帅退下来以后,不想在城里居住,香山的干部疗养院成了他日常的居所。 “老婆子,要下雪啦!”他望了望彤云密布的天空,冲屋里喊了句。 聂老夫人章瑞华正在看报纸,她摘下老花镜,从旁边拿起外套走了出去:“医生说你身体不好,千万别伤风感冒的。” 聂帅很是享受夫人的唠叨,微笑着让他给自己穿上。 “首长,巫立行同志要见您!”他的生活秘书曹向东走过来汇报。 “噢?”聂帅眉头一皱:“我在书房等他!” 看着面前的老人,巫立行心里不好受。因为巫山给他说过,老人估计也就在这一两年。 巴蜀出来的人,陈帅在十年浩劫中没了,刘帅也去世好几年,轮到聂帅了吗? 老人的头发没有染,全部都是白色的。 “小巫啊,你啷个不说话呢?”聂帅慈祥地看着他:“小山伢子还好吧,他怎么没来?” “这小子成天忙着呢!”巫立行强笑着:“他让我转告您,一定要保重身体,都九十二岁的高龄了,刚才看您还在院子里溜达,也不让人搀扶。” “我们老家有句俗话,虎死不倒威呀。”聂帅叹口气:“是不是觉得老头子该死啦?” “怎么会?”巫立行吓了一跳:“我可希望您长命百岁来着。” “相比老陈和老刘,我活得够长啦!”聂帅摇摇头:“看到国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我很欣慰呀。” “巴蜀边上,你们巫县那里,是真正的穷山恶水,想不到你能从那里打开一片天地。” “在任上的时候,我没有说,因为我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倾向。毕竟你是我们的老乡嘛,怕别人说闲话。” “现在我告诉你吧,我们都很感激你,要是没有亿县的成功模式,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至少要延迟十年。” “您过奖了!”巫立行十分汗颜。 说实话,当初有了巫山提供的思路,他就越干越欢,主要是上面没有明令禁止。 能为家乡的老百姓做点事。让每一个巫县人出来都能挺直胸膛,这是他最大的骄傲。 “听我说完,也许老头子今后没机会说了。”聂帅说话的时候有些气喘:“我们巴蜀出来的人太庞大了,引起了别人的眼红。” “小巫,你很好。小山伢子也很好。有些人当了大官,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你们可千万不要向他们学习,也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 巫立行心头巨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作为一个当的高级干部,千万别去拉帮结派,切记切记。没有什么地方派别。那些是太祖说的纸老虎。” 这时,他的保健医生进来了:“首长,您该量体温了。” 看着那中年妇女的身影消失,聂帅幽幽说了一句:“尚昆该下来了,尚冰年龄比我们小不了多少!” 巫立行大惊。心里暗呼来对了,要是到尚昆主席那里去,真不知道上面会怎样看待自己。 “对了,外面我的那些个警卫,你问问小山伢子,有没办法让他们今后继续在部队里。” “都是三四十岁的娃娃,我如果走了,他们就高不成低不就。跟着我是害了他们。” 在聂帅家里,巫立行就是一个听众,他基本上没有说什么话。 老人的听力好像不怎么好了。自己偶尔说的话貌似他没听见。 但聂帅的神智十分清醒,说话东一句西一句,他知道自己能明白他说的意思。 走出屋,老人非得要送出来,他的背依然挺拔,只不过腿有些晃悠。 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馒头的白发。巫立行关上车门:“我们去找东方书记。” 这段时间,作为一号。他没有出京的行程,一般在这个时间段。都在办公室里。 巫立行不想打电话,免得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去过。哪怕去了临时插个位置也在所不惜。 其实,他想错了,东方书记此刻真还没在办公室里,他在杨云家中。 “东方同志,你怎么突然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老人和聂帅一样,也没染头发。 退下来的老一辈人,除非是在公众场合,不得不按照理发师的要求,焗成黑发。 但这几年,他们早就淡出了民众的视线。 “杨老,本来我早就应该过来,您这么说不是在怪罪我吗?”东方难得幽默一句。 “哈哈,好你个东方啊,从哪儿过来的?”杨老多机智的人,他知道对方今天来肯定有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事。 东方书记也不客套,把自己的来意阐述清楚。 杨老只是安静地在那里听着,没有发问。 “你到伟人同志那里去过吗?”末了,他还是问了一句。 “我今天去的地方不少,”东方书记苦笑道:“毕竟事情很大,我得征求您这些人的意见。” “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杨云满脸严肃:“我们这些老头子,永远都会维护党的决定,不可能拖你的后腿。” 对这一切,巫山毫不知情。 他没想到,换了一个时空,历史还是按照既定的轨迹默默前进,只不过时间提前了好几年而已。 回到办公室,东方书记自然看到了正在等候的巫立行。 他有些疑惑,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想不到冥冥当中好像昭示着什么。 当即,他没有理会其他的日程,专门抽了时间出来听取巫立行的汇报。 “立行同志,你这个问题来得很及时。”东方书记听完,露出一丝微笑:“刚才,我专程去拜访了一些老同志。” “你也知道,以前我一直在地方工作,对中央这边的事情不是非常熟悉。” “但是,既然党让我坐到这个位置,那我就要履行法律赋予我的职责。” “你放心,任何人都不能独立于法律之外,不管他的位置有多高,也不管他的贡献有多大。” “京师是我们的首都,是我国对外的一面镜子,更不能至于党的领导之外。” “为了方便你们纪委的工作,我们马上召开会议,开除他的一切党内外职务!” 从一号办公室出来,巫立行心情沉重。风停了,雪花纷纷扬扬飘落。 与此同时,巫山的车子朝徐世友的办公室疾驰。 他打开了车窗,深吸一口气:“下雪了,这是今年首都的第一场雪!“(未完待续) 第一章 塞北的雪 ps:亲们,我想哭啊,每天都有小编给我发来警告,我不知道该怎么写才能绕开,都想草草结束。得,转向其他地方,党内一片和气吧。我怕没结尾被和xie掉。 春节一过,中国的政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尚昆因为身体原因,卸任了国家主席,进入中顾委工作。 有消息说,这个机构在十月份即将召开的全会上要取缔,巫山不知道真伪。 但干爷爷赵立生在媒体前面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貌似在意味着什么。 上次和徐世友分别的时候,他说过已经到了极限,也准备在下次开会卸任。 历史似乎又进入了既定轨道,东方集党政军第一人为一身,开启了中国集权的全新模式。 老徐头找巫山的目的,觉得兵器总公司的运营已经走上正常轨道,不应该继续埋没。 毕竟他最擅长的,还是应该回到地方。 可以说作为交换的代价吧,徐世友应该和东方做了一次交易,他交权,让巫山担任漠北局书记,只不过这是暗地里的。 明面上,以前苏俄西伯利亚以东的每一个加盟共和国甚至是一个州,都是独立自主的国家,对外独立行使主权。 事实上,他们的官吏任命,当然,是行政主官,都要中国表态。、 其中,不少中国人在新的政府里工作。 毕竟中国目前还是内忧外患,不宜公开占领。 随着地盘的扩大,各种竞争纷至杳来,譬如漠北局书记的争夺。简直是白热化的。 关键时候,军方出手,而且各雇佣军首脑发话,只要巫山,最后才一锤定音。 大区级行政委员会。在建国初期昙花一现,因为高饶案件的印子,太祖顺势撤掉了。 今时的漠北,好像除了大区级的行政单位,真还没有一个贴切的部门能够来管辖。 巫家父子,当官都比较奇特。一个中?纪委书记。没有入常,另一个大区行政单位首脑,也不过是一个中?央委员而已。 苏俄的布尔什维克终于倒下了,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普西金在中国的帮助下,成为苏俄的国家元首。 他确实是一个想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做一些事情的人。最后才发现,布尔什维克党,已经头上长疮脚底流脓无药可治。 去年底,他宣布解散苏共,人民没起来保卫苏共,各级党组织没抵制,军队也分裂和倒戈,因苏共已名誉扫地。 后来查封苏共各级党委竟未遇到一次有组织的抵抗。被它代表的人民群众不是隔岸观火,就是幸灾乐祸,甚至直接加入掘墓人的行列。 外部压力始终是事态进程中的一个因素,真正原因来自苏共内部。 事实上。戈氏的前任,从勃列日涅夫、安德罗波夫到契尔年科,都程度不同地搞过政治、经济改革,意图惩治贪腐、提高效率。 然而前苏俄体制的紧箍咒摧毁了他们的努力。旧体制下的各种潜能全部用尽,问题不见解决反而却越积越多。 到戈氏时,他在经济领域已无革可改。这才迅速转向了政治改革。 因此,与其说是戈尔把苏俄引向了死亡。倒不如说是那些死抱旧体制不放的前任们早就为苏俄铺好了通向死亡之路。 如果说苏共垮台是改革的结果,不如说是苏共没跨越腐?败陷阱。割断与人民联系,在人民不满和冷漠中失去支持,是自己打败了自己。 早在列宁逝世前,苏维埃国家官僚化过程已经开始。 斯大林上台后,强化了官僚体制,建立起一种盲目服从上级的等级制度。 他赋予各级官员种种特权,在庞大的干部队伍中形成了一个被称之为官僚特权的阶层。 列宁去世之后,也就是说从30年代初期开始,人们便大规模地为斯大林盖专用别墅,并且毫无限制地用公款来支付斯大林家庭的豪华生活。斯大林手下的人仅为他在南方就建过好几座别墅。 30年代初期开始,高级干部包括汽车、别墅、仆役在内的一切家庭生活费用由政府开支己经成为一种制度。 不仅党内要员享受着特殊的生活待遇,甚至他们的亲属也利用其特殊地位为自己,为他们的近亲远戚,搞豪华生活。 普西金在《我的自述》一书中,回顾了特权化在斯大林时代就已大肆蔓延的情形: 你在职位的阶梯上爬得越高,归你享受的东西就越丰富…… 如果你爬到了党的权力金字塔的顶尖,则可享有一切--你进入了共产主义…… 共产主义完全可以在一个单独的国家里为那些获取权位的少数人而实现。 全莫斯科享受各类特供商品的人总共有4万人。国营百货大楼有一些柜台是专为上流社会服务的。 而那些级别稍稍低一点的头头们,则有另外专门商店为他们服务。 一切都取决于官级高低。腐败在制度僵化、政府垄断权利、瓶颈众多的情况下特别猖獗。 在计划经济下,许多价格都在市场竞争的最低水平之下,它提供了把收受贿赂作为分配紧缺商品和服务的条件,市场经济下的合法交易在这样的体制下成了非法的贿赂。 除了把商品和服务销售给贿赂付得最多者以外,公务员还回顾以制造更多的瓶颈作为索取更高贿赂的一种方法。 比如,官员们会有意拖延,制造麻烦。 根本问题不仅是存在着市场最低竞争价以下的控制价格,而且是国家官员垄断权力,这些官员不受效率更高、价格更低的竞争产品的威胁。 整个前苏俄集团的经济状况给了官员一种动力去利用职位谋取个人利益,也给了其客户行贿的动机。 因为僵化的制度没有得到公正的法律制度的支持。所以腐.败十分普遍。 相反,高层特权人物行使着最高权威,他们经常会有理由凭借自己的权威更改法律规定。 下属人员无法通过诉诸法律来抵制上司的要求。 这个制度不仅僵化,而且独断,其本身要求的不合理性使得所有人成了违法者。 人们在腐?败交易中串通一气成了社会控制的一种方法。 审理腐?败案件被用来惩罚持不同政见者。而不是用来提高政府官僚机构的运转效率。 他们收买了社会保安机关工作人员、监察员、稽查员、巡视员等。 斯大林时期的官僚特权尚属一种体制惯性,而吸取赫鲁晓夫下台教训的勃烈日涅夫则有强化特权换取拥戴的政治自觉。 他制定一系列强化特权的条例和规定,将官僚特权系统化、合法化。 特别是其执政后期,一方面由于体制的僵化和干部队伍的稳定,特别是事实上的终身制得以确立。 另一方面由于党内外民主和群众监督机制的破坏和削弱以及腐朽思想对干部的侵蚀,特权阶层终于开始形成。 据俄国学者最近估计。当时这个阶层大约有50—70万人,加上他们的家属,共有300万人之多,约占全国总人口的1.5%。 勃列日涅夫掌管苏共大权后,对干部队伍提出了稳定的口号。随着时间的推移,负责的岗位事实上都成了终身的岗位,而官僚们成为不可替代的人。 很多州委书记、部长、党和苏维埃机关的负责人占据职务达15-20年之久。他们享受高水平的生活和各种特权。 这种对干部地位和待遇的充分保证和实际上的终身制,不仅使许多干部明哲保身、但求无过,助长了脱离群众的官僚习气。 更严重的是使相当一部分干部有恃无恐,胆大妄为,公然地以权谋私,导致了腐?败现象的蔓延。 勃列日涅夫为苏共当了长达18年的家。不仅党内高官腐?败泛滥,就连勃列日涅夫的家人和他本人都身陷其中。 列宁也许没有想到斯大林及其继任者们会滥用制度的缺陷。 但是,党的机体中的癌细胞毕竟已在此时植入!尔后的岁月中。虽有健康细胞的生长,终究难免被癌细胞所吞噬。 一句话,普西金现在很难,要不然,一个民族主义者,绝对不会同意中国明里暗里的侵占。早就打将起来了。 说实话,在苏俄内部。那些人之所以让他上台,就是因为他的根基浅薄。好控制。 一旦真正成为国家元首,普西金马上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先是抓捕一些民愤极大的。 到了年底,公然解散了布尔什维克党,这一下,更是激起轩然大波。 巫山合上手头的资料,长出了一口气,苏俄暂时没能力来找中国的麻烦。 “书记,天黑了,”田恒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我们下班吗?” 漠北局目前只是搭了一个架子,办公地点在定北市,以前叫做雅库茨克。 挨着苏俄欧洲部分,经济稍微要好一点,那边的军队数量不少,巫山也难得在那边去凑热闹,反正今后还得重新划分省份的。 靠近太平洋这边,那些苏俄人连铁路都不修,留下来的问题很多啊。 整个漠北,每一年冬天特别漫长,在七个月左右。 现在都阳历三月份,刚刚过了二月二龙抬头的农历节日,地面上还冻着。 巫山看了看手表,才下午四点多。 不过,这段时间确实太清闲,没什么事情,他也就挥挥手下班了。 尽管民间不知道这一大片土地早就落到中国手上,但不断的移民,还是让淳朴的老百姓感觉到一些情况。 以前,越过乌苏里江,就必须要出示护照,现在放心大胆地走。你能发现大街上有很多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人。 这些人,他们原本没有居住在城里,是清朝时期的原住民,早就被沙俄感到穷乡僻壤去了,如今终于有机会进城。 也许他们的老祖宗会说汉语。经过了一百多年沙俄与苏俄的同志,每一个人看到说汉语的,脸上带着说不清的崇拜。 “不是说下班吗?咋又进来啦?”巫山头也不抬,还在看普西金写的言论集。 在心里,他把这家伙当成假想敌。 也许有一天,等苏俄完成了内部整合。两个国家说不定有一场战争。 另一个时空,普西金上台的时间比较晚,他的政治阅历也比现在丰富得多。 但是现在,他纯粹就是被赶鸭子上架,忙着斡旋于各大派系之间。 和上一世不同的是。苏俄的领土面积大大缩水,应该直立起来的难度要小得多。 “书记,闻人局长来了。”田恒轻声说道。 “噢?!”巫山忍不住苦笑,好像现在越来越少用自己的感知。 自从重新进入政界,他把自己武者的身份都差点儿搞忘了,很多时候都是按照本能在做事情,依照规则办事。 “闻人局长,您要找我。直接一个电话就是。”巫山呵呵笑着,几步走到门口。 闻人博是上面配给自己的副手,今年都六十五岁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估计是考虑老同志比较稳重吧。 “书记,反正也没几步路,我就直接过来了。”闻人局长温和地笑笑。 他是南下干部,据说最开始的时候姓闻,后来查了下家谱,觉得真正的姓氏应该是闻人。就把名字给改了回去。 在建国初期,他简直就默默无闻。小字辈一个。 后来,他随军参加了高丽战争。军职也就慢慢地上来。 秋收起义那时出生的小八路,并没有忘记对知识的渴求。 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很多一代都还健在的情况下,能够升任到这个地步。 “小田,你泡好茶就回去吧!”巫山吩咐道:“让小胡整点儿卤菜,我和闻人局长喝点儿。” 司机胡忠良,是老家的退伍兵,别无所长。不像以前在兵器总公司的时候,这里的秘书和司机都是标配。 与其让秘书长邹观立安排,不如自己找。到了今天,他不在乎一些霸道的流言。 他从座椅背后扯了根毛巾出来,把办公桌擦了擦。 “书记,你可以呀!”闻人局长伸了个懒腰坐下,拿起没有收拾的俄文材料:“我可没听说你啥时候学过俄语。” 要到这里来上班,肯定要对巫山的过往研究透彻,他知道自己的定位,就是为了维稳。 别看眼前的小伙子比自己的大儿子和大女儿都小,是真正有两把刷子的人物。 更何况,在军政两方面,人脉比自己都毫不逊色。 “哈哈,啥时候闻人局长学会搞情报了?”巫山呵呵笑着,暗自调节了下茶的温度:“正好可以喝,这是极品!” “每次到书记这里,都能喝到好茶叶。”闻人博贪婪地吸一口茶香,嘴巴先小心地咂了咂试试温度,接着喝了一小口。 突然想起巫立行曾经说过:“年轻的时候,我可以领导比我老的人,我就做好了有一天我老了,被年轻的人领导的准备。” 或许他们两人都一样,经过了风风雨雨,心态平和。要是巫山自己,可没有这么好的心态。 要是有一个比自己年轻的人来领导自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每次和自己说话,好像都在捧着,但每一句话恰如其分,让你感觉不到痕迹。 在这方面,自己还得好好学呀! 巫山自动过滤了他的恭维话:“不要说苏俄,就是太平洋对面的山姆,哪一个都是难啃的骨头哇。” “前人告诉我们说,师夷长技以制夷,我国正处在高速发展阶段,还没那个实力和他们打战,那就必须要了解他们。” “书记,您说得对!”闻人局长很少用敬辞,他点了点头:“以前我都不清楚,几年之间,我国的军事实力竟然这么强大了。” 能不强大吗?巫山不由暗自好笑,苏俄的高精武器技术和人员,都差不多搬空了,这是普西金不敢和中国动手的另一个原因。 “我希望政府那边尽快出台教育制度,”他单刀直入:“低年级所有的教材,都必须是汉语,就像当年沙俄人做的一样。” 胡忠良敲门进来,闻人在那里静静思考。 “又下雪了?”巫山看到小伙子头上、肩膀上都是雪花:“你行啊,小胡,咋知道闻人局长喜欢吃蘸酱菜?把柜子里的小烧拿出来。” 等到胡忠良出去,两人慢慢地喝着,聊着。 窗外,雪下得正紧。(未完待续) 第二章 超生问题 早上起来,哪怕窗外依然在零下十多度,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打开窗户,换换空气。lala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笔.趣.閣”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肉眼可见的雾气从屋里面往外冒,外面的冷空气倏地钻了进来,巫山贪婪地吸了几口。 正所谓年老成精,闻人博都六十五岁了,这样的老家伙,见多识广,他的情商之高,是自己没法比拟的,只有学习的份儿。 昨晚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喝醉了还是装的,反正最后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 不过,巫山宁愿相信他是装醉,因为自始至终,闻人博说话口齿清晰,没有半点儿疏漏之处,也有可能他的自制力特强,即便在醉酒的情况下神志依然清醒。 他所传达的信息,自己完全领会了。没办法,年龄始终是一大硬伤啊。 不要说巫山今年三十二岁,竟然到了大区级行政级别的首脑。就是平中华,今年四无错小说十岁,也被平老给死死压着,至今仍然在古城奋斗。 那坑爹的古都,让未来的国家一号无可奈何。 估计还是他老爸出手,明降暗升,从省里面的副书记,到古城市市委书记、省委常委。 一个没有实权的副书记,真没手里有省会城市来得实在。 前两天,平中华还打电话抱怨,古城市作为古都,简直就是一个大坑,西部开发的风潮一起,古城将要何去何从,他打趣说头发都白了。 想来自己的脚步太快,出头的檩子先烂,惹得不少人眼红。 闻人博的大意是说。巫山还不得不多多历练,不能行错一步。否则就有被群起而攻之的危险,万劫不复到不至于。肯定最多也就副国级的高度。 早知道,真还没必要来这里上班,今后升无可升,要不,故意犯点儿错误? 这念头只是在脑袋里闪了闪,很快就被巫山给掐灭了。要是到了这种高度还犯错误,随着巴蜀系渐渐失势,自己会被打落尘埃。 大街上,各种叫卖声钻入了耳朵。 “包子。大包子,新鲜出笼的泰山大包子,三毛钱一个!” “麻花儿,刚炸出来的正宗津门麻花儿,又香又脆!” “大白菜,昨晚上进的货,嘎嘎嫩!” 带着全国各地方言的声音,钻入了耳朵。也许定北市的其他种族不懂汉语,他们连比带划。居然和早市的汉族人完成了各种交易。 王璐都快踏入先天了,还是习惯问题,只放了一会儿窗户,就关上了。 主要是她的性格里带了些懒散。毕竟再坚强也不过是没有经过风吹雨打的温室花朵,没有尼娜那种修炼的狂热,自然进度就稍微慢一点。 田恒与胡忠良。两人都得到了巫山的信任,自然也修炼了不同的功法。 想不到作为文职人员。小田对修炼更为上心,这么冷的天气。他就穿着衬衫,外面罩一件炎黄龙服,也精神抖擞。 胡忠良估计是智商稍微低了一点,对功法的理解稍微有些偏差,身上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进办公室的时候,脸上都红扑扑的。 想不到,门前还等着两个人。 巫山一讶迎上前去:“白主任、樊主任,你们俩联袂过来,咋不提前打声招呼?” 作为父亲手下的爱将,白曙光是监察一室的主任,而樊小波则是五室的主任。 他们一起过来,显得相当怪异,因为两个部门不相统属。 “巫书记,不好意思,大清早就要麻烦您!”白曙光的语气谦卑,哪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巫立行的推动,中?纪委主动出击,早就非曾经被动办案的部门。 估计不是顶头上司的少爷,他们俩脸上不会有笑容的存在。 相比于白曙光,樊小波调子打得很低:“巫书记,对不起,有些情况要找您核实。” 五室具体负责的是军队高层,他本人也是从部队系统出去的,自然知道巫山在军队里的威望,不管各方面,面前的年轻人都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田恒默不作声开了门,他知道漠北局刚刚成立,肯定不是这边的事情。 “两位是我请都请不到的稀客,里面请,外面还是太冷了。”巫山做了个手势,当先踏门而入,进入到里间。 昨天晚上虽说让田恒回去休息,这小子可不放心自己的领导,硬撑着陪到十一点多。 要不然,平时他都提前半个多小时到办公室。 “巫书记,有个情况找您核实。”白曙光现在的态度端正了许多,这可不是一般的干部,就是没有巫立行的关系,也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存在。 “没问题,”巫山喝了一口茶:“你和樊主任不是同一个案件?” “不是,”一般的人白曙光才不会回答呢,他也没有解释:“巫书记,程西同的姑娘程莹莹结婚,喜宴是您出钱的对吧?” “是啊,”巫山也不隐瞒:“都是从巴蜀过来的人,我也就这么点儿能耐。” 白曙光本来想好奇地问下他哪来这么多钱,不过此前查询的时候,竟然是自己权限不够,只好把这问题闷在心里。 一句话,巫山就是有钱,今后关于钱财这方面的问题,没必要问他。 “对不起,我们是例行公事,巫书记。”白曙光冲记录的人问了句:“小张,要是全部记好了,就拿过来给巫书记签字吧。” 对于中?纪委,巫山认识的人不多,要不是因为巫立行在那边任职,估计什么主任之类的人,根本入不了自己的法眼。 反正从进入政坛的那天起,除非是自己关于女人方面。其他真还没啥毛病。 既然中纪?委来问这些问题,估计程西同就在劫难逃了。 一时之间。巫山不胜嘘唏,一个人想要往上爬。最好还是自己掂量点儿自己的能力,别挖空心思搞什么政绩。 如此一来,给一些想着已经到了高位的人不再有制裁的人敲了警钟,人必须要有敬畏之心,否则党纪不容,国法难违。 “巫书记,尚冰过生日的时候,您是否送过一瓶1862年的拉菲?”樊小波说话的时候很不客气,不是针对巫山。而是尚冰。 要在以往,他本身就是军人转业的,至少应该在后面加一个同志两字,现在直呼其名,就值得考究了,难道他也难逃法网? 巴蜀系在太祖去世以后,本身就已经是国内最大的派系。 可以说,各行各业,巴蜀的人都在其中有领军人物。 这样的情况。早就遭致了其他派别的不满。 更何况,不少巴蜀人反而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国就是巴蜀人的天下。 对于这样的人,巫山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不管是程西同还是尚昆哥俩。巫家人和他们打交道真不多。 唯一的交集,也就只有这两件事儿,纪委的人脸这些都挖了出来。 看来。今后巴蜀系的旗帜,也只有巫家父子来扛着。 “没错。”巫山心情沉重地点点头:“尚冰叔叔喜欢酒,尤其喜欢红酒。我这人不管是红酒白酒。没有偏好。” “当年,我还在北疆,螺丝查尔德家族的人去拜访过,给我送了几瓶。” 樊小波心目中,一样对巫家的神秘感到很震惊。因为他也曾暗地里想查下巫家的老底,为什么父子俩上班以后都没拿过工资。 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他不再是对奢侈品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对世界上著名的家族也有所了解。 螺丝查尔德?那可是连最高领袖都要举双手欢迎的人物,他们和巫家的关系这么好? 中?纪委办案,这次连漠北纪委书记山青柳都没有知会,直接就闯了过来,可见案件的保密程度。 关于尚冰的事情,巫山也曾从一些渠道了解了一点。 中国的改革开放,在.年的风波之后,似乎有些停滞不前的态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伟人今年静极思动,专程南巡到粤南市并发表了重要讲话。 可是谁都没料到,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人,竟然是尚冰:“全军上下,大力拥护伟人同志的南巡讲话,并会专门学习讲话精神。” 这种态度,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 你尚冰是谁?不过是军?委的秘书长而已,在军?委委员的排名在中间。 第一个跳出来,你把徐世友摆在什么位置?又把东方置于何地? 要是估计不错的话,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十月份的全会上软着陆,目前就应该退出人们的视线,不再出来。 从窗户里看到中?纪委的两辆吉普车绝尘而去,巫山心情十分糟糕。 尽管同为巴蜀一脉,巫家的崛起可以说与巴蜀系没有多大关系,也没有得到多少帮助。 毕竟蛋糕就这么大,每一个分系里,都有自己的培养目标。 巫家人异军突起,说不定还打乱了不少巴蜀人既定目标和节奏,能不反对就不错了,更遑论支持,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如今,看到一个又一个巴蜀系干将倒了下来,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也就是说,连巴蜀系的元老都看不过去,他们肯定不想有巴蜀的人在自己等人身后闹出什么麻烦来,干脆趁健在就直接拿下。 还没等他感慨,局政法委书记詹小辰与局公安局长郝佳满进了办公室。 郝局长不仅管着警察队伍,还是驻地的雇佣军司令员。 苏俄的官僚体系不垮,新的体系肯定确立不起来。 雇佣军可是下了狠手,对普通的老百姓秋毫无犯,大小官僚就没有必要客气。 具体的情况巫山也不是很清楚,差不多是百不存一,毕竟苏俄的官僚们真没什么好人。都是既得利益者。 要没有这样的强力局长,估计其他的人坐在这个位子上。还是够呛。 别看那些个官僚下狱的下狱,枪杀的枪杀。他们的余孽可不少,有的在城里,有的在乡下,只有让这些人销声匿迹,政府才能正常运转。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巫山苦笑着:“你们要么不来,一来就是两个人一起。郝局长,难道我们的治安条件这么差,都不敢一个人独立行动吗?”。 “还有别人也来过?”郝佳满目瞪口呆:“不会是我们警察系统的吧。” 巫山说出去才发现失言,打个哈哈混了过去。中?纪委的事情,哪怕他们今后也会知道,但不应该从自己嘴里暴露出去。 不过,他这个局长竟然不知道中?纪委的人来过,至少对情报的收集还是比较滞后。 是不是在适当的机会,让他专心做军队的工作,挂一个局长的头衔,先找一个合格的副局长出来考察下? “书记,现在国内不少人都过来了。”詹小辰一开口就诉苦:“对我们公检法队伍是一个很严峻的考验。不少同志每天都睡不好觉!” “不要紧,万事开头难!”巫山温言抚慰道:“不管在什么时候,国家在我们的身后,我在你们的身后。全力二配合你们的工作!” 见他这么说,两人心里一松,说不感激是不可能的。 “书记。那我就直说了,”郝佳满没喝茶。他让田恒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这几天我们公安局的人都疲于奔命,快崩溃了。” “什么大案件?”巫山吃了一惊。因为他真还没听说发生啥事情。 “单一的案件肯定不大,集合在一起就大了。”郝佳满一肚子都是苦水:“书记呀,您不知道,到处都是国内来的人。” “恩,”巫山严肃地点点头:“人多了,鱼龙混杂,肯定会给你们的工作增加难度。” “工作再难我们公安局都不怕!”郝佳满拍拍胸脯:“但这件事情让我真不知道怎么解决。抓了又跑回来,我们没有这么多人。” 这家伙就是个纯粹的军人,说话颠三倒西,让人迷惑不已。 好在詹小辰不住解说,巫山才清楚是啥情况。 有点儿类似于当年在北疆发生的事情,全国不少的老百姓纷拥而至。 他们不是因为过来做生意什么的,就是超生游击队,每一家为了躲在家乡的罚款,不远千里,跑到了外兴安岭一带。 雇佣军的士兵,更多的时候,是为了维护地方的稳定。 目前身兼两职,既要维稳,还要处理警察系统的日常事务。 这些超生游击队,也是在查户口的时候暴露出来的问题。 郝佳满已经和詹小辰商量了不少次,每次发现这样的情况,直接就派人遣返,由于人手紧张,到了定北市火车站就算完事。 可过不了几天,那些人又回来了,好像不少家还增加了一些人口。 换一句话说,那些老百姓看到这里对计划生育根本就没有怎么管,把超生的孩子都一窝蜂带了过来。 没办法,两个人只好求助于巫山,希望他能解决这个问题。 要不然,全国各地的超生专业户都跑了过来,西伯利亚和外兴安岭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口。 不是地域的问题,关键这里的可供耕地和以前的土地比较起来,还是太少。 加上巫书记一上任,就规定了不许随意砍伐和开荒的政令。 再说了,真要把超生户合法化,漠北局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毕竟计划生育,可是我们国家的基本国策,漠北局是要受到中央的管辖的。 大家表面上只不过是雇佣军的一员,其实都是在职的干部。 有朝一日回到国内,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口诛笔伐。 其实,漠北这边属于中国的地盘,基层的老百姓并不清楚。 先是黑省的人看到乌苏里江对岸没有人执勤,抱着过来看看的目的。 这一传十十传百,过来的人瞬间就成了天文数字。 怎么办?巫山一时之间也有些为难。(未完待续……) 第四章 移民狂潮 厉克农这位前辈,巫山从来没有见到过,三年自然灾害刚刚结束,他老人家六二年就去世了,一直引以为憾。 想不到,突然之间就得到了他孙子的消息,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地下战线的人,轻易不在人前显耀,因此,就像朱建国他都不认识这个厉超。 要是不少人都认识的话,说不定就会给他的工作带来一定的难度,很容易就会被敌对方所发现。毕竟间谍与反间谍,一直都是地下战线的主旋律。 前些日子,巫从西来电话询问,他把电话打给朱建国,后来不得不求证于徐世友。 不管厉家人认识与否,巫山是带着厉克农粉丝的心情来做这件事情的。 一转眼过去了二十多天,他差不多都把这茬给忘了,倏忽之间,厉超都出现在视线里。 党对军队的思想政治工作,从来都不曾松懈。毕竟只要军队不乱,再大的风浪也不过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想想八九年,那些激进的学生在全国上下闹得多么厉害,外媒都认为中国的政体都会发生改变,准备到时候给新任领袖打好关系呢。 一夜之间,军队出动,该抓的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瞬间偃旗息鼓。 只要是驻军,在任何一个地方,一把手都兼任部队的政委,漠北雇佣军也不例外。 曹学友感到棘手之极,他和巫山差不多,对厉家人更有些顶礼膜拜的味道。 毕竟上兵伐谋,能不动手尽量用另外的方式解决。还可以减少人员的伤亡,何乐而不为? 就是这样一个家族,他们家的三代被卫兵抓了起来,顺带巫从西也遭了池鱼之灾。 本来这家伙纯粹就是在旁边处理各种麻烦的,连厉超都认为对巫家来说。在漠北可以一手遮天,没什么事情能够难倒。 制度就是制度,古代都有杀俘不祥的说法,现代军队哪怕当年抓住了倭国的士兵,我们也只有好吃好喝的供着。 漠北的地域太大,曹学友的指挥部。挨着乌拉尔山区不远,离定北市稍微有段距离,巫山不得不启用了军用直升机。 飞行员这段时间以来,经常在两边飞,还是比较熟悉的。 机场上。今天没什么事的军事指战员都来了,很显然,大家的目的都不一样。 张好古的神色最为复杂,原以为自己已经爬得够快了,想不到论功行赏,他不过是弄了个第一副政委在头上,幸好还带着军队。 要不然,双方差距太大。真无法面对,京城张家毕竟介于超级家族和一流家族之间。 他是想说情,腹稿都打好了。厉家为了地下战线,前赴后继,连厉超他父亲厉威俩口子最后都埋骨异国他乡。 至于他本人和厉家真还没什么交情,但张老曾经有一段地下工作的经历。 有一次,差点儿就被gmd的宪兵给逮住了,最后在厉克农的策应下。虽然牺牲了几位同志,绝大多数都顺利回来。 这是真正的救命之恩。据说那次,厉老还为此负伤。张家人一直记在心里。 机场上不是说话之地,大家匆匆握手,分头上车。 巫山特意和曹学友在一辆车子上,大家也没啥异议,毕竟军队两位大佬肯定有些话要说。 “曹司令员,熬好享受在漠北的时光吧。”他说话的时候,看不出半点儿疲惫。 “老巫,什么享受哇?”曹学友没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句,没好气地说道:“原先都准备好了应对这边的寒冷,还真他妈不是人呆的地方。” “士兵没事儿吧?”巫山悚然一惊:“要是因为天气的缘故造成非战斗减员,那就是天大的麻烦,影响我们的战斗力。” “那倒不至于,”曹学友摆摆手:“本身我们带过来的士兵,都是以北方兵为主。” “同时,每次站岗的士兵,半个小时一换岗。在外面执勤的也一样,在外面随时走动,半个小时还是挺得下来的。” “你刚才说得啥意思?”他顿了顿,有些狐疑地问道:“我都准备在这里扎根了。” “你不知道?”巫山瞅了瞅车子里,除了他们俩,就一个司机在。 “我远房的表侄儿裴俊。”曹学友示意可以说些比较机密的话。 “徐主席十月份要退了,”巫山斟酌了下,还是实言相告:“军队肯定要大换人。一个是每个人都不可能在同一地方呆多久。” “你没想想申江来的那位,他心里不踏实啊,估计他不会给老军人和有根基的人机会。” 曹学友深以为然,有些遗憾地说:“太可惜了,我虽然对这里的天气比较痛恨,还真舍不得,今后再带兵可就难咯。” “这有何难?”巫山神秘地一笑:“今后全国的军队都在你的指挥下,难道你真还想发动大的战役?同志哥,那可是国战!” 司机裴俊的手都在发抖,显然他听见了内容。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作为司机,也会有相应的调整,不管他继续给曹学友开车与否,加官晋级是肯定的事情。 军队一号啊,当兵的人做梦都想要的位置,消息太突然,包括人称狐狸的曹大将军都感觉太不真实,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哪能呢?”曹学友故示平静,装作轻松地说道:“不说别人,就是你以前的顶头上司老刘,他的资历和人脉比我还胜三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巫山嗤之以鼻:“刘太蒙也好,陈昊苏也罢,那都是我们巴蜀系的好不好?” 他点到为止,和聪明人说话。没必要说得太详细。 不得不说,巴蜀系在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伤筋动骨。 本来十月份才决定换届,尚昆提前就把主席的位置给交了出来。 他的弟弟尚冰更麻烦,一份因为身体原因的声明,草草结束了任职生涯。 最惨的是程西同。由于他自己的不检点,问题多多,现在早就关进去了。 高层,甚至包括巴蜀系众人,对目前本系内良莠不齐,十分痛心。准备动大手术。 要不然,若干年后,这个系别只能成为历史名词,不再辉煌。 刘太蒙各方面都很优秀,更是徐世友的爱将。错就错在他出身巴蜀系。 尽管他本人并没有在凯县出生,但难免打上了巴蜀的烙印,和那个地方的联系一辈子都斩不断分不开。 曹学友去当军队内一号,也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毕竟刘太蒙在中南半岛的成绩确实耀眼,取得了不少领土。 就地域面积的大小来看,和如今漠北雇佣军占有的区域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过,主席的位置你可别想了。”巫山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来自巴蜀:“应该是东方身兼三职,副的吧。” 按照一般的流程,说不定明天。曹学友就会离开这里。 到了首都以后,估计就会接尚冰那一职,换届之后迅速上位。 这些年中国的事情波诡云谲,连巫山这个重生者都看不明白。 东方的上尉,在另一个时空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 他的从政轨迹。压根儿就没离开申江,更没有军队的阅历。 但高层就是这么决定的。不仅让他上来了,还准备党政军一号集一身。 或许日后平中华下令大打军队内的老虎苍蝇。就是在如今埋下的祸根。 从这两年东方的手腕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军队内字没阅历没资历,那就换听自己话的人过去好了。 厉超与巫从西一个囚室,他们俩好像一点儿囚犯的觉悟都没有,在那里谈笑风生。 看到大队人马进来,其实隔了老远,两人就收声了。 “哟,这不是我们风?流倜傥的从西吗?”巫山黑着脸:“既然你把别人当朋友,咋不多干些脏活儿累活儿?” “这样,即便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以溜回莫斯科。现在倒好,你哥们儿出了事儿,你在一旁算是什么?陪宰吗?” “那个巫”厉超马上就明白来的是什么人了,巫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厉家人,你还是叫我山哥吧,我朋友们都这么叫我的。”对他,巫山可温和了许多:“我查了你的年龄,是五九年的生的,我比你大了整整一岁。” 他转过身来:“曹司令员,同志们,我怀疑这个厉超同志很不正常。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一时之间成了孤儿,可见心里的仇恨有多大。” “我不是学医的,但在西医方面应该有专门的名词解释。这种仇恨日积月累,也就是说,他拿起枪面对俘虏,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枪杀俘虏,肯定要上军事法庭。”他给这件事情定了性:“但是在作案的时候,本身就是一个精神病人的话” 剩下的话就没有必要说了。 这个年代的人,特别是军人,还是很坚守原则的。 要是在后世去溜达一圈回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要说厉超有精神疾病的可能性,就是没有,律师们也会出招。 其实,国外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律师的作用就是来解决各种疑难杂症的。 想当年,一个富二代想追好莱坞的女星,放出话来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罗纳德?瑞根在公开场合露面,那富二代就举起了枪。 最后,那小子的律师打赢了官司,说他在开枪的那一瞬间,神智不正常。 尼玛,早正常晚正常,偏偏那一刻不正常? 法律就是法律,那富二代无罪释放,连山姆总统都没办法。 这事儿要发生在中国,那就只能说呵呵了。 最先懵的是厉超。他甚至都想大声说他很正常,然而瞬间意识到在帮自己。 巫从西愕然,曹学友愕然,张好古愕然,整个囚室的人都啼笑皆非。 这间囚室是按照标准的囚室准备的。水泥台边,有一排暖气管道,大家进来都有些站不了,还有人在外面的走廊上。 “哪个谁?”曹学友心里暗赞,只失神了瞬间,马上吩咐道:“政委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吗?赶紧的。送到医院去检查。” 每个人的眼里都是笑意,旁边的人马上答应着照办。 在司令部,巫山自然有自己的休息场所,哪怕他不经常来。 不像是在以前的国土上,部队和政府间的距离短。不需要办公室什么的。 这里要是坐火车一两天都到不了,直升飞机还要三四个小时。 “你呀你呀!”巫山看着眼前的巫从西,恨不打一处来:“依照你的功力,为什么要他出手?你弄死个人比喝水还简单!” “叔,不是我不帮!”他立刻叫屈:“您不知道啊,说不定他真疯了,说是要亲手处决追杀自己父母的仇人才会有报了仇的快?感!” “还是年轻啊,”巫山叹息着:“现在我们俘虏的白人。差不多十万。” “这些士兵服服劳役也就出去了,但那些当官的呢?要是他们知道被俘之后连生命都无法保障,不造反才怪。” “叔。您看,窗户上的冰都在融化,春天来了。”巫从西很不好意思,只好转移了话题。 春天来了,伏尔加河流域的南部,早就感受到了春的气息。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雪倒没怎么下了,气温始终在零度以下徘徊。 在西北利亚的一个农庄。这个农庄的名字叫巴库,可与巴库油田风马牛不相及。 苏俄一直以来都是地多人少。当年沙俄还不断把欧洲区的人往亚洲区移民,造成整个苏俄境内,始终是人员严重不足。 哪怕在布尔什维克统治时期,欧洲区经济发达,人口慢慢稠密起来,和中国的人口密度,根本就不再一个水平线上。 叫巴库的农庄,据说是苏俄红军的一个指战员随口叫出来的名字,后来就这么一直延续下来,叫到了今天。 巴库农庄并没有感觉到外面的改朝换代,依然过着苏俄时代的大农庄生活。 农庄里面,还是书记负责制,现在的书记,叫叶皮凡,全称是叶皮法诺维奇。 从苏俄建国以来,农庄就是叶皮凡家的禁脔,开创者是他的母亲叶皮法诺夫娜。 在这里,所有的生产资料都是国家的,换句话说,是叶皮凡家的,其他人没有权利处置哪怕是一件小小的农机具。 就连日常生活用的菜刀之类,都是大家到书记家买的。 大冬天的日子,很不好过。去年的庄稼歉收,老百姓吃不饱饭,不得不时常到书记家借一点土豆面粉之类度日。 农庄的最东头,住着一家叫伊萨阿克的,老伊萨阿科维奇当年还是老红军战士呢。 随着老人的去世,在农庄里的一切特权都没有了。 现在的当家人伊凡?伊萨阿克,平日里可没少受农民们的气。 没办法,当年的老伊萨阿科维奇,仗着自己的资格老,在世的时候,可没少找叶皮法诺夫娜的麻烦。 树倒猢狲散,由于伊凡没有一官半职,等他父亲一去世,竟然造成了群起而攻之的局面。 “吃饭吧,”妻子伊萨阿克夫娜始终不离不弃,她冲外面喊道:“阿廖沙,吃午饭了。” “妈妈,今天有黑面包吗?”这个六七岁的儿童听见吃饭急匆匆跑回屋里,手上还有一些雪渍。 “阿列克塞,先把手洗干净。”伊凡眉头一皱:“今后少和那些小孩儿玩儿。” “可是爸爸,他们经常给我吃的。”阿廖沙的眼里满是困惑:“爷爷在的时候,我们一天吃三顿饭,现在只有两顿,我饿!” 伊凡无言以对,默默地坐上了桌子。 他一怔,轻声问妻子:“你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做了?” “是啊,”伊萨阿克夫娜咬咬嘴唇:“既然我们决定了,那就义无反顾。放心吧,路上的干粮都准备好了。” “对了,那件事情可信度多大?” “年前你不是看到了败兵吗?”伊凡也不确定:“那说明中国人确实占领了那片土地。” “再说了,最差难道比现在还惨吗?农活儿我啥都会,至少应该能吃上饭吧。” 他冲发愣地儿子说道:“阿廖沙,干净吃饱,天黑以后,我们要走亲戚。” 孩子不懂事,只要有吃的,早就洗过手,连刀叉都不用,把土豆、牛肉、黑面包往嘴里塞,连说话都没工夫。 近段时间以来,民间到处都在说,翻过乌拉尔山,那边能吃饱饭。 一时之间,不少老百姓昼伏夜行,往中国人的地盘进发。(未完待续) 第四章 移民狂潮 1;912;5991;;19;19;19;6;5;5;1;8;1;21;6;9;11;09;; 厉克农这位前辈,巫山从来没有见到过,三年自然灾害刚刚结束,他老人家六二年就去世了,一直引以为憾。 想不到,突然之间就得到了他孙子的消息,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地下战线的人,轻易不在人前显耀,因此,就像朱建国他都不认识这个厉。 要是不少人都认识的话,不定就会给他的工作带来一定的难度,很容易就会被敌对方所现。毕竟间谍与反间谍,一直都是地下战线的主旋律。 前些日子,巫从西来电话询问,他把电话打给朱建国,后来不得不求证于徐世友。 不管厉家人认识与否,巫山是带着厉克农粉丝的心情来做这件事情的。 一转眼过去了二十多天,他差不多都把这茬给忘了,倏忽之间,厉都出现在视线里。 党对军队的思想政治工作,从来都不曾松懈。毕竟只要军队不乱,再大的风浪也不过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想想年,那些激进的学生在全国上下闹得多么厉害,外媒都认为中国的政体都会生改变,准备到时候给新任领袖打好关系呢。 一夜之间,军队出动,该抓的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瞬间偃旗息鼓。 只要是驻军,在任何一个地方,一把手都兼任部队的政委,漠北雇佣军也不例外。 曹学友感到棘手之极,他和巫山差不多,对厉家人更有些顶礼膜拜的味道。 毕竟上兵伐谋,能不动手尽量用另外的方式解决。还可以减少人员的伤亡,何乐而不为? 就是这样一个家族,他们家的三代被卫兵抓了起来,顺带巫从西也遭了池鱼之灾。 本来这家伙纯粹就是在旁边处理各种麻烦的,连厉都认为对巫家来。在漠北可以一手遮天,没什么事情能够难倒。 制度就是制度,古代都有杀俘不祥的法,现代军队哪怕当年抓住了倭国的士兵,我们也只有好吃好喝的供着。 漠北的地域太大,曹学友的指挥部。挨着乌拉尔山区不远,离定北市稍微有段距离,巫山不得不启用了军用直升机。 飞行员这段时间以来,经常在两边飞,还是比较熟悉的。 机场上。今天没什么事的军事指战员都来了,很显然,大家的目的都不一样。 张好古的神色最为复杂,原以为自己已经爬得够快了,想不到论功行赏,他不过是弄了个第一副政委在头上,幸好还带着军队。 要不然,双方差距太大。真无法面对,京城张家毕竟介于级家族和一流家族之间。 他是想情,腹稿都打好了。厉家为了地下战线,前赴后继,连厉他父亲厉威俩口子最后都埋骨异国他乡。 至于他本人和厉家真还没什么交情,但张老曾经有一段地下工作的经历。 有一次,差点儿就被gd的宪兵给逮住了,最后在厉克农的策应下。虽然牺牲了几位同志,绝大多数都顺利回来。 这是真正的救命之恩。据那次,厉老还为此负伤。张家人一直记在心里。 机场上不是话之地,大家匆匆握手,分头上车。 巫山特意和曹学友在一辆车子上,大家也没啥异议,毕竟军队两位大佬肯定有些话要。 “曹司令员,熬好享受在漠北的时光吧。”他话的时候,看不出半点儿疲惫。 “老巫,什么享受哇?”曹学友没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句,没好气地道:“原先都准备好了应对这边的寒冷,还真他妈不是人呆的地方。” “士兵没事儿吧?”巫山悚然一惊:“要是因为天气的缘故造成非战斗减员,那就是天大的麻烦,影响我们的战斗力。” “那倒不至于,”曹学友摆摆手:“本身我们带过来的士兵,都是以北方兵为主。” “同时,每次站岗的士兵,半个时一换岗。在外面执勤的也一样,在外面随时走动,半个时还是挺得下来的。” “你刚才得啥意思?”他顿了顿,有些狐疑地问道:“我都准备在这里扎根了。” “你不知道?”巫山瞅了瞅车子里,除了他们俩,就一个司机在。 “我远房的表侄儿裴俊。”曹学友示意可以些比较机密的话。 “徐主席十月份要退了,”巫山斟酌了下,还是实言相告:“军队肯定要大换人。一个是每个人都不可能在同一地方呆多久。” “你没想想申江来的那位,他心里不踏实啊,估计他不会给老军人和有根基的人机会。” 曹学友深以为然,有些遗憾地:“太可惜了,我虽然对这里的天气比较痛恨,还真舍不得,今后再带兵可就难咯。” “这有何难?”巫山神秘地一笑:“今后全国的军队都在你的指挥下,难道你真还想动大的战役?同志哥,那可是国战!” 司机裴俊的手都在抖,显然他听见了内容。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作为司机,也会有相应的调整,不管他继续给曹学友开车与否,加官晋级是肯定的事情。 军队一号啊,当兵的人做梦都想要的位置,消息太突然,包括人称狐狸的曹大将军都感觉太不真实,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哪能呢?”曹学友故示平静,装作轻松地道:“不别人,就是你以前的顶头上司老刘,他的资历和人脉比我还胜三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巫山嗤之以鼻:“刘太蒙也好,陈昊苏也罢,那都是我们巴蜀系的好不好?” 他点到为止,和聪明人话。没必要得太详细。 不得不,巴蜀系在这段时间可以是伤筋动骨。 本来十月份才决定换届,尚昆提前就把主席的位置给交了出来。 他的弟弟尚冰更麻烦,一份因为身体原因的声明,草草结束了任职生涯。 最惨的是程西同。由于他自己的不检点,问题多多,现在早就关进去了。 高层,甚至包括巴蜀系众人,对目前本系内良莠不齐,十分痛心。准备动大手术。 要不然,若干年后,这个系别只能成为历史名词,不再辉煌。 刘太蒙各方面都很优秀,更是徐世友的爱将。错就错在他出身巴蜀系。 尽管他本人并没有在凯县出生,但难免打上了巴蜀的烙印,和那个地方的联系一辈子都斩不断分不开。 曹学友去当军队内一号,也可以是众望所归。 毕竟刘太蒙在中南半岛的成绩确实耀眼,取得了不少领土。 就地域面积的大来看,和如今漠北雇佣军占有的区域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过,主席的位置你可别想了。”巫山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不管怎么。他来自巴蜀:“应该是东方身兼三职,副的吧。” 按照一般的流程,不定明天。曹学友就会离开这里。 到了都以后,估计就会接尚冰那一职,换届之后迅上位。 这些年中国的事情波诡云谲,连巫山这个重生者都看不明白。 东方的上尉,在另一个时空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 他的从政轨迹。压根儿就没离开申江,更没有军队的阅历。 但高层就是这么决定的。不仅让他上来了,还准备党政军一号集一身。 或许日后平中华下令大打军队内的老虎苍蝇。就是在如今埋下的祸根。 从这两年东方的手腕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军队内字没阅历没资历,那就换听自己话的人过去好了。 厉与巫从西一个囚室,他们俩好像一点儿囚犯的觉悟都没有,在那里谈笑风生。 看到大队人马进来,其实隔了老远,两人就收声了。 “哟,这不是我们风流倜傥的从西吗?”巫山黑着脸:“既然你把别人当朋友,咋不多干些脏活儿累活儿?” “这样,即便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以溜回莫斯科。现在倒好,你哥们儿出了事儿,你在一旁算是什么?陪宰吗?” “那个巫”厉马上就明白来的是什么人了,巫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厉家人,你还是叫我山哥吧,我朋友们都这么叫我的。”对他,巫山可温和了许多:“我查了你的年龄,是五九年的生的,我比你大了整整一岁。” 他转过身来:“曹司令员,同志们,我怀疑这个厉同志很不正常。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一时之间成了孤儿,可见心里的仇恨有多大。” “我不是学医的,但在西医方面应该有专门的名词解释。这种仇恨日积月累,也就是,他拿起枪面对俘虏,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枪杀俘虏,肯定要上军事法庭。”他给这件事情定了性:“但是在作案的时候,本身就是一个精神病人的话” 剩下的话就没有必要了。 这个年代的人,特别是军人,还是很坚守原则的。 要是在后世去溜达一圈回来,简直就是菜一碟。不要厉有精神疾病的可能性,就是没有,律师们也会出招。 其实,国外生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律师的作用就是来解决各种疑难杂症的。 想当年,一个富二代想追好莱坞的女星,放出话来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罗纳德瑞根在公开场合露面,那富二代就举起了枪。 最后,那子的律师打赢了官司,他在开枪的那一瞬间,神智不正常。 尼玛,早正常晚正常,偏偏那一刻不正常? 法律就是法律,那富二代无罪释放,连山姆总统都没办法。 这事儿要生在中国,那就只能呵呵了。 最先懵的是厉。他甚至都想大声他很正常,然而瞬间意识到在帮自己。 巫从西愕然,曹学友愕然,张好古愕然,整个囚室的人都啼笑皆非。 这间囚室是按照标准的囚室准备的。水泥台边,有一排暖气管道,大家进来都有些站不了,还有人在外面的走廊上。 “哪个谁?”曹学友心里暗赞,只失神了瞬间,马上吩咐道:“政委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吗?赶紧的。送到医院去检查。” 每个人的眼里都是笑意,旁边的人马上答应着照办。 在司令部,巫山自然有自己的休息场所,哪怕他不经常来。 不像是在以前的国土上,部队和政府间的距离短。不需要办公室什么的。 这里要是坐火车一两天都到不了,直升飞机还要三四个时。 “你呀你呀!”巫山看着眼前的巫从西,恨不打一处来:“依照你的功力,为什么要他出手?你弄死个人比喝水还简单!” “叔,不是我不帮!”他立刻叫屈:“您不知道啊,不定他真疯了,是要亲手处决追杀自己父母的仇人才会有报了仇的快感!” “还是年轻啊,”巫山叹息着:“现在我们俘虏的白人。差不多十万。” “这些士兵服服劳役也就出去了,但那些当官的呢?要是他们知道被俘之后连生命都无法保障,不造反才怪。” “叔。您看,窗户上的冰都在融化,春天来了。”巫从西很不好意思,只好转移了话题。 春天来了,伏尔加河流域的南部,早就感受到了春的气息。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雪倒没怎么下了,气温始终在零度以下徘徊。 在西北利亚的一个农庄。这个农庄的名字叫巴库,可与巴库油田风马牛不相及。 苏俄一直以来都是地多人少。当年沙俄还不断把欧洲区的人往亚洲区移民,造成整个苏俄境内,始终是人员严重不足。 哪怕在布尔什维克统治时期,欧洲区经济达,人口慢慢稠密起来,和中国的人口密度,根本就不再一个水平线上。 叫巴库的农庄,据是苏俄红军的一个指战员随口叫出来的名字,后来就这么一直延续下来,叫到了今天。 巴库农庄并没有感觉到外面的改朝换代,依然过着苏俄时代的大农庄生活。 农庄里面,还是书记负责制,现在的书记,叫叶皮凡,全称是叶皮法诺维奇。 从苏俄建国以来,农庄就是叶皮凡家的禁脔,开创者是他的母亲叶皮法诺夫娜。 在这里,所有的生产资料都是国家的,换句话,是叶皮凡家的,其他人没有权利处置哪怕是一件的农机具。 就连日常生活用的菜刀之类,都是大家到书记家买的。 大冬天的日子,很不好过。去年的庄稼歉收,老百姓吃不饱饭,不得不时常到书记家借一点土豆面粉之类度日。 农庄的最东头,住着一家叫伊萨阿克的,老伊萨阿科维奇当年还是老红军战士呢。 随着老人的去世,在农庄里的一切特权都没有了。 现在的当家人伊凡伊萨阿克,平日里可没少受农民们的气。 没办法,当年的老伊萨阿科维奇,仗着自己的资格老,在世的时候,可没少找叶皮法诺夫娜的麻烦。 树倒猢狲散,由于伊凡没有一官半职,等他父亲一去世,竟然造成了群起而攻之的局面。 “吃饭吧,”妻子伊萨阿克夫娜始终不离不弃,她冲外面喊道:“阿廖沙,吃午饭了。” “妈妈,今天有黑面包吗?”这个六七岁的儿童听见吃饭急匆匆跑回屋里,手上还有一些雪渍。 “阿列克塞,先把手洗干净。”伊凡眉头一皱:“今后少和那些孩儿玩儿。” “可是爸爸,他们经常给我吃的。”阿廖沙的眼里满是困惑:“爷爷在的时候,我们一天吃三顿饭,现在只有两顿,我饿!” 伊凡无言以对,默默地坐上了桌子。 他一怔,轻声问妻子:“你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做了?” “是啊,”伊萨阿克夫娜咬咬嘴唇:“既然我们决定了,那就义无反顾。放心吧,路上的干粮都准备好了。” “对了,那件事情可信度多大?” “年前你不是看到了败兵吗?”伊凡也不确定:“那明中国人确实占领了那片土地。” “再了,最差难道比现在还惨吗?农活儿我啥都会,至少应该能吃上饭吧。” 他冲愣地儿子道:“阿廖沙,干净吃饱,天黑以后,我们要走亲戚。” 孩子不懂事,只要有吃的,早就洗过手,连刀叉都不用,把土豆、牛肉、黑面包往嘴里塞,连话都没工夫。 近段时间以来,民间到处都在,翻过乌拉尔山,那边能吃饱饭。 一时之间,不少老百姓昼伏夜行,往中国人的地盘进。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xbaoshu.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